114回 洞天出苦海,化龙云中仙(下)
原来那白龙女的要求还另有深意我问风君子:“那你准备怎么办?”
风君子看着我笑了:“你都已经替我答应她了在一条小鱼儿面前我总不能让你石大真人言而无信吧?收一位龙女做小师妹你是不是挺高兴的?……你别高兴的太早她不会是你的同门。我暂时收她为护法侍者……看见韩紫英和阿秀天天围着伺候你有时间我也挺羡慕的……这下好我也有个护法侍者在。”
“你收了护法侍者能不能先想办法救阿秀?”我见缝插针的说了这句话。
风君子:“阿秀对你有大恩仇可以后报恩却一刻不能忘你这么想没错。但这事着急也没有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能揪下来守正的胡子我就有办法还你一个阿秀。不要催我宗门大会过几天就结束了你先去找守正。现在还是说说这小鱼儿的事情吧。”
“你不是要收她做护法侍者吗?就像阿秀与紫英在我身边一样。这要是被张枝知道了会不会揪你的耳朵?或者让绿雪知道了会不会又和你动手?”
风君子的表情有点古怪:“像你?侍者侍者侍到你床上去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没打算把她留在身边我想送她去一个地方去事奉一个人。在那里她可以学到人间真正适合她地无上道法。至于成就如何就要看缘份了。”
“你要送她去什么地方?你还没有给她起名子呢!”
风君子:“龙从云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是一条白龙那就赐姓云吧!赐名中仙她以后的名子就叫云中仙。我要送她去的地方以道法为名号。有一门道法就叫云门那她自然就是云门弟子修炼云门的法术。从一条白龙化身云中仙也不委屈了她。”
听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地方。紫英曾经跟我提到过世上高人辈份尤在守正真人之上的还有一位忘情宫的天月大师。忘情宫地弟子分属日、月、星、风、云、火、水、土、灵等九门。忘情宫弟子以门派为名号名号中肯定要带上哪一门的称呼比如说天月大师是月门弟子出身。而风君子提到了云门二字难道他和忘情宫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听说忘情宫从不收男弟子。
“风君子。你说要送云中仙去一个地方而且学习云门法术难道你要送她去传说中的忘情宫?”
风君子神色一变突然变的十分严肃眼神也有三分闪烁、一分震惊:“石野。你怎么知道忘情宫的?又是怎么知道忘情宫中有云门的?”
“我听紫英说的那次你做法借柳老师十年阳寿救我紫英就说那很像忘情宫灵门的法术。你和忘情宫倒底是什么关系?紫英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风君子:“石野我今天正式地告诉你就算是师命吧。你要听好了!──不要问我和忘情宫的关系也不许在他人面前随便议论忘情宫你告诉韩紫英。叫她也不要随便说。”
“你这么认真?好的我答应你以后不提忘情宫三个字就是了。……你什么时候去见那个云中仙我告诉你她现在是一个白衣女子的样子长的还非常非常漂亮。”
风君子:“是吗?那我还真想快点见见过两天你陪我一起去。”
……
接下来一段时间生了几件事。第一件事是宗门大会结束了。果然不出所料在各门同辈弟子地斗法切磋大会中七叶技压群雄夺得第一。至少在这一辈弟子当中七叶取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宗门大会是一场修行界的交流虽不以弟子斗法为主但斗法夺魁仍然是历来最受重视的一件大事。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代表终南派出手地七心童子进入了十六强随后遇到的对手太强七心明知不敌干脆选择了放弃认输。代表孤云门出手的张枝排在百名之内不算好也不算坏。
本来最有希望夺魁地是正一门和锋真人门下弟子泽东泽东据说在正一门泽字辈弟了中修为最高。可惜泽东连最后争夺第一的对决机会都没有得到在四强战中提前遭遇七叶据说是经历一番苦战之后败下阵来。与七叶争夺第一的那位高人名子叫于苍梧来自于修行界默默无闻的小门派海天谷。就是这个海天谷弟子于苍梧在本届宗门大会上大放光彩一路进入最后的巅峰对决七心就是与他斗法时主动认输的。只可惜于苍梧遇到了七叶两人斗了个昏天黑地最终七叶放出赤蛟之魂还是轻松获胜。
七叶斗法夺魁之后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以弟子礼向终南派登峰与登闻相谢总算给了终南派一个台阶下保全了登峰掌门的面子。七叶已经离开终南派但并不否认与终南的师承关系如果今后他开宗立派也可以算得上是终南地一个分支。他的门下弟子可以不听终南的号令但却按终南的辈份排行两家关系说起来应该比别的门派要亲密的多。七叶这么做明显是在给自己添人望希望能够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正名立身。
我估计在场的守正真人是很看不惯七叶的但这种场合下也不能不给七叶和终南派面子只好看着七叶这么表演了。你问守正真人当日出手逼走了七叶为什么事后没有杀他?这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去问守正本人但守正确实没有必杀七叶地理由。七叶与守正无仇。而且以守正的身份。为了维护自己的晚辈石野击杀七叶传出去也不好听。九转紫金丹的事情直到现在为止天下修行人几乎都还不知道我也搞不明白消息是谁泄露给绯焱和七叶的。
第二件大事与九转紫金丹有关──风君子和张枝闹翻了。张枝从宗门大会回来后只与风君子见了一面风君子从此就不再理她。张枝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总是躲着我和紫英。后来我才知道风君子怀疑是张枝泄露了九转紫金丹的消息让绯焱得知。而那一枚九转紫金丹风君子本来是打算给张枝这下却没给成。
那应该是柳菲儿服药之后地第三十六天药性最凶险的时间已经过去炉鼎新成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可以了用不了两个星期柳菲儿就可以走出菁芜洞天了。我和紫英也很高兴但就是这一天紫英告诉我──风君子去菁芜洞天中取走了九转紫金丹面色阴沉。直接就去了知味楼的君子居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紫英提醒我去看看。
我走进君子居的时候风君子端着酒坐在那里一枚紫光流转的丹药在一个空的白瓷盘中滴溜溜的乱转。风君子正在用一只手指拨弄着九转紫金丹。就像拨弄着小孩的玩具。见我走进来也不答话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顺手推过来一只空酒杯那意思让我自倒自己喝。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玩弄九转紫金丹。过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风君子这枚丹药你是打算自己吃呢?还是送给什么人?”
风君子看着丹药自言自语。又像在回答我的问题:“自己吃?我吃它干什么吃了也不能成仙!很珍贵是不是?可是在我眼里区别只是有用无用而已。人不喝水是会渴死地那么一杯水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比九转紫金丹还要珍贵。……我早就答应过张先生和张枝我会想办法解了张枝的无形之刺现在办法就在这个盘子里。可是我和张枝闹翻了。”
“什么?张枝怎么会和你闹翻了?她的脾气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无论什么事我觉得她都会顺着你的不会主动跟你起冲突。”我说的是实话。张枝和风君子在一起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凶不时地掐一把拧一下但从来不会真正的得罪风君子。
风君子却说了一句让我想不到的话:“九转紫金丹成丹三枚这件事天下有几人得知?”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知道丹霞生炼制九转紫金丹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知道丹霞生炼药洞府所在的人除了我、紫英、风君子恐怕只有轩辕派了。而确切知道九转紫金丹在何时何地成丹三枚地消息这样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一共有四个:我、韩紫英、丹霞生、凡夫子。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山下在场的只可能有这四个人连轩辕弟子都是听掌门号令布阵其它什么都不许问地。
那么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呢?绯焱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知道我和紫英什么时候回芜城而且还知道我们身上有两枚九转紫金丹?我们四个人都不可能泄露消息但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人事先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风君子。风君子给了韩紫英自己的血冒充千年灵血他事先就知道能够成丹几枚何时成丹以及我们何时会回芜城。
风君子当然不会出卖我和紫英但这小子的嘴还是不够严。出前几天有一天他在君子居自己喝多了紫英当时已经去了黄山不在知味楼阿秀多事打了个电话给张枝。张枝跑来陪他喝酒就多聊了几句。风君子告诉张枝他一直在想办法解张枝的无形之刺而且很快就可以成功了。有一种能够移换炉鼎的药有人正在炼制有一枚在别处救人有一枚在芜城救人剩下一枚就是他的。而他打算送给张枝解了她的无形之刺而且还能助她修为精进。
九转紫金丹地事情张先生知道一点但他从来也没有告诉过张枝。风君子并没有说出九转紫金丹的名号只是说了这么件事照说也没什么问题。张枝问他是怎么回事?风君子也没有细说就说到时候就明白了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
需要解释一下张枝无形之刺的来历这是一门道法而且是孤云门掌门弟子才能修炼的秘术名子叫护身仙霞。质资好的弟子大成之日可以收放自如大约需要三十年。张枝的资质不错但还不算最最好她恐怕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行。就连张枝的师父孤云门的掌门绯寒如今也没有到大成境界。到达这个境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绯焱绯焱的修行已经号称天下女子第一。而绯焱恰恰就在芜城那段时间就住在张家的一处别墅里。
不论张枝与绯焱的关系如何绯焱毕竟是张枝的师叔是她门中的长辈也是天下修行女子中屈指可数的高手。绯焱到芜城张枝当然要接待于情于理还要经常去问候请教。绯焱是唯一将护身仙霞法术修炼到大成境界的人张枝有一次就请教了关于无形之刺的问题。她问绯焱师叔有没有一种药物能够解无形之刺?绯焱回答说那不可能除非是传说中的能够移换炉鼎的灵丹否则修炼护身仙霞就必然有无形之刺。然后绯焱又问张枝从哪听说这些的?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张枝回答她有个朋友偶尔提起说世上可能有这种丹药如果有三枚的话有人答应送她一枚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只是说说而已。绯焱很感兴趣一再追问张枝只是简单的说了说也不能算完全说漏了嘴因为她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绯焱是什么人?几乎是一点就透很可能立刻就去调查此事。我和韩紫英离开了芜城凡夫子招轩辕门弟子回黄山一切还是有迹可寻的。
风君子对泄密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张枝绯焱就是张枝的师叔他也不得不怀疑。张枝从宗门大会回来风君子马上就去找她了。风君子问张枝有没有将炼药之事泄露给绯焱?张枝对风君子不撒谎将她和绯焱之间曾经说过的话告诉了风君子。风君子一听就认为是张枝泄密导致了后来的事端。而张枝认为风君子的话说的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可能泄密?大概风君子当时的态度很不好搞的张枝很委屈两人不欢而散。
这是在君子居中风君子告诉我的他和张枝之间近日生的事情。听完这段话我有几个没想到:第一就是没想到风君子的九转紫金丹不是给绿雪的而是准备给张枝的。第二个没想到就是绯焱可能是从张枝那里得到的消息而张枝是从风君子这里得到的消息。听到这里我也很感慨我不能恨张枝也没法去怪风君子。杀咻咻的人是绯焱还有一个帮凶是七叶如果这两个人不出手抢夺咻咻就不会死要算帐不能找别人。
想了想我还是劝风君子道:“也有可能绯焱是从别的地方听说的消息毕竟张枝并不完全知道事情地始末。就算是她告诉的绯焱。错也不在她你不必这样。”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其实我清楚如果怪张枝的话只能怪我自己嘴欠。石野你不恨我吧?”
“恨你?恨你干什么?谢你还来不及。我只恨绯焱和七叶。”
风君子:“可是这一枚九转紫金丹我是没法送到孤云门去了。张枝和我吵翻了之后就离开芜城去了孤云门她师父那里绯焱也回了孤云门。我总不能把九转紫金丹送给孤云门弟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给绿雪?还是给七心?”
风君子:“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仙家宝物不能空手予人一般人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起。你想想柳老师曾经无端受了多少磨难?还有丹霞生的孩子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连着他的父母一起又受了多少折磨?这枚丹药我决定了。让云中仙带走献给她将要事奉地人让那个人去处置只有这样才真正符合我的心意。”
……
“云中仙。这枚丹药你带在身上到了那个地方交给你见到的人。我既然收你入门就应该赐你法器这锁兽环和拦妖锁。困了你一年今天就赐给你了。”
“多谢公子赐名、赐法、赐器。只是我如何前去那位前辈又如何会收留我?”
风君子:“你修成龙形。又化为人身于这世上十分难得。我收你为云门弟子现在就传你腾云之术。只要你腾云而去天师见到你施展这种法术自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会留下你的。你要好好的事奉她。”
云中仙:“天师?那位前辈的名子叫天师吗?”
风君子:“不是。她以天为号曾为我师我不敢直呼其名所以敬称为天师。以后。就请她代我指点你修行吧。你见到她就说弟子风君不肖不能随侍左右只能在人世间为她祈福。献上九转紫金丹一枚祝天师早成大道。”
这是风君子在龙泉洞中与云中仙的对话我只听了这么多后来风君子就让我回避了。因为他要传云中仙“腾云”的法术不想让我听见。
腾云驾雾!那是传说中的神仙才有的神通。风君子居然开口就要教云中仙他怎么从来没有教过我?听得我心里痒痒地。我现在隐约能猜到他要送云中仙去的地方就是忘情宫他是让云中仙去跟随天月大师修行。那么风君子曾经的门派就是忘情宫了他很可能是风门弟子。这小子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被天月大师赶了出来现在又将云中仙和九转紫金丹送了回去而且断定天月不会拒绝。
腾云术估计是忘情宫云门的法术所以风君子教云中仙不让我一起听。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被逐出师门后以前师门中所学的一切道法都不可以传授给我他教我地都是自己另创的包括他教给我的辟谷之术虽然取法于师门却是另一套功夫。我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却对腾云驾雾在天上飞非常好奇就算不是学道之人谁不梦想能有这种神通?
风君子传完道法从龙泉洞中走了出来。我迎上他问道:“你教她腾云术?就是腾云驾雾吗?有没有在天上飞的法术能教我地?”
风君子看着我笑了:“如果有这种法术能教你的话我也要先教给韩紫英可别忘了与你携手飞天是她的梦想。所有地道法都喜欢起一个夸张而且好听的名子所谓腾云术和你所学的御天下大块之形的神行法其实差不了多少就是走的快一点而已能在空中飘而已。”
“能飞起来那也很爽啊!”
风君子:“苍蝇能飞人不能飞难道人的能力还不如苍蝇?如果说修炼腾云术连我都赶不上云中仙合适别忘了她是白龙化身!如果按照四门十二重楼的丹道境界有朝一日她有相当于阳神境界的修为那就真的可以腾云驾雾至于现在还差地远。”
“如果我有朝一日也到了阳神境界呢?”
风君子:“用不着想地那么远。等你的修为突破‘胎动’境界达到‘婴儿’的境界之后你自己就会知道如何御器飞空了。那天你和七叶相斗时曾经看见七叶裹着赤蛇鞭中的赤蛟红云从天而降我断定他的修为至少已经过了正一三十六洞天中的第二十九洞天──苦海洞天。”
“什么是苦海洞天?”
风君子:“丹书有云:‘婴儿现形脱离苦海’。苦海岸边欲离未离之际地境界称为苦海洞天。这是正一门的丹道。至于四门十二重楼就简单了就是一层婴儿境界在换骨天劫之后。”
“那你教云中仙腾云之术可不可以飞天而行?”
风君子:“以她现在的修为真正的腾云驾雾当然不可能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还是没问题的。”
“白龙化身占了这么大便宜那她为什么不干脆还做一条龙而是要化成白衣女子呢?”
风君子:“龙?那不过是大一点的四脚蛇而已哪能比得上人身的灵性?众生之中人是最特别的。在生物学家那里。人叫什么来着?”
“这我知道叫裸猿就是不长毛的猴子。”
风君子:“对就是裸猿。但是在天下懂修行的众生口中人还有另一种称呼。叫做类神。无论古今中外地神话传说还是宗教经典中天神或者仙佛的样子就是人的样子。人的身体最适合修行这是其它众生比不上的所以很多禽兽妖物甚至是草木。修行有成后都会化为人形而且更想化成*人身连咻咻那样地瑞兽望天吼都不例外。对了。关于类神的说法在西方的中甚至都能找到痕迹你知道是哪一段吗?”
“我知道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亚当这就是人。但是我们学校的唐老头认为是人按照自己地样子创造了上帝。……你刚才又提到咻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守正真人会有什么办法救阿秀?”
风君子:“我还是跟你交点底吧省得你总问我。瑞兽舍利已碎。很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真地能成功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也许咻咻不这么想呢?你不是望天吼你不会知道做望天吼的好处咻咻真的愿意变成真正的人吗?”
风君子:“这我也不知道但是对她确实有好处。石野我问你韩紫英修行了多少年?”
“你怎么问这个?五百年啊你应该知道的。”
风君子:“韩紫英修行了五百年你和我学道法还不到两年。如果现在你们两个人动手你也有一半的胜算。明白了吗?这就是人的好处。……你别天天缠着我宗门大会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去正一门找守正了。”
“我想明天就去你看可以吗?”
风君子:“想去就去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现在就去也行。提醒你一件事如果守正真人询问我的来历或者问你是谁传你地道法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
“为什么守正已经见过你。”
风君子:“那是两回事。想当初你见到咻咻的时候就当它是小狗认识那是望天吼吗?”
风君子把自己比作狗我忍住了没敢笑风君子又问了一句不沾边的话:“石野你们村的金爷爷叫什么名子?”
“金爷爷?他叫金三山。”
风君子:“你确定他叫金三山?不叫金五岳也不叫金六福?”
“就叫金三山你问这个干什么?”
风君子摇手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
运瓮之法我已习练多日这真空之瓮在定境中越运越大直到有一日瓮没了!什么叫瓮没了?就是无所谓大一片真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法澄所教五蕴空禅的境界但有一点这确确实实就是真空。瓮是定念中空与有的边界当这个边界到达无以复加时也就消失了。其实人的定念是有限的但可以无边。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这是庄子所说的坐忘坐忘中无我我去了哪里呢?“我”随着“瓮”的消失一起化入了真空之境。这便是丹道中真空炼形之法。
我是在准备出去正一门的那天凌晨于定境中求证真空的。当我走出绿雪茗间时觉得一切都有所不同。这样的感觉我曾有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刚刚丹道入门领悟了“内照”境界现我们的眼睛不仅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静坐中还可以反观己身生的一切。第二次是我初次求证“灵丹”境界走出家门时现一切都变的生动起来我可以用一只看不见的手去触摸。这是第三次我觉得天地突然变大了万物突然变小了。当然不是真正的天地万物在变而是我的感觉如此。一刹那间很多往事涌上心头我突然觉得我很笨很傻!这时一只飞鸟飞过天空我笑了。
我并不清楚我还生了什么其它变化此事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但风君子所说的修为精进我并没什么体会我只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轻松了许多。就这样我从芜城出了去正一门求见守正真人。我不知道正一门的根本重地在何处但我知道齐云观是正一门的道场要寻正一门的所在先去齐云观。
坐公交车来到齐云乡步行走过青漪湖边沿山路上行远远的来到了齐云观的大门口。暑期齐云观仍然游客如云门外的空地上还停了不少旅游车就像去年春天我第一次来时一样。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青衣道人站在大门口他也看见我了向我稽施了一礼。那人我认识是泽仁。
“石小师叔师祖早就料到你这几日会来特意吩咐我在此等你。”泽仁微笑的说。
守正真人料到我会来这我一点也不意外。我也客客气气的和泽仁招呼:“泽仁你换衣服了这身新道袍很好看你什么时候做了齐云观的观主?”
115回 云深不知处,善藏山于泽(上)
115回
云深不知处,善藏山于泽
齐云观的道士我见过,都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而今天泽仁穿了一身青紫色的道袍,服色明显与他人不同。我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他的身份可能已经是齐云观的观主。泽仁果然答道:“小师叔,你猜的不错。和尘师叔闭关后,门中长辈就把齐云观的俗务交给我打理,让你见笑了。……请随我来,我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泽仁领着我走入齐云观的大门,这回没人查票了。穿过游人来来往往的几重院落,走入挂着“游客止步”牌子的月牙门,又来到我曾经与泽中起冲突的那个院子。院墙上被我撞出的大洞早已修补好,依稀还可见当日的痕迹。我们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又穿过一重院子,来到了齐云观的后院门前。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齐云观的结构。齐云山朝着九连山脉的一侧山势平缓,而朝着青漪湖的一侧壁立如削,仿佛整个九连山脉到此为止被一刀切断。齐云观在齐云山的半山坡上,大门前十分平缓开阔,而后院的围墙就紧贴着悬崖而建。也就是说,除非你会在天上飞,否则不可能从后门进来。其实连飞鸟也进不了齐云观的后门,因为齐云观后院的悬崖一直到百丈之下的青漪湖水面,终年被浓雾紧锁。那么,齐云观留一道后门干什么?
这后门不是给普通人走的,它应该是留给正一门的修行弟子一条神秘地道路。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泽仁已经打开了后门。这门一推开。立刻看见了外面的白雾弥漫。齐云山青漪湖一侧的白雾很怪,终年紧锁山崖,浓的几乎都化不开,是地地道道的白云愁雾。这白云愁雾似乎也有灵性,只在门外弥漫,一丝也不飘进齐云观。
泽仁不意察觉的笑了笑,对我招手示意:“三山门户已经开启。小师叔请随我来。小心脚下!”言毕转身走入到虚空地浓雾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靠!这好像是在考我呀?路在哪里也不明说一声。普通人谁也不会就这么一脚踏进悬崖外的白雾之中。真要是一脚踏进去,那绝对是摔地尸骨无存。修行人呢?
我站在门槛前,将神识的灵觉延伸到最大范围,去搜索感应浓雾中的一切。我笑了,我的神识触摸到了道路,面前确实是凌空的悬崖,但是一丈开外似乎从对面延伸出一个平台。是坚实的可以落脚之地。对于修行人来说,神识到了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要亲眼看见。我一纵身跳了过去,落在了那个平台上。
跃入浓雾之中站定,突然眼前一变,这雾中居然无雾!我立足的地方很像昭亭山地望天石,是一处山壁上远远斜伸出的一道石梁。在石梁上回望来处,白茫茫一片白云浓雾紧锁。居然和齐云观后门前见到的景象一样。见此情景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梅氏禁地菁芜洞天。走进菁芜洞天门户之后回头望,来处也是这样一番景象。
这道石门在山壁的半腰处,然而并不孤悬。面前的山壁被人工开凿出一线道路,有一条白色的石阶劈山向上。泽仁不在。我面前只有这条路。我沿着石阶节节而上,尽头处走入到一片异常开阔的、三山环抱的山谷之中。这山谷草木青翠,泉流灵秀,可望见有三座山峰高耸,一座远远地在我的正面前方,而另两座分居左右。
石阶尽处立着一个汉白玉的牌坊,牌坊上横书四个大字“正一三山”。泽仁就站在牌坊下等我。看见这牌坊,我又想起菁芜洞天,这石阶,这汉白玉坊。与菁芜洞天确实有太多类似之处。只是规模大了许多。这是什么地方呢?应该是修行人的洞天结界。但它与菁芜洞天是不一样的,菁芜洞天藏在龙首塔下的山中。而整个正一三山却藏山于泽,座落在青漪湖中却能避开世人耳目。九连山之所以叫九连山,看来古时确有九座主峰,只是后来有三座山让正一门给“藏”起来了。修行界千年第一大派,果然手笔不凡!
泽仁见我来到,点头笑道:“正一三山门户开启之处,只要修行到灵丹境界地弟子就可以查觉道路。但入此门来却是一种考验,自古以来正一门弟子入山的规矩都是无人带路的,让弟子自己进来。很多初入门的弟子站在门前心中惶恐,迟迟不敢跃入虚空之中,然而门户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就会关闭,这样的弟子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进入三山。然而小师叔果然天资过人,抬腿就过来了,没有丝毫闪念犹豫。”
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夸我。我心中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闪念犹豫的?菁芜洞天现在就等于是我石野的,像这样的洞天门户我进入多少次了!我笑道:“无人带路?今天你不是给我带路了吗?那么开宗门大会的时候,天下修行人都进这个门户,正一门也无人引路吗?”不跳字。
泽仁:“在青漪湖中,正一三山另有入口,宗门大会之时,天下修行人不是从此路进来。……闲话少说,祖师爷还在等你,请随我来。小师叔,刚才入门时地考验对你来说没什么,但这一路之上,还会遇到另外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刀山火海吗?不会这么夸张吧?不少字”
泽仁:“当然不会如此,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们走吧。”
沿着山谷中一条两人多宽地小径缓缓前行,头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绿地如荫,四周还传来各种奇花异草的清香,也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我正在欣赏美景,左侧出现了一片连绵地树林,林间有一条岔路口。有一个青衣道士正站在岔路口等候。
这道士三十来岁地年纪,宽肩厚背,身材十分高大。他面色红润,前额饱满,五官甚是庄严,眼神相当锐利,让人有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他见到我和泽仁来到。施礼道:“石真人你好,贫道在此守候多时了。”
泽仁停下脚步。有点无奈的向我苦笑了一下,介绍道:“小师叔,这位是我和锋师伯座下的大弟子泽东。”
正一门弟子泽东?这个名子我听说过,居说他在正一门泽字辈弟子中修为最高,在七叶没出现前,大家都认为他最有希望在宗门大会上斗法夺魁。但是他在四强之战上就输给了七叶,没有进入最后的对决。据说那一战七叶苦战了很久。如此说来,这泽东的修为也是相当不俗。只是泽东在这里等我干什么?还有,他称我为石真人而不是像泽仁一样称我为小师叔,语气有点不善啊?
