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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第一道士全文阅读

作者:流连山竹     唐朝第一道士txt下载     唐朝第一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四章 新官上任头把火

    府衙中的一间房间里,郑之此时还在忙着处理着公务。

    依着以往的他,本该早就下卯了,回到他的府中休息去了,而最近这几个月里,可谓是忙天忙地的,根本不会准时下卯,甚至,连饭食都不一定能准时吃。

    整个利州的事情,可谓是繁多,多到无人可用,无人可派的境地,他也是头大的很。

    正当郑之还在忙活的时候,听见守卫来报,县侯就在府衙门外之时,他赶紧停下手中的事情,往着府衙门口跑去。

    “恭迎县侯。”郑之打见到钟文时,就直接恭敬的向着钟文行礼道。

    “行了,都是老熟人了,就别那么客气吧,来人,把我这驴子牵去喂好,郑别驾,我兄妹二人还没用过饭食呢,安排一下吧。”钟文瞧着奔出来的郑之,根本没往着其他的事情上去想,只言吃饭之事。

    “是,来人,给我准备车架,准备回府。”郑之听闻钟文的话后,到也开始随意了起来。

    这可是利州以后的刺史,而且,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再加上又是老熟人,也知道钟文这人随意了些,随既,也放松了下来。

    钟文带着小花,坐上了郑之的马车,往着郑之的府上而去。

    此时,肯定是不会去往什么酒楼饭肆吃饭了,天都快要黑了,这酒楼饭肆什么的,此刻估计也要打烊了,能去之地,必然是郑之的府上了。

    没过多久之后,钟文兄妹二人被带到了郑之的府上。

    而郑之一回到府上,就开始大声的喊着人,张罗了起来。

    晚饭,可以说是相当的丰富了,至少,小花都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饭食,使得她一直吃个不停。

    可是,再怎么吃个不停,对于郑之府上的饭食,小花依然还是有些不习惯吃,更或者,家中的饭菜,比这别驾府上的饭菜,要好吃多了。

    吃个不停,说来也是因为饿了一天的原故,要不然,小花说不定也只是沾一沾筷子就会罢了手。

    “钟县侯,请问这利州以后该如何行事?”饭后,郑之又是带着钟文来到厅堂,开始向着钟文打探起关于利州未来的事来。反到是小花,被郑之的妻妾带着去别的地方去了。

    “你先说说,利州现在紧要的事情是什么,我心中也好有个计划。”钟文知道,郑之如此着急,必然是担心他的权力又给架空了去。

    本来,他这个别驾本就没有多少的权力,而且,曾经的他,可是被那原刺史何正架的仅剩那别驾的名头了。

    而如今,新刺史就是眼前的这位县侯,必然是要打探了,况且,这几个月内,他可是尝到了权力的甜头,真要是放了手,他心中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权力,对于官场上的人,基本都如此。

    就比如,一个小小的县局,只能管到一局之事,而且上头的人都可以随意的指使你,哪怕指使不动,也能攻击你,那你这一局头,可就不好做了。

    所以,就想着往上爬,不想被人天天指使来指使去的。

    而如今,郑之就是如此。

    唐国官职的升迁,不是依着你的资历而定的,也不是因为你的功绩来定的,而是由着整个朝廷上面的人来决定的。

    你是谁的人,你不是谁的人,就看你有用无用,是否可以被利用等等因素。

    哪怕李世民这个皇帝,想要把郑之这个别驾,升迁到某州去做个刺史,估计肯定会遭来朝堂中众臣的回击。

    刺史之位,那可是一州的主官,而且,基本是事事都可以过问插手,而别驾之流的,也只能是佐官,当刺史不在,才会行使刺史之职而已。

    当然,上奏这种事情,他们到也都能做,这也是为了监察之用,总不能一州之主官是一个言堂吧。

    “回县侯,你是圣上所封的刺史,这利州之事,还是由着县侯来决断吧,我只是一个别驾之职,可不敢随意说什么话。”郑之这个人精,听见钟文的问话,直接开始试探了起来。

    “直说吧,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以后,这利州的事情,大部分还是由你来管,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钟文的心思不在做什么刺史身上,依然是修道。

    不过,钟文对于郑之这种试探的形式,心中也是明白的。

    只不过,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是直言的好,省得多出一些间隙出来,要不然,这利州的事情,真要到了自己手上,估计又得乱了起来了。

    “县侯,这不好吧。”郑之听见钟文如此的说话,显然是准备放手了,这使得他心中甚是不解。

    一州刺史啊,这么大的权力不抓在自己手上,真的要分摊给自己吗?郑之心中真是有些不明。

    “说一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钟文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些官油子的话,直接点明要害。

    “是,县侯,目前利州各衙,均是缺人缺的紧,当下紧要的事情,就是选用官吏,圣上的意思,是让县侯你自行选用官吏,到时报备即可,而如今,我利州读书人本就少,这官吏的选用,估计没有多少人可用了。”

    郑之在听到钟文都如此的说话了,到也不在试什么探了,直接道明其利州各衙的事情来。

    “那就先选官吏吧,明日你列一份表单给我,什么官什么吏缺什么,缺多少,都列出来,以及你们心目中的一些选用人员,都列出来,到时我再们再好好商议一下。”

    钟文此时,到也开始进入角色了,甚至于连他前世所用到的表单,都开始用了起来了。

    有表有单,一目了然,到时候可以在上面勾选,这不是更为方便嘛,至于郑之懂不懂表单一事,钟文暂时也不点明,工作能力嘛,总得藏着一点,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位刺史。

    随后,二人又是商议了当下利州紧要的事情来,而这些紧要的事情,基本都是围绕着官吏而来的。

    反到是别的事情,却是不着急,就连那原刺史何正他们,钟文都没有过问,反正都关押在监牢里面呢,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做什么手脚。

    当夜,兄妹二人被安排在了郑别驾的府上宿住,至于第二天,肯定要去往刺史府上去住了。

    “哥,你今天干嘛去啊?”早上起来之后,兄妹二人结束了清晨的晨练,小花就开始问向钟文了。

    “今天我有事,一会儿我让人把你送去二村外祖母家,我可能要在利州这边待上好些天,你就在外祖母家好好待着吧,正好,你也可以跟小英她们一块玩。”钟文回应道。

    利州的事情,肯定不少,自己带着小花去办公,自然是有些不便了,所以,钟文才想着,把小花送去二村好了,至少,小花也有一个玩伴。

    “哥,我想跟着你,就在利州,我不去二村。”小花不太想去二村,觉得在利州这样的城里玩耍要好过二村。

    “你啊你,算了,那你就跟着吧。”钟文也是无奈,伸手摸了摸小花的脑袋。

    随后没多久,郑之过来之后,带着钟文兄妹二人往着府衙而去。

    三人打一进这利州府衙之内后,郑之就开始张罗了起来,而且,昨日他通传至各县的官吏,基本也从各县赶到了利州。

    新刺史到任,这圣旨要宣读,仪式很重要,要不然,昨天他可不会如此着急的派人去各县通知那些官吏去。

    而且,这些官吏,有的还有些远,必须在今天上午赶到,要不然,这果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新刺史到任,你一个小小的县治官吏敢不来,那你就等着被革职吧,这么不给面子,谁还敢用你啊。

    所以,这利州所辖的七县,所有的官吏,基本都已是到了,没到的,都在监牢里关着了。

    仪式程序什么的,简单到郑之都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位新刺史了。

    钟文也只是拿着圣旨宣读了一下,就把圣旨递给在场的众官吏们瞧去,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所谓盛大的仪式了,甚至连官印的交接都简单至及,至于其他程序,能免都免了。

    “各位都是利州各县各衙的官吏们,我钟文虽说是临时受命,做这利州的刺史,以后,还需要各位携手共建利州。”

    “如今的利州,已然缺失了太多的官吏人员,第一首要的事情,就是选用官吏,圣旨,各位也都看过了,想来大家都明白吧,各位今日就与郑别驾,一同列出各官吏的表单出来,一会儿大家再商议如何选用。”

    “第二首要的事情嘛,你们把各县所属人员,宗族,商贾,农户等分细则列出表单出来,到时候我有用,限三个月内完成。”

    “第三首要的事情嘛,来人,把统军府的人给我拿下。”

    新官上任三把火,钟文没有三把火,暂时只准备了一把火,而这一把火,烧的就是利州的统军府。

    随着钟文的命令一下,各衙差早已是奔了过来,直接拿下了数十位统军府中的官吏,上到统军,下到吏员,一个不落。

    “你凭什么拿下我等,我乃统军府统军,你无权拿下我,只有圣上有此权力,你一个刺史,凭什么敢拿我。”

    此时,那位统军府的统军,被钟文这一手给整懵了,每人都被数名衙差给押的跪倒在地之时,还不忘大声叫嚣到。

    “你没看圣旨吗?我有权管辖统军府,哪怕你是统军,那又如何?”钟文看着这位统军,早就不顺眼了。

    前几个月不敢动手,那是因为刺史没有这个权力,而且还事关这一州的府兵,而如今,刺史的权限在手,也就无须担心什么了。

    “郑之,查,整个统军府给我严查,与着何正他们有干系的人,都给我拿下,至于没有干系的人,暂时留用。”

    钟文这一手,可是与着郑之商议后的准备,也算是钟文的这个新刺史的第一把火了,烧就是这些何正原本那一系的人马。

    而随着钟文的话一落,那统军府中的数十人,基本也都闭了嘴了,圣旨他们已是看过了,当然知晓,这个新刺史,可是有着那权力的,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个新刺史可是一个县侯,杀人如麻一样的县侯。

    不闭嘴?

    等死吗?他们可怕死的很。

    而其他的各官吏,也被钟文这一手给震摄住了。

    好在他们早已是被清查过了,问题肯定有,但也只是一些小问题,而且,只要与那何正一系的人无关,郑之基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让此时的利州无人可用呢,真要是有人可用,说不定郑之早就动手了,只要不是他郑之一系的人马,他郑之可不敢放任掌控不到。

    “好了,大家都开始忙起来吧,文吏何在,准备纸墨。”郑之瞧着钟文带着他的小妹离开了,赶紧大声向着众官吏喊道。

    都得忙起来吧,选用官吏是一事,彻查统军府是一事,而接下来的,估计这位新刺史,还有着诸多的政命下达。

    上官动一动嘴,下官跑断腿,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不为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巡查各县摸清底

    此时的钟文,却是没有留在府衙内,至于刺史所居住的地方,依着正常的州府来说,肯定是在府衙的后面的。

    但是,那原刺史何正,却不走寻常之路,除了这府衙有着居住之所之外,还在利州城中,布置了一座府邸。

    所以,钟文带着自己的小妹直接离开府衙,所去这地,可不是那府衙后面,而是去往何正原来的府邸。

    而且,那座府邸,已是被查封,归属利州府衙,当然,只要钟文想要,那肯定是属于钟文的了。

    “前面带路,去那何正原来的府邸。”钟文向着一位小吏吩咐了一声,抬腿随之跟上。

    “哥,你什么时候成了利州的刺史了?”小花打开始跟着钟文进入府衙开始,就被刚才的事情给整得没头脑了。

    她实在没弄明白,自己的哥哥,怎么又突然成了这利州的刺史来了?

    “这是圣旨,你自己看吧。”钟文直接把手中的圣旨丢给小花,他是懒得说这事了。

    小花接过钟文递给她的圣旨,摊了之后,开始逐字查看了起来。

    “呀,哥,你真的是利州的刺史呢?皇上怎么封你做刺史了啊?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要是阿爹阿娘知道了的话,那该多高兴啊。”

    小花查看过圣旨之后,直接是一蹦三尺高,兴奋的挥舞着圣旨,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好了,不要这么兴奋,你当做刺史好啊,利州这么多的县,要管理起来,那麻烦可是不断的,还有,这事不要到处乱传,明白吗?”

