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五百零四)曲折
“我不是这个意思。”厉凭闰道,“我想知道到时候族长和铁长老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坐在那两把椅子上说话。”
铁万刀想:我们刚才坐在那里是在分析暮夕阁的事情,这次可就不过去了。我这次要分析的就是厉凭闰画画的事情。
铁今绝想起了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厉凭闰画画,厉凭闰会觉得紧张的事,便对铁万刀说:“有人在旁边看着他画,他会紧张。”
厉凭闰立刻说道:“是,确实如此。”
铁今绝道:“之前在弘风殿就是这样,所以我知道。”
铁万刀瞥了厉凭闰一眼,说:“有什么可紧张的,不就是画画吗?心里没鬼,何必怕看?”
铁今绝说道:“他觉得自己不擅长画画。”
厉凭闰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铁万刀说:“不擅长就不擅长吧,反正这次我就是要在你旁边看着你画,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画!我说到做到,你不是说你当着别人的面画画会紧张吗?我今天就是要让你当着我画,如果你因为紧张不肯画,那我保证你会遇到更令你紧张的事。”言至此处,铁万刀冷笑了一声。
铁今绝一听铁万刀说了“说到做到”,就知道他自己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了,他觉得大概少一个人在厉凭闰身边看着他画画,厉凭闰的紧张程度能轻点,他便想离开那个位置,然而这时他看向了厉凭闰,发现厉凭闰正看着他,那目光好像在说:“如果族长一定要看着我画画,铁长老也留在这地方吧。”
铁今绝自己也想知道厉凭闰画画过程中看到的大概是怎样的情况,他还不确定自己如果也留在此处看画画到底会给厉凭闰带来怎样的影响时,便听到厉凭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族长和铁长老一起看吧。”
厉凭闰说这话时先是看了看铁万刀,接着便看了看铁今绝,此时他目光表达的依然是希望铁今绝也留在这里看。
铁今绝想:大概我留在这里,如果族长真找他麻烦,我方便帮他说句话?
这时厉凭闰又说:“族长,铁长老,我一会儿画的时候如果显得特别紧张,还望你们见谅。”
铁万刀立即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画吧!”
厉凭闰问铁万刀:“族长,我是接着刚才那张没画完的画,还是重新画一幅啊?”
铁万刀道:“接着画吧。”
厉凭闰就接着在刚才那幅画上画了起来。
铁万刀看到他接着画的第一笔就落在了空白的地方,想问些什么,却又决定等他画上几笔再问。
厉凭闰接着画的第一笔便曲曲折折的,给人感觉他连笔都拿不稳。
看厉凭闰画了几笔后,铁万刀发现他似乎是在之前没画完的那张纸的空白处另作一幅画。
他便对厉凭闰说:“我让你接着画。”
本来就因为紧张而有点拿不稳笔的厉凭闰忽然听到铁今绝的话吓了一跳,持笔的手又抖了一下,抖得比之前厉害点。
(两千五百零五)之后
厉凭闰立即停下来,对铁万刀说:“族长,我是接着画的。”
“你明明是在空白处单画的。”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道:“没有啊,接着之前的画的。难道我看到的画中情景又跟别人看到的不同了吗?”
铁今绝看了铁万刀一眼,对他说:“好像又发生这种情况了。”
“你接着画。”铁万刀道。
“是,族长。”厉凭闰说。
说完,他继续在之前那地方画了起来,依然紧张。
铁万刀跟铁今绝说:“他之前画的那部分连在一起,现在画的这部分也连在一起,可这两部分之间却好像没什么联系一样。如果说他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之前画的,难道他看不到你跟我说铁仓廷地下某地出现变化那件事前他画的那部分吗?如果说他画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他之前画的东西,他为什么又能在你跟我说铁仓廷地下出现变化那件事之后画后来这些画得如此连贯?”
厉凭闰听后心中暗暗紧张,他还是觉得自己正在糊里糊涂地画画,而且因为紧张画得不怎么样。
铁今绝想了一下,说道:“会不会他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无法看到自己之前画了的内容的?他只是有时候会这样?”
铁万刀想了想道:“从目前的情况看,你这说法确实可以解释他的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在你跟我说铁仓廷地下出现变化之事之前他自己画的内容。”
“我感觉他好像大部分时间看到的画里的情况都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铁今绝道。
铁万刀想了解得清楚些,便指着铁今绝跟他说铁仓廷地下出现变化那件事之前厉凭闰画的那部分内容问厉凭闰:“这里画的是什么啊?”
厉凭闰道:“什么都没画啊。”
“可是我看到了。”铁万刀道。
“族长看到了什么内容?”厉凭闰问。
铁万刀把他看到的告诉了厉凭闰。
厉凭闰道:“这地方我看着是空白的,要是硬说有什么的话,那我仍然只能说是天空。”
铁万刀问铁今绝:“看他像是在说实话,他应该的确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厉凭闰道:“望族长放心,我肯定是在说实话。”
接着,厉凭闰问铁今绝:“我可否了解铁长老看到的是什么?”
