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六百四十七)歧义
“既然如此,就按我们的感觉来吧。”褐手人道。
“怎么回事?”灰手人盯着那个人说道。
褐手人也看向了那个人,道:“你是说他?跟刚才不同了吗?”
“好像是,有点变化了。”灰手人道。
“哪方面的变化?”褐手人问。
“嘴角上翘的幅度。”灰手人说。
“是这样的。”褐手人道,“我看出来了!”
“变大了。”灰手人道。
“没错。”褐手人说,“你说到底是不是跟你我刚才发出‘嘶嘶’有关系?”
“现在还不好判断。”灰手人道,“我觉得如果有关系的话,‘呼呼’声和‘嘶嘶’声会不会能对他产生差不多的作用?”
“其实现在我们连‘呼呼’声是否跟他嘴角上翘的幅度有关系都不确定呢。”褐手人道。
“对,所以这些也只是猜测。”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就算知道‘呼呼’声跟他嘴角上翘的幅度有关系,也还是不知道‘嘶嘶’声跟他嘴角上翘的幅度有没有关系。”
灰手人说道:“是啊。现在好像只能发现另一个问题,那种显而易见的,我不说你也知道。”
褐手人道:“你想说眼角,是吗?”
“我就说我不说你也知道吧。”灰手人道,“你是真知道啊。”
“你是不是也很好奇,这次他眼角幅度没变跟什么有关系?”褐手人问道。
“是的,确实很好奇。”灰手人说,“我刚才还在想,到底是主要跟环境有关系,还是主要跟你我发出的声音不同有关系。”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发出‘呼呼’声,可能就是眼角和嘴角上翘的幅度一起变化,但如果是发出‘嘶嘶’声,就是只有嘴角上翘的幅度变化?”褐手人问道。
“对。”灰手人说道,“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
褐手人又说:“你希望是哪种?”
“我希望我跟我们的声音有关。”灰手人道,“如果真是跟我们发出什么声音没关系,那事情似乎更不容易搞清楚。”
褐手人又说:“那一会儿可能有发现,当然也可能没有,别嫌我啰嗦啊,我不想说绝对了。”
灰手人道:“我当然理解了。不想说绝对了,我也一样啊。”
“没多久了吧?”褐手人问道。
“差不多了,‘七四’已经不远了。”灰手人道。
“你果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褐手人说。
“你问的就是距‘七四’是不是没多久了。”灰手人说。
“没错。”褐手人道,“你我有时候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灰手人道,“什么意思?”
“是我没说清楚,我那话有歧义啊。”褐手人道,“不是说你和我有时候同时像某个别人的意思。”
“那我就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说说看。”
“你说的就是,你和我,虽然是两个人,但有时候就好像是同一个人,对不对?”灰手人问道。
“当然对了。”褐手人道,“其实我就是故意问的,我就知道你明白我话的意思。”
(五千六百四十八)首字
灰手人道:“我知道你就是故意问的,但我还是故意答了。”
两人说话的口气都有些调皮的意味,也都听出了对方是在制造有趣的气氛。
褐手人说:“我们现在说话,好像经常会用这样的语气。”
“是啊,就是忍不住想要制造些有趣的气氛。”灰手人道。
“与之前的严肃简直太不同了。”褐手人道。
“不仅跟对彼此更放心有关吧?”灰手人说。
“是的。”褐手人道,“我也觉得不仅跟这个有关。”
“那你说,还跟什么有关啊?”灰手人道,“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估计,可能跟目前我们的处境,利于吐出了那两个,以及其他环境有关系。”褐手人道,“这是我的想法,是你想说的吗?”
“是啊。”灰手人说,“你刚才是也在猜我想说的话,还是仅仅把你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了?”
“仅仅把我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了,但是,在我说之前,我就感觉我要说的话可能恰好就是你想要说的了。”褐手人道,“所以,这情况,算你说的哪种?前面那种还是后面那种?”
灰手人道:“看来是两种都有啊。”
褐手人说道:“你刚才那么问我,是因为觉得我两种只能占一种吗?”
“还真不是。”灰手人说道,“其实刚才我想到了你可能在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的时候,猜了我想说什么。我就要这样问问题,二选一的问题,听听你怎么回答。”
褐手人道:“所以,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不管你回答什么,我都不会不满意啊。”灰手人道。
“跟你想象得差不多?”褐手人问道。
“是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故意开玩笑说:“所以这次没能给你惊喜?”
“你又来这个?”灰手人听出褐手人在开玩笑便也故意说道。
“你还没回答啊。”褐手人继续用那种口气说道。
“对啊,没有。”灰手人也故意开玩笑说。
“令你失望了没有?”褐手人的语气依然是开玩笑了。
“没有啊,一点都没有。”灰手人道。
“没令你惊喜,也没令你失望?”褐手人问道。
“在我看来,这就是我想看到的。”灰手人说。
“为什么没令你惊喜也是你想看到的?”褐手人问道。
“‘惊喜’,首字是‘惊’吧?人在什么时候容易‘惊’啊?没想到的时候。因为因为我想到了你大概会怎样,自然就没有‘惊’了啊。我想到你会怎样的那种,恰恰又是我想看到的,这样看起来好像是‘平常’的,但这种‘平常’很令人舒适啊。”灰手人道。
“你这么倒是解释得通啊。”褐手人道。
“当然解释得通,因为这根本不是为了应付你而硬想出来的解释啊,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灰手人道。
褐手人故意用调皮的口气问:“你以前是不是经常为了应付我而特意想一些解释啊?”