    钟文赶紧把这丫头给拉住,省得这丫头的嘴管不住,到处宣扬。

    本来,别人做刺史,那肯定得高兴啊,但是,对于钟文来说,还是尽量低调一些,要不然,总会遭来一些非议的。

    “哥,我知道了。”小花被拉住之后,赶紧闭了嘴。

    可是,小花的心中却是异常的开心,比之原来自认为自己是县侯的妹妹之时,还开心。

    这可是刺史啊,可是有权力的,只要她自己随便说上一句,我是刺史的妹妹,想来以后谁也不敢再造次了吧。

    至于小花的小表情,钟文基本已是无视了。

    这个小骚包,钟文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反正这丫头本就是如此,估计自己刚才所叮嘱的这句话,也是白叮嘱。

    随着那位吏员的指引之下,兄妹二人来到了那何正原来的府邸,不过,那座府邸早已贴了封条。

    随既,钟文走了过去,伸手一撕,封条就被撕了下来。

    “你去找郑之,让他派些人过来,帮我把这座府邸收拾一下,顺便添置一些东西,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府邸了。”

    钟文向着那位吏员交待了一句之后,直接推开门进了府中去了。

    至于这座府邸是买还是如何,根本不需要钟文去想,县侯没有一个府邸,而如今却是到了自己的眼前了,所幸,以后这里就叫县侯府了。

    “哥,这里真大啊,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住在这里?”小花进到府中后,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府邸,比起那府衙都要大上不少,而且,屋子其多,可以说是完全依照江南的园林所设计打造的了。

    有林有树,有花有草,有楼台有亭阁,当然,也是不缺花园,更是不缺可以养鱼的水池了,而且还不小。

    这座府邸,依着钟文所估计,不小于十亩地这么大,可谓是大的有些出了奇,根本就不是一座刺史的府邸,完全就是一座小园林了。

    “以后,这里是县侯府,你当然可以住了。”钟文看着这座空无一人的府邸,心中甚是满意。

    不满意也不行啊,这么大的府邸,怎么的,也要弄到自己手中,要不然,县侯的这个身份,可不就要丢得没份了嘛。

    几天下来,钟文根本就没有去府衙办差,一直在忙活着处置着现在属于他的县侯府来。

    东西都添置了不少,更是更换了不少,原本的东西,虽说有一些,但被毁的也不少。

    至于仆人下人什么的,钟文暂时也没有,估计,以后有可能需要雇一些仆人来了。

    至于仆人之事,钟文暂时也没去多想,能信的人没有几个,也只有龙泉观的道人和他们的一些家人,再加上自己家以及外祖母家,所以,能用且能相信的,无非就这些人了。

    至于把家人以及外祖母家接过来,钟文不会。

    自己的阿爹阿娘是什么样的人,钟文清楚的很,还是留在龙泉村最好,至于外祖母一家嘛,以后肯定要去塔沟村帮他守好他封地的。

    所以,府中的下人什么的,最终还需要钟文自行去挑选,再者,钟文也不可能长期在利州城,只不过多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罢了。

    几日的时间,府衙那边的官吏选用,以及统军府中的人员清查,早已是结束。

    而今日,钟文却是来到了府衙,开始签发各种卷宗,以核定这些选用的官吏。

    至于是谁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能耐,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钟文暂时也不去管,有问题的人,总会暴露出来的。

    “郑之,近段时间,这府衙的事情,由着你来管辖,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钟文签发完了所有的卷宗之后,向着一边的郑之说道。

    “刺史,你这天天不来这府衙办差,这要是有什么事,我可就没个汇报的人了,刺史,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了。”郑之听闻之后,心中虽喜,但依然如常一般,客套一番,也算是人精官员的办事风格了。

    “你主持利州的事情都几个月了,还需要向我汇报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懂,有你在,我放心,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就这样吧。”钟文起身后,指了指案桌上的卷宗后,直接抬腿离开去了。

    郑之巴不得钟文不来这府衙呢,这些日子里,刺史职权,可谓是让他爽了一把了。

    真要是钟文如以前的何正一样,估计郑之要撞墙了。

    “小妹,走,今天我送你去二村外祖母家,近段时间,我有事情要暂时离开利州,去其他县去走一走看一看,你可不能再跟着了。”回到县侯府的钟文,帮着小花开始收拾起一些常用之物来,向着小花解释了一番。

    “哥,我不能去吗?我不怕累的,能不能让我也去看看啊。”小花像是个好事之徒一般,逮着机会就想往外跑。

    这几日里,天天在这县侯府中,可算是把她给待得烦透了,这一次,怎么的也要抓住这个机会,跟着钟文去别的地方看看。

    “利州下面管辖着七个县,除了绵谷县之外,还有着其他六县,你真要跟着我去的话,这一路上可不能叫苦,要不然,我到时候可就把你送回家去。”

    钟文这个宠妹狂魔上线了,只得向着小花随**待了几句。

    “哥最好了,哥,我来收拾,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去吧。”小花得到回应之后,直接跳了过来,抱着钟文亲了一下之后,自行收拾起东西来。

    就这么滴,兄妹二人离开了县侯府,共骑一驴,出了利州城,往着城西而去。

    随着钟文兄妹俩的离开,自然有人向着郑之禀报了,况且,新刺史,现在的利州城中的官吏衙差役夫,谁不认识啊,真要是不认识,那你说不定要倒大霉了。

    “往城西去了?去他的封地了?”郑之得到汇报之后,心中思索着钟文所去之向。

    能去城西,依着郑之的猜想,无非就是去塔沟村,要不然,一个刺史能去干嘛呢?

    随后,郑之也不再去关注钟文了,只要不是搞事情就行,反正利州的事情,已然被钟文给搅得不像样了,再搞下去的话,说不定利州都要玩完了。

    而此时的钟文,到了嘉陵水之后,直接雇了一艘船只,往着嘉陵水下游而去,随后,又是转道白水,直往景谷县而去。

    景谷县,位于钟文前世的青川县沙州镇,而此行,钟文就是由白水直往景谷县。

    这属于钟文巡查的第一站,没有官员陪同,也没有任何衙差陪同,有的只是钟文兄妹二人,再加上一头驴子罢了。

    巡查,自然是微服私访了,真要是刺史行动,那动静肯定大的很,而且,你还不一定能看出问题出来。

    直至第二日中午时分,船只这才达到景谷县。

    景谷离着利州城虽不远,但这船只却是慢的很,顺江而下到是快,可这往着上游去,可就得费力又费时了。

    好在钟文向着郑之要了十个金饼子以及一些铜钱,要不然,这船家也不一定愿意走这一趟。

    随着钟文兄妹二人下了船只之后,进了景谷县城,开始进行漫长得巡查之路来。

    巡查,除了正常的政务巡查,百姓们的衣食住行,以及各地物产的情况,也是钟文需要了解的。

    当然,这也少不了钟文想找个太一门的弟子来,要不然,他可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到处巡查。

    太一门的事情,虽说是顺便的,但此行,依然是钟文的一个侧重点。

    随后几日,兄妹二人算是对景谷县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百姓们的生活情况,基本与别的地方没有多大的区别,而粮食一类的,依然是最大的缺口。

    物产嘛,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那白水江中的鱼,基本也没有啥可说的了。

    而且,景谷县临近剑南道,所以,边民比较杂,除了汉人,还有着其他民族在内。

    虽说眼下太平,但这争端依然建在,毕竟,这是文化上的差异,少不得有些争端。

    “哥,你看,这鱼为什么是黄白色的啊?能不能吃啊?”此时,小花见到一个渔民在售卖一些鱼干之类的东西,小跑着过去,还不忘向着钟文问道。

    “这位小娘子,这可是我们白水中的银鱼,味美鲜嫩,可是上佳的美味呢。汉末之年,那刘备刘皇叔可是赞叹有佳的,怎么会不能吃。”那位渔民瞧见眼前的兄妹二人,赶紧向着那小娘子说道。

    “这位老丈,不好意思,我小妹失言了,老丈,你刚才所说的这种银鱼,一天能打捞到多少?或者,这银鱼数量多不多啊?价格多少啊?”钟文看了看那位老汉所挑的担子中的小鱼,虽未见过,但那色泽却是漂亮的紧,随既向着那位老汉问道。

    “银鱼的数量还是挺多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天到也能打捞个几十斤,如果是鲜鱼的话,价格稍便宜一些,一斤一文钱,要是鱼干的话,会贵上一些,一斤十一文钱。”

    那位老汉看着眼前的小哥,有可能是过来采买银鱼的,赶紧小心的回应道,就连那价格,也都是市场价。

    “我能尝一尝吗?”钟文听完之后,向着那老丈说道。

    “小哥,你尝,你尝,这个干净一些。”那老汉赶紧捧了一把稍稍干净的银鱼干来,高兴的向着钟文手中递来。

    “嗯,味道确实不错。”

    钟文尝过之后,夸赞了一句,而他的心中,却是开始思索着这景谷县目前的产业来。

    至于这银鱼,钟文就觉得可以做为一项产业进行来大量养殖,至少,这也算是给当地渔民增加一些收入。

    虽说,他眼前的这些银鱼干有些发黄,品相上比其他的鱼干来要好上不少,而当钟文尝过银鱼干后,确实是他从未尝到过的鱼鲜味。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返回利州发二火

    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钟文带着小花,从景谷县开始往南走,一直到了益昌县。

    在益昌县转了七八天左右后,随后往着葭萌县,义清县,嘉川县,最后又是返回利州,坐船去了三泉县。

    历时一个多月,兄妹二人这才完整的把整个利州所属的七县转了一个遍。

    当然,利州所属的绵谷县,到也转了转,只不过用了四三天的时间就结束了。

    这一趟下来,钟文可算是对整个利州的情况熟悉了,不熟悉都不行啊,都转了一个多月,近两个月了,可不得熟悉嘛。

    打一回到利州后的钟文,连县侯府都没有去,直奔塔沟村。

    而塔沟村的建设依然还在继续,毕竟,农忙时节时,被耽搁了一个来月,接下来依然需要在建设中度过,而且,那条小路,还得重新修建,要不然,连辆马车都通行不了,可就有些损了他钟县侯的身份了。

    随后,钟文兄妹二人又是去了二村,得知自己外祖母一家安好,钟文这才放下心来,随既,这才带着小花,返回了龙泉村。

    “小文,你们怎么去利州待了两个月这么久啊?阿娘前些天还做梦,梦见你们出了什么事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打秀瞧见钟文兄妹二人回来后,头一件事不是骂人,而是担忧。

    确实,打两个月前,钟文带着小花离开家的时候,也只是说去利州待一段时间,可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两个月的时间。

    “阿爹阿娘,我那封地不是有事嘛,好多事要做呢,所以耽搁了不少的时间,阿爹阿娘别生气,以后不会了。”钟文赶紧小心的陪着不是。

    说来,钟文也捎过口信回来,要不然,时间太久了,家里的阿爹阿娘总是会记挂的。

    “你们啊,都不知道说你们兄妹俩什么好。”秀无奈的摇了摇头。

    至于钟木根,打见到钟文兄妹二人回到家后,也只是放下心中的惦记,话却是没说几句。

    而钟木根现在,越来越有地主老爷的做派了,更或者说更像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

    话不多,天天悠闲的很,时而去村里逛逛,时而找人说说话,彰显他的身份一样。

    虽说这并不会有什么,在这龙泉村,他原本就是一个农户人,这一闲下来之后,不得找点闲事嘛,所以,就与小花的作风,有些类似了。

    钟文没在家久待,随后回到了观里,向着自己的师傅请了安,问了好。

    “九首,你刚才说,你去了利州各县走了一遍?可有什么心得啊?”李道陵听着自己的弟子所言,心中到也觉得奇怪。

    他李道陵虽然没有做过官,但对于官场上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

    以往所有的官员上任,根本不可能每个县都去走一遍的,而自己这个弟子,却是如此的做了,这使得他对这个弟子的做法,有些不解。

    就算是想要知道各县的情况,也可以从下面的官吏那儿得到消息的嘛,为何非得如此行事呢。

    “师傅,我们这利州七县,也就只有绵谷县稍好一些,其他各县基本都差不多,一个字,穷。”钟文向着李道陵回应道。

    “穷那是必然的,这里地处嘉陵水,四周又是大山,可没有江南那么交通便利。”李道陵回应道。

    “师傅,我这一次对各县摸底之后,想着是不是做些什么事,既然我已经是这利州的刺史了,怎么的,我也要为利州的百姓做点什么,要不然,这刺史不做也罢。”钟文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巡查,自然对各县有了一些的了解,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嗯,去做吧,师傅没什么意见,不过,政事虽重要,但修道才是你的重心,切莫分了心去了,还有,这弟子之事,可也不能忘了。”李道陵对于自己弟子所行之事基本是没什么要求的,只是点明了重心。

    “师傅,我记住了。”钟文点了点头,肯定的回应道。

    随后的几天里,钟文在观里拿着纸笔,开始写写画画,各种表格开始呈现在纸张之上。

    每个县有什么物产,有什么东西可以发卖的,以及各地人文的情况,基本都表于纸张之上。

    钟文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利州,他心中的想法计划,他需要好好想一想,统筹一番。

    再加上观里的的人,还需要他时不时的指点,这时间上,自然需要一段的。

    而此时的利州城,行使了几个月刺史权力的郑之,可谓是满面春风,高兴的快要找不着边了。

    而且,那些所选用的官吏,基本可以肯定的说,那是他郑之的人了,不过,唯独统军府,他无法介入。

    在钟文离开几天之后的时间里,突然从巴州,梁州等地奔来上千府兵,着实把他这个别驾吓得差点失了襟。

    好在那些府兵也只是过来接管利州的统军府而已,而且,也过来与着他这个别驾照过面了。

    至于现在的利州统军府,已然被整顿完毕,人员也散了开去,至于统军府的统军副将什么的,到现在也没有定下来。

    最终,还是需要钟文这个刺史来决定,暂时,由着统军府中的一些官吏在管理着,也算是结束了利州统军府的黑暗时代。

    “这份政令,传至各县去,路上小心。”时过半个月后,郑之签发了一份政令,交由一位府衙官员,由着他去传达政令去。

    “且慢。”正在此时,钟文突然来到府衙,听见郑之准备传达政令,赶紧叫了停。

    “刺史你回来了。”