铁今绝告诉了厉凭闰。
厉凭闰道:“您跟族长看到的一样,看来是我情况不正常了。”
铁万刀说:“你接着画,我看看。”
“是,族长。”厉凭闰说道。
厉凭闰立即接着之前画的部分画了起来。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你看,他这次能找到刚才画的部分接着画。”
铁今绝“嗯”了一声。
“他这情况也真是奇怪了。”铁万刀道,“如果现在他停止画画,过一段时间,他再次接着画时,会不会再次在空白处画啊?”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铁今绝道。
“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在之前画过的地方再画上新的。”铁万刀说。
(两千五百零六)衣袖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于不同时候在同一幅画中看到的情景并不一样?”铁今绝问。
铁万刀道:“我觉得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
“不知道到时候再次让他看我画的阳光下的仙人掌,他会说看到了什么。”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这时指着厉凭闰刚刚画的一笔,说道:“你这是在画什么啊?”
厉凭闰告诉他们他正在画那姑娘的衣袖,还说线画得过于直了。
铁万刀与铁今绝对视了一眼,均感惊讶。
铁万刀问铁今绝看到的是什么。
铁今绝说出后,铁万刀也说了他看到的内容。
铁今绝和铁万刀看到的是一样的,但他们于纸上那个位置看到的并不是那姑娘的袖子。
铁万刀说:“他画得弯弯曲曲的,自己却说画得过于直了。”
铁今绝“嗯”了一声。
铁万刀说道:“他之前在弘风殿那里画的那幅画,好像画得很连贯,还是跟你修改有关?”
铁今绝道:“在我修改之前,我看了他画的东西,他画的就是连贯的。”
“他当时画画的过程中,你一直都在另一张桌子上画画,不在他旁边吧?”铁万刀问道。
“是的。”铁今绝回答。
“后来他指着那些地方让你修改,指的都是他画过的地方?”铁万刀又问。
铁今绝回答:“是。”
“完全没有指空白之处?”铁万刀又问。
“嗯,完全没指空白处。”铁今绝道,“毕竟那些画他让我修改时只是指出了很少的地方,我就按着他的意思修改了。”
“你觉得,他指让你修改之处时,有没有出现过跟你看到的情景一致的情况啊?”铁万刀问道。
“这个……我感觉也有可能。”铁今绝道,“如果他看到的情景跟我看到的一直都截然不同,他指出的让我修改的地方怎么在我看来也正好就是我能按照他的建议修改之处呢?”
这个时候,厉凭闰停了下来,说道:“这幅画我画完了。”
铁今绝有点惊讶,他画这幅画用的时间比之前那些用的都少,而且他画的那部分在他看来显然就是还没画完整的。
铁万刀道:“这么快就画完了?”
“是啊,之前我画了一部分了,这次只是接着刚才的画,自然会快很多。”厉凭闰道。
铁万刀说:“可是在我看来,你这画画得并不完整。”说完他便问铁今绝:“你看着是不是也不完整?”
铁今绝点头“嗯”了一声。
厉凭闰说:“看来,我在画中看到的情况很特殊了。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跟我们看到的画里的情景一致的情况。”铁万刀说道。
“我也很想知道。”厉凭闰道。
“你有没有办法了解?”铁万刀问。
“暂时没想出来。”厉凭闰说道。
“要是给画作法呢?”铁万刀又问。
“就算我给画作法,我也无法知道别人之前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说:“别人看到的是真实情景啊。”
(两千五百零七)独自
厉凭闰说:“但我感觉我目前同样无法通过给画作法来了解真实情景。”
铁万刀道:“你觉得你到底被什么影响了?”
厉凭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
“那你作法方面会不会也受影响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道:“族长说的是不是指通过作法了解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是否发生了变化那件事?”
铁万刀说:“是啊,此事会不会受影响?”
“我也不确……”厉凭闰道。
话还没说完,铁万刀便打断了:“又是不确定,是不是?”
厉凭闰点头道:“是不确定。”
铁万刀双手背后,一脸无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现在就作法吧。”
“就在这里?”厉凭闰问。
“是啊,你带作法用的东西了吗?”铁万刀问道。
“这么作法倒是不需要用什么特别的东西,有蜡烛就行,我袋子里本来就有蜡烛。”厉凭闰说。
一旁的铁今绝问:“是否需要我暂时远离?”
厉凭闰道:“作法时的确是无人在我近处最好。”
“说话声会打扰你吗?”铁今绝又问。
“这倒不会。”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需要点蜡烛是吧?那你到那边去作法,离这些纸远些。”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完,他便朝铁万刀之前指的地方走去了。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道:“铁长老,我们去那边坐吧。”
铁今绝答应后,两人便离厉凭闰远些了,再次到那边挨着的两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分析起了一些事情。
厉凭闰点上蜡烛,盘膝而坐,作法测试。
作法完毕时,蜡烛已熄灭了一会儿,厉凭闰将熄灭的蜡烛拾起,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他看着正在说话的铁万刀和铁今绝,走向了之前画画的那张桌子。
铁今绝和铁万刀站起来后,也走向了之前厉凭闰画画的桌子。
铁万刀问厉凭闰:“测出什么来了吗?”
厉凭闰点了点头。
“什么结果?”
厉凭闰道:“我测出来的结果就跟之前铁长老说的那三个方士测出来的结果一样。”
铁今绝说:“你果然厉害,竟然独自测出来了。”
厉凭闰微微皱眉道:“其实我也奇怪为什么仅仅这样做就能测出来。”
铁今绝道:“何出此言?”
