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四百八十九)挡住
厉凭闰听了铁今绝这话,心想:铁长老说了这话是不是就能给我解围了?希望族长接着铁长老的话说,我就不用继续回答族长的问题,可以直接画画了。
想到画画的时,厉凭闰心中又是一紧:被铁长老修改过的画,族长都觉得别扭,我这次画出来后不经铁长老修改直接就让族长看,一会儿族长能看得下去吗?我不擅长画画,我本来就有自知之明,那次我起初就不想答应族长画画这件事,后来是听族长说有铁长老修改,我才答应的啊。现在倒好,又成了我自己画完就给他看了,他要是一会儿看了生气该怎么办?没办法,他让我画我就得画,先不想那么多了,画吧!
铁今绝那话一出口,铁万刀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过来了。
铁万刀想了想道:“之前我觉得那姑娘练的肯定就是掌宇通界功,我都觉得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了!但现在看这些画,说真的,我并不觉得这像掌宇通界功的动作。但是之前我毕竟看过他模仿那姑娘的动作,不是掌宇通界功又能是什么呢?我感觉,只是这些画画得不像。”
听铁万刀已经跟铁今绝谈起了关于那姑娘练的是什么武功之事,厉凭闰心中暗暗感谢铁今绝给自己解围了,他便凭印象画起了画。
在厉凭闰画画的时候,铁今绝和铁万刀走到了两把挨着的椅子那里,坐下了,继续在一旁分析暮夕阁地下室中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铁万刀站起身来,走向了厉凭闰,看他画得如何了。
铁今绝也起来走了过去。
厉凭闰忽然停止了。
铁万刀看着厉凭闰正在画且只画了一部分的那幅画,问道:“你怎么停下来不画了?”
厉凭闰道:“我看族长和铁长老过来了……”
厉凭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铁万刀打断了:“我们过来我们的,你画你的啊。”
厉凭闰说:“我一画,就会挡住这张画的一部分,这样族长和铁长老就看不清楚了。”
铁今绝看着厉凭闰的画说道:“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啊?别说你停下来挡住了画的一部分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了,就是现在没挡着,我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啊。你不用瞎操心了,你挡不挡我都看不出来。”
厉凭闰听后心中有些不舒服,他想:本来我就不擅长画画啊,是族长让我画的啊,我水平就这样,也没法一下子就提高,我能怎样啊?再说,他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也跟我没画完有关系吧?
于是厉凭闰说:“我画完了再请族长和铁长老看。”
“你有没有已经画完的啊?”铁万刀问。
“有。”厉凭闰说道。
“哪儿呢?”铁万刀说,“我怎么没看见?”
这时厉凭闰看向了桌子上放着一些纸的地方,他把上面几张白纸拿了下来,那里便露出了一张画好了的画。
铁万刀道:“哎哟,画完了的还拿白纸盖上,这是什么意思啊,怕我看啊?”
(两千四百九十)碍事
“不是。”厉凭闰道,“我画的本就是要给族长和铁长老看的。并不是特意盖上的。我之前把那几幅画放在了那上面,想起手附近这几张纸有点碍事,想挪一下,就直接放在画上面了,当时我也没多想。”
铁万刀问道:“是吗?你放在画上时不担心画还没干吗?”
“哦,我觉得那几张纸有点碍事时,之前画完的画都已经画好挺久了,我确定已经干了。”厉凭闰说道。
“我就没见过把纸跟画完的画摞在一起的。”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我以后不摞了。”
铁万刀斜了厉凭闰一眼,随便看了看他画完的那幅画,一时竟觉得无话可说。
铁万刀一脸无奈,把那幅画拿给铁今绝看。
铁今绝看后想:这画怎么跟之前在弘风殿里画的又不一样了?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好像还是比他让我修改后的画稍微像乐愉一点点。
他明白铁万刀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便没说什么。
铁万刀并没细看,便说道:“他画的画怎么是这样的啊?这能看出什么来啊?”
铁今绝还没说什么,厉凭闰便自己对铁万刀说:“抱歉,族长,我之前说过我不擅长画画的,我画出来的也就是这个样子。”
“你根本就不想好好画吧?”铁万刀道,“难怪画不好。”
厉凭闰道:“我一直都很认真地画啊,我想好好画,也在好好画,可这画画水平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上去的啊。”
铁今绝对铁万刀说道:“画画水平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上去的,他认真画了就行。”
“你给他修改。”铁万刀道。
“那我还是全都听他的来修改啊。”铁今绝说。
铁万刀愣了一下,看着铁今绝,心想:这样的话,你一个长老就好像被他一个方士指挥一样,当着我的面,你不觉得尴尬?
他问铁今绝:“这是你自己说的。”
“是啊。”铁今绝道,“就这样吧,只有他从观迹扇中看过那姑娘的样子,我又没看过,我自己可没法改啊。”
铁今绝自然明白铁万刀的想法,他感觉这么说后,铁万刀会认为铁今绝也是没办法才只好这样,便不会以为铁今绝觉得铁万刀考虑面子的事很无聊。
“也是,没办法。”铁万刀道。
铁今绝走到厉凭闰旁边,让他就像之前在弘风殿那房间里时那样告诉他要如何修改。
厉凭闰想:这下好了,又有铁长老来修改了,修改后这画一定跟那姑娘像得不得了!