    “钟刺史回来了。”

    “……”

    随着钟文的回来,使得这府衙中的官吏们见到钟文后,就开始躬身行礼,好像是在迎接当今皇帝一样。

    谁让这位刺史要么手段雷霆,要么消声匿迹呢,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谁也不知道这位刺史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这些官吏,谁也不敢随意造次,哪怕他们都是郑之的人员,他们也不敢对刺史的不敬。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钟文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德性,而且还是一个敢把原刺史都打残的人,真要是惹得这位刺史不高兴了,下一个打残的人,估计是他们自己都有可能。

    “政令给我看看,郑别驾,赶紧派人,去各县通知各县的有品级的官吏来利州,我有事需要安排。”钟文进来后,直接向着郑之说道,又是吩咐了一通。

    郑之听完后,又是差了人去各县通知去了,估计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两三日的时间。

    而郑之,也是对钟文的突然回来,有些不知所以,更是对钟文叫停了他签发的政令有些不快。可再不快,他也得尊令行事。

    随着钟文拿着那份政令瞧过之后,随既转头看向郑之。

    随着钟文这冷不盯的看向郑之,使得郑之吓得心脏都有些难受了,更是带着一股心悸般的感觉。

    “郑之,以后这政令,没有我的签发,不准随意往下发,还有,把我的印玺给我。”钟文看着这张政令,感觉这个郑别驾,估计也只是一个死读书的人,连下边是个什么样都不知道,就乱签发政令。

    虽说,这份政令也只是希望各县加派人员去督促农户开荒之事,但在这个时代,开荒真有这么简单吗?

    更何况,利州所在之地,不是江河就是山林,田地本来就少,开荒虽说是要紧之事,但这荒真能随便开吗?

    开肯定是能开,烧山开荒,这也是这个时代常做的事情,一但开荒令下达,那接下来的时间里,各县的百姓,将会痛苦不堪,更有甚者,会死上一些百姓农人。

    如果在后世开荒,那到是简单至及之事,推土机往前一推,就是一片地出来了。

    可这里是什么时期?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唐国,这里是利州。

    后勤保障都没有,开什么荒,拿什么开荒?只能拿人命了。

    蛇虫鼠蚁多如牛毛,哪怕烧了山,烧了荒草之地,依然会有不少,更何况,秋天这火一旦烧起来,就难灭了。

    对于这些,钟文可谓是清清楚楚,毕竟,他的前世,也是出生在农村的,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的。

    郑之被钟文的话给震住了,连刺史的印玺都被钟文给收走了,从此以后,他这个别驾,估计又得回到从前了。

    回到府衙的钟文,连公文都不看,只在府衙内到处转转,随后又是去了绵谷县衙转转,最后,才去的统军府。

    统军府因没有了原来的统军副将等各高职位的将军,自然,这些人,还需要钟文来选用定夺。

    至于李世民为何要给钟文这么大的权力,依着钟文的猜想,这肯定是一个套,是想让自己钻进来的套。

    不过,是套,他也得钻,他可不想因为他做了这利州的刺史之后,就把利州搞得乌烟瘴气的。

    三日后,钟文在县侯府中的大庭院,落坐于正中央,而下面,却是坐着一百多位官吏。

    “今天,我把你们叫来利州,也算是第一次正式开会了,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钟文,圣上所封的绵谷县侯,以及这利州的刺史,以后,这利州的事情,将由我这个刺史来管制,不管是府衙还是县属各衙,甚至统军府,都在我的管制范围内,这是圣上所传的圣旨所定。”

    “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时里,我走遍了利州所属的各县,甚至各村镇,也算是对利州有了一些的了解了,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现在为官为吏了,以后,所行之事,就要对得起你头上的这个官字了。”

    随着钟文的话一落,震得在场所有的官吏们心中颤颤。

    不管是见过钟文本人,还是未见过钟文本人的,基本也都从一些传言当中知道了这位新刺史手段通天一般,谁也不敢在此时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都在静静的坐在那儿听着。

    “今天开始,我需要组建一个参谋司,人数暂定为二十三人,这二十三人,必须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所属县的人文情况,物产信息,以及农户百姓,田亩耕地,山林植被,牲畜等其他的一切信息,才能成这这参谋司的官吏。”

    “品级暂定正八品上职级,参谋司司长为从五品上,副司长两人,从五品下,如果,你们有人愿意入职参谋司的,可以到程忠司吏那里报名,如你们有人推荐的,可以回到各县后,推荐过来。”

    钟文这一次的火,更是比原来的更大了,烧的可是全利州,而非一个统军府了。

    依着钟文的计划,参谋司,不是打仗的参谋,而是组建一个专门分析各县情况的参谋,用以辅助以后的政令通行,或者别的事情。

    而随着钟文这些话一出口后,再一次的把所有在场的一百多位官吏给震惊在了当场,听着钟文所说的话如五雷轰一般。

    从五品上的参谋司司长,这足以与利州的别驾郑之等同了。

    从五品下的参谋司副司长,而且还是两位,不管有多大的权力,但依着钟文话中之意,这权力绝对不小啊。

    正八品上的参谋,这已经快要接近县衙这些官吏了,这以后真要是行个事,那不是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嘛。

    所有在场的官吏们,此时心中都在期望着能进这个参谋司,可是,钟文的话摆在那儿,那就是要求,那就是条件,进了,那是最好不过了,进不了,说不定也能举荐一位下属过来,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 算师云游神魂惊

    选官之令,那是李世民给与钟文这个新刺史的权力。

    不管钟文要组建这个参谋司也好,还是组建一个小衙门也罢,均是钟文的权力。

    管?

    谁又能管一个刺史呢?

    而且,这种事情,他们巴不得天天有呢,而且,多出来这么多的官制,那这不是更有前途嘛。

    “大家记住了,时限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一一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退回各县,至于愿意且有能力但又不合格的,会暂时留用,留用期一个月。”

    钟文再一次的发话向着众官吏说道。

    时间,肯定需要设定的,总不能太过长久吧,要不然,这参谋司可就难组建了。

    说来,这个时代,基本都如此,真要是组建一个什么衙门,估计会先斗一斗,看谁斗赢了之后,再拿到主事权,再议事,又是一通的扯皮。

    原本定下的一个月,说不定得半年以上去了,所以,钟文这才限了一个月的时间。

    “敢问刺史,如非我利州人可否?”突然,某位官员站了起来,向着钟文问道。

    “可以,只要真有能力,不论他是哪里人,但真要是外地人的话,最好要想清楚了,我利州有不少的边民,如果不通里面的道道,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别怪我拿了他下监。”

    钟文对于外来人也好,还是利州本地的读书人也罢,只要有能力,当然是可以接收的。

    只不过,这外地人过来办事,可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至少,排外的现像,在这个时代,太过正常了。

    “多谢刺史告知。”那位官员到也明白,随既拱手说完后又坐了回去,至于他会不会举荐一个人过来,待以后自然有所知道的。

    “参谋司的事情,暂时如此定下了,接下来,就是……”

    随后,钟文这个一言堂的刺史,开始布置着他的计划与任务了。

    而这些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无须他去操作,他只是把他认为自己重要的事情告知,以及传达,这些官吏就需要去办。

    万事开头难,头一回做刺史,钟文没有经验,又没有自己的一班人马,自然没有商量的人。

    可真当要参谋司组建之后,这参谋司的人马,就该是属于他的人马了,而且,他还需要这个参谋司去商议,去拟定政令,最后下放各县去。

    “刚才我画的这张表单,你们可得给我记住了,都得给我学会使用了,这是功考的一项,要是谁敢阳奉阴违的,可就别怪我钟某人了。”

    大部分的事情,通过刚才的一通讲解,以及一块木板上所画的表单,钟文已经算是向着在坐的各位官吏们述说了。

    表单,是钟文急需的东西,没有表单,他看不懂数据,而且,府衙,以及各县的数据无法统计,多看上几页来,钟文都头疼。

    钟文要的就是一目了然,而不是一大堆数据写在一本账册之上,完全没头没尾似的。

    “谨尊刺史之令,我等定当会尽心公务,还请刺史放心。”众官吏赶紧站起身来,小心的向着钟文回应道。

    “好了,这块木板,你们抗到府衙去吧,大家先去府衙,先去熟悉之后,就可以返回各县去了,统军府的人,暂时留下。”钟文环视着这些众官吏所有人的脸之后说道。

    没过一会儿,一百来位官吏离去,数位小官吏抗着那块大木板,跟随着郑之这个别驾,往着府衙行去。

    而此时,留在县侯府的那十数位统军府中的将军校尉们,此时却是心中胆颤心惊的,就怕眼前的这位刺史,拿他们当中谁开刀。

    “曾经的统军副将,现在关在监牢里,至于你们当中,以前有什么恶心事,我也不再去追究了,但,从今往后,谁要是敢乱来,我这剑,可就不会因为你是一位统军也好,还是校尉就不会砍了你,圣上给我的权力,你们也都知道了,所以,记住了,你们是一府之军,是保我利州安全的。”

    钟文这话,可谓是露骨了,把这十数位统军府中的官吏们,吓得正了正身。

    “把你们留下来,是因为,我要成立一个监察执法司,为我利州将来的未来肃清一切宵小之徒,严查一切贪脏枉法之人,严查一切无能的官吏,这是监察执法司以后的职责。”

    “监察执法司的组建,与参谋司组建同时进行,执法司司长的品级上调一级,正五品下,副司长两名,从五品上,至于执法司人数,共计二百三十人,品级暂定为从八品下,由你们在统军府中挑人,至于其司吏由上往下定品级。”

    随着钟文这话一落,这十数位统军府中的将军校尉们,着实被钟文的话再一次的给震在了当场。

    新刺史,这是封官不要钱似的了,而且,一封就是数百人,这哪里是一位刺史啊,这是上差啊。

    封官封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历史少见了,而且,这官职什么的,所定的职级高的有些吓人了。

    就连他们统军的职级都没有这么高啊,这以后,到底谁管谁啊。

    而钟文这条政令,以及所封的官职,可是钟文谋划了半个月的结果,要的就是先给点甜头,要不然,谁认你这个刺史啊,难道你还真能把这些人给杀了不成吗?

    动用统军府的人马,来成立监察执法司,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钟文自己第一把火就把这统军府给烧了呢,这一次,同样也是钟文要竖立一把刀出来,好让各县官吏不敢作乱。

    二来,也是给这统军府中一些甜头。

    至于这俸禄,钟文不管,反正只要报备了上去,李世民肯定会想办法给他弄钱粮过来的。

    况且,钟文相信,以自己以后的各条政令下放之后,利州肯定会越来越富有,还怕养不了这些人?至少,钟文很有信心的。

    而就在钟文还在与着这统军府中的人说着话时,利州却是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装扮很是特殊的人物。而且,那老者更是须发皆白,但面色圆润,看起来,到像是个中年人一般。

    小的抗着一面不大不小的旗子,旗子之上所书,算无余漏。

    如果钟文看到的话,必然会知道,这是一对算命的,可利州城中的百姓,见到这一老一少之时,眼神之中,却是满满的好奇。

    算师,是这个时代人的叫法。

    而且,所有的百姓对这些算师们,可谓是趋之若骛。

    随后,那一老一少算师,寻了一个还算是开阔之地,找了附近一家店铺,借了桌登过来,直接摆起了摊来。

    而不远处,不少的城中百姓,也开始往着那一对算师走了过去,有真心想算命的,也有想看热闹的。

    “大师,你们可是算师,能否与我家夫人算上一卦?”此时,一位女婢小跑着靠近这一老一少,恭敬的问道。

    “我们师徒二人云游至此,与你们也算是有缘,去把你家夫人请过来吧。”那老算师瞧着眼前的这位女婢,出声言道。

    那女婢听完后,兴奋的小跑着回去,想着赶紧把她家的夫人请过来,也好让这位相师给她家的夫人算上一算。

    说来,这算师在利州本就属于稀缺的人员,毕竟利州地处边地,又不繁华,少有算师会过来。

    至于城中原本也是有一位老头给大家算命的,可是所算之事,基本都有误,最终,那老头摆下摊去了,只得离开。

    而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位看似仙风道骨的算师,这可就把利州城百姓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了,家里稍富有的夫人娘子什么的,打听闻有这么一个算师来到了利州,那必然是要过来算上一算的。