厉凭闰说:“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凭我一人之力是很难测出来的,然而今天在作法时,我却有不一样的感觉。明明我用的是一般的方法,但作法结束后,我的感觉却跟我以前用一般方法的感觉不同,就像用了什么奇特方法似的。”
铁万刀问:“你作法完毕为什么又来桌子这里了,怎么不直接过去告诉我?”
厉凭闰道:“虽然之前的那段作法过程结束了,但我还想对画进行作法,所以就直接走过来了。”
“你刚才不是说就算你给画作法,你也无法知道别人之前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吗?你还说感觉你目前同样无法通过给画作法来了解真实情景。”铁万刀道。
(两千五百零八)退后
“是,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厉凭闰道,“但是这次作法后,我竟然出乎自己意料测出了结果,我就觉得现在的我情况也许跟平时很不一样,因此便想试试给画作法能不能也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铁万刀道:“你是要给哪些画作法?”
“我想每幅都试试。”厉凭闰道。
“你这次作法时,我是不是也需要到那边去?”铁今绝问厉凭闰。
厉凭闰回答:“铁长老,这次作法也是无人在我近处最好。”
“作法完毕,直接走过去跟我们说结果,知道吗?”铁万刀说道。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今绝和铁万刀又到了那边,坐在了那两个挨着的椅子上说起了话。
厉凭闰先是对着之前在弘风殿中画的一幅画作法,作法结束后摇了摇头。
接着,他试着对着在弘风殿中画的其他画作法,每次作法结束后都是一脸遗憾的样子。
之后,他对着在霸空殿中画完了的那幅画作法,之后又是一脸不满意。
最后,他对着他在霸空殿中画的最后一幅画作法——那画是唯一一幅没经过铁今绝修改的,而且是他自己认为已经画完整,但别人看着画得并不完整的画。
作法过程中,他突然“啊”地叫了一声,退后几步,在原地愣了片刻,似被什么吓到一般,然后再次走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作法。
这次作法结束后,厉凭闰木木地站在那里。
就在厉凭闰那声“啊”叫出口时,铁今绝和铁万刀齐刷刷地望向了厉凭闰,之后两人就一直盯着厉凭闰的一举一动。
他们不知道那声“啊”是不是厉凭闰作法过程中必须要出现的,为了防止打断厉凭闰作法,两人都并没走近厉凭闰,只是看着,都想如果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那他们再做些什么。
厉凭闰木木地站在那里时,感觉到了来自铁今绝和铁万刀的目光,他好像被谁拍了一下,抖了一下,接着便看向了坐在那边的二人。
厉凭闰这才想起了之前铁万刀跟他说的“作法完毕,直接走过去跟我们说结果,知道吗?”,才赶紧走向了铁万刀和铁今绝。
他感觉之前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厉凭闰对二人说:“族长,铁长老,我作法完毕,很抱歉,我好像没测出有用的东西来。”
铁万刀皱眉道:“对着画作法,什么都没测出来?那你刚才还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铁万刀其实之前也想过厉凭闰那声“啊”是不是作法过程中必须出现的,当时铁今绝也跟他说了那声“啊”说不定只是作法过程中需要的,然而此刻,他跟厉凭闰说话时却丝毫不会提这些,他听厉凭闰说没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后有些失望,他便不想站在厉凭闰的角度说话。
厉凭闰说道:“抱歉,族长,我刚才被从画中看到的情景惊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叫了出来。”
(两千五百零九)墨点
铁今绝想:他从画中看到了与之前不一样的情景?那他为什么还说没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莫非他看到了什么,他自己却认为认为那没多大意义?
铁万刀道:“从画中看到的情景?什么情景啊?”
厉凭闰回答:“简言之就是我画的内容被一片黑墨吞噬了的情景。”
铁万刀问:“测哪幅画时出现的?”
厉凭闰道:“就是我最后画的那幅,唯一一幅没经过铁长老修改的画。”
铁今绝心想:怎么会这样?测没经过我修改的就出现了?测经过我修改的就没出现?他是个方士,他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吧?这会不会跟我之前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了双极闪有关?如果真有什么关系,厉方士就算出现了奇怪的情况,也不至于能了解到我用过双极闪的情况。
铁万刀说道:“你具体说说,你对那幅画作法时先是看到了什么,然后又看到了什么。”
厉凭闰道:“起初我看到的就是我画的画本身,就是一幅完整的画……”
厉凭闰还没说完,铁万刀打断了他的话,道:“完整?也就是说,你作法时看到的画的内容跟你没作法时看到的是一样的?”
厉凭闰点头,道:“这个时候还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就不一样了?”铁万刀问。
“就在我对着那幅画的正中心使用法术时,那画的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墨点。”厉凭闰道,“墨点是原来没有的。”
言至此处,厉凭闰想起了之前铁万刀说的“别人看到的是真实情景啊”,便问铁万刀和铁今绝:“不知族长和铁长老之前看到的那幅画的‘真实情景’是不是中心也有圆形墨点?”
铁今绝对厉凭闰摇了摇头,道:“我记得那中间有一块空白,不知记错没有。”
铁今绝为避免记错带来什么问题,想亲自去看看,对铁万刀说:“我过去看一下。”接着他便走向了之前厉凭闰画画用的那张桌子。
铁万刀对铁今绝“嗯”了一声后,对厉凭闰说道:“我不记得那画中间有什么圆形墨点。”说完这话他便对朝桌子那里走去的铁今绝说道:“你把那画拿过来我看看吧。”
铁今绝走到桌子旁,看了看,却并没在桌子上看到厉凭闰最后画的那幅画,而其他画都能看到。
铁今绝先是一愣,接着便注意到了一张四个角都缺了一块的纸,角像被烧掉了一样,整张纸都是棕色的。
他想:之前没有这个啊?
