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六百六十二)算怪
褐手人道:“虽说都是浅层的,但这次我竟然愿意相信。”
灰手人说:“我也愿意相信。”
“你我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褐手人问道。
“此前还是倾向于相信深层的感觉,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其实这次主要是因为我没有深层的感觉。”
“以前呢?”褐手人道。
“以前如果没有深层的感觉,我似乎也不会像这次这样相信自己浅层的感觉。”灰手人道。
“你是否觉得蹊跷?”褐手人问道。
“我竟然没怎么觉得。”灰手人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挺无法令人理解的?”
褐手人又说:“没觉得。”
灰手人“哦?”了一声。
“的确没觉得。”褐手人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没怎么觉得奇怪。”
灰手人说:“这次你我都不觉得奇怪,这本身就算是一件怪事了吧?”
褐手人道:“说怪也怪,说不怪也不怪。”
“我明白你的意思。”灰手人道,“你是不是想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发生什么都算怪,也都算不怪了?”
“其实有点见怪不怪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样?”
“先看看他有什么变化吧?”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变化。”
“自从眼角和嘴角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后,就没再变成其他样子。”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道:“我们现在能不能再次试着跟他说话?”
“我看可以试试。”褐手人说。
“那我现在就试。”灰手人道。
“一起说吧?”褐手人道。
“我先试吧。”灰手人说。
“等一下。”褐手人说。
“你该不会说你先来吧?”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我在考虑。”
“我直接跟他说吧?”灰手人道。
“我担心第一个试的人有什么危险。”褐手人说。
“所以你在考虑要不要你先来?”灰手人道,“难道你先来就没危险了?”
“我先来的话,你应该没危险吧?”褐手人说道。
“又这样。”灰手人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我这样已经不止一次了。”
“这也是一种重复啊。”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这种重复会不会跟刚才我们总是说重复话题有必然联系?”
褐手人说:“不好说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跟他说话试试?”灰手人道,“那就这样试试。有的时候,你我合力也许会降低风险。”
“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不想让我第一个跟他说话?”褐手人道。
“是也没什么啊。”灰手人道,“挺好啊。”
“其实刚才我说一起,也是这种想法。”褐手人道。
“那我们又想到一起了。”灰手人道。
“既然如此,就行动吧。”褐手人说,“就现在吗?”
“是的。”灰手人道,“此刻树珠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褐手人问道:“我们问什么?”
“就问‘能听到我们说话吗?’行不行?”灰手人问道。
“行,就问这个。”褐手人说。
(五千六百六十三)能信
“开始吧。”灰手人道。
于是两人同时问那个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接下来二人就同时看着那个人,想看看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褐手人道:“他好像并没听到你我说话啊。”
“确实不像听到了的。”灰手人说。
褐手人说:“他有没有别的反应?你看出来了吗?”
“没看出有什么反应啊。”灰手人道。
“你觉得他的眼睛发直吗?”褐手人问道。
“不算。”灰手人说。
褐手人说:“应该不会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了吧?我说的之前那种。”
“之前那种?我看他现在这样并不像。”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你觉得他现在这样像什么样的?是一种新情况吗?”
灰手人说道:“好像就是受环境影响暂时的。”
褐手人道:“我也觉得是暂时的。听你这么说,我踏实多了。”
“你刚才突然担心他又像之前那样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吗?”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说,“你有没有这样想过?”
“有。”灰手人道,“但是时间并不算长。”
褐手人又说道:“我那么想的时间也不算长。”
“你觉得这种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灰手人问道。
“像是深层的。”褐手人道。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不那么担心这个问题了吧?”灰手人问道。
“算是吧。”褐手人道。
“这次你也很相信自己深层的感觉?”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说,“虽说此环境中没什么是一定的,但是如果我现在连自己深层感觉都不相信的话,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根据去判断些什么。当然,我知道我本来就无法准确判断。”
灰手人又说:“嗯,虽然我也知道现在没什么是绝对可信的,但我还是会相信那些相对可信的。总觉得自认为有些是能相信的,也是好事。”
褐手人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能信的。”
“什么?”灰手人道,“在这种情况下……哦,我知道你可能想说什么了。”
“我想说什么?”褐手人问道。
“是彼此吗?”灰手人问道。
“你该不会是动用什么特殊本事了吧?”褐手人问道。
“没有啊。”灰手人道,“我绝对没动用什么特殊本事。”
褐手人说:“但你现在的情况就像动用了特殊本事一样。”
“那是因为我们的感觉正好一致。”灰手人道。
“都觉得彼此是可信的。”褐手人说。
“是的,比其他什么可信得多。”灰手人道。
“现在,你我大概都只能相信两个人,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道:“是啊,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对方。”
“真没想到有一天,有一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褐手人说。
“我也没想过这种可能。”灰手人道,“若是以前,似乎觉得别人并没那么可信。”
“没错。”褐手人说,“我以前也这样,相信其他的,也很难相信别人。”
(五千六百六十四)一层
灰手人道:“是啊,在面对你的时候,我还会想着你说什么话到底有什么目的。”
褐手人说:“没错啊,带着警惕心。”
灰手人说:“我发现,当我听到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点也不会有生气的苗头。”
“听你说这些时,我也没有生气的苗头,不仅如此,我还会感到很开心。”褐手人道。
“没错,我也会感到开心。”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挺奇怪,是不是?”