    至于这些夫人娘子要算什么,自然是姻缘以及未来的命运了,要不然,她们还能算什么呢?当然,这姻缘绝对是最多的了。

    而此时,那算师师徒二人,打一开始挂摊之起,整个利州城的百姓们,都在奔向转告,好不热闹。

    “夫人,你命中有三子二女,但却是夭折了三子,不知本算师有否说对?”那老算师看完坐在他前的妇人之后,缓缓的说道。

    “大师,是的,是的,我那三个儿子都没活过三岁,大师,我这命好苦啊,求大师解去我这霉运吧”那妇人听闻老算师的话后,惊得她站了起来,直接跪倒在地,求着老算师给她解去霉运。

    “夫人,你先起来,先起来,说来,我师徒二人来利州,也是因利州之运势转变才来此地的。至于你所言的霉运,一年之内,你必有一子,不会再夭折了,所以,你安心吧。”那老算师让那妇人起身后,再一次的说起他的言论来了。

    “大师,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一年之内真的有一子吗?哈哈,哈哈……。”那妇人听闻之后,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随既像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环,小环,快给大师拿钱。”笑过之后的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大街上,感觉有些丢了人,赶紧向着她的女婢吩咐了一声后,赶紧小跑着离开。

    而此时,县侯府的事情已经结束,钟文带着那十数位统军府中的将军校尉离开县侯府,往着府衙走去。

    “那里怎么这么多的人?过去看看,别闹出什么事来。”钟文瞧见远处围着不少的妇人小娘子什么的,心中有些奇怪。

    他奇怪的是这么多的妇人小娘子,不在家好好待着,尽跑到大街上来围在一团,他怕有些人在蛊惑这些妇人小娘子什么的。

    随既,钟文这个刺史带着众统军府的将军校尉,直奔那些妇人小娘子这边而来。

    “禀刺史,好像是有算师在给那些妇人小娘子在在算卦,要不要轰走?”那新任统军府的统军吕林栋打眼瞧了过去,知道是算师在算命之后,直接向着钟文建议道。

    “无须如此,人家这也是在做生意,只要纳税即可,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可不行,要算命的话,让他们去东城的坊市吧。”钟文对于算命之事,也不想多管,但是,在这大街上可就有些不对了,随既向着那位统军回应道。

    “刺史,我这就去把那算师赶到坊市去。”那吕林栋听闻之后,心中明白,向着钟文回应后,带着十数人走了过去。

    “你们不允许在此摆摊,要摆摊,就去城东的坊市,刺史说了,大街上不允许你们在此摆摊。”吕林栋带着人马过去后,直接把那些妇人小娘子轰走,开口向着那算师师徒二人说道。

    “这位官员,我们初到利州,不懂规矩,还请担待,我们这就去东城坊市。”那老算师瞧着这么多穿着军服的人过来后,也没有驱赶他们,只是让他们去坊市,索性准备收摊。

    可是,正当他那弟子收摊之时,那老算师瞧见一个年轻人走来之后,直接使得他愣在了当场,更可以说是傻在了当场。

    此时的老算师,打瞧见不远处的年轻人之时,神魂都被惊得已是快要魂飞魄散了,直愣愣的站在那儿如傻儿一般。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卓成返京聚高手

    谁也不知道,那老算师为何被惊得傻愣在那儿,又为何突然如被定住了一般。

    就连钟文走近前来之时,瞧着眼前的这位老算师,为何像傻了似的。

    对于算命的,钟文前世见过太多这种人了。

    随便搬一把椅子,拿上点佛道两家的东西就可以往着在那儿摆个摊,能骗一个是一个。

    这些人,全凭一张嘴,以及他们的察言观色的本事。

    真要说有本事吗?钟文不信这些随地支个摊,就可以给人算过去未来的这些骗子。

    算命的嘛,无非就是这样。

    真要是一个有真本事的大师,人家规矩也多,而且还不会随意给你算命,哪怕收钱,都有一定的数额,比如一块,比如九十九块等。

    而且,所给的钱数,还不能沾五行中的任何一物,要不然,一切白搭。

    所以,在古代算命的,基本都是有钱人,而且,这些有钱人所给的钱数,基本都是丝织物所包裹着的,这叫命钱。

    而眼下,钟文瞧着眼前的这个老算师,心里虽不反感,毕竟,这是时代性的问题,也是一种文化,钟文也不会反对。

    相对来说,只要是来利州行商的,哪怕你是一个算师,那你也得尊从利州的规矩。

    虽说眼下这个规矩还没有制定,但钟文这个刺史发话了,自然就得遵守,要不然,他这个刺史的话可就白说了。

    “快点,不要站着不动,要摆摊就去坊市去,以后不准在这大街上随意摆摊了。”此时,那位统军吕林栋瞧着钟文走过来后,赶紧又是大声的向着那位老算师喊道。

    随着吕林栋的话一起,那老算师总算是神魂归位。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老算师算是回魂了,可是他依然惊得很,不敢久留,更是不敢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随后,那一老一少两位师徒算师,把桌凳还了回去之后,径直的往着东城而去,钟文他们也不再久留,随既也往着府衙行去。

    没过多久,那一老一少算师,直接出了利州城,根本没有去东城的坊市摆什么摊去。

    “师傅,为何要离开啊?你不是说要看看这利州的运势吗?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啊?”那位小算师不明所以,出了这利州城,这才赶紧向着他的师傅问道。

    “庆儿,这利州城我们不能久待了,我们去嘉川县。”那老算师没敢与他的弟子多说,只是交待了要去哪儿。

    不过,嘉川县依然属于利州所属,只不过远离着利州城罢了,这也是那老算师想看看利州的运势,到底是怎么变化的罢了。

    “师傅,在利州城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去嘉川县啊?”小算师依然不明,问向他的师傅。

    “庆儿,有些话,为师现在不便多说,我们先离开后,再与你说一说吧。”老算师此时的心,还依然跳得厉害,况且,这才刚出利州城,他心中担心自己多言了,被人听去了。

    时至傍晚时分,这师徒二人行走在利州通往嘉川的官道之上,他们没有选择去什么村镇借宿,直接就在官道附近,席地而居。

    “庆儿,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利州城之时,所见到的那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那老算师向着小的问了起来。

    “师傅,记得啊,我当时也还在想呢,这么年轻就是一个大官,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子弟。”那小的回应道。

    “庆儿,那位年轻人,应该就是这利州的刺史,而且,据我所算,利州的运势变动,有可能与着那年轻人有关,我观其面相,有一股隐隐的迷雾罩其周身,此乃运势冲天之象,哪怕为师一生都从未见过此等人物,想来,利州未来的运势变化,应该是因那年轻人所牵引而动的。”

    “师傅,那位大官员真有你所说的那样吗?我怎么没有瞧出来啊?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利州呢?你不是说运势好的人要交好吗?怎么还要离开呢?”

    “庆儿,并非为师不想交好这等人物,而是此人周身迷雾中带着丝丝的红色,还透着一股让我都惧怕的气息。”

    “原来如此,师傅,看来那位年轻的大官员杀过很多人,或者以后会杀很多人,所以师傅不想与这样的人物有所牵连,怕引来天怨。”

    “……”

    天下神算,算尽天下。

    江湖之上曾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而这句话,形容的就是这个须发皆白的老算师周天了。

    江湖之上,还曾流传着神算子周天早已是仙逝,而如今,却是突然出现在利州,真要是被江湖中人所瞧见的话,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了。

    神算子周天之名,普通人可以不知,哪怕江湖中的绝大部分了都不知。

    但各大高手,或者各大宗门的高层,没有谁不知道神算子周天之名。

    神算子周天,虽非先天高手,但也接近了,说来,也只有一步之距了。

    虽说周天不是先天高手,但谁也不敢小瞧了这位神算子,哪怕先天之境的高手,曾也有不少栽在他的手中。

    更何况,周天此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寻不到他。

    要不是他算出唐国西部方向运势转变,他也不会离开他原本隐居的长江沿岸边的居所,来到这利州。

    而今日,他终于是明白,这利州运势的变化,来自于一位年轻之人,这着实让他惊惧的不行。

    利州的以后如何,他周天可以通过术法算出来,可是对于他所见的年轻人,却是无法算出,对于他周天来说,都是未知的。

    ……

    话说此时的七大宗门之一的太乙门门主卓成,打上次与另外两大宗门意见有相左之后,也解释了清楚,到也没引起什么大的误会来,只是一开始,被别人当成了傻子罢了。

    而此时的卓成,带着从各地返回太乙门的弟子,再一次的突至长安城,着实把长安城的李世民给惊得不知该如应对了。

    “圣上,你也无须紧张,那太乙门的卓成,不敢在长安乱来的,估计他们此行只是路过长安罢了。”

    此刻,宫城之中的某处大殿内,影子正在安慰着李世民。

    “影子,你说那太乙门的那位卓成,会不会长期在待在长安城中?要不然,这都来了两天了,为何还不离去?”李世民心中担忧,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俗世当中的帝王而已,对于这方外之人,真是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圣上,你安心,一会儿我去会一会那卓成。”影子心中明白,李世民紧张的很。

    子夜,影子从宫城之中纵了出来,往着永崇坊的灵应观纵跃了过去。

    “来人可是影子?不知道深夜前来,可有何指教?”正当影子到了灵应观之后,那卓成早已是坐在灵应观的大殿外等候了。

    “太乙门宗主卓成,不知道你们来长安所为何事?不在山中修行,来这俗世之中,不怕惊扰了这长安城的百姓吗?”影子纵身下了屋顶,落于灵应观大殿前的广场上,看着卓成说道,

    “非我所愿,不过,你也无须担心,规矩我卓成明白,最多也就五日的时间,五日后,我们定当会离去。”卓成随既回应道。

    “希望阁下说到做到,切莫惊扰了长安城的百姓,更不可惊扰到了圣上,要不然,可别怪我向云罗寺递上一状。”影子得到了所要的答案,话一说完,随既纵身离去。

    先天高手扰民,插手俗世,这是不允许的,这也是云罗寺曾经立下的规矩,不可随意违背,要不然,云罗寺可就会出手了。

    这些道理,卓成当然懂,根本不需要影子的提醒,只不过,影子是过来探一探情况罢了,而非过来打架的。

    卓成看着离去的影子,心中感觉这个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随既,卓成摇了摇头。

    “师兄。”

    大殿之内,卓成的师弟叶鼎松走了出来。

    “师弟,那影子你看如何?可知其来历?”卓成问向他的师弟。

    “师兄,据我那弟子曾向我所言,长年守卫宫城的影子,有可能出自于上清派,但无真凭实据可佐证,不过,依着那影子的身手,我到是觉得出自上清派的可能性不大。”叶鼎松看了看影子离去的方向回应道。

    “上清派?我观其身法,不像是上清派之人,算了,不去想了,太宗太虚二门的人,何时会来?”卓成不再去想影子之事,问着关于太宗太虚门的事情来。

    “应该快了,信已递出去了,想来这几天里应该会到吧。”叶鼎松说道。

    “你的手如何了?可恢复些了?”