他对铁万刀说:“没看见他最后画的那幅画。”
“什么?”铁万刀道,“怎么还有这事?”
说着他便立即站起来走向了之前厉凭闰画画用的那张桌子。
铁今绝又对铁万刀说:“这里倒是多了一张棕色的纸。这会是他画的那幅画变成的吗?”
厉凭闰跟在铁万刀后面走了过去,听了铁今绝的话后,立即指着那张棕色的纸对二人说道:“铁长老说得没错,在我给画作法后,画就变成了这样。这真的就是刚才我最后画的那幅。”
(两千五百一十)扭动
“你刚才不是说你画的内容被一片黑墨吞噬了吗?”铁万刀道,“不是黑墨吗,这纸怎么是棕的?”
“是黑墨。我还没都说出来呢。”厉凭闰道,“刚才我对着那幅画的正中心使用法术时,画的中心先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墨点,然后那圆形墨点渐渐在纸上扩散,越来越大。扩散时的图案显得甚是吓人,就像是黑色的枝叶开始向周围扩散。到一定程度时,那墨的形态又在纸上发生了变化,牵着我画的画中的那些线条走,就像鬼影拉扯着人一般。过了很短的时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尚未将纸全部染上的黑色的墨在纸上扭动,之前已被墨染黑的地方有时候却能露出一块块奇怪的白色,接着,那墨好像张着大口的黑色恶魔,仿佛不仅会将我的画吞噬,还要从纸上跃起来,将我吞噬,将房间吞噬,甚至将世界吞噬。”
“你认为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你想象出来的啊?”铁万刀问。
“我感觉是真实发生的,但实际上似乎只有黑墨将我画的内容吞噬是真实发生的……”厉凭闰道,“只是,我知道我看到的画中内容可能跟别人看到的内容不一样,我就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别人看向画会看见什么情景了。”
“你说你画的内容要被黑墨吞噬,后来你看到的是画中内容真的被吞噬了?然后呢?”铁万刀问,“说详细点。”
厉凭闰回答:“是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画的内容被黑墨吞噬了,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隆隆巨响,很吓人的响声,我就是在听到那声音后叫出声来的。当然,我之前担心那黑墨会将我也吞噬,将房间也吞噬,甚至将世界吞噬,然而它最终只是吞噬了我画的内容,也没从纸上跃起。”
“然后怎样了,快接着说。”铁万刀道。
厉凭闰继续说道:“接着,那张纸就一片黑了。”
这时厉凭闰回忆了起来。
“快说,还没说完,一口气多说点,不要总是让我追问。”铁万刀说。
“我知道,我想一下。”厉凭闰道。
“有什么好想的,刚看到的事你就能忘啊?”铁万刀说,“要是什么都记不住还怎么当方士!”
“这次作法之后的感觉奇怪得很,我得仔细想才能想起来当时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厉凭闰道。
铁今绝这时对铁万刀说:“他目前这情况跟以前不大一样。”
铁万刀本来很不耐烦,听了铁今绝的话,觉得厉凭闰大概就是因为情况跟以前不一样才不容易想起来当时接下来发生什么了。本想说句讽刺的话,就没说出来,铁万刀对厉凭闰说:“那你快想吧。”
“谢族长耐心等候。”厉凭闰道。
厉凭闰回忆着,很快便想起了接下来的情况,道:“之后我退后几步,愣了不知道多久,后来走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对着那幅画作法,我便看到已经一片黑的纸四个角都出现了燃烧着的火的颜色。”
(两千五百一十一)条纹
铁万刀看了一眼那张缺了四个角的棕色纸,说道:“接着就像真烧起来了一般,将这四个角都烧掉了吗?”
厉凭闰道:“变成那种颜色后,只有片刻,那四个角就全都不见了。”
“然后怎样?”铁万刀问。
“那四个角消失后,没多一会儿整幅画就全都变成了现在这种棕色的。”
铁万刀问:“你看到这颜色是棕色的?”
“是啊。”厉凭闰道,“上面还有些白色条纹。”
听到“是啊”后,铁万刀刚想说厉凭闰终于跟他们看到的颜色一样了,然而还没说出口,就听他说还有白色条纹,便想:难道还是不一样?
铁万刀问铁今绝:“你看这纸上有白色条纹吗?”
“没有。”铁今绝回答。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道:“我看着也没有,看来你看到的跟我们看到的还是不一样。你看那些白纸时,感觉跟你以前平时看到的白纸一样吗?”
“一样。”厉凭闰道。
“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在这张棕色纸上看到白色条纹?”铁万刀问厉凭闰。
厉凭闰说:“也许是因为我看到白色条纹跟我曾经在这张纸上画过画有关?铁长老是改画,跟我情况还不大一样。”
铁万刀问:“你觉得你看到的白色条纹是纸本身的吗?”
厉凭闰道:“既然我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别人看不到白色条纹而我能看到,那我感觉这白色条纹应该不是纸本身的。我看周围的各种事物应该跟别人看到的一样吧,毕竟我来霸空殿也没觉得殿里的东西跟我以前看到的有什么不同。我看纸本身的样子也跟我以前看到的一样。我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的应该是画上的内容,所以我觉得,这白色条纹应该是画中的内容。”
铁万刀问:“你画了白色条纹吗?”
