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四十八)第四
“代族长算这个干什么?”聂挥毫问。
铁红焰回答:“算出来后,我好问他们三人啊。”
“问他们?”聂挥毫看了看那三人,又看向了铁红焰。
铁红焰道:“我要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说的话,然后把双倍的报酬那个数说出来,问他们如果给他们那个数的报酬,他们肯不肯按照我的意思办这件事。如果其中有谁不心甘情愿做,我就说三倍的报酬,看看行不行。当然,我不偏不倚,就算是我说双倍的报酬时便已经有两个人决定按我说的做,只要第三个人是在我说加报酬之后才决定做的,那这三个人的报酬我都会按照第三个人那个最高的给。总之呢,三个人的报酬会是一样的。”
聂挥毫继续压着怒火,道:“代族长,你这么说会引起别人怀疑是我教他们怎么说并靠奖励诱惑他们,他们才站出来的。事实上我根本没教过他们要怎么说,如果有人硬要怀疑他们三人是为了得到奖励才站出来作证的,我也没法左右人家的想法。实际上能作证的可不止他们三人,一会儿能作证的第四个人到了,事情就更清楚了。我想就算是怀疑这三人站出来作证是为了得到奖励的人,也不至于怀疑这第四个人作证也是为了得到奖励。这第四个人虽然遭了些变故,但就凭他以前的身份,他也不至于为些奖励就出来作证。他很快就会到了。”
聂挥毫话音未落,便见几个规审殿的人把简良带来了。几人一起抬着一把椅子,简良坐在上面,他浑身上下都被紧紧绑在了椅子上。抬他的那几个人皆是武功高强者,抬的时候都注意着并控制着他,以防出什么差错。到了聂挥毫所在的地方,他们把被绑在一起的简良和椅子放在地上后,都依然盯着他控制着他。
简良刚到,便迅速依次跟铁红焰,聂挥毫,谭丝执,利羽打了招呼。
聂挥毫对简良说:“简庚员,你终于到了。”对简良说完这句话后,他立即看向铁红焰,对她说道:“这就是我说的能作证的第四个人,是简庚员,总不会有人怀疑他作证也是为了奖励吧!”
“既然第四个人已经到场了,那我就先不问聂长老答应给那三个人多少报酬了,先看看这第四个人会做些什么。”铁红焰道。
简良对聂挥毫说道:“聂长老让规审殿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啊?”
铁红焰问简良:“是聂长老让规审殿的人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啊?”
“是啊。”简良道。
聂挥毫说道:“简庚员现在情况特殊,有人看管着他,他并非想来就来,所以我自然要替他跟规审殿的人说清楚,规审殿的人才能让他来。”
铁红焰问简良:“聂长老说你并非‘想来’就来,还说‘替你’跟规审殿的人说清楚,请问简庚员是否‘想来’,之前是否希望别人‘替你’跟规审殿的人说啊?”
(九百四十九)本意
简良说道:“代族长,我一直在规审殿里,如果没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并非我主动表示‘想来’的,再说,我现在只是个被关在规审殿的人,就算是希望有人‘替我’跟规审殿的人说些什么事,我也不敢劳烦聂长老。”
的确,简良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并非他自己的意思。之前聂挥毫觉得需要简良来一趟,便让谭丝执派人去规审殿把简良带来了。
聂扬威听了简良的话并不舒服,但想毕竟是自己让人把他带来的,他也没的选,姑且不计较这个了,只要他作证就行了。
铁红焰对聂挥毫说:“聂长老说过那三个证人是刚才主动站出来的,看来这第四个证人是被动的了。”
聂挥毫道:“简庚员被人看管着,他想主动又能如何?就算他想主动,被人绑在椅子上抬过来也显得够被动了吧,所以对简庚员而言,这件事已经无所谓主动还是被动。”
铁红焰当然听出来聂挥毫说“被人绑在椅子上抬过来也显得够被动了吧”明显是在狡辩,道:“被人绑在椅子上抬过来这件事,如果是因为简庚员主动提出想来而发生的,那也是简庚员主动的,不过目前看来不是。再说,刚才简庚员本人亲口说了‘并非我主动表示“想来”的’,这可不是我猜测的。”
“简庚员的本意应该并非如此。”聂挥毫说。
“哦?”铁红焰道。“聂长老认为简庚员的本意是什么?”
聂挥毫答:“他的本意是他被关在规审殿里不方便主动做一些事。”
铁红焰问简良:“简庚员,如果按聂长老说的那样,你刚才跟我那样说便并非出自你的本意。然而我相信你那样说正是出自你的本意,我相信的应该没错吧?”