泽东听见泽仁介绍,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把精光闪闪的长剑,举剑施礼道:“奉家师和锋真人之命,特向石真人请教,请石真人赐招。请石真人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晚辈。”
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动手?怎么会有这一出?我有点不解地看向泽仁,泽仁的神色有点尴尬,向我小声解释道:“就是请教请教,也让正一泽字辈地弟子们领略一下小师叔的修为,点到为止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出手斗法。”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明白了。正一门这好像是验货的意思。守正真人虽然承认了我与他有师徒之缘,但正一门其它的弟子也从来没见守正真人真正与我接触过,而我本人甚至都不认识守正。泽仁叫我小师叔那是他为人宽厚同时与我私交也好,正一门其它弟子不一定会服气,况且我石野石小真人的江湖名气也不是太好听。泽东这是来试我的深浅来地,很可能是他师父和锋真人的意思。看来要见守正真人,不露两手真东西是不行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想到这里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切磋切磋吧。你是晚辈,请你先出手。”面对一个见面就拔剑的人。我也不想太客气。
泽东也一点都不客气,朗声道:“石真人,小心了。”话音一落他就出手了。只见他一举手中剑,剑尖向天,左手一捏法诀,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他的道法不是发自于剑,而是来自于半空。半空中闪现一道闪电,青蓝色的电光撕开我面前的空气,带着细小的分岔向我劈来,还伴随着丝丝地爆裂之声。
应该说泽东出手相当凌厉,这闪电又快又急,没有劈向我的面门,而是打向我的下半身。如果换作一年前,我躲都躲不开,但今天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应快了许多。他一举剑时,青冥镜就从我怀中飞了出来,我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将右手平伸在身前,手心向下,以手背虚空前托着青冥镜。青冥镜在我手背前一尺左右的地方旋转,白日里散开一个明亮的光圈,几乎掩盖住天上太阳地光芒。
看见泽东出手,我就想起曾经我见过守正的背影出手,当时守正施展的是神宵天雷。泽东此刻施展的应该是与神宵天雷类似的法术,如果说守正真人的神宵天雷就如灭绝九天的金蛇,那么泽东施展的雷法与之相比就像树梢上挂下的泥鳅。不是说他不厉害,而是说我见过比他高明太多的。
闪电劈在青冥光环中,青冥镜一阵震动,我身体里就像有一股电流四处乱窜,击得我全身酸麻。但我还是稳稳站在那里,脚下一步未退。紧接着我地手腕一翻,青冥镜转了一个角度对准泽东,光环一收,从中心射出一道一模一样地闪电,直劈泽东的胸腹。这一手我已经玩地非常熟了,不要忘了,我在黄山炼丹峰上,和老天爷劈下来的雷网斗了整整一夜。泽东如此出手,我还手的时候连想都不用想。
闪电劈回去,却把泽东吓了一跳。他宝剑回转,左手扶住剑身,双手托剑挡在身前,剑身上发出一阵青气,笼罩住他身前的范围。闪电劈在青气之中,只听泽东蹬蹬蹬向后连退几步才站稳。我一招手已经收回了青冥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这一出手高下已分,我赢了泽东,既然是点到为止,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我感觉泽东的修为,已经是金丹大成的真人,三十六洞天的境界我不太了解,但按我所学的四门十二重楼,他应该在金汤以上。如果换在一个多月前,我恐怕并不能胜他。但是刚才一出手,我感觉我的修为确实精进了。并不是丹道的境界有所突破,而是精神力量似乎变的比以前强大的多,青冥镜在我的操纵下威力也大了许多。这就是佛门禅定境界所俱有的神通吗?我记得我最早学的就是佛家不净观的功夫,由此得到了心念力,而学习五蕴空禅之后,我不自觉中拥有了一种可以对抗外界的精神力量,它平时并不存在,但能随我的心念而生。
泽东站住脚步,也收起了宝剑,脸上露出了愧色,还有三分惊讶,他恭恭敬敬道:“多谢小师叔手下留情,泽东献丑了。”
他这回老老实实叫我小师叔了。我也淡淡一笑:“承让了,泽东,我可以过去了吗?”不跳字。
泽东:“当然可以了,泽东就不打扰小师叔了,有空再请师叔指点,您请。”他让开了道路。
我与泽仁又一路前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看刚才泽东出手,修为确实不低,但是与七叶相比还是差的太远。我怎么听说在宗门大会上,七叶与泽东苦斗了很久才获胜?以七叶的修为,要想赢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虽然刚才我与泽东不是真正的动手,但如果是真的斗法,也照样能赢得了他。而就算我现在修为精进,七叶仍然强我很多,胜泽东更不在话下。
115回云深不知处,善藏山于泽
115回云深不知处,善藏山于泽
115回 云深不知处,善藏山于泽(下)
齐云观的道士我见过都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而今天泽仁穿了一身青紫色的道袍服色明显与他人不同。我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他的身份可能已经是齐云观的观主。泽仁果然答道:“小师叔你猜的不错和尘师叔闭关后门中长辈就把齐云观的俗务交给我打理让你见笑了。……请随我来我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泽仁领着我走入齐云观的大门这回没人查票了。穿过游人来来往往的几重院落走入挂着“游客止步”牌子的月牙门又来到我曾经与泽中起冲突的那个院子。院墙上被我撞出的大洞早已修补好依稀还可见当日的痕迹。我们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又穿过一重院子来到了齐云观的后院门前。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齐云观的结构。齐云山朝着九连山脉的一侧山势平缓而朝着青漪湖的一侧壁立如削仿佛整个九连山脉到此为止被一刀切断。齐云观在齐云山的半山坡上大门前十分平缓开阔而后院的围墙就紧贴着悬崖而建。也就是说除非你会在天上飞否则不可能从后门进来。其实连飞鸟也进不了齐云观的后门因为齐云观后院的悬崖一直到百丈之下的青漪湖水面终年被浓雾紧锁。那么齐云观留一道后门干什么?
这后门不是给普通人走的它应该是留给正一门地修行弟子一条神秘的道路。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泽仁已经打开了后门。这门一推开立刻看见了外面的白雾弥漫。齐云山青漪湖一侧的白雾很怪终年紧锁山崖浓的几乎都化不开是地地道道地白云愁雾。这白云愁雾似乎也有灵性只在门外弥漫。一丝也不飘进齐云观。
泽仁不意察觉的笑了笑对我招手示意:“三山门户已经开启小师叔请随我来。小心脚下!”言毕转身走入到虚空的浓雾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靠!这好像是在考我呀?路在哪里也不明说一声。普通人谁也不会就这么一脚踏进悬崖外的白雾之中真要是一脚踏进去那绝对是摔的尸骨无存。修行人呢?
我站在门槛前将神识的灵觉延伸到最大范围去搜索感应浓雾中的一切。我笑了我的神识触摸到了道路面前确实是凌空的悬崖。但是一丈开外似乎从对面延伸出一个平台是坚实的可以落脚之地。对于修行人来说神识到了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要亲眼看见。我一纵身跳了过去落在了那个平台上。
跃入浓雾之中站定。突然眼前一变这雾中居然无雾!我立足地地方很像昭亭山的望天石是一处山壁上远远斜伸出的一道石梁。在石梁上回望来处白茫茫一片白云浓雾紧锁居然和齐云观后门前见到的景象一样。见此情景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梅氏禁地菁芜洞天。走进菁芜洞天门户之后回头望来处也是这样一番景象。
这道石门在山壁的半腰处。然而并不孤悬。面前地山壁被人工开凿出一线道路有一条白色的石阶劈山向上。泽仁不在我面前只有这条路。我沿着石阶节节而上尽头处走入到一片异常开阔的、三山环抱的山谷之中。这山谷草木青翠泉流灵秀可望见有三座山峰高耸一座远远的在我地正面前方而另两座分居左右。
石阶尽处立着一个汉白玉的牌坊牌坊上横书四个大字“正一三山”。泽仁就站在牌坊下等我。看见这牌坊。我又想起菁芜洞天这石阶这汉白玉坊与菁芜洞天确实有太多类似之处只是规模大了许多。这是什么地方呢?应该是修行人的洞天结界。但它与菁芜洞天是不一样地菁芜洞天藏在龙塔下的山中而整个正一三山却藏山于泽座落在青漪湖中却能避开世人耳目。九连山之所以叫九连山看来古时确有九座主峰只是后来有三座山让正一门给“藏”起来了。修行界千年第一大派果然手笔不凡!
泽仁见我来到点头笑道:“正一三山门户开启之处只要修行到灵丹境界的弟子就可以查觉道路。但入此门来却是一种考验自古以来正一门弟子入山的规矩都是无人带路的让弟子自己进来。很多初入门的弟子站在门前心中惶恐迟迟不敢跃入虚空之中然而门户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就会关闭这样的弟子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进入三山。然而小师叔果然天资过人抬腿就过来了没有丝毫闪念犹豫。”
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夸我。我心中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闪念犹豫的?菁芜洞天现在就等于是我石野地像这样的洞天门户我进入多少次了!我笑道:“无人带路?今天你不是给我带路了吗?那么开宗门大会的时候天下修行人都进这个门户正一门也无人引路吗?”
泽仁:“在青漪湖中正一三山另有入口宗门大会之时天下修行人不是从此路进来。……闲话少说祖师爷还在等你请随我来。小师叔刚才入门时的考验对你来说没什么但这一路之上还会遇到另外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刀山火海吗?不会这么夸张吧?”
泽仁:“当然不会如此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们走吧。”
沿着山谷中一条两人多宽的小径缓缓前行头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绿地如荫四周还传来各种奇花异草的清香也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我正在欣赏美景左侧出现了一片连绵地树林。林间有一条岔路口有一个青衣道士正站在岔路口等候。
这道士三十来岁的年纪宽肩厚背身材十分高大。他面色红润前额饱满五官甚是庄严。眼神相当锐利让人有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他见到我和泽仁来到施礼道:“石真人你好贫道在此守候多时了。”
泽仁停下脚步有点无奈的向我苦笑了一下介绍道:“小师叔这位是我和锋师伯座下的大弟子泽东。”
正一门弟子泽东?这个名子我听说过居说他在正一门泽字辈弟子中修为最高在七叶没出现前大家都认为他最有希望在宗门大会上斗法夺魁。但是他在四强之战上就输给了七叶。没有进入最后的对决。据说那一战七叶苦战了很久如此说来这泽东地修为也是相当不俗。只是泽东在这里等我干什么?还有他称我为石真人而不是像泽仁一样称我为小师叔语气有点不善啊?
泽东听见泽仁介绍。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把精光闪闪的长剑举剑施礼道:“奉家师和锋真人之命特向石真人请教请石真人赐招。请石真人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晚辈。”
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动手?怎么会有这一出?我有点不解的看向泽仁。泽仁的神色有点尴尬向我小声解释道:“就是请教请教也让正一泽字辈的弟子们领略一下小师叔的修为。点到为止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出手斗法。”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明白了正一门这好像是验货的意思。守正真人虽然承认了我与他有师徒之缘但正一门其它的弟子也从来没见守正真人真正与我接触过而我本人甚至都不认识守正。泽仁叫我小师叔那是他为人宽厚同时与我私交也好正一门其它弟子不一定会服气况且我石野石小真人的江湖名气也不是太好听。泽东这是来试我地深浅来的很可能是他师父和锋真人的意思。看来要见守正真人不露两手真东西是不行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想到这里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切磋切磋吧你是晚辈请你先出手。”面对一个见面就拔剑的人我也不想太客气。
泽东也一点都不客气朗声道:“石真人小心了。”话音一落他就出手了。只见他一举手中剑剑尖向天左手一捏法诀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他地道法不是自于剑而是来自于半空。半空中闪现一道闪电青蓝色的电光撕开我面前的空气带着细小的分岔向我劈来还伴随着丝丝的爆裂之声。
应该说泽东出手相当凌厉这闪电又快又急没有劈向我地面门而是打向我的下半身。如果换作一年前我躲都躲不开但今天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应快了许多。他一举剑时青冥镜就从我怀中飞了出来我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将右手平伸在身前手心向下以手背虚空前托着青冥镜。青冥镜在我手背前一尺左右地地方凯转白日里散开一个明亮的光圈几乎掩盖住天上太阳的光芒。
看见泽东出手我就想起曾经我见过守正的背影出手当时守正施展的是神宵天雷。泽东此刻施展的应该是与神宵天雷类似的法术如果说守正真人的神宵天雷就如灭绝九天的金蛇那么泽东施展地雷法与之相比就像树梢上挂下的泥鳅。不是说他不厉害而是说我见过比他高明太多的。
闪电劈在青冥光环中青冥镜一阵震动我身体里就像有一股电流四处乱窜击得我全身酸麻。但我还是稳稳站在那里脚下一步未退。紧接着我的手腕一翻青冥镜转了一个角度对准泽东光环一收从中心射出一道一模一样的闪电直劈泽东的胸腹。这一手我已经玩的非常熟了不要忘了我在黄山炼丹峰上和老天爷劈下来的雷网斗了整整一夜。泽东如此出手我还手的时候连想都不用想。
闪电劈回去却把泽东吓了一跳。他宝剑回转左手扶住剑身双手托剑挡在身前剑身上出一阵青气笼罩住他身前的范围。闪电劈在青气之中只听泽东蹬蹬蹬向后连退几步才站稳。我一招手已经收回了青冥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这一出手高下已分我赢了泽东既然是点到为止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我感觉泽东的修为已经是金丹大成的真人三十六洞天的境界我不太了解但按我所学的四门十二重楼他应该在金汤以上。如果换在一个多月前我恐怕并不能胜他。但是刚才一出手我感觉我的修为确实精进了。并不是丹道的境界有所突破而是精神力量似乎变的比以前强大的多青冥镜在我的操纵下威力也大了许多。这就是佛门禅定境界所俱有的神通吗?我记得我最早学的就是佛家不净观的功夫由此得到了心念力而学习五蕴空禅之后我不自觉中拥有了一种可以对抗外界的精神力量它平时并不存在但能随我的心念而生。
泽东站住脚步也收起了宝剑脸上露出了愧色还有三分惊讶他恭恭敬敬道:“多谢小师叔手下留情泽东献丑了。”
他这回老老实实叫我小师叔了。我也淡淡一笑:“承让了泽东我可以过去了吗?”
泽东:“当然可以了泽东就不打扰小师叔了有空再请师叔指点您请。”他让开了道路。
我与泽仁又一路前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看刚才泽东出手修为确实不低但是与七叶相比还是差的太远。我怎么听说在宗门大会上七叶与泽东苦斗了很久才获胜?以七叶的修为要想赢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虽然刚才我与泽东不是真正的动手但如果是真的斗法也照样能赢得了他。而就算我现在修为精进七叶仍然强我很多胜泽东更不在话下。
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不是泽东厉害而是七叶手软。天下宗门大会就在正一门召开当着天下修行人的面七叶总要给东道主留点面子一番苦斗之后再胜泽东正一门也好下台阶。高门大派的弟子往往容易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也是有原因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条小溪。这小溪由山泉汇成水流清洌连河底的水草都看的清清楚楚其间还有各式各样的游鱼穿梭。小溪边也站着一位青衣道士。泽仁远远的看见他就和我打招呼:“这一位是我师父和曦真人座下的大弟子我的泽平师兄。……泽平快过来拜见小师叔。”
泽平和刚才所见的泽东道士形容完全不同泽东身形高大魁梧面色冷竣目光锐利。而这个泽平身材矮小敦实长的着一张娃娃脸脸上带着笑神色中有几分狡慧。他听见泽仁招呼抢步上前鞠躬抱拳笑眯眯的道:“泽平在此恭候石小师叔多时给小师叔见礼了。……小师叔已经见过泽东师兄了吧?泽平也是来请教的。”
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是来干什么了。和锋真人派了个徒弟考我这和曦真人也一样估计都把门下最厉害的弟子找来了。我微微感到意外的就是原来泽仁不是和曦真人门下的大弟子和曦门下最厉害地应该是这个泽平。否则也不会由他代表和曦出面了。见他态度谦和我也笑着道:“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还要赶时间你出手吧。”
泽平:“既然如此泽平得罪了。”说话间毫无征兆的他笑眯眯的就出了手。
他挥出的法器是一柄拂尘。白色的马尾在空中散开如千万道银丝根根银丝地尖端都出一道道细小而又锐利的气旋飞舞着就向我胸前卷来。这来势铺张很难闪避但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拂尘手柄中间无声无息射出一道急的气箭后先至眨眼已到了我的小腹。有明有暗有掩护有奇兵。这泽平出手够阴的直到现在他脸上笑容未消。论修为泽平可能尚在泽东之下但要是动起手来只怕更加难防。
看他施法我突然觉得很像在炼丹峰上遇到的风刃雨箭。心中一笑站在那里动也没动。我连闪都没闪泽仁在我身后出一声低呼大概是被我吓了一跳然而低呼过后一切风平浪静。我和泽平都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其实刚才的事情还是留下了痕迹我上衣的正面就像被无数小刀片划过。虽然没有碎裂却留下了很多细小地口子。而泽平没有动因为他不敢动我的青冥镜就悬在他的头顶上就算不动手施法当铁饼砸也能把他砸趴下。
泽平陪着笑开口了:“小师叔气度不凡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泽平佩服佩服。”
我也一笑收回了青冥镜。我不动声色就占了上风。并不说明我有多厉害而且我取巧了。泽平刚才出手不像泽东那样刚劲猛烈所施展的法力并不强关键在于诡异难防。而我干脆不去防这种法术破不了我的金龙锁玉柱。而他出手见我没有反应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我趁机把青冥镜悬在他头顶上晃晃算是吓唬吓唬他。
泽仁也上前笑道:“小师叔地气度我早就很佩服师兄今日终于领教了吧?以后有时间再多请教吧小师叔还有事呢。”泽平也让开了道路。
沿着小溪继续一路前行已经到了正一三山正中的那座高峰的山脚下。溪流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横在了面前。小溪上架了一座青石拱桥桥栏上还刻着各式各样的瑞兽装饰很是古朴典雅。在桥头的路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有一名青衣道士坐在桌子后面正在很认真地一笔一画练着书法。
泽仁远远的看见这个道士微微皱了皱眉头指着他对我说道:“坐在那里的是我和光师叔地座下大弟子。我和光师叔长年在正一三山中修行因此外界所知的人不多小师叔可能没听说过。但和光师叔的道法修为在门中的长辈中也是很出色的他座下大弟子法号泽名生性好风雅看来是在以诗文迎接师叔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泽名近前。泽名长相甚是富态阔口宽鼻、广额大耳身高约有一米七十几身材有些肥硕。他站在那里一直低头挥动手中的一支黑白节鼠须毫很投入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和泽仁。书桌一侧放着一方寿金石蟠龙墨海砚一对墨玉纸镇左右展平当中铺的是檀皮撒金宣纸。正一门果然是正一门就看人家用的这文房四宝件件皆非凡品!
泽名不是在作诗而是在临帖。他在默临颜真卿地小时候金爷爷教我临过这一帖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泽名的书法一笔一画写得倒也工整只不过──他的字体并不似大气厚重的颜体而是而是怎么说呢老干部体。所谓老干部体并非指一种字体而是多指有那么一批老少大干部闲来无事练几笔书法写来写去也能写出个笔画工整但终究学养不足、根基薄弱难以领悟中国传统书法真正的意境。这种书法被戏称为老干部体。
有些人练一辈子书法到头来也只能是个书法爱好者成不了真正的书法家学道也是一样。如今大大小小的书法展览中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老干部体。看泽名地做派。在这山水间挥毫很有几分高人风采然而却写出这样一笔书法来。我差点没笑出声来真是好气又好笑。
泽仁见泽名还在那里装腔作势咳嗽一声道:“泽名师兄小师叔到了。”
“哎呀不好意思。泽名醉心笔墨竟然没有觉小师叔到来。怠慢了怠慢了请小师叔见谅。”泽名一副这才清醒的样子忙着向我施礼。
“你是泽名?……刚才看你很认真的样子本不想打扰可是你的桌子挡住了我的去路。”
泽名:“不好意思我来此正想向小师叔请教。我这一幅书帖用笔如何?请小师叔指点一二。”
“指点?恩笔墨纸砚都不错都是上品!”我开口只夸文房四宝。至于他那书法我实在不好评价。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还是给他留几分面子吧。
没想到泽名自己不知趣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到:“我想请教的不是文房而是书法……小师叔请看这几字如何?”
说着话泽名又提笔写起字来这一帖已经写到“有目以来已见沧海三为桑田”一句落笔处正是一个“沧”字。三点水旁三笔点下。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风停草住流水无声。紧接着人字头左右两笔落下。空气中并没有丝毫地法力波动然而我却感觉到没来由的心头一震。四周的景色变了静止的山风、无声的流水、满谷沉默的草木、还有他手中挥动的那支笔一切都散出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
泽名并没有与我直接相斗而是以书为引用精神力量向我起了攻击。山风流水其实未变一切变化都是他施法强加给我的感受让人面对他时不由自主感觉到那种承受不了的威压!
我看了泽名一眼。轻轻笑了笑。泽名脸色一变本来充满自信地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提着笔手中似乎是提着千斤重物又写下了横折那一画。周围不再是寂静无声有无数厉啸从极近处传来来势汹涌凌厉就象要把我撕成碎片。仿佛人的心智飘迷几为其所夺。
这时我说话了:“泽名你的字迹臃余这不是颜体书法的精髓。古来风雅天成由内而默化不必故做附庸。”
我一开口泽名的手一抖“沧”字最后一笔地“口”笔锋没有收住成了一个开口半圈整个字构架写破了。败笔一出泽名也就败了。我周围的无形压力消失了泽名面色如灰额头冒汗侧身道:“师叔境界高泽名受教了。”
泽名派头不小花样也不少可惜是个绣花枕头!他使用的这种精神攻击手段在外行看来高深莫测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势很能唬人。可是在真正的修行高手面前和耍宝也差不了多少。我根本就没出手倒不是客气而是怕反击时伤了他。我现在地精神力量比以前要强大的多就算在没有突破真空境界之前也不在他之下。但我并没有使用我的力量只是站在那里入了真空之境他对我所有地攻击自然都落空了这就是境界的差别。
泽仁在一旁道:“小师叔一路前来已经指点过泽东、泽平两位师兄令我等晚辈受益匪浅泽名师兄也领略了师叔的风采。……这桌子可以搬开了。”说完也不等泽名动手袍袖一挥桌子就到了路边的草地上。如果此时一眨眼真会错以为这张桌子根本就没有动过连砚中的墨汁一丝波动都没有。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御物”法术但能够运用的如此巧妙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至少他比刚才出手的泽名强多了。泽仁不经意间也露了一手只不过不是针对我。
走过青石桥远远的来到了正中地那座山峰脚下。泽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正一门弟子众多修为当然参差不齐。但本门声名显赫有的门下弟子难免有时有浮傲之心让小师叔见笑了。等见到守正师祖他老人家自会与你细细分说。”
泽仁虽然没有点名但听的出来他主要是在说泽名同时也在委婉的请求我见到守正真人时给他们这些泽字辈弟子留点面子。我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我怎么这么厉害?
以前我与人斗法不论对手是谁从来没有胜的这么干脆利索。大多数时候一旦动手就是狼狈不堪甚至险象环生!这样的情况经历的多了我常常以为自己很没用就算是金丹大成的真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修行界不过是个总受欺负的小脚色。今天一进正一三山出面与我切磋的都是泽字辈的精锐弟子然而我轻松的连过三关不仅大获全胜连气都没喘!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在他们面前算得上是“前辈高人”我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觉?
想着想着我想通了主要原因在于我以前遇到的对手。我第一次真正与修行人动手斗法是被风君子做饵引七心上钩。那时我修为尚浅手中又没有法器加之七心是终南门下除七叶外最出色的弟子我不是对手很正常。后来几番相斗对手都是号称当今修行同辈弟子中天下第一的七叶。最近一次与七叶联手的又是一位天下第一号称修行女子中第一的绯焱。在他们面前我自然不敌。
今天我斗法取胜如此轻松有两个重要的原因。第一是经验。几次与七叶这种高手相斗见惯了风君子这位更深不可测的高人出手甚至亲眼目睹守正真人施展神宵天雷。在黄山炼丹峰上那一天一夜的激斗经历尤为可贵修行弟子与同门切磋的经验可能很足但恐怕很少有与天相斗的机会吧?所以今天在泽东、泽平面前虽然我不是高出他们很多但一出手就占了上风。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经验不足可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十分难得的眼界了。
116回 沧浪清浊兮,襟袍守正一(上)
我今日轻松取胜的另一个原因是境界的突破。这个变化是今天凌晨刚刚发生的,我在修行中领悟到真空境界,潜移默化中修为精进。胜泽名不必多说,至少几天前我想胜泽东、泽平不会象今天这样轻松。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自信,还有从未有过的轻松。
面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五色岩石。岩石的一面被削平,上面刻着“中正峰”三个斗大的篆字。泽仁在五色岩下停住了脚步,向我示意:“小师叔,这便是中正峰的山门,转过此石,就可看见上山的路。没有许可,普通弟子不得擅入此间,泽仁也只能送你到此了。请师叔独自步行上山,此处不许飞行……掌门师祖在大殿等你。”
“知道了,多谢你这一路护送,辛苦你了!”泽仁告诉我此处不可飞行,是高看我一眼了,我现在还根本不会飞。
告别泽仁,转过五色巨石,面前有一天三米多宽的石阶蜿蜒而上。这石阶居然全是由五色条石铺成,山势陡峭,每一级石阶也是很高很陡,向上如一条五色长龙看不见尽头。头顶上高大的树木冠盖交叠掩映、遮天蔽日,两侧奇花异草夹道,中间还生长着不少珍稀药材。四下无人,我的脚程很快,简直就是健步如飞,就是这样也走了半个时辰。
在长阶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半透明的金色石坊,石坊上横书“垂天门”三个大字。我不是没有见过黄石冻,但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整块黄石,连想都想不到。材质如此纯正的黄石冻,常常用来做篆章,巴掌大的一小块就价值不菲,甚至超过等重的黄金。正一门的气派着实不凡,就这一道石坊也算人间至宝。
走到石坊下,面前豁然开朗,迎面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在山势环抱中,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广场两侧有两排厢房式的建筑,建筑前端是飞檐长廊。而隔着广场面对的是中正峰如翠屏般的峰顶,峰顶下是一座大殿。三面建筑的顶端都铺着明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在山下很远处就看见峰顶隐隐有金光闪耀,原来是从这里发出的。这个广场,我想,应该就是宗门大会召开之地吧?
穿过广场来到大殿门前,大殿的正门敞开着,我一眼就看见正中神坛上供奉的正一祖师像。我从未见过正一祖师,怎么就能认出他的塑像呢?很简单,正一三宝都在塑像身上。那是一位长须道士,剑眉星目、风采如神,面目依稀有三十多岁年纪。塑像的发髻中横插着一枚四寸长的剑形发簪,不用问,那代表雷神剑。右手背在后面,左手在身前斜端着一柄尺许长的黑色如意,与真正的黑如意一般无二。在他的胸前正中位置,挂着一面镜子,圆形的,有半尺方圆,那应该就是青冥镜了。我能看见的是正面的镜面,不知背面的花纹图案如何?
守正真人就背对着我站在香案供桌之前,正在给祖师上香。我怎么知道他是守正?因为这个背影我见过。他满头银丝长发,发簪正是雷神剑的模样,身穿青布道袍,右手边的香案上放着一柄金色的拂尘。守正应该听见我已到门外,他上完了香,呵呵笑道:“小野,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说着话转过身来——
他的道袍正中有一个白色的圆形大补丁,大小与位置与正一祖师像胸前的青冥镜一样。他为什么叫我小野?这是我的父母长辈还有最亲近的紫英才会称呼我的名字!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愣住了,紧接着就看见他那张慈祥而熟悉的面孔。
按照礼节,我此时应该拱手抱拳深施一礼,说一句“晚辈石野拜见守正真人。”然而,我却张着嘴怔怔的说了半句话:“金爷爷,怎么,怎么是你……”
守正真人果然是我十分熟悉的人,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也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我甚至很难平安健康的长大。我从小生活的石柱村,村中的老中医金爷爷,就是正一门的当代掌门,传说中修行界第一人的守正真人!刹那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在意料之外,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替我易筋洗髓连我自己都不曾发觉?金爷爷用金针封住了我的天生异能,当风君子无意之中解开的时候,也忽略了我身体其他的异常,因为这种情况世间罕见!