“没画。”厉凭闰道。
“那这白色条纹就是自己出现的画中的内容了?”铁万刀又问。
“应该是。”厉凭闰答。
铁万刀又问:“你回忆一下,条纹出现之前,除了刚才说过的之外,你有没有在这张纸上看到其他什么奇怪的情景。”
厉凭闰想了想,突然说道:“哦,就在那四个角消失后,这张纸变成棕色前,我隐隐约约看到了几根白柱,现在细细想来,我感觉棕色纸上的白色条纹像是几根白柱变成的。”
“白柱?大概什么样,你细说说。”铁万刀问。
厉凭闰便凭印象进一步描述了。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样的白柱吗?”
厉凭闰摇了摇头,道:“完全没印象,应该是没见过的。奇怪的是,我当时又觉得这东西好像真存在一样。”
铁万刀看向了铁今绝。
铁今绝说:“我很想尽快知道他之前迷路时到过了哪里。”
“你觉得他看到白柱跟那个地方有关吗?”铁万刀问。
铁今绝道:“我想有可能是这样吧,我觉得他出现这种情况说不定跟他迷路时经过的地方有不小的关系。”
(两千五百一十二)往回
铁万刀对铁今绝道:“他看到的画中内容跟别人看到的不同应该是因为他现在情况特殊。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出现这种情况的。”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觉得你出现这种情况跟你今天迷路经过了一些地方有关吗?”
“之前我没这么想,那时候我还觉得可能跟我今天在路上使用了那种法术有关。当然那时我想的只是今天不能再次看到观迹扇中的内容之事,后来又出现了我看到的画中内容跟别人看到的不同的情况,听了族长和铁长老的一些话后,我也在想是不是跟我今天迷路时到过的某个地方有关了。我今天迷路时的经历的确不大正常。”厉凭闰道。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我们跟他一起走一趟他迷路时走过的路吧。”
铁今绝同意后,铁万刀跟厉凭闰说:“你带我和铁长老走一次你今天走过的路。”
厉凭闰说:“族长,我也只能一边摸索一边走,因为我迷路那段时间好像有些糊涂。”
“路就在那里,找找总能找到吧?”铁万刀道。
“希望能吧。”厉凭闰道,“那我从弘风殿往回走试试。”
铁万刀同意后,便让厉凭闰带路,跟铁今绝一起去走厉凭闰走过的路了。
【第二百五十章】
三人先是到了弘风殿门口,厉凭闰便带着铁万刀和铁今绝沿着他走过的路往回走。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厉凭闰站住了。
“你怎么停了?”铁万刀问。
“这里有两条路,我看着都有点像我走过的,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走哪条了。”厉凭闰道。
“那你随便选一条往前走走看。”铁万刀说。
“可是如果选错了路,我们还要返回这里,我带着族长和铁长老绕远就不好了啊。”厉凭闰说。
“我们怎么可能绕远?”铁万刀道,“你自己往前走啊,我们当然是在这里等着你了。你走时如果确定选的路对呢,你就回来告诉我们,再带我们走。如果发现你选的那条路不对,那你回到这里后,带我们走另一条路不就行了?”
“是,族长。”厉凭闰说道,“族长和铁长老就在这里等我了?”
“是啊,我不是都说了吗,你还问。”铁万刀道。
厉凭闰环顾四周。
“你在看什么?”铁万刀问。
“看看周围环境,为了多留下些印象,方便回来时找。”厉凭闰道。
铁万刀指了几个地方,对厉凭闰说:“这些算是天然的记号了。你对这些有印象了吗?”
“有印象了。”厉凭闰道。
厉凭闰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还没记住吗?”铁万刀又问。
“记住了,我再多记一下,加深印象。”厉凭闰道。
铁万刀有些不耐烦,刚想说些什么,便听铁今绝说:“他记清楚些也好,防止出错。”
本来想继续催厉凭闰的铁万刀便没立即跟厉凭闰说什么,而是对铁今绝说:“也是,让他记清楚些。”
厉凭闰又看了看,便跟铁万刀说:“族长,这次我选择走左边这条路。”
(两千五百一十三)四条
“知道了。”铁万刀说,“快去吧,如果发现不是这条路,可要尽快回来,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少耽误一点是一点。”
“是,族长,我会尽快的。”厉凭闰说道。
厉凭闰说完就从左边的路往前走了。
那条路曲曲弯弯,铁今绝和铁万刀很快就看不到厉凭闰的背影了。
两人在原地聊一些并不重要的事。他们都知道跟部族有关的大事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说。
聊了一会儿,铁万刀问铁今绝:“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可能他还没确定是不是那条路吧。”铁今绝道。
“自己今天刚走过的路,有那么难确定吗?”铁万刀问道。
“他目前的情况不是不太正常吗?”铁今绝道。
“连找路都会影响吗?”铁万刀道。
“他之前画画时都有糊里糊涂的感觉,说不定确定路时也会出现那种感觉呢。”铁今绝说。
铁万刀说道:“他要是一糊涂,走在那条路上又迷路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干等着?”