简良道:“代族长,我那样说就是出自我……”他本来想说他那样说就是出自他的本意,代族长相信的没错,然而他还没说完,话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代族长,简庚员跟你说话一定是出自他本意的,你放心,他跟你说话很诚恳。”
在场的人均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聂挥毫对那人说道:“田长老,你肯定没听到我们刚才在说什么,才会这么说。”
那个发出声音者正是田沙。
头一天田沙带着简柔和田温去规审殿的时候,便跟那里的人说了,如果简良被人带出规审殿或者情况有什么变动,她希望规审殿的人能派人通知她一声,及时让她知道。她说她希望那些时刻她都能出现在简良身边,她也希望那些时刻她都可以见到简良。田沙向规审殿的人说这些并不过分,规审殿的人当时便答应了,谭丝执是知道的。于是,规审殿的人在知道聂挥毫让他们将简良带到那个地方后,便派人去芒岩殿通知了。田沙那时还没回到芒岩殿,后来刚一回去,她的手下便将此事告诉了她,她便迅速赶来了。
(九百五十)在场
简良没想到田沙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处,本来有些不安的他在看到田沙那一刻,心中一下子安定了许多。尽管他依旧在众人面前被绳子绑在椅子上,但田沙的出现令他周身涌起了一阵温暖,竟让他仿佛在一瞬间忘记自己正身处于什么环境中了。他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田沙,脑海中闪过“沙大王”三个字时,竟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然而聂长老说的“田长老,你肯定没听到我们刚才在说什么,才会这么说”传入他耳中后,他立即收住了那饱含爱意的浅笑。
田沙道:“我听清楚了。其实就算我没听清楚你们说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此时此刻简庚员跟代族长说话一定出自他本意。”说完她便看向了简良。
简良在与田沙目光交流之际,于这似乎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却感受到了安全与踏实,他立即接着她的话说道:“田长老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自然了解我。”
聂挥毫听了,心中更不舒服,然而田沙跟简良关系融洽在铁仓廷里是出了名的,二人多年来感情好得不得了,人们容易相信田沙是真正了解简良的人,再加上田沙又说她“听清楚了”,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田沙什么,于是对铁红焰说:“不管简庚员是主动还是被动,也不管他本意是什么,只要他能作证就行了。”接着,他立即问简良:“简庚员,化弥真被代族长所杀时你也在场是吧?”
简良回答:“是的,我在场。”
聂挥毫指着那个被绑着的指甲为蓝色的人说:“那你可以告诉大家这个人是不是化弥真。”
简良看了看那个人,道:“这个我可不清楚。”
聂挥毫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问道:“简庚员,你说什么?”
简良说:“我说我不清楚。”
聂挥毫直直地看着简良,心想:简庚员,那天我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说这人跟化弥真“长得一样”,你当时没对此表示任何异议啊,今天怎么这样了?
聂挥毫特别想当面问简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他觉得如果他问出来了,在场的人便知道他以前就跟简良讨论过这件事了,就很可能怀疑他提前告诉简良到时候来作证时要怎么说了。聂挥毫想说那些话又说不出,憋得脸微微发红,只说道:“简庚员,事实是怎样就实话实说,不必有太多顾虑。”接着,他指着那三个站出来作证的人对简良说:“他们三人都已经站出来作证了,也没怎样。”然后,他指着指甲为蓝色的那个人问之前站出来作证的那三个人:“你们让后来才到场的人们了解一下,我刚才是怎么问你们的,你们是怎么回答的。”
“聂长老刚才问我们是否记得化弥真的样子,还问化弥真是否就是这样,我当时说的是‘记得,就是这样’。”
(九百五十一)点头
“聂长老就是这么问的,我当时说‘是’。”
“的确,聂长老这样问,我回答‘是的,不会记错的’。”
那三个人都说了之前的情况。
聂挥毫对简良说道:“简庚员,作证的人并非只有你一个,和你一样见过当时情景的人都说出真相了,你实话实说也不会怎样。”
简良道:“聂长老,你问他们的问题是化弥真是否就是这样,并没问这个人是否就是化弥真本人啊。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我并不清楚她是不是到底化弥真。”
田沙立即说道:“聂长老,当时我也在场,我也不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化弥真。”
简良一系列的反应已经出乎聂挥毫意料了,田沙也突然说这样的话更是让聂挥毫觉得实在太突然。
铁红焰道:“聂长老刚才说简庚员是能作证的第四个人,他来这里要证明的就是他不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化弥真?”
聂挥毫立刻将信举了起来,也没举多高,同时对铁红焰说道:“简庚员刚才也说了‘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这信上清清楚楚写着‘化姐’,正好化弥真也姓化。蓝甲人里姓化的并不是很多见,这算罕见姓了。姓同一个姓的人倒是很多,但姓同一个罕见姓的人就没那么多了。和另一个人长得很像不新鲜,可还正好跟那个人姓同一个罕见姓,代族长不觉得这已经巧得太不正常了吗?”
铁红焰道:“有些事就是很巧啊,万一是孪生姐妹呢。聂长老拿的是什么信啊?信里说了什么?”
刚刚说完这句话,铁红焰注意到武寻胜正站在一棵树和几个人旁边。
武寻胜见铁红焰看向了他,便向她点了点头,由于觉得此刻自己并不适合说话,便没出声。
铁红焰也对他点了一下头。
武寻胜周围的几个人看到铁红焰好像是对他们这个方向点的头,往周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代族长的弼殿。那几个人低声跟武寻胜打了招呼后,其中有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继续看聂挥毫接下来会怎么做。
“既然代族长问了,我就再把信的内容说一遍。”聂挥毫说完,便又当着众人将信的内容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铁红焰一边听一边笑。
聂挥毫一脸严肃,问道:“代族长笑什么?”
