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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朝十四     卿卿醉光阴txt下载     卿卿醉光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丝毫不掩饰的说,简禾凝就是想要做像公主那样的人,睥睨众生的骄傲和自信,是常人无法媲美的。

    且不说她的长相穿着和打扮能够让简禾凝自惭形秽,光是那种骄傲的模样,能让天下人纵容的脾气和身份,都让简禾凝心向神往。

    简禾凝并不在乎齐望舒会不会和姬子启之间有一些什么,她只在乎姬子启会不会娶她。

    只要是姬子启娶了自己,那么她就可以利用自己状元夫人的身份做出许多事情来。

    有的时候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姬子启有着这样特殊的身份,但就是一直都不能够往上爬呢?

    像姬子启这样少年成名的人,就例如是先帝在位时的陆高鸿,他年少成名,随后一举成为当时的丞相,虽然姬子启并没有陆高鸿那般优秀,但是在如今却也十分罕见。

    简禾凝知道,姬子启聪明,出生书香世家,家中在前朝本就出过无数能人,在江湖上也是声明雀跃,她知道姬子启并非凡人,只是不愿意这么斩头露角罢了。

    想来是太原姬氏家规慎严,然而想这样的世家,多半都是低调的,他们讲究“才”不外露,于是乎先前便也没有听说过姬子启这个名字。

    但是简家不一样,他们虽然也是低调,但是却也是因为大多文人都是如此,可他们将野心写在了心里,听说姬子启成了兵部尚书,前途一片光明,于是便也对简禾凝说起了曾经婚约一事。

    一开始确实是简家想要将女儿嫁给姬子启,用以简家自身的发展和壮大,但是如今,简禾凝却也是满心满眼的想要嫁给姬子启,不惧付出一切代价。

    倘若真的是嫁给了姬子启,对于简家来说可不知还是有多少好处,不仅仅只是简禾凝自己想要嫁给姬子启,就算是一直沽名钓誉的简家家主和主母,都一直是想要这么做的。

    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孩子嫁谁不是嫁,嫁给姬子启,给家族和自己获取更好的发展前途,现在在江湖上,不光是要有好听的声誉,朝堂中有人,那做起事来就方便很多了。

    嫁给姬子启之后,简禾凝可以受万人朝拜,不光是如此,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姬子启愿意,这些东西几乎是触手可及的。

    简禾凝想要的无非就是崇高的身份和荣华富贵,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是在这世上活了一遭。

    阿秀看着她,眼神有一丝犹豫,她看着眼前的简禾凝,有一丝陌生,但心里又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她是简禾凝,她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别人不清楚,自己也不应该不知道简禾凝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简禾凝就从不在自己面前伪装什么。

    “你要我怎么帮你?”阿秀看着她,“我能帮你什么?”

    阿秀不明白自己能干什么,自己都没和姬子启说过几句话,如何?又怎能帮得了她呢?

    简禾凝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只不过是有一些事情,你知道了,便就帮衬着就好了……”

    阿秀低下头,她知道,简禾凝是要自己替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简禾凝做过许多坏事,但是她的手一直都是干净的。

    “怎么样?不愿意吗?”简禾凝看着阿秀,笑道:“可是你做过的事情还少吗?有什么不愿意的?”

    阿秀想了想,点头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我就帮你。”

    简禾凝笑了笑,望着窗外的明月,随后说道:“好呀,终究是留不住你。”

    阿秀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简禾凝也并不想多说什么,过会儿便躺下了。

    转眼便是到了第二日清晨,这会儿该是姬子启跟着梁寂入宫的日子了,他紧张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就赶忙去了建威大将军府等着了。

    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这不单指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更指他似是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梁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梁寂笑道:“你倒是斯文得体,不似我一样。”

    姬子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随后问道:“我这般入宫去,行吗?”

    梁寂自然是明白姬子启的担忧,他是外臣,入后宫本就不可以,更别说是见后妃了,但是他们又体谅姬子启和沈姝二人的相思之苦,便也做了些许安排。

    梁寂笑道:“无妨,皇后娘娘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沈太妃娘娘也等着你呢。咱们这就入宫去吧?”?

    姬子启点点头,随后笑着跟着梁寂入宫去了,但心里依旧是惴惴不安的。

    此时在甘泉宫,今日淑妃娘娘起了个大早,她对镜梳妆。

    一袭淡蓝宫衣设工巧妙,衣襟巧缝细碎边花,梦幻的蓝,呈浅的粉,携睦如景,虽做工精细,但在着百花争奇宫中,却略显平凡,美艳如斯。秀发轻挽美人舘,斜插单只玉簪,清秀典雅。黛眉巧化宫妆浅,妩媚动人。口若含珠丹,同簪系晶莹耳坠,淡妆点点,迷煞旁人。水湄泠泠隐佳人之兮,清醇之气晕晕回鼻朱唇。

    伊人娇娆珠玑允允,卿词叹之。墨香渺袅潋滟秋水三千素。清绝玥玥凝诺作舞袖,香然盈盈沾绣袂而点。痴痴红袖荡漾涟漪之容,白玉窗棂隐隐沁纷纷尘埃。笔墨渲染,思雨之泪洒斑驳竹兮。霎香,拈花徐徐而痴缠漫涩。琴瑟潇潇,红泪汪汪泪尽断肠。遂。自日逐家父之愿而入宫。言罢不若是语敬奉天子。心袖穿楚流梭,眉黛隐隐一蹙。

    方霞光潋滟。而次日起于辰不怨。盈盈着淡色之裙袖,素绾青丝三千于落月之簪。于镜颔首轻叹。逐香潺冉冉之气于鼻。抬履姗姗而出阁。银白色的纱衣随风轻轻的飘动,一跟丝带系在纤细腰间,上面没有装饰,显得优雅,似乎在泛着淡淡的银光;银白色掺着冰蓝色的及膝的长发,如同瀑布。微风吹来,发丝随风轻扬,翩然若仙。

    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广绣罗衫。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脖子上带着红宝石项链,衬托出了肌肤的雪白。手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紫水晶手链。三千青丝用一只簪子盘起。银色流苏垂在一旁。额前画了一朵怒放的紫色睡莲,增添了几分妩媚。淡淡的上了一点胭脂,白皙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抹淡淡的红色。粉色的秀女装,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粉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粉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粉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银色的长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薄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那异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份忧伤。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上身着紫色绣花绫罗衣,外套是西方玫瑰绸缎,领边绣着银貂毛皮,手边有淡淡的郁金香味,冰肌玉骨清晰可见,下身着红色牡丹褂裙。

    头上插着一支雕花银赞。芊芊玉手上带着一只红色的镯子,脸上的腮红有一点淡。月白色绣花长裙,外面穿着一件青色的薄烟纱。三千青丝用一只雕花木簪挽起。略施粉黛,樱桃小嘴不点而红,简单而又不失仪态。一件轻红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红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步伐而叮叮响着、女子的步伐那么轻快、可是却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

    外披一件苏绸浅紫外袍、是那番刺眼、边上绣的看似是玫瑰、但却是曼珠罗华、那种蓝色的、追求幸福之花。袍子长长曳着身后、手上挽着那一段蓝绸、是精美的装饰。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

    现在毕竟还是在孕期,皇上和宫里给她分配的东西都还是极顶上好的,苏尚卿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腹部微微隆起,但还是能看出颇有韵味。

    在宫里经过众人伺候,和风水养人,苏尚卿早就已经摆脱了从前那副乡土的模样,现在却是仪态万千,落落大方的贵族夫人了。

    尔心一边按照她的意思给她装扮,一边问道:“淑妃娘娘今日怎么了?如此有兴致?”

    苏尚卿当然有兴致,今日是梁寂入宫的日子,随而进宫里来的是尚书姬子启,在三天前她就已经是听说了姬子启和沈姝之间的事情。

    叫那个沈姝一直要坏自己的好事,让她总是挤兑自己,一直替梁焕卿说话。

    这下好了,终于是让她抓住了机会,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她们的。

    而要让沈姝付出代价,自然是要去禀报皇上的了。

    苏尚卿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随后说道:“女为悦己者容,这你都不懂吗?”

    尔心讶异的问道:“皇上今日会来吗?”

    怎么皇上要来的消息,连她这个甘泉宫大宫女都不知道呢?

    苏尚卿笑了笑,说道:“皇上今日不来,往后都得来。”

    苏尚卿想着,只要是这一次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帮着太妃私通外臣,定会勃然大怒,梁焕卿又得入冷宫了,只要是梁焕卿失势,那她不就得势了吗?

    端慧太子又如何?!终究是死的,就连生都没生出来,一个头衔又会怎么样呢?

    苏尚卿想明白了,她不应该被这样的事情所困扰。

    尔心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几天也没见要发生什么事呀?

    但是直觉告诉她,今日淑妃娘娘一定要做什么害皇后娘娘的事情,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皇后娘娘才可以。

    苏尚卿看着尔心不说话,便问道:“臭丫头,在想什么呢?”

    “啊?”尔心连忙回过神来,“没,娘娘,奴婢什么也没想,只是被这裙摆上的梨花云边迷住了,觉得甚是好看,恰配娘娘的美貌。”

    哪有女人经得住别人夸赞的?

    一听到尔心这般夸赞自己,苏尚卿更是得意的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起来。

第五百五十章

    不得不说,苏尚卿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许多管事嬷嬷都是驻颜有术的高手,苏尚卿便向她们学了许多东西,现在也不会和原来一样那般土里土气的了。

    “对了,你让几个人去,盯着宫门口,看看梁寂将军什么时候入宫来,赶紧就让人禀报本宫一声。”苏尚卿看着镜子沾沾自喜的同时,还是不忘了有正事要做,这会儿还是要早点知道梁寂什么时候来比较好。

    尔心有一些不以为然,她不知道淑妃娘娘究竟是要做什么,为什么一直关注梁寂将军的动态,前段时间还要去让人去关注齐望舒公主的行程,像是在预谋什么大事一样。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话,苏尚卿也没有告诉尔心,尔心根本就不知道淑妃娘娘到底在预谋什么,但是却也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尔心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和当天的淑妃娘娘在乾宁宫门外听到了什么,一定是要想个办法是去找皇后娘娘通知这件事才行。

    “是。”尔心嘴上答应着,但是心里正在合计着等会儿去告诉皇后娘娘,找了个机会就要开溜:“娘娘……今天奴婢身子有一些不舒服,等会儿想要去一趟太医院……”

    苏尚卿还想着等会儿要去勤政殿找皇帝呢,这会儿尔心要走了吗,自己虽说不是没有人照应,但是却也是离不开尔心的。

    苏尚卿上下打量一番尔心,问道:“你是怎么了?”

    尔心一咬牙,心一横,佯装作难以启齿的说道:“奴婢……奴婢来月信了……小腹疼得厉害……”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样,尔心额头倒是真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像极了是疼痛的时候的样子。

    苏尚卿深信不疑,她也是女人,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了,她说道:“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到,自己好久没有来月信了。”

    尔心扯了扯嘴角,说道:“奴婢没有娘娘那么大的福气,皇上福泽庇佑娘娘,自然是不用受这样的苦楚了。”

    “呵呵呵呵……”尔心的话确实是让苏尚卿高兴极了,她说道:“你今儿的嘴比往常甜了不知几分。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今日就让秣儿伺候就好了。”

    尔心连忙跪地谢恩:“多谢淑妃娘娘恩德,奴婢铭记于心。”

    苏尚卿转身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眉毛有没有画好,嘴上说道:“铭记于心便就是不要做辜负本宫的事情就好了,本宫可待你不薄。”

    尔心听了这句话,心中有一些愣住了,淑妃娘娘平时也会是说这样的话,但是尔心也都是听听,但是今日听起来,却像是别有深意。

    “是,奴婢知道了。”尔心低眉顺眼,随后便谢恩离开了。

    此时的苏尚卿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尔心从一开始就已经心不在焉的,她本就心思不在苏尚卿这个主子身上,所以说什么都是白说的。

    而此时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等着梁寂带着姬子启从宫外进来,不仅仅是乾宁宫的人在做准备,就是凤阳阁的公主,他们那些人也是为此紧张的不行,想着到底是还需要多久才能进宫来。

    梁焕卿和齐望舒早早的就在乾宁宫等着,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传来的消息。

    “这会儿沈太妃娘娘是在宫里梳洗吧?”梁焕卿问道。

    齐望舒点点头,说道:“皇嫂你也知道的,沈太妃娘娘是有多在意姬子启,来之不易的见面,自是要珍重。”

    此时沈姝在宫中一直回想着当日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穿着,她想要给姬子启一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觉,想给他一种初次相识的美好。

    经过一番打扮之后,沈姝站在镜子面前。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一袭粉蓝色的宫装,外罩一层素纱,看起来素雅却显得华贵,缕缕的发丝在清风中显自己的舞姿,纤腰上垂着一枚翡翠玉佩,很是显眼。青丝用并蒂玉兰簪绾住,晶莹剔透的杏眼望着远方,大方又似害羞,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扬开,似笑似不笑。兰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锦带,垂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半用淡蓝色发带绾成飞云髻,一半随意披散。风拂过,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淡蓝色发带,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绣有许多淡蓝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木质紫薇花的簪子。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充斥清浅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无比。一件纹理斑驳的淡绿轻纱罗衣,下身一袭百花裙,腰间一条银色缎带系着细腰,缎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摇摇晃晃。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玄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紫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腰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沈姝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些别的单品,因为镜音说:“姬大人今日也会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所不同,人不能一成不变的,一定要再添加一点小小的惊喜才是。”

    沈姝笑着慢慢的将所有的衣裳和首饰在自己身上试了一遍,心中无限的遐想和向往,想着自己今天见到姬子启的样子。

    当天他穿着一身玄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这不单指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更指他似是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在沈姝心里,姬子启便就是怎么样都是好的,无论是他做了什么,沈姝脑海当中都会只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镜音见到沈姝这样,心里也是在为她感到高兴的,毕竟是这么久了,终于见到沈姝娘娘由衷的、遵循自己内心的做一件能够让她自己高兴的事情,镜音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至少从前的沈姝都是行尸走肉,五年来每天都是相同的情绪,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今日所做之事虽不是能让众人支持,但是只要是她想要做,并且不后悔结果如何,短暂的开心快乐,便也是值得的。

    沈姝不知道镜音有这么的多的忧虑,此时的她也想不来这么多事情了,她只知道,今日她会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姬子启,这就足够了,只要是见到了,那就够了,其余再有一些什么事情,那就等到往后再去考虑吧,现在她只想要这些来之不易的、短暂的快乐。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尔心趁着去太医院的路上火急火燎的去了乾宁宫,一路上小心翼翼胆战心惊过去,生怕被甘泉宫的人看见自己往乾宁宫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这会儿正在等梁寂他们的时候,梁焕卿和齐望舒说起了宫外当时烟花节上的事情。

    齐望舒说自己当时对姬子启说的那些话之后,简禾凝的反应,实在是让人见了就觉得有敌意。

    “当然了,焕卿你是没见到,当时那个简禾凝脸色是有多难看。”齐望舒笑着说道。

    梁焕卿放下手中的糕点,拍了拍手,说道:“只希望到时候简禾凝不要再来纠缠姬子启,免得沈姝伤心难过。”

    说到这里,齐望舒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但又偏偏被身份所束缚,自然是难上加难。简禾凝若是要纠缠也在情理之中,但就怕她实在难缠。”

    “像姬子启那样的人,被喜欢是自然的,简禾凝算不得是什么坏人,她们之间有过婚约,就怕是那种硬要缠着姬子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梁焕卿叹了一口气,也这般哀怨的说道。

    齐望舒见过简禾凝的,她想了想简禾凝的样子:“她一副端庄大小姐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想要在姬子启身上得到什么的。”

    梁焕卿看着齐望舒,笑了笑没有说话,齐望舒看似懂得很多,但实际上有一些东西她并不清楚,梁焕卿也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她,以免让她过早的失去自己的本性,这不是她,也不是秦瑞兰愿意看到的。

    “皇后娘娘,尔心姑娘来了。”汤雪小声说道。

    “尔心?”梁焕卿和齐望舒对视一眼。

    当初梁焕卿在乾宁宫养病的时候,想要从苏尚卿那边得到一些能够接触到齐景钦,从而让齐景钦回心转意的机会,所以接触到了刘尔心,可是那时候好像不是因为苏尚卿的原因,所以齐景钦才回来找她。

    这么久?都没有来见过她们,怎么这会儿突然找来了呢?

    梁焕卿和齐望舒都有一些吃惊,随后说道:“赶紧让她过来吧。”

    汤雪点点头,连忙就过去了。

    齐望舒问道:“她在苏尚卿身边待了这么久,还会是原来效忠你的想法吗?”