然而刚刚想到这里,他又忆起了之前铁万刀看到他们在弘风殿中完成的那些画时的反应,又想:可是刚才那些被铁长老修改过的画,族长依旧不满意。这次就算我觉得经过铁长老修改的画画得极像,族长也不一定就满意。
想到此处,厉凭闰有些失望,但觉得不管怎样,这样画也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了,总比他一个人画好,不管族长是否满意,他也只能尽力告诉铁今绝该如何修改那画。
(两千四百九十一)或者
厉凭闰说了让铁今绝怎么修改,铁今绝便严格按照他说在画上进行改动。
铁今绝边改边想:他怎么又让我往不像乐月央的方向改?真是奇怪了!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弘风殿时厉凭闰看到他画的阳光下的仙人掌后说出来的那些话,心想:该不会是他眼中看到的这画的样子跟我们眼中看到的这画的样子不一样吧?就像之前,我和手下看到我画的那幅画时,那画在我们眼里都是阳光下的仙人掌,然而在他这个方士眼里,那画上没有太阳,那仙人掌也只是某种并非仙人掌的“带刺的东西”。现在他之所以会让我往不像乐月央的方向改,是否正是因为他看到的画里的情景跟我看到的画里的情景不一样?可是,如果他看到的不一样,到底有多不一样?如果差异大到了跟看那幅阳光下的仙人掌时那样,那么刚才他画了一部分后,又是如何在这已画的一部分的基础上画另一部分的呢?是怎么接上的呢?还有,他跟我说让我改的时候,虽然会使我把画改得更不像乐月央了,但是他指出的位置确实都是纸上被画了东西的位置,他从来都没指着空白的地方跟我说“把这条线画得粗一些”这种话,也不曾让我把原本已画了东西的地方当空白之处使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之前看阳光下的仙人掌后说了那些话是因为他跟我们看到的画上的情景不一样,还是他故意那么说?我看他的神情,完全不像故意那么说的啊,他好像挺认真的,他还觉得是我在跟他开玩笑。再说,我也不曾得罪他,他不仅跟我没有什么过节,之前还感谢我,要送给我东西,尽管我没有收下,但我感觉到了他是诚心诚意要送给我的,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故意跟我说谎。再说,他也知道我跟他一起画画是跟族长派下来的任务,族长让他做的事他一向很认真做,总不会故意把乐月央画成跟他在观迹扇里看到的不一样来欺骗族长啊。我觉得无论是之前看阳光下的仙人掌时,还是让我改他画的画时,他的表现应该都是真实的。他这两次的表现会让人觉得不像同一个人的表现,为什么他看不到我那幅画中的太阳,却能很准确地告诉我他画的那幅画中哪个位置该怎么改?会不会是……他看不同的画时看到的情景与实际上画上情景不一样的程度是不同的?又或者,他看到别人的画与看到他自己画的画情况不同?会不会……虽然无论他看谁的画时看到的内容都与别人看到的内容弄有所不同,可是不同的情况是有区别的?假如他看到别人的画与看到自己的画时情况不一样,那我在他的画上修改后,他看到的画中情景到底会是怎样的呢?
铁今绝画的过程中看了一眼厉凭闰的表情,觉得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画的。
(两千四百九十二)外形
铁今绝问厉凭闰:“你觉得这样更像你在观迹扇中看到的吗?”
厉凭闰看向铁今绝,连连点头,说道:“越来越像!越来越像了!”
铁今绝心想:太奇怪了,这次他也说像。之前在弘风殿时,我按他说的修改一部分后,他就表示越来越像了。然而这两次真的都是越改越不像乐月央了。如果说他在观迹扇中看到的不是乐月央,这事情也依然说不通,因为在弘风殿时他让我修改的方向跟这次让我修改的方向是不同的。如果说在弘风殿时他让我把画中人改得像“张某”,这次他也让我把画中人改得像“张某”,那这事情也是能说得通的,可能他在观迹扇中看到的并不是乐月央,而是“张某”。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在弘风殿时他让我把画中人改得像“张某”,但这次他让我把画中人改得既不像乐月央,也不像“张某”,而是像“王某”了,这“王某”一看就是跟“张某”外形差异很明显的人。这种情况如何说得通呢?
想到这里,铁今绝便想拿之前在弘风殿中画的画问厉凭闰问题,但决定把画修改完了再说。
铁今绝没立刻说什么,看了一眼铁万刀,发现他当时眼神里满是疑惑。
铁今绝的目光立即移回了画上,继续按照厉凭闰的提出建议修改那幅画。
铁万刀看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住了,对厉凭闰说道:“我真是越看越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让铁长老这么改呢?”
厉凭闰看向铁万刀,说道:“族长,我这是为了让画中人更像我在观迹扇中看到的啊。”
“是吗?”铁万刀问,“我真是理解不了,之前你在地下室中模仿那姑娘的动作,我看着那就是掌宇通界功。刚才我看了你们在弘风殿中画的画,真不觉得那动作是掌宇通界功里的。此时铁长老在你的建议下修改你刚画好的画,你提出来的要修改的地方真是出乎我意料。如果说你刚才画出来的动作还有那么点像在练掌宇通界功的话,你建议铁长老改时显然是在往不像掌宇通界功的方向改啊!”