金爷爷经常去山中采药,一去就是很久,那是去了正一门。守正真人据说经常闭关修行,常常见不到踪影,那是回到了石柱村。在我还没上学之前,金爷爷就教我读书写字,守正真人说我与他有师徒之缘也顺理成章。守正真人很了解我,很关心我,很爱护我,如果他是金爷爷一切都好解释了,我和金爷爷的关系一直就和亲人一样。金爷爷是守正,又一直这么关照我,却没有传我修行道法。而我成年后遇到的风君子,阴差阳错成了我的丹道上师。这种事要是被别人听见,恐怕也会觉得太奇妙了。
金爷爷看见我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不要在这祖师殿中说家常话。你既然已经到此,那就在正一祖师像前焚香礼拜……然后随我出来。”
恭恭敬敬拜过正一祖师,我随着金爷爷,不,守正真人走出大殿,来到广场一侧的飞檐回廊下。这里放着两把香檀木短椅,中间的小几上两盏白玉杯盛满了山泉水。守正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杯水。喝一口,如甘露清凉,让人神清气爽。
“守正——爷爷——真人——前辈——”我说话有点结巴,不知如何称呼才算恰当。
守正一笑:“你现在还不是正一门弟子,就叫我金爷爷吧。”
“金爷爷,我从小就认识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当今修行界第一高人。”
守正:“第一高人这四个字只是仰仗正一门所得的虚名,我本人万不敢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在我之上者,未必为众人所知。……小野,你一定很奇怪,你金爷爷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守正真人呢?”
“我确实好奇的很,正在等金爷爷你告诉我。”
金爷爷喝了一口水,看着远处的山峰悠悠道:“我出生于书香人家,幼年也是读圣贤书长大。不瞒你说,我十八岁那一年就参加乡试,还中过清朝光绪年间的举人。只可惜生逢乱世,报效无门,眼见天下昏昏,我也就放弃了科举及第的念头。有一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我教过你。”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你对我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懂,现在明白一点了。”
金爷爷:“难为你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就是那么想的。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不能治民生疾苦,就去治众人病患。于是我在乡间行医,有悬壶济世的抱负。可惜在我二十岁那一年,家园被动乱所毁,全家人只有我一个被路过的高人所救侥幸逃脱。”
“什么动乱?洋鬼子打来了?”
金爷爷:“不是,不是那几次,而是流民劫掠。”
“流民?”
金爷爷:“就是你们学校课本上说的起义军。……救我的那位高人问我:‘你若行医一世所救之人,可有今天所见一日杀人之多吗?’我摇头。他又问我:‘天道者,何为生?’我当时忽然有所悟,跪地请教。他对我说:‘我见你资质、悟性、性情都是上上之选,不如随我到世间仙山中修行。’于是我就随他,也就是我师父来到了正一门。这一修行,到今日就是一百零八年。”
“一百零八年?您老今年有一百二十八岁高龄了!那您,那您怎么又成了石柱村的金爷爷?”
金爷爷:“正一三山是人世间洞天,不是天上仙界。正一门弟子来自于人世间,当然也要行走于人世间。四十年前,芜城疫病流行,我下山行医,以流落异乡者的身份在石柱村落户。从此,当山中无趣之时,我就到世上行走。不如此,怎么知道世事如何?又怎么能认识你呢?……不谈我的陈年旧事了,还是说说眼前吧,你这一路前来,是不是三番为人所阻?”
我笑了:“好像你的徒子徒孙们想试探我。”
金爷爷:“你误会了,他们不是主动去挡你的路,而是我的意思。我这么做,其实不是试探你,而是在试探他们,更是在试探他们的师父。”
听到这里我总算彻底明白了。我是守正掌门要等的客人,泽东那些晚辈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拦我的去路?原来是守正自己示意的。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金爷爷又接着问道:“你一定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听说过康熙传位给雍正的民间传说吗?”
“有一种说法,康熙特别喜欢孙子弘历,就是后来的乾隆。他传位给雍正,也暗示雍正将来传大位于乾隆。这叫因孙而传子。”
金爷爷:“不错,我指的就是这个传说。天下动荡百年有余,如今稍有安定,正一门也在我手中开枝散叶。弟子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我门下的和尘犯下大错,而他又调教出泽中那种忤逆,为师者有过也。……这一次你进入正一三山,我有意让和锋、和曦、和光三人谴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向你请教,也好考察他们的形容举止,为正一门将来打算。你对那三人评价如何啊?”
守正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借弟子在考师父。因为他将来不论将掌门之位传于谁,下任掌门一定都会将掌门再传于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他有这个心思,而陪我前来的泽仁猜出来了,曾委婉的提醒我。这话还真不好乱说,我想了想答道:“泽东、泽平虽然性情不同,但假以时日,都有领袖一门的能力与手段。只是这两人品行中各有偏颇之处,泽东心胸大却未必能容异己,泽平心智深棱角却过于圆滑,还需要多多修炼。当时,这只是我一面之辞,说说而已,您老不必太当真。”
金爷爷:“你单单不提泽名。我也清楚,我那弟子和光,自己的境界不错,可是过于避世独修,对于道法传承却不擅长。那么,在你看来,泽东与泽平二人相比又如何?中正峰上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守正真人今天真是奇怪,正一门下的人怎么样,他自己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清楚多了,偏偏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如果换成别人问我,我真不愿多嘴,可他偏偏是金爷爷,我不好不认真回答。
“其实要我看,还有一人,在我所见泽字辈众弟子之上。他就是一路送我前来的泽仁。”
金爷爷呵呵笑了:“泽仁?就是曾经一袖将你打飞的泽仁?你的眼光果然不俗!让泽仁接替和尘任齐云观观主,也是我的意思。……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你的性情无私,评论他人时也无偏私。我问你,如果你加入正一门,做我的关门弟子,你年纪要轻的多,修为境界又高,继承正一门衣钵是否更加合适?”
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现在天下修行人都知道守正真人与我有师徒之缘,现在收我入门也算是顺水推舟。金爷爷嘴上说不是在试探我,其实这一路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在考察我。对于加入正一门的问题,其实我想过,虽然风君子不曾反对,但我自己并不感兴趣,我所学道法并非传自正一门,如果风君子同意,我宁愿有朝一日开宗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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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回 沧浪清浊兮,襟袍守正一(下)
我今日轻松取胜的另一个原因是境界的突破。这个变化是今天凌晨刚刚生的我在修行中领悟到真空境界潜移默化中修为精进。胜泽名不必多说至少几天前我想胜泽东、泽平不会象今天这样轻松。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自信还有从未有过的轻松。
面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五色岩石。岩石的一面被削平上面刻着“中正峰”三个斗大的篆字。泽仁在五色岩下停住了脚步向我示意:“小师叔这便是中正峰的山门转过此石就可看见上山的路。没有许可普通弟子不得擅入此间泽仁也只能送你到此了。请师叔独自步行上山此处不许飞行……掌门师祖在大殿等你。”
“知道了多谢你这一路护送辛苦你了!”泽仁告诉我此处不可飞行是高看我一眼了我现在还根本不会飞。
告别泽仁转过五色巨石面前有一天三米多宽的石阶蜿蜒而上。这石阶居然全是由五色条石铺成山势陡峭每一级石阶也是很高很陡向上如一条五色长龙看不见尽头。头顶上高大的树木冠盖交叠掩映、遮天蔽日两侧奇花异草夹道中间还生长着不少珍稀药材。四下无人我的脚程很快简直就是健步如飞就是这样也走了半个时辰。
在长阶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半透明地金色石坊。石坊上横书“垂天门”三个大字。我不是没有见过黄石冻但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整块黄石连想都想不到。材质如此纯正的黄石冻常常用来做篆章巴掌大的一小块就价值不菲甚至过等重的黄金。正一门的气派着实不凡。就这一道石坊也算人间至宝。
走到石坊下面前豁然开朗迎面是一片宽阔地广场在山势环抱中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广场两侧有两排厢房式的建筑建筑前端是飞檐长廊。而隔着广场面对的是中正峰如翠屏般的峰顶峰顶下是一座大殿。三面建筑的顶端都铺着明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在山下很远处就看见峰顶隐隐有金光闪耀原来是从这里出的。这个广场我想。应该就是宗门大会召开之地吧?
穿过广场来到大殿门前大殿的正门敞开着我一眼就看见正中神坛上供奉的正一祖师像。我从未见过正一祖师怎么就能认出他的塑像呢?很简单正一三宝都在塑像身上。那是一位长须道士。剑眉星目、风采如神面目依稀有三十多岁年纪。塑像地髻中横插着一枚四寸长的剑形簪不用问那代表雷神剑。右手背在后面左手在身前斜端着一柄尺许长的黑色如意。与真正的黑如意一般无二。在他的胸前正中位置挂着一面镜子圆形地。有半尺方圆那应该就是青冥镜了。我能看见的是正面的镜面不知背面的花纹图案如何?
守正真人就背对着我站在香案供桌之前正在给祖师上香。我怎么知道他是守正?因为这个背影我见过。他满头银丝长簪正是雷神剑的模样身穿青布道袍右手边地香案上放着一柄金色的拂尘。守正应该听见我已到门外他上完了香呵呵笑道:“小野。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说着话转过身来──
他的道袍正中有一个白色地圆形大补丁大小与位置与正一祖师像胸前的青冥镜一样。他为什么叫我小野?这是我的父母长辈还有最亲近的紫英才会称呼我的名字!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愣住了紧接着就看见他那张慈祥而熟悉的面孔。
按照礼节我此时应该拱手抱拳深施一礼说一句“晚辈石野拜见守正真人。”然而我却张着嘴怔怔的说了半句话:“金爷爷怎么怎么是你……”
守正真人果然是我十分熟悉的人他是看着我长大地也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我甚至很难平安健康的长大。我从小生活的石柱村村中的老中医金爷爷就是正一门的当代掌门传说中修行界第一人的守正真人!刹那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在意料之外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替我易筋洗髓连我自己都不曾觉?金爷爷用金针封住了我的天生异能当风君子无意之中解开的时候也忽略了我身体其他的异常因为这种情况世间罕见!
金爷爷经常去山中采药一去就是很久那是去了正一门。守正真人据说经常闭关修行常常见不到踪影那是回到了石柱村。在我还没上学之前金爷爷就教我读书写字守正真人说我与他有师徒之缘也顺理成章。守正真人很了解我很关心我很爱护我如果他是金爷爷一切都好解释了我和金爷爷的关系一直就和亲人一样。金爷爷是守正又一直这么关照我却没有传我修行道法。而我成年后遇到的风君子阴差阳错成了我的丹道上师。这种事要是被别人听见恐怕也会觉得太奇妙了。
金爷爷看见我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不要在这祖师殿中说家常话。你既然已经到此那就在正一祖师像前焚香礼拜……然后随我出来。”
恭恭敬敬拜过正一祖师我随着金爷爷不守正真人走出大殿来到广场一侧的飞檐回廊下。这里放着两把香檀木短椅中间的小几上两盏白玉杯盛满了山泉水。守正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杯水。喝一口如甘露清凉让人神清气爽。
“守正──爷爷──真人──前辈──”我说话有点结巴。不知如何称呼才算恰当。
守正一笑:“你现在还不是正一门弟子就叫我金爷爷吧。”
“金爷爷我从小就认识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当今修行界第一高人。”
守正:“第一高人这四个字只是仰仗正一门所得地虚名我本人万不敢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在我之上者未必为众人所知。……小野你一定很奇怪你金爷爷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守正真人呢?”
“我确实好奇的很正在等金爷爷你告诉我。”
金爷爷喝了一口水看着远处的山峰悠悠道:“我出生于书香人家幼年也是读圣贤书长大。不瞒你说我十八岁那一年就参加乡试还中过清朝光绪年间的举人。只可惜生逢乱世报效无门。眼见天下昏昏我也就放弃了科举及第的念头。有一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我教过你。”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你对我解释这句话地意思是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懂现在明白一点了。”
金爷爷:“难为你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就是那么想的。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不能治民生疾苦就去治众人病患。于是我在乡间行医。有悬壶济世的抱负。可惜在我二十岁那一年家园被动乱所毁全家人只有我一个被路过的高人所救侥幸逃脱。”
“什么动乱?洋鬼子打来了?”
金爷爷:“不是不是那几次而是流民劫掠。”
“流民?”
金爷爷:“就是你们学校课本上说的起义军。……救我的那位高人问我:‘你若行医一世所救之人可有今天所见一日杀人之多吗?’我摇头。他又问我:‘天道者何为生?’我当时忽然有所悟跪地请教。他对我说:‘我见你资质、悟性、性情都是上上之选不如随我到世间仙山中修行。’于是我就随他也就是我师父来到了正一门。这一修行到今日就是一百零八年。”
“一百零八年?您老今年有一百二十八岁高龄了!那您那您怎么又成了石柱村的金爷爷?”
金爷爷:“正一三山是人世间洞天不是天上仙界。正一门弟子来自于人世间当然也要行走于人世间。四十年前芜城疫病流行我下山行医以流落异乡者的身份在石柱村落户。从此当山中无趣之时我就到世上行走。不如此怎么知道世事如何?又怎么能认识你呢?……不谈我的陈年旧事了还是说说眼前吧你这一路前来是不是三番为人所阻?”
我笑了:“好像你的徒子徒孙们想试探我。”
金爷爷:“你误会了他们不是主动去挡你地路而是我的意思。我这么做其实不是试探你而是在试探他们更是在试探他们的师父。”
听到这里我总算彻底明白了。我是守正掌门要等的客人泽东那些晚辈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拦我的去路?原来是守正自己示意地。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金爷爷又接着问道:“你一定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听说过康熙传位给雍正的民间传说吗?”
“有一种说法康熙特别喜欢孙子弘历就是后来的乾隆。他传位给雍正也暗示雍正将来传大位于乾隆。这叫因孙而传子。”
金爷爷:“不错我指的就是这个传说。天下动荡百年有余如今稍有安定正一门也在我手中开枝散叶。弟子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我门下的和尘犯下大错而他又调教出泽中那种忤逆为师者有过也。……这一次你进入正一三山我有意让和锋、和曦、和光三人谴门下最得意地弟子向你请教也好考察他们的形容举止为正一门将来打算。你对那三人评价如何啊?”
守正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借弟子在考师父。因为他将来不论将掌门之位传于谁下任掌门一定都会将掌门再传于门下最得意地弟子。他有这个心思而陪我前来的泽仁猜出来了曾委婉的提醒我。这话还真不好乱说我想了想答道:“泽东、泽平虽然性情不同但假以时日都有领袖一门的能力与手段。只是这两人品行中各有偏颇之处泽东心胸大却未必能容异己泽平心智深棱角却过于圆滑还需要多多修炼。当时这只是我一面之辞说说而已您老不必太当真。”
金爷爷:“你单单不提泽名。我也清楚我那弟子和光自己的境界不错可是过于避世独修对于道法传承却不擅长。那么在你看来泽东与泽平二人相比又如何?中正峰上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守正真人今天真是奇怪正一门下的人怎么样他自己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清楚多了偏偏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如果换成别人问我我真不愿多嘴可他偏偏是金爷爷我不好不认真回答。
“其实要我看还有一人在我所见泽字辈众弟子之上。他就是一路送我前来的泽仁。”
金爷爷呵呵笑了:“泽仁?就是曾经一袖将你打飞的泽仁?你的眼光果然不俗!让泽仁接替和尘任齐云观观主也是我地意思。……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你的性情无私评论他人时也无偏私。我问你如果你加入正一门做我的关门弟子你年纪要轻的多修为境界又高继承正一门衣钵是否更加合适?”
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现在天下修行人都知道守正真人与我有师徒之缘现在收我入门也算是顺水推舟。金爷爷嘴上说不是在试探我其实这一路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在考察我。对于加入正一门的问题其实我想过虽然风君子不曾反对但我自己并不感兴趣我所学道法并非传自正一门如果风君子同意我宁愿有朝一日开宗立派。
仔细想了想我很认真说道:“金爷爷我一直十分敬重您知道您就是守正真人后对您就更加感激。这一辈字我都是你的门生、晚辈不敢有丝毫不敬。但这一切在你我之间与正一门无关。我虽然修为不高但也算是金丹大成的真人我所学道法另有师承并非传自正一门。不论任何人在我面前问及您老人家我都会感激师徒之缘爱护之恩。我是您的弟子然而让我加入正一门不太合适。”
金爷爷看着我似笑非笑表情有点高深莫测:“小野我果然一直都没有看错你我给了你修行人最大的诱惑而你毫不动心只是依理行事而已也不枉我当年一番苦心。……我二十岁学道其实也不算晚。俗话说‘长不习武、少不炼丹’我在你幼年时为你易筋洗髓打下炉鼎根基本想等你成年后再传你道法。这样你多一些人世间历练对大道会更有体悟。不料另有高人捷足先登教出你这一身成就你确实与道有缘。我自问就算我亲自传授两年之内也不可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我对那位高人十分佩服也是十分好奇。”
话题终于说到了这里风君子早就告诉我不许说而守正真人也是非问不可的。既然避不过去我只有实话实说:“金爷爷我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本不该对你有任何隐瞒。但是传我道法地那位。那位高人他早有吩咐不许我说出他的身份来历。”
金爷爷还是似笑非笑话锋一转没有继续纠缠:“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为难你。不说就不说罢其实那日你在齐云观闹事我也去了我的身份不便直接出面但可以暗中帮你一把。你撞破东游殿的壁画动静很大我一时好奇也过去看热闹了……”
“等等金爷爷我在东游殿没有看见你呀?”
金爷爷:“我当时就在你们头顶的房梁上。我既然不想现身你们又怎能现?我一时好奇。却错过了另一场好戏。有高人趁乱偷走了瑞兽顺手把伏魔大阵也给偷走了!如此神通不在当世之下。等我再去的时候只看见张枝那丫头在厨房放了一把火。小野我问你。破阵之人是否就是传你道法之人?”
我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金爷爷又道:“后来广教寺活佛召集众人请你见面我明知他地用意如何。还是派和曦去问你话。因为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结识那样的高人?不料一来二去你居然把我的样子说了出来。事后我也只好替你认了。否则我那些徒子徒孙会找你麻烦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他们逼问的不得已随口而说。无心之中将您老人家牵扯进来巧合实在是巧合。”
金爷爷叹了一声:“不是巧合是你的福缘这也是一种神通境界非普通的传授可得。……你身边的人也不简单呀。别人不说你们班上那两个同学风君子和尚云飞就与众不同。尚云飞是活佛弟子我早就知道可那个风君子很是奇妙呀你知道他地来历吗?”
“说实话他的来历我并不清楚也一直很好奇。不过他确实奇妙。大乖不就是他送给你的吗?”金爷爷点到了风君子的名字这让我十分为难。
金爷爷呵呵笑出了声:“偷走了齐云观的灵獒却送给了正一门地掌门也只有神妙之人才能做出这等因果巧妙之事。这孩子人不错有怜弱敬老之心又能付诸于行。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他所以他拿走了锁兽环和拦妖索我就不计较了那两件法器就算送给他了。小野黑如意也在他的手中对不对?”
守正终于提到了黑如意。他曾见过风君子以龙魂斗七叶风君子当时虽然戴着面具但还是让守正看破了形迹也许守正早就知道了。金爷爷虽然和以往一样和蔼可亲但他以守正真人的身份出现无形中凭添威仪让人不用自主的只能说实话:“黑如意确实在他手中但他并非得自正一门而是得自芜城柳氏恐怕与正一门并无得罪之处吧?”
金爷爷:“看样子你和他的关系相当不错言语中多有回护之意。你放心他并没有因黑如意得罪正一门黑如意早已于乱世中流落在外。他如果以之为恶正一门倒有借口公开收回可是他并无劣迹我倒不好说什么。这个风君子居然能够驾驭黑如意中地龙魂这种境界在正一门中也只有和锋、和曦、和光三人能够达到但没有他那么收放自如。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怀疑我的身份特意试探过我。”
“他试探你什么时候?”
金爷爷:“你忘了?去年年底他和你一起来找我看病说自己地胸口被驴踢了。我替他把脉的时候居然没有试出他的底细!而他用这么个借口来找我恐怕也是在试探我的底细。小野我问你你不一定要回答风君子是否与你出自同门?”
“这个问题我还是不回答比较好。”我只有如此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同样的问题韩紫英也曾问过她和守正一样都是见识不凡、聪明绝顶的人能猜到风君子与我的关系绝不一般。但是聪明人都会犯同样自以为是的错误他们都往“同门”上想而想不到“师徒”的关系。原因嘛。简单又复杂现在地我已经能想通了:主要还是因为风君子年纪太小甚至比我还小三岁。
年纪轻轻有大神通在修行界虽然罕见但也不是不可能。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讲传授道法、调教弟子就不象自身修行那么简单了。这需要有相当丰富的经验、阅历以及对道法精髓的感悟与把握要懂得因材施教。要能提前预知不同的弟子在不同的境界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知道怎样处理。这一点就是尚云飞也够呛能作好不是修为低而是阅历不足。道法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自己学会了和传授他人学会地情况大不一样。所以尚云飞虽然和风君子很熟也不敢认为风君子就是我真正的师父也许他也在猜风君子背后另有高人暗中指点了我。
风君子的情况很特殊据他自己说。“四们十二重楼”和“世间三梦**”都是自创的。这就和师传的情况不一样了其中的精髓他自己清楚的很。不过他的经验也不算很足我这两年的修炼几次险象环生但到底有惊无险。守正真人说不追究黑如意恐怕不完全是大度。他可能也象当初天下修行人忌惮我一样他也有些忌惮风君子“背后”的高人。
金爷爷见我选择不回答轻轻笑了笑道:“如此我想我明白一些了。”他地表情很是高深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了还是误会更深了。然后又说:“我们不谈他人的事情了。小野你大老远到正一三山求见我这个守正真人不会是来找一个尚不知底细的老头子聊天吧?你一定是有事求我。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守正真人竟然是金爷爷。惊讶之间和他聊了许多正经事反倒一直没机会说。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当然是为了请教解救阿秀元神地办法!本不知道如何开口但他就是金爷爷这事反而好办了。我看着他问道:“金爷爷你还记得咻咻吗?它陪过你一个夏天。”
金爷爷:“当然记得在我家院子偷药的瑞兽我和它相处的还不错。它比大乖可调皮多了后来偷药偷到齐云观去了让人抓住了。我门下弟子们做的事。也不能算错所以我要想帮你帮它只能在暗中出手。你是为这只瑞兽而来吗?”
“金爷爷咻咻后来化成*人形变成一个少女名字叫阿秀。一个多月前她为了救我而死元神被封印在黑如意中。求求您告诉我解救的办法!”说着话我站起身来绕过小桌在金爷爷面前双膝跪地。
金爷爷:“小野你起来慢慢说。至少你要告诉我前因后果。”
“我还是跪着说吧……起因您老应该知道因为当时您也在场……”
我没起身而是跪在那里讲述了这一系列事情地经过。先当然要从泽中伙同汤劲绑架柳菲儿说起一来此事守正自己清楚二来正一门也脱不了干系。然后就是“我”被收入青冥镜中风君子施法救我却取了柳菲儿的十年青春。再后来我找到轩辕派合作炼制九转紫金丹解救柳菲儿的早衰之症。丹成之后七叶与绯焱联手抢夺风君子出手阻止斗法遇险。阿秀在危急关头舍身救人不幸殒命。这一头一尾守正真人都曾到场而中间地过程他却不是十分清楚。
金爷爷的神色也颇为动容:“处处惊心动魄又如此因果复杂!小野你擦一擦眼泪起来坐下吧。……那日我也在芜城被咻咻一声大吼惊动赶到时却晚了一步。我没有看见你们只看见风小子独斗七叶与绯焱于是出手逼走了七叶。以风小子的神通应该能够应付余下的事情没想到……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知道答案不妨告诉我。”
“你问!”
金爷爷:“第一风小子做法救你取走了一个普通人的十年青春过程真如你说的那样吗?”
坏了!我刚才没有隐瞒施法者就是风君子因为我知道瞒也瞒不住失而复得青冥镜就是守正悄悄交给他的。他这么做是违反修行界规矩的只有硬着头皮答道:“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在场的人都是那样描述。我知道他违反了修行界地戒律但也是不得已事后他也竭力补救现在柳菲儿也没事了。再说……”
金爷爷打断我的话:“再说此事起因在泽中如果仔细追究起来你我甚至正一门都有责任。既然过去了就过去罢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起。……第二个问题。丹霞生夫妇曾经找我求过药是我告诉他们可用千年灵血取代千年仙人血。那九转紫金丹一炉成丹三枚你们用的是什么药引从何得来?”
守正真人就是守正真人所问的话句句直中要害如果他不是金爷爷我还真的很难应对。我答到:“药引是什么血我本人并不清楚因为我没有亲眼见到取血的过程。给我药引的人就是传我道法的那位高人他告诉我是千年灵血但我也不认识。至于成丹三枚凡夫子和丹霞生都佩服韩紫英的炼药之术天下无双。”这番话我并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金爷爷点头一笑:“韩紫英的炼药术我也见识过确实了不得。你收服了这么个宝贝就算得罪七叶也值了连我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都有点羡慕你。……第三个问题。你说阿秀的元神被封印在黑如意中求我解救那你至少要把黑如意拿来呀?”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大难题黑如意要能拿来我早就拿来了。风君子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把黑如意还给正一门否则他早就给我带来了。金爷爷说不能强夺可是作为正一门的掌门心里不可能不惦记。这不是要我两头为难吗?我苦着脸说道:“黑如意在风君子手中他不给我我怎么拿的来?我今日前来不是求您亲自出手只要您告诉我解救阿秀的方法就可以。剩下的事我自己做不将您老人家牵入此间因果。……金爷爷您就开金口吧!”
117回 金口移生死,足下扫尘烟(上)
117回金口移生死,足下扫尘烟
金爷爷笑着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石真人,我是守正,她是阿秀,今天你不将黑如意拿来,我是不可能出手的。像我这种人,只要开了口,就等于插手了。可你偏偏是小野,我是金爷爷,她是咻咻,我倒不好不帮忙了。其中的因果缘由早就有了,我也身在其中。……小野,咻咻的元神被封印在黑如意中,可曾炼化?”
“没有,没有与法器炼化为一体,就等着您老人家指点解救之法。”
金爷爷:“解救之法倒也不是没有,据我所知有两种,我说出来,你自己选。”
“您说。”
金爷爷:“第一个办法很简单,将封印解开,放出她的元神,让她去转生。至于转生为何,是瑞兽,是蝼蚁,是凡人,我等不知。”
“为什么不能知道?”
金爷爷:“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借用一下不太恰当的东西,按照和尚们的说法,望天吼这一类的瑞兽属天人道,与你我并非同道。就算修行人神通广大,但毕竟是人。那阿秀如果是个普通人,我倒可以护她投胎于人间,告诉你她生在何处。可惜阿秀不是,所以她的转生非我所能控制。”
“这个,这个不太好,那么第二个办法呢?”