灰手人也故意问:“你猜啊,猜得出来吗?”
(五千六百四十九)又让
褐手人道:“我当然猜是了,不管怎样我都会猜是这样,因为我就是这样啊,为了应付你而特意想一些解释。”
“你自己先把自己以前的事说了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对啊,就是这情况啊,我多实在。那我猜对了吗?”
“你猜你猜对了吗?”灰手人故意说道。
“我根本就不用猜。”褐手人道,“很多事那么一致。”
“所以你认为以前的我跟以前的你一致,都为了应付对方而特意想一些解释?”灰手人用调皮的语气说道。
“难道不是?”褐手人也用听起来调皮的语气反问道。
“你猜我会说是还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又让我猜?”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你想不想猜?”
“我不用猜啊。”褐手人道。
“为什么不用猜?”灰手人问道,“是因为你觉得你都知道吗?”
褐手人道:“其实我是想说是的。”
“‘其实’?”灰手人道,“难道你不说‘是’?”
“我不能把话说绝对了吧?”褐手人问。
灰手人又说:“你还是想直接说‘是’?”
“对啊。”褐手人道。
“我可以就当你说了‘是’吗?”灰手人问道。
“我还是这样说吧,我觉得我应该是都知道的。”褐手人道,“这样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显然就没那么绝对了。”
灰手人又说:“然而我已经知道你更深的意思了。”
褐手人道:“知道很正常。”
“你不想否定什么吗?”灰手人又故意问。
“否定什么?”褐手人问道。
“否定刚才我说的话啊,刚才我问你是不是认为以前的我跟以前的你一致,都为了应付对方而特意想一些解释。”灰手人道。
“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回了这个问题?”褐手人问道。
“是啊,又绕回来了,也就是说,你不否定了?”灰手人问道。
“我虽然不想把话说绝对了,但我也不否定你这话。”褐手人道,“难道你想听我否定?”
“当然不是。”灰手人道。
“那你还想听些什么?”褐手人问道。
“我想听你承认啊。”灰手人说,“虽然你没用绝对的话承认,但你确实已经承认了。”
“是啊。”褐手人道,“这样你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啊。”灰手人道。
“你觉得我说你的情况说得准吗?”褐手人问道。
“这次你是想让我来跟你绕着说,还是想听直接的?”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又问:“这次想听直接的了。”
灰手人说:“准。这样说够直接了吗?”
“够直接。”褐手人道。
“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灰手人道。
“什么问题?”褐手人问。
“刚才我为什么就是想绕着说,却没直接回答?”灰手人问道。
“因为你想跟我开玩笑啊。”褐手人道,“而且我说话也没直接说啊。”
“刚才你没直接说也是想要跟我开玩笑吧?”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肯定是啊,你一定听出来了。”
(五千六百五十)表层
灰手人说道:“我确实能听出来。那我又想起一件事了。”
褐手人道:“什么?”
“你我为什么想要开玩笑?”灰手人问道。
“这大概是因为你我跟以前截然不同了?”褐手人问。
“这个原因肯定会有。”灰手人道,“这应该属于那种不错的原因。”
“不错的?”褐手人问道。
“就是那种听起来对你我有利的原因。”灰手人道。
“是不是你觉得还有那种听起来对你我不利的原因?”褐手人问道。
“应该是吧。”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道:“你觉得是哪种?”
“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点?”灰手人问道。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褐手人说,“很少的一点。”
灰手人说:“哪方面的?”
“我感觉的,可能跟我们拖延有点关系那方面的。”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又说:“对,这方面我也感觉到了。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一点。”褐手人说。
“哪方面的?”灰手人问。
褐手人回答:“我想想。”
“是不是感觉似乎没那么明显?”灰手人问道。
“是。”褐手人道,“难道你也是?”
“的确是。”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就说出来。”
“是啊。”灰手人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样的想法若隐若现,就在脑海里。”
褐手人道:“刚才我说的那个跟你想的是一样的,那么这次你想的,很可能也会跟我想的一样。”
灰手人说:“那我们有没有办法合力想?”
褐手人问道:“合力想?如何合力?”
灰手人道:“我也没想出该如何合力的。”
褐手人又说:“你想动用某些特殊本事吗?”
“刚才确实考虑道了这点,但又觉得不大适合。”灰手人说。
“是担心这个吗?”褐手人问。
“算是吧。”灰手人说道,“你觉得可以动用吗?”