厉凭闰没想到铁万刀竟然会这么说,立即道:“族长,我在从观迹扇中看到那姑娘使用那武功以前,从来都没见过那样的招式,也从来都没见过别人使用掌宇通界功,如果不是听族长说,我根本不知道那姑娘使的是什么武功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会请铁长老把画中人的功夫改得不像掌宇通界功啊?”
铁万刀说道:“可是你现在建议铁长老改的方向就是越来越不像掌宇通界功的方向啊。”
“在我看来,铁长老在我的建议下修改后,画中人练武功的这个动作显然更像我在观迹扇中看到的了,目前只有一张,是不是不容易看出来啊?”厉凭闰说道。
“你先看看,你让铁长老改成的是什么动作啊,你不觉得不对劲吗?”铁万刀问道。
(两千四百九十三)方面
“族长说哪里不对劲啊?”厉凭闰问道。
“画中人这个动作,真是你曾在观迹扇中看到过的?”铁万刀盯着厉凭闰问道。
“是啊。”厉凭闰点头道。
铁万刀把之前厉凭闰和铁今绝在弘风殿共同完成的那些画一幅一幅地在那张大桌上排列开,问厉凭闰:“看看吧,这些是你画的,而且请铁长老修改过的吧?”
“是。”厉凭闰说。
“你看看这些画里的人在做哪些动作。”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道:“这些画里的人都在做我曾经在观迹扇中做过的动作。”
“那你对比一下。”铁万刀道。
厉凭闰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说:“对比?”
“是啊,对比一下之前铁长老和你在弘风殿共同完成的画和现在你建议铁长老在此处修改的这张画。”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依然没明白铁万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既然铁万刀让他对比,他就只好看看这些画。
于是,厉凭闰先是看了他在霸空殿里画的那幅铁今绝正在修改的画,又依次看了之前他和铁今绝在弘风殿里完成的那些画。
看完后,他依然低着头,目光聚在铁今绝正在修改的画上。
这时铁今绝停止修改画了,因为之前厉凭闰说过的需要修改的地方他已经全都修改完了。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看完了吗?”
厉凭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铁万刀道:“知道我说的不对劲指什么了?”
厉凭闰依然不理解,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铁万刀解释,便问:“族长指的是哪方面的啊?”
“你说哪方面的啊?我刚才在说什么你没听见啊?我跟你说过,人要带耳朵的啊。”铁万刀道。
“您刚才在说……掌宇通界功。”厉凭闰道。
“是啊,掌宇通界功,你看看你画的。”铁万刀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证明你是带着耳朵的。但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不知道我说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那就证明你只带了耳朵却没带脑子啊。”
“族长,说实话,我对比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厉凭闰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铁万刀横了厉凭闰一眼,冷笑了一声,道:“没带脑子就直说,不要找借口了。你觉得你刚刚让铁长老改的这幅画上,那姑娘做的那个动作很重要吗?”
厉凭闰想:难道族长嫌我画的这动作不重要?这是什么意思啊?族长让我画这个不是为了了解情况吗?那当时的动作当然重要了。
厉凭闰立即回答:“重要。”
铁万刀问道:“既然重要,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在来霸空殿以后才画?莫非是因为之前在弘风殿画的画上那些动作更重要?这样吧,你先不要说别的,你先回答我,之前在弘风殿里画的画上那些动作重要吗?”
厉凭闰看了看之前自己和铁今绝在弘风殿完成的那些画,说道:“重要。”
“在霸空殿画的这动作是更重要些吗?”铁万刀问。
(两千四百九十四)衔接
“都重要。”厉凭闰说道。
“还是很奇怪!”铁万刀道,“你还看不出我让你对比什么吗?你看看,在霸空殿画的这幅画里的动作,有没有在弘风殿画的那些画里出现过?”
“没有。”厉凭闰道。
“是啊,你不觉得不对劲吗?”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说:“族长,是这样的,我每次画画都只能画一个动作,而一个人练武功时动作是流畅的,我不可能把她做过的所有动作全都画出来的,那样的话,我就算画上几百张,几千张,几万张……也画不全啊。”
“谁让你把所有动作都画上了?!”铁万刀道,“你当我也没带脑子吗?你看看在霸空殿画的这幅画上的动作,能跟之前在弘风殿画的哪幅画上的动作衔接上?”
厉凭闰对铁万刀说:“请族长稍等,我看一下,回忆一下。”
铁万刀没说话,冷冷地看着厉凭闰。
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变凉了。
厉凭闰认真回忆后,便从之前在弘风殿中画的画里拿出了一幅,说道:“族长,是接在这个动作后面的。”
铁今绝一看,心想:他怎么挑了那幅啊?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掌宇通界功,无论接在别的哪幅画上的动作后面,都不可能接在那幅画上的动作后面啊!
厉凭闰拿出那幅后看向铁万刀,眼神中充满了信心。
铁万刀因厉凭闰的眼神而感到更加不对劲,他冷冷地说:“你随便抽了一幅吧?”