    “多谢师兄挂怀,好一些了,不过,离着完全恢复,至少还需要近一年的时间。”

    “先回去休息吧。”

    师兄弟二人这话没说几句之后,就已是离开,返回至他们的厢房休息去了,影子的突然而至,他们早已是猜到,只不过稍晚了两日罢了。

    反观叶鼎松的手臂,打被接回去之后,越来越是好了起来,如果刚才这师兄二人的对话,被钟文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会跳起来,喊上一句:见鬼了。

    当时的钟文,可是齐齐的把那叶鼎松的手削断了呢,就刚才叶鼎松所说的话,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这足以说明,这世上,还有着一位超级厉害的医师。

    世上有高人,只是无名即无姓,任是钟文再厉害,在没有任何大背景之下,依然无法知晓这江湖之事。

    传承断的太多了,也就没有所谓的高手可以进入到那个层次了。

    就像是前世之时,一个农村人,如何拼命,如何使劲,哪怕你挣了万亿钱财,你依然进不了高层的圈子一样。

    就如那位购物天堂的创始人马某,他也是如此,依然只能在商界这个圈里混,想要进入高层的圈子,下辈子吧。

    没有传承,什么都是白搭,因为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圈子,这可以说是固定的,想变,只有通过努力,但有一些的圈子,你再努力,也是无法进入。

    时过两日后,灵应观观门前,终于是迎来了卓成他们等了数日之人。

    而灵应观门前,此时,站着六位老者,每一个都是神采奕奕,更是有着长寿之相。

    “二位宗主安好,以及诸位安好,卓成有礼了。”灵应观内的一处偏殿中,太乙门宗主卓成,带着他的师弟,以及太乙们仅剩的二十三个弟子,向着太虚门以及太宗门所来的六人躬身行了道门之礼。

    而且,那身段,放的可谓是有些低了,不低不行啊,此次,可是卓成有求于这太虚门以及太宗门的,要不然,他卓成真要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说不定人家都不愿搭理他了。

    终南山三大宗门本就同出一系,况且,又有着历史渊源与纠葛在其中,基本也不会落了谁的的面子,哪怕卓成依如往常一般的向着这二位门主说话行事,这二大宗门也不可能拂袖就走的。

    毕竟,他们可是收到了太乙门递过去的消息,那是关于太一门之事,要不然,终南山三大宗门的宗主聚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卓宗主无须如此客气,先让弟子们下去吧。”所有人都回应了道门之礼后,其中一位老者开口说道。

    “都下去吧,好生戒备。”卓成心中了然,随既向着太乙门的弟子吩咐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终南非南亦是东

    而此时,宫城之中,李世民与着影子也得到了消息,说是灵应观来了六个道人。

    至于所来的人,李世民与影子他们也不知道。

    “圣上,我先去那灵应观看看。”影子说完后,向着李世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影子已是到了灵应观不远处。

    不过,影子却是没有进入灵应观中,只是在灵应观外不远处站着罢了。

    影子不会在此时进入灵应观中,毕竟,来的是什么人,他也不清楚,只是得到的回报,说是六个年岁颇大的道人而已。

    依着影子的猜测,这六人有可能是那终南山三大宗门中的其中二门,要不然,卓成也不会在这灵应观等着的。

    而此刻,就在影子静观之时,灵应观内的那座偏殿中,太乙门所有的弟子开始离开后,唯独留下他们八个老者坐在这偏殿之中。

    “卓宗主,你太乙门传信于我们,信我们也已看过,但却是不明其意,如今,我三大宗门聚首,还请相告这太一门之事吧。”太虚门的宗主瞧着太乙门的弟子都已是离去,随既出了声,向着卓成问了起来。

    太虚门宗主元真子,名元嗔,八十岁上下,其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他的师弟成非子,届金,其二人皆是这太虚门中三大先天高手之一。

    至于坐在那元嗔右手边的那位老者,名叫吴天,与无嗔以及届金二人同属师兄弟,此人虽非先天之境,但也仅是一步之距即可入先天了。

    “我请二门前来长安议事,这是我卓成的不对,本该是请二门前往我太乙宗门所在地相商才对,只是可惜,我太乙门如今已是被焚毁,弟子也仅余刚才诸位所见的弟子了,就连我这师弟的右手,也是曾被断过,诸位,抱歉。”

    卓成并未直接道明关于太一门之事,反到是开始诉起苦来。

    “卓宗主,你所说之言可当真?太乙门真被焚毁了?难道是那太一门的余孽所做下的?赶紧把那太一门之事道来。”太宗门宗主此时听闻之后,也是惊得急声问道。

    太宗门宗主浩元子,名葵立,与那元嗔的年岁到也差不多,其左手边的,是他那师弟青松,非先天之境。

    而右手边的那位,是他葵立的弟子钱君,六十来岁的样子,也非先天之境。

    这青松与那钱君二人,虽非先天之境,但这身手却是了得,就连太乙门的叶鼎松,对上其中任何一人,都不可能随意斩杀。

    此二人虽非先天,但有着先天的身手,这足以可以坐在这偏殿中商谈事宜了,要不然,早就得离开这座偏殿去了。

    “葵宗主,焚毁我太乙门之人,确实是那太一门的余孽所做下的,而我师弟的手,也是被那太一门的余孽所断,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请二门过来议事。”卓成回应道。

    “连叶师弟的手都被削断了?那人身手看来不可小看了,卓宗主,还请细细道来,我们也好有个应对之法。”元嗔听完之后焦急的说道。

    “诸位,那太一门……”

    卓成也不在说些旁白的话了,赶紧把他太乙门所遭之事慢慢的道了出来,甚至,还有些夸大的成份在里头,为的就是引得太虚门以及太宗门能够一同出山,寻得那太一门所在地来。

    “卓宗主,那太一门之人姓甚名谁?可有查探到所在位置?”

    “回元宗主,那太一门目前我门所知有三人,一人名叫李道陵,还有一位叫陈丰,而最后一人,乃是先天之境,名叫九首,至于太一门位于何处,暂时未曾打探到。”

    “卓宗主,那李道陵与陈丰二人可是先天之境?那位叫九首的,身手具体如何?请言明。”

    “葵宗主,你的身手我卓成是知晓的,如这十年之内你未有大的成就的话,你在那九首的手上,估计也只能是败走,至于那李道陵以及陈丰二人,身手到是差上不少,估计也就后天的样子。”

    “嘶,如此厉害?难怪叶师弟的手臂会被那人斩断了,卓宗主,接下来,你可有计划?”

    一众八人,坐在偏殿之中,商议着接下来的事由。

    可是,三大宗门真就那么好相聚的吗?

    当然不可能。

    终南山三大宗门早已是分家了不知道多少年去了,哪里可能还是一条心的。

    要不是同出一系,他们根本不可能出山来帮太乙门,更何况,他们有着共同的仇敌,自然也是需要共同来对付的。

    随着卓成的话一一道明之后,两大宗主的心中,可谓是各有心思,都在想着,自己宗门要派出多少的人马出去。

    就如那位太虚门的宗主元嗔,此时就在思索着,到底是先回宗门,好好守护着宗门,还是去寻找太一门所在。

    而那太宗门的宗主葵立,也如那元嗔一样,此时也在想着,关于太一门的事情来。

    毕竟,卓成的话能不能信,他们也需要好好思量一番,真要是一个陷阱,谁又知道卓成怀的什么心思呢。

    虽说太一门是共同的仇敌,但终南山三大宗门依然有着一些间隙在这其中。

    在几十年前,这三大宗门,曾经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利益,还曾大打出手过一次,而且,还死了数名弟子。

    要不是各门的先天之境高手及时出手阻止,最后商议之下定了规矩,要不然,说不定三大宗门反目成仇都不一定。

    终南山三大宗门,早已不是几百年前的三大宗门了,他们各有着自己的目标,早已是把原来的目标都快给忘却了。

    而如今,当他们的共同目标一出现,这三大宗门的心思就开始显露了出来,哪怕卓成把太一门夸大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元嗔以及葵立二人,依然不敢随意应下此事。

    “二位宗主,太一门是我们共同的仇敌,如今已是焚毁了我太乙门,如二位宗主不派人出山去寻找那太一门,接下来,那太一门的余孽,必然会寻到你们所在的宗门,如我们不共同应对,接下来,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了。”

    此时的卓成,瞧着二门的宗主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根本不应承派人出山之事,心中焦急的紧。

    “卓宗主,此事我暂时无法答应你,我得返回我宗门,还要等我返回宗门,传信至长老后,再好好议一议这事。”元嗔心中虽然知道卓成说的的事情,但依然不敢随意应承下来,只得暂时拒绝道。

    他太虚门的长老暂时去了那个地方,他太虚门也需要好好商议一番,才敢做下决定来。

    而太宗门基本也是如此,更何况,太宗门的先天高手,除了那位宗主葵立之外,也只有他们的护法江戊,真要派人,也只能派他的弟子,以及师弟了。

    可是,先天不出,就这样派出普通的弟子出去,那无异于是找死的可能,所以,这二大宗门只能暂时拒绝。

    “看来,二位宗主不顾我三大宗门同源之情了,罢了,罢了,我太乙门虽已是被焚毁,可这仇,我们却是不会忘,大不了,我太乙门自行去寻找。”卓成心伤了。

    卓成此时真的心伤了,他没想到,此次的长安议事,却是变成了如此的模样,连些弟子都不愿派出来,这着实使得他卓成心中大恨了起来。

    其实,卓成的本意,也只是希望太虚门以及太宗门派出几十名弟子出来,哪怕都是后天境的弟子,三大宗门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有着上百之数,想来,查探太一门所在的位置出来,应该在一两年里,也是能查探到的。

    而如今,这太虚门以及太宗门的两位宗主,以宗门护法长老不在的理由拒绝,这就使得他卓成心中悲伤不已了。

    终南山三大宗门,早已不是原来的三大宗门了。

    哪怕他们的弟子再多,遇上一个先天高手,依然是白搭。

    元嗔以及那葵立二人心中所思,可不想走太乙门的老路,毕竟,那可是宗门被毁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敢担这个责。

    此时已然不是几百年前了,早已是分为三系了,各顾自家门吧。

    至于是否会联合一体,真要到了危机时刻,那是必然的,而眼下,却不是最危机的时刻。

    太虚门以及太宗门这二门还未感受到危机,他们也只是从卓成的口中听闻罢了,他们还需要去验证,还需要传信给他们的长老护法,才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如果此时的钟文知晓了这二大宗门的所在位置,说不定会在这二大宗门空虚无人之时,突进而去,杀个片甲不留不可。

    这天下没有如果,真要是有如果的话,说不定此时的钟文还在二十一世纪,做着他的工作呢。

    “卓宗主,我等先告辞,返回宗门好好商议一番后,到时候再传信给你们,告辞。”那太虚门的宗主元嗔他们站了起来,向着卓成拱了拱手,随既,带着他的师弟以及弟子,离开了偏殿。

    “卓宗主,此事不是小事,我也就不久留了,刚才元宗主已是把话说明了,我等也该告辞了,如有消息,到时定会传回,告辞。”太宗门的宗主葵立,也随既站了起来,向着卓成告辞离去。

    留下太乙门那卓成师兄弟二人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客套都忘了回应了。

    随着那六名老者离开灵应观之时,远处的影子,却是已是瞧见了这六人,不过,影子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并未走近前去探问。

    而当那元嗔出了灵应观,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远处的影子,看了看后,抬腿往着长安城南门行去。

    葵立他们三人也是如此,随既跟了过去。

    影子见到这六人离开后,也未追过去,时过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位百骑司的人员走近影子,小声的说了些事后,就转身离开去了。

    影子在得到了消息后,也不久留,往着宫城方向走去。

    “圣上,那太乙门的卓成,此次招集而来的六人,应该是终南山三大宗门中的另外两大宗门,太虚门的宗主元嗔,以及那太宗门宗主葵立,此二人也来了,不过,他们只是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就离开了灵应观,随后出了长安城,往着终南山方向去了。”

    影子一回到宫城,直接就去了李世民所在的大殿中回禀。

    “看来,那太乙门的人,想来是想招集三大宗门,想商议着如何应对九首吧,也不知道此时的九首如何了,去把李山叫来。”李世民得到了回报之后,放下心来,随既,又是向着亲卫喊了一声。

    “圣上,九首小道长的身手,连我都看不透了,就算是他们三大宗门齐出,也不可能对九首小道长造成什么伤害的,圣上安心吧。”

    影子知道李世民的想法,能去把李山叫来,肯定是有些事要吩咐了。

    “尽量拖一拖吧,能拖多久是多久,也好让九首有成长的时间。”李世民并不知道,这成长哪有这么容易,要是没个机遇,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第三百二十章 林有猛虎突下山

    李世民的吩咐,由着李山这个副统领开始往下传达,严令各种关于九首名字出现的事情。

    当然,依然是百骑司的人马在行动。

    而卓成他们,在相邀太虚以及太宗二门议事无果之后,也只得哀声叹气似的离开了长安城,满天下的开始寻查起太一门的下落来。

    而太乙门的人,如今也仅余二十来位,这还是当时不在太乙门的弟子,要不然,太乙门真的要死的差不多了。

    太乙门此行所去之向,唯东南之向。

    不过,灵应观中,太乙门倒是留下了一个弟子,以备消息的传递。

    毕竟,卓成他们有求于太虚以及太宗二门,自然需要有人来传递消息的,况且,那二门虽未暂时应承此事,以后,想来总会有结果的。

    所以,卓成他们也只得留下一个弟子在长安,以备不时之需。

    ……

    话说此时的钟文,这利州刺史当得,那真是要有多头疼就有多头疼,诸多的问题存在,使得钟文不得不想出一些应对之法来。

    不过,好在这利州归他来管辖,不受朝廷制度节制,真要是受限太多,估计钟文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随着参谋司以及执法司的组建,人员渐渐开始适应了当前的培训。