褐手人又说:“我觉得……”
“没想好?”灰手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褐手人道。
“难道你倾向于可以?”灰手人问。
“有可能吧。”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既然你这么想,那还真是可以考虑。”
“可你的感觉是不适合啊。”褐手人道。
“如果这次两人的感觉不一样……”灰手人道。
这次灰手人的话还没说完,褐手人就赶紧说道:“不,不是不一样!”
“哦?”灰手人问道。
“我现在感觉跟之前不同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怎么不同了?”
“我的感觉好像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褐手人说。
“什么时候变化的?”灰手人问道。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变化。”褐手人回答。
“那怎么讲?”灰手人好奇道。
“大概就是,咱们起初我那种感觉,好像是一种很表层的。”褐手人道,“后来我的感觉是一种深层的。”
“你为什么会认为起初那种是表层的?”灰手人问。
“大概是因为,起初的那种是我心里有点乱的时候出现的。”褐手人道。
(五千六百五十一)同存
“你相信深层的那种感觉?”灰手人问道。
“是啊,我觉得深层的那种感觉可能跟我的本事有些关系。”褐手人道。
“表层的就没有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我总觉得我那种表层的感觉不仅不是跟我的本事有联系的,而且,好像是一种干扰。”
“咦?”灰手人道,“你这倒是提示了我。”
“提示了什么?”褐手人问道。
“干扰啊。”灰手人说,“你说是干扰,我想到了刚才我们遇到一些事情产生的一些感觉,会不会正是干扰?”
褐手人说:“但是你刚才的那种感觉,跟我的深层感觉差不多的那种,那好像就不是干扰?”
灰手人说道:“那好像就是我的深层感觉,并不是表层的。我的表层感觉可能有时候也是一种干扰呢。”
褐手人又说:“那你刚才的表层感觉是什么?”
“刚才?”灰手人边想边说,“表层?”
褐手人道:“是啊。”
“没印象啊。”灰手人道。
“你不记得了?”褐手人问。
“不是不记得。”灰手人说,“是好像根本就没有啊。”
褐手人说:“那你也厉害了。”
“怎么厉害?”灰手人问。
“没有干扰,直接就是深层感觉,那当然厉害了。”褐手人道。
“少一种感觉难道是什么好事吗?”灰手人道。
“你少的那种感觉如果是干扰你的感觉,那当然是没有才好啊。”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可我们现在并不确定表层感觉对我们来说是干扰,对不对?”
“也是啊。”褐手人道,“但是,我也想不清楚表层感觉如果不是干扰,又是什么。”
“万一是一种补充呢?”灰手人说。
“补充?”褐手人道。
“深层感觉的补充。”灰手人道,“当然,我只是随便这么说的,确实也没什么依据,当然我也知道没什么道理。”
褐手人说:“也不一定就没道理啊。”
“你现在该不会是觉得我说什么都有道理吧?”灰手人道,“那也奇怪了。”
“你说的有道理的,我当然觉得有道理。”褐手人道。
“刚才我说了两种说法啊。”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两种都有道理啊。”
“一种是说表层感觉是深层感觉的干扰,另一种是说表层感觉是深层感觉的补充,这两种其实有些相反的意味,你有没有感觉到啊?”灰手人问道。
“有啊。”褐手人道。
“那你还觉得两种都有道理啊?”灰手人问道。
“并不矛盾啊。”褐手人说。
“不矛盾?”灰手人问。
“有可能啊,我是说都有可能。”褐手人道,“表层感觉既可能是深层感觉的干扰,也有可能是深层感觉的补充啊。”
灰手人说道:“两种可能,你认为可能同时存在吗?”
“同时啊……”褐手人想了一下便说道,“可能啊,就是有些表层感觉是深层感觉的干扰,有些就是深层感觉的补充。”
灰手人又说:“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
(五千六百五十二)说回
褐手人道:“对于不知道的事,我也只是能说出各种可能而已。”
灰手人说:“说出各种可能就已经提供了重要信息。”
褐手人问道:“总觉得我说的重要的不多。”
灰手人又说:“不会吧?”
“本来就如此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你这么说又令我感觉有点新鲜了。”
“不光你感到新鲜,我也感到新鲜。”褐手人道,“毕竟以前我极少……会这样说自己。其实我想说的已经不是‘极少’。”
灰手人说:“我知道,你并不想说绝对了。”
褐手人道:“没错,如果要是说绝对了,我都会说以前我并不会这样说自己。其实这件事就是绝对的。”
灰手人又说:“不光你是这样,我在你面前也是如此。”
褐手人道:“我们好像又说到了过去的相处方式。”
灰手人说:“是啊,不管怎样,总是说着说着就绕回来了。”
“没错啊。我的废话真不少,就在说这事之前我好像也说了不少废话。”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道:“我也说了很多废话啊,我们说回正题能顺畅吧?”
“试一试啊。”褐手人道,“你还记得说到哪里了吧?”
“当然记得。”灰手人道,“适不适合的问题。”
“没错,不适合,就是都不适合啊。”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不适合动用我们的特殊本事,那么我们要选择怎么做?”
“也想不出要怎么做了。”褐手人道,“要不,就这样继续说着?”