铁红焰笑着说:“听这种胡编乱造的故事……我实在忍不住笑……”
聂挥毫一本正经说道:“看到信里说的情况时,我不但没感觉有什么可笑的,反而觉得值得思考。”
铁红焰依旧笑着,说:“聂长老,我亲眼看看这封有意思的信。”
聂挥毫用双手将信递给铁红焰,道:“代族长,我刚才说的就是信里写的,你看了就知道我没添油加醋。”
铁红焰有一只手正拿着幻缨枪,这时她便将幻缨枪夹在了那只手的两个手指之间,使枪尖朝下,接着,她同时伸出两只手笑着接过了信。
(九百五十二)发声
铁红焰刚打开信看起来,聂挥毫便看了看她并说道:“代族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信上有妖气?”
铁红焰笑道:“聂长老在开玩笑吧?”说着她继续看信。
聂挥毫说:“我并没开玩笑。我曾将这信拿给一些方士看,他们都说这上面明显有妖气。”
听到“方士”两个字时,田沙和简良均想到了那些被妖用坚冰封锁起来的方士。
铁红焰边看信边说:“没开玩笑?那聂长老这么说到底有何用意?”
聂挥毫道:“代族长是真没看出这信上有妖气吗?以你的功夫,看出妖气一点都不难吧?”
铁红焰说:“我倒是真希望我有这种功夫。聂长老为何会觉得我能看出妖气?聂长老是不是有什么功夫能看出别人能否看出妖气来?”
聂挥毫道:“我推测出代族长能看出妖气,这件事本身并不需要我有什么功夫,只要用心想就行了。在代族长带兵抗妖之前,铁仓军抗妖是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打不过,就是因为大家是人,而对方是妖。人打不过妖才正常,然而你带兵抗妖竟然屡战屡胜!与妖对战都能屡战屡胜的带兵者恐怕自身就不是人类吧?你带兵抗妖总能取胜会不会正是‘以妖克妖’?当然,很多人称你为‘战神’,不管是神还是妖,总之,在我看来如此怪事不会是人类能做出来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看出信上的妖气。”
铁红焰看着信说道:“聂长老,我认为,说‘人打不过妖才正常’本身就是人在给自己设限。那些抗妖的战士们就相信人能胜妖。想打胜仗,‘相信’很重要。如果还没上战场就认为人类是打不过对方那些妖的,自然会严重影响己方士气,在这种情况下便更不易打胜仗了。你我都是人类,作为人类首先就不该小看我们自己。铁仓军将妖打败是那么多人共同奋战的结果,我一个人可没那么大本事,聂长老就算抬举我,也不适合在提到抗妖屡战屡胜时只说我而忽略别人,这样会对不起其他舍生忘死在战场上奋力抗妖的战士。聂长老说在你看来‘如此怪事不会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这是不是表示你觉得抗妖屡战屡胜的战士们都不属于人类?不知道那些战士听了你的话会怎么想。”
此时在场的人里有些忍不住发声表示代族长说得对,这些人中,有的人的亲人曾上战场抗妖,有的人的朋友曾上战场抗妖,有的人自己曾上战场抗妖。
起初有人想发声却不敢当着聂挥毫的面说,但听到周围有人发出了声音,便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了。支持铁红焰的声音越来越多,敢于发声的人也越来越多。众人的声音已经形成了一股又一股支持铁红焰的浪潮。
武寻胜自然也大声地表达了对铁红焰的支持。这时他附近那两个人又一次互相看着对方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九百五十三)干扰
聂挥毫见形势不利于自己,赶忙说:“我的意思肯定不是那些抗妖的战士们不属于人类。代族长没到之前我已经说过了,人打不过妖,但妖可以打过妖,一群人里只要有一个妖,这个妖就有可能带着这群人打败一群妖。有时候我们看到以为是什么奇迹的怪事,其实很可能是有妖用了妖术。”
虽然在场的人们依然对聂挥毫有些不满,但他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铁红焰笑道:“因为我带兵抗妖打了胜仗,聂长老就认为我是妖?”
聂挥毫说:“如果不是用了妖术,那么打败妖的原因是什么呢?”