“说来奇怪,但想来,也能理解。”灰手人道。
“你怎么想?”褐手人问道。
“大概是因为那份坦诚吧。”灰手人道。
“嗯,有道理。”褐手人说。
“越是发现对方坦诚,越容易感到开心。”灰手人说。
“其实我是认为你可能有跟我有某种差不多的心态。”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问:“你认为可能有哪种心态?”
褐手人说:“我就是说说我那种心态啊。就是以前对待你时那些心机什么的,我主动跟你说,向你坦白,就仿佛有一种向你忏悔的心态。我认为你可能也有,当然,只是我认为。”
“你认为,认为对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问:“你还真有这种心态?”
“是啊。”灰手人道,“其实也不怎么新鲜吧?”
“嗯。”褐手人道,“想来也没那么新鲜,毕竟我已经有这种心态了,你我一致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灰手人又说:“我特别愿意向你说我以前对你的某些心机,或者说当下我认为我以前有哪些对你做得不太合适的地方,有时候也是因为仿佛我对你说出来了,就相当于对你忏悔了,我就会舒服不少。”
“是,一样。”褐手人道,“想起从前,就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说‘忏悔’吗?”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道,“谁能想到,在化纳之后,你我之间,终有一天能出现向对方忏悔这种心态,并有了行动?”
“要是以前,肯定想不出这种可能的,连想都想不出来。”灰手人说。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的。”褐手人道。
“而今我们做到了,还都感觉很自然。”灰手人说道。
“自然得令人感到我们仿佛不曾经历化纳一样。”褐手人道。
“等等……”灰手人道。
“你想到了什么?”褐手人问。
“仿佛不曾经历化纳一样?”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道。
刚刚说完这话,褐手人就好像想起了什么,道:“也是啊,我为什么觉得这种行为自然到跟‘仿佛不曾经历化纳一样’?我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么说就好像我知道一个不曾经历化纳的人有忏悔这种心态并有了行动,做到了,很自然,是常态一样。”
灰手人说:“还真有可能是常态,只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到的,现在我也觉得有些诧异。”褐手人说道,“就好像我多了解不曾经历化纳的人一样。”
(五千六百六十五)阻滞
灰手人道:“我也觉得不曾经历化纳的人有忏悔这种心态并有了行动,做到了,很自然,就是常态。”
褐手人问道:“你认为你这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
“表层的吧?”灰手人问道。
“我认为我这种感觉也是表层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你细想,是不是有些道理?”
“细想的话,我只能感觉到我刚才那种想法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闪现。”褐手人道,“但似乎无法进行更深的思考。”
灰手人又说:“无法进行更深的思考,算不算阻滞?”
“按照刚才我们的经验,如果算的话,是不是说明我对这个问题进行更深的思考可能是有效的事情。”褐手人道。
“这层我倒没想到,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有道理啊。”灰手人说。
“看来我应该试着往深处想想。”褐手人道。
“我也试试。”灰手人道。
“你是否感觉受阻?”褐手人问道。
“是。”灰手人说,“我好像也就是停留在表层感觉这里了,往深去想,难啊。”
褐手人问道:“我想找到进一步尝试的方法。”
“我也想,尽管我也不知道这样到底会有什么用处。”灰手人道。
“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用处。”褐手人说,“毕竟我也并不觉得此前我们所谓的经验是多值得参考的。”
“我也不认为之前的所谓经验参考价值有多大,但因为也不知道该根据什么好,那就先参考吧。”灰手人道,“所以我就先让自己认为,既然进一步想,阻滞,就说明自己做的可能是有用的事情。”
褐手人道:“也是,我也先让自己认为这样,采取一些行动,努力想,寻找突破口,说不定真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嗯,也说不定。”
“那我们此刻专心想想?”灰手人问道。
“你所说的专心是哪种程度的?”褐手人道,“先停止说话吗?”
“嗯,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种程度了。”灰手人说,“因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不关注树珠,也不可能不关注他。但是停止说话这种事,我也只是想想,如果真停下来不说,似乎不舒服。”
“刚才我们共同‘嘶嘶’后,有一段时间是不是并没说话?”褐手人问道。
“对。”灰手人道。
“那段时间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褐手人问。
“觉得了。”灰手人道,“你呢?”