“我们一直就这样说着,好像舒服得很,你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我也是这样。”
“看来我所谓浪费时间的时候,就是我很舒服的时候。”灰手人道。
“我也是啊。”褐手人道,“浪费时间,拖延,但是舒服。”
“这样的舒服会不会引起后面很大的‘不舒服’?”灰手人问道。
“你感觉呢?”褐手人说,“我是真的感觉会。”
灰手人又说:“我也是啊,就因为有这种预感才说的。”
“预感?”褐手人问道。
“是不是我说的不太准?”灰手人问道。
“你自己都说是预感了,也许你真有预感。”褐手人道。
“你说的是动用了特殊本事的那种预感吗?”灰手人问道,“那岂不是很可怕?我可没有动用什么特殊本事啊。”
“不。”褐手人说,“我倒不是表示你动用了特殊本事。”
灰手人又说:“你说的‘预感’,就是普通人的那种吧?”
“对。”褐手人道,“但……”
“怎么了?”灰手人问道。
“也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不适合说得太绝对了。”褐手人道。
“我懂了。”灰手人道,“你是不是想说‘可能是’或者‘大概是’这种?”
褐手人道:“是啊,你连想的先后顺序都跟我一样。‘可能是’在前,‘大概是’在后。”
灰手人说道:“我突然想到了普通人的预感来源的事。”
褐手人说:“跟我们动用特殊本事的那种‘预感’来源显然不一样。”
(五千六百五十三)蓝屑
灰手人又说:“是的,我们这种经过化纳的人,那种动用特殊本事的所谓的预感的来源跟普通人的确不一样,我们不动用特殊本事的那种预感的来源,到底跟我们平时所说的普通人有多大区别?”
褐手人道:“你也在想这个问题啊,我在想,如果说跟特殊本事没关系的那种预感的来源,那我们这种人的会不会其实跟普通人的也没多大区别?”
灰手人道:“你我此刻的感觉又是很像。”
褐手人看着树珠附近,突然说道:“你看!”
灰手人也看向了树珠附近,道:“树珠上方是不是出现了些东西?不是我看错了吧?”
“应该不是看错。”褐手人道,“刚才我也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但既然你也能看见,那我我刚才大概没看错。”
灰手人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确定啊。”
褐手人说:“两个人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但又感觉都出现了,那应该就是出现了吧。”
灰手人说:“可此刻我为什么又看不见了?”
“此刻我也看不见啊。”褐手人道,“这东西就是一阵一阵的吧?”
“怎么不出来了?”灰手人问道。
“可能等一等就出来。”褐手人说。
“刚才算是忽隐忽现吧?”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
“后来隐而不现了。”灰手人道,“才搞得我都不知道是隐了还是我看错了。”
褐手人说道:“隐而不现之后,可能就是忽然再现啊。”
灰手人说:“等一下,我还没问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呢,你我说的是一种情况吧?”
“我估计是。”褐手人道,“是不是好像有纸屑?”
“对。”灰手人道。
“什么颜色的?”褐手人问。
“蓝色。”灰手人说。
“那就对了。”褐手人道。
“你看到的也是?”灰手人问道。
“对啊。”褐手人回答。
“你觉得这跟什么有关系?”灰手人又问。
“我觉得跟刚才我们看到的蓝纸有关系。”褐手人道。
“你认为现在我们看到的纸屑是之前看到的飘的蓝纸的屑?”灰手人问道,“是这样吗?”
褐手人道:“我只能说,我觉得非常有可能。因为我不想说绝对了。”
“那我明白了。”灰手人道,“其实你已经觉得应该就是蓝纸的纸屑了,你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你认为呢?”褐手人问。
“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对了,所以,我也像你一样,说我觉得非常有可能。”灰手人说。
“你觉得非常有可能,我也觉得非常有可能。”褐手人道,“你我又都不想把话说绝对了,那是不是说明,很大程度上应该就是那样?”
“我有这感觉。”灰手人回答。
“你觉得这能算树珠发生的变化吗?”褐手人问道。
“我感觉不能。”灰手人道,“纸屑虽然在树珠上方,但并不像是树珠发生变化的反映。”
褐手人说:“这次你我的感觉又一致。纸屑离树珠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五千六百五十四)贴在
灰手人道:“那段距离更容易令人感到蓝色纸屑并不是因为树珠发生变化而出现的。”
“更?”褐手人问道。
“是啊。”灰手人道,“就算距离没这么大,我也不会认为蓝色纸屑是因为树珠发生变化而出现的。”
褐手人又说:“我也是。这距离使你更容易认为这样,是为什么呢?”
灰手人道:“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足够远,就自然会产生那样的想法。你没这样想过吗?”