铁红焰道:“不知聂长老对这幻缨枪法有多少了解,有没有听过幻缨枪法到底有多神奇。”
聂挥毫说:“幻缨枪法很神奇我自然知道,然而,战场上出现的怪事……哦,不,战场上出现的‘奇迹’,到底跟妖术关系密切还是跟幻缨枪法关系密切,我却不知如何判断。记得代族长小时候的习武情况外人就很难知道,很久以后虽然有外人能了解一些代族长的习武情况了,但也很难知道具体的,这里自然也没有谁能证明代族长的幻缨枪法是否练到了足以使奇迹出现的程度。”
武寻胜站出来说道:“聂长老,我武寻胜曾经是代族长的陪练,现在是傲乾殿的弼殿,有幸从小就跟代族长一起习武,我可以证明她的幻缨枪法确实练到了足以使奇迹出现的程度。”
聂挥毫心想: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铁红焰说:“是的,武弼殿所言属实。”
聂挥毫头脑混乱,内心燃烧着的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若是以前,他并不会像这日这样容易头脑混乱,甚至不会在发现形势并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继续做后面那些事,然而,头一天其子聂扬威丧生于规审殿中,情况便不同了。他虽与聂扬威关系不好,但头一天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那里时,他精神着实受到了一些刺激。他意识到了他受到了刺激,但又反复想着聂扬威令他气愤的一面,觉得根本不该为这么一个“小混蛋”而有什么反应。他越想心就越乱,后来他做其他事转移注意力,仍觉得内心一直都在被什么干扰着,睡觉也没睡好。直到此刻,他依然能感受到内心在被什么干扰着。
聂挥毫道:“现在这封信代族长也看了,上面写了‘化姐’,还明确写着代族长的全名。我问过的方士都知道这信上有妖气。曾经被代族长杀死的人如今又出现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大家心里多少也有数了。”他指着那个被绑着的指甲呈蓝色的人,对在场的人说:“她如今虽然看起来还是人的样子,我之前也姑且称她为人,但实际上现在她是个妖。我听说过人被妖杀死后可以变成妖,她应该就是因为被妖所杀而变成妖的。到时候我将这妖杀了就是。”
(九百五十四)拿出
被聂挥毫指着的人用力挣扎了起来,立刻被聂挥毫的手下按住。
铁红焰道:“聂长老,这事情有些奇怪啊,何必如此着急处理她?从我来到这里到现在为止,她嘴就一直被堵着没说一句话。这信尚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要是就这么把她处理了,岂不是死无对证?信里没提聂长老的名字,聂长老或许没什么感觉,但是提了我的名字,我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放过她。”接着,她对控制着那个人的几个人说:“把堵着她嘴的东西拿出来,听听她怎么说。”
聂挥毫曾经问过那个人话,可她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他曾经找大夫强行为她诊断,看她是不是根本说不了话,大夫表示她完全可以说话,是她自己选择不说的。聂挥毫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当时气得甚至想立即杀了她,但考虑到她对他来说还有用,便暂时忍了。
当日将她带到此处之前,聂挥毫便想,她会不会到时候突然说话,如果说话会说些什么。为了防止她说出对他不利的话,他便让人将她的嘴堵上了。
此时铁红焰让人把堵在那个人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聂挥毫自然不愿意,但又没想出该如何阻止,心中烦躁的他便看着别人将堵在那人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聂挥毫本来担心那人张口说话会对他不利,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针对铁红焰的:“铁红焰,你到底是不是妖,一试就知道!问题是你敢试吗?”
之前将塞在那人嘴里的东西拿出来的人说道:“不得如此称呼代族长!”
这时在场的一些人又开始发声表示不满了。
“竟然对代族长如此嚣张!”
“太过分了!”
“看她指甲那颜色,在代族长面前狂妄什么啊!”
“自己被绑着呢,还敢这么跟代族长说话。”
“看样子她是知道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了,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那人一笑,说:“你们还向着铁红焰说话?如果她敢试,等她试完了,看你们还会不会这么说!”
铁红焰对支持她的那些人说道:“衷心谢谢各位了!其实大家不用为这个愤愤不平,反正我名字就叫铁红焰,她没叫错,也没给我起别的名字乱叫。说真的,如果她叫我一声‘代族长’,我还会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了。她的指甲是蓝颜色的,她不是铁仓人,而我,我只是我们铁仓人的代族长!她根本没资格叫我‘代族长’!不过她这个人一看就挺好玩的,那我就玩一玩,看她能搞出些什么花样来。各位如果有兴趣,随便看一看,开心开心就好,不用认真。就算我一会儿让她暂时占上风,那也只是我在玩的过程中故意制造的一点小趣味,有点小趣味,玩起来才更有意思啊。相信谁都能看出来,她不可能拿我怎样。至于我会拿她怎样,那就要看我的兴致了。”
(九百五十五)绿色
那些人听了铁红焰的话,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铁红焰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道:“他们当然向着我说话了,难不成还能向着你说?哈哈!你异想天开,在这种场合制造这样的笑料,也真是个性十足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直视着铁红焰的双眼道:“你别找机会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妖,敢不敢当着在场的人试?”
铁红焰笑道:“你说话的口气,让人感觉你是站在刚才为我说话的那些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好像你现在让我试都是为了他们好一样,这真是奇怪啊。你指甲是蓝色的,然而你却如此为铁仓廷里的人着想,同时又单单针对我,你该不会是跟铁仓廷里的其他什么人有关系吧?”
那人说道:“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一直在转移话题,看来你是不敢试了?”
铁红焰说:“你到底是谁?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试我就试?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搞清楚,现在被绑着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现在被绑着的人是我,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试的结果一出来,你知道到时候你会怎样吗?既然你再三追问我是谁,我不妨告诉你,我真的姓‘化’,你叫我‘化姐’就行!你怕了没有?我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你别再扯那些没用的,干脆利落点,你敢不敢试?”