    梁焕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种特殊的时候,刘尔心要来找自己。

    月白试探的问道:“会不会是淑妃娘娘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尔心过来通风报信呀?这般焦急过来,恐怕是有什么事呢?当初皇后娘娘答应尔心会将她带出甘泉宫,这会儿想来是要牟足了劲要效忠皇后娘娘。”

    月白这么一说,她们也都是觉得不再奇怪了,倒是有一些好奇尔心到底是会说出什么。

    尔心偷偷到了乾宁宫来,便是赶忙找了一个认识她的人,那人见到她从前是来过乾宁宫的,便赶忙让汤雪去禀报皇后娘娘,这会儿听到了皇后娘娘要她进去,于是乎便就左右看看,随后小跑着去了皇后娘娘面前。

    还没到皇后娘娘面前呢,尔心就大喊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汤雪听了觉得晦气,便在后面追着她,说道:“你嚷嚷什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可能是都觉得有一些不妥的地方了,尔心便把嘴闭上,但是梁焕卿和齐望舒都看向她们,见到尔心慌慌张张的样子,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梁焕卿下意识的觉得有可能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便赶紧站起身来,今天可是不能出任何事情的呀!

    尔心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后娘娘面前,没有来得及行礼,便赶忙说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今日正一直在关注梁寂将军入宫时候的动态,您一定要当心呀!”

    梁焕卿心一惊,齐望舒也是焦急的看向梁焕卿,想来是苏尚卿知道什么了,梁寂今日入宫,她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关注他入宫的事情呢?无非就是因为梁寂会带来姬子启,而姬子启要见的人,正是沈太妃娘娘。

    “淑妃都知道一些什么?”梁焕卿冷静下来问道。

    尔心跪在地上,看着皇后娘娘的表情,看来是自己猜对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被淑妃娘娘知道了。

    尔心摇摇头,说道:“前天公主殿下出宫的时候,淑妃娘娘带着奴婢要来乾宁宫拜访,但是在门口看到你们要出来,于是就在淑妃娘娘就让奴婢在甬道的龚正门等着,自己就在后面的石柱等着,听到了什么奴婢不知道,想来就是那天听到了皇后娘娘和公主在说话,这才有了今日的举动吧。”

    梁焕卿和齐望舒对视一眼,她们心中无不暗骂一声糟糕,当时齐齐望舒出宫去,梁焕卿不放心她,便是百般叮嘱,乾宁宫前清净,一般来说是没有什么人的,可是那天确实是不知道,原来她们说话的时候,苏尚卿就在旁边偷听,将她们所有的事情都听的一清二楚的了。

    尔心继续说道:“淑妃娘娘今日盛装打扮,像是要去见皇上一样,还说什么,皇上今日不来,往后都会来……这样的话,像是要害皇后娘娘您一样!”

    梁焕卿和齐望舒对视一眼,便就知道了苏尚卿在想什么了,她不就是想要等到梁寂入宫之后,这件事便就算得上是尘埃落定了,于是便就去找来皇上,到时候看到他们这样,皇后娘娘不管理好后宫,私自纵容先帝嫔妃与朝臣私交,这在皇室是如何见不得人的罪名!

    若是这样的话,梁焕卿怕是很难翻身了,说不定还要连累沈姝姬子启,还有梁寂。

    “怎么办呀?”齐望舒紧张的问道,只要是梁焕卿在身边,她就只会依赖梁焕卿,“这要是被皇兄知道了,那姬子启,怕是要死……”

    梁焕卿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看着宫门口,说道:“尔心你先回去,你在这里留着,容易让淑妃起疑心。”

    尔心看了看,心里也知道,皇后娘娘是有一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面讲,于是便也告退了。

    等到尔心走了之后,梁焕卿说道:“这下只能是取消他们二人的会面了,让沈太妃娘娘不要来了,淑妃那边我们先不去管她,到时就她带着皇上来了,只能说她是造谣。”

    “可是沈太妃娘娘那边……”齐望舒犹豫的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到时候要是被发现,就是丹啻也完蛋了。”梁焕卿焦急的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宫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众人望去,沈太妃娘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乾宁宫门外。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一袭粉蓝色的宫装,外罩一层素纱,看起来素雅却显得华贵,缕缕的发丝在清风中显自己的舞姿,纤腰上垂着一枚翡翠玉佩,很是显眼。青丝用并蒂玉兰簪绾住,晶莹剔透的杏眼望着远方,大方又似害羞,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扬开,似笑似不笑。兰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锦带,垂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半用淡蓝色发带绾成飞云髻,一半随意披散。风拂过,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淡蓝色发带,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绣有许多淡蓝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木质紫薇花的簪子。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充斥清浅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无比。一件纹理斑驳的淡绿轻纱罗衣,下身一袭百花裙,腰间一条银色缎带系着细腰,缎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摇摇晃晃。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玄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紫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腰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沈姝像是听到了什么……丹啻就要完蛋了,这种话。

    她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看着面面相觑的齐望舒和梁焕卿,问道:“今天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我……我和姬子启,不能见面了吗?”

    沈姝小心翼翼的问着,那种渴求但是又不敢相信的眼神,正是让人心疼。

    梁焕卿也很无奈,苏尚卿知道了这件事,她不能去阻止苏尚卿,这样就不异乎是承认这件事,然而苏尚卿要是知道梁寂入宫了,就一定会去和皇上说这件事,到时候皇上看到姬子启和沈姝都在乾宁宫,难免先入为主的相信苏尚卿说的一切。

第五百五十二章

    梁焕卿和齐望舒都不说话了,这会儿谁也不愿意亲口告诉她这个事实,哪怕是现在已经被她听见了。

    沈姝刚才听到了她们说话,心里也知道,这要是她们要取消这一次的会面,一定是有她们的原因的,无非就是因为事情败露了,于是便就只能是暂时不要见面,这样一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需要烦忧的了。

    再加上近来丹啻要入上京城来,他们要和天朝洽谈边境一事,现在魏深正带着人在北境苦苦支撑。

    北境严寒困苦,中原去的士兵根本很难适应那边的环境,北境原本的驻军早就所剩无几,士兵无法适应那边的环境,在加上今年事情太多,天朝屡屡受创,粮草本就不足,现在要他们在北境打仗实在是太难了。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自古忠义之士皆是如此。

    可是天朝也难以忍痛舍弃他们来守住北境,再者说了,天朝就算舍弃魏深赵钊以及众位将军,若能守住北境西境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但是若是一点意义都没有,那倒也是白费功夫。

    丹啻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合作人选,皇上一直有意将丹啻纳入天朝的一个附属国,但是丹啻不愿意这么做,只愿意和天朝交换利益,丹啻为天朝抵御外敌,守住北境,天朝便将粮食物资交换给丹啻。

    这样单纯的贸易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今年的天朝难以付出那么多的物资,于是丹啻便就退兵百里外,眼睁睁的看着魏深带着那些将士们冲锋陷阵,这样的袖手旁观让天朝知道,丹啻只是一个优秀的合作人,并不算得上是一个友好的邻邦。

    而今凭借沈姝的关系,丹啻愿意来上京城参加国宴,顺便也继续和新皇帝齐景钦洽谈一下接下来合作的事情。

    这件事本就是无可厚非,丹啻想要物资和粮食,天朝想要有人来替他们守住北境,这样互相交易的关系,干净又明确,确实是要比一般邻国要好许多。

    可是今年,天朝内忧外患,确实是没有原来的那样实力来和丹啻继续合作。

    难道就要让魏深和天朝的士兵子民们在北境苦苦煎熬着吗?

    这本就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天朝作为一个大国,北境的子民也是他们的子民,他们有义务要保护他们的。

    所以就一定要去和丹啻讲好条件,这对于丹啻天朝都是互利的,并且若是谈好了,这对于沈姝来说也会是有好处的。

    可是沈姝若是和姬子启的事情被发现了的话,那么齐景钦和朝臣们一定是会抓住这一次的机会来处罚沈姝,沈姝违背了一个做妃子的本分,本就是应该受罚的。

    到时候为了保住沈姝,丹啻一定是要做一些牺牲,天朝一定会用这个机会来压榨丹啻。

    有了这么一个把柄,沈姝和丹啻都会被天朝牢牢的吃住。

    若是这样的话,天下人也会谴责沈姝和姬子启的行为,到那个时候,齐景钦恨不得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可以将天朝的损失降到最低。

    梁焕卿和齐望舒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将这一次的会面取消。

    这本就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她们那天说的话被苏尚卿听去了呢?现在经过刘尔心的通风报信,看样子她是有信心在这一次将梁焕卿扳倒的了。

    为母则刚,她们不能想象苏尚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往后的荣华富贵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但是她要是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谋福祉,就一定会是伤害到梁焕卿和齐望舒。

    到时候莫说是梁家和梁焕卿被受到牵连,就算是沈姝和姬子启他们?会被处罚的。

    他们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齐望舒一脸为难的说道:“沈太妃娘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丹啻马上就要入宫了,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和丹啻谈条件,要帮着天朝度过这一关。我虽是天朝的公主,但是却也不愿意丹啻因为……因为沈太妃娘娘受到一些牵连,他们同样也是爹娘生的,也是要去战场上冲锋陷阵,我们只不过是出一些物资和粮食,换取和平罢了。若是你的这件事在此之前败露,可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呢。”

    梁焕卿也是一脸愁苦的说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往后再和姬子启说,姬子启这会儿可能是来皇宫的路上了,我们无法阻止他们的到来,但是沈太妃娘娘,您可是不能在这里久留了,万一到时候苏尚卿带着皇上过来了,那就是人赃并获,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齐望舒和梁焕卿苦口婆心,但是沈姝还是一脸犹豫的样子,她这会儿脑子一片糊涂,自己期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就要见面了,但是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失望不已。

    镜音在一旁,小声的问道:“皇后娘娘,望舒公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太妃娘娘从前天知道了消息之后就一直满怀期待,许久都睡不着,今天又是一大早的就起身沐浴更衣,就是为了想要见姬子启大人一面,这会儿说不让见了,实在是……”

    梁焕卿和齐望舒看向沈姝,看着她满身华服的样子,一看便就是精心打扮过了的,可是她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梁寂和姬子启正在往宫里来,他们没有办法通知他们赶紧回去了,只要是他们一进宫里来,苏尚卿就会接到消息,到时候就会去勤政殿找齐景钦,告诉齐景钦这件事。

    齐景钦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是会来乾宁宫看的,万寿宫那边沈姝要是不在,他们就会将乾宁宫翻个底朝天,只要是起了这个疑心,就一定会纠察到底,到时候只要是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们谁都不会好过。

    梁焕卿也心疼沈姝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这也是迫不得的事情,沈姝要是在这里,别人发现了,那很难让人不往那个方面去想。

    现在姬子启一定会出现在乾宁宫,沈姝就绝对不能在这里出现,到时候皇上来了,梁焕卿还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借口来皆是姬子启为什么会到后宫来,如此两难的境地,教梁焕卿如何来安排沈姝与姬子启见面呢?

    月白此时看不过去了,沈太妃娘娘的事情本就是烫手山芋,皇后娘娘不帮她们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种事情本就是有违纲常伦理的,皇后娘娘帮他们本就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怎么现在在她们眼中,出了一些事情都还要皇后娘娘来负责呢?

    月白忍不住的说道:“这件事本就不是皇后娘娘想要这样的,若是真想要顺利见面,不如去求淑妃娘娘呀,我们皇后娘娘尽心尽力了的,为什么要怪皇后娘娘不帮……”

    “月白!”梁焕卿打断月白的话,倒也不是斥责,只是要给她们留颜面:“你这样太不像话了!”

    月白委屈的撇撇嘴,随后低着头站在她们身后不敢说话。

    梁焕卿一脸歉意的看着沈姝,说道:“月白无心之失,还望太妃娘娘宽恕。”

    月白话虽然还没有说完,但是她们却也是听了一个大概,沈姝一脸歉意的看着她们,说道:“是我不好了,还是听皇后娘娘的吧。”

    梁焕卿也是一脸抱歉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娘娘,来日方长,咱们不一定非要急于当下。”

    沈姝抬头看着梁焕卿,眼神中闪烁着泪花,鼻子红红的,说道:“那娘娘记得替我带几句话给他。”

    梁焕卿点点头,说道:“娘娘请说,我们一定带到。”

    沈姝将自己发髻上斜斜插着的一只飞蝶搂银碎花华胜取了下来,碟尾还有着几束小小的流苏,她递给梁焕卿,说道:“遇见他的那日,我也是如今日一样的装扮。”

    梁焕卿上下看看,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兰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锦带,垂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半用淡蓝色发带绾成飞云髻,一半随意披散。风拂过,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淡蓝色发带,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绣有许多淡蓝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木质紫薇花的簪子。。一件纹理斑驳的淡绿轻纱罗衣,下身一袭百花裙,腰间一条银色缎带系着细腰,缎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摇摇晃晃。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玄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紫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腰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这不看不知道,细细看来,却正是有那种能让人一见倾心的魄力。

    沈姝眼中含泪,说道:“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却已经刻在心里,希望他能够知道我的心意,不要错过才好。”

    梁焕卿接过她手上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看着沈姝说道:“放心吧,太妃娘娘,我会替你带到的。”

    像是故意要转移这种气氛,齐望舒也拉着他们的手,说道:“好了,还有机会的呢,都在上京城,只要想见就能见到。”

第五百五十三章

    齐望舒这话说的没有错,只要是想见的人,就是远隔山海都能相见,怎么他们就不能呢?

    明明隔着的距离并不算遥远,有时候就是一座城墙的距离罢了。

    但是齐望舒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之间不只有隔着城墙,那些能够看见的都不算什么,那些看不见的阶级礼制,看不见的身份鸿沟,才是他们无法跨越的东西。

    “下一次恐怕就更难了。”沈姝没有信心的说道。

    这一次见面都这么难,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只要是有一些苗头,她和姬子启就更加难以见面,更不要说往后想要出宫和姬子启永远的在一起了。

    到时候他们只要是一有什么交集,旁人就会往哪方面想,只要是有一点的蛛丝马迹,就会有许多人来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皇帝也一定不会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们的,这件事之后,一定也会连累到姬子启,就算是皇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会有疑心。

    丹啻的使者入宫之后,齐景钦更是要拿筹码和他们讲条件,若是沈姝做错了什么事情的话,那这就会是最好的筹码,到时候沈姝是天朝的沈太妃娘娘,可是到底还是丹啻的公主,这件事和丹啻一定会有脱不掉的关系。

    沈姝不是不明白这一点的,只是她不理解,觉得很委屈,不能够接受的就是,为什么自己想要找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难呢?如今就算是见面都这么的困难了。

    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更加难的了。

    梁焕卿和齐望舒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会料到,苏尚卿会听见这件事。”

    沈姝一听是苏尚卿要告密,便微微怒骂道:“当初在御花园见到她,便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善类,今日得见,实在是长见识了。”

    齐望舒担忧的说道:“恐怕是苏尚卿不是想要利用这件事害沈太妃娘娘,她只是一个后妃,不会为了朝政上的事情大费周章,若是这件事败露了,被皇兄知道了,皇后娘娘恐怕又要被冷落了,那恐怕才是她的目的吧?”

    梁焕卿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苏尚卿就毁了我们这么多的事情,好在尔心早点过来告诉了我们,这才是及时止损啊,要是被发现了,又该是一场劫难了呢。”

    “她为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连听墙角这种事都去做,真是一点嫔妃的仪态都没有。”齐望舒不耻的说道。

    沈姝这会儿说道:“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皇后娘娘,这段时间忙,一直忙着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来道一声喜,端惠太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世寰,真好听啊。”

    沈姝一脸笑意,看来是真心真意的在道一声恭喜。

    齐望舒也笑着说道:“对呀,世寰,流芳百世,誉满寰中,听说皇兄是这个意思呢。不管是苏尚卿生出一个皇子还是公主,皇嫂的那个孩子,才是当朝的第一个皇子,是太子,端惠太子。我也只认你一个皇嫂。”

    梁焕卿并没有她们那么高兴,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很开心的,自己的那个孩子没有被忘记,皇上一直还记得他,还给他取名叫做世寰。

    齐世寰,流芳百世,誉满寰中。

    这是多么好的荣耀和尊称啊,这是谁半辈子都求不来的殊荣,以往的嫔妃哪里有这样的荣耀,古往今来,一个还没有出生,仅仅只是怀了一个月,还没有成形的孩子,就能拥有牌位名讳和万世的香火供奉,端惠太子齐世寰,想来是只此一份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在梁焕卿看来,这算是短时间的慰藉内心,但是却不足以能够让自己空虚的内心得到一份解脱和慰藉,自己终究还是孤身一人。

    齐景钦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也没有一个孩子承欢膝下,现在是只有一个苏尚卿了,光是这样,她还是每天活在算计当中。

    若是三年之后的选秀,皇帝就算是不愿意,宫里也会有百位秀女,她们年轻貌美,各个都是十六七八岁的姑娘,正值豆蔻年华,身子健康美丽,一定会为皇上生下不知道是多少个孩子。

    她们会是贤良淑德四妃,会是贵妃,皇贵妃,副后,她们都会有孩子,都有可能生下孩子。

    到时候让她这个皇后如何自处呢?