“我也觉得不舒服了。”褐手人道。
“但我们已经成功做到没继续说下去啊。”灰手人说。
“是的,是做到了,那段时间忍了。”褐手人道。
“如果此刻需要你忍,你能忍住不说吗?”灰手人说,“我好像很难啊。”
“我也很难。”褐手人说,“为什么刚才你我忍下来就没那么不舒服?”
“是不是因为你我刚‘嘶嘶’完?”灰手人道。
“跟这个关系应该非常大。”褐手人说。
“我们刚才‘嘶嘶’产生的主要作用,会不会是这个?”灰手人问。
(五千六百六十六)妥当
“不能排除。”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又问:“你有没有想再来一次,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褐手人道:“刚才没出现什么更可怕的事情,这次我们行动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
灰手人说:“我并不能根据刚才的情况准确推断出现在的情况,但是现在我觉得,‘嘶嘶’本身似乎不会直接给我们带来明显危险,起码在此前几个时间点不会带来。”
褐手人说:“之后的时间点呢?怎么选择?”
灰手人说道:“还是像刚才那样随便选吧。”
褐手人又说:“第四次‘嘶嘶’选‘八五’怎样?”
“好啊。”灰手人道,“就这么定吧。”
褐手人道:“距离‘八五’挺近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灰手人说。
“八五”的时间点一到,两人便再次同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接下来就有一段两人都没说话的时间。
“他没什么新变化。”灰手人对褐手人说道。
“的确没有。”褐手人道。
“这次我们算是有什么新发现吗?”灰手人问道。
“发现倒是有的,但也并不新,算是之前察觉到一些但心里没形成现在这么明确的结论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问道:“是不是关于你我的?”
“是。”褐手人道,“可能你我想说的又是差不多的事。”
灰手人说:“谁先说?”
“都行。”褐手人道,“反正应该没危险。”
“我先说吧。”灰手人道,“我的所谓发现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你我在刚刚‘嘶嘶’完的一段时间内,可以做到不说话,同时也没那么不舒服。”
褐手人说:“的确如此。”
“你发现的是这个吗?”灰手人问道。
“是。”褐手人道。
“不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灰手人道。
“要不再试试?”褐手人问道。
“第五次‘嘶嘶’,然后看看‘嘶嘶’后的那段时间里,你我是不是依然能做到不说话,同时没那么不舒服?”灰手人问。
“是啊,你认为妥当吗?”褐手人道,“若你认为不妥,就算了。”
“首先,我不认为不妥;其次,就算有我认为不妥的事,也没必要立刻就决定算了,可以商量啊。”灰手人道。
“嗯,也是。”褐手人道,“你对我这样,我对你也这样。目前的情况跟以前区别太大了。”
“是说你我相处这方面的情况吗?”灰手人问。
“是的。”褐手人说。
“这样真的很好,能商量。”灰手人说道。
“现在的我也这样觉得。”褐手人道,“又想起以前我不愿意听你说的时候了,我现在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灰手人问道,“哪方面?”
“就是觉得那么多时间过去了,那时候我都是那么对你的。”褐手人道,“如果我能早些时候像现在这样对你,你我办事的情况说不定都会好很多。”
灰手人道:“要是这么说,我以前也应该像现在这样对你啊。”
(五千六百六十七)眉目
“我又提起了过去的事情,算不算又是话题上的重复?”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是就是,也没什么,你我一直是这样重复来重复去的,习惯了。”
褐手人又道:“刚才我们好像没提到树珠。”
“的确没提到树珠,当然,我也没发现树珠有什么变化。”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树珠我观察着呢,确实没变化。”
灰手人道:“刚才的确可以证明,‘嘶嘶’对我们来说确实有作用使我们暂时不说话也没那么不舒服。”
褐手人说:“起码这段时间是这样的。”
“你又不想说绝对了,是吧?”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道。
“我想到了别的事情。”灰手人道。
“什么?”褐手人问。
灰手人回答:“就是如果我们每次‘嘶嘶’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你我都能做到不说话也没那么不舒服的话,我们能不能利用这个来达到别的目的。”
褐手人道:“比如那些需要暂时不说话的事,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来做,是不是?”