聂挥毫听到她说自己“真的姓‘化’”时,舒服了很多,觉得目前的形势似乎变得对他有利了些。
铁红焰说:“我属于人类,有什么不敢试的!要如何试啊?”
那人说道:“这信就可以试出你到底是不是妖。你撩起衣袖,将信裹在你的小臂上,信纸触肤,固定住,保证做大动作时信也不会掉出来,固定好后你把袖子放下来盖住信。你就携带着这信使用幻缨枪法舞幻缨枪。如果你是妖的话,二十招之内,这信上的妖气便会跟你身上的妖气结合,你受到冲击便会坐在地上,这时候取下裹在你小臂上的信,大家便能看到信上的字变成了发着光的绿色的,而你看到那种发着光的绿色时双目会严重刺痛,你自然会回避。如果你不是妖,信上的妖气便无法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用幻缨枪法舞幻缨枪超过二十招也不会出现那样的反应,你自然能一直舞下去,把信从你小臂上拿下来后,上面的字也不会变成其他颜色,就算你盯着信看也没什么,自然不用回避。这信上带着的妖气非常弱,并不能对人造成影响,但对妖可就不一样了。怎么样,你敢不敢试啊?”
铁红焰说道:“你该不会是设下了什么陷阱,让我这个人在试的时候出现妖试时会出现的那些情况吧?”
那人笑道:“你想得也太多了,谁有那闲心给你设什么陷阱!如果你不是妖,你怕什么啊?你说你是人,那你试啊!”
(九百五十六)超过
铁红焰道:“试就试。看你这样子也使不出什么花招来,我用幻缨枪法的时候,就算你真做了什么害我的准备,就凭你,应该也害不成我。”
说完,她便按照那人说的,撩起袖子,将那信紧贴皮肤裹在了自己的左小臂上,固定好后,把袖子放下来盖住了信。
这时的铁红焰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用幻缨枪法舞起了幻缨枪。
虽然聂挥毫并不知道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此刻迫切希望铁红焰会出现妖试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此时铁红焰看起来仍然一切正常,她仍没坐在地上。
在铁红焰舞幻缨枪时,聂挥毫心中想着:快坐在地上!
然而都十几招了,铁红焰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聂挥毫希望她坐在地上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舞枪。
没多久铁红焰就舞到了第二十招。
武寻胜之前一直在大声为她数着,铁红焰舞到第二十招的那一刻,他高声说道:“已满二十招!”
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眼睛突然瞪大,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铁红焰并没立即停下来,而是继续舞了下去。
武寻胜继续为她数。
尽管已经超过了二十招,聂挥毫仍然不死心,死死地盯着铁红焰,依然想看到她坐在地上。虽然这时候就算铁红焰坐在地上在一些人看来也已经不足以说明她是妖了,但他觉得,只要她能突然坐在地上,说不定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就能想出办法解释为什么超过二十招之后铁红焰才坐在地上,并且表示这仍然可以说明铁红焰是妖。心情烦躁的他甚至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在这个时候赶紧绊她或硌她一下使她足底打滑,于是他低头看看地上有没有什么适合的东西可以在他假装移动位置动腿时趁人不注意踢过去,可他并没在旁边的地面上看到适合的东西。
田沙注意到了聂挥毫的举动,立即说道:“聂长老,请问你是掉了什么东西吗?我看你低头看着地上像是在找什么,是否需要帮忙?”
聂挥毫听了一惊,赶忙说道:“没掉东西,不需要帮忙。”
田沙跟简良对视了一眼后,简良看了看聂挥毫,他从他的神情中隐隐感觉到他可能在想什么对铁红焰不利的办法。接着简良又用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神跟田沙对视了一眼。
田沙之前就注意聂挥毫的表情了,看他低头找东西那副样子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他是不是想做对铁红焰不利的事,所以才问了他话。
此刻她从简良的目光里看出了一丝担忧,认为他担心的可能就是夜长梦多,她知道简良处在这样的境况下提醒铁红焰显然不如她来提醒适合,于是她立即说道:“代族长,已经超出很多招了,这枪舞得精彩!”
铁红焰停下来对田沙说:“多谢田长老夸奖!”
(九百五十七)黑色
在场的一些人有人拊掌,有人夸赞,有人说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自找难堪。
铁红焰向那些人道过谢后,又对武寻胜说:“武弼殿,刚才辛苦你了,谢了!”
武寻胜说道:“代族长,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铁红焰转头对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说:“我刚才之所以舞到二十招时没立刻停下来,就是为了让在场的人们看到,别说二十招之内我不会受到冲击,就算是远超二十招,我也不会坐在地上,因为我是人类,我不是妖!现在你看清楚了?”
那人说道:“你别得意太早,要知道信还没拿出来!那信呢?你胳膊上的信呢?有本事把信拿出来,看看上面的字是不是已经变成会发光的绿色的了!”
本来觉得甚是遗憾的聂挥毫听到此话后,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他想:信上的字一定要变颜色,变成会发光的绿色的!一定要变!
铁红焰道:“你这个人真是执着啊,都这样了还是不死心。我把信拿下来。”说着,她便撩起衣袖,将信拿了下来,放下衣袖,将信拉平。
那人说道:“怎么样?看到了吗?上面的字有没有变颜色啊?”