    是的,钟文需要培训这批人。

    参谋司的培训只是一些简单的表单使用,以及需要记录的东西,所以也只是让这些人员在利州待了几天之后,就开始散发至七县去了。

    反到是执法司,那可就要了命了。

    除了武艺之外,还要重新罗列律法,而且,这律法还与着唐国律法有不少冲突的地方。

    经过几天的商议,钟文这个一言堂刺史之名,可谓是强硬的很。

    直接拍板,定下了执法司需要执行的新律法。

    当然,在不违背大事大非之前,这些律法基本还是可以执行的。

    况且,钟文也不是一个死脑筋。

    利州新律法,说来只是为了推动利州建设而采用的,而且,时限上有也一个数的,比如试行两年期限什么的。

    当然,利州新律法的名字以及各条款,到也简单,名字就叫利州法令,条款也只是一些简单的条款。

    比如,开荒田亩需要主事官员参与,如推委者,革职等。

    再比如,利州大建设推委者,革职流放什么的。

    至于这大建设,当然以工农商等各民为主,而非以仕为主。

    一切都得建立在百姓的基础之上,任何人不得逾越,只要过了这条线,那就是革职,最严重者,直接下监。

    不过好在这些新任的官吏,都是利州选用的,而非老油条,到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大问题,小问题到是不少。

    而此时的郑之他们,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以前,什么审批公文都在府衙,现在不行,你得走出去,一切公文的审批,只需要带个印就可以。

    而且,他一个小小的别驾,还真没有多少事可做,但钟文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官吏。

    从上到下,整个利州这台大机器,开始往前推进。

    只需那参谋司的人员从各县调研返回利州之后,下一个的计划,那当然是各县依令行事了。

    至于钟文,带着一个小吏,却是离开了府衙,去了自己的封地去了。

    塔沟村的建设已是结束,屋子以及路面,也建设好了,所以,徐氏一家,早在半个月前,钟文就让他们搬了过来,帮着看他守着自己的封地。

    “刺史,刺史,不好了,不好了。”正当钟文在塔沟村闲逛之时,从小路那边奔来了数位衙差,大声的向着钟文这边喊着话。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钟文见到这几名衙差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心中有些不解的问道。

    “回刺史,三泉县发生了大事情,死了十几人。”一名衙差赶紧向着钟文回应道。

    “什么?死了十几人?发生了什么乱事还是打架事件?”钟文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之时,心中震颤。

    十几人的死亡,对于他来说,本来是没什么的,但这些死去的人,可是他利州的百姓啊。

    “回刺史,没有群体宗族打架事情,听三泉县那边的人过来汇报说,是山中有数头猛虎下山袭击了村落,导致那个村落死了十几人,至于死了多少,暂时没个准确的数字。”

    衙差歇过气来后,再一次的向着钟文禀告道。

    “走,先回府衙,一会儿去三泉县看看。”钟文心急,向着衙差们喊了一声之后,直接抬腿往着小路那边小跑而去。

    那几名衙差以及文吏相互看了看,随既跟着小跑了过去。

    “你说说,死了多少人?为什么突然有猛虎下山?”钟文一回到府衙就直接把那名三泉县的衙差拉了过来问话。

    “回刺史,我来利州城时,听闻已有十三位百姓死于那猛虎之口了,至于为何会有猛虎下山,这……,我不知,不过,县令已经在处置了。”那衙差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事件,并不了解实情,能回答说死了十三人,已是难得了,哪里会知道这猛虎为何会下山。

    “备马,你们随我去三泉,郑之,府衙的事情,我不在时由你暂代处理。”钟文不敢多耽搁,向着几名衙差以及那名文吏交待了一声后,直接拿着剑,就出了府衙了。

    往着三泉县的官道之上,数匹马急速奔驰着。

    一直到了天黑之后,这数匹快马才赶到了三泉县城城南。

    说来,从利州城赶往三泉,最方便的,当属乘船而上,至于这骑马,可就要费时又费力了。

    毕竟,利州所处的位置,那山可谓是高低起伏,官道自然是弯弯曲曲,沿山而建的。

    钟文他们从中午一直骑马直奔三泉来,能在天黑后才赶到了三泉县,已是不易了,如要乘船的话,那得一天了。

    “快开城门,利州刺史到了。”一名衙差向着三泉县城头之上的守城人员大声的喊到。

    刺史的来三泉县,这是头一次。

    而且,还是在这天黑之后到的三泉,可谓是把这城头之上的守城官吓得赶紧下了城墙,验证了一番之后,这才打开了那重重的城门。

    “去人通知县衙各官吏过来开会。”一进到三泉县城内的钟文,直接向着那守城的那位官员吩咐一声,根本也不管人家是守城的官吏,还是县衙的官吏。

    那守城的城门官听了之后,赶紧跑着离去,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刺史来了三泉县,这足以说明,这是一次突发事件,而且,真要是不好好应付,这三泉县估计得再一次震动了。

    上一次,可是革职查办了几十个官吏啊,上到县令,下到吏员,差不多都把整个县衙都给翻了一个遍了。

    新上任的三泉县令,打听到城门官的回报之后,从县衙后院急奔而出,向着当值的衙差们交待了几句,就急奔着城南方向跑来。

    “三泉县令王世宇参见刺史。”那县令没跑多远,就遇上了钟文他们几人,赶紧躬身说道。

    “别客套了,先去县衙,把人给我召集起来。”钟文走了过去说了一声后,直奔县衙。

    时过一刻来钟后,三泉县所属的各官吏,基本已是如数到了位了,就连下了差的衙差们,也都如数的到了位了。

    “今日我听闻三泉发生猛虎下山,伤了我利州的百姓,王县令,你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了多少人?伤员现在在哪?可有救治?”钟文坐在县衙大堂正中央,向着最前面的县令问道。

    “回刺史,前日黎明时分,八里庄村突现数头猛虎,咬死了八里庄十三人,伤了二十一人,后被村民们集体给赶跑了,我今日已是差了人,带了大夫前去救治了。”

    那王世宇赶紧向着钟文回应道。

    “死了十三人,伤了二十一人?这么多?大夫去了几个?你们这些县衙官员为什么没有去安抚?县尉是谁?这猛虎下山伤人,属于大案件,你有什么应对之法?”

    钟文瞧着这满县衙的官吏,心中冒着一股火,死伤了这么多,这些官员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办差,根本不知道百姓们现在如何,难道不该到那八里庄去安排后续处理事件吗?

    好吧,钟文虽有火,但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纠正得过来,只得向着那县尉问道。

    “下官三泉县县尉钟本根,回刺史,今日下官已准备着手组建打虎勇士,去那山林之中屠虎,但目前也只有十余人报名,而且,八里庄下官已派了十位衙差过去应对。”

    一中年官员听见钟文的喊话声,赶紧站了出来,向着钟文回应道。

    “钟本根?好,你此次办事到是符合我的胃口,应对突发事件,一定要紧急处理,特别是死人的事情,谁要是胆敢推诿拖沓,可别怪我这个刺史手段太过狠厉。”

    钟文听见那县尉的回应后,心中到是肯定了一把。

    因听这县尉的名字,到与自己的阿爹有些相像,也仅差中间一字,一本一木,顿时使得钟文倍感亲切。

    再加上,这县尉组织打虎队,这是一个办法,虽还未招募组建好,但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至于能不能打得虎来,这可就不好说了。

    山林之中本就危险重重,在这个时代,要是不烧山的话,凭借人员打虎,估计很难。

    而此时,那衙堂中的其他官吏,听见钟文的话后,吓得腿都有些打摆子了。

    谁都知道,这位新刺史,那手段可是狠辣的很。

    真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被革了职到也还罢了,就怕直接被新刺史一刀给砍了,还没地方说理去。

    “给我们准备房间还有吃食,今晚休息之后,明日清晨去八里庄。”钟文看了看这衙堂中官吏,交待道。

    好嘛,钟文这话,也算是结束了他们的炼狱时间了。

    面对一个杀人如杀草芥一般的刺史,任是谁都不敢直面而对,更何况,他们原来本就不是什么县衙官员,而是新选用的小吏或者一些读书人而已。

    “是。”所有人小心的回应道。

    随既,那王县令引着钟文他们几人,往着县衙后院走去。

    吃食,自然有人去着手弄去的。

    一夜过去,一大清早,钟文他们已是起了床。

    “刺史,天刚亮就去,这八里庄稍有一些距离,而且小路难行,刺史,你看,是不是准备一些吃食好带在路上?”

    县衙外,那王县令向着钟文建议道。

    “嗯?钟县尉,你去买上一些治伤的中草药来,一会儿去八里庄需要用到,药钱,先记账,回来时再结,快一点。”

    钟文听到那县令的话,心中非常的不喜,但到也提醒了他,去八里庄,还是要带一些东西的,而这东西,自然是伤药了。

    “是,我这就去。”钟本根回应了一声后,喊了几个衙差,直奔一些医馆去了。

    药是重头,那位县尉钟本根心中明镜似的。

    而且,他的心思也在想着,这位新刺史的处理方式,到是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对这种事情办起来,很是顺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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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刺史救人惜农人

    顺畅?

    不顺畅不行啊。

    钟文也算是一个跑江湖的了,受伤之事,不是常事嘛。

    对于受伤的处理,基本都是常态了,哪有会不知道,只不过因为钟文担心那八里庄的村民们,这才被那县令无心之语提醒了罢了。

    真要是放在平常的时日,钟文必然会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就是药物了,而无须这位县令提醒了。

    虽说,眼下的药材也只是一些普通的中草药,但真要是运用好了,治伤救病也是不在话下的。

    随着那位县尉带着几人背着数包的药材过来之后,一行人这才打马往着八里庄去了。

    县尉去了,县令也去了。

    只不过,那县令真如钟文所想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肩挑不了,手提不动的。

    这才刚跑了十里左右,那位县令就已是不成样子了。

    “王县令,你回县衙去吧,就你这身子能做什么事情?”钟文瞧着那王县令,实在有些无语。

    骑个快马都能成这副模样,这以后处理起事情来,又能如何风风火火的处理?那不是给三泉县找事嘛。

    “刺史,我可以,我行的。”那位王县令就怕钟文免了他的县令之职,赶紧回应道。

    “行了,回你的县衙去。”钟文懒得答理他,直接打马飞奔了起来,留下了那县令骑着马匹,站在路边。

    此时的王县令,心中后悔不已。

    他后悔的是,以前为什么不注意身体的打磨,为何天天要死读书,连家门都少有出去。

    好嘛,如今他自己在这位新刺史的面前落了一个身体羸弱的名头来,至于他以后这个县令,能不能再做下去,他心中也没个底了。

    “县令,我们还要去吗?”跟着那县令的一个文吏,不知道还要不要跟过去,向着王世宇问道。

    “回县衙吧。”此时的王世宇,心中惆怅,也没个底。

    但依着他对这位新刺史的一些了解,此事估计他的这个县令做到头了。

    确如他王世宇所猜一般,钟文一边骑着马之时,心里也在想着关于这个时代的官员问题来。

    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官员,钟文是不想要的。

    可是,在这大背景之下,又有多少官员能肩挑手提的,又不是武将,又何来好身体。

    至于会不会撤了这个王县令,钟文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

    快马急奔,从清晨之时开始,一直到了太阳高升之后,钟文他们一行近二十人,这才到了八里庄远处的一座山边。

    “刺史,那里就是八里庄,八里庄户数有三十五户人家,人口数总计二百四十四人,而今,昨日又死伤了数十人。”那位叫钟本根的县尉指向前面的村落,向着钟文介绍道。

    “走,先进村。”钟文听到介绍,心中对这位县尉顿生好感,挥了挥手喊道。

    先救人再说其他的吧,至于这位县尉为什么如此了解这个村子,想来肯定有其原因的。

    要么就出生在这附近的村子,要么真是一位好官员,至于何因,钟文暂时也不想去细问。

    “钟县尉,你们终于来了,可有带些药过来啊,我正打算派人回县城向你和县令禀报呢。”正当钟文他们一行人进到村里之时,一位吏员见到县尉,小跑着过来问道。

    “这位是利州刺史,赶紧见过刺史。”那钟本根见到那位吏员后,第一反应是想取下包袱,但边上还有一位刺史在,赶紧转道向着那位吏员介绍起钟文来。

    “啊?刺史?小吏赵怀德见过刺史。”那位吏员打听到县尉的话后,愣是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见到身着官服的钟文之时,这才赶紧向着钟文恭敬的行了礼。

    那赵怀德,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吏,连品级都没有,而且,三泉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三泉县衙也只是派了他这么一个文吏,和一些衙差以及三名大夫过来处理。

    而这两天里,可谓是辛苦之及,再加上他本就是农户家子弟,见不得这些百姓死伤,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

    而这两日里,他们所带过来的药材,基本已是用尽,可依然止不住这么多的伤员。

    “先去村里看看死伤的百姓,他们现在如何了,钟县尉,把药都一起带过去。”钟文看着这位小吏员,也没在意这个吏员,他此时担心的是村里死伤的百姓,随既向着众人吩咐了一声。

    那位吏员赵怀德听后,赶紧引着钟文他们往着八里庄村正家所在的地方行去,一路上,赵怀德向着钟文这个刺史回报了这两日里的情况。

    “死了十五人了?”当钟文得知又是两个伤员因伤势过重,心中甚是无奈。

    “刺史上官,那天黎明时分,这山中突然跑下四头大虎下来,直闯我村中,四头大虎一开始是咬死的冯二家的驴子,冯二一家听到动静后,起身出门后,又是被那四头大虎所伤,而后,冯二一家全部惨遭那几头大虎之口,现仅余冯二家已外嫁的女子了,……”