金爷爷:“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风君子当初救我的时候也曾说到过这句话,没想到金爷爷说的也是这一句。我紧张起来,不解其中真意。
金爷爷:“你别紧张,我指的不是要你的命,也不是随便去杀一个人。你我能够做到的,就是帮她的元神夺舍。既然瑞兽舍利已碎,在此之前她又化作人身,不如就去做一个人。”
“夺舍?夺何人之舍?”
金爷爷:“既然是瑞兽元神,不能夺普通人的炉鼎。你要为她找一副炉鼎,也就是一个人的身体,这个人有两个条件:第一,是个女人。第二,如果按丹道境界来看,至少要是金丹大成的真人。当然,此人未必是丹道中人,但修行境界必须与此相当。”
“夺舍之后呢?”
金爷爷淡淡笑了笑:“我说的是一命换一命。你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你曾经因为爱一人而杀一人,你救的是柳菲儿,杀的是汤劲,他们都是普通人。而现在情况差不多,你若想如此救石之秀,也必须救一人而杀一人,这回可都不是普通人了。留下炉鼎,收走那人的魂魄元神,再解开阿秀的元神封印让她夺舍,等于重新给了她一副人的炉鼎。”
“那另外一人呢?”
金爷爷:“另外一人?你应该知道结果如何的,就像你曾经被收在青冥镜中的下场一样。也许她还会遇到像风小子那样的高人用什么古怪的方式去解救她。”
“老天!这一切不又回到原点去了?只不过青冥镜中换了一个人而已。”
金爷爷抬头看天:“这就是生与死的天道循环,修行人修行一世,想要最终突破的境界。你我尚未得道成仙,所以神通再大,还是出不了这个循环。不过修行毕竟是有修行,情况还会有所不同,你想一想,其中有什么不同?”
“想当初风君子做法救我的时候,取走一个普通人十年青春,而他手中却没有九转紫金丹。如果现在他再来一次,手中却多了一枚九转紫金丹,可以解善后之局。……不过情况没这么简单,当时我的炉鼎尚在,而现在如果阿秀夺得那人的炉鼎,有九转紫金丹也救不了那个人。”
金爷爷:“所以结局还是救一人而取另一人一世性命,区别就在于如何去取。既然你要我开口,我已经开口,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做了。”
“可是我上哪里去找那真人炉鼎?”
金爷爷:“给你一点提示,符合条件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比如终南派的七心童子,轩辕派的丹霞夫人,都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让我为了救阿秀,去取七心童子、丹霞夫人的性命万万不可能。我没有理由去杀她们。”
金爷爷:“所以此事为难,你不能为救人而滥杀无辜之人,只能从因果中去解。你想想,咻咻死于何人之手?”
“孤云门绯焱!我明白了,那绯焱号称修行女子中天下第一,她一定合适,而且从因果而言,就应该是她!”
金爷爷:“绯焱还号称修行界第一美女,夺了她的炉鼎,阿秀并不吃亏。……我这并不是在教你学好,你回去之后也别说是我的指点。此事虽符因果,却有伤天和,你真要这么做,一定要想好善后之举。以你今日之修为,要办到这一点,恐怕还不可能。”
要救阿秀,需夺另一女子的炉鼎,而且这女子的境界要在真人以上。天下之大,这样的人应该还有不少,然而我谁也不能去找,因为我没有理由去杀无辜之人。偏偏可取之人,是女子中号称修行第一的绯焱,我如果真取了她的性命,夺炉鼎予阿秀,也算是果报。可惜以我的修为,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可能。这不是简单的斗法取胜,而是要收去她的元神魂魄,而同时不伤她的身体,这需要修为远高于她才行。
我所认识的人,有这种修为又有可能站在我这边的,恐怕只有守正真人与风君子。可是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守正真人替我出手,他已经修行百年有今日境界,没有理由因为我而牵涉到这杀业因果中。至于风君子,有没有这种修为还很难说,就算有,他与绯焱之间也早有约定,他不能取绯焱性命。看来,一切都要靠我自己了,虽然千难万难,但假以时日,终究也有成功的希望。
我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道:“多谢您老人家今日指点,我已经记在心里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去处理,就算今日不能,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是有希望的。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如何解开黑如意中的封印?”
金爷爷看着我,思索了片刻才答道:“若换成别人,这一世恐怕都没什么希望超过绯焱。不过你不同,短短两年时间已经有今日之境界,假以时日,未必不在她之上。只是,只是,修行是为了夺人性命,这个想法很不好,希望你以善念护之,我也没法多说什么。……解开黑如意封印,法术不难,但以你现在的修为是做不到的,我可以教给你,等你境界到了自然就会了,或者不需要你本人来做。……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下一道心印。”
我伸出一只手,金爷伸手握住,我只感觉神识一动,就像唤醒了什么回忆一样。解开黑如意封印的法术其实很简单,就是以神识锁住黑如意中的瑞兽元神,以御器之法移开黑如意。简单不一定就能办到,如果修为不够,神识根本无法进入黑如意,挡住龙魂还能锁定瑞兽元神。这就像把大象装进冰箱里的道理一样,不过是打开门,把大象放进去,关上门三个步骤而已,但前提条件是有这么大的冰箱,你一只手还能把大象拎起来。
到此为止,我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金爷爷松开手对我说:“我们老少两人今日在此相见,也是这世间不一般的缘份。至于守正真人就是石柱村的金爷爷,这是我的秘密,希望你不要对别人提起,包括我的徒子徒孙们。你以后有事要找金爷爷,就去石柱村来找我,如果想见守正真人,就到这正一三山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不过,在你回去之前,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金爷爷微微一笑:“你忘了吗?当初是因为什么东西,你在齐云观将事情闹大的?”
“哦,你是说青冥镜。……金爷爷你看看这面镜子,它真的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青冥镜吗?有人说此器已经毁损,不再是本来面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十分不舍的将青冥镜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金爷爷,心里在不住的打鼓。
我奇异经历,就是从拣到青冥镜开始。没有青冥镜,我见不到柳依依,也不会在两年前与道法结缘。这面镜子跟着我经历了生死磨难,简直就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将它交出去确实舍不得。可是它毕竟是正一三宝之一,如果守正真人一定要收回,我也没办法,我就算能和守正翻脸,也不能和金爷爷翻脸。
金爷爷一边用手抚摩着锈迹斑斑的青冥镜,一面叹息道:“千年神器,竟然落魄如此,子孙之过也!小野,其实看见它我也认不出来,但是拿在手里我就知道它是青冥镜。这件法器如今妙用还不及完整时的一半,但在你手里却用的很好!你的神色很不安?不要担心,我不会向你讨回青冥镜的。青冥镜虽然号称正一三宝,却不是正一门之物。”
“不是正一门之物?”
金爷爷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知道我法号守正,但俗家姓金是不是?”
“是啊,你是金爷爷,这和青冥镜有什么关系?”
金爷爷:“正一祖师出家之前,也曾娶妻生子,娶的就是芜城柳氏的小姐。正一祖师俗家姓梅,他就是芜城梅氏的远祖。青冥镜是梅氏之物,寄放在正一门,传了三代,正一三山结界炼成之后,还是归还了芜城梅氏。如今机缘巧合,又落在了你手里,这算是天意吧!”
难怪啊,青冥镜是梅氏禁地菁芜洞天中的东西。它让咻咻给叼了出来,又让我给拣到了。想到这里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金爷爷,你知不知道芜城梅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梅氏后人都到哪里去了?”
金爷爷的脸色一变,变的沉重起来:“小野,有些事情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然而还有一些事情,你还不如不知道。既然不如不知道,你就不要问我!如果真想知道,自己去找因由。”
他这句话说的很严肃,是我们见面以来,语气最严肃的一次。见金爷爷如此,我反道不好再问,一肚子话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那我就不问了。还有另一个问题要请教,这青冥镜如何修复?”
金爷爷:“我知道方法,并不难,可惜过于阴损,非我道中人所能为,否则上一次我就已经把它修好了。我不想告诉你,你以后自己会知道的,至于修不修复它,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小野,你可以下山了,我也准备闭关回石柱村了,为了等你我已经在正一三山中停留了很久,这地方实在闷的慌。对了,下山的时候注意一点,可能还会有麻烦。”
“麻烦?你说还会有人象泽东他们一样来试探我吗?又是你安排的?”
金爷爷苦笑:“这我倒没有安排,这事怪你也怪我事先没有想到。你与我那三个徒孙斗法,胜的太轻松了,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们的师父留,就算是同门之间也不好这样。本来你的深浅如何我很清楚,你能过关但也不会轻松,这样皆大欢喜。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突然间修为精进,一个照面就全部摆平了。我那些弟子一定会很好奇,会亲自出手来试探你的。我想他们不会太过分的,不过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因为你肯定不是对手!你也见识见识,在你之上的高人是如何给你留余地情面的,天下修行人之间的切磋,不是都像你和七叶之间相斗那样。”
“修为精进?确实有一点,而且巧就巧在,就在今天凌晨我的境界有了突破。多谢金爷爷您提醒。我想我应该告辞了,过两天,我再到石柱村来看您。”
117回 金口移生死,足下扫尘烟(下)
117回
金口移生死,足下扫尘烟
泽仁一直等在青石桥上,见我从中正峰下来远远的就和我点头打招呼,仍然是他陪我原路而回。这一路之上我一直在左顾右盼,心想谁会出手来试探我?结果一直走出正一三山都平安无事。难道守正真人猜错了?他几个徒弟都挺给面子的?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没有看见一个人,正一门的修行人都躲哪里去了?也难怪,正一三山太大了,躲在山中某个棚子里修行,就像操场上撒豆子,掉地下找不着。
回到齐云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泽仁对我说道:“小师叔,要不你就留在齐云观用完晚膳再走。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也让我们这些晚辈尽一尽心意。”
泽仁要留我吃晚饭,我当然推辞。上次在这里我把人家的墙撞了个洞,我的同伙还把人家的厨房给烧了,怎么好意思再吃人家的饭?再说我现在还着急赶回芜城呢。泽仁见我不愿意留下来,微微苦笑道:“小师叔客气,我这个晚辈也没有办法。我告诉你,现在齐云观门外正在扫地的那位道长,就是我的大师伯和锋真人。出了门希望你心里有数。”
原来泽仁留我吃饭是个幌子,他是想帮我,那和锋真人堵在门口等我呢!守正真人没有猜错,他的大徒弟果然忍不住要亲自试探试探我。我觉得金爷爷很有意思,是指他管教徒弟的方式很有意思,他能猜到和锋想做什么。提醒了我,却不阻止他。泽仁还不错,请我留下来吃饭,想那和锋真人总不能扫地扫到天黑去吧?不少字
去就去吧,和锋要堵我我也没有办法,相信他也不会太过分,大不了输给他就是了。我举步走出了齐云观地大门。泽仁在门槛后面停住了脚步,却没有离开。估计也是想看看热闹。四点多钟的时间,游人已经陆续离开了齐云观,但还有不少游客在附近流连闲逛,欣赏山川美景。在普通人这么多的地方,和锋如何出手试探我?我也很好奇。
齐云观大门外是一片空地,黄土夯实,十分坚硬平整。两侧兼做旅游车的停车场。这本来是一处洞天福地,但一旦开发成旅游景点就不会太干净,地上有不少旅客随手乱丢的废纸、果皮以及烟头等,一天下来也够脏乱的。门外有一名青衣道士,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正拿着一把一人多长地竹丝大扫帚,一下一下的在扫地,扫地十分认真。见我出门头都没抬一下。不用说,这就是和锋真人了。
和锋真人不跟我打招呼,我也装作没看见他,抬腿就向门外走。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本来是背对着我,此时突然一转身。一扫帚就冲我脚下扫过来了。见过那种扫大街的竹丝大扫帚吗?连着把有一人多高,前面的扫面铺开了有两尺宽,扫过来还真不容易闪开。这一下来的突然,扫帚虽然拖着地,但擦地无声,地上有几个烟头就像被波浪冲开一样滚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觉得脚下的地面在蠕动,有一股力量从鞋底传来,几乎要将我推倒在地。我赶紧侧身,旋步,沉息。定念。拿桩,再站稳。这道士也不说话。紧接着左右手一换,又是一扫帚向我脚下扫来……
知道中有个成语叫凌波微步吗?后来金庸老先生写入武侠小说中成了一种轻功。而我此时地感觉就像在看不见的波浪上行走,左腾右闪,以避免地面上传来的那一波一波的力量将我掀翻在地。我已经在施展法术了,就是御天下大块之形的神行之法。当然我的目的并不是要跑的多快攀地多高,而是尽量要“定”住脚下的地面,好让自己站稳。
和锋真人头也不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仍然是一扫帚接一扫帚的在那里扫地,动作不紧不慢。他手中没有法器,只拿了一把大扫帚,所用法术和我差不多,也是御大块之形的力量,法力都向脚下的这块黄土地施展。借物传功,攻守之间是不一样的,防守要比攻击容易多了,可就算如此,我仍然步步落在下风。
外人看上去,我们没有任何异常。一个道士在空地上扫着垃圾,一个小伙背着手在那里闲逛,逛着逛着逛到了广场地另一侧,而道士这片地也扫了大半。和锋真人的法力运用的非常巧妙,扫帚扫到地上,每一次力量传来,恰恰在我一步正要走脱之际,又一次把我卷入到无形的波浪中。他用地上传来的力量困住我,带动着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已经走遍了大半个场地,可气的是,我无法反抗!
空地四周还有不少零星的游客,我无法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施展任何凌厉的法术,只有不动声色地与他周旋。和锋真人确实是高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法修理我,却不让普通人看出任何破绽。十几分钟过去了,和锋真人面不改色,而我满脑门地汗都下来了,头发上甚至冒出了蒸蒸的白汽。如果有人注意看我一定会很奇怪,一小伙不紧不慢地散着步,怎么散出一脑门热气来?
这个和锋真人,不打我不骂我,连话都不和我说,居然想要用一把扫帚累死我!要是等他把整个场院的垃圾都扫完了,我还是走不脱,我石小真人今天可是彻底糗大了!站在齐云观大门口的泽仁,一开始是皱眉,后来是张嘴,再后来是苦笑,现在已经开始摇头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从停车场那一侧走过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手里还拿着根冰棍,一边走一边吸溜吸溜的舔着,直奔和锋而来。看见这个人我总算松了一口气。风君子也来了。
和锋扫地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广场上地普通人似乎都不由自主的闪在很远的地方,这一路过来没有碰到任何人——除了这位吃冰棍的风君子。和锋低着头又一扫帚扫过来,然而这次地面上波动的力量突然停住了,他的扫帚也在地面上定住了。和曦抬头一看,原来一个少年溜溜达达走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好一脚踏在扫帚上,将扫帚踩在了地上。破了他的法术。
“你往哪扫呢?我走地好好的,你怎么把香蕉皮往我脚底下扫?想害人呐!”风君子瞪着眼睛,语气十分之不满。
和锋愣住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已在施展法术地时候一个普通人这么轻松的就近了身。在旁人看来,确实是和锋理亏。风君子走路走的好好的,这位扫地的也不抬头看,一扫帚就过去了。和锋一愣神。下意识的将扫帚往后一抽。别忘了风君子一只脚还踏在扫帚上,这一下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冰棍也落到了地上。我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这回可不是斗法,两人都没有施展丝毫法术,只是个正常地意外。
和锋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赶紧扔掉扫帚,伸手扶起了风君子,一只手很自然的扣在他手腕的脉门上,口中陪笑道:“真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刚才没有看清楚,怎么样,没有摔着你吧?不少字我帮你拍拍衣服。”
和锋说话的时候神色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我在一旁暗笑。韩紫英给风君子把过脉,守正真人甚至亲自试过风君子,都没试出什么来,和锋现在把手扣在风君子的脉门上,只能发现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风君子一翻腕,揪住了和锋的道袍:“幸亏我屁股结实没摔坏,你。你。你赔我冰棒!”
行了,风君子戏耍和锋也够了。可不好把关系闹僵了,我有台阶就下吧。我走了过去拍了拍风君子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边:“风君子,怎么是你?你今天也到齐云观来玩了吗?……算了,这位道长又不是故意地,想吃什么样的雪糕我请客,过去再买就是了。”我把风君子拉进了小卖部,这小子也不客气,挑了最贵的一只雪糕,拿在手里和我打了个招呼,自己下山了,嘴里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就算你厉害,也不能要你徒弟来欺负我徒弟。”
风君子走后,一脸尴尬的和锋真人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拱手道:“石师弟,刚才多有得罪了。我就是泽东的师父和锋,听闻你今日进入正一三山,横扫我师兄弟门下弟子。我十分钦佩你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忍不住在此与你切磋,亲眼所见果然不凡,在我地神宵天雷踏罡步下进退自如毫无破绽!”
神宵天雷踏罡步?什么东东?不清楚,我也懒得问他,也笑道:“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和锋真人,久仰久仰!您可别着急夸我,你可比我厉害多了,一把扫帚扫地,我连齐云观的大门都出不去。道法如此高深,我还差得远呢!”我这并不是调侃,说的也是真心话,和锋确实功力深厚,更难得的是道法自然。
和锋也笑了笑:“惭愧惭愧,让石师弟见笑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本无恶意。……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好像认识他。”
“他?他叫风君子,是我的同班同学。守正前辈也认识他,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去问守正掌门,我也不十分清楚。”风君子今天没戴面具,我就干脆把他的名子说了出来,反正守正也知道这个人,和锋问他也能问出来。
又闲谈几句,总算没有伤了和气,告别和锋,我也下了齐云山。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夕阳照在青漪湖的水面上,如万点金鳞闪动,风君子就在湖边等我。我走到他近前小声问道:“风君子,你怎么也来了?”
风君子:“这么热闹的事情,我怎么不能来看看?”
“你都看见什么了?”
风君子:“好戏基本上都没错过。我一路跟着你,亲眼见你横扫正一三山,威风地不得了啊!”
“丢人地事情别提了,欺负晚辈有什么好威风的。那些真正地高人根本就没出手,后来和锋与我暗中斗法,你也看见了!”
风君子坏坏的笑了:“石小真人现在好大的口气,果然成前辈高人了!那些人都是你的晚辈了。……不过也对,真要是论起来,他们确实是你的晚辈。”
“咦,不对呀,你也进了正一三山,为什么这一路没有人发现呢?”
风君子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柳依依那枚锁灵指环,他得意洋洋道:“就你和泽仁,还是太嫩,你们没发现的还多着呢!跟在你们后面可不止我一个,守正真人就一路跟着你们,而我也一路跟着守正。后来你上了中正峰,我一看那山路太高太陡爬上去要累死了,干脆就没上去,又回到齐云观外面等你了。结果却看到了和锋扛着大扫把出来,那么喜欢扫地,怎么不干脆当个清洁工去扫马路……”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和锋真人的工作问题咱们就不要操心了。你既然跟着守正,那么一定知道守正真人是谁了?”
风君子:“其实你来之前我就猜到了,否则也不会问你金爷爷叫什么名子。”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是你那次受伤找金爷爷看病的时候吗?”不跳字。
风君子摇头:“不是,那一次我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其实,是在你元神受困,守正将青冥镜悄悄放在我枕头上之后,我就怀疑你金爷爷了!……你看看这两样东西。”
风君子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一张是药方,就是那次他找金爷爷看病时金爷爷亲手给他开的药方。另外一张纸条我以前没见过,上面写着一行字:“石野在镜子里面”。
117回金口移生死,足下扫尘烟
117回金口移生死,足下扫尘烟
118回 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上)
118回
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
风君子拿着这两张纸说道:“一张是金爷爷开给我的药方,一张是守正真人偷偷贴在我脑门上的纸条。这两张纸上虽然字体不同,但笔迹很像是一个人的。”
“原来如此。你今天跟着我来,就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吗?你是怎么进的正一三山?”
风君子:“前面有人带路我还进不去吗?我怎么进去的你就别管了!我今天来,目的有三。第一,想看看热闹;第二,怕你被人欺负;第三,想早点叫你回去。你赶紧和我回芜城,九林禅院恐怕要出事。”
“九林禅院?有法源和法澄那种高僧在,谁还敢闹事?”
风君子:“找事的就是冲他们来的。要是别人就算了,可那法源对你也算不错,法澄跟我的关系也很好。我们总不好意思视而不见吧?不少字我们赶紧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九林禅院的麻烦,还要从去年芜城市举行的“梅文鼎国际学术研讨会”说起。当时,从日本来了一个伊谷流的修行人小林,小林在回去的路上被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所伤。法源并没有为难小林,只是让他传个话,就说九林禅院方丈法源等着伊谷流来算旧帐。这件事,说起来,我和尚云飞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
而伊谷流的人近日真的到了芜城,风君子发现了。风君子是怎么发现的?说来也巧,这小子放假没事干喜欢逛街。这一天逛着逛着觉地尿急,附近又没有公共厕所,又总不能在大街上找个墙根解决。他一扭头就走进了不远处的昭亭山大酒店。
昭亭山大酒店是当时芜城最高档的宾馆之一,四星级,政府办的,总经理就是旅游局副局长兼任。这种酒店,大堂角落里的卫生间既干净又卫生还宽敞。就在他刚刚走进卫生间的时候。一辆旅游大巴停在了酒店门口,一群打扮的花花绿绿地旅客在举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走进了大堂。这是一个涉外旅游团。风君子正在卫生间里提枪放水,莫名其妙手一抖,差点把鞋面都给打湿了。他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拉上裤子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这个旅游团。
与一般地旅行团一路唧唧喳喳不一样,这个旅行团的游客似乎很有修养很安静,排着队等导游安排好房间都依次上楼去休息了。这些人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但风君子却觉得有问题,关键问题是神气波动太整齐了。修行人的神气波动远远强于常人,但可以收敛不被人发现,比如我戴上锁灵指环。而普通人则要杂乱的多。
这个旅行团,如果单看一个游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这么大一群人,神气收敛的很好,大部分人彼此之间毫无杂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来自有组织的同一个门派。风君子思维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这些人都上楼之后,假装好奇地样子去问前台小姐。前台的服务小姐虽然爱搭不理,但还是告诉他这是一个日本来的旅游团。风君子立刻就开始盯上这群人了。
在这个旅行团入住昭亭山大酒店的第二天。也就是我到正一三山的前一天,风君子一直在昭亭山大酒店附近闲逛。这一天白天,旅行团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了九林禅院。据说日本从寺院的密度来说,是世界上人均拥有佛寺最多的国家,从历史上来看,日本人有规模地出国一般最喜欢做四件事:学习考察,发财赚钱,烧杀抢掠,烧香拜佛。这一次跑到九林禅院来烧香拜佛了。
风君子也花三块钱买了一张门票进了九林禅院。那方丈法源也是个老江湖了,风君子能发现这个旅行团不对劲的地方。法源肯定也能发现。法源一般是不在前面和游客打交道的。但这一天一直站在九林禅院的大雄宝殿前的院子一侧,挺胸直着腰。一言不发。夸张的是,他连九环锡杖都拎出来了,持在右手,拄在地上。
其它很多游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这个和尚稀奇,是不是旅游景点安排出来摆造形地?有不少人纷纷站到法源身边合影,法源一直也不做声。但风君子看在眼里就隐约知道了怎么回事,那个日本旅行团当中大多是伊谷流的人,今天是来踩盘子的,而法源是来出来示威的。更有意思的是一派天真的老和尚法澄居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风君子在九林禅院碰见了法澄,问法澄他师兄怎么了?法澄居然认为,法源这么做是为了以即身庄严宝相示人,以感化空门之外的游客,风君子只有摇头。
九林禅院众僧中,只有法源和法澄算得上是修行高手,而下一辈弟子不多,高手也少。可是法源性情过于刚直,而法澄不通世事。如果伊谷流只来了三、五个高手,不用风君子操心,可是这一次对方来了二、三十人,显然九林禅院不好对付。白天九林禅院香客游人众多,不会起什么冲突,真要动手也只能在夜深人静之后。第一天夜里没什么动静,风君子担心今天夜里会有事发生。恰恰今天我进了正一三山,他跟着我来了,想早点叫我回去。
我在路上听到风君子讲了这一切,有点担心的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回去一趟,请正一门来帮忙?就算鬼子来的人多,正一门这么多弟子也不用怕他们?”
风君子摇了摇头:“和尚们地事情,找道士来帮忙不太合适吧?不少字再说,法源摆明了不想找人来帮忙,否则他早就去找广教寺地活佛了。而且修行界地做法,想帮忙自己去。不要等人上门来求。”
“那你说会有人来帮忙吗?除了我们俩。”
风君子:“芜城三大修行道场,正一门势力最大弟子众多。而广教寺是个外来户,老活佛修为虽高,门下弟子却很少,一般也不主动插手修行争斗。这次法源要解决地是他师兄的私仇,一旦起了争端,恐怕就有杀业纠纷。修行界的高人如果真想帮忙,也只能在暗中。不便直接出面。没有什么顾忌能直接出手的,恐怕只有我们俩了。”
“法源、法澄对我都有恩,我是一定会去的。对手怎么样,厉害吗?”不跳字。
风君子一皱眉:“一共二十七个人,算得上高手的至少有十个,这次我看那什么门派是倾巢而动了。麻烦地是,人家是个正经旅游团。从上海一下飞机直接坐大巴就赶到芜城,外人抓不住把柄看不出破绽,也不好事先猜测,把他们怎么样。真要等到动了手,恐怕就措手不及了。如今,能解九林禅院之围的关键,就在于你了!”
“我?为什么不是你呢?你好像没把黑如意带在身上。”
风君子:“我刚觉得你有点聪明,你怎么又犯傻?我今天跟你进正一三山。怎么能把黑如意带在身上?万一被人发现,不跟送上门一样吗?而且,九林禅院是什么地方?我就算动手,也没法用黑如意。”
我这才想起来九林禅院淹没在一片老宅民居之中,周围都是密密麻麻地古宅小巷。那个地方如果放出龙魂,不论是大老黑还是小二黑。连身都转不开,真要动起手,可不把老百姓的房子都给拆了?我又问:“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不跳字。
风君子:“当然不是指你,如果我能将绿雪请下昭亭山,也不必麻烦别人。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大神通,就是九林禅院的老禅师法海。而你,就是能叫醒法海的那个人。我问你,真空之境你是否已经领悟?运瓮之法是否已经掌握?怎么叫醒法海是否已经知道?”
风君子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意思。他一说。我就明白了。说实话,我现在确实有了叫醒法海的办法。就是没有把握而已,但可以一试。我很奇怪的反问风君子:“我会地,都是你教的,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而要等我来?”