厉凭闰说道:“不是啊!族长刚才问我能跟之前在弘风殿画的哪幅画上的动作衔接上,我就认认真真回忆了一下,然后把那幅画选出来了啊。”
铁万刀发现厉凭闰那表情根本不像骗他的,更不像随便说的,厉凭闰的这种认真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他说道:“你那天可是在我面前模仿过那姑娘的动作的,我好歹练了那么多年武功了,从不觉得记动作是多难的事,你当我一点都记不住吗?”
“没有啊。”厉凭闰说,“族长记住更好啊,我希望族长记住。”
“你那天在我面前模仿那姑娘的动作时,出现过在霸空殿画的这幅画上的动作吗?”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又回忆了一下,说道:“抱歉,族长,我不记得了。”
“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铁万刀将左边那条眉毛往上一抬说道。
“真不记得了。”厉凭闰说。
铁万刀看厉凭闰的样子确实不像在说谎,他觉得无法理解。
他皱了皱眉,又将眉舒展开,对厉凭闰说道:“行……你不记得了……我记得!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你那天模仿的时候根本就不曾做过这个动作!”
“哦。”厉凭闰道,“多谢族长告诉我。”
铁万刀没想到厉凭闰听了这话竟毫无惧色,于是问道:“你没点什么想法吗?”
厉凭闰道:“想法?”
铁万刀道:“你那天根本就没做过这个动作,现在在霸空殿画的这幅画上,有这个动作,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两千四百九十五)嘴硬
厉凭闰说道:“那天我只是模仿了她做过的一部分动作啊,我做了一会儿,还没模仿完,您就已经说了‘这些动作?是掌宇通界功吧?’,我说我并不了解掌宇通界功后,您就让我描述我通过观迹扇看到的那个人的样子了,我就没继续模仿下去啊。”
铁万刀说道:“仅仅是因为那天没继续模仿下去吗?你还真会找借口啊。”
厉凭闰道:“族长,我不是找借口,我是在说事实啊。”
铁万刀又冷笑了一声,说道:“事实?事实就是最后画的这幅画上的动作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其他动作衔接在一起的,包括你选出来的那幅。”
厉凭闰此时神情仿佛在说“不可思议”。
铁万刀并没等厉凭闰说什么就赶紧继续说道:“你是不明白吗?好,那我就跟你说说。其实之前那些画也都有问题。随便抽出哪张来看,那动作乍一看都不怎么像掌宇通界功的动作,但如果是了解掌宇通界功的人说那些画上画的动作都并不准确,并选出别的某幅画来硬往掌宇通界功的某个动作上套,从掌宇通界功中找到稍微有些接近画上动作的动作,硬生生把选出的那幅画上有那么一点像掌宇通界功里的某个动作说成可以用来衔接在霸空殿中画的那幅画上额动作,这样尽管也不会多有道理,但起码能看着有道理些。然而你选的那张,简直是就连硬生生去衔接都肯定衔接不上的。说真的,选别的哪张都比你选那张稍微好点,尽管所有的画都不怎么正常。”
厉凭闰依然一头雾水。
“你听见了没有?”铁万刀瞪着厉凭闰问道。
厉凭闰说:“听见了。”
“看来是带着耳朵的,那你怎么不说点什么啊?”铁万刀问道。
“我……”厉凭闰道,“不大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你直接问啊,不是带着嘴呢吗?”铁万刀说。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我并不懂掌宇通界功,但我在观迹扇中清清楚楚地看了那姑娘的动作,我不止看了一遍,今天出门之前我又看了,又记住了些动作。我画画时就是照那些动作画的,也能衔接上。我现在看之前在弘风殿画的画,也不觉得画上的动作哪里不像那姑娘的动作。”厉凭闰说。
铁万刀说道:“你嘴这么硬啊!你画的是什么不是在那里摆着呢吗?我们都能看见,你还敢这么说?你画上的内容跟你在暮夕阁中模仿那姑娘时做出的动作都不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厉凭闰一脸不解道:“一样的啊……族长,我就是画了我当时模仿了的动作,当然还有当时没模仿到但姑娘做了的动作啊。”
铁万刀又冷笑了一声,横了他一眼道:“到现在还说一样?你这嘴硬程度真是不一般啊!既然你嘴这么硬,行,那这样……你刚才说你记住了些动作是吧?”
“是。”厉凭闰回答。
“现在还记得那些动作吗?”铁万刀问。
(两千四百九十六)对应
“记得。”厉凭闰回答。
“那好办了,你现在就给我在这里模仿那姑娘的动作,把动作分开做。做出动作后,就指一下你刚刚模仿的动作是跟画上哪个动作对应的。”铁万刀说道。
“是,族长。”厉凭闰说道。
铁今绝想:不知这次他模仿那姑娘的动作会不会跟上次模仿的差不多。
厉凭闰凭印象模仿了一个动作后,便从那些画里拿出了其中一幅,给铁万刀看。
铁今绝想:怎么回事,这动作,之前他没画过,我也没改过啊。
铁万刀拿着厉凭闰交给他的那幅画,对厉凭闰大喝道:“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厉凭闰完全没想到铁万刀突然这么大反应,往后退了一步,赶紧说道:“没有啊,我岂敢侮辱族长!”
铁万刀道:“你是以为我没带脑子还是以为我没带眼睛?”