“应该不会吧。”铁今绝道。
话音刚落,两人便看到了厉凭闰往回赶的身影。
厉凭闰看铁今绝和铁万刀两人都正望着自己,便对二人摆了摆手。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看来不是那条路了?”
铁今绝道:“也许吧。”
厉凭闰到了铁今绝和铁万刀跟前,说道:“抱歉,族长,铁长老。”
“不是那条路?”铁万刀道。
厉凭闰道:“的确不是。”
“那我们走另一条。”铁万刀说。
于是厉凭闰走在最前面,铁万刀跟铁今绝并排走在厉凭闰身后。
在另一条路上走了一段后,铁万刀问厉凭闰:“这条路不会错吧?”
“不会错。”厉凭闰道,“的确是我今天去弘风殿走过的。”
三人过了一条小河后,走了一段路,又看到了岔路。
厉凭闰站在那里,一脸迷茫。
“你又不知道之前自己是从哪条路走来的了?”铁万刀问。
“是的,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厉凭闰道。
“你好好想想。”铁万刀道。
“这里看着有两条路可选,但每条路前方又各有两条岔路,实际上算是要从四条路里选一条试着走。”厉凭闰说,“的确不是很容易的事。”
“你好好回忆一下啊。”铁万刀说。
“毕竟我现在走的路跟我之前走的路是相反的,我不记得我是从这四条路里哪条路走到这里来的了。”厉凭闰道。
铁万刀说:“那你先选一条试,最好一次选对。”
厉凭闰道:“其实我不是很有信心一次选对。”
铁万刀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就两次!”
厉凭闰说:“我也只能试试。”
“别告诉我你起码要试三条路才能选对啊。”铁万刀道。
厉凭闰也不知道自己要试几条路,一脸尴尬道:“我尽量节省时间。”他站在原地看着岔路思考着,先是觉得哪条路都好像自己走过的,后来又觉得哪条路都不像自己走过的,他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不决。
(两千五百一十四)重走
“你在这晃来晃去的,多长时间了,也没选出一条试?”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族长,我真的很想一次选对。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啊,上次只有两条路可选,如果选错了,就能判断出另一条路肯定就是对的,然而这次,两条岔路上又各有两条岔路,要从四条路里选,如果选错了,只能知道正确的路在另外三条里,并不能直接判断出另外的三条中哪条是对的啊。”
铁万刀道:“可是你在这里想了这么久,你确定继续想一会儿选出来的就是那条正确的路吗?”
厉凭闰说:“不确定。可是,我总觉得多想一会儿选对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你已经想那么久了,你也可以继续多想,但是到时候你可别选错啊。”铁万刀道。
厉凭闰赶紧说:“算了,我不继续想了,现在就去试了。”
“选那条正确的路试。”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道:“我也不确定我选的是不是正确啊。”
“又是不确定!”铁万刀道,“你快选吧!”
左右两条岔路,厉凭闰选择了右边那条。右边那条岔路上又有两条岔路,厉凭闰选择了左边那条。也就是说,厉凭闰最终选择了四条路里从左边数的第三条路。
厉凭闰走上那条路后,铁今绝和铁万刀又说起了话。
这次,厉凭闰很快就回来了,显得有些尴尬。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是不是那条路?”
厉凭闰走近铁今绝和厉凭闰,说道:“很抱歉……”
“又选错了?”铁万刀道,“这次你选的时间不短了吧?”
厉凭闰点了一下头。
“怎么还能选错?”铁万刀说,“你到底有没有记性啊?”
“我已经很努力回忆了。”厉凭闰道。
“要是这样,这事情得耗到何时才能做完?”铁万刀道,“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厉凭闰想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说不定我按照来的方向重新走,比这样容易走完整条之前走过的路。”
“你说什么?”铁万刀怒道,“按照来的方向重新走?你现在才说?那之前我们走的那段路不是白走了吗?”
厉凭闰道:“请族长息怒。之前走的路不会白走的,我已经记清楚了之前的那些情况。如果从现在开始按照来的方向重新走,等走到这里的时候,接着要走的路我就会很熟悉。”
“要是你按照来的方向重新走,走到这里时,需要你对这里多熟悉吗?”铁万刀道,“你从四条岔路中的一条走到现在我们站的地方,你觉得还需要选择吗?在不需要进行选择的情况下,你有必要那么熟悉吗?如果只有一条路能走,就算完全没来过的人走也不会走错吧!”
“也是。”厉凭闰道,“但是如果我们这样继续往前走,我觉得可能会用更多时间,而且还有可能走错了路暂时都不知道。”
“从弘风殿出发是不是你决定的?”铁万刀问。
“是。”厉凭闰答道。
(两千五百一十五)责怪
“你那时怎么不说按你之前前往弘风殿的方向走?”铁万刀问道。
“我当时想,那样的话,族长和铁长老要多走不少路,我又觉得按相反的方向走也差不多,就……”
“不是差不多吗?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道:“觉得差不多是当时的情况了。有些事做之前是一种感觉,真做时是另一种感觉,做了才知道不行。”
“你当时就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多好!”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族长,如果我当时提出请您和铁长老先去一个地方,然后跟我一起沿我来时的方向走,族长不会觉得浪费时间吗,不会责怪我吗?”