    梁焕卿不敢想象往后的生活,就算是齐景钦一直护着她,一直愿意护着她,但是她的孩子没有生出来,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

    端惠太子齐世寰就不会是殊荣,而是耻辱,一个永远钉在乾宁宫门匾上的耻辱。

    梁焕卿不说话了,她没有办法像她们一样这么高兴,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同意皇上这么吩咐下去。

    可能那个时候齐景钦也是一番好意,知道苏尚卿肚子里有孩子,到时候皇上的第一子自然是会触动梁焕卿的心,让她痛不欲生,彻夜难眠,于是便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至少是让梁焕卿心中有一点安慰,心灵有所寄托。

    可是这确实又转变成了刺在梁焕卿心口的一根刺,只要是她活着,就一定会刺痛她。

    梁焕卿不想让这种情绪在这个时候影响大家,于是笑了笑,说道:“我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你们也别这样了,皇上对我好,我自己心里是清楚的,端惠太子……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但是心里总算是有一个寄托了了。”

    齐望舒也笑了笑,说道:“皇兄还是很在意你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的了。”

    梁焕卿这会儿不愿意聊这件事情,于是便笑了笑,说道:“现在时候差不多了,沈太妃娘娘快回宫去吧,不要被发现了,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在乾宁宫找不见你,一定是会去万寿宫找你的,到时候你也不要说来了乾宁宫,路上回去小心一些,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好在宫里的嫔妃也不算多,宫人们都是低着头走路,见到轿子都是跪下,多半时候根本看不到来者是何人,于是也回去的方便一些的。

    沈姝也知道这会儿事态的严重性,现在梁寂和姬子启就要入宫来了,到时候苏尚卿就一定会去找皇上告密,要是沈姝在乾宁宫的话,就坐实了这件事情。

    太妃们一般都是在万寿宫深居浅出的,很少会出来,这会儿要是她出来了,那也会引起怀疑,最好的就是回到万寿宫里躲一躲了。

    沈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也多小心,麻烦你们了。”

    梁焕卿和齐望舒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们会的。”

    沈姝点点头,看了一眼梁焕卿手中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随后转身便走了。

    等到沈太妃娘娘走了之后,梁焕卿看了一眼月白,不悦的说道:“本宫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月白也是委屈的低着头,说道:“奴婢也是好意,为娘娘讲话。”

    齐望舒在一旁看着,月白平时和她们关系都很好,以往也不会这么拘束,自从梁焕卿当上皇后之后,就越发对身边的宫女严格了。

    齐望舒知道,这宫里是一个深深的牢笼,里面都是凶恶的困兽,梁焕卿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要严于利己,身边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是自己的意思,月白说的那些话,会让沈姝觉得是自己的想要说的,这样一来,便就将她们的关系变得很难堪了。

    但是看到月白这个委屈的样子,齐望舒也是很不忍心,她上前劝说道:“好了,皇嫂,月白的话也没有说错啊,只是说的不是场合罢了……你就不要怪她了。”

    梁焕卿本就不是想要斥责月白,只是想要提醒她不能乱说话,齐望舒这么一劝说,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对着月白说道:“下次可不能这个样子了!”

    月白委屈的撇了撇嘴,低声说道:“奴婢知道了。”

    梁焕卿看了她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齐望舒说道:“不过沈姝说的对,这一次之后,恐怕想再见面也难了,皇上终究会起疑心的。再者说,往后还要求皇上应允,若是这么早就让皇上知道了,效果恐怕没有那么好了。”

    齐望舒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说道:“这件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到底还是怪我们不够心细,怎么就让苏尚卿听了去呢?”

    梁焕卿也是无可奈何,谁能知道当初苏尚卿就在门外。

    “诶?”齐望舒忽然抬头道:“能不能让苏尚卿别说啊,现在这会儿梁寂还没入宫,她还没去勤政殿呢,我们把皇上请来不就好了,总归不会见面,请皇兄来小坐,苏尚卿没办法告诉皇兄这件事,也就不会有所谓的疑心了。”

    梁焕卿仔细想想,却也觉得这个办法是可以有的,于是说道:“我现在去请皇上过来,只要不要让他见到苏尚卿就好了,梁寂和姬子启若是来了,你们留在这里与他们解释。”

    齐望舒点点头,这会儿只能是这样办了,现在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那你早去早回,现在梁寂还没有进宫呢,想来苏尚卿也没有去找皇上,现在去还来得及,苏尚卿要是知道皇上来了乾宁宫,也一定会觉得那天听到的都是假的了。”

    梁焕卿点点头,随后对月白说道:“安排轿子。”

    月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便连忙就要去安排软轿子,可是这会儿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说道:“皇后娘娘,梁将军和姬大人来了。”

    “什么?!”她们原以为事情会顺利的进行下去,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梁寂他们已经是进宫来了。

    梁寂和姬子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被淑妃娘娘苏尚卿派人盯着,只要他们一进宫,就算是坐实了那天苏尚卿所听所闻,苏尚卿就会去勤政殿找皇上,这会儿梁寂和姬子启都快到乾宁宫门口了,想来苏尚卿也是快要到。

    “怎么办呀?”齐望舒这下算是慌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层,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也在宫门口安排人盯着了,这样只要梁寂一进来她们也会收到消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此时梁焕卿也是来不及多想了,乾宁宫和勤政殿离得不远,只要她跑过去也还来得及,若是这一次没有阻止苏尚卿说出这件事来,那么往后沈姝和姬子启就更加难了,再加上这件事就算没有被发现,皇上心里只要是种下了这个苗头,就一定会波及到他们所有人。

    梁焕卿来不及多想,此时她端庄淑容,又不失其娴静之美。秀发挽起云髻,单用支玉簪固着,清秀典雅。黛眉巧画宫妆浅,口若含珠丹,戴上如水光若隐若现的耳坠,其妩媚妖娆尽显。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出绝色容颜,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时新宫装,三千如墨般的青丝绾成反绾髻,发间零星几只簪子,淡雅自然。腕上的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唇不点而红,素颜清雅。

    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雾的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薰衣草荷包,不时散发出阵阵幽香。披上蓝色紫苑白纱披风。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头上斜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倍感清秀自然。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举止优雅,清丽脱俗,气若幽兰,魅而无骨。俨然一个羊脂美人。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眉若远山,明眸善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月白!跟上!”本是一个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可此时她却将手中的丝绢丢下,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娘娘,轿子!”月白小跑着跟在身后,方才皇后娘娘还让自己准备轿子,这会儿怎么就不坐了呢?

    谁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就这样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就是见过她少女时期的样子的齐望舒清吟和月白也是目瞪口呆。

    “诶?焕卿……皇后娘娘!”门外正好遇上了正准备进来的梁寂,他不知道为什么梁焕卿这般慌慌张张的模样。。

第五百五十四章

    梁焕卿此时提着裙子,根本来不及停下来和他们招呼一声就赶忙要跑了,这会儿苏尚卿说不定就已经到了勤政殿了,梁焕卿怎么可能停下来呢?

    梁寂和姬子启都惊愕的站在门外,不相信原本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提着裙子就跑的少女,在这冗长的甬道里,她和月白一起奔跑的背影,不由得让梁寂想到了从前的那个梁焕卿。

    此时齐望舒和清吟也从内殿跑了出来,像是要追过去看看,但是此时脑袋一头雾水的梁寂连忙拉住了齐望舒:“望舒,皇后这是怎么了?”

    姬子启定了定神,果真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光是如此,只有活得久才能见到前所未有的东西,如今他在宫里难得的见到了是为端庄贤淑代名词、为天下女子典范的皇后娘娘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就这么跑了起来。

    姬子启此时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因为他才这般着急放下了自己的身段,还沉浸在惊愕当中。

    他看着齐望舒公主就在眼前,于是低头拱手拘礼:“微臣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看着梁焕卿和月白都跑远了,梁寂和姬子启都在自己眼前,于是齐望舒便也不走了,她担忧的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姬子启,说道:“免礼吧。”

    “谢公主。”姬子启放下手,抬起头看着她,依旧还是站在梁寂身后。

    齐望舒对姬子启颇有好感,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便过多叨唠。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着齐望舒愁眉不展的样子,梁寂仿佛是知道了今天一定是会出什么意外的了,绝不会像是他们所想的那么顺利。

    齐望舒看了看左右,当时她们的计划被偷听就是在这乾宁宫宫门口,她是万不敢在这里说话了,于是对他们说道:“说来话长,里面说吧。”

    于是她让梁寂和姬子启都进来,吩咐人看好门,就带着他们到里面去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寝殿,一般人是来不到后宫的,更别说到中宫来了,梁寂就算是梁焕卿的兄长,可也只是在皇上失踪的那段时间来过乾宁宫,不过在齐景钦登基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梁焕卿,大多时候都是在勤政殿处理公务的时候,来到乾宁宫是极少数。

    可是梁寂和姬子启没有左右去看,他们跟着齐望舒到了大殿当中,这才说起了刚才事情。

    “今天姬子启和沈太妃娘娘不能见面了,我们的计划败露,有人要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皇上,只要你们一入宫,她就回去找皇上说这件事。我们也是刚知道,沈太妃娘娘来过了,已经回去了,现在皇后娘娘担心下一次你们见面会更加困难,于是要去拦住那个人。”齐望舒简单的将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梁寂和姬子启面面相觑,方才入宫的时候,姬子启还在想着等会儿和沈姝见面的时候应该说一些什么,他紧张的手都微微出汗了,可是这会儿说他们见不了面了,着实是有一些沮丧的。

    “那个人,是苏……淑妃娘娘?”梁寂就是当时从临水村去接苏尚卿的人,对苏尚卿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那个从豆腐坊里走出来的农妇,虽然衣着得体,但是穿在她身上还是有一种不协调的样子,那样的女子,怎么能做天朝的后妃呢?

    齐望舒看着他,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她,当时我们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教她听了去。若不是她身边的宫女尔心冒险前来通报,我们今日都要完了。”

    梁寂和姬子启瞳孔放大,想来他们都不知道刚才会有这么惊险的事情发生,现在想想若不是那个宫女,他们都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了,现在想想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那……那沈太妃娘娘临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姬子启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沈姝了,他知道今天见不到沈姝,心里未免会有一些失望,但是主要还是为了大局着想,现在虽说不能见面,但是还是要解决一大堆麻烦的事情,可是在此之前,姬子启还是要担心一下沈姝。

    齐望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袖子间拿出一只飞蝶搂银碎花华胜,这是当时沈姝从发髻上摘下来给梁焕卿请她帮带给姬子启的,刚在梁焕卿走之前将这一只华胜交给自己,让自己带给姬子启。

    姬子启见到这只华胜之后,一眼就认出了是当天沈姝头上戴的那一只,飞蝶搂银碎花华胜,通体透亮的玉璧,让人过目不忘。

    姬子启双手接过这只华胜,看着齐望舒,又看看手上的华胜,说道:“这……这是太妃娘娘给微臣的吗?”

    齐望舒点点头,说道:“太妃娘娘今日所打扮就是当天重阳佳节的装扮,你,应该是还记得的。”

    姬子启激动的点头,紧紧攥着那只华胜,说道:“微臣不敢忘!”

    齐望舒也是为姬子启的痴情所感动,她看着姬子启,说道:“沈太妃娘娘说了,当日匆匆一瞥,便是半生以难以忘记,希望你能明白她的心意,万不要错过这次良缘。”

    姬子启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只华胜,眼神更加坚定的说道:“微臣自是至死不渝!”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齐望舒便也替沈姝放心了,至少现在她们的付出都没有白费,至少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这样的话,他们的努力都不算白费。

    “娘娘,您慢一点儿,奴婢跑不动了……”月白在宫里待久了,只要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跑腿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去,这么一会儿突然的跑起来,实在是让月白始料未及。

    但是梁焕卿跑起来的那一刻,像是感受到了一种由来已久的自由,她多么想就这样提着裙子,头上琳琅叮当作响,就这么一路跑出宫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

    但是很快,她们就在勤政殿前停了下来,大门侧边停着一顶小小的软轿子,这一看便就知道是甘泉宫淑妃娘娘的软轿子了,现在也就只有她会用这样软的轿子,想来生怕是苏尚卿已经到了。

    “娘娘……”月白小跑着追上了皇后娘娘。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梁焕卿抬手示意她噤声:“看到了吗?那是淑妃娘娘软轿子吧?”

    月白定睛一看,随后点点头,慌张的说道:“是……是,那是淑妃娘娘的软轿。”

    梁焕卿着急了:“那还等着什么,快去!”

    说完,梁焕卿就简单理了理自己裙摆,带着月白走向勤政殿。

    皇后娘娘标配本是十二女官,妃嫔六位女官,但是如今梁焕卿身边只跟了月白一人,却也要比苏尚卿要有气势的多,这种气势蕴藏在人的经历当中,不是一般人可以有这样的气魄的。

    此时何誉刚刚从勤政殿走出来,淑妃娘娘忽然来了,说是和皇上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于是他便出来了,一出来便就看到了皇后娘娘,他膛目咂舌,难道宫里只有两位主子也能斗的下去?

    他看着皇后娘娘,赶忙迎上去:“奴才拜见皇后娘娘。”

    情况紧急,梁焕卿不愿说太多,只说道:“刚才淑妃是不是进去了?”

    何誉不明白,但是还是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淑妃娘娘刚进去,皇后娘娘要见皇上,还是要等一会儿,这会儿淑妃娘娘说有要事对皇上说。”

    “你让开!”梁焕卿听了就知道苏尚卿要说什么,便是怎么也要往勤政殿里闯。

    “娘娘!皇后娘娘!使不得!”何誉连忙拦住她。

    月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闭着眼睛豁出去了,一把抱住何誉,说道:“皇后娘娘!快进去!”

    何誉见状不妙,赶忙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拦住皇后娘娘啊!”

    可是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哪个敢拦的?

    梁焕卿身上又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于是左转右转便就绕过了他们,径直的推开门进去了。

    刚一进去,便就看到齐景钦和苏尚卿二人站在一起。

    苏尚卿一袭淡蓝宫衣设工巧妙,衣襟巧缝细碎边花,梦幻的蓝,呈浅的粉,携睦如景,虽做工精细,但在着百花争奇宫中,却略显平凡,美艳如斯。秀发轻挽美人倌,斜插单只玉簪,清秀典雅。黛眉巧化宫妆浅,妩媚动人。口若含珠丹,同簪系晶莹耳坠,淡妆点点,迷煞旁人。水湄泠泠隐佳人之兮,清醇之气晕晕回鼻朱唇。

    伊人娇娆珠玑允允,卿词叹之。墨香渺袅潋滟秋水三千素。清绝玥玥凝诺作舞袖,香然盈盈沾绣袂而点。痴痴红袖荡漾涟漪之容,白玉窗棂隐隐沁纷纷尘埃。笔墨渲染,思雨之泪洒斑驳竹兮。霎香,拈花徐徐而痴缠漫涩。琴瑟潇潇,红泪汪汪泪尽断肠。遂。自日逐家父之愿而入宫。言罢不若是语敬奉天子。心袖穿楚流梭,眉黛隐隐一蹙。

    方霞光潋滟。而次日起于辰不怨。盈盈着淡色之裙袖,素绾青丝三千于落月之簪。于镜颔首轻叹。逐香潺冉冉之气于鼻。抬履姗姗而出阁。银白色的纱衣随风轻轻的飘动,一跟丝带系在纤细腰间,上面没有装饰,显得优雅,似乎在泛着淡淡的银光;银白色掺着冰蓝色的及膝的长发,如同瀑布。微风吹来,发丝随风轻扬,翩然若仙。

    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广绣罗衫。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脖子上带着红宝石项链,衬托出了肌肤的雪白。手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紫水晶手链。三千青丝用一只簪子盘起。银色流苏垂在一旁。额前画了一朵怒放的紫色睡莲,增添了几分妩媚。淡淡的上了一点胭脂,白皙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抹淡淡的红色。粉色的秀女装,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粉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粉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粉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银色的长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薄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那异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份忧伤。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上身着紫色绣花绫罗衣,外套是西方玫瑰绸缎,领边绣着银貂毛皮,手边有淡淡的郁金香味,冰肌玉骨清晰可见,下身着红色牡丹褂裙。

    头上插着一支雕花银赞。芊芊玉手上带着一只红色的镯子,脸上的腮红有一点淡。月白色绣花长裙,外面穿着一件青色的薄烟纱。三千青丝用一只雕花木簪挽起。略施粉黛,樱桃小嘴不点而红,简单而又不失仪态。一件轻红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红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步伐而叮叮响着、女子的步伐那么轻快、可是却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

    外披一件苏绸浅紫外袍、是那番刺眼、边上绣的看似是玫瑰、但却是曼珠罗华、那种蓝色的、追求幸福之花。袍子长长曳着身后、手上挽着那一段蓝绸、是精美的装饰。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

    她正在齐景钦身边,正欲说一些什么,但是没有想到梁焕卿出现了。

    齐景钦和苏尚卿都有一些诧异,齐景钦看着匆匆进来的梁焕卿,问道:“皇后,皇后怎么来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近来齐景钦只要处理完朝政就会去乾宁宫看梁焕卿,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她急匆匆的跑进来,额角还有微微的汗珠,刚才听到他们在门外喧闹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好奇了,究竟会是谁在勤政殿外喧闹,但是没有想到会是梁焕卿。

    苏尚卿神色有一些微微发怒了的样子,她很不满今天会在这里见到梁焕卿,话都还没说完,这就闯进来了,到底是来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拼了命也要闯进来。

    梁焕卿闯进来了之后,门外的喧闹也戛然而止了,何誉被月白抱住之后连忙是把她推开,生怕是会让棹棋大人知道,到时候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然而月白也是一脸通红的样子,只愿不要让棹棋知道,自己本就和他不经常见面,若是这样一来,难免会有一些感情不和的。

    梁焕卿站在他们二人面前,满身华服,气势丝毫是不比苏尚卿要差,但是见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梁焕卿自觉得自己有一些卑劣了,明明苏尚卿腹部微微隆起,更像一个妻子的身份。

    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之下,梁焕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现在是将他们的谈话打断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梁焕卿没有想好,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想一些什么才好了……

    齐景钦看着站在面前一脸拘谨的梁焕卿,见她不说话,于是绕过桌子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梁焕卿身边,眼神示意何誉将大殿的门关上。

    何誉了然,便半个身子倾进来将门拉上,随后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挪开,便将耳朵附上前去听里面讲话。

    何誉拍了她脑袋一下,低声骂道:“不要命了,偷听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

    月白吃痛的揉了揉脑袋,嘟着嘴委屈的说道:“不听就不听嘛,打我干嘛?”