厉凭闰一脸无辜道:“我尽心尽力为族长做事,族长何出此言啊?”
“你刚才做的动作这画上根本就没有!”铁万刀说道。
“怎么可能?”厉凭闰道,“明明有啊!”
铁万刀问铁今绝:“铁长老,你说,这个人我如何处理好?”
厉凭闰很是紧张,不知道为什么铁万刀会说“如何处理”这种话。
铁今绝看了看铁万刀,注意到他那看起来并没将怒火完全写在脸上的表情之下,掩藏着一种很快就会要了别人命的阴鸷。
铁今绝立即说道:“族长,其实之前在弘风殿中,发生了另一件我无法理解的事,通过那件事,我估计他看到的画里的情景,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哦?”铁今绝问道,“怎么回事,他看到的画里的情景怎么可能跟我们不一样呢?”
“我猜,也许因为某些原因,他现在的情况不大正常。之前弘风殿发生的那件事真的给了我这样的感觉。”铁今绝说道,“我觉得他目前没法通过观迹扇看任何东西也是因为他现在的情况不大正常。”
“之前在弘风殿发生了什么事?”铁万刀道。
“今日在弘风殿我们画画的那个房间里,他在画那些画,我在等他的时候在另一张桌子上画起了仙人掌。”铁今绝道,“后来,我们准备来霸空殿,我收拾我那个桌子上的东西时,他问我:‘铁长老刚才也画了画?’又问我他能不能看看,我同意了,他看后竟然吃惊地问我:‘铁长老也去过那里?’我很好奇,就问他说的是哪里。他说他也不知道那地方该怎么说,还告诉我,今天他第一次来弘风殿绕远了,迷路时走到了个僻静之处,看到了跟我画的东西长得很像的东西。”
“不就是看见了仙人掌吗,有什么稀奇的!”铁万刀说道,“这点破事他也跟你说!”
“起初我也以为他看见的就是仙人掌,后来听他说话,我才知道,事情好像跟我想象的不同。”铁今绝说。
“怎么不同啊?”铁万刀问,“仙人掌还能变成别的啊?”
(两千四百九十七)刚刚
铁今绝说道:“我们又说了点话后,他跟我说,本来他觉得迷路这事令他遗憾,但他看到了我画的这‘带刺的东西’,想起他在来的路上就看到过跟它相似的东西,不觉得多遗憾了。”
“相似有什么奇怪的?很多仙人掌都长得差不多。他也真是少见多怪!”铁万刀说道。
铁今绝继续说:“我当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管‘仙人掌’叫‘带刺的东西’,甚至想是不是我画得不像,又觉得不会,我还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方士在某种情况下不适合说出‘仙人掌’三个字,所以用‘带刺的东西’指仙人掌,但又觉得以前没听说过这种情况。我就指着画上的仙人掌问他:‘你刚才管它叫什么?’他跟我说,刚才管它叫‘带刺的东西’。我问他是不是方士不能随便叫它的名字,他竟然跟我说他要是知道它的名字,自然会叫名字,可他不知道它叫什么。”
铁万刀说道:“仙人掌都不认识,他装傻呢吧?他不单以为我没带脑子,还以为你也没带脑子?”
“当时他笑得很尴尬,给我感觉他因为不知道那东西的名字而有点不好意思,从他那神情里,我感觉他是真的不知道。”铁今绝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仙人掌?”铁万刀问道。
“我也很奇怪啊!”铁今绝道,“我就问他是不是以前没见过这种东西,他说见过,还说今天迷路时刚刚见过的。我说我是问‘以前’,问他今天迷路时见到这东西之前有没有见过,他当时摇了摇头,跟我说他没见过,还说他见过的东西有限。”
“怎么可能啊?这话也太……你不会信了这种话吧?”铁万刀对铁今绝说道。
铁今绝说:“我当时觉得实在太奇怪了!毕竟铁仓部族范围内仙人掌不罕见,我觉得他这个年纪肯定见过仙人掌。但他当时跟我说话的样子真不像故意说谎的,我能看出他觉得不好意思。我问他平时是不是也很喜欢跟人开玩笑,他一脸不解地跟我说:‘开玩笑?’我又跟他说了跟开玩笑有关的话,然后他竟然跟我说他也挺喜欢爱开玩笑的人,但是他没开玩笑。他还问我为什么说他开玩笑,问我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铁万刀心想:铁长老说他开玩笑,没说他胡说八道,真是已经给足他面子了,他竟然还不承认!