“我?”褐手人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可能我也是。”
“可能?”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说,“其实刚才我也没想得很清楚,后来一想,我就考虑了一下极限的情况。”
“什么极限的情况?”灰手人问。
“就是无限近。”褐手人道。
“你想说的是如果蓝色的纸屑和树珠离的无限近这种情况?”灰手人问道。
“是的。”褐手人道。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灰手人道。
“那你替我说吧。”褐手人说。
“行,我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你一会儿说一下啊。”灰手人道。
“行啊。”褐手人道。
“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蓝色纸屑距树珠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会更容易令你觉得蓝色纸屑的出现不像是树珠发生变化引起的,如果蓝色纸屑无限靠近树珠,靠近到极限的情况,你就当是贴在了树珠上,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再想认为蓝色纸屑的出现不是树珠发生变化引起的,你也难以这样认为了。毕竟,如果蓝色纸屑算是贴在了树珠上,看起来就像是树珠的一部分了,不仅会令人感觉到它的出现就是树珠发生变化引起的,甚至还可能令人认为蓝色纸屑本身就是树珠的一部分。”灰手人道。
“你居然连这个都说出来了。”褐手人有些惊讶道。
“哪个啊?”灰手人问道。
“‘甚至还可能令人认为蓝色纸屑本身就是树珠的一部分’啊,这个,我刚才的确想到了,但说实话,我都没什么勇气表达出来。”褐手人道,“既然你已经这样说出来了,我就直接说吧,我刚才在很短的时间里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你没什么勇气表达出来的原因是什么?”灰手人道,“是因为树珠的性质吗?”
“是啊。”褐手人道,“你又说对了。树珠是什么?是不得了的东西啊,树珠算是这个环境中的一个重要的东西,也可以视为我们所处环境的一部分。我们所处的环境可以说跟那谁有很大的关系,既然如此,这环境的一部分——树珠也可以说是跟那谁有挺大关系的。我觉得这蓝色纸屑挺奇怪的,它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是树珠的一部分,要真是的话,我可能就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话了。”
灰手人说:“我理解你的意思。其实不光是你,我也一样,到了这个时候,想到和这个环境跟那谁之间的关系,也会跟你有同感。”
(五千六百五十五)深挖
“树珠没发生其他方面的变化吧?”褐手人问道。
“我看着没有。”灰手人说,“你看着呢?”
“也没有。”褐手人道,“当然,到底是真的没有,还是你我没发现,甚至是你我无法发现,我就不清楚了。”
“我也一样不清楚。”灰手人道。
“我发现我这段时间说话好像总是这样。”褐手人道。
“哪样?”灰手人问道。
“就是总是先说些什么,然后说我也不确定,或者说,也不能说绝对了,我也没什么依据,只是我的感觉这样的话。”褐手人道。
“你说的是你?”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说道。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灰手人道。
“我自己啊,你没觉得我是我刚才说的这样吗?”褐手人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你刚才说的这样?”灰手人说道。
“是不是你我都这样?”褐手人问道。
“我觉得是啊,你觉得呢?”灰手人说。
“是啊。”褐手人道,“我也这样觉得。”
灰手人又说:“我们以前不这样吧?”
“其实我们以前说话也不算是很绝对的那种。”褐手人道。
“也是啊,有那谁在,你我有时候也不敢轻易说那些绝对的话。”灰手人道。
“但是跟现在这种不同,你有没有发现?”褐手人问道。
“发现了。”灰手人道,“显然不同。”
褐手人道:“你觉得主要是什么方面不同?”
“就说我自己吧,我觉得我以前不轻易说那些绝对的话,似乎是我自己控制的。”灰手人道。
“现在呢?”褐手人道。
“现在,现在就是我一说绝对的话,就会感觉不舒服。”灰手人道,“我为了自己舒服,就不会说那些绝对的话。”灰手人说道。
“又一致了。”褐手人道。
“原来你也这样。”灰手人说道。
“你认为现在你我不说绝对的话,是不是受环境影响很大?”褐手人问道。
“我感觉是。”灰手人道。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想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觉得哪里说得不大对劲,于是对褐手人说道:“我以前能不能说是自己控制的,这点我也觉得我不该说那么绝对。”
“以前的事,你主要是因为为那谁做事,所以……”褐手人道,“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灰手人明白了褐手人的话,说道:“应该是吧,你觉得你呢?”
“我刚才就感觉自己的情况跟你说的一致,现在我依然感到自己是这样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你说像你我这样的情况,以前,能算是你我自己决定的吗?”
“要是‘深挖’呢,好像也不是。”褐手人道。
“你也这样认为?”灰手人道。
“是啊。”褐手人说,“你我都是经过化纳的人吧?”
“对。”灰手人说道。
“现在想想,其实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挺像工具的。”褐手人道。
“嗯。”灰手人道,“听你这么说,想想那时的自己,我也觉得我当时像工具。”
(五千六百五十六)七四
褐手人说道:“其实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自从我们化纳以后,我们一直都是工具?”
灰手人道:“应该是吧。我也不想说得太绝对。”
“其实你觉得肯定是了,对吧?”褐手人问。
“我不明确说,你也明白。”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如果说我们之前是工具的话,那我们吐出了那个之后,还能算是工具吗?”
灰手人道:“情况肯定是与之前不一样了。”
“可是后来这段时间,我们出现这些情况,又觉得是被什么影响着的。”褐手人道。
“是不是,还是没有脱离?”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明白灰手人说的“没有脱离”意思是没有脱离用主的掌控,于是道:“很有可能啊。”
灰手人又说:“这是否也正是现在还没出现什么更严重的后果的原因?”