厉凭闰之前并不是没想说出沿着来时的方向走一遍,但他觉得如果自己说了这样的话,铁万刀并不没多大可能同意,而且会责怪他。
铁万刀听了厉凭闰的话后,心想:他说的倒也是,如果当时他跟我说让我和铁长老跟他一起先走到一个地方,然后再沿着他曾经走过的路往弘风殿走,那我肯定不同意,毕竟那样我会多走很多路啊。但是他现在已经说出“不会责怪我吗?”这种话,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当时要是那样我就会责怪他了,不能把这事搞得好像是因为我令他不敢说话而变成这样的。
铁万刀道:“你要是痛痛快快跟我说了,我责怪你干嘛?我记得你这人一向胆子挺大的啊,想跟我说什么就跟我说什么,怎么偏偏这次你不敢跟我直说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因为怕我而没说,估计你自己也懒得走那么远的路。如果你真怕我,你现在也不会跟我说出来。”
厉凭闰想:我不信当时我要是这么说了会不被族长责怪。现在这情况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也是试过倒着走不行后才提出沿我来的方向重新走的。要不是试过了,我还真不敢轻易提。族长现在这么说,也许是因为铁长老在场,族长不希望铁长老觉得我现在提出重走这事跟他有关系?那……我不能轻易否定族长的话。
厉凭闰看着铁万刀,并没说话。
铁万刀说:“你无话可说了吧?既然如此,你也别说了,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沿着你来的方向重新走一遍,你能保证到时候走的路就是你今天前往弘风殿时曾经走的吗?”
厉凭闰听铁万刀这么问,觉得他似乎有同意重走的迹象,但又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只能尽力。毕竟从那个地方走向弘风殿与从这里往回走不大一样。往弘风殿走的路,族长和铁长老一定比我熟悉。”
铁万刀道:“我们熟悉有什么用?我们只是知道怎么走能到弘风殿,但通往弘风殿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如果到时候我们告诉你怎么走能到弘风殿,那不就成了你跟着我们走了?那样要是我们三人走的路并不是你走的那条路怎么办?”
厉凭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思考着,并没立刻说话。
(两千五百一十六)痛快
铁今绝听出了在这种情况下铁万刀也并不是很排斥重走,于是对他说道:“族长,现在我们如果行动的话,是不是重走能快些达到目的?”
铁万刀想着之前厉凭闰每次选择岔路时那样子,觉得让厉凭闰沿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可能会快些。然而他并不想给厉凭闰一种自己向他妥协了的印象。于是他对铁今绝说:“谁知道他能不能快些!他来的时候就迷路了啊,如果他到时候还是糊里糊涂的呢?难道我和你到时候走到一处时还要告诉他哪条或哪几条路是能通往弘风殿的,然后再等他回忆?”
铁今绝听铁万刀这么说,还是觉得铁万刀有重走的意思,便说:“如果不重走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放弃做这件事了呢?”
铁万刀道:“自然不会放弃。”
铁今绝早料到铁万刀一定会这么说,这时他接着说:“如果不放弃,族长觉得是重走比较好,还是让厉方士继续选路比较好?”
铁万刀认为重走可能会好很多,但他也不想给人一种厉凭闰想重走他自己就会跟着重走的感觉,于是他说:“让他继续选路?那要选到什么时候啊?你看他那糊里糊涂的样子,其余的三条路,让他选一条,我们又要等着,谁知道他多长时间回来,谁知道他这次能不能选对?就算他这次真选对了,往前走着走着,说不定一会儿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就他这么瞎折腾谁受得了?”
“既然受不了,那……”铁今绝道,“我们就只能重走了?族长觉得怎样最痛快?”
铁万刀说:“怎样都没法很痛快!但他这样磨磨蹭蹭的我也忍不了,倒不如干脆重走,这样就算能让我稍微痛快一点吧!”
铁今绝道:“那我们就重走吧。”
铁万刀一脸不耐烦地看了厉凭闰道:“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这次你可得好好带路!”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万刀又问厉凭闰到时候要从哪里开始走,厉凭闰告诉他要从铁仓廷某个门附近开始走。
铁万刀问铁今绝:“是不是往回走一段,从那边的口穿出去,去铁仓廷那个门附近比较方便?”
铁今绝点头道:“是的,那么走最近了。”
厉凭闰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条路,于是问:“族长,我现在该怎么走?我听您的。”
铁万刀道:“你先跟着我们走一段路吧,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到了那个门那里你就认识路了。从那个位置开始往弘风殿走时就换成你带路。”
“是。”厉凭闰道。
铁万刀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对铁今绝说:“明明应该是他带路,这段路反而变成咱们两人带路了。你说,要是重走时他又不知道该选哪条路怎么办?”
铁今绝道:“那就像刚才族长说的那样,我们告诉他都有哪些路能通往弘风殿。虽说我们也无法知道你他当时走的是哪条路,但我们也许可以给他提供个选择范围,估计能加快他选的速度。”
(两千五百一十七)三条
厉凭闰跟在二人身后,回忆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他想:一会儿就到门那里了,我从那个地方出发,边走边回忆,前面那段路我印象很深,后来的呢……也许到了那里我也就清楚了吧。
铁万刀和铁今绝将厉凭闰带到了厉凭闰说的那个门附近。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当时是从哪里开始走的?”