铁今绝继续说道:“我让他回忆一下之前说了些什么,他问我让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的到底是他说过的那些话,我说跟‘带刺的东西’有关的一些话。当时他听了一愣,跟我说‘带刺的东西’他真是今日第一次见,不知道它的名字,还说了‘让铁长老见笑了!’这样的话。他又说他没见过,真不知道,后来还说有时候知道的东西少令人尴尬。从当时他的表情看,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他所说的东西的名字。”
(两千四百九十八)陷入
这时厉凭闰没敢插嘴,但看着铁今绝连连点头,仿佛在说:“我真的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
铁万刀瞪了厉凭闰一眼,道:“你点什么头啊,老老实实地听着,你那一动我都觉得心乱。别乱动了。”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今绝继续说道:“我问他以前有没有见过仙人掌,他说当然见过了,还问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简直是废话啊。”铁万刀道,“你画的是仙人掌,当然这么问了。”
铁今绝说:“我这个时候想,他说的‘带刺的东西’难道不是仙人掌吗?我当时也好奇怎么成我‘突然’问起这个了。我跟他说因为那幅画。这时我看见他皱眉想了想什么,又听他跟我说:‘就因为这是“带刺的东西’,而仙人掌也有刺吗?’我告诉他我画的就是仙人掌,他说我就是我说的爱开玩笑之人。”
“你画的就是仙人掌啊,哪里跟他开玩笑了!”铁万刀道。
铁今绝说:“我问他是不是觉得我画得不像仙人掌,他说它根本就‘不是’。还跟我打比方,说如果我画了一只猫,问他画得像不像兔子,只能说不是。他依然认为我在开玩笑。”
铁万刀本想再说句什么,却陷入了思考中,觉得事情真有问题。
铁今绝继续说道:“我跟他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画的就是仙人掌呢?’他说:‘铁长老要给您画的这个“带刺的东西”起个名字,就叫“仙人掌”吗?’他还说,就算我养一只猫,给这只猫起了个名字叫“兔子”,也挺正常的,不管它叫不叫“兔子”,它都是只猫。”
铁万刀继续思考着,看向了厉凭闰,接着目光又转到了铁今绝那里,觉得事情不简单。
铁今绝道:“这时候我告诉他我画的那个本来就是仙人掌,还从门口叫了个手下到房间中,特意当着他问那个手下我画的是什么,手下说我画的是阳光下的仙人掌。”
铁万刀问厉凭闰:“当时铁长老的那个手下也说了是仙人掌吧?”
厉凭闰觉得此刻不适合多解释,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对铁万刀说道:“是。”
铁万刀又问厉凭闰:“铁长老画的是仙人掌,他的手下也说是仙人掌了,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啊?”
厉凭闰回答:“我当时有些惊讶,我不明白为什么铁长老的手下也管那东西叫仙人掌。我看到的铁长老画的那东西跟仙人掌长得并不相同。我还很惊讶铁长老的手下竟然说到了阳光,然而我根本就没看出画上有阳光,我也并没看见太阳出现在纸上,我感觉非常奇怪。”
铁万刀看厉凭闰此刻的神情觉得他不像说假话,便说:“你当时看周围的情况都正常吗?比如房间里各种东西。”
“正常。”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你看到他当时是怎样的神情啊?”
铁今绝回忆道:“他当时……是一副不大理解怎么回事的神情。”
(两千四百九十九)本身
铁万刀看了一下此时此刻的厉凭闰,又问铁今绝:“然后呢?”
“我就问他觉得我画的太阳像是早上刚刚升起的,还是中午的,还是下落之前的。我听他说我画的不是仙人掌后,这么问,是因为想了解一下我画的太阳在他眼里到底是不是太阳,以及是什么样的。”
铁万刀问道:“他什么反应?”
“他竟然很惊讶地说:‘太阳?’”铁今绝回答。
“他的意思是他没看到?”铁万刀问。
“的确如此,我问他后,他说他没看到,还问我是不是因为之前我的手下说了‘阳光下的仙人掌’,我就故意跟我开玩笑问他太阳的事。”铁今绝道,“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惊讶中带着不解。”
铁万刀问:“你说什么?”
“我就说我没开玩笑,还告诉他我手下那么说就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画的太阳。我还说:‘是你在开玩笑吧?’”铁今绝道。
“他这时什么反应?”铁万刀问道。
铁今绝回忆了一下,说道:“他笑得很尴尬。跟我说这纸上哪里有什么太阳。”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当时真没在铁长老画的画上看到太阳?”
“是的,没看到。”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想:看他说话的样子倒也显得挺诚实的啊,铁长老说画了太阳就是画了,他手下也提到了阳光,为什么厉凭闰表示自己看不到呢?难道他看到的画上的情况真跟别人不同?
他问铁今绝:“那他看到的是什么情况啊,你有没有问?”
铁今绝回答:“我指着纸上我画了太阳的地方问他这是什么。”
铁万刀微微皱眉道:“他怎么说?”
铁今绝道:“他说什么都没有,又说:‘如果硬要说有的话,这地方应该是天空吧?’”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为什么说是天空啊?”
“因为那个位置是空白的,什么都没画,但在画里的位置应该是天空。”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铁今绝。
铁今绝对铁万刀说道:“我当时问他那个地方是什么颜色的,他告诉我就是纸本身的颜色。我实在不理解,便跟他说我是认真问的,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说他是认真回答的,也没开玩笑。”
铁万刀想:这么说,厉凭闰看到的画中的情景跟别人看到的真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
“你只有在看画的时候不对劲?”铁万刀问厉凭闰。
“族长,我并没觉得我看画时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别人说的从画里看到的内容跟我实际看到的并不一样。”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道:“但是看除画以外的其他事物又不会跟别人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应该是这样吧。”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问了问此刻厉凭闰在霸空殿这房间中看到的情景,厉凭闰如实回答了,铁万刀发现他看到的确实跟其他人看到的一样。
铁万刀又问铁今绝:“后来你又跟厉凭闰说了些什么吗?”