“对。”灰手人说,“我是这么想的。”
褐手人又说:“但似乎也没多少眉目。”
灰手人道:“好像是没多少眉目。”
“尽管如此,这也是个很有用的信息。”褐手人道。
“哪方面的用处?”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现在还说不清楚。现在我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灰手人问。
“我在考虑,如果我们因为发出了‘嘶嘶’声而在一段时间内不说话也不至于那么不舒服,这段时间内我们应该是不仅受环境影响的吧?”褐手人问道。
“你的意思是,也受我们自己的行为影响?”灰手人问道。
“嗯,大概就是,综合作用。”褐手人说。
“应该是这样的吧。”灰手人道。
“你不想说绝对了,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其实我心里已经觉得,这个就算说绝对了也没什么。”
褐手人道:“我明白。我也经常这样。那我接着说。”
灰手人“嗯”了一声。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那段时间不说话也不会感觉没那么不舒服是受综合影响的,那我们是不是并不能把这个利用起来。”褐手人说。
“因为是受综合影响的,所以事情很复杂,并不简单,如果我们把这个利用起来,有可能出别的差错。你想表达的是不是这个意思?”灰手人问道。
“对,是这意思。”褐手人道,“我是担心,我们‘嘶嘶’之后,之所以有一段时间就算不说话也不至于那么不舒服,说不定跟我们的特殊本事有关系,或者跟那谁有关系。”
灰手人又说:“我也想到了这个,如果跟我们的特殊本事有关系,那么我们‘嘶嘶’后的那段时间也许只适合就那么安静地待着。要是真做了什么,也许会导致很严重的问题。”
褐手人道:“我们又想到一起了,那我最后说的那个呢?”
(五千六百六十八)胡猜
灰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褐手人说的“最后说的那个”是“或者跟那谁有关系”,便说道:“那谁?”
褐手人也明白,便“嗯”了一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灰手人道:“现在感觉不出来,你觉得呢?”
“我也感觉不出来。”褐手人道。
“就连表层的感觉都没出现吗?”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说,“没出现。当然,深层的感觉也没出现。”
灰手人道:“如果真的跟那谁有关系,可能我们现在依然被他掌控。”
褐手人说道:“对,只能说是可能。”
灰手人又说:“你现在感觉,那谁对你我的掌控程度又下降了吗?”
“还是感觉不出来。”褐手人道,“但我猜,胡猜,应该是下降了吧。”
“我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灰手人道。
“什么有意思?”褐手人问道。
“就是你刚才说话的那语气。”灰手人说。
“说什么话的语气?”褐手人问。
“说‘胡猜’时的语气。”灰手人道。
褐手人问道:“有意思?”
“就是有一种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感觉。”灰手人道。
褐手人“哦?”了一声。
灰手人又说:“你回忆一下,今天以前,你曾经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胡猜’这样的话吗?”
“好像是没有啊。”褐手人道,“这种语气,好像很陌生,连我自己也觉得陌生。”
灰手人说道:“但我喜欢这种陌生感。”
褐手人道:“我以前好像不会用这么调皮的语气说自己‘胡猜’。”
灰手人说:“是啊。其实我认为我自己以前也不会,虽然我还没说出来,但我能想到,现在的我也是有可能用这么调皮的语气说自己‘胡猜’的了。”
褐手人又说:“我甚至想到了为什么我以前不会这样。”
“为什么?”灰手人道,“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是想听你说。”
“可能是我以前不想给你一种我说话不够可靠的感觉吧。”褐手人道,“虽然以前我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也会说我是猜的,但肯定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怎么样?跟你想的一样吗?”
灰手人说:“一样啊。”
“又是意料之中?”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我以前,我也是挺担心在你面前显得我无法用真本事判断什么事情,只会胡猜的,自然无法用这种语气说出。”
褐手人道:“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别的?”灰手人道。
“除了不想当我面以外的原因……”褐手人道。
“我大概想到你可能要说什么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说道:“你想到的是那谁?”
灰手人道:“对。”
褐手人说:“看来你也有啊。”
“对啊,我不仅不想在你面前显得我好像只会胡猜,也不想在那谁面前显得我好像只会胡猜。”灰手人说,“如果在他面前显得我只会胡猜,又有更多危害,我就更难以用那种语气说了。”
(五千六百六十九)结论
灰手人道:“我在他面前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举动。”
“我也是啊。”褐手人说,“其实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时候如果我们不够注意自己的举动,是可能出现严重后果的啊。”
“没错。”灰手人说,“现在呢?”
“现在有可能也需要继续注意,但是,我好像无法回到以前那种状态。”褐手人道。
“如以前那样担心的状态?或是如以前那样紧张的状态?”灰手人问道。
“是。”褐手人说,“现在就算是担心或紧张,也跟以前是截然不同的。”
灰手人说:“我也是这样,跟以前不同了。”
“我们这样的状态跟以前那么大差别,是不是跟那谁对你我的控制力降低了有关系?”褐手人问道。
“我看是有可能的。”灰手人道,“我又想到了个问题。”
“说吧。”褐手人道,“如果方便在这情况下说的话。”
“方便啊,正因为已经不在以前那种担心或紧张的状态里了,我就更敢说了。”灰手人说,“我在想,以前你我的一些心态可能反映的是他的控制力。”
褐手人道:“心态?”