铁红焰看到后,回答:“看到了!字的颜色没变!”说着她又把信卷了起来,然后立即让武寻胜过去看。
武寻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让他过去看,但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他迅速过去了。
铁红焰将信在他面前展开了一些,并没完全拉平,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他人当时看不到那信上的内容。她一边给武寻胜看,一边低声问他:“纸上只有黑字吧?”
武寻胜低声道:“是的,纸上只有黑字,而且我看到的那部分内容跟刚才聂长老说的一致。”
指甲为蓝色的人问道:“你让别人看信干什么?”
铁红焰说:“我让别人也来看看,当众证明信上字的颜色没变。”接着,她立即大声问武寻胜:“你看到了,上面的字不是会发光的绿色的吧?”
武寻胜大声回答:“不是会发光的绿色的。我看到的就是黑色的字。”
铁红焰对那人说道:“你听清楚了吧?他也说了,看到的是黑色的字。”说完,她便立即让武寻胜离开她所站的位置附近了。
武寻胜回到了之前他站的位置。
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说:“你敢盯着信多看一会儿吗?”
铁红焰笑道:“别人都已经证明了,你还不信,你这人简直不是一般的执着啊!我一个人类,有什么不敢盯着看的?我现在就盯着看,多看一会儿,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说完,她便将那信拉平,双眼盯着信看了起来。
聂挥毫仍不甘心,想:她一定要双目刺痛!一定要忍不住然后避开!
然而直到此刻铁红焰都并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
聂挥毫想:现在看起来她好像没什么事,她是不是要过一会儿才会双目刺痛啊?一定要这样!
(九百五十八)解开
不管聂挥毫怎么想,铁红焰一直在那里看着信,连一点会受到冲击的迹象都没显出来。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那人明明就是找茬的!这叫什么事!”
“代族长也只是跟她玩玩,别太认真了。”另一人说道。
其他一些人也议论了起来。
“估计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是啊,别看那人前面嚣张,后面啊,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就是,很明显是这样。”
“看看一会儿会怎样吧。”
铁红焰听到了那些人的话后便停了下来,不再继续盯着那信看。她对在场的那些人说道:“我这样做,确实也只是玩玩,增加点小趣味。”接着,她便将那信拉平给在场的人看,同时说道:“大家都看到这信上的字是什么颜色的了吧?”
“看到了。”
“就是黑色。”
“看到的是黑字。”
在场的人纷纷说道。
聂挥毫看到信上的字真是黑色的,有一种想对铁红焰说拿过去让他好好看看的冲动,他想挑毛病,然而他虽然头脑有些混乱,倒也没真那么做,因为哪怕是在混乱之中,他也意识到了那样显然对自己太不利了。
铁红焰拿着信走到那个指甲为蓝色的人面前,说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信上的字是什么颜色的?”
那人没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你敢让人解开我上半身的绳子吗?解开后我会回答你。”
铁红焰笑道:“你还要玩什么花样啊?”
“怎么,你听我说要解绳子,你就紧张了?就这点胆量吗?只解开我上半身的绳子,下半身依旧绑得紧紧的,我跑不了的!你不是幻缨枪法很厉害吗?你要是功夫真的那么好怕我干什么?还是说……你那功夫本身就发挥不出太多作用,只是妖术厉害啊?”那人说道。
铁红焰说:“这个时候竟然还这么说话,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些什么。”接着她便跟控制着指甲为蓝色者的人说:“给她解开上半身的绳子,下半身还要绑得紧紧的,这可是她自己的意思啊。”
“代族长,当心她使诈。”有人说道。
另一人说:“这就有点多嘴了,代族长还用得着你提醒吗?”
之前提醒铁红焰当心的人说道:“也是,代族长那么厉害,根本就不用我提醒。”
铁红焰道:“放心!凭她那点本事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看看她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正是我这么玩的一大乐趣啊。”
其中一个之前控制着指甲为蓝色者的人将绑着她的绳子解开了,又在她腰间系了系。她全身上下是用同一根特别长的绳子绑着的,因此他把绑着她上半身的绳子解开并在腰间系了系后,有很长的一段绳子垂在了地上。
指甲为蓝色者的胳膊一直都被几个人控制着,绳子解开后,那几个人依旧控制着她的胳膊。她说道:“敢放开我的胳膊吗?”
(九百五十九)孪生
铁红焰冷笑了一声,对那几个人说道:“放开她的胳膊,看她能怎样。”
控制着指甲为蓝色者的人便放开了。
双臂不再被控制着了,那人用双手拿起了垂在地上的那段长长的绳子,一边将那段绳子在自己肩部和颈部附近比划着绑人的动作,一边对聂挥毫说道:“聂长老,我又想起我被绑起来时的情况了,绑太紧了,那种感觉真是不舒服!我被勒了那么久,现在绳子解开了,我肩上还疼呢。绑我绑得那么紧,是不是聂长老的意思啊?”
聂挥毫瞪了那人一眼,撇了撇嘴,道:“怎么着?老子让人绑你,还要让你舒服不成?你没资格这么问老子话!”