    打钟文他们一行人来到八里庄村正家中时,那位叫冯林的村正渐渐的向着钟文叙述着关于两日前的事情来。

    从这村正的叙述中,钟文也算是知道了,这八里庄村死了什么人,又伤了什么人。

    至于牲畜什么的,到也只是死了一头驴,村中的牲畜本也不多,到也没有多大的死伤情况。

    “大夫呢,跟我一起去瞧瞧那些伤员,看看情况。”钟文不想多耽搁时间,救伤员才是要紧之事,至于这前因后果,等救治伤员后再来说吧。

    随着一家一家的查看,钟文也知道了这原本二十一个伤员,这两日里,又是死去了两个,剩余十九名伤员。

    可这十九名伤员之中,有着七人更是属于重伤,断手的都有好几名。

    而这七名重伤员中,有一人如今却是危在旦夕,要是不急时救治,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赶紧去烧水,弄点盐过来,此伤员伤势过重,得赶紧抢救。”钟文瞧着快要没了气的村民,紧急向着大夫们,以及衙差还有那伤员的家人吩咐了起来。

    那些人听着这位刺史的话,感觉像是会医术一般。

    也未有人出声阻止,刺史要救人,哪怕没救成,那也没人会怪罪,更何况,这伤员已是危在旦夕了。

    放在平时,他们也只能眼看着这位伤员死去。

    所有的人开始动了起来,而这户伤员的家人,也被动员了起来,能救活他们的亲人,那才是最紧要之事。

    更何况,被伤的人还是这户人家的男人,要是这男人没了,这一家子未来的日子,可就如山崩一般了。

    “快,把针线拿过来。”一通的忙乱,钟文跪在地上的草席边上,帮着伤员处理起伤口来。

    伤员的肚子被虎爪给划了一下,伤口深的很,肚中的肠子都能瞧见了,而且,伤口都已是发了炎,要是再不清理处置,此人离死已是不远了。

    盐水消毒,再加草药消毒,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最好的医疗条件了。

    此时的钟文,双手全是血迹,帮着伤员缝合伤口,又是消毒,又是绑扎,时过一个时辰之后,这才结束。

    在这钟文手术的过程当中,可谓是惊呆了众人了。

    虽说手术简单,可谁也没想过,这样的方式,能救人,不过,那三名大夫,到是很是细心的听了钟文的解说,而且,也都记在心中。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样是否能把那名伤员救活,但他们也不是无能之辈,自然从钟文的话中听得出一些道理出来的。

    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的,这外伤之途,他们也常有接触。以前,遇上这样的外伤,他们也只能说一声,回家准备后事吧。

    而如今,见了钟文的手法,他们也算是学上了一手去了,不过,最终还得慢慢验证手法,以及熟悉手法,或许,在将来的以后,这种救治伤患的手法,会在整个利州推行。

    因为,就在刚才钟文处理外伤之时,也提过,要把这种手术推行到各县的医馆中去。

    “大夫,记一下,这些药,全部拿去磨成粉末,这几味药以三七的比例混合,然后放于锅中蒸半刻钟,……”结束后的钟文,又从药材中,挑选了一些出来,向着三名大夫交待道。

    “刺史,这些药材也只是一些常用药材,这配比是不是有些高了?而且,这乌药可是有毒的。”一名大夫看着钟文挑选出一些药材来,听着钟文所说的话后,感觉眼前的这位刺史用药好像有些问题。

    “听我的,没错,这乌药虽有毒,但配上这几味药草,也是可以中和的,而且,对于伤口,有着其非常好的效用。”

    钟文不便解释什么,这些药材,本就是他所制作白药的几种罢了,只不过,却是少了一味药。

    随后,钟文又是帮着其他的重伤员,开始处理起伤患来了。

    一通的忙活,直到太阳挂于山顶之时,这才结束了所有重伤员的救治,而此时,那位危在旦夕的伤员也已是清醒了过来。

    “老婆子我感谢上官刺史救我儿命之恩,老婆子一家我无以为报,我这孙女还算是康健,如上官缺个服侍的人,我这孙女可以待为服侍。”

    “谢谢上官刺史救我夫君之命,……”

    “多谢上官刺史救我儿之命,……”

    “……”

    当钟文结束了救治之后,正坐在一边喝着水之时,这八里庄村的村民们,被那村正带着过来,向着钟文感谢来了。

    而且,所有的村民们,手中都捧着家里的吃食,以及一些土特产,过来后,就直接跪了下来。

    “别,别这样,大家都起来,我可受不了你们这一跪啊,都起来都起来。”钟文哪敢受这么多的人跪啊,而且,这人群之中,还有着一位白发老人呢,钟文可受不起啊。

    钟文嘴里说着话,赶紧起了身走了过去,伸手扶起那位白发老人。

    “上官可使不得,老婆子我可担不起上官的扶啊,可别脏了你的手,你可是上官,而且还是我家的救命恩人。”白发老人被扶起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又是想着赶紧再跪下磕头。

    “阿婆,起来吧,真不能这样,我所做的事,本就是份内之事,可担不得你们的这一跪啊,这事真要是传出去,我这名声也不好听不是。”

    钟文怕啊。

    真怕啊。

    一个白发老人跪你,你要是无动于衷,那不是在找喷嘛。

    “刺史哥哥,这是我养的小黑,你救了我阿爹,我们家没有钱,我把我的小黑送给你吧。”

    突然,一个小娃娃牵着一只小狗走了过来,向着钟文小声的说道。

    而他的眼神之中,却是很是舍不得他嘴中的小黑。

    一条小黑狗。

    一条麻绳。

    一个小娃。

    一句不舍之话。

    不管是白发苍苍的年老之人,还是未曾开蒙的小娃,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

    哪怕他们不曾识过字,不曾读过书,不识多少礼数,可他们依然是那么可爱,那么善良。

    而这些人,就是钟文需要守护的利州百姓。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剑而出清虎患

    当夜,钟文居住于八里庄村那户重伤员家里,使得那户人家很是小心的应付着。

    好在钟文这个刺史并没有什么官样,就跟普通的百姓人家一般,况且,还救了他家的男人,到也换来了这户人家的好感。

    本来钟文家就是农户人,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

    而三泉县的官吏们,也如钟文这般,分居于各户人家,而那村正冯林家中,更是住了不下于五人。

    钟文到也被邀请去那冯林家中居住,但钟文担心那名重伤员有事,所以选择这样的一个方式来应对突发事件。

    一夜过去,好在那名重伤员并未有事,半夜又醒了两次,依着钟文的估计,这人也算是救回来了。

    第二日清晨,钟文又是巡视查看了所有的伤患,所有的伤员,基本都不会再有生命之忧了。

    此次过来,钟文也算是对他的这个刺史身份,有了一些的交待了。

    不管这死伤是因何而起,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最好不要死人,因为只要出现死人的状况了,那就必须上报长安。

    况且,这是他钟文的利州,哪怕他有再大的权限,这种事情一样得上报长安,这是唐律所规定的。

    至于长安那边会不会下来什么公文,这些钟文不会去想,哪怕有公文,也无关紧要,毕竟,这是突发的大虎伤人事件,谁也阻止不了。

    不过,此时的钟文却在想着,这虎患太过厉害了一些,想要打掉一些大虎才好,省得下一次再有大虎伤人事件发生。

    “钟县尉,你在村子里好生照看着,通知人去县里多买些药材回来,还有,书吏他们这些人可以先回县里去处理公务,衙差先留下。”钟文心里一边思索着大虎的事,一边向着钟县尉吩咐道。

    “刺史,我一会儿就去安排,那刺史你也准备回县里吗?”钟本根心中有些不清楚这个刺史的想法,以为钟文这是准备返回县里去,毕竟,伤员什么的基本已是稳定了,只需留下那三名大夫下来处置即可。

    “我先不回去,一会儿我进山里去看看,那些伤人的大虎在何处,先清除掉一些大虎,你们先在村中等我消息。”钟文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林,眼神之中显露出一股杀气来。

    大虎伤人,在这个时代本就是常见之事,可是八里庄村却是因为虎患,死伤几十人,这并非小事。

    四头大虎突至村落,可以想像,这山林之中的大虎应该是没有了多少食物,或者大虎奇多,要不然,也不会四头大虎突袭村落的。

    就算是偶有下山来,也不会四头大虎而至,最多也就一两头罢了,而如今,四头大虎出现,那必然是有问题的。

    大虎要杀,山林之中的情况,也要弄清楚,为了杜绝类似的情况出现,钟文只得进山去查看一番。

    “刺史,可使不得,你是刺史,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大家交待啊,刺史,不可啊。”那钟县尉听闻钟文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劝阻道。

    进山林去除大虎,这哪是一个刺史去做的事情啊,这是他这个县尉的职责啊。

    再说了,刺史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这个县尉估计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而且,这还是在他的地盘出的事情,真要是稍有差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放心,我身有武艺,大虎而已,伤不到我的。”钟文瞧出县尉的担忧,出声安慰道。

    “刺史,真的不可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全利州的百姓交待啊,刺史,还请不要去。”

    钟县尉虽听闻过这个新刺史敢做敢担,而今就这大虎伤人事件,刺史都亲临,这是他头一次所见,一个刺史会心系百姓。

    当然,他也听说过,这个新刺史有着武艺在身,但这是去打虎啊,不是打老鼠啊,这是会要命的。

    “行了,此事就这么决定,好生照看村民们,我先走了。”钟文懒得再与那钟县尉多话,直接拿着宝剑,往着山林方向而去。

    “县尉,这可如何是好?刺史去山林打虎,这是会出人命的啊,赶紧去把衙差们叫过来,阻止刺史啊。”站在一边的一个小官员,急切的向着钟本根劝说起来。

    “拦不住的,刺史之令,谁敢不尊?只不过,希望刺史不要发生什么不测,去,去把衙差们通知过来,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县尉哪有不想阻止的啊,只不过他阻拦不住罢了。

    随后一会儿,二十来个衙差被召集了起来,听着钟本根的吩咐。

    当钟文一进山林之后,那钟本根就带着十数名衙差,也往着山林而来了,二十来个衙差,手中刀剑也是出了鞘,紧张的沿着钟文所去之向走去。

    一是接应,二是守护。

    可是,当他们一进山林之后,就已是不知道钟文去了哪里了。

    “县尉,刺史不见了。”

    “县尉,怎么办?”

    众衙差开始向着县尉问道。

    “走,先往山里去,大家小心一些,切莫分开,查看痕迹,看看刺史去了哪个方向。”

    钟本根此时的心,也是吊着不上不下的,刺史进了山林就消失了身影,这使得他心中更是多了不少的担忧。

    而且,他们这些衙差本就是普通的衙差,又不是猎人,想要进山去打虎,基本不可能实现的。

    可要说进山林保护刺史,这一点他们自信可以做到的,而如今,刺史不见了,这下可就使得他们不得不担忧了起来了。

    反观此时的钟文,当他进入山林不远之后,直接就纵起了身形,开始奔向大山深处而去。

    时过半刻钟,钟文纵至大山深处之时,已然是发现了这大山深处,少了不少的野兽动物,根本与着以前完全不一样。

    就连成群结队的野猪,也都是偶有少见。

    “奇怪了,这大山中,为何少了这么多的动物?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成吗?”

    钟文心中奇怪,这半刻钟以来,他所路过的地方,动物少的可怜,与着他以前所见的山林,根本不是一个样了。

    大山之内有问题。

    钟文的脑袋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来。

    至于是何问题,暂时未知。

    钟文也不在多停留,再一次的纵起身形,开始往着更深处而去。

    “吼”

    随着钟文没前进多少距离之时,耳中猛然传来一声虎吼之声。

    “有大虎。”钟文听见这么一声吼叫之时,立马往着声音来处纵去。

    “这么多?”可当钟文纵身不到两里之后,发现一处洼水池地,有着七头大虎,正在一个水池边喝着水,时不时传出大虎的吼叫声。

    “怎么有这么多的大虎?一个水池边上,就有着七头大虎,而且还不打架,很奇怪啊。”钟文纵至一棵大树上,看向水池方向的大虎,心中实在不明白,这独来独往的大虎,为何会聚在一块。

    其实,山林之中也有着一定的特殊自然法则,比如水源处,少有引起撕杀。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水源处都不会引起撕杀,只不过眼下这大山之中,已经少有水源了。

    为何?