褐手人道:“很可能。也许正因为我们虽然吐出了那个,但还没完全脱离控制,我们此刻还能这样说话。”
“这样说话?”灰手人问。
“是的。”褐手人道,“我的意思是,你我还能说出话来,还能这样活着。”
“我明白。”灰手人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前听……”
灰手人这话还没说完,褐手人就说:“‘七四’到了!”
灰手人并没继续说完自己想说的,便立即跟褐手人一起,第三次发出了“嘶嘶”声。
过了一段时间,褐手人说:“有什么反应了吗?”
“没发现啊。”灰手人道。
“我刚才是不是做了错事?”褐手人问道。
“什么错事啊?”灰手人问道。
“我刚才在还没有搞明白蓝色纸屑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一看‘七四’时间到了,就赶紧跟你说了。”褐手人道,“然后,我们就同时在那种情况下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灰手人又说:“这也没什么啊。如果真说有什么错误,大概错的是我。”
“明明是我说出来的,怎么会错的是你?”褐手人问道。
“你想啊,我们一起‘嘶嘶’这事,得两个人一起做吧?”灰手人问道。
“是啊。”褐手人道。
“如果你说了‘七四’这个时间点到了之后,我考虑道了蓝色纸屑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没有行动,那你我也没法做到一同‘嘶嘶’吧?”灰手人说道。
“但就算你不‘嘶嘶’,我也已经发出了声音。”褐手人道,“我考虑似乎没那么周全。”
“你发出声音,也不是两个人一起发出的啊,跟我们那时候说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灰手人道。
“我始终是跟你说了。”褐手人道。
“你说了什么啊?”灰手人道,“没什么问题吧?”
“我说‘七四’到了,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是啊,正因为这样,才没什么问题。”灰手人说,“你刚才可没说,‘七四’到了,你我一起发出‘嘶嘶’声,是不是?”
褐手人道:“我是没说一起发出‘嘶嘶’声,但我一说‘七四’到了,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啊。”
(五千六百五十七)扣在
“但你没继续说啊,也没说什么。”灰手人道。
“可你还是理解我的意思了,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对呀。”灰手人道,“很好理解。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能理解的事情,肯定不会怪你说啊。”
褐手人道:“我不说就不至于引起那样的情况吧?”
“也会引起啊。”灰手人道。
“你怎么知道?”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当然啊,到了‘七四’那个时候就算你不说这事,我肯定也会有反应吧?”
“这么说倒也是。”褐手人道,“但是,就算你有反应,你也不会像我刚才似的,直接引起两个人同时发出‘嘶嘶’声吧?”
“为什么不会?”灰手人道,“我也会像你一样说出‘七四’时间点到了啊。”
褐手人说:“然后就算你我同时发出‘嘶嘶’声,也是我的问题。”
“怎么又成了你的问题?”灰手人问道。
“毕竟有我啊,你说出‘七四’的时间点后,我也一定会想到刚才我们约好的,就直接发出‘嘶嘶’声了,等于这事还是你我一起做的。”褐手人道。
“那不是挺好?”灰手人问道。
“就算是那样,也是由于我没有考虑充分导致的啊。”褐手人说道。
“怎么又成了你没考虑充分?”灰手人问。
“是啊,只有在我没考虑充分的情况下,我才会发出‘嘶嘶’声啊。”褐手人道。
“按照你这个说法,目前这情况就是我没有考虑充分的结果了啊。”灰手人说道。
“怎么会是你没考虑充分?”褐手人问道。
“跟刚才你说自己没考虑充分一个道理啊。”灰手人道,“总不会换成我,就不一样了吧?”
褐手人说道:“我再一次注意到现在的你跟以前完全相反。”
“哦?”灰手人问道。
“以前你是生怕某些错误的锅被扣在你头上。”褐手人道,“现在你到时很愿意主动把一些错误的锅扣在你自己头上。”
“你说的是谁?”灰手人问道。
“你啊。”褐手人道。
“我觉得是你。”灰手人道,“你仔细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褐手人问道:“我?”
“对呀。”灰手人说,“你没发觉啊?说真的,要不是你自己主动把错误的锅扣在你自己头上,我都想不出某些话来啊。”
褐手人道:“难道你我都变成了这样?”
“你要说‘都’,我觉得就是这样。”灰手人道,“单说我,就不一样了。你是不是也发现你这种情况了?”
褐手人道:“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发现了。”
灰手人又说:“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深一些的原因我是不知道的,但我觉得,主要跟我们今天的经历有关系,跟此处的环境有关系,不知道跟我们吐出那个有没有关系。”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说道:“是啊,其实你我也不是刚刚出现这种变化的。”
“是啊。”褐手人道,“我们刚才经历那些之后,其实已经有这种倾向了。”
(五千六百五十八)真活
灰手人道:“后来变得更明显?”