(两千五百)二者
铁今绝回忆道:“我问他迷路时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他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里长着很多我画的那种‘带刺的东西’。我问他大概是从什么地方走到那里的,他跟我说了感觉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地方的,又说他也不大确定,需要再走一次看看情况才知道。”
“铁长老觉得厉凭闰出现这样的情况跟他迷路之事有关?”铁万刀问道。
“我当时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铁今绝说道。
“你还问了他其他的吗?”铁万刀问。
铁今绝说:“他之前跟我说他今天在路上用法术做了些事,不知是不是做了那些事导致他无法再次通过作法看到观迹扇中的内容。我就问他以前有没有用过那种法术。他说他用过,但是并没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用过。我问他以前用那种法术后是否出现过没法再次通过作法看观迹扇的情况,他说从来都没出现过,还说他没试过在使用那种法术当天看观迹扇。我又问他以前用那种法术之后,有没有出现过使用其他法术受限的情况,他说以前没出现过,但他觉得这并不代表用那法术不会导致他当天使用其他法术受限。他说跟使用那种法术当时的情况有关系。他又说他觉得以前用那种法术之后没出现过使用其他法术受限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他不曾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使用。我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他今天用那种法术做了些什么,他就跟我说了。我又问他今天使用那种法术的情况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也告诉我了。”
铁万刀直接问厉凭闰:“你今天用那种法术做了些什么啊?你也跟我说说。”
厉凭闰告诉了铁万刀。
他又接着问厉凭闰:“你今天使用那种法术的情况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之处?”
厉凭闰又如实说了。
铁万刀问铁今绝:“我刚问他的这两个问题,他跟你也是这么说的吗?”
铁今绝点头道:“是的,说的一样。”
铁万刀说道:“根据他的说法,我怎么觉得今天他用那种法术时的情况跟他以前用那种法术时的情况没多大区别?”
“当时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问了他是否觉得那两种情况的区别非常大。”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问道:“他怎么说?”
铁今绝回答:“他说,之前他觉得两种情况的区别非常大,后来我问他这个问题,他的感觉便跟之前不大相同了。他说要是按他后来那么想,其实二者的区别没那么大。他又说,如果他不认为二者区别非常大,他就搞不清楚今日无法继续看观迹扇的原因了。他还说除了在路上用了法术做那件事外,他没做什么可能引起今日看不到观迹扇中内容的事。”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是跟铁长老这么说的?”
厉凭闰点头道:“是的。”
铁万刀问铁今绝:“你又问他别的什么情况了吗?”
(两千五百零一)细说
铁今绝道:“我问他除了在路上使用法术做了那件事外,今天有没有用其他法术。他告诉我,出门前为加深印象而看观迹扇时用了法术。除这件事以及路上那次用法术外他完全没用法术。”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从这些情况看,厉凭闰肯定是出现奇怪的情况了。你详细地跟我把事情说后,我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厉凭闰听铁万刀这么说,终于踏实了些,心想:族长可算不认为是我胡说八道了。
铁今绝想:其实我也想一上来就直接告诉族长厉凭闰看到的纸上的情景跟其他人看到的纸上的情景不一样,但我对族长的个性有一定了解,知道如果我不一点一点地跟他详细地说之前在弘风殿发生的事,不像这样多跟他说一会儿给他降火气的时间,那族长极有可能在我刚刚告诉他厉凭闰看到的与别人不一样时就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话。一旦他把这种话说出来了,为了他的面子,他很可能会想办法用各种话证明这种事就是不可能发生的,要是已经到了这一步的话,他甚至有可能不给我告诉他那些细节的机会。就算听了我说的,他也依旧会说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幸好我是一点一点告诉他的,从一开始就用话牵着他的想法,最后他终于清楚厉凭闰并非在胡言乱语了。估计族长到时候会想看看我画的阳光下的仙人掌吧,到时候他去弘风殿看就行了。
铁今绝说:“这些情况我是必须跟族长说清楚的。”
厉凭闰想:铁长老又帮了我了,要不是刚才铁长老说起了这些,不知道族长要如何惩罚我了。像我看到的纸上的情景与别人看到的不同这种事,如果是我自己说,还真没多大说服力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的纸上情景会跟别人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铁万刀忽然问道:“厉凭闰之所以出现了这样奇怪的情况会不会跟他之前迷路有关系啊?”
铁今绝说:“族长,当时我也想也想到了这一点。”
铁今绝本来就要跟铁万刀说之前乐愉和武寻胜都说过的那件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的事,便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于是借此机会对铁今绝说:“我正有件事想要跟族长说。”
“跟厉凭闰出现奇怪状况有关吗?”铁万刀问。
“还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目前肯定不能排除有关的可能。”铁今绝说。
“什么事,方便当着他说吗?”铁万刀问道。
“族长觉得可以就行。”铁今绝说。
“哪方面事?”铁万刀试探着问。
铁今绝回答:“跟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有关的事。”
“地下?暮夕阁吗?”铁万刀问。
“不是。”铁今绝道,“是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铁万刀说,“那里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应该可以这么说。”铁今绝回答。
“跟法术有关吗?”铁万刀又问。
(两千五百零二)特别
铁今绝想起之前自己让那三个方士作法试出了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出现了变化的事,又不希望铁万刀知道部族里有两个人可以使用侦隐术的事,于是说道:“通过使用法术是能看出这情况的。”
“你就当着他说吧。”铁万刀道。他觉得如果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需要让厉凭闰通过作法来解决,毕竟厉凭闰这人作法水平高,也已经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事,不差多知道这一件了。
“族长,之前有几个方士通过共同作法测出了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出现了变化。”
“这变化是哪方面的?”铁万刀问道。
“他们也没说得很清楚,但后来我从他们那里知道,这种变化是不大好的,可能对铁仓廷有负面影响,甚至导致什么危险。”铁今绝说。
铁万刀一下子就想到了七星醉仞亭,便想:七星醉仞亭如果出了问题,铁仓廷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怎么那个地方也是这样?