风君子:“我和你解释不清楚,总之,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事,我办不到,但你能办到。不要忘了,五蕴空禅,是你和法澄学的不是和我学的。”
说话间,公交车已经到站了。本来我求见守正,发现守正是金爷爷,金爷爷告诉了我解救阿秀元神的办法,有一肚子事情要和风君子商量。可刚出齐云观,就听说了九林禅院的事,只好暂时把别的放下了。我们赶到九林禅院时,是晚上七点半,夏天地天色刚刚开始暗下来。早已经过对游客开放的时间,但九林禅院正中空门大开。
九林禅院进门的格局与一般寺院并无不同。第一重是天王殿,四周是四大天王的彩绘泥塑,正中面对着大门口的是笑眯眯的大肚弥勒菩萨,弥勒菩萨背后是怒目瞪眼地韦陀菩萨。法源手持九环锡杖,面无表情的就站在弥勒菩萨前面,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威严怒气,乍看上去,还以为是韦陀菩萨转身跑到前面来了。
我和风君子刚刚进门,还没等开口打招呼,就听法源沉声说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对不起,今夜九林禅院恐有事端,老纳不便招呼,还是请回吧。……请改日再来。”
风君子看着他笑了:“改日再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改天来你恐怕就招呼不了了。方丈的样子很威风啊,拎着根禅杖想单挑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看还真应了那句话——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师兄这是要以身布道吗?”不跳字。接话的却不是法源,而是从后面走出来的老僧法澄。
法源没有理会风君子的话,而是转头向法澄道:“师弟,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要你在后院守好大师兄的法座吗?”不跳字。
看法源那样子,就是铁了心跟伊谷流单挑,既不想回避又不想牵扯他人,连法澄都给支到后院去了,而九林禅院的其它僧人也不知去向,估计都是让法源想办法暂时打发走了。这个和尚的脾气很难说服,倒不如和法澄多说几句,我越过风君子对法澄说道:“法澄大师,你刚才说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不是捣乱吗?”不跳字。
法澄好奇地一瞪眼:“这是佛地精神,我和谁捣乱了?”
风君子也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接着我地话说道:“不是说你捣乱,是说站在这里扮韦陀菩萨的法源大师。法澄,我问你,九林禅院的西配殿供奉的是谁?”
法澄:“地藏菩萨。”
风君子与我心意相通,我一开口他就反应过来我是什么意思。我接着问:“地藏菩萨像两边挂的黄布条上写的什么字?”
法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风君子拍了拍手:“这不就是了吗?地藏菩萨他老人家发誓地狱不空不成佛,而法源吵着嚷着就要往地狱里挤,这不是坏菩萨的事吗?你们是学佛的人,应该希望菩萨早点成佛才对,怎么能拖地藏菩萨的后腿呢?所以刚才那句话不对,谁入地狱你也别凑热闹。”
“对呀!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师兄,这如何解释?”白发苍苍又一脸天真的老和尚法澄挠着头,愁眉苦脸,陷入沉思之中。
法源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向我们说道:“二位的好意法源知道,只是今日之事,实在与二位无关。我法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还是离去吧。这不是江湖恩怨械斗,只是我几十年前的未了心愿而已。”
风君子:“好好好,你有心愿未了就慢慢了吧,不打扰你在这里摆酷。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你大师兄法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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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不少朋友留言讨论石野究竟该不该杀绯焱救阿秀?说实话,连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写的是神游,不是雷锋日记,石野就是石野,不是中央电视台包装出来感动中国的英雄模范。修行人遇事做事,小说怎么发展下去,不能完全由你我。
闲话少说,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大问题要强调——又到月底了!这个月票还没有投的抓紧时间投啊!在这里厚着脸皮预订下个月的月票,过了今夜明天就可以投了,投给我。呵呵,拉票还是要趁早啊,我也想冲一冲月票榜。虽然难度大,还是拜托大家帮我努力。
118回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
118回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
118回 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下)
风君子拿着这两张纸说道:“一张是金爷爷开给我的药方一张是守正真人偷偷贴在我脑门上的纸条。这两张纸上虽然字体不同但笔迹很像是一个人的。”
“原来如此。你今天跟着我来就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吗?你是怎么进的正一三山?”
风君子:“前面有人带路我还进不去吗?我怎么进去的你就别管了!我今天来目的有三。第一想看看热闹;第二怕你被人欺负;第三想早点叫你回去。你赶紧和我回芜城九林禅院恐怕要出事。”
“九林禅院?有法源和法澄那种高僧在谁还敢闹事?”
风君子:“找事的就是冲他们来的。要是别人就算了可那法源对你也算不错法澄跟我的关系也很好。我们总不好意思视而不见吧?我们赶紧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九林禅院的麻烦还要从去年芜城市举行的“梅文鼎国际学术研讨会”说起。当时从日本来了一个伊谷流的修行人小林小林在回去的路上被九林禅院的方丈法源所伤。法源并没有为难小林只是让他传个话就说九林禅院方丈法源等着伊谷流来算旧帐。这件事说起来我和尚云飞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
而伊谷流的人近日真的到了芜城风君子现了。风君子是怎么现地?说来也巧。这小子放假没事干喜欢逛街这一天逛着逛着觉的尿急附近又没有公共厕所又总不能在大街上找个墙根解决。他一扭头就走进了不远处的昭亭山大酒店。
昭亭山大酒店是当时芜城最高档的宾馆之一四星级政府办的。总经理就是旅游局副局长兼任。这种酒店大堂角落里的卫生间既干净又卫生还宽敞。就在他刚刚走进卫生间地时候一辆旅游大巴停在了酒店门口一群打扮的花花绿绿的旅客在举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走进了大堂这是一个涉外旅游团。风君子正在卫生间里提枪放水莫名其妙手一抖差点把鞋面都给打湿了。他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拉上裤子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这个旅游团。
与一般的旅行团一路唧唧喳喳不一样这个旅行团的游客似乎很有修养很安静。排着队等导游安排好房间都依次上楼去休息了。这些人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但风君子却觉得有问题关键问题是神气波动太整齐了。修行人的神气波动远远强于常人但可以收敛不被人现比如我戴上锁灵指环。而普通人则要杂乱的多。
这个旅行团。如果单看一个游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这么大一群人神气收敛的很好大部分人彼此之间毫无杂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来自有组织地同一个门派。风君子思维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这些人都上楼之后。假装好奇的样子去问前台小姐。前台的服务小姐虽然爱搭不理但还是告诉他这是一个日本来的旅游团。风君子立刻就开始盯上这群人了。
在这个旅行团入住昭亭山大酒店的第二天也就是我到正一三山地前一天风君子一直在昭亭山大酒店附近闲逛。这一天白天旅行团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了九林禅院。据说日本从寺院的密度来说是世界上人均拥有佛寺最多的国家从历史上来看日本人有规模的出国一般最喜欢做四件事:学习考察财赚钱。烧杀抢掠烧香拜佛。这一次跑到九林禅院来烧香拜佛了。
风君子也花三块钱买了一张门票进了九林禅院。那方丈法源也是个老江湖了风君子能现这个旅行团不对劲地地方法源肯定也能现。法源一般是不在前面和游客打交道的但这一天一直站在九林禅院的大雄宝殿前地院子一侧挺胸直着腰一言不。夸张的是他连九环锡杖都拎出来了持在右手拄在地上。
其它很多游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这个和尚稀奇是不是旅游景点安排出来摆造形的?有不少人纷纷站到法源身边合影法源一直也不做声。但风君子看在眼里就隐约知道了怎么回事那个日本旅行团当中大多是伊谷流的人今天是来踩盘子的而法源是来出来示威的。更有意思的是一派天真的老和尚法澄居然没有现什么不对。风君子在九林禅院碰见了法澄问法澄他师兄怎么了?法澄居然认为法源这么做是为了以即身庄严宝相示人以感化空门之外的游客风君子只有摇头。
九林禅院众僧中只有法源和法澄算得上是修行高手而下一辈弟子不多高手也少。可是法源性情过于刚直而法澄不通世事。如果伊谷流只来了三、五个高手不用风君子操心可是这一次对方来了二、三十人显然九林禅院不好对付。白天九林禅院香客游人众多不会起什么冲突真要动手也只能在夜深人静之后。第一天夜里没什么动静风君子担心今天夜里会有事生。恰恰今天我进了正一三山他跟着我来了想早点叫我回去。
我在路上听到风君子讲了这一切有点担心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回去一趟请正一门来帮忙?就算鬼子来的人多正一门这么多弟子也不用怕他们?”
风君子摇了摇头:“和尚们的事情找道士来帮忙不太合适吧?再说法源摆明了不想找人来帮忙否则他早就去找广教寺地活佛了。而且修行界的做法。想帮忙自己去不要等人上门来求。”
“那你说会有人来帮忙吗?除了我们俩。”
风君子:“芜城三大修行道场正一门势力最大弟子众多。而广教寺是个外来户老活佛修为虽高门下弟子却很少一般也不主动插手修行争斗。这次法源要解决的是他师兄的私仇。一旦起了争端恐怕就有杀业纠纷修行界的高人如果真想帮忙也只能在暗中不便直接出面。没有什么顾忌能直接出手的恐怕只有我们俩了。”
“法源、法澄对我都有恩我是一定会去地。对手怎么样厉害吗?”
风君子一皱眉:“一共二十七个人算得上高手的至少有十个这次我看那什么门派是倾巢而动了。麻烦的是人家是个正经旅游团从上海一下飞机直接坐大巴就赶到芜城外人抓不住把柄看不出破绽也不好事先猜测把他们怎么样。真要等到动了手。恐怕就措手不及了。如今能解九林禅院之围的关键就在于你了!”
“我?为什么不是你呢?你好像没把黑如意带在身上。”
风君子:“我刚觉得你有点聪明你怎么又犯傻?我今天跟你进正一三山怎么能把黑如意带在身上?万一被人现。不跟送上门一样吗?而且九林禅院是什么地方?我就算动手也没法用黑如意。”
我这才想起来九林禅院淹没在一片老宅民居之中。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古宅小巷。那个地方如果放出龙魂不论是大老黑还是小二黑连身都转不开真要动起手可不把老百姓的房子都给拆了?我又问:“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风君子:“当然不是指你如果我能将绿雪请下昭亭山也不必麻烦别人。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大神通就是九林禅院的老禅师法海。而你就是能叫醒法海的那个人。我问你真空之境你是否已经领悟?运瓮之法是否已经掌握?怎么叫醒法海是否已经知道?”
风君子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意思。他一说我就明白了说实话我现在确实有了叫醒法海的办法就是没有把握而已但可以一试。我很奇怪地反问风君子:“我会的都是你教的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而要等我来?”
风君子:“我和你解释不清楚总之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事我办不到但你能办到。不要忘了五蕴空禅是你和法澄学的不是和我学地。”
说话间公交车已经到站了。本来我求见守正现守正是金爷爷金爷爷告诉了我解救阿秀元神的办法有一肚子事情要和风君子商量。可刚出齐云观就听说了九林禅院的事只好暂时把别的放下了。我们赶到九林禅院时是晚上七点半夏天的天色刚刚开始暗下来。早已经过对游客开放地时间但九林禅院正中空门大开。
九林禅院进门的格局与一般寺院并无不同。第一重是天王殿四周是四大天王的彩绘泥塑正中面对着大门口地是笑眯眯的大肚弥勒菩萨弥勒菩萨背后是怒目瞪眼的韦陀菩萨。法源手持九环锡杖面无表情的就站在弥勒菩萨前面全身上下散出一股威严怒气乍看上去还以为是韦陀菩萨转身跑到前面来了。
我和风君子刚刚进门还没等开口打招呼就听法源沉声说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对不起今夜九林禅院恐有事端老纳不便招呼还是请回吧。……请改日再来。”
风君子看着他笑了:“改日再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改天来你恐怕就招呼不了了。方丈的样子很威风啊拎着根禅杖想单挑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看还真应了那句话──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师兄这是要以身布道吗?”接话的却不是法源而是从后面走出来的老僧法澄。
法源没有理会风君子的话而是转头向法澄道:“师弟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要你在后院守好大师兄地法座吗?”
看法源那样子就是铁了心跟伊谷流单挑既不想回避又不想牵扯他人连法澄都给支到后院去了而九林禅院的其它僧人也不知去向估计都是让法源想办法暂时打走了。这个和尚的脾气很难说服倒不如和法澄多说几句我越过风君子对法澄说道:“法澄大师你刚才说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不是捣乱吗?”
法澄好奇的一瞪眼:“这是佛的精神我和谁捣乱了?”
风君子也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接着我的话说道:“不是说你捣乱是说站在这里扮韦陀菩萨的法源大师。法澄我问你九林禅院的西配殿供奉的是谁?”
法澄:“地藏菩萨。”
风君子与我心意相通我一开口他就反应过来我是什么意思。我接着问:“地藏菩萨像两边挂的黄布条上写的什么字?”
法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风君子拍了拍手:“这不就是了吗?地藏菩萨他老人家誓地狱不空不成佛而法源吵着嚷着就要往地狱里挤这不是坏菩萨的事吗?你们是学佛的人应该希望菩萨早点成佛才对怎么能拖地藏菩萨的后腿呢?所以刚才那句话不对谁入地狱你也别凑热闹。”
“对呀!你们说的也很有道理。师兄这如何解释?”白苍苍又一脸天真的老和尚法澄挠着头愁眉苦脸陷入沉思之中。
法源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向我们说道:“二位的好意法源知道只是今日之事实在与二位无关。我法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还是离去吧。这不是江湖恩怨械斗只是我几十年前的未了心愿而已。”
风君子:“好好好你有心愿未了就慢慢了吧不打扰你在这里摆酷。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你大师兄法海的。”
法源脸色一变:“你找我大师兄!现在?”
这时法澄一拍脑门:“刚才辩禅机把事情给忘了。风小居士你昨天告诉我大师兄今天能能出定离坐是真的吗?”
风君子:“当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逛语我也不和你这个出家人打逛语。我今天带来了打开空境之门的钥匙就是他──石野!”
法源也动容:“石野你真的有办法吗?就是现在!”
我小声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用不了多少时间。但以前没做过不是很有把握我可以试试。”
法源:“去试试也好但不得勉强也不要惊扰他的修行。……无论如何多谢了。”
法澄:“那就不要耽误了我们快去吧。”
风君子:“法源大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吗?你不必等在门口该来的总会来的。……九林禅院的中门是空门不是地狱之门俗话说地狱无门就是坑人你别在这挖坑了和我们一起去看你大师兄是如何出入空境之门的。”
法源也淡淡的笑了笑:“地狱无门就是坑人这算什么俗话?我陪你们一起去吧。”说完话寺庙的大门也不关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九林禅院的后院。
小小的禅堂中蒲团上定坐的法海与我上次所见没什么不同。就是须和指甲短了一些。想来是法澄在今年二月初二为他修剪过一次又长出来了。出家人之间没有太多地废话法源和法澄站在法海的两侧而我找了一个蒲团在法海的对面坐了下来风君子就站在我的身后。入定之后阴神出游。以托舍之法进入法海的神识中一切与上次一样。
托舍之后他的感觉就是我地感觉与常人不同的是我动不了他的身体。当然更特别之处在于我也入了法海的空境之中。这种“空”是无边的却是有际的。所谓的际并不是指神识的极限因为此时神识已空无所谓极限。空之际。是指时间和空间的尽头。我上次一出一入被惊出一身冷汗。但这一次情况不同因为我自己也领悟了真空之境。
如何去找法海?其实根本不用去找他在“空”中无处可寻又无处不在我所能用的办法就是运瓮之法。修炼运瓮之法时。瓮是空地边界这瓮越运越大最终无所谓大消失在永恒的边缘我也就进入了真空之境。而现在要倒转过来将这真空之瓮从无到有从无穷之处向回运转。将我和法海一起收回。
我终于明白法澄为什么没有办法叫醒法海?他的禅定境界一定比我深厚五蕴空禅也是他传授给我的。但是真空运瓮之法是丹道中的心法而阴神托舍术则是风君子独门所创。法澄与我所学不同所追求地也不同所以他办不到而我可以。
开始的时候并无任何异常。真空之中越运越小瓮内仍是空瓮外已回归现实的婆娑世界。当这“瓮”收回到身体以内时却不受我控制的陡然散失了。我这才想到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身体。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到法海醒了!因为有一种强大无比地精神力量从四面八方出现仿佛要把我的神识碾碎消灭并淹没其中。这下坏了这种情况我真没预料到。
就在这紧要关头耳边就听见一声断喝:“借神通一用归位!”然后包围我的无形屏障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地阴神被弹回到身体中。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坐在我对面的法海也睁开了眼睛。禅堂中一片寂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风君子。
风君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法海的前侧抓住了法澄的一只手。他松开法澄的手对刚刚睁开眼睛的法海道:“和尚你一坐六十年刚刚一睁眼就差点杀了一个人!”
“这位施主你是何人?刚刚有大胆阴物附我身躯我正想渡它灭去却被你阻止!”这是法海睁眼所说的第一句话。
风君子:“和尚你一坐六十年脑袋也上锈了?什么妖魔鬼怪敢沾你地罗汉金身?我好心找人来叫你起床你却恩将仇报幸亏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没有让你犯错误。……还不谢谢我们……”
我听明白了一点点那法海是误会了他刚从定境中出关陡然感觉到神识中被阴物所附所以出手了。我哪是他的对手况且是那种情况下阴神差点让他给灭了。还好风君子早有准备及时把我接了出来。惊险啊惊险!我明明是来学雷锋的差点像雷锋同志一样遇难了。
风君子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法源和法澄已经反应过来抢步上前半跪在法海身侧。须眉苍苍的老僧法澄抓住年轻英俊的法海的僧袍口中叫道:“大师兄你终于睁开眼睛了我都守了你六十年了!你这一闭关就不出定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成佛了呢!”
法海看着法澄眼神说不清是痴呆还是平静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小师弟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觉得我是刚刚入定而已。”
“大师兄已经六十年了真的是六十年了!法澄师弟不修形骸所以形容已经苍老。”法源也说话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法海:“法源是你?你的变化倒不大。方丈法泠呢?”
法源:“禀报师兄法泠早已还俗了死于东瀛伊谷流几位高手地暗算。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法海:“法泠还俗了?伊谷流的人为什么会到芜城来杀他?”
这法海一睁眼睛对六十年来所生的事一无所知问这问那的。今夜伊谷流几十位高手可能就要到九林禅院来寻仇我看着他那几个师兄弟几个说话心里都着急插口道:“鬼子杀人还用问为什么吗?他们不仅杀了法泠而且伊谷流的今晚就要到九林禅院来找法源。”
我地话声未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不紧不慢沉稳而很有气势从前院走来直奔此间禅堂。我心中一惊难道伊谷流的人已经到了吗?什么人这大胆子一个人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疑惑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座下弟子尚云飞拜见九林禅院法源师兄。”
尚云飞此时前来当然不是窜门的而是帮忙的。法源伤小林一事只有我、风君子、尚云飞知道。今天知情者都来了。法海和法澄脸上都有疑惑之意。风君子和法源的神色却不是很意外。说话间尚云飞已经走进门来众人也都站起身面向门口。法源上前迎道:“云飞小师弟你此时前来老僧十分感激只是实在不必如此。”
尚云飞的神情一直是淡淡的看见我和风君子的时候。眼光中微微有点惊讶。他再转眼看见了法海神色却大吃了一惊:“法源师兄此件因果我也有份怎能不前来?……这位是这位难道是法海大师吗?”
法海点了点头:“贫僧正是法海。闭关修行刚刚出定。”
尚云飞看了法海好几眼又看了风君子一眼向着法海施礼道:“祝贺禅师踏破空门。今日前来心意已到云飞告辞了。……法源师兄改日再来拜访!”
尚云飞说完话又向屋子里地人一一施礼礼毕转身而去。他一进门就要走风君子在身后叫道:“尚云飞怎么刚来就走?”
“法海禅师已经出关此地用不着我为何不走?”云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而脚步一直未停。云飞这个人有意思。脾气与风君子截然相反。有事就来现没他什么事立刻就走。法源也没有挽留。
“葛举吉赞不是在川西大日毗卢寺吗?怎么成了广教寺的活佛?那年轻人是他的弟子?……还有这二位小施主又是谁?”法海闭眼六十年一睁眼全是问题。
“这一位是石野石小真人是正一门守正真人的……晚辈。这一位是风小施主法澄地朋友。师兄广教寺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眼前九林禅院有事生。这都是师弟我种下的因果。”紧接着法源向法海讲述了这六十年来九林禅院所生的事情。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细分说法源只是按与伊谷流的事端线索解释。先当然要从日本鬼子打进中国说起。眼前国难当前法泠蓄还俗加入了抗日队伍。后来王金泠战死沙场却非死于枪炮而是被伊谷流地高手以法术暗算。五十年后伊谷流弟子小林到芜城意图不轨让法源所伤。法源留下话要等伊谷流的长辈前来所仇现在人家来了。不过有点麻烦的是人来地似乎太多了。
这些因果我和风君子知道而法海是第一次听说就连法澄也是第一次听他师兄详细讲起。法源大略说完法海喟叹一声道:“师弟你入门时年幼性情又刚直很对你二师兄法泠的脾气。那法泠性情热烈遇事能当他还俗从军我不意外。你入门后师父和我对我照顾的都不多一向都是法泠关照于你。在你心目中法泠就像你的父兄有舔犊之情。父兄死于敌手而你不忘恩仇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已经是空门之人却放不下这一段因由执意引出今日事端。这是你的劫数你修为虽高此劫放不下终究无法悟道。”
法源正色答道:“师兄指点的极是法源心里也完全明白。可我就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既然是劫数就让我以一身历劫应劫好了。这位石真人修的是丹道我听说丹道修行总有天劫避是避不过的。我是空门中人又何苦在意此等劫数呢?”
法澄也在一旁说道:“四师兄说的对历劫应劫就是了大不了下地狱如果下了地狱就帮地藏菩萨一起普渡地狱里地众生。……石野你说对不对?”这法澄到现在还没忘记我刚才所言下不下地狱的问题。
我苦笑一下答道:“对与不对我没有资格评价。不过伊谷流的事情总要过了今晚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法海突然一招手小声道:“噤声他们来了!在大门外。”
禅堂之中都是高手然而还是以法海的修为最高别人尚未现异常法海第一个知道伊谷流的人来了。法源跪地对法海拜了一拜:“大师兄既然你今日出关九林禅院今后就不愁无人主持大局。此事因法源而起就让法源一人去门前迎客。”
法海一摆手淡淡道:“我虽是你的师兄但你今日已是九林禅院方丈要怎么做你自己做主。你去吧!”看法海的意思居然任由法源处置此事并不主动插手。
我到现在一身冷汗到现在还没有消呢也不想去招惹法海。既然我把他叫醒了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来的事情交给风君子吧。我一拉法澄的衣袖:“老和尚我们也到前面看看。九林禅院的事情不能让法源一个人兜着。”我也不管法澄乐不乐意拉着他就往前面走。
法澄跟我出门我听见身后风君子说:“法海你叫法海是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讨论了。眼前的事情就算你不想出手总要看看热闹吧?来来来我们手拉手出去……石野镜子给我!”
我和法澄走到前院的时候看见法源仍然站在中门前手持九环锡杖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门外没有一个人时间已是夜里抬头只有满天的星光点点。
119回 是非了然处,善恶自分明(上)
119回
是非了然处,善恶自分明
九林禅院中有五个人,以我的修为最低,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现。我在天王殿的后门处闭目凝神,以神识向外搜索,果然发现了一点不对。
伊谷流的人来了,为数还不少,至少有二十多个,大多潜伏在周围民居的房顶上。倒不是我能发现什么,而是他们自己潜伏的方式暴露了自己可能的位置。空旷之中气息微弱而杂乱,这些人潜伏的很好,气息也收敛的很好。本来我发现不了,但是风君子告诉了我发现这些人的技巧,那就是本该神气杂乱的地方却留下了一处相对安静整齐的所在。看来这些伊谷流的修行人不论修行如何,对于隐藏行迹是很有一套的。
我刚刚发现这些人,这些人也出手了。他们出手很诡异,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器。四面八方都有毒蛇吐信般的滋滋破空之声传来,在夜色中散发出一种狂热而接近于死亡的气息。所有攻击都集中向门前的法源。这是一种力量的攻击,它同时伤害人的肉体与精神,上下左右就像一张编织成的大网。虽然看不见,却能深刻的感觉到。法澄不由自主的掏出了紫金钵,而我下意识的一摸怀中,才想起青冥镜刚才让风君子拿走了。
此时法源冷哼一声,手中的禅杖顿地,九环张开,却没有发出一点叮当的声响。九林禅院的门前是坚硬的青石板铺地,这禅杖的尾端无声无息就插入青石当中三寸有余。以禅杖为中心。有一股波动呈扇面形向前展开。周围地空气似乎凝固了,凝固中又被冲击出一道道裂痕。如果有人路过此地,会看见九林禅院门前的空地上有一点点细小的光芒不断的在空中闪灭,就像鬼火流空。
伊谷流的人暗中出手,相当整齐有序,就像一个阵势。攻向法源的力量一波强过一波,轮流而至。而法源就像站在风暴的中心屹立不动。这是一场看不见对手又无声无息地生死相斗。法源暂时可以相抗。也足见功力深厚。但按照这种形势继续相持下去结局很难说,因为对方诡异的阵势显然很有层次。力量是在缓慢中一点点加强。
看形势,我和法澄也应该准备出手了,风君子把我地青冥镜拿走想干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风君子拉着法海的手走出了大雄宝殿。他正好迈在正殿的台阶上,另一只手举着青冥镜,青冥镜的镜面斜向半空。我看见了镜面,恍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听风君子轻轻喊了一句:“借神通一用。”然后我觉得青冥镜的镜面突然空了。好像不存在了!因为我一眼看穿了镜面,看到了镜面后很远的地方。镜面后很远的地方是倒映地星空,这星空怪异,如极近处的真实,如同我的目光已经被吸到镜中一样。我突然感到不远处有一股力量在剧烈的挣扎,越挣扎却越加陷入到一个旋涡中。风君子不是对我施法,我只是看了一眼镜子感觉就如此夸张了。而他镜面所指的方向,是九林禅院门前一棵高大的树顶。那股力量也来自于树顶。
下一瞬间,我觉得那股力量突然像爆炸一般陡然强烈无比,而暴烈之后一切回归寂静,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这时,从树顶上掉下来一个黑衣人,如死鱼般“吧唧”摔在青石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九林禅院门前的空地中心。有一棵高大粗壮的龙柏树,四周围着文物部门安装地铁栅栏。这棵树也是芜城的古迹之一,据说是唐代国师善无畏亲手所植,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这棵龙柏枝叶茂盛树冠很高,藏个把人肯定没有问题。奇怪的是,我刚才已用神识发现了藏在周围房顶的很多人,却单单没有发现这个人。
这个人一掉下来,所有的法力波动都消失了。伊谷流果然是布阵攻击,而阵法地中枢就是龙柏上的那个人。风君子出手很准,一举破了对方阵势的阵眼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风君子已经收手了。说了一句:“镜子还给你,接好了。”顺手就将青冥镜抛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法海的手。
青冥镜接到手中感觉与以往有所不同。我觉得它的份量稍微沉了点,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觉查出来了。更奇异的是,镜子很热,简直热的发烫,而且这股热流还在镜身中乱窜。我握住镜子,以身心合器,施展御器之法。御器之时,法器相当于身体的一部分。我立刻就发现镜中有一股狂燥的力量四处乱窜,就像身体里多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很自然地神通发动,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将之包围,企图让它安定下来,把它化为青冥镜地一部分。我以前都是拿着青冥镜对外施法,从来没有在镜中施法,不自觉的就运用了风君子曾传我的炼器之术——南明离火。
那股力量安静下来,消散开,似乎融入到青冥镜中被消化。就在此时,我听见了周围暗处传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声,这声音中带着恐惧和颤抖。回头望去,那个躺在树下的黑衣人起了诡异而令人恐怖的变化。
他蒙面的黑巾早已散开,露出的面容是一个短须老者,五官削瘦。这时就见他削瘦的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脸上就像风干了核桃皮,血色被抽干,变得苍白无比。在满天微弱的星光下,周围的人都看见了。然而这变化还没有结束,接着他的面孔就像变脆了,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
法源站的离他最近,显然也吃了一惊,一抬手将禅杖从青石板中拔了出来。禅杖离地,附近的空气出现了一阵剧烈地震动。显然法源的力量一时之间没有收住。再看那黑衣人,他的面容以及躯体竟然散裂开来,就像一堆石灰粉末,被禅杖带起的强风吹散。地上只落下了一身黑衣,这个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我听见周围民房的顶上展发出一道道收束不住的神气波动,显然那些人都在浑身发抖。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远去。匆匆逃离了九林禅院。伊谷流大举而来,然而。就这样离奇地落荒而去。
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法源、法澄、法海、风君子四个人八道目光都齐齐的向我射来,眼神十分复杂!