    到底还是乾宁宫的主事姑姑呢,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一掌,多丢人啊!

    何誉也是知道自己下手重了点,便说道:“算咱家对不住你了,改日带点好玩意儿给你赔礼道歉。”

    听他这么说,月白这才翻了个白眼原谅他。

    这会儿外面小声闹哄哄的,勤政殿里面却是静的可怕。

    梁焕卿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了,此次前来不急仅仅是为了打断他们的谈话,更是为了想要打断苏尚卿的疑心,自己贸然闯进来,确实像是心虚一样,她一定要找一个完美的理由,将皇上引去乾宁宫,到时候无论是苏尚卿知道什么,对皇上说了什么,那些谣言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应该用怎么样的理由呢?

    苏尚卿不知道自己的行迹已经败露,看着梁焕卿忽然闯进来,就连她自己都有一些担心,自己是不是那天听错了什么?但是没可能啊,自己亲耳听到的那些话,怎么可能就听错了呢?

    梁焕卿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她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偷听了她们说话吧,但是,若是知道的话,为什么当时不说,非要这个时候来说呢?

    齐景钦扶着梁焕卿的肩膀,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卿卿。”

    卿卿。

    卿卿二字就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的扎进了苏尚卿的心里,当初在临水村的时候,齐景钦就一直只记得卿卿。

    卿卿。

    这个称呼就像是时刻的在提醒自己,自己仰仗的男人,他心中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女子,名为卿卿,那是一个就算是他失忆了都还会记住的女子,自己永远都没有可能敌得过那个女子在他心目当中的地位,永远都不可能。

    这样的想法在苏尚卿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随后她也绕过桌案,随后也走到他们面前,对着梁焕卿说道:“皇后娘娘,皇上问你话呢。”

    此时此刻,苏尚卿只想要知道梁焕卿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那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因为,听说了自己来了勤政殿,便是急不可耐的过来争宠呢?

    梁焕卿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齐景钦,随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苏尚卿,说道:“皇上,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这话问的虽然是很匪夷所思,但是却也在情理之中,皇后忽然过来看望皇上,嫔妃正好在这里,随口问问却也是不足为奇的。

    齐景钦回头看了一眼苏尚卿,随后又看向梁焕卿,说道:“淑妃说有事来找朕,这还没有开始说,皇后就进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这个皇位都是梁焕卿送来的,齐景钦现在和梁焕卿关系好转了之后,那日在梁焕卿寝宫看到那么多的暖炉,愧疚之情更是油然而生了,就寝相拥而眠的时候,都能摸到她纤细手臂上的那被剜掉的一块肉所剩下的伤疤。

    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齐景钦一定不会同意让他们这么做的,就算是这么做了,父皇不还是一样驾鹤西去了吗?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此后他更加紧张梁焕卿的身体情况,若是有一些小病小痛的便是要迁怒于整个太医院,但是好在皇后娘娘仁慈,没有过多怪罪,许多时候都会为太医说话,这才使得有人会对她忠心耿耿。

    是因为她此后见到的每一个身穿太医服侍的人,都像极了申屠尘。

    面对齐景钦的紧张,梁焕卿摇了摇头,说道:“臣妾没事,就是……”

    说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这会儿她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苏尚卿,像是要故意气苏尚卿一样,抬头笑着对齐景钦说道:“臣妾做了好吃的松子百合酥,味道香酥爽口,趁热吃进去叫一个热乎,臣妾想着,这会儿皇上应该是在休息了,便想来找皇上去乾宁宫品鉴。”

    齐景钦被她这幅憨厚的样子逗乐了,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以皇后身份为约束的梁焕卿,今日居然憨态可掬,像当初傻傻的官家大小姐,一丁点精明样子都没有了,让众人都不会相信当初垂帘执政的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苏尚卿对她翻了一个白眼,这根本就不需要做过多的掩饰,自己和梁焕卿不合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那怎么不见你带来给朕尝尝?”齐景钦笑着说道。

    他们二人耳鬓厮磨的样子,像是并不将苏尚卿放在眼里一样,这样的行为让苏尚卿有一些恼怒了,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不是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梁焕卿像是注意到了苏尚卿的这种情绪,只要是苏尚卿越是不爽,自己就越是开心,面对齐景钦的关心和在乎,她也是佯装做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笑着仰头看着齐景钦,说道:“松子百合酥正还在小厨房里,生怕过来之后凉了就不好吃了,皇上既然有空和淑妃说话,想来也是有时间来臣妾那里吃松子百合酥的吧?”

    梁焕卿神情古灵精怪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却是被她这种样子给逗乐了。

    可是苏尚卿确实有一些奇怪了,当时听说梁寂带着姬子启入宫,沈太妃娘娘就会去乾宁宫和姬子启见面,这不就是说他们二人有私情吗?为什么这会儿梁寂明明是已经入宫了的,可是梁焕卿还是要邀请皇上一起去乾宁宫品尝松子百合酥呢?

    苏尚卿的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神情,难道当时听到的都是假的吗?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不可能呀,自己明明是已经亲耳听到了,怎么可能就没有呢?

    苏尚卿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憨态可掬的梁焕卿,可能在皇上眼中她这样是可爱是宝贝,但是在苏尚卿眼里却是难得一见的厌恶。

    梁焕卿也是在注意苏尚卿的神情,见到她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也是别提有多痛快了。

    还没等皇上说什么,苏尚卿便上前说道:“早先的时候听闻皇后娘娘一手好的厨艺,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臣妾也想一道品尝一下,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否愿意呀?”

    现在光看这些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于是苏尚卿打算一起去乾宁宫看看,她倒是要看看,这梁焕卿到底是想搞的什么鬼,难道是想请皇上去见证他们的爱情吗?

    这怎么可能,这沈太妃娘娘是宫中的后妃,更是先帝的妃子,那若是姬子启和她私通,就是在给先帝戴绿帽子,皇上是孝子,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苏尚卿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想要跟上去看看,到时候发现了什么异常,也好随机应变,她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好过的。

    听到苏尚卿的这句话,齐景钦也是看着梁焕卿,眼神中像是在询问梁焕卿的意思,他像是知道她们二人不和,便是在苏尚卿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免去了她给皇后娘娘的每日请安,减少二人的接触,这样一来他作为君王也会有许多时间,减少了很多麻烦。

    虽说现在苏尚卿怀着孩子,但是齐景钦一心还是在体弱多病的梁焕卿身上,这是自己有愧于她,当时回銮的时候也是对她有许多不公,现在正是在拼命的弥补,不知道是想要弥补梁焕卿,还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但是这两者并不冲突,于是便也是极力在弥补梁焕卿。

    随即在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对于梁焕卿更多的还是亏欠,想来只要她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自己会爱着她一辈子的。

    梁焕卿看着苏尚卿,用审视的眼神端详她许久,随后笑着说道:“淑妃是也喜欢吃松子百合酥吗?”

    松子百合酥只是一个借口,正好今日的糕点便就是它,于是便就说了,梁焕卿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将齐景钦和苏尚卿一起带到乾宁宫去,自证清白。

    她太了解齐景钦了,如果苏尚卿真的说了什么关于自己的话,齐景钦也只会说是还没有说,但是心里会有多少想法,这众人哪里会知道,君心难测,她不得不小心一些。

    而带上苏尚卿,就是为了想要自证清白,想要堵住她的嘴巴,这样也是为了往后的沈姝和姬子启做打算。

    苏尚卿笑着说道:“松子百合酥,臣妾是不怎么钟爱的,但是皇后娘娘做的松子百合酥,臣妾确实饶有兴趣的。”

    梁焕卿看着苏尚卿,笑着说道:“那既然如此,便就一同去吧?”

    她抬头看着齐景钦,说道:“皇上可有空赏脸一起去啊?”

    既然她们都是要去的,齐景钦便也只能是去了,自己免去了苏尚卿每日去给中宫皇后行礼,便就是为了她们能够减少一下分歧,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她们还是会走到一起去。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便去尝尝皇后的手艺吧。”

    随后何誉将门打开,齐景钦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便牵着梁焕卿一同走了出去,苏尚卿只能是尴尬的笑了笑,任由身边的宫女扶着出去。

    月白见到了,便赶忙跟在皇后娘娘身后,低头忍不住的笑了,无论怎么样,皇后娘娘都是皇上心中的心头爱,是那苏尚卿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比拟的。

    齐景钦走出来,见着就只有月白一个人,转眼又看到苏尚卿带着软轿和十几位女官,便有一些不悦了,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怎么到了她们这里就不同了呢?

    齐景钦说道:“这尊卑有序,自古以来是这样,在宫里纪律严明更是如此,怎么样的位份便就享有什么样的待遇。”

    转而齐景钦再看一眼苏尚卿,说道:“入宫这么久了,该不会是一些规矩还没有学会吧?”

    在座的两位娘娘都是刚入宫不久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虽然没有点名,可是说的就是淑妃娘娘。

    苏尚卿也是心里明镜儿似的明朗,她知道皇上说的就是自己带了十几位宫女过来,但是身为皇后娘娘的梁焕卿只带了一位主事姑姑月白,这样一对比,难免会显得自己是喜欢奢华铺张。

    这会儿苏尚卿也是赶忙上前,委屈的说道:“皇上,臣妾……臣妾有了身孕,难免会需要人照顾……”

第五百五十六章

    除了用身孕来做借口,再无其他可以免受责罚的借口了。

    苏尚卿低着头跟在齐景钦身后,心虚但是还是心存侥幸的,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皇上应该不会指责自己的吧?

    但是就是因为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想法,更是让人觉得有一些厌烦了。

    听到这样的话,梁焕卿脸上不经意的略过了一丝厌恶和羡慕,如今也只有她能够在宫中说这样的话。

    满宫上下,也就只有她一人能够被这样区别对待着。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跟在后面走着。

    此时齐景钦仿佛是不吃她这一套,他听到苏尚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何誉知道这是皇上特别烦躁的时候了,想来淑妃娘娘是多么让皇上厌恶,以至于到了这样的境地。

    “嫔妃礼制八人,到如今还伺候不了你两人吗?”齐景钦声音微怒,像是十分不悦的样子。

    入宫这么久,无论是做了什么,苏尚卿都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借口,无论是怎么样她都是这样,一开始还能说服他,但是久而久之,更会让他厌恶她与肚子里的孩子。

    苏尚卿也不傻,她在宫中这么久,伺候皇上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察言观色的,她慌忙跪下来,众人停住了脚步。

    苏尚卿低着头委屈的说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错,往后再也不敢这么逾越礼制了。”

    “你倒是明白。”齐景钦冷冷的说道,“皇后为中宫,乃六宫之主,礼制该是在你之上,你却好,加上抬轿共十八人,皇后身边仅宫令主事一人,你让旁人作何想法,只要是开了这个先河,是不是往后只要是有身孕的嫔妃,都可以凌驾于皇后之上啊!”

    “皇上息怒!”看来皇上是确实生气了,苏尚卿和身后的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了一排,齐声高呼息怒。

    此时苏尚卿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现在皇上就是对自己百般不满意,只要是自己损害了皇后娘娘的一丁点利益,皇上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这让她心中万般委屈,但是却又不能说出来。

    之前不就是这样吗?在自己甘泉宫还当宠的时候,在自己还是宠冠六宫的后妃的时候,明明是皇上吩咐下去的,自己有身孕,是后宫之中最重要的人,往后出门都要多带一些人,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要这样当众指责自己曾经亲口应允的事情呢?

    苏尚卿不能明白近日来皇上的奇奇怪怪的行为。

    一是立一个只刚足月还没有出生的死胎为端惠太子,是当朝的第一个皇子,起名齐世寰,寓意为流芳百世,誉满寰中。

    苏尚卿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因为那个人是梁焕卿吗?

    那日梁焕卿复宠之后,只要是做了一点什么事都会让皇上欣喜不已,喜欢的不行,可是恰恰相反,如今苏尚卿就连见皇上一面都是难事,今日若不是说自己有事找皇上说,根本就不要提能够见到皇上了。

    自己千辛万苦才能见到君主一面,但是梁焕卿只要是想要见皇上,就算是皇上此时在会见别人了,梁焕卿贸然闯进来,将威严肃穆的勤政殿搞的乌烟瘴气,皇上也不会指责她。

    在苏尚卿看开,明明一开始就是梁焕卿没有遵循礼制,是她故作寒酸,只带了一位主事宫令。

    苏尚卿气不打一处来,她虽然跪着,但是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皇上,这不单单只是臣妾一人的错误,难道皇后娘娘只带一位主事宫令,满宫上下的太妃嫔妃,想着要是顾着不能逾越皇后,就一个宫人都不带吗?臣妾有错,但是错不在臣妾一人!”

    “放肆!”齐景钦此时本就不满她这种欺下瞒上的行为,如今还要折辱皇后,便是怎么也容忍不了。

    当齐景钦刚要呵斥苏尚卿的时候,梁焕卿看不下去了,她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息怒。想来淑妃也是为了保全皇嗣才这么做的,此时淑妃有身孕,孕期辛苦,皇上恐怕有所不知。这其中也有臣妾的不是,臣妾身为中宫,身负为皇上排忧解难主理六宫之职,淑妃不是也是臣妾不是,但还请皇上宽恕淑妃,待到降下皇嗣再做教导。”

    此时梁焕卿微微曲着身子,低着头一脸诚恳的在替苏尚卿开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二人是情同姐妹呢。

    齐景钦看着她这么说,面色微微就要缓和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苏尚卿见着梁焕卿三言两语就能缓解皇上的坏心情,自己就算是身怀六甲,跪在地上都没有办法来化解的怒气被梁焕卿三言两语就这么化解了,实在是让人有一些嫉妒。

    “皇上!”苏尚卿心一横,顾不得事情的真真假假,便想将梁焕卿拉入水,“臣妾今日来找您,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皇后娘娘主理六宫大小事,却也利用职务之便行不轨之事,置皇室颜面于不顾!”

    梁焕卿和月白一听到这样的话,心中难免会受到一些惊讶,难道苏尚卿现在就要说那件事吗?

    在皇上面前,苏尚卿要说这件事,梁焕卿难以堵住她的嘴。

    她很快就在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既然苏尚卿要说的话,那只管说便就是了,到时候到了乾宁宫,见不到沈姝,就会知道这件事是假的,到时候无论是怎么样,就算是心里已经有疑心也好,往后再难让他们见面也罢,只要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一关,其他的便是多想不得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梁焕卿也是要提醒她一句:“淑妃!本宫好心为你说话,你如今还要诋毁本宫!?本宫告诫你,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最好不要乱说!”

    梁焕卿在警告苏尚卿,要是没有他们确凿的证据,最好是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是苏尚卿在这种困境之下怎么可能会妥协呢?