“对,比如担心啊,紧张啊,或是你我对彼此的一些想法,都有可能反映他对你我的控制力。”灰手人道。
“你说的后面那个,我要思考一下。”褐手人说。
“你我对彼此的一些想法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道:“对,我说的就是这个。”
“你有什么看法?”灰手人问道。
“再想想。”褐手人道。
“嗯。”灰手人道,“我发现现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是一直说着话说服,不知道是否影响你思考。”
“不影响。”褐手人说,“我思考的时候也是跟你说着话舒服。”
灰手人说:“与刚‘嘶嘶’完之后的那段时间不同了。”
“是的,明显不同了。也就是说,‘嘶嘶’应该真的会起到些作用,不管这是跟环境有关系,还是跟别的有关系。虽然我依然不想把话说绝对了,但此刻觉得这么说问题也不大,毕竟我还是说了‘应该’的。”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说:“你觉得我们通过几次同时‘嘶嘶’,算是得出了一些有用的结论吗?”
褐手人道:“目前来看,我感觉,像是有用的,但考虑到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我又不好直接说就是有用的。”
“又考虑到以前所谓的经验了,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说,“按照之前所谓的经验,顺畅地做出来的事,往往是没什么用的。”
灰手人道:“这几次你我‘嘶嘶’都算得上顺畅吧?”
褐手人说道:“已经算是挺顺畅的了。”
“所以你就觉得可能是没什么用的,对不对?”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对啊,但此刻,我又认为似乎已经得出有用的结论了。”
灰手人说道:“会不会这种只是能领我们得出有用结论的,却算不上本身是有用的?”
(五千六百七十)海浪
刚刚说完这话,灰手人自己都觉得不合理了,道:“其实也不是我说的那样。如果做的事能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有用的,就证明我们做出来的这件事本身就是有用的。”
褐手人道:“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变化,我们现在再做些有用的事情,已经能顺畅地做下去了?”
灰手人说道:“如果是这样,自然最好了,但是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褐手人说:“好像很难,但是如果想我刚才那么想,又好像已经发生了一般。”
“要不要信?”灰手人问道。
“如果相信会使我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有所改变的话,那么相信也无妨。”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那我就先信,然后我们要怎么做?”
褐手人道:“真心信?”
“也不算真心的,就勉强让自己信吧,当试试了。”灰手人道。
“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也勉强让自己信。”褐手人道,“然后我们要不要继续想办法跟他沟通?”
“让他理你我?”灰手人问道。
“是这样的。”褐手人道。
“如果不像刚才那样发出‘嘶嘶’的声音,要怎样?”灰手人问。
“发出别的声音吗?”褐手人说,“意义大吗?”
灰手人说道:“你听!”
“他那里吗?”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
“有了新的声音。”褐手人说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是。”灰手人道,“不仅如此,而且之前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
“是啊,自从那我听到新的声音起,到此刻为止,之前我觉得跟他有关的那些声音,都再没听到过,包括像箫声一样的声音。”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你听到的新的声音是什么声?”
“海浪声。”褐手人道。
“没错,我听到的也是海浪声。”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你认为像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灰手人道:“从他腹部。”
褐手人说:“我也这样认为。”
“你看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吗?”灰手人道,“我看没有。”
“我看也没有。”褐手人道,“我也依然没发现树珠有什么变化。”
灰手人说道:“你说他能听到此刻他腹部发出的声音吗?”
“看那样子不像是能听到的,当然,如果他听到了,他也不一定能出现能使你我看得出来的变化。”褐手人说。
“所以依旧无法判断?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是。”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你听这海浪声有变化了吗?”
“有啊,好像浪越来越大了。”褐手人道,“你呢?”
“我也听出这种感觉了。”灰手人道。
“这应该不是你我出现的幻觉吧?”褐手人问道。
“幻觉?”灰手人愣了一下。
“怎么?”褐手人问。
“我就是突然听到这个词,想到了之前你我的一些感觉。”灰手人道。
“你认为之前你我的一些感觉有可能是幻觉吗?”褐手人问道。
(五千六百七十一)分析
“之前的一些感觉?”灰手人顿了顿说道,“我们之前觉得他出现了幻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居然在考虑你我是不是有幻觉的事情了。”
“怎么,你觉得没这种可能吗?”褐手人问道。
“不是没有。”灰手人道,“就是觉得有点突兀。”
褐手人道:“那你觉得你我之前出现幻觉的可能性大吗?”
灰手人说:“我认为不大。”
“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褐手人问。
“好像是深层的。”灰手人说,“你认为呢?”