厉凭闰指着一条小路说:“我是从这条路开始走的。”
“那你带我们走吧。”铁万刀道。
“是。”厉凭闰道。
三人踏上了之前厉凭闰来时走的那条小路,沿着厉凭闰来时的方向走。
走前一段路时厉凭闰一直都没停,哪怕是遇到了岔路口,有多条路可选,厉凭闰也是很快就选择了其中一条路走。
铁今绝想:按他来时的方向走果然不一样,起码到现在为止,厉方士好像对今天他是怎么走的记得挺清楚。
铁万刀这时还比较满意,暗想:看来重走是对的,虽然从刚才那个地方走到铁仓廷那个门附近用了些时间,但现在这段时间走得快,我和铁长老也终于不用在原地等着厉凭闰去探路了。
三人又一起走了一段路,厉凭闰依然很清楚该怎么走。
铁今绝和铁万刀一直都是一边走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铁万刀觉得二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通过跟厉凭闰说话了解情况了,便问他:“你走的肯定是你来时走的路吗?”
厉凭闰点了点头,道:“肯定是。”
“目前走过的路都是你迷路之前走的吗?”铁万刀又问。
“是的。”厉凭闰回答。
“你大概是在什么位置迷路的啊,你有没有印象?”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没印象,刚才走过的那些路我都记得还算清楚。”
铁万刀又跟铁今绝说起了话。
三人走到下一个岔路口时,厉凭闰停住了。
“怎么回事?”铁万刀问,“你怎么又停了?”
厉凭闰道:“我担心走错。”
“这里一共就只有三条路,另外两条路根本就无法通往弘风殿,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厉凭闰问:“族长,请问哪条路可以通往弘风殿?”
铁万刀指了一下中间那条,说道:“你要是沿着另外两条路一直走下去,肯定没法直接走到弘风殿,那两条路弯弯曲曲的,都通往别处。”
厉凭闰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之前走的的确是中间那条路,于是对铁万刀说:“多谢族长提醒!”
三人便沿着中间那条路往前走了。
走了一段时间,三人又到了一个岔路口,厉凭闰再次站住了。
“你怎么又停了?”铁万刀问,“又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了?”
“是的,族长。”厉凭闰说。
“又想让我提示你,是不是?”铁万刀道。
“如果能得到提示自然更好。”厉凭闰说。
铁万刀说:“这次该怎么提示你?”
厉凭闰说道:“这里又有三条路,我想知道都有哪条能通往弘风殿。”
铁万刀道:“要是告诉你都有哪条能通往弘风殿有用的话,我就不说‘这次该怎么提示你?’了。”
(两千五百一十八)右边
“告诉我会没有用吗?”厉凭闰想了一下道,“族长,该不会是这三条路都能通往弘风殿吧?”
铁万刀说道:“看来你是带着脑子的。”
“我猜对了?”厉凭闰看向铁万刀,却发现铁万刀正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厉凭闰又看向了铁今绝,想听铁今绝给他个答案。
铁今绝说道:“是的,这三条路都能通往弘风殿,还记得今天你走的是哪条路吗?”
厉凭闰皱起了眉头看着前方的景物回忆着,实在没想起来,便说:“也许我还要往前走走才知能知道。”
话音刚落,铁今绝还没来得及说话,铁万刀便不耐烦地说道:“这可是重走了啊,这次可是沿着你去弘风殿的方向走的啊!我之所以答应你重走就是因为刚才倒着走时我和铁长老有时候要等着你,怎么现在重走了,还跟刚才似的?”
厉凭闰道:“族长,我尽量快些!顺着走的确跟倒着走不一样,我应该很快就能判断出之前我走的是哪条路。”
铁今绝对铁万刀说道:“都走到这里了,他去前面看看路也好,我们正好能在原地休息一下,刚才我们一直走,都没休息。”
铁万刀想:现在这情况我也没办法,只能在原地等厉凭闰了。
铁万刀急着办事,其实根本就没想休息,但因为厉凭闰在旁边,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决定给自己个台阶下,于是他对铁今绝说道:“那倒是,我的确是该休息一下了。”
接着他对厉凭闰说:“你快点去看!”
“是,族长。”厉凭闰道。
厉凭闰又看了看周围环境,走了最右边的一条路。
铁今绝便跟铁万刀在原地坐下来休息,聊起了一些就算被别人听到也无妨的事。
铁今绝想到了铁万刀一会儿会不会又嫌厉凭闰速度慢,便尽量说铁万刀感兴趣的话。
就这样,直到厉凭闰再次出现在铁万刀前方时,铁万刀都没问他“厉凭闰怎么还没回来?”这类话。
厉凭闰走向二人时就开始点头了。
铁今绝想:刚才他选的路正是今天之前他走过的路?
铁万刀也感觉厉凭闰是找到自己走过的路了,于是问:“就是这条路吗?你可别告诉我不是啊!”
厉凭闰点头道:“没错,我今天走的肯定是这条,绝对没错!”
铁今绝知道铁万刀爱面子,便故意问铁万刀:“族长休息得如何了?”
铁万刀觉得铁今绝问得很合适,说:“还行吧,办事情要紧,我们赶紧继续向前走吧。”
说着,铁万刀便站了起来。
铁今绝也站了起来。
两人又跟着厉凭闰走了一段时间。
三人踏上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路上一个其他人都没遇到。
那条小路一直通往树林中,三人便沿着小路走进了树林。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厉凭闰再次停住了。
铁万刀说道:“厉凭闰,你怎么回事?”
他环顾四周,见此处一条岔路都没有,便还没等厉凭闰回答就又对他说:“这里没有岔路,你竟然还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