    齐景钦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们二人,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何誉和一干太监都站在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此时就在勤政殿门口,但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在这里说了,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何誉不免的为皇后娘娘感到着急和担心,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同时他也很庆幸自己不知道。

    看着苏尚卿表情,她像是知道了什么大事一样,梁焕卿反观只是微微怒意,像是在憎恨苏尚卿忘恩负义,自己替她说话,反倒是被反咬一口。

    “淑妃,你说。”齐景钦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他对梁焕卿好,首先是要建立在梁焕卿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基础上,一旦梁焕卿做了什么事情,就很难保证齐景钦会一如往常的信任她了。

    现在苏尚卿只是说了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话,齐景钦就好像是已经在心里猜测梁焕卿究竟是做了什么一样。

    梁焕卿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景钦,1她不敢相信齐景钦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正在被人告密揭发,而齐景钦的眼神太过于冰冷,冷眼旁观他人在斥责自己。

    一时间,梁焕卿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周身寒冰烈烈,冰冷侵入骨髓,吞噬梁焕卿的所有幻想。

    齐景钦微微皱着眉头,他生性多疑,本能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梁焕卿会不会做了什么违反朝纲之事,意图谋反被苏尚卿撞见?

    一时间,好不容易浇筑起来的信任顷刻间崩塌一地。

    梁焕卿此时不愿意去看苏尚卿,就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景钦,原来自己无论是怎么做,都是打消不了他对自己的一点怀疑。

    只要是稍稍有了苗头,那点星星之火,顷刻燎原。

    齐景钦和梁焕卿二人对视着,只凭着旁人简单的几句话,两人本是亲密无间的身份和关系,顷刻间却变得有一些陌生起来。

    苏尚卿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就算事到如今也是众多疑点,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姬子启和沈姝会在乾宁宫见面,可是为什么现在梁焕卿敢直接带他们去乾宁宫呢?

    虽然心里众多疑虑,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皇上都要自己说了,那么只能是硬着头皮将自己那日听到的话说出来。

    苏尚卿此时心跳加速,止不住的慌张,此时说出这件事来,犹如是背水一战,若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也罢了,但是这……几乎是毫无胜算。

    梁焕卿既然敢这么带他们去乾宁宫,也就意味着她当时听到的一切都可能有出入。

    可是此时他们都在等着苏尚卿说呢,苏尚卿不说也不行了。

    “皇上,臣妾在前天本打算去乾宁给皇后娘娘请安,以表前段时间的失礼,但是没有想到,当时在乾宁宫的,还有望舒公主。”苏尚卿跪在地上,看着梁焕卿说道。

    然而梁焕卿没有更多的情绪,她只是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苏尚卿,齐景钦此时也是一脸漠然的看着苏尚卿。

    谁都没有在意此时要去乾宁宫的事情,那一碟所谓的松子百合酥,谁都没有再记得了。

    梁焕卿想着此时将事情说通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将事情全部都说完,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节外生枝了。

    “望舒怎么了?”在事情没有全部说清楚之前,齐景钦只要听到了什么都是会想多了。

    难道是梁焕卿准备谋反,还要带上齐望舒吗?

    此时齐景钦语气中已经有了微微怒意,但是却一直还在克制,无论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都终究只是一个想法而已,齐景钦不能这么武断的决定这件事情的走向。

    苏尚卿见到皇上对这件事生了兴趣,自己也是兴奋不已,她跪直身子,说道:“那日臣妾见到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一同出来,于是……”

    这样偷听的行为是不合礼制的,苏尚卿担心自己说出来了,到时候皇上又会说自己。

    但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又想到,自己这本就是在为皇室肃清垃圾为好,又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了的人是梁焕卿和齐望舒还有沈姝才对。

    然后还是说道:“于是臣妾便就躲在门后偷听。”苏尚卿抬头看着梁焕卿,此时梁焕卿也正看着她,“当时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计划今日梁寂将军和姬大人一同入宫,暗自让沈太妃娘娘与姬大人见面!而沈太妃娘娘为先帝嫔妃,却私自与朝臣私通,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都是他们的帮手!”

    “胆大妄为!一派胡言!”梁焕卿指着她骂道:“当日本宫与公主说话,你竟敢偷听,之后竟然这般胡诌!”

    齐景钦倒是被搞蒙了,这件事怎么还和沈太妃娘娘有关?姬子启?私通?

    梁焕卿看着齐景钦,满脸愤懑的说道:“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那日臣妾确实是让公主出宫,给兄长传话,说是在今日入宫来小聚,臣妾和兄长是兄妹,自臣妾身子好转之后再没有机会见面,便是有空就聚聚,姬子启也是因为他初来上京城,与兄长交好,便是一同带入宫来聊聊天,公主也是在场的。况且今日臣妾初长手艺,做了松子百合酥,想请皇上来尝尝,哪里晓得淑妃竟然在背后嚼舌根。皇上,若是臣妾真的帮姬子启和沈太妃娘娘私通,又何必请您去乾宁宫呢?”

    转而梁焕卿又看向苏尚卿,说道:“那日本宫就没有提起沈太妃娘娘,你便是不知何时与沈太妃娘娘私下结了仇怨,算到本宫头上来了?倘若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沈太妃娘娘问个清楚明白!平白污蔑沈太妃娘娘清白,置皇室清誉于不顾,若不是看在你身怀六甲的份上,本宫也是要肃清后宫,替先帝罚你了!”

    苏尚卿见到梁焕卿这般牙尖嘴利,自己拿不出证据,但是如今又是骑虎难下,便说道:“臣妾既然这般说了,就定然是亲耳听见了的……”

    “本宫没有说过做过的事,你是从何亲耳听见?”梁焕卿迅速反问道。

    “既然如今姬大人在宫内,为何不去找沈太妃娘娘一起,当面对质呢?”苏尚卿也是没有办法,焦急问道。

第五百五十七章节

    这句话似乎正中梁焕卿下怀,这个时候沈姝应该是已经回到了万寿宫的,但是若是要当面对质的话,生怕她会见到姬子启之后失了分寸,到时候可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梁焕卿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齐景钦忽然说道:“够了!”

    梁焕卿和苏尚卿都被吓了一跳,身边的何誉等人就要跪下,梁焕卿见到皇上不悦,便也要跪下来。

    谁知道齐景钦一把抓住梁焕卿的手,说道:“皇后没错,为什么要跪?”

    “啊?”梁焕卿忍不住发出一丝疑问,轻轻地惊呼一声。

    谁知齐景钦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尚卿,说道:“沈太妃是先帝的嫔妃,是丹啻的长公主,你没有丝毫证据这般对她进行折辱,其心歹毒!置天朝与丹啻颜面于何处?!姬子启为本朝状元,文采过人品行端正,淑妃何故说这般没头脑的话。这话若是旁人想也不该想,偏偏淑妃今日以这种理由求见朕,实在令朕失望不已!责令淑妃闭门思过,本该手抄宫规百遍,念及有数月身孕,便是饶你一命。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听风就是雨,朕!如何也饶你不得!”

    苏尚卿面色随着皇上的话变得愈发难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一探究竟就能知道的真相,皇上为什么会这般偏袒她们。

    而苏尚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偏袒梁焕卿,还是偏袒沈姝。

    “皇上……皇上息怒啊!臣妾是真的听到皇后娘娘和公主那么说,您就是请沈太妃娘娘一同来对峙一下,便就真相大白了皇上。”苏尚卿拉着齐景钦的衣袖,苦苦的哀求着:“皇上,臣妾也是为了皇室着想,为了天朝着想呀!皇上!这若是假的,臣妾甘愿受罚,但若是真的,皇上,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您就是请太妃娘娘过来问问又怎么样呢?”

    苏尚卿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昧的相信梁焕卿所说的话,自己那日明明是亲耳听见了他们说的话,现在只不过是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怎么就变得别有用心了呢?

    梁焕卿看着齐景钦这般维护自己,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她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她知道,皇上明面上不相信苏尚卿说的话,但是私下已经将这件事记下了,事关沈姝,又关丹啻与天朝的合作问题,齐景钦现在是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

    齐景钦不会像苏尚卿那样糊涂,现在毫无证据,便就说这种事情,定然不会服人心,现在若是说了,也是打草惊蛇,倒不如就任由这件事一直发展,到最后一定是会露出马脚来的。

    苏尚卿不明白,但是梁焕卿却是对眼前的齐景钦一清二楚。

    方才便是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这种事情,虽然梁焕卿表面上极力解释,他也像是很相信皇后一样,但是实际上,心里已经将这样的嫌疑扎根心底。

    他如今要在外保全皇室颜面,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同时也在慢慢等着事情发酵,只要是事情闹大了,一定会被自己知道的,到时候,沈姝和丹啻都是会身不由己。

    此时齐景钦也不知道是要感谢梁焕卿还是要责怪梁焕卿,一来是给自己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二来身为皇后竟然滥用私权,默许宫人做这种事情。

    但是现在对于如今的朝局来说,便就是及时雨,此时齐景钦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件事是不是乱了朝纲,只在乎这件事如果持续发酵下去,一定是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制约丹啻的。

    他们没有可能会让沈姝担此大祸,沈姝是长公主,是唯一的公主,是那位中原夫人最小的女儿,只要是条件能够接受,他们就一定会护着这位公主的。

    若是换作齐望舒,齐景钦也是会这么做,他们是彼此在这世间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亲人了。

    “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齐景钦冷笑道,“这就是淑妃吗?”

    苏尚卿听着皇上这句话,根本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知道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将雷霆之怒发向梁焕卿吗?为什么会是自己呢?

    “你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人,入了宫之后,怎么就变了一个样子?”齐景钦看着苏尚卿身后的人,说道:“何誉。”

    何誉上前说道:“奴才在。”

    “同于漳说,让他将甘泉宫现在所有的宫人换了,全部充当辛者库奴役!”齐景钦不含丝毫感情说道,“想来便就是这些人教坏了淑妃。”

    “奴才遵旨。”

    这会儿苏尚卿跪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皇上要这样惩罚自己?

    “皇上……”苏尚卿哪里肯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件事自己发现了之后告诉皇上,还有错了吗?

    她不明白。

    “送淑妃回去。”齐景钦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随即便就要让人送她走。

    何誉给身后两个太监使了使眼色,随后便就拉着苏尚卿上了软轿子,任凭她怎么哭求都不理会。

    等待苏尚卿走后,梁焕卿依旧是惊魂未定,现在这会儿她清楚齐景钦的意思,于是便也沉闷着不说话。

    齐景钦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信任梁焕卿的样子,但是梁焕卿却是能够懂得,她看着他的眼神,便就知道他要作什么事情:“皇上……”

    话就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随后齐景钦着说道:“皇后,朕还有事,下次再去看你,做你想做的事。”

    只要沈姝和姬子启这件事是真的,那么齐景钦面对丹啻就会有更多的底气,毕竟是丹啻的公主犯了错误,丹啻不可能不管。

    于是他便极力让梁焕卿做好这件事,他相信梁焕卿懂得他的意思。

    齐景钦说完便就转身回了勤政殿。

    梁焕卿和月白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皇后娘娘,皇上……是什么意思呀?”月白哪里会懂得上位者的想法呢?

    梁焕卿愣住了,她知道皇上是默认了这件事,但是也意味着,皇上会利用他们的情与爱来与丹啻做交易。

    一时间,梁焕卿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二人“再续前缘”了。

    万寿宫当中,沈姝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样子。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一袭粉蓝色的宫装,外罩一层素纱,看起来素雅却显得华贵,缕缕的发丝在清风中显自己的舞姿,纤腰上垂着一枚翡翠玉佩,很是显眼。青丝用并蒂玉兰簪绾住,晶莹剔透的杏眼望着远方,大方又似害羞,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扬开,似笑似不笑。兰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锦带,垂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半用淡蓝色发带绾成飞云髻,一半随意披散。风拂过,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淡蓝色发带,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绣有许多淡蓝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木质紫薇花的簪子。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充斥清浅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无比。一件纹理斑驳的淡绿轻纱罗衣,下身一袭百花裙,腰间一条银色缎带系着细腰,缎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摇摇晃晃。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玄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紫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腰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镜子当中她微微蹙眉,有一些担忧的样子,此时她知道姬子启就在宫中,但是却也有一些原因导致自己不能过去见他。

    不知道为什么,沈姝像是在镜子前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这么千疮百孔的人生,倒是让人见了就唏嘘不已。

    沈姝端详自己的样子,想着要是姬子启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很惊喜?

    镜音站在她身后,宽慰道:“太妃娘娘,不要再想了,往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沈姝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有一些恍惚,自己先是丹啻的公主,才会是如今的太妃,才会在重阳佳节上初遇姬子启,自己不应该置百姓于不顾。

    她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好好的,他们也都好好的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或许是在她眼中是好好的,但是在梁焕卿眼中可就不一样了。

    当齐景钦说完那些话回勤政殿之后,梁焕卿就在勤政殿不远的地方站了好久。

    “到底还是帝王心,怎么猜得透……”梁焕卿一阵唏嘘,让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月白也知道刚才情况的惊险,便是陪着皇后娘娘一起在外面晃荡着,她知道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正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自己应不应该和沈姝姬子启他们说这件事呢?

    但是自己究竟还是皇后,一国之母,要为朝廷着想,可是这样的行为,又让自己感到不耻。

    自己明明是知道,若是沈姝和姬子启再这样下去,皇上就是在等着有朝一日能利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的感情做文章,与丹啻谈条件。

    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将事情闹大,闹到满城皆知,让天下人都知道丹啻的公主,沈太妃娘娘与朝臣私通,这样一来,丹啻总会为了公主的颜面而对天朝的条件妥协。

    这让梁焕卿很是纠结,若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陪着他们一同帮助沈姝和姬子启,到最后就算是事发东窗,自己也没有任何负罪感。

    可是现在自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若是到时候东窗事发,自己就有深深的负罪感,自己明明是知道这件事,但还是没有告诉他们。

    梁焕卿处理过一段时间的朝政,自然是知道,有一些事情是自己身不由己的,虽然身在高位,可是却还是要时时担心,担心自己有一些事情做的不够好,让百姓们受苦了。

    担心守不住家国,让先辈们失望痛心,更是有愧于百姓和自己一直过着的奢华的生活。

    在位者位高权重,这是事实,但是要考虑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梁焕卿之所以能够想到齐景钦心中所想,便就是设身处地的去考虑过,知道今年,从刚开始年关的战争开始,就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处理。

    除夕盛宴的祸事,皇帝病重,废黜太子,皇帝去世的那一日,齐景炀逼宫,一直到后来祈福的时候,新皇帝失踪四个月之久,让皇后代理朝政。

    想来没有一年有这么糟糕的。

    梁焕卿心中很纠结,她知道天朝这个时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许多事情是需要处理的。

    边境的战乱,赵钊打的很辛苦,周围的几个国家自是也有能人和奸细,知道天朝如今的情况,便是想着要去分拨中原大地的第一大国。

    姬子启使用离间计将他们短暂的敌对,但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

    若是解决了北境的问题,能够以最低的条件去获得丹啻的支持,就算是利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

    魏深在北境支撑的很辛苦,赵钊对抗虎视眈眈的大凉,也是死伤无数。

    在前线冲锋陷阵的都是当初梁风眠营帐下的将士们,梁风眠死后,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了梁风眠——舍身取义,死而后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当初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位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军,他们守护着,热爱着这一片土地。

    他们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刻着“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样的信念。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未入军营之前,也同样是父母的孩子,也会是某个人翘首以盼的欢喜,怎么就能让他们这样挥霍自己的生命呢?

    梁焕卿心有不忍,她见过爹爹身上的伤痕,每一道伤疤都是触目惊心,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但闻君为庙堂高主,臣在边城死守,臣不死,谁能逆君?

    此时他们为君主,梁焕卿却也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自是要为天下苍生考虑。

    丹啻不是一个轻易能够喂饱的盟友,他们定然是会趁着这一次机会对天朝狮子大开口,若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也绝不会要提出和天朝重新洽谈合作之事。

    人人似乎都知道如今天朝的境地,是如何的绝境,丹啻不是朋友,但是却是如今唯一可以合作的盟友了。

    高处不胜寒,树大招风。

    天朝在中原称王几百年,也是经历过许多次的改朝换代和战场厮杀才获得了如今的一切,那些细枝末节的小国如何能够比得上呢?

    梁焕卿是梁风眠的女儿,自小耳濡目染这些事情,爱国,忠君,不顾一切保卫这个国家,就像是当初梁风眠在边境守将时候一样,那般肝胆,实在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佩服。

    梁焕卿此时还是有一些纠结,但是无数朝堂之上的事情摆在自己面前,又有沈姝和姬子启站在自己眼前。

    她闭上眼睛,两边的画面都在自己眼前历历在目。

    她要做一个取舍,究竟是告诉沈姝和姬子启这件事情,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任由他们继续这般如此。

    现在的齐景钦仿佛已经是心里做好了预谋了,他像是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来和天朝谈条件,他与梁焕卿说那句话,仿佛也是在笃定了,梁焕卿出身将军府,本就是忠君爱国的门户,一定会在其中做一个最理智的选择。

    可是此时在她眼前的两条路,她都不愿意走,若是选择了听从齐景钦的话,那么往后的一些事情自己没有办法把握,她不知道齐景钦要干什么,若是要让姬子启付出生命的代价,梁焕卿又该如何面对沈姝呢?