褐手人道:“这次我还没出现深层感觉。”
“可能一会儿就出现了。”灰手人说。
“已经出现了。”褐手人道。
“深层的?”灰手人问。
“对。”褐手人说。
“什么感觉?”灰手人问。
褐手人回答:“跟你一样,觉得你我之前的一些感觉是幻觉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我好像又提出了没用的东西。”
灰手人道:“并非没用。”
“有什么用?”褐手人问道。
“让我意识到在注意他是否有幻觉的事同时,也会注意自己是否有幻觉。”灰手人道。
“然而你的深层感觉是可能性并不大。”褐手人道。
“是。”灰手人说,“尽管如此,能多想到一个方面总归是好的。”
“真是好的吗?”褐手人道,“无意义的事情占用时间不一定是好的。”
灰手人说:“我此刻在说话,似乎也不是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
“不,你在分析一些情况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是在分析一些情况,但我的分析可能毫无用处。”
“分析的过程本身就能给我提供思路啊。”褐手人说。
“但这思路可能也是无意义的。”灰手人道,“你刚才说过,无意义的事情占用时间不一定是好的。”
“就算如你所说,你的分析可能毫无用处,这毫无用处,估计也是由我引起的。”褐手人道。
“怎么成了由你引起的?”灰手人问道。
“因为我说的很有可能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事。”褐手人道,“如果你在分析本来就无意义的事,那么,像你说的,分析可能毫无用处也就不新鲜了。”
灰手人道:“你说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我的分析也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我觉得听了你的分析,我的确想到了更多东西。”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听了你提起的事,我也想到了更多东西。所以,既然你不认为我的分析是毫无意义的,那么也不要认为你提的事是无意义的事情了。”
“也行,先这样,不说这些了。”褐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道,“你我好像又都出现那种跟以前区别大的情况了吧?”
“是啊。”褐手人道,“都说自己的语言行动可能没什么意义,但认为对方的语言行动有意义。”
灰手人说:“没错,不止一次了。”
“又是重复?”褐手人问。
“是。”灰手人道,“而且好像你我常常会为了表示对彼此的认可而反对对方否定自己言行的话?”
(五千六百七十二)礁石
“是的,跟以前反差很大。”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我每次看到这种反差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庆幸。”
褐手人又说:“我也会感到庆幸。你还有别的感觉吗?”
“我刚才正想说,庆幸之余,我还有一点担心。”灰手人道。
“什么担心?”褐手人问。
“担心我们这样会不会有副作用。”灰手人说。
“我刚才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感觉,就是因为我也有这种担心。”褐手人道。
“你觉得可能有哪种副作用?”灰手人问。
“如果我们互相为对方说话占用越来越长的时间,会不会反而会影响某些事的进度。”褐手人道。
“刚才我的确也这样想了。”灰手人说,“但又想到了别的。”
褐手人问:“想到了什么?”
灰手人道:“就算互相为对方说话占用越来越长的时间,影响某些事的进度,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褐手人说道:“是的,而且,就算不这样,其实我们估计也会影响某些事的进度。”
灰手人道:“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某些事情的进度大概是注定被你我影响的,但影响那种进度的其实是拖延行为。”
褐手人说:“是的,无论说什么都是在拖延。既然如此,那么说些让你我舒服的话,这样的拖延方式可能还是各种拖延方式里好一些的。”
灰手人说:“你听。”
褐手人一边听一边说道:“礁石吗?”
“你跟我想到的又一样。”灰手人道,“我现在想到的就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听到那种声音,一下子就想到了礁石。”
褐手人道:“我就是这样。你觉得礁石的声音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还是他的腹部。”
灰手人说道:“正在判断。”
“原来你也没立刻判断出来,看来这礁石的声音你也认为有可能不是从他的腹部传出来的?”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嗯,有可能,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种可能性大不大。”
褐手人说道:“我也想知道。”
“但没有感觉,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就连表层感觉都没有。”
“你还在试着判断?”灰手人道,“我是这样。”
褐手人说:“我是啊,还在试着判断,但连表层感觉都没有,实在判断不出来。”
灰手人说道:“我甚至都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使我有这方面感觉了。”
“这种事,按道理来说,连表层感觉都没有,不正常啊。”褐手人道。
“是的,的确不正常。当然,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算正常。又说回这种环境下正常与不正常的话题了。”灰手人说,“表层感觉也不用动用什么啊,这事,好像也不该是那种令我没感觉的事啊。”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也没什么道理,便又说:“什么该不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说话都没个可靠依据。”
褐手人道:“我们一会儿会出现感觉吗?”
(五千六百七十三)困局
灰手人说:“此刻的我,就连我们一会儿会不会出现感觉都感觉不到。你呢?”
褐手人道:“我也没感觉到。”
“我们该不会在感觉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吧?”灰手人问。
“感觉方面出问题?”褐手人说,“那可就是大事了啊。”
“是啊,像你我这样,很多时候都是靠感觉来决定后面事的。”灰手人道,“如果感觉不见了,那我们可能就无法走出困局了。”
褐手人道:“此刻你担心吗?”
灰手人说:“虽然有所担心,但也并不紧张。”
褐手人道:“我也不紧张。”
灰手人说道:“因为你认为感觉方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只能说,我希望感觉方面不出问题。”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你对这件事有感觉吗?”