法海单手立掌,低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风君子冲我摇了摇头,转身问法海:“大和尚,你一坐六十年。连你师弟死了你地眼皮都没抬一下。今天刚刚踏破空门,却立刻就杀了一个人,感想如何啊?”
法海也双手合什:“施主,贫僧并未出手,何来杀生之说?”
风君子:“我收人魂魄,借用的是你的神通法力。那你说,杀人者是你是我?”
法海:“你借我法力收人魂魄,那人魂魄尚在。超渡往生而已。可是这位石真人……”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你别管别人闲事!现在说你呢。你就说吧,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法海:“阿弥陀佛,依施主所言,贫僧也不清楚!杀业在你,因果在我,贫僧感激!”
法澄:“师兄。这是何意?”
法海:“师弟莫急,你从小眼中所见口中所言,谈的都是禅机佛法。那么今日之事又如何?如果风施主不出手,他就要杀法源。要么法源有杀业,要么他有杀业。风施主虽杀了他,却是替他人受此杀业,实为善举!”
法澄恐怕是世上唯一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谈佛法的,他皱眉道:“佛虽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今日曾有疑惑,方才刚刚明白一点。可是师兄现在又说风小子不杀人谁杀人?好像。好像太深奥了!”
靠!这几个和尚也太迂腐了吧。居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起了绕口令。我忍不住插话道:“几位大师,那伊谷流来势汹汹。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他们再来怎么办?”
法源走进院子说道:“伊谷流只杀了九林禅院法泠一人,今日留下一条性命,也算因果相消,又留他们做甚?”
风君子问了一句:“那死者是谁?”
法源:“我认识,他就是伊谷流地门主小林归郎。他也是伊谷流的第一高手,当年暗害法泠师兄的罪魁祸首。”
法海:“如此,他也死的不冤了!放心,他们不会再来的。而且贫僧断定,伊谷流当代弟子恐怕再也不会踏足芜城,这要多谢石真人了。”
“谢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呀?”法海说的我一头雾水。
法海:“今夜之事已了,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师弟,关上门,都到后堂来。”
和尚就是和尚,和我不一样。刚才的事情惊心动魄,可是过去之后,也就过去了,几位僧人神色平静如常。如果不看九林禅院门前的一个杯口粗细地孔洞和地上那一套黑衣,只看几个和尚的表情,你都不会发现有什么异常。一行人又回到了后院的禅堂,各找地方坐好。法源这才有机会稍微详细的告诉法海这六十年世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十年弹指已过,要想细细的说不可能。法源也就是大概的说了说鬼子进中国、国内战争、新中国成立、动乱年代、如今又落实宗教政策等等。法海一直在听,并不插话,只是在法源讲到汪精卫投靠日本人成立伪政府地时候才问了一句:“汪精卫?是不是当年那个写下‘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英雄侠少?”
法海:“不错,就是他!只可惜世人之心性总是会变的。”
法海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直到法源大概讲完这六十年的经过。法源住了口,风君子开口说话了:“法海,你方才所言怎么那么肯定?你怎么就知道伊谷流再也不会踏足芜城?”
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也竖着耳朵听他如何回答。法海反问了一句:“施主,你可知众人之心有群性?”
风君子:“知道,你说的是一个民族的共同心理特征。”
法海:“我以前虽未与伊谷流交手,却知道东瀛人群性如何。高者仰而习之,弱者欺而夺之。欺人之时,英勇不畏死,甚至以死为荣。此等人,若一举震服,则心性逆转。他们所畏者不敢恨,反而谦恭敬之,以敬为荣。今**若仅仅出手取伊谷流门主性命,他的门下弟子犹可能拼死相斗。关键在于石真人,石真人一举炼化伊谷流门主的魂魄元神,连肉身也损毁不留。其术阴损至极,其状可畏可怖,其威震惊四方。伊谷流上下胆寒,敬畏不已,如何还敢再来?”
法海的话,意思大概是说日本鬼子的心性如何?总之是凌弱服强。虽然看上去不怕死,但是一旦被杀服镇服,他们只会对强者敬畏膜拜。而且我也明白了,原来那伊谷流门主地尸身所发生地那么恐怖的变化,是我运用青冥镜时一不小心搞出来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青冥镜炼化魂魄元神的妙用?法海给了“阴损至极”这四个字的评价,也是够恰当的。我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过是不小心……”
风君子:“你的事以后再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毒是毒了一点,不过不如此,也不那么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以后注意就是了。”
法海:“原来石真人是无意中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众生神识不灭,肉身不过是臭皮囊而已。杀人不过头点地,死者还可往生轮回。可是石真人的法术,却永灭他人之魂魄元神不得超生,修行中人如何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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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回是非了然处,善恶自分明
119回是非了然处,善恶自分明
119回 是非了然处,善恶自分明(下)
九林禅院中有五个人以我的修为最低到现在什么都没现。我在天王殿的后门处闭目凝神以神识向外搜索果然现了一点不对。
伊谷流的人来了为数还不少至少有二十多个大多潜伏在周围民居的房顶上。倒不是我能现什么而是他们自己潜伏的方式暴露了自己可能的位置。空旷之中气息微弱而杂乱这些人潜伏的很好气息也收敛的很好。本来我现不了但是风君子告诉了我现这些人的技巧那就是本该神气杂乱的地方却留下了一处相对安静整齐的所在。看来这些伊谷流的修行人不论修行如何对于隐藏行迹是很有一套的。
我刚刚现这些人这些人也出手了。他们出手很诡异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器。四面八方都有毒蛇吐信般的滋滋破空之声传来在夜色中散出一种狂热而接近于死亡的气息。所有攻击都集中向门前的法源。这是一种力量的攻击它同时伤害人的**与精神上下左右就像一张编织成的大网。虽然看不见却能深刻的感觉到。法澄不由自主的掏出了紫金钵而我下意识的一摸怀中才想起青冥镜刚才让风君子拿走了。
此时法源冷哼一声手中的禅杖顿地九环张开却没有出一点叮当的声响。九林禅院的门前是坚硬的青石板铺地。这禅杖地尾端无声无息就插入青石当中三寸有余。以禅杖为中心有一股波动呈扇面形向前展开。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凝固中又被冲击出一道道裂痕。如果有人路过此地会看见九林禅院门前的空地上有一点点细小的光芒不断的在空中闪灭就像鬼火流空。
伊谷流的人暗中出手相当整齐有序。就像一个阵势。攻向法源地力量一波强过一波轮流而至。而法源就像站在风暴的中心屹立不动。这是一场看不见对手又无声无息的生死相斗。法源暂时可以相抗也足见功力深厚。但按照这种形势继续相持下去结局很难说因为对方诡异的阵势显然很有层次力量是在缓慢中一点点加强。
看形势我和法澄也应该准备出手了风君子把我的青冥镜拿走想干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风君子拉着法海的手走出了大雄宝殿。他正好迈在正殿的台阶上另一只手举着青冥镜青冥镜的镜面斜向半空。我看见了镜面。恍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听风君子轻轻喊了一句:“借神通一用。”然后我觉得青冥镜的镜面突然空了好像不存在了!因为我一眼看穿了镜面看到了镜面后很远的地方。镜面后很远地地方是倒映的星空这星空怪异如极近处的真实。如同我的目光已经被吸到镜中一样。我突然感到不远处有一股力量在剧烈的挣扎越挣扎却越加陷入到一个旋涡中。风君子不是对我施法我只是看了一眼镜子感觉就如此夸张了。而他镜面所指地方向是九林禅院门前一棵高大的树顶那股力量也来自于树顶。
下一瞬间。我觉得那股力量突然像爆炸一般陡然强烈无比而暴烈之后一切回归寂静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这时。从树顶上掉下来一个黑衣人如死鱼般“吧唧”摔在青石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九林禅院门前的空地中心有一棵高大粗壮的龙柏树四周围着文物部门安装的铁栅栏。这棵树也是芜城地古迹之一据说是唐代国师善无畏亲手所植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这棵龙柏枝叶茂盛树冠很高藏个把人肯定没有问题。奇怪的是我刚才已用神识现了藏在周围房顶地很多人却单单没有现这个人。
这个人一掉下来。所有的法力波动都消失了。伊谷流果然是布阵攻击而阵法的中枢就是龙柏上的那个人。风君子出手很准一举破了对方阵势的阵眼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风君子已经收手了说了一句:“镜子还给你接好了。”顺手就将青冥镜抛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法海的手。
青冥镜接到手中感觉与以往有所不同。我觉得它的份量稍微沉了点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觉查出来了。更奇异的是镜子很热简直热的烫而且这股热流还在镜身中乱窜。我握住镜子以身心合器施展御器之法。御器之时法器相当于身体地一部分。我立刻就现镜中有一股狂燥的力量四处乱窜就像身体里多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很自然的神通动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将之包围企图让它安定下来把它化为青冥镜的一部分。我以前都是拿着青冥镜对外施法从来没有在镜中施法不自觉的就运用了风君子曾传我的炼器之术──南明离火。
那股力量安静下来消散开似乎融入到青冥镜中被消化。就在此时我听见了周围暗处传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声这声音中带着恐惧和颤抖。回头望去那个躺在树下的黑衣人起了诡异而令人恐怖的变化。
他蒙面的黑巾早已散开露出的面容是一个短须老者五官削瘦。这时就见他削瘦的五官以肉眼可见的度干枯下去脸上就像风干了核桃皮血色被抽干变得苍白无比。在满天微弱的星光下周围的人都看见了。然而这变化还没有结束接着他的面孔就像变脆了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
法源站的离他最近显然也吃了一惊一抬手将禅杖从青石板中拔了出来。禅杖离地。附近地空气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显然法源的力量一时之间没有收住。再看那黑衣人他的面容以及躯体竟然散裂开来就像一堆石灰粉末被禅杖带起的强风吹散。地上只落下了一身黑衣这个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我听见周围民房的顶上展出一道道收束不住地神气波动。显然那些人都在浑身抖。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远去匆匆逃离了九林禅院。伊谷流大举而来然而就这样离奇的落荒而去。
我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法源、法澄、法海、风君子四个人八道目光都齐齐的向我射来眼神十分复杂!
法海单手立掌低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风君子冲我摇了摇头转身问法海:“大和尚。你一坐六十年连你师弟死了你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今天刚刚踏破空门却立刻就杀了一个人感想如何啊?”
法海也双手合什:“施主贫僧并未出手。何来杀生之说?”
风君子:“我收人魂魄借用的是你的神通法力。那你说杀人者是你是我?”
法海:“你借我法力收人魂魄那人魂魄尚在渡往生而已。可是这位石真人……”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你别管别人闲事!现在说你呢。你就说吧。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法海:“阿弥陀佛依施主所言贫僧也不清楚!杀业在你。因果在我贫僧感激!”
法澄:“师兄这是何意?”
法海:“师弟莫急你从小眼中所见口中所言谈的都是禅机佛法。那么今日之事又如何?如果风施主不出手他就要杀法源。要么法源有杀业要么他有杀业。风施主虽杀了他却是替他人受此杀业实为善举!”
法澄恐怕是世上唯一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谈佛法地。他皱眉道:“佛虽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今日曾有疑惑方才刚刚明白一点可是师兄现在又说风小子不杀人谁杀人?好像好像太深奥了!”
靠!这几个和尚也太迂腐了吧居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起了绕口令。我忍不住插话道:“几位大师那伊谷流来势汹汹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他们再来怎么办?”
法源走进院子说道:“伊谷流只杀了九林禅院法泠一人今日留下一条性命也算因果相消又留他们做甚?”
风君子问了一句:“那死者是谁?”
法源:“我认识他就是伊谷流的门主小林归郎。他也是伊谷流的第一高手当年暗害法泠师兄的罪魁祸。”
法海:“如此他也死的不冤了!放心他们不会再来地。而且贫僧断定伊谷流当代弟子恐怕再也不会踏足芜城这要多谢石真人了。”
“谢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呀?”法海说的我一头雾水。
法海:“今夜之事已了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师弟关上门都到后堂来。”
和尚就是和尚和我不一样。刚才的事情惊心动魄可是过去之后也就过去了几位僧人神色平静如常。如果不看九林禅院门前的一个杯口粗细的孔洞和地上那一套黑衣只看几个和尚地表情你都不会现有什么异常。一行人又回到了后院的禅堂各找地方坐好。法源这才有机会稍微详细的告诉法海这六十年世间都生了什么事情。
六十年弹指已过要想细细地说不可能。法源也就是大概的说了说鬼子进中国、国内战争、新中国成立、动乱年代如今又落实宗教政策等等。法海一直在听并不插话只是在法源讲到汪精卫投靠日本人成立伪政府的时候才问了一句:“汪精卫?是不是当年那个写下‘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英雄侠少?”
法海:“不错就是他!只可惜世人之心性总是会变的。”
法海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直到法源大概讲完这六十年的经过。法源住了口风君子开口说话了:“法海你方才所言怎么那么肯定?你怎么就知道伊谷流再也不会踏足芜城?”
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也竖着耳朵听他如何回答。法海反问了一句:“施主你可知众人之心有群性?”
风君子:“知道你说的是一个民族的共同心理特征。”
法海:“我以前虽未与伊谷流交手却知道东瀛人群性如何。高者仰而习之弱者欺而夺之。欺人之时英勇不畏死甚至以死为荣。此等人若一举震服则心性逆转。他们所畏者不敢恨反而谦恭敬之以敬为荣。今日你若仅仅出手取伊谷流门主性命他的门下弟子犹可能拼死相斗。关键在于石真人石真人一举炼化伊谷流门主地魂魄元神连肉身也损毁不留。其术阴损至极其状可畏可怖其威震惊四方。伊谷流上下胆寒敬畏不已如何还敢再来?”
法海的话意思大概是说日本鬼子的心性如何?总之是凌弱服强。虽然看上去不怕死但是一旦被杀服镇服他们只会对强者敬畏膜拜。而且我也明白了原来那伊谷流门主的尸身所生的那么恐怖的变化是我运用青冥镜时一不小心搞出来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青冥镜炼化魂魄元神的妙用?法海给了“阴损至极”这四个字的评价也是够恰当的。我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过是不小心……”
风君子:“你的事以后再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毒是毒了一点不过不如此也不那么容易把他们打走。以后注意就是了。”
法海:“原来石真人是无意中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众生神识不灭肉身不过是臭皮囊而已。杀人不过头点地死者还可往生轮回。可是石真人的法术却永灭他人之魂魄元神不得生修行中人如何不惧?”
“永灭他人魂魄元神?你是说炼化吗?那伊谷流门主死后去了哪里?”闻言我吃了一惊。
法澄在旁边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这可就难说了应该是下地狱去了吧?地藏菩萨一定知道。”
法海:“寂灭之后是何处我也不知。我只能回答所知的问题。”
此时我心中突然一动开口道:“法海大师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能回答我。你说风君子杀了伊谷流门主是以杀业替他人之杀业是善举。而我近日也有一个疑惑我要救我的一个朋友可方法是救一人而杀一人。这么做是善是恶或者这世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你参禅定坐六十年一定有所体会吧?”
风君子也接口道:“法海这个问题我也非常感兴趣可惜没有来得及问我的师父。如果你真是高僧就请你回答。我也想请教善恶之辨。有人说你们佛门只谈因果不分善恶不会是这样吧?”
法海:“谁说佛门不问善恶?那只是槛外之人的妄测而已!善恶不分还谈什么修行?”
风君子:“对对对您说的对。反正那话又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学校的一个二百五说的。那请问何为善、何为恶?”
法海:“先有错其后才能谈恶。世上的事如果对错已经分明。还要为做与不做找借口这就是善恶。为何世人常有善恶地困惑?因为我们遇到的事情有很多是说不清因果对错的。但也有不少事因果对错了然分明如果此时有人还要纠缠于做与不做那就是善恶的分别了。该做的做了就是善;不该做的做了就是恶;没有借口。世人之念常有谬误。善恶其实不在于心而见于行。”
风君子连连点头法源也在一旁问道:“所以我道中人谈地是修行二字修行才能修心。师兄此语可解世人之惑。那么今日之事法源是善还是恶?”
法海:“因果对错不甚了然不能谈善恶。但风施主杀人之举是非分明是善举。石真人化人魂魄因果无对错;虽阴损。却无善无恶。”
风君子站起身来:“行了行了我们就不要总聊天了。法海你好像六十年没洗澡了身上怎么一点都不臭?我看你还是去梳洗一番明天才好见人至少先把头剃了。……折腾了大半天。我肚子饿了九林禅院有没有吃的?”
法澄也站起身来:“师兄你去梳洗吧我给大家下几碗素面。……”
等我们吃完面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风君子打着哈欠拉着我告辞出门。英俊挺拔的法海、宝相庄严的法源苍老天真的法澄一起将我们送出大门外。东边的霞光已经升起太阳照着三个和尚。光头闪闪亮。
远远的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城外的大马路旁。时间尚早行人也稀少。晨风吹来。传来一丝淡淡的不易查觉地暖香。我停下脚步用疑问的目光看着路边的一个人。那是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女工包着头巾看不清面目。她手上拿着一把竹丝大扫帚正是和锋真人在齐云观门前曾用过的那一种。
风君子见我站在那里盯着个清洁工看不解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然后他了转头看了几眼忍不住笑了。他走了过去拍了拍那个女工的肩膀:“韩紫英你不在菁芜洞天看着柳老师怎么跑到这里来扫大街了?是学雷锋做好事吗?”
紫英摘下头巾娇笑道:“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来看看情况罢了。没想到被你看破了行藏果然好眼力!”
风君子:“不要夸我我没注意到你是石野看出来的。看来还是石野对你更了解。”
我也走过去笑道:“什么时候芜城扫大街的都换成这样的美女了?你地面目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你的体香我闻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紫英脸微微一红风君子抢着答道:“石野你要是有韩紫英那么聪明就谢天谢地了。她分明是不放心你!韩紫英太聪明了也不好你怎么什么事都能猜到?……你来地正好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吃了一碗素面加一根半冰棒嘴里淡的都没味了。现在厨师还没上班吧?你既然送到眼前就去知味楼。准备点可口的酒菜我要慰劳慰劳自己。这几天几夜可真是累坏了!”
紫英点头答应转身就要走。我连忙叫住她:“你这个样子去知味楼?先去换身衣服吧我们不急。”
紫英走后风君子笑着看我:“石野长出息了!闻香识女人啊?”
我摆手:“没那么夸张碰巧而已。”
风君子:“不是碰巧你确实和我几天见你不太一样了。这一天两夜的感受如何?”
风君子这一问我才猛然回想起来这一天两夜过的可是太充实太漫长了!回过神来才觉得时间是如此不可思议。前夜定坐中领悟真空之境。昨天上午横扫正一三山泽字辈字弟大获全胜。昨天下午见到了守正真人也就是金爷爷不仅请教了解救阿秀元神的方法而且还增长了不少见闻。昨天晚上唤醒了闭关六十年的法海禅师。昨天夜里又经历了九林禅院与日本伊谷流的一场怪异的激斗。我还自己掌握了一种阴损地法术就是青冥镜炼化魂魄元神之术。再后来还听法海讲了一番道理收获很多。
风君子见我不答。在一旁说道:“见你这一天来地所作所为几乎要以为你是换了一个人。禅门境界有顿悟之说据说开悟还不只一次。而我的丹道四门十二重楼就有四重顿悟境界。每入一门人都会有所变化。看你的境界。终于入了第三门中。……石野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那法海禅师六十年闭关睁眼时不过一弹指而已。而我这一天一夜回头想弹指之间似乎过了很长时间。”
风君子也感叹道:“那法海的修为我伸手就知道了确实不在七叶之下。这倒也没什么还未放在我的眼里。但这和尚六十年的禅定不是白坐地睁开眼能看穿很多事。至少他所言的‘群性’与‘善恶’是我以前没有想明白的。石野。法海所言的善恶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
风君子:“和尚说话太费劲既然你听明白了就和我解释解释。”
“先有是非对错才能直指善恶分明。简单的说男人喜欢女人。没什么错;但是去做色狼流氓那就是恶。一个人喜欢金钱财富也没什么错;但是去抢银行那就是恶。人们喜欢看一本书当然更不是错;但是去盗版散布。那就是恶。然而世事复杂众人所行之事总有种种借口因由。分清善恶的眼力就是要穿透种种纠缠直指人心与事非看清根本所在。……法海虽然说了善恶却没有说尽对错是非的由来。”
风君子:“这要是一言能尽那天下不就太平了?修行人修行悟道悟的又是什么?其实法海的话也有不尽实之处比如他说我杀人是善举。”
“对了法海说杀业在你而因果在他。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出家人不打逛语但可以说隐语有些话他也不好意思明说。那三个和尚都是禅门高僧怎可轻易在空门前杀人?法源是做好了自己挖坑下地狱的准备法海却不能眼见他如此。然而当时地形势不闹出人命来收不了场。所以我才会出手借用法海的神通收了小林归郎的魂魄。我借用的是法海的法力为地也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因果不在我。我做了九林禅院这些和尚想做而不方便做也不能做的事他当然要感激我。”
“可是法海说伊谷流退走的关键在于我我一不小心……”
风君子笑了笑的坏坏地:“你以为青冥镜我是随手扔给你的吗?一般在那种情况下我就知道你十有**会炼化青冥镜中的魂魄。你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定会伸手试一试而且你地修为也到了。这样一来虽然我在因果之中却是一个不牵涉的接线之人事情还是在你手里了结了。……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难怪呢我刚才就想到了就猜你是故意的。”
风君子转开话题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法海善恶?还提到了救一人杀一人一定是守正真人告诉你如何解救阿秀了?”
“是的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件事……”
风君子:“不要在大街上说知味楼快到了去君子居谈。”
走进知味楼的时候韩紫英在我们前面已经来了。君子居中的酒壶和凉菜已经摆好我们一边吃一边等着上热菜。现在时间不过上午六点多钟我不习惯大清早就喝酒风君子却不在乎。连喝了好几杯这才放下杯子听我说话。既然风君子早已知道守正真人就是金爷爷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金爷爷对我说的话仔细告诉了他。
有许多事情风君子以前也不知道一直很好奇而安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我说到守正真人称修复青冥镜地方式过于阴损之时他才突然开了口:“修复青冥镜的方式过于阴损?石野你没现青冥镜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现了好像青冥镜有了一点变化。”
风君子:“拿给我看看。”我将青冥镜递给了他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一边研究一边说:“好像是有一点点不同了我感觉不出来你来试试。”又把青冥镜还给了我。
我依然用御器之法以身心合镜一体确实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同。这不同不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而是我觉得这面镜子变大了。变大了什么意思?不是尺寸变大了。怎么形容呢?如果青冥镜也是人的话那就是器量变大了。按照这种变化用之施展同样的法术威力也会增强当然对施法者的要求也更高。
我和风君子对望了一眼同声说道:“修复青冥镜的办法?”
原来青冥镜是要用这种办法来修复的那么确实是太阴损了非正道中人所能为。收神而炼化其中才能一点一点的修复青冥镜。我拿着镜子问风君子:“如果青冥镜是这么修复那么需要收多少个人的魂魄元神?”
风君子:“我拿它收过柳依依守正拿它收过你当时镜子都没有变化那是没有将你们炼化的原因。看这种形势不仅在于所收魂魄数量的多少更重要的是所收元神法力的强弱。那小林归郎是伊谷流的第一高手修为不俗所以你炼化他的元神立刻就能感到镜子有了一点点变化可是世间上哪找那么多高手让你去杀去灭?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这么才能修复的话我看还是算了。现在这镜子也不错我还是凑合着用吧。……那伊谷流门主很厉害吗?我看你一出手就把他给杀了。”
风君子:“你看见的不过是我一出手。其实那人很厉害连我一开始都没有现他在树上。还是法海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方主阵之人在龙柏之上’我这才现了他。合我与法海两人之力又是偷袭出手天下又有几人能挡?”
“那法海的境界很高吗?我曾听张先生说过那一次你轻松出手破了正一门的伏魔大阵大家猜测芜城修行界有此神通的只有三个人。张先生说的是守正真人广教寺活佛还有一个就是法海。”
120回 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上)
120回
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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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张先生的眼力自然不会有错,在芜城,能超过法海的恐怕只有守正与活佛了。正一门根本道场在芜城,芜城又是天下修行人汇聚的中心之地。法海的实力,放眼天下也不必谦虚。不要忘了,六十年前天下宗门大会守魁的,就是法海。”
“那七叶呢?七叶比法海又如何?”
风君子:“他们整整差了一辈。法海的修为在七叶之上,但真正动手斗法结果也难说。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和七叶曾经斗法两次,时间相隔还不到一年。但是他第二次出手,却比第一次出手境界要高出许多。像他这种高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是难上加难,他是怎么做到地?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唉呀!风君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一直没机会说。正一门出了一件事。与七叶有关。而且,我的上司古处长还有我们学校的唐老头都曾经是正一门弟子。”接着我将古处长曾经与我的那一番秘谈告诉了风君子。和尘将三十六洞天最后十二种洞天的心法与口诀传授给了七叶;古处长曾经是和锋的弟子泽古;唐老头更夸张。他曾经是守正的弟子和卿。
风君子闻言直拍大腿:“原来是这样!这下坏了,如果七叶地修为达到了三十六洞天的最后四洞天,连杀都杀不了了!”