褐手人说:“好像是。”
灰手人说:“刚才‘七四’到来之前,我们正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褐手人道,“我说我的意思是,你我还能说出话来,还能这样活着,你说你明白,你还问我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前听……”
灰手人道:“没错,我就是说到这里了,但是还没说完。”
褐手人说:“接着说吧。”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前听那谁的话做事,那时我们就像没在真正活着一般?”灰手人问道。
“真正活着?”褐手人一边说一边陷入了深思。
灰手人“嗯”了一声。
“怎样才算是真正活着?”褐手人问道。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真正活着的含义也不大一样吧?”灰手人道。
“应该是的,但有没有共同点?”褐手人问道。
“共同点,似乎也是有的。”灰手人说。
“你觉得是什么?”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又说:“可能是一种可以在某些方面拒绝一些什么的状态?”
褐手人道:“拒绝什么?”
“比如那谁的让做什么事,可以不做啊,像这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有道理。”
“你也这样认为吗?”灰手人问道。
“我其实还没想得那么明确,但是你说的这个,我是认同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你说,如果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能算是真正活着呢吗?”
褐手人想了一下,道:“我也说不清,但我总觉得,比起化纳之后,今天我们经历一些事之前的那些时候,我自己似乎更像是真正活着的。”
“像是?”灰手人问道。
“目前,我也只能说是像是吧。”褐手人道,“否则,又说绝对了该怎么办?”
“你是为了不说绝对了才说的‘像是’吗?”灰手人道,“还是你本身就不怎么确定?”
“本身就不怎么确定,同时,我也不想说绝对了。”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又说:“我明白了。”
褐手人道:“你觉得你呢?”
“也可以说是‘像是’真正活着的吧。”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你是也跟我一样,还是只是为了不说绝对了吗?”
灰手人回答:“跟你一样吧。”
“你也不确定?”褐手人问。
“其实,内心算是确定跟你一样。”灰手人道,“但又觉得不说绝对了能令自己舒服点,那就加了个‘吧’字。”
褐手人又说:“我之所以说是‘像是’,其实很大程度上跟我不确定现在自己有没有脱离控制有关系。”
灰手人问:“哪方面控制?那谁吗?”
“跟他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密切。”褐手人道,“其实我有时候也会被环境所限,但是我现在无法判断环境对我的限制是否跟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灰手人道:“如果目前环境对你我的限制跟他有关系,可能我们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中?”
(五千六百五十九)片面
褐手人说:“肯定有这种可能。”
灰手人道:“而且可能性不小。”
“我原以为吐出那个之后,他就没法对我进行控制了。”褐手人道。
“我也这样想过。”灰手人道,“可能我高估了那个东西对这件事的作用。”
“他以前说的话里也透露了差不多的意思吧?”褐手人问道。
“对。”灰手人道,“所以,其实你我会高估吐出的东西对这件事的作用,跟以前我们得到的信息也有关系。”
“没错。”褐手人道,“信息是从哪里来的?我是说这方面的。”
“正是从他那里来的。”灰手人道。
“是啊。”褐手人说,“也就是说,我们了解到的某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
“的确如此。”灰手人道,“就算我们了解到的某些东西是真的,但是全不全呢,也不好说吧?”
褐手人道:“是啊,有些时候,了解的信息不够全面,可怕的程度跟了解到了假信息差不多。”
灰手人说:“如果了解的是很片面的,就根据仅有的这点信息判断,那判断很可能就是会造成不良后果的。”
“然而像你我这样的人,又如何去了解全面的信息?”褐手人道,“我是说以前。”
“吐出那个以前?”褐手人道。
“是,包括吐出那个以前在内。”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道:“的确有难度。你我在某段时间里,大概一切都在那谁的掌握之中吧?”
“起码我们要做的任务是在他掌握之中的,还有,我们在做任务的过程中的一些情况也是在他掌握之中的。”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刚才你说包括吐出那个以前在内,我知道你说的‘包括’是什么意思。”
“嗯,应该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我想问,现在呢?”
“还在不在他掌握之中?”灰手人问道。
“是啊,这一直是我想知道的。”褐手人说。
“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灰手人说道。
“刚才你是不是觉得其实直到此刻,我们的某些方面也还有可能在他掌控中?”褐手人问道。
“是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不光刚才。”
“现在也是?”灰手人问道。
“是的,我一直这样觉得,但我还是问了。”褐手人道,“因为我并不知道我自己的感觉跟事实是否相符合。”
灰手人说道:“你希望并不相符合,是不是?”
褐手人道:“是的。”
“我也一样。”灰手人道,“我就是觉得直到此刻,你我大概有些方面依然没有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但是,我又想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我们其实已经脱离了。”
褐手人说道:“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又不充分?或者说,找不到那么充分的程度?”
“对啊。”灰手人说,“我真的挺希望彻底脱离的。”
褐手人道:“我是越来越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
灰手人说:“有没有可能,他对你我的掌握程度越来越低?”
(五千六百六十)幸事
褐手人道:“就是说,你我现在仍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渐渐地,他越来越难以控制我们?”
灰手人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仅仅是我自己的想法,并非有什么根据证明的实际情况。”
褐手人又说:“我知道,但你说的有可能是实际情况,反正现在总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吧?”