    可若是选择了沈姝和姬子启,那么到时候与丹啻谈条件的时候,今年这种瘟疫干旱大水之年,正常的赋税已经是压得穷苦百姓的脊梁了,若是丹啻再狮子大开口,国库已然不充足,怎么样满足得了他们呢?

    这样的行为,置百姓于何顾,置天朝与何顾?

    没有想到,就算是自己已经没有在垂帘听政了,这种事情还是会让自己烦忧不已。

    实在是造化弄人。

    月白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在烦忧一些什么,但是看样子是为了许多大事,听她提及皇上,便是想也想到了皇上是想要利用这次事情来做文章了。

    月白见到皇后娘娘如此烦恼,便上前说道;“娘娘,有一些事情,咱们是可以不用去管的,便就是顺其自然,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咱们无关。”

    月白说的就是让沈姝和姬子启这么继续下去,皇后娘娘置身于事外,便不用背负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

    梁焕卿看着她,知道月白是为了自己好才说这种话,自己不怪罪她:“但是……沈太妃娘娘当初还为本宫说话,如今这种事情,让本宫如何置身之外……”

    月白心里也很感激沈太妃娘娘在皇后娘娘落难的时候愿意为她说话,这才有了如今脱离困境的局面,但是有一些事情,必须是要做出取舍的。

    “皇后娘娘,若是这一次丹啻和咱们没有谈好,下一次出征的,可就是少爷了……”月白轻声劝说。

    月白的意图十分明显,便就是想要皇后娘娘顺着皇上的意思来,皇上究竟还是皇上,梁焕卿下半辈子无子无女,便就是要倚靠着皇上的宠爱。

    月白在为皇后娘娘的将来考虑,再者说了,若是北境战事没有谈好,或者说是丹啻提出高条件,那么无论是于国于民,都是不幸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要出征的,就只有梁寂了,也就只有梁寂能够稳得住当下的局面,所以,非他莫属。

    梁焕卿在这世上,和齐景钦一样,也就只有一个血脉至亲……

    可就算是这样,梁焕卿还是有一些担忧:“可是……太妃说了会帮着天朝说话的,丹啻想来也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听说这一次出使的使者,是太妃的大哥,丹啻的大皇子。若是太妃娘娘去游说,想来也不会有太过分的条件吧?”

    梁焕卿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去想这件事,想来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到朝廷的事情,便是在后宫养出了妇人之仁。

    此时月白好像是要比皇后娘娘多了那么一丝理智,她说道:“娘娘,大皇子是为了丹啻来的,就算是太妃娘娘游说又有什么用呢?改变不了太多的问题,再者说了,您与公主一开始本就是受了太妃娘娘之托做这件事,若是没有尔心来报,这件事也是会被皇上知道的,到时候更是身不由己。”

    梁焕卿皱着眉头,她确实是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个决定。

    月白又说道:“娘娘,若您还在垂帘听政,您该怎么选择?”

    梁焕卿想到那些臣子,想到秦远道和梁寂,那些忠臣,便也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在做事。

    自己也当是如此。

    “本宫知道了。”良久,像是经过一番周密的考虑,梁焕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说道:“回宫。”

    月白知道皇后娘娘心里已经做出了权衡和选择,便也是跟着皇后娘娘回宫去了。

    此时在乾宁宫的众人根本不知道梁焕卿去勤政殿做了什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顺不顺利,是让众人担心的。

    “怎么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呀?”齐望舒焦急的让门外望去。

    梁寂按住她,说道:“公主你消停一会儿吧,让人看着眼睛都晕了。”

    齐望舒这才坐下来,担忧的说道:“皇嫂要是因为这件事又被皇兄冷落,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

    梁焕卿这才重获恩宠,皇上喜怒无常,以往本就是要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靖王爷,如今成了皇上,更是严格要求自己。

    齐望舒想着,若是这件事被齐景钦知道了,他定然是会责怪梁焕卿的。

    到时候能用的办法都用了,究竟还是应该怎么办呢?

    姬子启此时脸上微微抱有一丝歉意,说道:“都是微臣不好,连累皇后和公主了。”

    齐望舒大大咧咧的,只顾着担心梁焕卿,没有想到会伤害到姬子启。

    她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是帮你,主要是因为沈太妃娘娘……这次没有让你们见面,还搞了这么大的乌龙,实在是有一些无颜以对呢。”

    梁寂看着他们,也问道:“子启,你有想过往后怎么办吗?”

    姬子启爱着沈姝,一见钟情,便是如何也忘不掉。

    可是这样的话,沈姝这样的身份如何能让他们白到老呢?

    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是徒劳无功,为何还要进行下去?

    姬子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如今便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此番来到上京,得见沈姝,死而无憾。我本就是孤儿,家中叔伯听闻朝中有难,是梁风眠大将军之女梁焕卿以皇后的身份垂帘听政,特意让我来参加今年殿试。皇上回来之后,本以为无用武之地,想着再过不久就回太原郡去,但是遇见沈姝之后,我便是有了想要留在此地的念头。

    我本就是无牵无挂,父母死去之后,就是孑然一身,若是能在生命最后时刻享受片刻的欢愉,死而无憾这四个字倒是很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若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是徒劳无功便无功而返,怕是在下这一生都会后悔万分。”

    姬子启这么一说,梁寂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殿试,几乎是无人认识他,凭空就出现了,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渊源。

    不知道为什么,姬子启和沈姝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奠定了悲伤的基调,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只愿二人能够安然无恙才好。

    “皇后娘娘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梁焕卿和月白就从勤政殿回来了。

    众人纷纷涌出门外,梁寂和姬子启抱拳说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梁焕卿疲倦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行此大礼。”

    虽是这么说,但是基本的君臣之礼还是要有的。

    梁焕卿往里走,齐望舒跟在旁边说道:“皇嫂,发生什么了?”

    还没等梁焕卿坐下喘口气,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梁焕卿不愿意做过多的解释,坐下之后,月白端了一个暖炉让她暖手,随着喝下一口热茶之后,她说道:“汤雪,去万寿宫请沈太妃娘娘来。”

    “啊?”

    不仅仅是汤雪了,众人都惊呆了,不是说淑妃娘娘知道了这件事,会去皇上那边告密吗?

第五百五十九章

    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还让汤雪去请沈太妃娘娘来呢?

    众人都在惊讶之时,月白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的选择,她终究还是要选择守护国家利益,于是月白对汤雪说道:“愣着做什么,皇后娘娘吩咐你呢,快去吧,不是坏事儿。”

    汤雪一听,便就赶忙去了。

    这时众人就更加好奇了,齐望舒坐在梁焕卿身边,好奇的问道:“难道,尔心说的是假的吗?苏尚卿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儿?”

    梁焕卿想着,总归还是要被他们知道的,与其这样,到不如就直接说了呢。

    她再次喝下一口热茶,抬头便是换了神情,脸上含着点点笑意,说道:“尔心没有骗我们,苏尚卿确实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本宫和月白到勤政殿的时候,苏尚卿却也是刚到,随之本宫就赶紧进去了,她当着本宫的面,对皇上说了这件事儿。”

    “啊?”齐望舒焦急的惊叹,梁寂和姬子启也是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那然后呢?”

    月白笑着俏皮的说道:“后来谁知道,皇上压根就不信淑妃娘娘,还将淑妃娘娘罚禁闭了呢。”

    梁焕卿和月白就这么说着,像是在很正常的聊一件有趣的事情,语气轻松自然,没有半点沉重的样子。

    齐望舒和梁寂姬子启对视一眼,有一些奇怪的问道:“皇上没相信淑妃?”

    按理说皇上就是一个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人,作为帝王,他经历过一段失踪之后朝局都改变的事情,疑心深重本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了。

    现在却说皇上现在是不相信苏尚卿说的话,只一昧的相信皇后娘娘所说,这怎么……听起来这么1奇怪呢?

    梁焕卿内心狂跳,这是自己的一个选择,但是面对他们如此信任自己的样子,却也有一些不自在的。

    梁焕卿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恳,笑着说道:“沈太妃娘娘不在乾宁宫,再者说了,这关系到皇室的名声,没有证据怎么能容忍别人来说这些流言蜚语?不管别的太多事情,至少现在皇上是相信我们的。”

    随后她又看着姬子启,说道:“既然现在姬大人已经入宫了,许多事情都告一段落,请沈太妃娘娘来小叙该不会成什么问题的。”

    见到皇后娘娘这么说,众人也就放心下来了,既然是这样,那就这么顺其自然下去吧,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齐望舒笑着说道:“那苏尚卿也真的是蠢,皇嫂是皇兄的发妻,想来也不应该是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啊,就这样贸然的去告密,现在好了,自食其果。”

    齐望舒得意于她们在这件事没有发生之前作出了迅速的对应,这样一来,就没有给苏尚卿那些小人可趁之机。

    姬子启也笑了起来,梁寂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和沈太妃最后要是没有修成正果,皇后娘娘和公主可得失望了。”

    这就是一句玩笑话,想让姬子启他更加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姬子启也是知道这一次机会来之不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到上京城是为了皇后娘娘,但是遇见了沈姝,还遇到了这么多热于帮助自己的人。

    姬子启对着梁焕卿和齐望舒拱手道谢:“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的恩德,微臣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到这儿本该是皆大欢喜的时候,但是梁焕卿却慢慢敛起了笑容,看着姬子启,说道:“现在只是开始,往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你要知道,沈太妃娘娘是天朝的太妃,是丹啻的公主,这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合作,想来你会比本宫更明白。”

    梁寂也敛起了笑容,他看着梁焕卿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刚才在勤政殿的时候绝不会是想他们所之知道的那么简单。

    姬子启点点头,说道:“微臣明白。”

    话都说到这里了,梁焕卿也是无话可说,既然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也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沈太妃娘娘驾到——”

    汤雪去万寿宫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请来沈姝,她们一行人连忙过来,沈姝更是泪流满面激动的过来,她们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里还会有转机。

    姬子启一眼便就看到了沈姝——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一袭粉蓝色的宫装,外罩一层素纱,看起来素雅却显得华贵,缕缕的发丝在清风中显自己的舞姿,纤腰上垂着一枚翡翠玉佩,很是显眼。青丝用并蒂玉兰簪绾住,晶莹剔透的杏眼望着远方,大方又似害羞,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扬开,似笑似不笑。兰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锦带,垂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半用淡蓝色发带绾成飞云髻,一半随意披散。风拂过,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淡蓝色发带,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绣有许多淡蓝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木质紫薇花的簪子。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充斥清浅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无比。一件纹理斑驳的淡绿轻纱罗衣,下身一袭百花裙,腰间一条银色缎带系着细腰,缎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摇摇晃晃。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玄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紫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腰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发髻上本该插上一只华胜,可是那只华胜在自己的手中,如今的沈姝,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女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和悲伤。

    这让姬子启心痛万分。

    沈姝也是第一眼便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姬子启——

    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这不单指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更指他似是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便就是他们彼此之中初见的样子。

    看到二人见面时的样子,齐望舒不由得擦拭眼角的泪水,说道:“真是太不容易了。”

    梁寂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轻轻地安抚她多愁善感的内心。

    梁焕卿也慢慢起身,笑着说道:“既然已经见面了,我们还是退下吧,留给他们二人慢慢的叙旧。”

    众人也是笑着离开,汤雪还特意将镜音拉走,留下空荡荡的大殿给他们二人叙旧。

    沈姝眼中含着泪水,姬子启也是一副欲哭又笑的样子。

    二人一直都在期盼着相见的日子,但是到见面的时候,却是相顾无言。

    “你还好吗?”沈姝看着姬子启,笑着问道。

    声音是有一些颤抖,想来那一次离开之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相遇。

    姬子启看着沈姝,上前紧紧的抱住她。

    来时有千言万语,但在这一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每一句话都想让她知道,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去说,好像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不知道是先说“我想你”还是“我很想你”。

    梁焕卿和齐望舒梁寂等人并没有走远,秉着看热闹至上的原则,他们三人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见到他们二人相拥而泣,自己也是被感动的不行。

第五百六十章

    可是这个时候,梁寂看出了梁焕卿的一丝不自在,自己身为她的哥哥,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梁焕卿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梁寂说道。

    这样的话实在让众人意外,梁寂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在场的是已经私定终身的公主,为何还要借一步说话呢?

    “你们要说什么呀?”齐望舒讶异的问了一句。

    梁焕卿听到这句话神情和眼神都有一些奇怪了,她看着梁寂,一言不发,随后便朝一个偏殿走去,她知道自己无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都瞒不了兄长的。

    梁寂也跟着梁焕卿身后走去。

    齐望舒和宫人们站在一起,看着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梁焕卿和梁寂,随后看着对于他们较熟悉的月白说道:“他们怎么了?”

    月白好像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呢。”

    齐望舒想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便半开玩笑的说道:“难道现在所有的兄妹都是这么正经的交流吗?”

    她想到了齐景钦,他们是亲兄妹,但是至今好像很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每每见到他的时候,她都端端正正的行礼,叫一句皇兄,随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话可以说了,这确实让人很沮丧。

    月白说道:“寻常人家想来不是如此吧……从前在府上的时候,少爷就管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什么他都知道。”

    月白的这句话让人觉得有一些匪夷所思,齐望舒不由得问道:“那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想了什么呢?”

    她不求一个回答,只是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方向,无聊的出神。

    齐望舒是整个皇城当中最单纯的人了,他们好像谁都不愿意污染了这个一个单纯,齐望舒又像是所有人最开始样子,开心的放肆的笑,毫无顾忌的做一些事情,几乎是任何人都能在她身上找到一星半点自己从前的影子。

    梁焕卿和梁寂一同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梁焕卿像是知道梁寂要说什么,他看着梁焕卿,说道:“皇上究竟是说了什么?”

    梁焕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护甲,随后抬头说道:“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听到这话,梁寂就是知道自己猜对了——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同时也要利用这件事和丹啻谈条件,只待时机成熟,事态慢慢发酵,就一定会达到他们所想要的局面。

    但是这样一来,姬子启就很有可能会死,沈姝说不准也会郁郁寡欢,而只有天朝坐收渔翁之利。

    梁焕卿这样做是为了天朝着想,也是想要和丹啻谈好条件帮助天朝渡过难关,但是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可能会让沈姝和姬子启的感情无疾而终。

    梁寂没有怪罪梁焕卿的意思,其中的要害关系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也是会选择天朝民众。

    梁寂看着梁焕卿,问道:“那你想好了吗?要这么做吗?”

    梁焕卿抬头看着梁寂,说道:“魏深和赵钊都出征了,若是再有大战事,下一个出征的就是你了。如果你也出征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梁寂不说话。

    梁焕卿继续说道:“朝廷当中也有许多将军,但是大多年老,且起不到威慑的作用。魏深和赵钊是年轻小将中的翘楚,当他们都出征了,就应该知道,这一次的危及是在所难免的。今年朝廷免了赋税,国库在瘟疫的时候就已经亏空的差不多了在加上丧葬和登基大典,所剩无几。若是再派你出去,被迫打出一张王牌,也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其他办法。朝廷岌岌可危,若是这个时候能用最低的代价和丹啻达成合作,就能解决一大危机,至少北境不再需要朝廷担忧战乱,赵钊和魏深一起驻守西境,想来一年中苦苦支撑也是可以渡过的。而在一年多当中,天朝足以可以恢复元气,到时候再来多少贼寇都不怕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兄长……”

    梁寂哪里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要是丹啻能以最低的条件与天朝合作,就是为天朝解决了一次大的危机。

    沈姝和姬子启就是这个机会。

    “你不会后悔吗?”梁寂知道这并非梁焕卿自己所想这般做的,但是这确实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若是这件事就这么发展下去了,那么沈姝和姬子启会是什么样子的下场,知情人几乎都是可以预见的。

    一定是很惨的。

    “若是爹还在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我不后悔。”梁焕卿说道。

    梁寂点点头,说道:“好,我就怕你会后悔。”

    为大局着想,能够拯救一个国家和千万百姓,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二人都这么想。

    梁焕卿看着梁寂,说道:“你一定不要告诉望舒,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

    梁寂点头:“放心吧,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有一些事情不知道也好。”

    梁焕卿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确实是这样的,知道的太多有时候也不好。”

    梁寂看着梁焕卿,想着原来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前难得听她唉声叹气,但是此时,话语间表情上,好像处处都写着自己难过。

    梁寂十分心疼,当初娘亲去世之后,要爹爹照顾他们,长大之后,就算爹爹不说,他也是担当起了兄长的责任。

    父亲去世之后,梁焕卿就只有梁寂这么一个亲人了,可是自己好像没有尽到长兄的责任,要妹妹承担这么多的东西。

    二人站在一起,相顾无言。

    此时苏尚卿回到了甘泉宫,内务府总管于漳带人来将这些宫人带走,充辛者库做劳役。

    苏尚卿端坐在庭院当中,一袭淡蓝宫衣设工巧妙,衣襟巧缝细碎边花,梦幻的蓝,呈浅的粉,携睦如景,虽做工精细,但在着百花争奇宫中,却略显平凡,美艳如斯。秀发轻挽美人舘,斜插单只玉簪,清秀典雅。黛眉巧化宫妆浅,妩媚动人。口若含珠丹,同簪系晶莹耳坠,淡妆点点,迷煞旁人。水湄泠泠隐佳人之兮,清醇之气晕晕回鼻朱唇。