“杀不了!天下有这种人吗?”不跳字。
风君子:“怎么没有。修为到了一定地境界,神识不仅不灭,而且不可灭。守正真人就有这种修为。等你到了四门十二重楼的阳神境界也是如此。……你也不用担心他了,我说过七叶让我来对付。只要他还没有成仙,我就有办法收拾他。……你还是想想绯焱吧。守正不是给你出主意了吗?救阿秀,夺绯焱之舍。”
“可我不是绯焱的对手。我想知道,绯焱号称天下女子第一,究竟有多强?”
风君子:“我和绯焱还有和锋真人都算交过手了。以我的感觉,绯焱与和锋真人不分伯仲。你与和锋在齐云观前纠缠了半天,他的神通如何你应该知道。”
“和锋真人境界高超、道法自然,远胜于我。杀不杀绯焱我虽然没有想明白,但至少现在我根本杀不了她。”
风君子:“你没想明白?难怪你会向法海问善恶。可惜此事的是非因果。并非那么简单,不是那么容易一眼看透的。你杀不杀她是你自己地事,不过,你首先要胜过她才有资格做这个决定。你也不用太灰心,你与他们只是境界的差别,说起来也不算差太远。以我的四门十二重楼来说。如果你到了第三门的十一重楼婴儿的境界,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你连第十重楼胎动的口诀和心法都没有教我,我何时才能突破婴儿的境界?”
风君子:“阿秀的元神封印在黑如意中也不会丢,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是一样地。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好好修行就是了。切不可急噪冒进,也不可以杀心去修行。”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第三门中的丹道?还有,你不是说过吗,只要守正真人肯开口,你就会帮我。现在守正真人已经开口了。”
风君子一皱眉:“我看守正应该改个名号。干脆改名叫守门得了!一个大脚又把球踢了回来。杀绯焱?太难了。后果也是一连串。杀了她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夺她之舍。如何向孤云门交代?又如何向天下修行人交代?你放心,我说话会算数的。可是你忘了,我还说过另外一句话,要你把守正的胡子揪下来。守正的胡子呢?”
“胡子?这我还真忘了!不过你别着急,如果守正真人是别人我没办法,金爷爷的胡子我还是有办法弄来几根地。过几天我就回石柱村看看父母,顺便问金爷爷要几根胡子。”
风君子:“那你就去吧。只要你能把守正的胡子放在我面前,我就传你第三门中的丹道。至于你的修为精进如何,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但话又说回来,你这人很有意思。在我所知道的当今修行人中,精进如此迅速的,你可以排在天下第三。”
“我是天下第三,第一是谁?是守正真人吗?第二呢?”
风君子得意洋洋的摇头道:“七叶可称第二。至于第一,当然不是守正,守正可以算古人了!是坐在你面前的我——风大神仙!……怎么吃到现在还是凉菜,热菜呢?你去厨房催催。”
等我和紫英每人端着两盘菜再回到君子居的时候,风君子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他地口水都流到了桌面上。还发出了轻微地酣声。这小子,几天几夜没闲着,实在是累坏了也困坏了。紫英在我身边轻声道:“大清早空肚子喝酒,能不醉吗?刚才你门没关好,我就听见他在里面喊什么‘我风大神仙’,肯定是喝高了!……小野,你把他抱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去睡吧。”
……
两天后。我从紫英那里拿了一笔钱,回石柱村去看父母。顺便也去找金爷爷。走进村口,远远地就看见我家院门前停了几辆手扶拖拉机还有几辆自行车,看来有不少人来串门了。虽然周围都是远亲近邻,但我家一向门庭比较冷清,很少这么热闹。
走进家门,还真有不少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足足有十来号。这些人都在堂屋中围着我的父母说话,七嘴八舌地我也没顾得上听。有人看见我,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很热情的打招呼:“唉呀,石野回来了!大孝子又回来看爸妈了?”
有人和我打招呼,大家立刻都把注意力转向了我,纷纷过来就像招呼亲兄弟一样向我问好。堂屋里本来已经坐地满满当当,立刻就有人让出了最中间的一个座位,反倒把我的父母都晾到了一边。我有了一种大领导下乡来视察的感觉。从小到大。我在村中一向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什么时候突然变的人缘这么好了?
我和父母打了声招呼,还没来得及和众人说话,妹妹从里屋走了进来。她一把拉住我大声道:“是我叫哥哥回来的,我找哥哥有事。哥哥,外面人多进来说吧。”说着就把我拉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我莫名其妙的问妹妹:“小文,怎么了?”
妹妹一撇嘴:“哥哥我告诉你吧,外面有一大半不是好人,都是来找爸妈借钱地。天天来吵吵闹闹的,就像我们家欠他们一样,吵的我都没法做作业。”
听妹妹一解释,我才明白怎么回事。这大半年来,绿雪茗间和知味楼都很挣钱,我一共给过父母三次钱,每次一万总计三万。可以说除了还给宣花斋买笔洗的五万之外。我剩下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父母的生活很节俭。他们也习惯了节俭,一直没怎么花。两个月前我们村石小三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住院做手术。小三家里不富裕,小三的爸爸四处张罗着借钱,借来借去怎么也凑不够至少还差五千。我父母生性乐于助人,就借给了他们家五千块,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小三妈妈住院动了手术,当然有好事者要问钱是怎么凑齐地?小三的父母都连声感激遇到了好人,钱是我爸妈送上门的。后来村里就传出了风声,就说我石野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大财,拿钱回来孝敬父母了。这风声一传开,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借钱。开始的时候都找借口,不是亲戚出了事,就是做生意赔了本,后来干脆就说手头紧缺钱花。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此地乡间一些不太让人舒服的现象。本来此地千年以来民风淳朴,可是几十年前经历了一个说假话、人整人的长期动乱年代,很多人心眼也刁了。如果大家都一起过穷日子或好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改革开放这十年来,乡间有了变化,也就有了事端。
比如说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老两口带着儿子承包了一大片渔塘。第一年大家都在议论,说他们家胆子太大,投那么多钱赔了怎么办?结果第一年起早贪黑地,收成很好,没赔本。第二年开始挣钱了。紧接着就有人上门借钱。借也借了,但是借的不多,这户人家还要攒钱盖房娶媳妇呢。结果你猜第三年怎么样?秋天的时候居然有人向渔塘里投毒,一大池刚刚可以收网去卖的青草鱼都飘了白肚。这家人在渔塘边哭天抢地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当然,我们村里也有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别人也不敢说什么。那就是村长家,村长家包了村里最好的山地,专门卖土特产。他们家去年已经盖起了一栋很漂亮的二层小楼,也没听说有谁摸黑砸他们家玻璃。对了,村长那只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已经叫村委会主任了。但是乡间地习惯还是叫村长。
我父亲是一个品行端正地人,但吃亏就吃亏在过于老实憨厚。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我有很多方面都很像我的父亲。我母亲为人温柔善良,却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听父亲地。而我的妹妹年纪还小,今年在上初三。这样一家人,在乡间很容易受欺负。听说我家里有钱了,上门来借钱的人不断。我父母也不好不借,这家有这事那家有那事,这家三千那家两千都借出去了。
然而麻烦的是,我父母其实并没有发财,还远没有到财大气粗的地步。我给的那三万元让各种人以种种理由借走了两万七、八,实在没钱往外借了。后来的人借不到钱就不满意了,反而说我父母小气有钱不借。有人还说我父母势利,把钱借给了谁谁谁而不借给他们。总之这几天常常有一堆人到我家里来借钱,就像闹事一般,家中不得清静。他们知道钱是我给父母的,所以一见到我回来了,就像见到了财神爷一样。我今天这一回家,这些人恐怕来的会更勤了。
听完了妹妹的抱怨,我也凝神听了听屋外人的谈话。
我听见我们村的石根他爸正在对我爸说:“石根在城里上班,做采购员欠了公家的帐,要想办法还上。……上次来你们说家里没钱了,现在石野回来了,……总能借我们点了吧?不少字”
我听着就有点不舒服。石根在城里当干部,日子是村里过的很不错的。他们家借我们家的钱去还贪污公家的钱?还不一样是欠钱吗?俗话说的好,宁欠公债不要欠私情。一样是欠钱,却要换个债主,往往都有一种打算:后面这债主好欺负,可以不考虑还钱的事。我并不是刻薄之人,之所以会这么想,因为我没有在话语中听见一丝悲苦惶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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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回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
120回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
120回 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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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张先生的眼力自然不会有错在芜城能过法海的恐怕只有守正与活佛了。正一门根本道场在芜城芜城又是天下修行人汇聚的中心之地。法海的实力放眼天下也不必谦虚。不要忘了六十年前天下宗门大会守魁的就是法海。”
“那七叶呢?七叶比法海又如何?”
风君子:“他们整整差了一辈。法海的修为在七叶之上。但真正动手斗法结果也难说。我觉得奇怪地是我和七叶曾经斗法两次时间相隔还不到一年。但是他第二次出手却比第一次出手境界要高出许多。像他这种高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是难上加难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唉呀!风君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一直没机会说。正一门出了一件事与七叶有关。而且我的上司古处长还有我们学校的唐老头都曾经是正一门弟子。”接着我将古处长曾经与我的那一番秘谈告诉了风君子。和尘将三十六洞天最后十二种洞天的心法与口诀传授给了七叶;古处长曾经是和锋地弟子泽古;唐老头更夸张他曾经是守正的弟子和卿。
风君子闻言直拍大腿:“原来是这样!这下坏了如果七叶的修为达到了三十六洞天的最后四洞天连杀都杀不了了!”
“杀不了!天下有这种人吗?”
风君子:“怎么没有。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神识不仅不灭而且不可灭。守正真人就有这种修为。等你到了四门十二重楼的阳神境界也是如此。……你也不用担心他了我说过七叶让我来对付。只要他还没有成仙。我就有办法收拾他。……你还是想想绯焱吧守正不是给你出主意了吗?救阿秀夺绯焱之舍。”
“可我不是绯焱的对手。我想知道绯焱号称天下女子第一究竟有多强?”
风君子:“我和绯焱还有和锋真人都算交过手了。以我的感觉。绯焱与和锋真人不分伯仲。你与和锋在齐云观前纠缠了半天他的神通如何你应该知道。”
“和锋真人境界高、道法自然远胜于我。杀不杀绯焱我虽然没有想明白但至少现在我根本杀不了她。”
风君子:“你没想明白?难怪你会向法海问善恶。可惜此事的是非因果并非那么简单。不是那么容易一眼看透地。你杀不杀她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先要胜过她才有资格做这个决定。你也不用太灰心。你与他们只是境界的差别说起来也不算差太远。以我的四门十二重楼来说如果你到了第三门的十一重楼婴儿地境界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你连第十重楼。胎动的口诀和心法都没有教我我何时才能突破婴儿的境界?”
风君子:“阿秀的元神封印在黑如意中也不会丢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是一样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好好修行就是了。切不可急噪冒进也不可以杀心去修行。”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第三门中地丹道?还有。你不是说过吗只要守正真人肯开口你就会帮我。现在守正真人已经开口了。”
风君子一皱眉:“我看守正应该改个名号干脆改名叫守门得了!一个大脚又把球踢了回来。杀绯焱?太难了后果也是一连串。杀了她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夺她之舍如何向孤云门交代?又如何向天下修行人交代?你放心我说话会算数的。可是你忘了我还说过另外一句话要你把守正的胡子揪下来。守正地胡子呢?”
“胡子?这我还真忘了!不过你别着急如果守正真人是别人我没办法金爷爷的胡子我还是有办法弄来几根的。过几天我就回石柱村看看父母顺便问金爷爷要几根胡子。”
风君子:“那你就去吧。只要你能把守正的胡子放在我面前我就传你第三门中的丹道。至于你的修为精进如何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但话又说回来你这人很有意思。在我所知道的当今修行人中精进如此迅的你可以排在天下第三。”
“我是天下第三第一是谁?是守正真人吗?第二呢?”
风君子得意洋洋地摇头道:“七叶可称第二。至于第一当然不是守正守正可以算古人了!是坐在你面前的我──风大神仙!……怎么吃到现在还是凉菜热菜呢?你去厨房催催。”
等我和紫英每人端着两盘菜再回到君子居地时候。风君子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口水都流到了桌面上还出了轻微的酣声。这小子几天几夜没闲着实在是累坏了也困坏了。紫英在我身边轻声道:“大清早空肚子喝酒能不醉吗?刚才你门没关好我就听见他在里面喊什么‘我风大神仙’。肯定是喝高了!……小野你把他抱到办公室的沙上去睡吧。”
……
两天后我从紫英那里拿了一笔钱回石柱村去看父母顺便也去找金爷爷。走进村口远远的就看见我家院门前停了几辆手扶拖拉机还有几辆自行车看来有不少人来串门了。虽然周围都是远亲近邻但我家一向门庭比较冷清很少这么热闹。
走进家门还真有不少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地足足有十来号。这些人都在堂屋中围着我的父母说话七嘴八舌的我也没顾得上听。有人看见我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很热情的打招呼:“唉呀石野回来了!大孝子又回来看爸妈了?”
有人和我打招呼。大家立刻都把注意力转向了我纷纷过来就像招呼亲兄弟一样向我问好。堂屋里本来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立刻就有人让出了最中间的一个座位反倒把我的父母都晾到了一边。我有了一种大领导下乡来视察的感觉。从小到大我在村中一向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什么时候突然变的人缘这么好了?
我和父母打了声招呼还没来得及和众人说话妹妹从里屋走了进来。她一把拉住我大声道:“是我叫哥哥回来的。我找哥哥有事。哥哥外面人多进来说吧。”说着就把我拉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我莫名其妙地问妹妹:“小文怎么了?”
妹妹一撇嘴:“哥哥我告诉你吧外面有一大半不是好人都是来找爸妈借钱的。天天来吵吵闹闹的就像我们家欠他们一样吵的我都没法做作业。”
听妹妹一解释我才明白怎么回事。这大半年来。绿雪茗间和知味楼都很挣钱我一共给过父母三次钱每次一万总计三万。可以说除了还给宣花斋买笔洗的五万之外我剩下地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父母的生活很节俭他们也习惯了节俭一直没怎么花。两个月前我们村石小三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住院做手术。小三家里不富裕小三的爸爸四处张罗着借钱借来借去怎么也凑不够至少还差五千。我父母生性乐于助人就借给了他们家五千块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小三妈妈住院动了手术当然有好事者要问钱是怎么凑齐的?小三地父母都连声感激遇到了好人钱是我爸妈送上门的。后来村里就传出了风声就说我石野在城里做生意了大财拿钱回来孝敬父母了。这风声一传开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借钱。开始的时候都找借口不是亲戚出了事就是做生意赔了本后来干脆就说手头紧缺钱花。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此地乡间一些不太让人舒服地现象。本来此地千年以来民风淳朴可是几十年前经历了一个说假话、人整人的长期动乱年代很多人心眼也刁了。如果大家都一起过穷日子或好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改革开放这十年来乡间有了变化也就有了事端。
比如说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老两口带着儿子承包了一大片渔塘。第一年大家都在议论说他们家胆子太大投那么多钱赔了怎么办?结果第一年起早贪黑的收成很好没赔本。第二年开始挣钱了。紧接着就有人上门借钱。借也借了但是借的不多这户人家还要攒钱盖房娶媳妇呢。结果你猜第三年怎么样?秋天的时候居然有人向渔塘里投毒一大池刚刚可以收网去卖的青草鱼都飘了白肚。这家人在渔塘边哭天抢地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当然我们村里也有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别人也不敢说什么。那就是村长家村长家包了村里最好地山地专门卖土特产。他们家去年已经盖起了一栋很漂亮的二层小楼也没听说有谁摸黑砸他们家玻璃。对了村长那只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已经叫村委会主任了。但是乡间的习惯还是叫村长。
我父亲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但吃亏就吃亏在过于老实憨厚。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我有很多方面都很像我的父亲。我母亲为人温柔善良却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听父亲的。而我的妹妹年纪还小今年在上初三。这样一家人在乡间很容易受欺负。听说我家里有钱了上门来借钱的人不断。我父母也不好不借这家有这事那家有那事这家三千那家两千都借出去了。
然而麻烦的是我父母其实并没有财还远没有到财大气粗的地步……我给的那三万元让各种人以种种理由借走了两万七、八实在没钱往外借了。后来的人借不到钱就不满意了反而说我父母小气有钱不借。有人还说我父母势利把钱借给了谁谁谁而不借给他们。总之这几天常常有一堆人到我家里来借钱就像闹事一般家中不得清静。他们知道钱是我给父母的所以一见到我回来了就像见到了财神爷一样。我今天这一回家这些人恐怕来的会更勤了。
听完了妹妹的抱怨我也凝神听了听屋外人的谈话。
我听见我们村的石根他爸正在对我爸说:“石根在城里上班做采购员欠了公家的帐要想办法还上。……上次来你们说家里没钱了现在石野回来了……总能借我们点了吧?”
我听着就有点不舒服。石根在城里当干部日子是村里过的很不错的。他们家借我们家的钱去还贪污公家的钱?还不一样是欠钱吗?俗话说的好宁欠公债不要欠私情。一样是欠钱却要换个债主往往都有一种打算:后面这债主好欺负可以不考虑还钱的事。我并不是刻薄之人之所以会这么想因为我没有在话语中听见一丝悲苦惶恐之意。
石根他爹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人说话了这人说话的时候其它人都住了嘴。我一听就好奇怎么村长也上我们家来借钱了?听完村长的话我不仅是不舒服而且有点生气了。村长家山货生意做的不错今年打算买一辆小货车来回送货方便。算来算去还差八千块左右想找我父母先垫上来年赚了钱一定还。
村长家要买小货车?找我石野借钱?别忘了我今天回村还是迈两条腿走回来的!柳依依当街卖茶攒下八千块钱给我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村长开口就要拿走听他的语气没什么不好意思好像能来找我们家借钱还是给了挺大的面子。老实人一向脸皮薄在乡下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强人就是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但是屋外没有一个走投无路之人。
父母有善心是好事我也支持但是家里搞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我想看见的。听不下去了我推门走了出去。我一出门就被一群热情的同乡所包围纷纷开口问长问短。父母则以一脸抱歉的神色看我。
我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口压过了所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来借钱的?”
安静了几秒钟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我摆了摆手又大声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都等着我说话。这些人地眼神让我觉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城里上学又打了两份工每月挣的钱回家给父母。只是手头宽余点算不上了大财。诸位要有急用乡里乡亲的。能帮忙的不可能不帮忙。但是俗话说的好救急不能救穷。没有道理我赚钱给大家花何况这里也有我认识地日子过的都比我父母好。……如果有等米下锅的、等药救命的、等衣避寒的我兜里还有几千块写个条可以拿走。如果不是如此诸位就请回吧不要再来我家骚扰。”
我话音刚落就招来了一片不满之声尤其村长的声音最大:“小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了财就忘了乡亲?有钱应该做善事上面也号召大家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嘛。你说你大叔好不容易到你家开一回口你怎么就一点情面都不给呢?”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做生意融资应该去找信用社。而有其它一些事应该去找人民政府。私人之善。不能取代公权之责否则就是助长公恶──这是我们学校一位老师教我们的。你们听不懂没关系。我父母是好心人他们有心助人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有困难可以上门相求不能像你们这样上门相逼。这话你们应该听懂了吧?”
这时有一位膀大腰圆地壮汉站了起来嗡声道:“你说不借。一句话就不借了?我来回多少趟腿都跑断了!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这个人我认出来了就是在我们附近镇上买了个门面开商店的胡愣头。胡愣头家里弟兄多有两个游手好闲的兄弟是附近乡中一霸。据说还有个堂舅在当副乡长。这种人说话很没有礼貌一般人也不敢惹他。
我笑了笑而已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我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顺手拿起一样东西──乡下磨豆子用的磨盘。这磨盘是青石凿成有一尺半方圆中间有个孔厚度有一掌。众人看见我轻飘飘的将这个磨盘单手提起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也没罗嗦另一只手立掌成手刀状。轻轻挥了过去。我一掌砍在石磨盘上就像刀切豆腐石磨无声无息的被当中劈成两半。
半片石磨落在了地上砰然有声。我脸无表情一言不的站在那里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胡愣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地茶杯蹑手蹑脚的走出门绕过我身边。然后他像逃难似的快步走出了院子。村长这时候说了一句话:“石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仍然板着脸看着他。村长也绷不住了跟我父母打了个招呼也出门走了。村长一走屋子里地人一个接一个走了个干净。这时妹妹已经从里屋出来了看见了这一切的生。她跑过来抓住我的手惊呼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我像到现在还愣着的父母笑着解释:“没什么。我在城里认识了一位师父。他每天早上教我练武已经练了两年了。”
说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苦。我此举难说是善是恶虽然不尽人情但为了我父母家中清静又不得不如此。没想到在九林禅院震退伊谷流用的那一招两天后又用在了自己的乡亲们身上。看来这世上不论哪里也是人分各类的。
我当众显露神功惊世骇俗算不算违反了修行人地戒律?这很难说因为我用的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一招“斩柔”。这是武技并非道术只不过我用的不是内家掌力而是金丹神气算是小小的作弊。同样的功夫象肖正容那样不懂道法的高手也可以施展所以别的修行人就算看见了也没法说什么。
母亲有点担心的说道:“小野学点功夫防身也好。可不要耽误学习也不要随便在外面打架闹事呀。”
父亲打断她的话神色尴尬的说:“孩他妈小野长大了也懂事了他哪是那种会闹事的人?……小野家里的事怪爸妈不好。你赚钱拿回家我和你妈妈都给借了出去。还招来这么多麻烦。”
老爸跟儿子说话怎么还这么客气搞地我都不好意思了。本来还想说他们几句现在还是算了罢儿子说老子总归不好。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五千元递到父亲手上:“这一次拿回家的钱不多。你们有什么吃的用的就买吧转眼妹妹也要上初三了。”这一次给父母的钱确实没有上次多。因为绿雪茗间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开业了。
母亲在一旁道:“小野你又往家拿钱了?其实我们用不了这么多你自己留着用吧。”
妹妹也说:“哥哥有钱还是放在你手上吧放家里又让人给借走了。”
父亲倒是没有说钱的事而是反问了一句:“小野你今天露了一手功夫把那些人都给吓走了。别人倒不要紧村长是得罪了……”
我笑了:“村长?屁大点一个官。不用放在眼里。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有人找你们地麻烦。……这钱你拿着你愿意拿去帮别人就拿去帮别人我现在也不缺。”
父亲:“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我……”
“有助人之心当然是好事。我也不能说什么。只不过帮助人也要讲究前因后果。如果别人家看见你们乐于助人反倒惹了一身麻烦那些本来有助人之心的人可能也会取消了打算。这样反而不好所以你们愿意借钱给人有什么不对。但是让别人看见你们有那样的麻烦就不好了。这钱收下自己有用就用愿意帮谁也是好事。只是对那些上门骚扰取闹的人。千万不能客气。”
父亲:“我想起来了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同学也讲过。做好事要有好报这样才能让别人都学会做好事。如果行善得恶搞的身边人都不愿意行善就反而不是正道了。”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金爷爷回村了吗?我有事去找金爷爷。”
母亲答道:“金爷爷前一段时间出去好久已经回来了。你要去找他?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吃饭呢。”……
金爷爷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看见我推门进来笑呵呵的打招呼:“小野。刚才挺威风呀一掌砍断了石磨把村长都吓跑了。我家里还有一块石磨你拿回家去用吧。”
“这时节也不磨豆子拿你家石磨干什么?”
金爷爷:“不是要你磨豆子是下一次接着砍。”
“金爷爷你笑话我!我也是没办法。您老人家既然耳聪目明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帮帮忙呢?你看我爸我妈让那帮人欺负的。”
金爷爷还在笑:“你还说我?那些钱可是你拿回家的!想想你们家这几十年什么时候有过钱?一下子变化太大确实不太容易适应。你父母这还是好人要是碰上那品行不纯地人家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变化太大?我觉得没什么呀!”
金爷爷:“你觉得没什么那是因为你这个人性情好确实性情像你这样的人少有。可你父母只不过是乡下的普通农民没有修炼过大道心性做到像他们那样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也不该说他们什么。”
“我也没说他们什么哪有儿子找事批评老子的道理?我今天找你是想……”
金爷爷:“你不用说了你找我想干什么我知道。前一段时间因为宗门大会后来又等你我一直不在村里所以你们家的事我也没有顾上。但是我把大乖留在这里了特意吩咐大乖看好你们家。有大乖这样一只灵獒在你家也不怕什么小偷抢盗上门无非平日里麻烦一些罢了。……现在我在村里你就放心地回去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就这点小事还不够我打个喷嚏的。”
“我知道您老人家神通大有您在村里就不可能有宵小猖狂。可我今天好像得罪村长了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他给我爸妈小鞋穿。……金爷爷等过一段时间有条件了我把父母接到城里去怎么样?”
金爷爷:“村长?在我眼里算个屁啊!就算我不是守正真人那也是一百多年前就中过举的。至于你地这个打算等你有了条件再说吧。他们在乡下待惯了可能并不愿意进城生活你也不必勉强。你应该回家吃饭了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件事要求您──能不能拔几根胡子给我?”
金爷爷把眼一瞪白胡子也吹了起来:“你说什么要我的胡子干什么?”
“您就别问我干什么了总之求求您帮个忙了我有用。我看您那里还挺富裕的给我几根没关系吧?”
金爷爷:“你这孩子跟谁学地这么稀奇古怪?真拿你没办法你进屋替我去找把剪子。”
“别用剪子用手拔揪下来的才算。”
金爷爷眼睛都瞪圆了:“拔!那你来替我拔。”
“不敢不敢还是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吧。”
金爷爷:“一根够不够?”
“既然拔都拔了就三根吧。”
……
我把三根白胡子放在风君子面前时风君子哈哈大笑。他得意的对我说:“这不是你拔的吧?是你金爷爷自己亲手揪下来的吧?嘿嘿这口气总算出了!”
我哭笑不得道:“你这是为了出气?其实守正真人也没有真的得罪你。”
风君子:“如果他真的得罪我了以他和我恐怕就不是三根胡子这么简单了。”
“你气也出了什么时候教我第三门中的丹道?”
风君子:“总要过几天吧等柳老师出了菁芜洞天再说。那时候也该开学了。”
……
几天后柳菲儿在菁芜洞天中的日子结束了移换炉鼎非常成功。我去龙山下句水河边去等她出来却只等到了紫英与柳依依。
“菲儿妹妹已经提前走了。她说她回家等你她有一件重要地礼物要送给你。你快去吧去滨江小区找她。”这是紫英告诉我的话她说话时眼中有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121回 情中剥秀色,共浴百花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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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不多不少七七四十九天没有见面了。我匆匆赶到了滨江小区柳菲儿地“家”中。虽然有钥匙却没有开门而是按响了门铃。柳菲儿打开了门我的眼前就是一亮。她披肩的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齐耳的短显的人青春活泼了许多。看她地肤色。白里透红就像最新鲜的荔枝果肉既娇嫩又纯洁。再看她的笑容充满了幸福与自信还带着妙龄女子特有的羞涩。她穿的是一身粉红色的浴袍显然刚刚洗过澡头虽然吹干了还残留一点湿润。
“菲儿你变了!”这是我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说我哪里变了?”