“什么?!”那人一脸吃惊问道,“聂长老,你说这话是真的?”
“也不看看你指甲的颜色。一个早就被代族长杀死的蓝甲人变成的妖,还在老子面前挑起毛病来了。”聂挥毫一脸不屑道,“化弥真,你说说你是怎么变成妖的!”
那人一脸愤怒,大声道:“原来如此!因为我是蓝甲人,你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我还以为你跟那些铁仓人不一样呢,我真是糊涂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抱这样的幻想!我办事没达到你想达到的效果,你就翻脸不认人了!跟你合作,纯属我眼瞎!”
聂挥毫先是大惊,继而怒道:“谁跟你合作?!你说清楚!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人喊道:“你竟然这么说!真是阴险狡诈!”
聂挥毫虽然头脑依旧有些混乱,但还是明白一些事的,怒喝:“真不是个东西!别往老子身上泼脏水!就凭你,哼,你也配让老子跟你合作!听你说出‘合作’俩字,老子都恶心!老子要是真跟你合作,你还能说这种话来害老子?”
“是你先损我的!”那人道。
聂挥毫说:“血口喷人!”
在场的人低声议论纷纷。
铁红焰问那人:“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那人道:“反正我大仇也报不了了,就告诉你让你长长见识!我姓化,名叫化艺,我是化弥真的孪生姐姐!铁红焰,你杀了我妹妹,残忍至极!她死得那么惨,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铁红焰笑道:“原来是个想报仇的蓝甲人啊!孪生,哈哈,我之前就随口一说,竟然说中了!你刚才说你跟聂长老合作,怎么合作啊?”
化艺道:“我冒充我的孪生妹妹,用这封假造的信让你身败名裂,这样便既能给我妹妹报仇,又能达到他的目的。他负责把我带过来当众说这事,我们就这么合作。谁知出了差错,事没办成!他就损我,跟我翻脸!”
聂挥毫说道:“她这是污蔑!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一个蓝甲人合作!”
化艺喊道:“狼心狗肺,敢做不敢认!”
聂挥毫没忍住,冲了过去,“啪”地扇了化艺一个巴掌,将她煽倒在地,又踹上了一脚,同时说道:“你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
(九百六十)闭目
与此同时,铁红焰突然感到一阵头痛,这疼痛来得太快,痛得她差点忍不住蹲下,她靠意志强撑着直直地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痛苦的神色只在脸上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了,时间短得极难被他人察觉。
幻缨枪枪尖朝上,垂直于地面立着,被她紧紧握在手中,此时它就像手杖一样辅助她不跌倒。那信被她另一只手紧紧捏着。
她觉得左脚稍微往左移动一点自己会站得舒服一点,然而她发现自己像被定住了一般,动不了了。她想立刻睁开双眼,却有些难,感觉就像在熟睡之中无法立即醒来。她努力听周遭的声音,但这世界好像完全安静了。此刻她焦急,却又无能为力,只好默默告诉自己不能急,一定要平静。
强烈的意识从疼痛来临之际便一直伴随着她:不要让别人看出自己头痛,千万不能蹲下,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容易被人怀疑是被妖气冲击了,一定不能让这样的误会发生!
她这次的头痛倒不是她经历过的最剧烈的,因此她还能拿幻缨枪当手杖,装作没有头痛这回事站着,若是头痛的情况像看星星那次那样,她便连以幻缨枪当手杖强撑着让自己站立都做不到了。然而疼痛不是最剧烈的并不代表对她本人的影响小,这次出现的一些现象给她一种暂时离开了这世界的感觉。那动不了,看不到,听不见的感受甚至让她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像在与死神谈判,然而这感觉只是一晃而过。她心中有强烈的信念,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就算真见到死神,死神也绝对不可能带走她。她认为这次比上次疼痛的程度要轻是一种好现象,而且这次她并没有大汗淋漓,这也是她认为的好现象。至于动不了,看不到,听不见,这些在她看来并不是恶化的标志,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些天并没做某种事。
铁红焰紧闭双目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般。尽管她突然这样显得有些奇怪,然而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没集中在她身上,他们在看别的,看一个蓝甲人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死尸。
就在聂挥毫说“你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后,化艺喊道:“你和铁红焰一样没有好下场!”同时,她将绳子绕在了自己颈上,用力拉紧,准备这样死去。
化艺开始说那句话的时候,铁红焰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因此她并不知道化艺说过。
聂挥毫见化艺要自杀,一把拽过那根绳子,高声怒喝:“污蔑了老子你还想自杀?!还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子不亲手杀了你,你到了阴间也不知道污蔑老子要付出什么代价!”说着,他一边用那根绳子勒化艺的颈部,一边踹她。踹到她口吐鲜血后,他用那根绳子又在她颈上绕了绕,迅速系紧后,他拉着那段绳子将化艺整个人甩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九百六十一)公平