    伊人娇娆珠玑允允,卿词叹之。墨香渺袅潋滟秋水三千素。清绝玥玥凝诺作舞袖,香然盈盈沾绣袂而点。痴痴红袖荡漾涟漪之容,白玉窗棂隐隐沁纷纷尘埃。笔墨渲染,思雨之泪洒斑驳竹兮。霎香,拈花徐徐而痴缠漫涩。琴瑟潇潇,红泪汪汪泪尽断肠。遂。自日逐家父之愿而入宫。言罢不若是语敬奉天子。心袖穿楚流梭,眉黛隐隐一蹙。

    方霞光潋滟。而次日起于辰不怨。盈盈着淡色之裙袖,素绾青丝三千于落月之簪。于镜颔首轻叹。逐香潺冉冉之气于鼻。抬履姗姗而出阁。银白色的纱衣随风轻轻的飘动,一跟丝带系在纤细腰间,上面没有装饰,显得优雅,似乎在泛着淡淡的银光;银白色掺着冰蓝色的及膝的长发,如同瀑布。微风吹来,发丝随风轻扬,翩然若仙。

    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广绣罗衫。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脖子上带着红宝石项链,衬托出了肌肤的雪白。手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紫水晶手链。三千青丝用一只簪子盘起。银色流苏垂在一旁。额前画了一朵怒放的紫色睡莲,增添了几分妩媚。淡淡的上了一点胭脂,白皙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抹淡淡的红色。粉色的秀女装,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粉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粉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粉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银色的长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薄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那异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份忧伤。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上身着紫色绣花绫罗衣,外套是西方玫瑰绸缎,领边绣着银貂毛皮,手边有淡淡的郁金香味,冰肌玉骨清晰可见,下身着红色牡丹褂裙。

    头上插着一支雕花银赞。芊芊玉手上带着一只红色的镯子,脸上的腮红有一点淡。月白色绣花长裙,外面穿着一件青色的薄烟纱。三千青丝用一只雕花木簪挽起。略施粉黛,樱桃小嘴不点而红,简单而又不失仪态。一件轻红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红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步伐而叮叮响着、女子的步伐那么轻快、可是却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

    外披一件苏绸浅紫外袍、是那番刺眼、边上绣的看似是玫瑰、但却是曼珠罗华、那种蓝色的、追求幸福之花。袍子长长曳着身后、手上挽着那一段蓝绸、是精美的装饰。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

    她看着身边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神情泰然自若,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苏尚卿是被吓怕了,原来自己拥有的一切,皇上三言两语就能剥夺,她更加惊恐的想要将自己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因为只有这样,自己至少还能拥有一个孩子,就不至于齐景钦说拿走就拿走了。

    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当初梁焕卿和齐望舒在乾宁宫外说好了的事情还能反悔呢?

    怎么他们就没有见面呢?

    苏尚卿明明是记得,当时齐望舒和梁焕卿确实是说了“后天梁寂入宫带上姬子启,沈姝和姬子启会见面”这种话啊……

    为什么忽然沈太妃娘娘就没有去乾宁宫和姬子启见面呢?

    为什么自己今天前脚刚去勤政殿,皇后娘娘后脚就忙不迭地的冲了进来,她是想在自己说那些话之前说什么吗?

    难道她们知道自己偷听了?

    可是不对呀,若是知道的话,明明还有时间,让梁寂将军不要入宫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冒险的还要梁寂入宫呢?

    见皇后娘娘那么着急的样子,想来就是因为刚知道这个消息不久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赶过来……

    可是,她们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明明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吩咐下人们去做这件事……

    苏尚卿坐在院子当中的贵妃榻上细细回想这件事,自己究竟是有跟谁说过这件事情?

    “快点的吧,咱家可还有别的事情呢!”于漳在不远处大声嚷嚷着,现在也不需要给淑妃娘娘什么面子了,清宫这种事还是头一回,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才会这般生气。

    但是君心难测啊,于漳也就只是这么想想,随后指着一个小太监说道:“小延子,点一下名录,不要漏了。”

    随后小延子捧着一本册子点名:“芸儿。”

    没有人回应。

    “芸儿?”

    于漳啧了一声,掐着嗓子对他们不耐烦的说道:“念到名字的应一声啊!不要耽误事儿成不成?”

    “到……”芸儿在人群中举起手来,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

    苏尚卿抬眼看过去,可能辛者库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吧,他们所有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于漳不耐烦的看了他们一眼,示意小延子继续。

    小延子继续说道:“刘尔心。”

    “到。”尔心应了一声。

    苏尚卿再次抬眼看了她,随后一道光在脑海中闪过:尔心?自己也就和尔心说起过这件事,她今天还因为身子不舒服告假了,该不会就是她……

    苏尚卿怒火中烧,从贵妃榻上站起来,直直的朝尔心过去……

第五百六十一章

    淑妃娘娘忽然朝他们走过来,于漳都被吓了一跳,就算是现在淑妃娘娘被皇上惩罚了,但是好歹人家还是娘娘,肚子里还有龙种,万一是有一个什么好歹的,自己怎么吃罪的起?

    于漳连忙上前,赔笑道:“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您要注意身子啊,这些个奴才们不懂事,皇上让奴才给您换一批,也是为了您好,您消消气。”

    清宫这件事对于宫里任何一个主子来说都是不可容忍的屈辱,但是苏尚卿不知道这些,便就无从气起。

    于漳还以为是淑妃娘娘气不过这件事,便要拿他们撒气,于是便就要出来制止:“淑妃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可不能怪罪奴才啊,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儿。”

    原以为淑妃娘娘会怪罪自己,但是没想到淑妃娘娘咬牙切齿的走过来,根本看都没看自己。

    苏尚卿一把将于漳推开,骂道:“别挡着本宫的路!让开!”

    于漳也是一下子就懵了,小延子连忙上前扶住于漳。

    他们所有人都看着淑妃娘娘,不知道她究竟是要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苏尚卿走到刘尔心面前,停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刘尔心,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

    刘尔心低下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下场,自己等会儿就要去辛者库了,辛者库究竟是什么地方,她没有去过,但是听从前教自己规矩的姑姑说过:辛者库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地狱,那里的人不配有喜怒哀乐,每天就是无休无止的劳动,没有一点自由和人权可言。

    只要是进了辛者库,就很难再出来了,在辛者库的宫人们,就永远没有出宫的那一天,生病了不会有人来看,所有人都瞧不起你,直到死亡。

    在里面的人,若是还年轻一些,恐怕还会想着什么时候能遇到一个好一点的主子,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若是年纪大一些,恐怕在里面就只能等着死亡了。

    每个人,每个年纪都会有许多不一样的想法。

    到了尔心这里,她只想着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来...救自己……

    但是淑妃娘娘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刘尔心脑子一片空白,想来淑妃娘娘这个时候应该是发现是自己告的密了。

    当初自己想着去跟皇后娘娘禀报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无论是怎么样,皇后娘娘不会不管自己的……

    苏尚卿看着眼前的刘尔心,她怒火中烧,问道:“是不是你说的?是你告诉她的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淑妃娘娘究竟是在说一些什么,但是尔心知道,而苏尚卿就只要刘尔心知道。

    刘尔心眼神中带着一丝慌张和害怕,就算是心里已经想好了退路,心里想到皇后娘娘就会有安全感,但是说到底自己面对淑妃娘娘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害怕的。

    苏尚卿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不离十一定是她了,随即便就是一巴掌甩过去,尔心吃痛的“啊”了一声。

    苏尚卿气的怒目圆瞪,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身边的宫人们见了,虽说自己是要被送去辛者库,但是若是淑妃娘娘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袖手旁观的话,皇上知道了恐怕是诛九族的罪过。

    她们连忙上前扶住淑妃娘娘,拍着后背顺气,安抚道:“淑妃娘娘息怒啊,尔心姐姐就算做错了事情,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呀,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

    于漳不明所以,他弯着腰上前说道:“淑妃娘娘……要不要请太医来呀?”

    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尔心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淑妃娘娘这么生气的?

    尔心跪倒在地,她一手捂着脸不停地痛哭,但是什么话也不说,她只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千金小姐,却因为家道中落进宫,想要再给家里谋取一个机会,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遇到了淑妃娘娘这样的主子,她骄横不讲理不说,还总是会体罚自己,让尔心十分绝望和伤心,若是自己九泉之下的爹娘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有多伤心呢。

    “你还好意思哭?你知道你坏了本宫多少大事儿吗!”苏尚卿看着刘尔心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偷听到了她们的这个计划,本是想要在今日来一次奇袭,这样也好挫败一下皇后娘娘,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但是没有想到,刘尔心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直在坏自己的好事儿。

    刘尔心跪在地上痛哭,但是苏尚卿依旧指着她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本宫去死!去死吧!”

    此时,乾宁宫当中,梁焕卿和梁寂聊完之后回到前殿,齐望舒上前对梁寂撒娇,梁焕卿笑着看着,想来他们也是好久没见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们腾一个地方吧。”

    齐望舒不好意思的说道:“那皇嫂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

    梁焕卿看着齐望舒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随后看着梁寂,说道:“兄长,公主,你们先聊着吧,我去换一身衣裳,刚跑着出了汗,这会儿正难受。”

    梁寂点点头,说道:“去吧。”

    这回他没有说什么“微臣恭送皇后娘娘”,想来也是灵魂上的一种亲近。

    齐望舒这会儿笑着说道:“刚才皇嫂跑起来的样子,我还以为是看到了从前的焕卿呢。”

    要知道,她们当初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是在妙音阁内大打出手,两边好像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梁焕卿掩嘴一笑,说道:“从前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齐望舒笑道:“好啦你快去吧,别着凉了。”

    她们现在可都知道,梁焕卿不再是从前的梁焕卿了,就算是身子骨也没有从前那么硬朗。

    梁焕卿点点头,吩咐汤雪在这里伺候,总得要有一个人在这边守着的。

    随后月白便陪着她下去换衣裳。

    月白扶着皇后娘娘回寝殿,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说道:“皇后娘娘,尔心姑娘,您打算怎么处置啊?”

    甘泉宫所有宫人都充辛者库,其中自然也要包括刘尔心的了,辛者库每天都死人,尔心帮了她们这么大的忙,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梁焕卿想了想,说道:“等会儿你去一趟甘泉宫,带尔心过来,留在乾宁宫伺候吧。”

    月白面露难色,说道:“这会儿于漳公公在甘泉宫点人数呢,淑妃娘娘也在,恐怕光靠奴婢是带不走尔心的。”

    “那也只能是本宫亲自去一趟了。”梁焕卿叹了一口气,说道。

    随后月白给皇后娘娘换了一身气派一些的衣裳,足够能震慑四方——

    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木乌发梳成个反绾髻,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黑宝耳坠摇曳生光,气质雍容沉静。

    浅淡的橙色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兔毛,一条橙红色缎带轻束腰间,上嵌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左侧佩带上垂着一块琉璃玉佩。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坠月簪,发箕下坠着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上着湖蓝翠烟衫外披淡蓝薄烟纱,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素淡而不失体面。乳白搀杂粉红色的里裙上绣着水纹,无规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链,彩链上头或串或镶或嵌有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至极。外罩紫黑银边略搀乳白线条的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缎。十指上皆染着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华却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链系于无名指上。双足套着淡蓝掺浅白色绣花鞋。回转俏颜,玉面上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使人不由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眸子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袖口绣着淡蓝莲花,银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海水云图。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便柔柔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髻,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风情。淡雅的珍珠耳坠轻轻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却是妖艳夺目。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身着浅紫色长袍,肩披淡粉色薄纱,内衬紫色薄衣。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纤手上带着玉镯。略施粉黛,显得十分庄重,绿色的宝石耳坠闪亮别致,头上绾了个蝴蝶髻,用深绿浅绿的宝石轻巧的加以点缀。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是一个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点娇气的女子。

    月白安排了软轿子,等皇后娘娘装扮好之后,便是十二女官一个不落的,浩浩荡荡的朝甘泉宫走去。

    此时甘泉宫一片混乱,尔心哭个不停,苏尚卿气的面红耳赤,于漳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也不敢上前劝。

    苏尚卿身边有几个宫女扶着,她也是怕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便只能对刘尔心破口大骂,这时候隔了老远都能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活该一辈子当奴才!你以为告密了能有什么好下场吗!贱人!等本宫能出去了,迟早要杀了你!”

    此时的苏尚卿没有丝毫理智,只顾着破口大骂,没有顾及自己是皇帝妃子的身份。

    甘泉宫的宫人们跪倒了一大片,他们各个战战兢兢的,恐怕是在宫里伺候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哪个主子这么不顾及形象的破口大骂奴才吧。

    就算是他们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究竟还是会鄙夷不屑的:到底还是一个乡野村妇,现在皇上正是在处罚她的时候,还这般嚣张不知道收敛,若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怕是皇上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这个贱人!还好意思哭呢!本宫要挖了你的眼睛喂狗!”

    此时梁焕卿等人已经到了甘泉宫门外,忽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瞠目结舌,这种话怎么从一个妃子口中说出来了?

    但是此时她们更担心的,是尔心已经被苏尚卿发现了。

    “娘娘……”月白焦急的想要直接进去。

    但是梁焕卿拦住了她,随后自己下了轿子,说道:“苏尚卿这般猖狂,看本宫如何杀杀她的锐气!”

    对于这样的嫔妃,梁焕卿作为正宫娘娘,岂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第五百六十二章

    月白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要做什么,于是便是会意的上前去高声宣道:“皇后娘娘驾到——”

    此时的于漳就像是听到了神仙下凡一样,见到了救世主那般激动,他连忙跑到门口去迎接皇后娘娘,这会儿淑妃娘娘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人都不敢上前劝说,只能是跪在一旁听着。

    尔心又是不愿意多说什么,就算是现在为奴为婢,但是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恶毒且恶心的话骂过?可是只能忍着,默默流着泪水,期盼能有一个神明将自己救下。

    此时听闻皇后娘娘驾到,尔心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疯狂的朝门口爬去。

    而此时苏尚卿听到了皇后娘娘驾到之后,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她看着朝门口爬去的尔心,指着她大喊道:“快给本宫抓住她!打死她!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大胆!皇后娘娘在此,淑妃口出狂言,实在放肆!”看着爬到眼前的尔心,月白让身后的女官扶着她起来,随后上前对苏尚卿厉声警告。

    梁焕卿这会儿便就从后面走了出来,一副仪态端庄的样子,和此时疯疯癫癫的苏尚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尚卿看着她,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木乌发梳成个反绾髻,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黑宝耳坠摇曳生光,气质雍容沉静。

    浅淡的橙色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兔毛,一条橙红色缎带轻束腰间,上嵌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左侧佩带上垂着一块琉璃玉佩。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坠月簪,发箕下坠着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上着湖蓝翠烟衫外披淡蓝薄烟纱,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素淡而不失体面。乳白搀杂粉红色的里裙上绣着水纹,无规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链,彩链上头或串或镶或嵌有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至极。外罩紫黑银边略搀乳白线条的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缎。十指上皆染着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华却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链系于无名指上。双足套着淡蓝掺浅白色绣花鞋。回转俏颜,玉面上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使人不由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眸子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袖口绣着淡蓝莲花,银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海水云图。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便柔柔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髻,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风情。淡雅的珍珠耳坠轻轻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却是妖艳夺目。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身着浅紫色长袍,肩披淡粉色薄纱,内衬紫色薄衣。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纤手上带着玉镯。略施粉黛,显得十分庄重,绿色的宝石耳坠闪亮别致,头上绾了个蝴蝶髻,用深绿浅绿的宝石轻巧的加以点缀。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是一个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点娇气的女子。

    看到梁焕卿之后,苏尚卿倒是讥笑了一声,看着月白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宫?你不也同样是狗奴才吗?”

    此时苏尚卿感觉到了挫败,这一次若不是因为有尔心,自己一定是能够将梁焕卿拖下水的,她做了那种事,皇上怎么可能就包庇她呢?若是梁焕卿来了,皇上也不会就这样听了她的三言两语来惩罚自己。

    月白从没被人这么说过,她气的面红耳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焕卿伸手将月白拉回到自己身后,随后看了看这满园狼藉,那于漳在自己跟前,有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敢开口还是如何,张半天的嘴都没有开口。

    苏尚卿眼睛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梁焕卿,看着她一脸凝重故作端庄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鄙夷,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后就能拿我怎么样,我是皇上亲封的淑妃,肚子里有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你敢拿我怎么样?!”

    众人都不免的为淑妃娘娘倒吸一口冷气,自从是皇后娘娘流产之后,再也不能生育,谁还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这种事情,那不是找死吗?