“我说不清楚这就是一种感觉。我觉得你变的更漂亮更迷人了!”
“你也学会夸人了?我也觉得我自己变了。几乎就像换了一个人。”
“菲儿其实你就是换了一个人。你吃的那种药效用就是如此等于换了全新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感觉真好!……不要说我了。你快来你也洗个澡。”
“大白天地洗什么澡?”
柳菲儿低着头笑了红云飞上了脸颊:“我向紫英姐要来的百花汤浴配料。这百花汤浴上次我也洗过一回事后感觉那真是太舒服了。今天让我伺候你也洗一回。水刚刚放好你就来了。”
柳菲儿刚刚回家没多长时间屋子里居然已经收拾的焕然一新。窗帘和沙套都换成了新的。走近卫生间现里面放了一个大号的椭圆木桶比我在紫英家中所见地还大了一圈也是崭新的。木桶中飘着花香闪着淡紫色水波的正是百花汤浴。
水温微烫滋润着全身每一个毛孔;幽香沁人舒缓着上下每一根神经。连续几个月来的艰辛、惊险与磨难使我一刻也未得放松。现在躺在这木桶中终于第一次彻底的松弛下来。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地舒畅。这时柳菲儿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木桶边低眉看我。
“菲儿?什么事?你怎么进来了?”
柳菲儿:“石野紫英姐没告诉你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吗?”
“什么礼物你手上没拿东西啊?”
柳菲儿:“礼物就是──全新的我。你还不打开它的包装?”说着话她用手指了指浴袍前面系上地衣带。
“你──?”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傻子!好不容易才有这百花汤浴你要一个人独享吗?”菲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脸红的就像熟透了的柿子可是眼睛一直水汪汪的看着我。
如果我这还反应不过来那可就是真正的傻子了!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拉开这浴袍的带子。浴袍散开露出了她如暖玉般的**。她挺胸展肩浴袍滑落到脚下将毫无保留的身躯绽放地花朵一样展现。在我面前的她就像刚刚被剥开的、成熟的、鲜嫩的果实等着我来采摘。
我站起身来伸出双手迎向她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她突然就失去了重心倒在我的怀里。她的身体很轻很柔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这力量将我们两人一起推到在木桶中击起一大片水花──卫生间里要闹水灾了。
百花汤浴这种洗法才是真正的消魂!这木桶大的足已并排躺下两个人而她却勾着我的脖子倒伏在我的怀中。
“这是你的礼物?……它是这世界赐给我最美好的礼物!”
“不石野我觉得世界赐给我最美好的礼物就是你。……当我几次身处绝境的时候都是你给了我新的生机。今天你给了我天下最难得的东西新的身体不变的青春更珍贵的还有你的一片深情。……抱着你的礼物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在想……一张床一张大床一张大的足以淹没整个世界地床。”
“那张床就在卧室里面。你现在就抱我去吗?带着全身的花瓣?”
“是的我等不及了!我有一身的功夫在这木桶中不好施展。”
“你好坏!我以前怎么没现?”
……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菲儿还在我的怀里。我地目光如水在她的**上流过。从丰满的胸乳流到柔弱的腰脐。再流到那修长**间充满诱惑的湿润之地……床单上散落着花瓣还有点点猩红的颜色十分醒目那是血迹。我看见了一时有点疑惑随即又想明白了。普通人服用九转紫金丹可以移换炉鼎相当于换了一副全新的身体。那么她的处子之身再一次给了我。
我与她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过三次。第一次是阿秀。但我当时以为就是她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第二次也是在这张床上在我去黄山之前那是她的平生第一次。第三次就是现在似乎一切回到了一种自然地端。我们都是全新的彼此。我要感谢这个世界它对我真是太慷慨太奇妙了甚至于柳菲儿同一个人我竟然拥有了她的三次初夜!
当然这世界上并不全然是无缺的幸福我此时想到了阿秀。阿秀的元神此时还封印在黑如意中等待我将来去解救。这是个异常艰难不知能否完成地任务。突然想到阿秀我的心情莫名的一紧抱着菲儿的手臂也紧了一紧。
菲儿醒了。在我怀中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聪明的她随即察觉到我地脸色有几分不对柔声的问道:“石野你怎么了?你好像心情有一点不好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聪慧而乖巧地女人总是能够敏感的感觉到男人心情的变化。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其实我在想将来的事情。……菲儿你什么时候嫁给我?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事情。”
菲儿笑了:“石野这件事我正想和你商量。你看我们现在的关系毕竟还是有点尴尬。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将是一个高三毕业班的学生而我恰恰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如果传出去对你对我对班上其它的同学影响都不好。……我想地是这一年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好好读书。你虽然不是一般人但是既然在这个社会上生活还是应该考一个好的大学为将来打算。你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酒楼老板吧?”
柳菲儿毕竟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真实的普通人。她想和我好就真真正正的为我打算。在她眼里我将来就应该像其它所有有出息的正常人一样。我要考一个好大学在社会上立足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她想的没错我也不能反驳只有问她:“好的我都听你的。那么高三这一年我们就不来往了吗?”
她在我的胸口揪了一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尽量少来往不要耽误你现在应该做的正经事。我就是怕你误会我的意思所以昨天才特意给你送礼物……我们可以等至少要等到你够了法定年龄还要等到你大学毕业再说吧。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肯要我我又不会跑了。”
“你现在说可以等了?你忘了前一段时间谁说的话?等到我够了法定年龄连生孩子都来不及了?”
菲儿:“你讨厌!怎么还记得这个。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说我今后将容颜不老吗?那我们再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了听你的。这一年我们就尽量不要……但是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
“如果如果你实在想我了那你就来找我吧!”
“我现在就想了我来找你了。”说着话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在她还没来得及出娇呼之前堵住了她的嘴。一室皆春!……
不久开学了。连我都感觉到高三四班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毕竟一年后就面临高考。这也许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但对于大部分普通同学来说这是人生的一个关口。然而坐在着间教室里我感受到最大的变化也是最大的遗憾──这里少了一个人。阿秀不在了紫英来帮她办的退学手续对学校就说她回外地父母那里去了。阿秀有父母吗?她是天地造化所生!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也是绿雪茗间重新开业的第一天。我一大早就去了虽然没什么要我帮忙的但我总觉的该去看看。我走出学校的西门外来到茶室门前迎面碰到了紫英。她的想法和我一样今天也早来了。
这里的客人本来就不多又是一大早当然不会有人来。然而我和紫英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一个人站起来是风君子。这小子反常的起了个大早跑到这里喝了绿雪茗间重新开业的第一杯茶。看见我和紫英点头道:“你们来啦我正准备走。你们陪依依聊会吧我出去逛逛。这几天我正在教法澄那个老和尚下棋。”
“风君子你站住!转过来过来!”紫英却叫住了他。
风君子不解的转过身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又没欠你钱干嘛不让我出门?”
紫英看着他皱眉道:“你眉心有青气你中毒了!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一句话把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围了过来。风君子老老实实的坐下伸出了手神色有几分不信还有几分不解。紫英三指捏住了他的脉门说道:“中毒不深毒气刚刚沾胃腑应该是今天早上的事。你今天早上都吃了什么东西?什么人会给你下毒?”
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给风君子下毒?而看他的反应是一点都没有察觉。但我知道紫英肯定不会搞错的。连凡夫子都说她炼药、辨药天下第一用毒的功夫自然不会差了。风君子瞪着眼睛说道:“早上?早上我就在这里喝了一杯茶柳依依亲手泡的。别的什么都没吃连早饭都没吃。”
紫英:“柳依依你把风君子喝剩的茶根端来。……不对这茶里有毒!”
听说茶中有毒风君子勃然色变:“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绿雪神茶难道你认为绿雪想毒死谁?”
紫英摇头:“不是茶叶的问题这水有毒。柳依依今天的雪溪泉水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惊的站了起来:“先不要说这个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确实是水今天的泉水有毒。紫英先想办法帮风君子解毒。”
风君子怪叫一声:“真有毒呀!你们搞什么鬼?快送我去医院洗胃。”
紫英:“用不着这水中毒性不深其实喝一杯也不过是头痛恶心呕吐而已。你的茶刚刚下肚想办法吐出来就没事了。……依依你去对面买一块洗衣服的肥皂弄一杯肥皂水给他灌下去。”
“不用灌肥皂水我自己来!”风君子叫了一句就冲了出去找了处墙根一抠嗓子眼蹲在那里干呕起来。刚刚喝下去的茶就全部吐了出去估计肚子里的苦水也吐出来不少。等他回到绿雪茗间的时候脸色白。柳依依赶紧递上一杯热水让他漱口这回烧的可不是雪溪泉水而是自来水。
“韩紫英你看我还有没有事。”风君子声音虚弱的问道也不知道中毒的后果还是心理作用。
紫英:“没事了一点事都没有。本来水中的毒性就不大。又煮开了。你只喝了一杯立刻又吐了。歇一歇就不要紧了。”
风君子一听说不要紧立刻一竖眉毛厉声喝道:“石野!你刚才说你知道怎么回事那你快说!雪溪泉水怎么会有毒?”
天呐无妄之灾!出门没看黄历。花盆掉脑门上了。这事是我惹出来地可是我很无辜要怪就怪我们村里的石小三。怎么会怪石小三呢?事情还要从我上次回家给父母送去五千块钱说起──
那天我先是震退了上门借钱的恶客又和金爷爷要了三根白胡子离开村子的时候碰上了从小一起玩的伙伴石小三。石小三这个人从小就笨笨的也不能算弱智按现在地话来说就是智商有点低。初中毕业之后他就辍学回家种田了不是父母不让他上而是他总考不及格读也读不下去。他们家在村子里日子过的很不好前一段时间母亲还有病。四处拉了不少饥荒。我爸妈还借给他们家五千块钱。
石小三是特意在村口等我的看见我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期期艾艾的说道:“石野终于等到你了……你们家人多我一直不好意思去找你……有事想求你。”
看他的样子我多少也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别让他说话那么费劲了我直接问:“小三你找我是不是想借钱?”
小三红着脸摇头:“不是不是我爸已经借了你们家五千块钱了。这钱都没法还上怎么还好意思再借?”
“那你找我想干什么?”
石小三:“我听说你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你那里缺不缺人?我想去你那里打份工。哪怕就是做个干粗活的活计也行。这样也能挣份钱补贴补贴家里在村里死守着几块地实在挣不着钱。你现在在城里有出息了也帮帮我好不好?”
石小三的话说得我哭笑不得。他要到知味楼去当伙计。知味楼的工作人员全是荣道集团派来的后来又经过韩紫英地培训。紫英做事情是非常认真的凡是她认为不合格的都退了回去在这一方面连张枝的面子都不给。把石小三领到知味楼他能做什么?那不是给紫英找麻烦吗?
我知道他们家的境况也很同情。他既然求到我这里来了我也想帮帮他。想来想去我想起来一件事就是绿雪茗间地水。以前绿雪茗间的水都是阿秀打来的风君子的要求很挑剔。泉水不能过夜。可是现在阿秀不在了我在上课紫英还要经营酒楼有时间的就剩下柳依依。柳依依阴神之身来回倒也很快可是阴神御物带不了那么重地水。她如果戴上锁灵指环和常人没区别那就不能飞了每天走几十里山路来回恐怕也够戗。现在还真需要雇一个人专门给绿雪茗间送水。
想到这里我问他:“你家有自行车吗?”
石小三点头:“有一辆老铁驴旧是旧了点可是骑没有问题。”
那就好办了我真给他找来一份工作──往绿雪茗间送水。我要他每天清晨就去昭亭山神庙后院的雪溪泉泉眼处接十斤雪溪泉水用几个大竹筒装好要在早上九点钟之前送到绿雪茗间。我给他的工钱是一天五块这样一个月有一百五。在当时这已经比城里地一般普通工人工资高。别忘了我在古处长那里拿的津贴一月才一百。
给他这些工钱一方面是想帮帮他另一方面这份工作也确实辛苦。昭亭山神庙离芜城有二十五华里一来一回就是二十五公里每天骑车来回。其实我给他的不止每月一百五山神庙是要收门票的我当时就给了他一个月的门票钱九十块。我还告诉他如果下雨天就算了骑车来回太危险。真要是碰到下雨天我辛苦一点亲自去打水。
本来是一件好事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意外。雪溪泉水是有毒的尤其在盛夏初秋的季节。从泉眼里流出来的泉水本没有毒但是穿过林中山涧流到山脚下一个小水潭中就有毒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家吃过核桃吗?可能有的人只知道核桃里面有果仁。外面有硬壳其实核桃在树上没有完全成熟地时候硬壳外还有一层青色的软皮。这层青皮可以入药但是有毒。雪溪泉穿过的这一大片山林就是一片山核桃林。昭亭山的野生山核桃很香但青皮的毒性也很深。核桃长在树上无人采摘最后会自己落地被雨水卷进山涧而上山打核桃的人也会将青皮剥掉随手丢弃在山涧里。所以穿过山林之后雪溪泉水有毒特别是在这个季节。
要想取雪溪泉水。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泉眼一个是山下地小水潭。因为这两者中间是密林沟涧小水潭往后就流入青漪江了。茶水里有毒只能说明一件事:石小三今天没有去泉眼取水而是去小水潭取水了。这水潭里的水夏秋有毒石柱村的人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可能是怕麻烦不想多走那几里山路也有可能是想省下买山神庙门票的钱。
事情稍微有点复杂我费了半天劲才对风君子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风君子听完之后阴着脸不看我。而是问柳依依:“依依早上的水是什么人送来的?”
柳依依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小心翼翼的答道:“是一个男的送来的二十多岁……”
我赶紧替柳依依说道:“你不要说依依都是因为我地原因。是我告诉依依我要找个同乡来送水每次给他五块钱。”我说话的时候紫英一直在暗中扯我的衣服。意思是让我少说两句。可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解释清楚。
我不说话倒好我一说话风君子立刻就作了。他猛的转过身来指着我的鼻子几乎是喝骂道:“你想做好人却差点没毒死我!你看看你瞪大猪头仔细看。这家茶室地招牌──绿雪!你居然用有毒的水来泡绿雪神茶。你就是毒不死我也想气死我是不是?……我看你本来是挺朴实一人怎么有了点钱骨头就变了?你就每天自己去打一次水又能怎么样?你又不是普通人还能累死你啊?……你居然找了那么一个恶俗之人去沾染绿雪茶中的雪溪泉水。你脑袋长倒了还是烧坏了?……”
风君子说话又急又快像连珠炮一样劈头盖脸将我一顿臭骂。我心下惭愧但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法我也有几分委屈。想解释几句可是根本插不上嘴。柳依依见风君子生气骂我也想上前劝劝可是让紫英拉住了。紫英不让依依去劝风君子那意思就是让他骂个够。
风君子的脾气很好我见他一直都是嬉皮笑脸地。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大的火。他骂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停下来。我硬着头皮挨训紫英和柳依依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一边陪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停。这世上还是和尚慈悲啊这时一个老和尚的出现及时扭转了这种局面。
风君子大概是口干了喝了一口水正准备接着教训我此时门外有人道:“风小子我等你半天你没来老和尚找上门原来你是中毒啦。”
大家抬头一看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走进了绿雪茗间。紫英赶紧笑着迎上去:“原来是法澄大师自从这面馆改成茶室以来您还是第一次登门。快请坐什么风把您这位高僧给吹来了?”
法澄:“还不是风小子这阵风。约好了今天上午来教我下棋结果到时间人没来……”
法澄话没说完风君子冷不丁问了一句:“法澄你怎么看出来我中毒了?……韩紫英你刚才不是说我没事了吗?怎么法澄一眼就看出来?”
法澄晃着光头道:“佛说贪嗔痴为三毒。风君子你这么大的火那一定是中了嗔毒。”
原来法澄是这个意思风君子本来板着脸也让他给逗笑了他又气又笑道:“我中的可不是嗔毒是核桃青皮毒!……算了不在这里生气了我们去下棋吧。”
风君子和法澄走了我才躲过了这灰头土脸的一劫。柳依依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能现水不对。”
紫英此时居然笑了:“依依这不怪你。你太相信你石野哥哥了石野哥哥找人送来的水你自然不会怀疑。而风君子这么精明的人也会这么容易中招那是因为他也太相信你了。你亲手端上来地茶就算味道不对他也不会起疑。……石野你说你哪找来那么个二百五?”
“二百五?你说石小三吗太可气了!”
紫英:“这个人心眼不正也就算了居然笨的都上不了墙!无知加上无信更加可恶。凡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往往是对的。”
紫英说的对那石小三确实是笨的可以。为了省钱省事在山下取水反正我也没说这水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是他送到这绿雪茗间的门口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一间茶室。茶室用泉水还能有别的用吗?肯定是用来煮茶!就这样还把有毒的水留下了。我想他也可能不是故意的要毒死谁因为这样一来他以后也没钱挣了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笨一点其实也没太大关系愚昧而已。可是这种人居然也要耍心眼我明明给了他买门票的钱可他偏偏没有去泉眼取水。风君子那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居然栽在了石小三这样一个白痴二百五的家伙手里确实也够不可思议的!想到这里我问紫英:“我从来没见风君子这么大火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紫英:“他这个人还是有小孩脾气气头上别惹他。等过一段时间他气消了我找机会给个台阶下你再好好道个歉。相信到时候就没事了。”
柳依依也说道:“我也没见过风君子这么大的火我都好害怕他把哥哥骂的好惨呀!”
紫英一笑:“你们两个没有现吗?风君子这人有洁癖。”
“洁癖?还真没现他这个人怎么会有洁癖?我们班同学周颂倒是真有洁癖。”
十一卷 省身篇 122回 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上)
十一卷
省身篇
122回
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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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说风君子有洁癖,我和柳依依都不解其意的看着她。紫英解释道:“他这种洁癖不是外表的干净,而是心境中自然之高洁。你们想想认识他以来他所做地每一件事。不论手段如何,可不都是尽量不沾一点俗尘?所以他生气的不仅仅是因为中毒,而是你居然让一个俗不可耐的人去取雪溪泉的水,并且送来的水有毒。想想绿雪二字,再想想这间茶室为什么要叫绿雪茗间?你犯的错刺到他的痛处了,他当然要发火。”
原来如此,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韩紫英一向见解不凡。连风君子都说她太聪明了。她一语就说中了要害。柳依依问道:“紫英姐姐,这样地话以后这泉水还是我每天亲自去打吧。还真不能随便找个普通人。”
我赶忙说道:“依依。你不用去。还是我去吧,每天起床早点就是了。”
紫英一挥手:“你们两个不用争,这件事听我安排。柳依依带上瑞兽舍利和辟水犀,每天去菁芜洞天取水,反正那里不远。菁芜洞天的朱果林中有一处泉眼。泉水与雪溪泉同源,而且水质更加纯净,更适合煮茶。”
柳依依有点担心地问道:“那样行吗?风君子可是点名要雪溪泉的水。我们取菁芜洞天的水他会不会更不高兴?”
紫英:“放心好了,听我的没错。如果他知道了,只会高兴不会生气。”
水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柳依依还是有不放心的问:“风君子今天是真的生哥哥地气了,姐姐看怎么能劝劝他呢?”
紫英:“这一点也放心。风君子虽然有小孩脾气,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世上的错有三种,一种是错了但可以原谅也可以再给机会;第二种是错了可以选择宽恕但不能再给机会;第三种错是犯一次都不可饶恕。比如那个石小三犯的错,属于第二种。不可能再给这种人机会了。但石野也不必把他怎么样。而石野也有错,属于第一种。风君子骂就骂了,他也不能真的和石野计较。……柳依依,我发现风君子很听你的话,你有机会哄哄他,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
身边有了紫英。就像多了一个宝贝。我的事情她总能想地很周到,替我安排的很好。风君子这回是真的跟我生气了,一连几天见到我都板着脸,话都不跟我说。连我们班主任柳菲儿都察觉到他的表现不对了。菲儿私下问我风君子怎么了?我告诉了她所发生的一切。菲儿也是苦笑,说我应该找机会好好道歉,把他哄过来。我也想啊,可惜风君子不给我机会,见了面扭头就走都不理我。我本来还想请教他第三门中的丹道,这下倒好,暂时还学不了了。过了一个多星期。还是紫英有心。趁一个难得地机会将风君子约到了知味楼。
这个机会来的也巧,与七心有关。宗门大会之后。七心在芜城多留了一段时间。我估计她是不想回去,至于不想回去的原因恐怕还是想多见风君子几面。但最近终南派来了掌门口讯,招七心回终南山。七心特地找到韩紫英和她打了声招呼,说她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托她给在芜城结识的几位朋友问好。
话要分什么人听,紫英一听就知道七心有别的意思。七心大概是不太好方便主动到风君子家里去找他,来暗示紫英什么。紫英当时就拉着她一起去了宣花斋,对宣花居士说要在知味楼开一席为七心饯行。宣花居士为人豪爽,一听之下当然高兴,鼓着掌说好并且说一定要他请客。宣花居士点名要韩紫英一定请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风君子。
宣花居士为什么要请风君子?他虽然不知道风君子破了七情合击的事,但是我们那天晚上合斗七叶的事情七心事后报告给终南派了。宣花居士得知有一个人拦在七心面前挡住了七叶的赤蛇鞭一击,事情才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很感谢这个人,同时也很好奇。他问七心这人是谁可是七心一直不说,后来还是韩紫英告诉他这个人叫风君子。但韩紫英也告诉宣花,这件事情风君子本人也不愿意暴露行藏,所以宣花也不要在外面宣传。宣花居士答应了,但一直想亲眼见一见风君子。
韩紫英没有去请风君子,她让柳依依去请的。风君子一天喝茶地时候。柳依依告诉他这件事,并且求他一定要去一趟,风君子答应了。给七心饯行,当然还有我一个。当着那么多人,尤其是七心地面,相信风君子一定会给我一个台阶下的。
既然是酒席,而风君子又是个学生。时间当然还是安排在周末。要想热闹晚上最好,定地时间是下午六点。但是韩紫英特意告诉七心早点来。最好早上就来,她找七心有事。我心里也有事一大早就去了。七心真听韩紫英的话,我刚到不久她就来了。我正坐在大厅里吃早点,知味楼刚刚开门,就见一个穿着宽大的灰衣,面容惨白的人走了进来。不用说,就是戴着面具地七心。
七心看见我。微微点头小声的打招呼:“石真人早,紫英姐在吗?”不跳字。
我站起身来答道:“七心你来啦?紫英说了她在楼上办公室等你,你快上去吧。”
我话还没说完,紫英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快步走到七心身前,拉着她地手说道:“七心妹妹来的这么早,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呢?”
七心:“我一直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紫英笑了:“在终南山中修行当然没什么不对。可是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是不是特意向他道别的?总要留一个好印象。也是以后记住了忘不了的念想。你长的这么美、身材也这么好,为什么总要穿这样一身衣服,戴这样一张面具?在别人面前可以,但是今天你也这样吗?……姐姐替你好好打扮打扮,一定让那小子眼睛都直了,看一眼就记一辈子!”
我虽然看不清七心真正地脸色如何。但听她的声音有点动心了:“紫英姐,这样好吗?我从来都没有打扮过,不习惯。……再说了,还有很多其它人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紫英拉着她的手就不放了,笑着劝她:“七心妹妹,你一定听说过那句古话——女为悦已者容。一天到晚花枝招展是没有必要,但天生丽质也没有必要自己埋藏。你有不方便的地方对不对?没关系,我们买衣服的时候你不用摘下面具,回知味楼再换上。等你进屋关上门。再把面具摘下来。那时又没有外人?我、依依、石野、风君子都见过你的面目,宣花居士是你的师兄也没什么关系。”
七心沉呤道:“那就是吃晚饭的时候换身衣服摘下面具?我师兄会不会想到别地什么。他会惊讶的。”
紫英:“宣花惊讶就惊讶,我问你,你心里的秘密难道就想一辈子埋藏吗?反正七情合击也让那臭小子破了,在他面前摘下面具又有什么关系?宣花猜疑就猜疑吧,他知道了更好,你说是不是?”
七心还在犹豫,紫英却不让她有继续考虑的时间,几乎是强拉着她出门了。原来紫英叫七心早点来,是要带她上街去买衣服。她这么做是想让七心在风君子面前留下一个最美的印象。只不过,她明知道风君子与绿雪的关系,还是要极力撮合风君子和七心。我觉得她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妥。
女人逛起街来,一般时间都不能短了。比一个女人逛街更麻烦地是,两个女人一起逛街。早上九点来钟出门,连午饭都没有回知味楼吃。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紫英和七心才回到知味楼。她们手中拎着好几个商场的纸袋,应该是这一天的收获。七心没有换衣服,仍然戴着面具。但是她的发型变了,肯定是紫英拉着她重新弄了一个发型。七心的头发不长不短,将将齐肩而已,很黑很细很密的那种发质。现在吹开了,有着自然的卷曲,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波浪弧度。微翘的发梢散开在双肩上,散发着光泽。相形之下,她脸上那张惨白而精巧的面具显地不是那么相衬了。
紫英将七心推到办公室里,关上门,让她自己换衣服。我站在走廊上冲紫英勾了勾手,意思是有话要说。紫英看见我地手势,跟着我一起走进了君子居。
我关上门,让她坐下。她的笑容中有些疑问:“小野怎么了?有什么重要地事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紫英,你今天领着七心又买衣服又做头发,就是想让风君子看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一直想撮合七心与风君子。不过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你明知道风君子和绿雪……”
紫英看着我,眼神中有淡淡的光芒闪了闪。她又低着头看着桌面答道:“我知道,不要忘了我认识绿雪已经三百年了。绿雪与风君子,终究不能在人世间相伴,这一点你也清楚。我问过柳依依风君子的修行,依依虽然没说太多,但是她说风君子在梦境中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么,绿雪就是他梦境中的世界好了。”
柳依依告诉韩紫英的,应该是风君子的世间三梦大法。不过依依很听话,没有说出原由也没有说出名子。紫英这番话答非所问,我又接着问道:“我换一种方式问你吧。为什么是七心?你要撮合的人不是张枝、不是绿雪、也不是其它人。”
紫英抬头看我,神情有点可怜兮兮的:“想听我说实话吗?我看见七心就想起了我自己,也想起了我和你。……”
七心是孤儿,自幼父母双亡被终南派所收留。山中修行十分清冷孤寂,加上她的性情冷淡,平日很少言语。因此除了修炼道法之外,她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之人。正因为此,登峰掌门将终南派多年来已无人使用的法器七情钟传给了她,让她修行七情合击之术。师传法术向来讲究因材施教,这门法术倒也适合七心,但对她来说也并非是福。按照现代心理学观点来说,七心有自我封闭的倾向。她十二岁时就戴上面具,并且有关发了有关七情合击的天人之誓。韩紫英出身妖魅,族类已绝只剩她悠然一身,她总觉得七心的身世与处境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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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公历三月八,在此祝所有的女性读者节日快乐!献上一年四季十二个月的飞吻——
十一卷省身篇122回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
十一卷省身篇122回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