“什么位置?”铁万刀问。
“他们没有办法测出具体位置。”铁今绝说道。
“在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能解决这个问题吗?”铁万刀问。
“他们说,要想解决这样的问题,第一步就是要先找到那个地下发生了变化的地方在什么位置。”铁今绝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铁万刀有些担忧地看向铁今绝。
“但是就算真找到那个地下发生了变化的位置也不代表肯定有办法解决。”铁今绝回答。
铁万刀说:“要是不找到那地方呢?不是就根本不可能解决了吗?”
“是的。”铁今绝道,“如果不找,那肯定解决不了,按他们三人的说话,那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必须找啊!”铁万刀道。
“我刚才问你这件事跟厉凭闰出现奇怪状况有没有关系,你说肯定不能排除有关的可能。”铁万刀道,“你觉得可能有怎样的关联?”
铁万刀想:难道那地方会是厉凭闰迷路时走到的那个地方吗?
铁今绝说道:“我想,他迷路时走到的地方会不会是地下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的地方。他是方士啊,那地方本来就比较特别,会不会就这样影响了他的法术,导致他今日后来无法再看到观迹扇中的情景?”
铁万刀道:“刚才我也想到了会不会是他走到的那个地方……”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然后说道:“那三个方士的话可靠吗?”
“可靠。”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看向厉凭闰,说:“你有没有办法通过作法了解到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是否发生了变化?”
“这要试着作法后才能知道。”厉凭闰回答。
铁今绝问铁万刀:“族长想让他现在就作法试吗?”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铁万刀道。
说完,铁万刀看向了厉凭闰。
厉凭闰问道:“族长,那画画的事……”
铁万刀说:“你看到的画里的情景跟别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我还怎么让你画?”
(两千五百零三)糊涂
厉凭闰“哦”了一声。
铁万刀想了想之前厉凭闰画画的事,心存疑惑,又问:“我就奇怪了,如果你看画完的画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那你在画的过程中跟我们看到的一样吗?”
厉凭闰说道:“我并不知道在我画的过程中别人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你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铁万刀道。
“我看到的就是我刚画出来的样子。”厉凭闰说。
“你每画一笔,看到的都是你刚画出的那笔的样子吗?”铁万刀问。
厉凭闰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但是我实在不擅长画画,就算最后我画出来的样子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也正常。”
铁万刀说:“也就是说,你在画画的过程中完全没感觉到有下一笔接不上上一笔的情况?”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画完一笔后,开始画下一笔时,看到上一笔画的位置是你感觉自己之前画的位置吗?”
“好像是。”厉凭闰道。
“那你在整个画画过程中就没感觉哪里别扭吗?”铁万刀问。
厉凭闰回答:“今天画画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好像糊里糊涂的,毕竟本来就不擅长画。但我自己真没觉得别扭,因为我没睡好觉的时候做别的事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倒是并不认为这感觉多奇怪。”
铁万刀问:“你是什么时候明确地感到自己画出来的样子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的?”
厉凭闰想了一下,道:“我全都画完之后,站得离画远一些看的时候。”
“那时候你不觉得奇怪?”铁万刀问道。
“不觉得奇怪。”厉凭闰道,“我太清楚自己不擅长画画了,发现自己画成了什么样都完全不会觉得新鲜。”
“你画的过程中就没感觉到已画的部分不正常吗?”铁万刀又问。
“画的过程中,我糊里糊涂的,又没整体看,没什么感觉,但我觉得就算我什么都不想,我心里也明白以自己的水平很难画得像了。”厉凭闰道。
“你画完后看的时候,感觉看到的是你画的那幅画吗?”铁万刀问。
“画完后……”厉凭闰想了一下道,“画的时候有些糊涂的感觉,画完后倒也没多想是不是,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突然觉得我后来看到的可能跟我画的不一样。”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之前我只是想立刻让他通过作法了解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是否发生了变化,我并没打算再让他画个试试,但现在听他说完那些,我的想法跟之前不一样了,因为实在好奇,我这就先再让他画一会儿,在他画的过程中了解情况吧。”
厉凭闰听铁万刀说又要让他画画,心中自然不愿意,但也不能说出来,只是问道:“我画画的时候,族长和铁长老还会跟刚才一样吧?”
“一样干嘛啊?”铁万刀问道。
“一样……等着我。”厉凭闰说。
“不等着你怎么办?难道我们跟你一起画?”铁万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