    现在可倒好,苏尚卿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众人心中不免的在想,到底还是一个没有教养没见过世面的豆腐坊的女儿,若是孩子生出来了,皇上也不一定会交给她养育,多半是怕孩子被她教坏了,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若是有这么一个娘亲,多半是不能识大体的。

    梁焕卿眼中带着厌恶的看着她,究竟是应该说为母则刚还是市井村妇呢?怎么会有这般高贵身份但是却有这般狭隘思想的人?

    “皇上的第一个皇子是世寰,是端惠太子齐世寰!”梁焕卿一字一句的说道。

    都说她不在乎这些了,但是每每说道子嗣这件事的时候,皇上给那个孩子的名字和谥号,都能给梁焕卿无限的勇气去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当时一直想着这会是一直镌刻在自己心里的伤痕,但是在和苏尚卿对峙的时候,“端惠太子齐世寰”成了她的底气,可以支撑她面对苏尚卿无礼且无脑的质问。

    提到这个端惠太子齐世寰的事情,苏尚卿就怒火中烧,怎么一个还没有出世的死胎,就能成为太子呢?

    当时便就是知道这么一件事之后打定主意,只要梁焕卿不死,那么自己的孩子就永无出头之路,当初自己来到上京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成为万人之上的人上人,可是皇上忽然特封那个死去的孩子为端惠太子,这就无异于是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无地自容了。

    可是转念一想,苏尚卿就笑了起来,她说道:“那又怎样?你见过他吗,知道他是男是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你连他的哭声都没有听过,你说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就知道没有那一次下毒,你的孩子就能平安生下来呢?”

    梁焕卿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苏尚卿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这对于梁焕卿来说确实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沉重的打击。

    “放肆!”梁焕卿皱着眉头对苏尚卿厉声呵斥道:“端惠太子岂是你能乱说的?你有几个脑袋够掉?”

    苏尚卿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皇后娘娘:自己说这话就是要她生气要她心里难受,但是为什么看到她的这副神情,自己像是……死期将至……

    月白皱着眉头补充道:“端惠太子与先帝同衾同穴,牌位便就立在先帝陵墓旁边,受世代香火供奉,这般安排,意味着在皇上心中其地位与先帝相当。淑妃好大的胆子,这般嘲弄端惠太子,是在暗指先帝还是当今圣上?!”

    于漳和剩下的奴才们都不敢抬头看,纷纷跪倒在地,心中都知道这下皇后娘娘是饶不了淑妃了,莫说皇后娘娘饶不了,就是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淑妃被贬为庶人也不为过。

    月白这么一说,苏尚卿就知道自己口出狂言出大事了,她一脸慌张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目光停留在皇后娘娘身上,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坐在她刚才坐的贵妃椅上,一派雍容华贵的气场,衬得她更像一个跳梁小丑。

    苏尚卿知道自己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本就是想要提起皇后娘娘的伤心处来气气她,但是绝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实在是……苏尚卿自己都是很惊讶。

    这会儿她顾不得怀有身孕的身子,扶着自己的大肚子跪在皇后娘娘身边,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啊,臣妾一时说错了话,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妄言端惠太子了,若是臣妾解了禁足,就去端惠太子牌位前磕头,以求原谅,皇后娘娘恕罪啊。”

    梁焕卿此时心中十分生气,但是表面上却还是端庄的样子,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以示自己不高兴的样子。

    月白愤愤的看着她,奚落道:“淑妃娘娘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谨言慎行呢?”

    怀了孩子有多了不起?就算是母凭子贵,现在还没到这种时候吧?

    “皇上体谅淑妃,就算是犯了错也只是罚身边人,体谅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免劳累。”梁焕卿皱着眉头看着苏尚卿,缓缓说道:“可是刚才看见淑妃骂人的那个劲头,想来是不嫌累的,从今日起,淑妃禁足四月,直到生下孩子。禁足期内,每日抄写《地藏经》三遍悼念端惠太子,抄完让身边的宫女送到乾宁宫去,本宫一一检查,错一字漏一字,加抄十遍,改改你口无遮拦、一时糊涂的毛病!本宫体谅你,生产那日免了,但是在坐月子的时候,也是要的。给你的孩子积积德吧。”

    梁焕卿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实乃在苏尚卿脑中打出一道晴天霹雳,她跪坐在梁焕卿面前,眼眶通红的瞪着梁焕卿,说道:“本宫是皇上带进宫来,亲封的淑妃!要杀要罚,皇上说了算!”

    梁焕卿拍案而起,眼睛蔑视的看着她,说道:“本宫是从皇上还是靖王的时候就是王妃了,是先帝赐的婚!如今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皇上要本宫统御六宫,后宫之事事无大小皆由本宫过目!本宫便就这么罚了,你看本宫说了算不算!”

    随后她环视四周,依旧轻飘飘的说道:“借着今日甘泉宫清宫之日,依本宫所见,便将淑妃褫夺谥号,降为苏答应,居住甘泉宫偏殿,那里清净,养胎也方便。这主殿就收拾出来,等着下一位主子吧。”

    月白听了,不由觉得大快人心,不让人察觉的笑了笑。

    梁焕卿说完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于漳等会儿去乾宁宫领懿旨,就算现在东西六宫无主,这等大事还是要晓喻六宫的。”

    “是,恭送皇后娘娘。”于漳也是毕恭毕敬的起身应答,他惊险于今日才知道皇后娘娘的厉害,当初垂帘听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了,好在自己没有做什么错事。

    等到皇后娘娘一行人带着刘尔心走了之后,苏尚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恍惚的对着皇后娘娘的背影大喊道:“你凭什么这么做!回来!”

第五百六十三章

    可是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去听她说的话呢?

    梁焕卿一声不响也不回头就这么走了,身后的女官各个都是面无表情,衬得皇后娘娘端庄大气。

    “把尔心给我留下!那是皇上给我的奴婢!”尔心知道自己太多事情了,就算是自己落魄,那尔心也不能落在皇后娘娘手上,便是顾不得身边的宫女们拉着自己,就要去抢夺尔心。

    尔心惊呼的躲在月白身边,万不敢再教她这么抢到身边去,这样可会比死还难受。

    这个时候梁焕卿转身拉过了尔心的手,回头看着苏尚卿,眼神中带着一丝漠视,随后说道:“于漳,你给苏答应安排的下人都哪里去了,万一苏答应要是因为和本宫拉扯出了什么意外,你说这事儿要怪罪在谁身上?”

    梁焕卿就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了一句,于漳连忙让两个手脚稳重的嬷嬷上前去扶着苏答应,在这宫里久了的嬷嬷手脚力气是很大的,就算是苏尚卿之前是磨豆腐的,但是在宫里懈怠这么久,也是将身子给歇懒了,就被那两个嬷嬷按住的动都动弹不了。

    于漳上前对着皇后娘娘阿谀奉承道:“娘娘放心吧,这事儿大家有目共睹呢,奴才这就赶紧安排上。”

    苏尚卿看着这个可给气坏了,现在宫里只仅仅两个妃子,于是她对于位份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太大的感觉,不就是从淑妃娘娘降到苏答应吗?现在宫里就两个妃子,除了不当皇后之外,无论是做什么妃子都是一样的。

    苏尚卿被两个嬷嬷禁锢住了手,同时也是按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只能是张开嘴就骂道:“梁焕卿!你没有资格这么做!你凭什么这么做!让本宫告诉皇上!告诉皇上之后你就完蛋了!本宫身上可有龙种!你们敢动本宫?动了本宫之后!看皇上怎么把你们诛九族!本宫诛你们九族!”

    身边的那个秀玉嬷嬷原是教秀女规矩的尚宫,如今便就是闲在宫里,今日皇上下令要给甘泉宫清宫,本就是因为这苏答应不识规矩,于漳就特意安排了这位秀玉嬷嬷来伺候她,也好教她规矩。

    这不,以为是来伺候一位多大的淑妃娘娘呢,但是转眼间便就叫皇后娘娘给降了位份。

    在这皇宫之中啊,皇上主礼朝廷大事,这后宫之事就是由皇后娘娘统御的,要么怎么说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呢?皇后娘娘说到底还是正妻,那些妃子若不是因为母家有一些什么身份放在寻常的员外商贾人家,要是纳了妾还得是正妻同意了才行,而且那妾啊也就是正妻的奴婢。

    这也就是在后宫,牵扯到了前朝的千丝万缕,确实断然不能有和民间一样妾身为正妻奴婢的事情了,大家就算是没入宫之前都是哪家哪户的千金小姐,入宫了也是要一些颜面的。

    虽说妾身本就是来为主家传宗接代的,但是皇室不一样,有大多还是有政治的原因,这些也不可一概而论。

    但是能够知道的是,正妻凌驾于妾位之上,在后宫也是这样,嫔妃顶撞了皇后,就是要受到惩罚,皇后既然已经是统御六宫,那么就是有资格来处置犯了错误的妃子。

    而今苏尚卿在皇后面前出言不逊,更是诋毁了皇帝亲封的端惠太子,若不是她腹中有孩子,就算是皇后娘娘下令杖毙也是不为过的。

    而今哪里还有她这般说话的份?

    秀玉嬷嬷是知道规矩的,于是便也不需要皇后娘娘多说,她便是说道:“苏答应,你现在并非一宫主位,不可自称‘本宫’,不仅如此,就算是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往后也不能自称臣妾了,得称‘妾身’。”

    苏尚卿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身边的这个秀玉嬷嬷,随后就要抬手打她,但是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郁英嬷嬷也是一个懂眼色的,她更加用力的抓住苏尚卿的手,不让她挣脱,气的苏尚卿破口大骂:“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梁焕卿也知道这两位嬷嬷的厉害,想着她们在苏尚卿身边,至少这段时间也是会消停一会儿了,便说道:“苏答应,这两位嬷嬷是尚宫,以往多少太妃都是在她们手底下学规矩的,皇上的生母梅贵妃也是由她们教学规矩之后才入宫的,这宫中规矩百转千回,你可得细细的学,往后生下了孩子,可就不惯着你了。”

    苏尚卿眼神就像是要把梁焕卿生吞活剥了一样,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她。

    梁焕卿站在台阶上,一手牵着尔心,俯下身子看着苏尚卿,另一只手指着她说道:“你要再怎么看着本宫,待你生产之后,本宫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你敢!”苏尚卿冲着梁焕卿怒吼道。

    月白生怕苏尚卿会伤害皇后娘娘,便就连忙扶着皇后娘娘不要靠她那么近。

    梁焕卿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你也就只有这个肚子对于皇上来说有用了,生下的孩子会不会叫你母妃都不知道,你看本宫到时候敢不敢。”

    苏尚卿一听到梁焕卿这么说,就像是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这么说来,自己生下的孩子到头来会不会被自己教养都不知道了,如今子凭母贵是已经不可能的了,到头来,母凭子贵也得是看梁焕卿愿不愿意了……

    或许,皇上愿意带自己回来,也就是为了不能生育的梁焕卿,他要让苏尚卿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用最好的太医和药物安胎,要将一个完美的孩子送给梁焕卿……

    是这样吗?

    那自己究竟是算什么呢?淑妃一位,当初册封自己为淑妃,让自己住在甘泉宫,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愧疚吗?皇上对自己还有一丝愧疚吗?或者说,是只剩下愧疚了吗?

    梁焕卿说出这句话之后,苏尚卿就木讷住了,梁焕卿转身就走了,她吩咐于漳请来太医给苏答应安胎,虽然看她身子健壮的样子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好歹也是皇上的孩子,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可担待不起。

    于漳了然,他入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苏尚卿是众矢之的的,看到她如此受挫,所有人心中无不是酣畅淋漓。

    苏尚卿入宫四个月之久,便就是借着腹中的孩子不知道是做了多少恶,今日被皇上皇后娘娘这么一教训,想来也是要安分几日的了。

    “小主,奴婢要给您更衣了。按您的位份,这种花样的衣裳,您是不能穿的。”皇后娘娘走了之后,秀玉嬷嬷和郁英嬷嬷让宫女端着一些素衣裳在苏尚卿面前。

    那衣裳上面没有这么精致的花纹,就连绣工也不多见,虽然也都是暖和得体,但是吃过甜的人,怎么再吃的下苦?

    苏尚卿看着这些衣裳,随后双目含泪,眼眶微红的看着她们,问道:“不能不换吗?有些首饰都是皇上赏赐给我的……”

    “皇上赏赐给小主的,但那是皇上在小主还是淑妃娘娘的时候赏赐的,自然是可以留下的,却是不可以穿戴了,这不合规矩。”秀玉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尚卿便也不再挣扎了,她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皇上将自己禁足,又遭到皇后娘娘降了位份,要是皇后娘娘不倒,自己恐怕是很难再爬上来。

    自己是一定要生下腹中这个孩子的,要是没有孩子,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孩子往后不在自己身边养,但是只要是孩子还在,皇上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自己,就不会忘记还有苏尚卿这么一个人,自己终究还是那个孩子的生母。

    苏尚卿抹去泪水,随后径直往正宫寝殿内走,两个嬷嬷带着几个宫女也跟了过去。

    苏尚卿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当中自己一袭淡蓝宫衣设工巧妙,衣襟巧缝细碎边花,梦幻的蓝,呈浅的粉,携睦如景,虽做工精细,但在着百花争奇宫中,却略显平凡,美艳如斯。秀发轻挽美人舘,斜插单只玉簪,清秀典雅。黛眉巧化宫妆浅,妩媚动人。口若含珠丹,同簪系晶莹耳坠,淡妆点点,迷煞旁人。水湄泠泠隐佳人之兮,清醇之气晕晕回鼻朱唇。

    伊人娇娆珠玑允允,卿词叹之。墨香渺袅潋滟秋水三千素。清绝玥玥凝诺作舞袖,香然盈盈沾绣袂而点。痴痴红袖荡漾涟漪之容,白玉窗棂隐隐沁纷纷尘埃。笔墨渲染,思雨之泪洒斑驳竹兮。霎香,拈花徐徐而痴缠漫涩。琴瑟潇潇,红泪汪汪泪尽断肠。遂。自日逐家父之愿而入宫。言罢不若是语敬奉天子。心袖穿楚流梭,眉黛隐隐一蹙。

    方霞光潋滟。而次日起于辰不怨。盈盈着淡色之裙袖,素绾青丝三千于落月之簪。于镜颔首轻叹。逐香潺冉冉之气于鼻。抬履姗姗而出阁。银白色的纱衣随风轻轻的飘动,一跟丝带系在纤细腰间,上面没有装饰,显得优雅,似乎在泛着淡淡的银光;银白色掺着冰蓝色的及膝的长发,如同瀑布。微风吹来,发丝随风轻扬,翩然若仙。

    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广绣罗衫。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脖子上带着红宝石项链,衬托出了肌肤的雪白。手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紫水晶手链。三千青丝用一只簪子盘起。银色流苏垂在一旁。额前画了一朵怒放的紫色睡莲,增添了几分妩媚。淡淡的上了一点胭脂,白皙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抹淡淡的红色。粉色的秀女装,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粉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粉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粉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银色的长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薄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那异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份忧伤。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上身着紫色绣花绫罗衣,外套是西方玫瑰绸缎,领边绣着银貂毛皮,手边有淡淡的郁金香味,冰肌玉骨清晰可见,下身着红色牡丹褂裙。

    头上插着一支雕花银赞。芊芊玉手上带着一只红色的镯子,脸上的腮红有一点淡。月白色绣花长裙,外面穿着一件青色的薄烟纱。三千青丝用一只雕花木簪挽起。略施粉黛,樱桃小嘴不点而红,简单而又不失仪态。一件轻红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红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步伐而叮叮响着、女子的步伐那么轻快、可是却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

    外披一件苏绸浅紫外袍、是那番刺眼、边上绣的看似是玫瑰、但却是曼珠罗华、那种蓝色的、追求幸福之花。袍子长长曳着身后、手上挽着那一段蓝绸、是精美的装饰。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

    一边看着,苏尚卿一边亲手摘下自己手腕和耳朵上的首饰,眼泪就不经意的流了出来。

    当初在临水村的时候,苏尚卿很小就无父无母,为了生活,接手了家中的豆腐坊,为了生活,做一点小生意得是斤斤计较,在市场上嚣张跋扈一点儿也不能让,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让了,就会一直退让,所以一步也不能让。

    也不知道为什么呢,慢慢的苏尚卿就成为了一个牙尖嘴利,谁也不肯饶的姑娘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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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介绍:
他是心存野心的天朝王爷,为了皇位之争可以牺牲一切。她是天真烂漫的官家小姐,从小生活在父兄的庇佑下与世无争。一场上元灯会让两人阴差阳错的相识…他利用她,最后却伤害她。她帮助他,最后却想要离开他。当他为了江山安稳将她拱手让出的那一刻,她心里对他的最后一丝情谊也消失殆尽。她说:“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想遇到你。”他说:“若有来生,我愿倾尽所有护你周全。”陪一个少年成长,本就是一场豪赌,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她是赢是输…卿卿醉光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卿卿醉光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卿卿醉光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