“排除倒是不能排除。”灰手人道,“只是我觉得可能性太小了。”
褐手人说道:“你还记得以前那谁跟你我说的一些话吧?关于吐出那个的事。”
“记得。”灰手人说,“他把那事情说得很严重。”
褐手人又说道:“是的,他所说的吐出的后果,远非你我现在看到的这样。”
“会不会还没发生?”灰手人问道。
“刚才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褐手人道。
“现在呢?”灰手人又问。
“现在,就是刚才我听你说完那个之后,我觉得还没发生的可能性也没我此前认为的那么大。”褐手人说道。
“你说的我说完的‘那个’,是不是就是渐渐他越来越无法控制我们这种可能?”灰手人问道。
“没错。”褐手人又说。
灰手人说道:“为什么听我说过后,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听你说了之后,我又思考了他以前的话。”褐手人道,“当然也想了现在你我的处境,我就觉得,现在的情况与他跟我们说过的似乎不是一种。”
“嗯,也是啊。”灰手人说,“越想越觉得不是一种。”
“你说会不会是他因为一些预想不到的原因,没法像打算的那样控制你我了?”褐手人问道。
“预想不到的原因?”灰手人道,“比如呢,这里的环境的影响,或者那个人对环境的影响?”
“对,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再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你的意思是,他其实依然想要控制住你我,但是,力不从心?”
褐手人道:“嗯,有这种可能吧?”
“有。”灰手人道,“吐出那个的后果,因为他力不从心而显得没那么严重了?”
“我只能说,我很希望是这样的。”褐手人道,“但是其实我也不觉得这种可能就有多大。”
灰手人说道:“我甚至感觉不出这种可能到底会有多大。”
“我也感觉不出。”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感觉不出,会不会反而是一件幸事?”
褐手人道:“哦?”了一声。
“就说以前,有时候你我感觉不出,恰恰是因为情况正在变化之中,一切都是未知的吧?”灰手人问道。
“对。”褐手人道,“以前是有这种情况。只是,现在你我会处于这种情况中吗?”
“不能排除吧?”灰手人问道。
“嗯,是不能排除。”褐手人道,“要真是你说的这样,那后面到底会怎样变化,会不会恰恰受你我的行动影响?”
灰手人道:“我也说不好,但要真是如此,还是值得庆幸的。”
(五千六百六十一)到期
褐手人说:“你看他。”
灰手人听了褐手人的话后就看向了那个人,然后说道:“眼角和嘴角不上翘了?”
“是啊。”褐手人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化了。”
“你看到变化的过程了吗?”灰手人问道。
“没有。”褐手人道。
“你让我看的时候,他的眼角和嘴角已经恢复成这样了?”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对。其实我基本上是看一眼树珠之后就看一眼他的。”
“我也是啊,我觉得有时候我看他的时间比看树珠的时间还长。”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刚才那段时间,我看他的时间跟我看树珠的时间差不多长。”
灰手人道:“但是你我都没亲眼看到他眼角和嘴角恢复成现在这样的过程。”
褐手人道:“是不是说明他眼角和嘴角恢复的速度非常快?”
“估计是。”灰手人道,“其实咱俩看他的时间应该并不一样。”
“我也觉得是。”褐手人说,“刚才那段时间,大概就是你没看着他的时候我在看着。”
“既然这样,其实我们应该是至少有一个人能看到的。”灰手人道。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觉得不准确,便说:“倒也不一定。”
褐手人又说:“对,的确也不一定。万一你我就是在某个时刻都没看到他,他正好在那个时刻眼角和嘴角发生了变化呢?迅速发生的变化,那你我根本就没法注意到那个过程啊。”
灰手人说道:“其实看没看到过程倒也问题不大,是吧?”
“对。”褐手人道,“就算看到了过程,我似乎也无法推断出更多信息。”
灰手人又说:“他眼角和嘴角恢复之前的状态是什么原因?”
“会不会只是某种影响到期了?”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哪方面的影响?”
“比如树珠啊,环境啊之类的。”褐手人道。
“不涉及你我的影响?”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说:“我感觉,似乎跟你我关系没那么大吧?”
灰手人说道:“刚才我们在‘七四’的时间点最后一次‘嘶嘶’,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吗?”
褐手人道:“目前好像还没看出来,因为我依然感觉他眼角和嘴角发生变化跟我们在‘七四’时间点做的事关系不大。”
“为什么这样觉得?”灰手人问道。
“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褐手人道。
“浅层的还是深层的?”灰手人问道。
“好像是浅层的。”褐手人道,“你这次有深层的感觉吗?”
“没有。”灰手人道,“我也只有浅层的感觉。”
“你浅层的感觉是什么?”褐手人又问。
“跟你一样啊。”灰手人说。
“也是感觉他眼角和嘴角发生变化跟我们在‘七四’时间点做的事关系不大?”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这次为什么你我都会这样觉得?”
“我也说不清楚啊。”灰手人说,“我们又一次发出了‘嘶嘶’声,可我就是觉得不会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