“你是说,我对感觉方面会不会出问题的事有没有感觉?”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道:“是啊。”
褐手人道:“我认为,只是认为,我们的感觉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我这算是有感觉吗?我其实也只是经过思考这么说的。思考,感觉,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吧?”
灰手人说:“我也认为有区别,但又认为相关。”
“是的。”褐手人道,“感觉有时候能影响思考。”
灰手人说:“你觉得这次你思考,受这方面感觉影响了吗?”
褐手人道:“我就是无法确定这个,我并不确定算不算有感觉,所以更无法确定我这次思考是不是受到感觉影响了。你认为你我感觉方面会出问题吗?”
“我认为不会。”灰手人回答。
“你这么说是你思考的结果吗?”褐手人问道。
“应该是。”灰手人道,“我只是不说绝对了,但真的应该是。”
“思考出这种结果,跟你的感觉有关系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我也无法确定。除了我无法确定我是不是有了这方面感觉之外,我似乎还受另外的因素影响了。”
“什么因素?”褐手人问道。
“就是你刚才的说法。”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你思考出了那种结果,也考虑到了我的说法?”
“是的。”灰手人道,“多多少少有一点影响,当然,主要还是我思考的结果。”
“你现在想一下,如果在你思考之前,你不曾了解我思考的结果,你思考的结果会怎样?”褐手人说道。
“嗯,我想一下。”灰手人说。
很快,灰手人就想出来了,对褐手人说道:“如果我思考前没了解你思考的结果,我的思考结果应该也是这个。”
褐手人道:“不会变,那也就是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说出的结果对你思考的影响可以不考虑了?”
“从结果来看应该是这样。”灰手人道,“但总的来说,我很看重你说的话。如果后面有别的事情,我依然会很重视你说的。”
“你说的这个我非常能理解,我也很看重你说的话。如果后面有别的事情,我也一样会很重视你说的。”褐手人道。
(五千六百七十四)转为
灰手人道:“重视彼此说的,应该是好事。”
“所以,其实我们可能也不必太担心某些事。”褐手人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灰手人道,“我发现我自己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在担心的。”
“我跟你一样,一阵一阵的。”褐手人说。
“你认为这一阵一阵的跟感觉有关系吗?”灰手人问道。
“不说绝对了,我觉得,应该有关系。”褐手人道。
“我也这么觉得。”灰手人道。
“此刻你我又都说了自己的感觉,你我不像是感觉方面出了多大问题的人。”褐手人道,“要说刚才出现那种情况,其实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那时没有针对那件事的感觉而已。”
“是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我们所处的困局,到底还能不能突破,也是未知。”
灰手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对褐手人说:“刚才你说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那时没有针对那件事的感觉而已,那么,过了那个时候呢?”
“有可能就有感觉了吧?”褐手人道,“只是有可能。”
“直到此刻,你还没有?”灰手人问道,“我说的是针对刚才那件事的。”
“暂时还没有。”褐手人道。
“我也一样。如果到时候你我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了针对刚才那件事的感觉,我们就及时告诉对方吧。”灰手人说。
“嗯,有了的话,我一定及时说出来。”褐手人道,“说到做到。”
灰手人又说:“有了。”
褐手人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是的。”灰手人道,“就是针对刚才那件事的。”
“说吧。”褐手人道。
“我认为,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不是从他的腹部传出来的可能性很小。”灰手人道。
“是表层感觉还是深层感觉?”褐手人问道。
“表层。”灰手人回答。
“我也有这种感觉了。”褐手人说道。
“是因为听我这么说了以后这么觉得的?”灰手人问道。
“是。”褐手人道,“但我这次的感觉非常强烈。”
“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起初是表层的,现在已经转为深层的。”
“哦?”灰手人道,“如此短的时间里,先是出现了表层感觉,接着就出现了深层感觉?”
褐手人道:“是啊。现在我的深层感觉强烈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
“按道理来说,你都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了,这事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了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你有深层感觉吗?”
“我?”灰手人顿了顿说,“突然有了!”
褐手人道:“刚来的?”
“的确是。”灰手人回答。
“受我影响?”褐手人问。
“这次好像真不算。”灰手人说。
“深层的感觉强烈吗?”褐手人问道。
“强烈。”灰手人道。
“既然此刻你我的深层感觉如此强烈,我们是不是就暂时可以拿这个当个依据?”褐手人问道。
“我觉得是。”灰手人道,“反正我们也没别的可靠依据了。”
(五千六百七十五)正想
“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我们就可以当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就是他腹部发出来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是的,我们先当是这样。”
“然后呢?”褐手人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判断些别的?”
“我也是想判断些别的,但是目前似乎没判断出什么有用的,我判断不出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到底意味着什么。”灰手人道。
“是不是还需要看他的反应或者树珠的反应?”褐手人问道。
“我觉得是。”灰手人道,“如果他本人和树珠并没发现其他反应,我们光凭这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似乎也无法得到我们真正需要的信息吧?当然此刻我依然不想说绝对了。万一呢,你说呢?”