聂挥毫看化艺已死,又拿起了那根绳子,将她的尸体拎起来当着在场的人晃了晃,仿佛他拎着的根本就不曾是一个活人。
化艺的血往地上落着,聂挥毫一脸轻蔑地说出了“蓝甲人”三个字,紧接着啐了一口口水,口水打中了之前已落在地上的血。
他对在场的人说道:“这就是蓝甲人污蔑老子的下场!”又对手下说:“拖下去分尸抛水沟!”说完他猛然一松手,化艺的尸体便掉在了地上。
几个手下说“是”,迅速将化艺拖了下去。
此时在场的一些人看向了铁红焰。
聂挥毫本想立即跟铁红焰说话,看她闭目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便决定先不跟她说话,趁机赶快找几个方士来鉴定信,证明那信上有妖气,于是他又跟在场的人说起了话。
那些看向铁红焰的人们注意力立刻被聂挥毫引过去了。
聂挥毫对在场的人说:“那信有妖气,我一个人说可能有些人不信,我现在就让手下去找几个方士来,让他们当着大家的面现鉴定。”说完,他便低声对自己的另外几个手下说起了去找方士的事,手下们听到后立即去找方士了。
就在聂挥毫跟自己的手下说话时,铁红焰终于能动了,眼睛能睁开了,也能听到声音了。她立即睁开双眼,这时头痛突然消失了。
在聂挥毫低声跟他的手下说找方士的事时,在场的一些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铁红焰这里。
铁红焰为了掩饰之前头痛的事,睁开双眼后并没立即离开她所站的位置,而是站在原地大致保持之前的姿势,只是转头看了看周围。
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她发现化艺不见了,还看到了地上的血,便觉得化艺非死即伤。她很想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但又不能马上问,此时她听到了别人跟她说话。
“代族长,方士又是聂长老派人去找,会不会不公平啊?”一个脸很白的人说。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小声对脸很白的人说道:“姐,你胆子可真大,我也想说,没敢说。”
脸很白的人说的话其他一些人也想说,那些人起初因为担心被聂挥毫记住,没敢挑头说。他们听她说出后,觉得她勇敢,也跟在她后面说了起来。
“我也正想说这个呢。”
“如果都是一方找来的方士,对另一方来说到底会怎样呢?”
“这样很可能不公平。”
“我觉得不合理啊。”
……
铁红焰道:“谢谢各位!我刚才站在这里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就是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聂长老到底会做些什么。”此刻她才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就这样吧。看看一会儿会如何。”
聂挥毫当时并没看清楚第一句是那个脸很白的人说的,他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也分不清哪句话是从谁口中说出的,便说道:“照样公平。我一会儿不会跟方士们说什么,让他们自己鉴定。”
(九百六十二)派人
在场的人们听铁红焰已经说了“就这样,看看一会儿会怎样”,便没再高声说什么,只是低声议论了起来。
“聂长老要是让手下跟那些方士说好了呢。”
“就算聂长老和他的手下什么都不跟方士们说,聂长老他处在那个位置,会有几个方士敢得罪他呢?”
“是啊,这么看似乎很难公平。”
“完全看聂长老自己会怎么做了。”
“虽然有些事说不准到时候会怎样,但是我也觉得这样不大合适。”
“既然代族长都说了‘就这样吧’,那我们就看看吧。”
“也是。”
就在此时,田沙说:“大家都听到聂长老这么说了,我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说话算话的。至于聂长老刚才跟手下是怎么交代的,他的手下找方士时会如何跟方士说,这些我并不想多猜。我也已经让手下去找方士了,这样也会有不是聂长老的手下找来的方士参与此事了。”
之前田沙在得知聂挥毫要派手下找方士时,她也立刻派自己那个手下去找方士了。由于田沙来此处时只带了一个手下,那手下立即能找来的方士也有限,但她觉得即便如此,也应该能对铁红焰有点帮助。
在场的人听后又议论了起来。
“这样就好多了。”
“虽然到时候会有不是聂长老找来的方士来是好些,但是代族长本人并没派手下去找方士,聂长老却派手下去找了,好像还是……”
“总比刚才那样好。”
“那倒是。”
聂挥毫没想到田沙会这么做,但他也并没因此多紧张。他对田沙说道:“辛苦田长老了!方士越多,能证明的人就越多,这是好事。信上本来就有妖气,之前看过信的方士就是这么说的。一会儿我手下带来的方士们都会实话实说,反正我没让手下告诉方士必须怎么说,我猜田长老的手下带来的方士也应该会实话实说的。就算有方士明明知道有妖气偏要说没有,我觉得其他方士也有办法证明真相。”
田沙道:“方士们都还没到,现在就一口咬定有妖气似乎不大合适。”
聂挥毫说:“田长老不信啊?那一会儿听方士说。”
在场的人在等他们的手下将方士带到这里的过程中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聂挥毫回到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后便一直看着在场的那些人,边看边想:那个人说话表情怎么那么奇怪,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是不是正谈论我呢?有点像……那个人说话时手势真多……那几个人站的位置都快围成圈了,怎么好像几个人同时在说话啊,都一块儿说能听清楚吗?我看够呛啊……他们这些人里肯定有不少又向着代族长说话呢,向着她说话的可真是蠢啊,一会儿方士们一来,证明那信上就是有妖气,看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铁红焰想跟田沙说话,但她觉得此时当着这么多人并不适合,便没立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