“你所说的万一那种情况,大概就是我们在没想到的过程中获取了其实有用的信息?”褐手人问道。
“差不多吧。”灰手人道。
“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我们要不要仔细观察他的腹部?”
“我也正想说这件事呢,这次是又一致了。”褐手人说。
“是这样的。”灰手人说道,“这次你这样说是你思考的结果,还是感觉?”
褐手人道:“感觉为主。”
灰手人说道:“在这个层面,你我也是一样的。”
褐手人又说:“你这次的感觉是表层的,还是深层的?”
“这次是深层的。”灰手人说。
“正好,我也是深层的。”褐手人道。
“怎么回事?”灰手人道,“你我这次同时出现了深层感,如此一致,你我还都知道自己这是深层的感觉,是不是意味着这是有效的?”
褐手人道:“我只能说,我希望这是有效的。但如果想起此前某种所谓的……你知道我又要跟你提什么吧?”
灰手人当即明白褐手人的意思,说道:“经验,是不是?”
“是啊,就是那种其实并不可靠的经验。”褐手人道。
“你也想到了这个,你我这次,想到跟经验有关的事,似乎又是同步的。”灰手人说。
“是啊。”褐手人道。
“但这似乎也证明不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是不是如此?”灰手人问。
“我觉得是。”褐手人说。
“你决定选择相信过去那并不可靠的经验,还是怎样?”灰手人问道。
“其实我正在试着尽量使自己拜托那种所谓经验的束缚。”褐手人道。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突破’?”灰手人问。
“如果做到了,应该就算吧。”褐手人道。
“你做到了吗?”灰手人问褐手人。
“似乎很难啊。”褐手人问道,“你觉得呢?”
“我试试。”灰手人道,“试着让自己‘突破’一下。”
“嗯,试试。”褐手人道。
灰手人便试了起来。
“此刻你感觉如何?”褐手人问道。
“我只是深深感觉到了这种‘突破’难度太大了!”灰手人道。
“一样。”褐手人说,“还是一样。”
“你刚才也是这种感觉?”灰手人问道。
(五千六百七十六)转节
“是啊。”褐手人回答。
“你听,是不是又出现什么新变化了?”灰手人对褐手人说。
“好像是啊。”褐手人道,“嗯,不是‘好像’,是‘的确’是,就算不说绝对了也是。”
“你又发现的是什么变化?”灰手人问道。
“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好像变得规律了。”褐手人说,“怎么,跟你发现的一样吗?”
“一样。”灰手人道,“其实这种声音我是第一次听到。”
“别说一般听不到这种如此有规律的声音,就算是‘不一般’的情况,像你我这种人,这种见过许多怪事的人,也依然不曾听过这样有规律的海浪拍打礁石声。”褐手人说。
“好像每一次海浪拍打礁石声音加重的时间,之间的间隔都变得越来越一致了?”灰手人问。
“没错,就是这样,好像越来越齐。”褐手人道,“越来越‘准’了。”
“你听到这种规律的拍打声后想到了些什么?”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道:“节奏、鼓点,还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你也感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灰手人说道,“我也是。”
褐手人说:“这种东西是不是正是需要我们‘挖掘’的,或者说,要尽量搞清楚的?”
灰手人道:“这又是你的感觉吗?”
“是的。”褐手人说道,“就好像是突然冲来的一种感觉。”
“我跟你又一致了。”灰手人说。
“那这突然冲出来的感觉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啊。”褐手人说道。
“我也只能认为是说不定有特殊意义。”灰手人说道,“实际上到底有没有特殊意义,我也说不清楚。我自然不能说绝对了。”
“没错,我跟你想法一致。”褐手人道,“可我们又将如何深挖?”
“我也不知道,但总要说出点什么的,那我就先想一想我这感觉的可信度吧。”灰手人说。
“从哪个角度想?”褐手人问道。
“我这次这感觉,虽然起初是表层感觉,但后来就是深层感觉了。”灰手人说道。
“又一次转化了?”褐手人问道。
“是。”灰手人道,“你呢?”
“我的感觉也一样,也转化了。”褐手人道,“表层感觉转成了深层感觉。”
灰手人又说了:“时间呢?还是表层感觉时间好像不如转化成深层感觉之后的时间长。我是说我自己的情况啊。”
“我也一样。”褐手人道,“你两种的时间差得多吗?”
“不多。”灰手人说,“这也正是我认为需要仔细考虑的地方,因为接近对半。”
褐手人说道:“一样,就是接近对半。”
灰手人说:“仅仅多出那么一点点,而且,这次我感觉转化界限非常明显。”
“就是一刹那的工夫,表层感觉就转化成深层感觉了,是不是?”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道:“而且转化的那一刹那,出现了类似我们以前使用特殊本事过程中出现的‘转节’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