    干旱少雨,使得这山林之中的不少的水源干涸了。

    而钟文也未往着这方面去着想,所以才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大虎袭击村落。

    利州各县,基本都处于江河边,水位有所下降,但也未影响田地的耕种,而且,这也是自然之事,也少有人会去细想这些事情,更是少有人注意到这么细小的事情来。

    不过,这山林之中的水源嘛,相对也就少了不少了,山林之中的动物们,自然也就少了。

    “看来,这山林之中的大虎有着不少,这里都有七头了,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会有多少。”钟文随既抽出宝剑,看向大虎的方向,准备宰了这七头大虎了。

    虽说,他目前还没有弄清楚实际情况,但他来山林的目的,本就是过来清除虎患的。

    而眼前就有着七头大虎,那必要先清除了,再去探一探其他的原由。

    “咻”的一声,钟文纵身而去。

    “吼……”

    当钟文的窜了过去后,那些大虎瞧见一个人类突然而至,仰起头来大吼了几声。

    “扑扑……”

    钟文也不管这几头大虎的吼叫声,直线窜了过去,挥剑就刺。

    随着钟文的身形闪动,七头大虎已然被钟文给一剑刺进心脏所在位置。

    “吼……”

    大虎被伤,而且严重之及,踉跄而倒。

    “县尉,你刚才听见虎吼声吗?好像是那个方向。”

    一名衙差的耳尖,听见东北方向传来大虎甚小的吼叫之声,伸手指了指。

    “快,赶紧往那里去,刺史有危险了。”钟本根也已是听见了虎吼之声,只不过他的耳朵不够尖,也仅是听见一细小的吼叫声罢了。

    但这虎吼声再小,也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钟本根带着所有的衙差们,急奔了起来,往着吼叫声方向去。

    而此时的钟文,在宰了七头大虎之后,再一次的纵身离去,往着其他的方向开始查探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钟文又是见到了两头大虎,一剑而出,击杀之后,再一次的纵身离开。

    杀虎,对于钟文来说,可谓是简单之极,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更是不需要什么杀招,只需要速度够快,剑刺得准,就可以随意斩杀了。

    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大虎的攻击力,可谓是大出奇了。

    没个几十人,根本无法对付一头大虎,而且,手中还需要有武器,要不然,还是一样白搭。

    “县尉,有大虎。”正在此时,钟本根带着十来个衙差已是到了那水池不远处了。

    一名衙差瞧见水池边躺着数头大虎,赶紧小声的示警了起来。

    “不对,那几头大虎好像没有动静。”又一个衙差小心的看了看,发现躺在地上的大虎,好像一动不动的,使得他心中有些不明。

    “好像死了,有血迹。”又一名衙差小声的说道。

    “走,去看看,小心一些。”县尉也已是发现不对劲,出声向着众衙差吩咐道。

    钟本根带着众衙差小心翼翼的往着水池边走去,他们的那个状态,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面对大虎,他们不得不小心,哪怕有些异常,他们也得小心应对,更何况还是要面对这数头大虎。

    “县尉,好像是死了,周边有不少的血迹,总共有七头大虎,这不会是刺史所杀的吧?”一个胆子稍大的衙差摸近水池边不远处,发现有着七头大虎已是死去多时了,而且,周边的血迹还不少。

    “看来是了……”钟本根看着当下的场景,已是愣在了那里,心里却在想着,这刺史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七头大虎,说杀了就杀了。

    “县尉,这些大虎怎么办?要抬回去吗?这皮子可是值不少钱的。”一衙差眼谗着这些大虎。

    真要有人愿意买的话,这些大虎的皮毛,绝对值不少的钱,更何况还有着七头大虎。

    “去两个人,赶紧去八里庄集合所有汉子来,好把这些大虎给抬出去。”反应过来的钟本根,赶紧出声向着两名衙差交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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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行政令第三火

    随着那两名衙差离去之后,钟本根却是带着其他的衙差在周围开始转了起来。

    在没有的发现钟文的身影之前,他们的担忧之心,不敢放下。

    大虎虽说是被杀了这么多,而且,这山中到底有多少头大虎,谁也不知道,况且,他们进山林来,本就是为了保护刺史的。

    而今,刺史不见,大虎到是遇上了,只不过,这些大虎已是死去多时了。

    时过半个多时辰后,几十名村民被两名衙差给带了过来。

    而此时的钟文,满大山的到处乱转。

    大虎,到现在为止,他已是杀了十五头了,足见这大山里面有多少头大虎了,而且,这些大虎很是集中。

    这使得钟文非常不明白,为何这大虎会聚在一块。

    不过,接下来所看到的,却让钟文终于是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了,这大虎为何会有这么多,又为何如此的集中了。

    “我去,这条小河怎么干了?”当钟文纵身至一条小河前时,发现河里的水已是干涸,一点水都没有了。

    钟文看着眼前的这条小河,心中思索着。

    小河不宽,也就不到两米的宽度,而且,钟文以前也曾经见过这条小河,不过那是在下游。

    如今的小河干涸,足以说明,这山林之中缺水了。

    随着钟文思索过来之后,这才明白,原来是山林缺水,植被干枯,才导致动物减少,更是使得那些大虎不知道从何处聚集了过来。

    就刚才钟文一路过来所见,本该绿意盎然的地方,如今却是早已是枯草丛生了。

    钟文原本以为是入了秋才会如此,可这细想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看来,这是旱季到了,这山林都开始没有水了,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是否也是这样。”

    想通了此间环节的钟文,心中想着利州其他县的情况。

    真要是旱季到了,这可就是个麻烦事了。

    好在利州各县基本都是在这嘉陵水,以及东游水,还有白水三条江附近,要不然,这旱季可就难度过了。

    反到是其他的地方,旱季一来,那这可就要遭难了。

    随后,钟文纵身离开,往着八里庄村方向回去。

    “刺史,刺史,你终于回来了,可有受伤?”当钟文纵身往着八里庄方向而去之时,却是发现近百人在这山林之中。

    还抬着数头大虎,一瞧之下,钟文才明白,这些大虎是自己所杀的那些。

    “我无事,这七头大虎你们先抬回村子里,还有,现在这山林东边以及北边还有着八头大虎,钟县尉,你带人前去把那八头大虎抬回来,我先回村子,我得赶回利州。”

    钟文向着那县尉交待了一声之后,直接快跑离去,根本不想久留。

    而那县尉也是愣了一会儿之后,再一次的组织人员,开始往着山林的东边以及北边去了。

    钟文这一句东边北边一说,着实害苦了这些人了。

    钟文所杀的那些大虎,离着这里,可是有着数十里,而且,来来回回都过百里了,而且,还是在大山之中,行起路来,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他们人多,到了太阳落山之时,这才发现钟文所说的大虎死去的地方,可是,这一晚,估计他们这些人要在山里头露宿了。

    而且,北边还有呢,这更是会让他们痛苦不堪,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吃食。

    好在这些人苦惯了,一两天不吃东西到也没啥大问题。

    而此时的钟文,只身骑马,连夜返回利州城。

    一直到了深夜,钟文这才赶回至了利州城外。

    打城门的看守官,瞧见城门之下的钟文后,赶紧打开门来,迎着钟文入了利州城中。

    “各位,赶紧传信到各县,旱季来临,三泉县八里庄村那边的大山里,我昨日已是发现有干涸的小河,所以,这旱季估计要来临了,我们得着手准备了。”

    第二日上衙时间一到,钟文就召集了利州城内所有的官员,开始布置任务。

    “刺史,我利州地处嘉陵水,少有旱季,而且,就算是旱季来了,有着嘉陵水在,想要度过也是简单的很。”

    郑之突然向着钟文说道。

    “郑别驾,你说的嘉陵水也好,还是东游水也罢,有着这江河存在,虽说是我利州之福,但义清县呢?那里可不靠近江河,还有各县不靠近江河的地方呢?要是没了水,又怎么办呢?你帮他们挑水吗?”

    钟文听见郑之的话,心中甚是火大。

    旱季虽说不会使得利州动荡,可真要是大旱了起来,哪里还够你准备的?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嘉陵水可以解决的了。

    虽说,利州七县,除了义清县不靠近江河,可别的县依然有不少的田地百姓不居于江河之边。

    真要是旱季来临,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郑之听见钟文的话如此的大声,赶紧闭了嘴。

    “派人去通知各县属官来利州开会,限明天午时达到。”钟文最后又是下达了这个命令下去。

    第二日午时,各县的县属官员,大部分已是到了,就连三泉县的县令王世宇也都在其中了,只不过,三泉县的县尉钟本根却是没有来。

    “旱季即将来临,此事甚大,对我利州各地的百姓,将会受到大影响,你们可有应对之法?”钟文瞧着在场的官员们,出声问了起来。

    “回刺史,眼下已是入了秋,夏粮已是收仓,仅有大豆未收,就算是旱季来临,也没什么影响的。”此时,益昌县县令突然站了起来,向着钟文说道。

    “没什么影响?你是这样做县令的吗?你可曾记得,武德五年,我利州大旱,持续了两年,田地颗粒无收,难道你这个县令不知道?还是需要我向你一字一字解释?”

    钟文听着这个益昌县令的话,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这才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不管你们现在有什么意见,大旱将临,现在给我召集工匠,探查各村落,准备挖井储水,谁要是敢推诿或者不施行,别怪我钟文一刀砍了他。”

    “执法司,给我下到各县去,从县令到各吏,都给我下去,谁要是不依此办事,直接拿下,郑之,拟政令,下发各县,还要送达各村,组织人员开始挖井,一村至少得备用***。”

    钟文的命令,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为了大旱做准备,他不得不下这个命令,而这个命令,可谓是钟文上任以来的第三把火了。

    随后,各官员开始散去,紧急事件,谁也不敢马虎,连执法司都动了,他们谁不敢动。

    “吕统军,你统军府的人暂时无事,组织人手,进山打虎,三泉县八里庄村发生大虎袭击村落之事,你应该听闻过了吧,所以,你统军府此次,分派好人,到各县去,进山打虎,如发现异常,各大型猛兽,皆可打之。”

    此时的钟文,来到统军府,又是版布了这个所谓的打虎令。

    “是,刺史,我这就与副将好好商议一下。”吕林栋这个统军,在钟文这手下办差,可谓是过的如履薄冰。

    以前的统军府,不受刺史节制,可如今的利州统军府,一切都由着新刺史节制。

    而且,还从他统军府分出了两百多人出去,直接做了那执法司,官职都比他这个统军都高。

    如今的统军府,也仅剩六百来号人。

    但对于钟文这个打虎之事,到也能接受,反正他们人数多,就算是分出去,每一队也有着近百人,打虎相对来说,也简单了。

    虽说府兵没啥战斗力,而且还是轮换的,每三年一轮换,但再怎么着,也是训练过的,总好过一些普通的百姓。

    时过一天,统军府开始分散出六队,往着周边的六县而去,反到是绵阳县却是没有打虎队存在。

    绵阳县的打虎队,自然由着利州的两衙的衙差组织负责了,反正这些人暂时也是无事,而且两衙加起来的衙差以及役夫,都有着两三百号人了,分一百多去打虎,也无关紧要。

    至于死人,这个钟文没去想过。

    首要的事情,自然是挖井了,而钟文坐镇于利州府衙,连郑之这个别驾,都被钟文给派出去了。

    如今,这利州真要是发生么大事,估计也只有钟文这么一个刺史可用了。

    此事,也算是开了历朝历代以来的先河了,谁也不放过,谁也不闲着。

    话说此时的义清县,可谓是热闹的很。

    从县令,到役夫,再到百姓,各家各户,都拿着铁锹,挑着担子,开始在已是探查过的地盘,开挖起了水井来。

    昨日,县衙就派了衙差过来通知了,说是旱季将临,需要打井做准备,要以挖井的形式储水,以此来准备应对秋冬季,甚至明年的大旱情况。

    “村正,今年这县衙里的官吏们,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可没有说要挖井的?就算是大旱荒年,也没有人说要挖井的,这些县衙里的官吏,怎么变得这么好了?”一个村民向着他们的村正打问起来。

    “我哪里知道,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县里来的通告,要我们村里的村民们,准备挖井,不过,这到是好事,以前大旱之时,颗粒无收,家家户户都有死去不少的人,如今这县衙的官吏到是变好了,还组织起人来挖井来了。”

    那村正也只是听到昨天来的衙差所通知,他哪里知道,这州县两衙的事情。

    “村正,要不你一会儿去向那些衙差打问一下呗,我们这挖井,有没有钱可拿啊?”又一村民向着那村正问道。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这挖井是为了应对大旱之年,你还想要什么钱?这是村里的井,又不是给朝廷挖井,你还想什么钱?”那村正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

    在自己村里挖井,肯定是给自己村里用的,哪里还有可能发钱,他这个村正当然是喜欢且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了,这可是事关一村的村民们的性命相关的事情的,哪里还有可能往着钱上面去想。

    在衙差,以及官吏的组织之下,在选定的十个地点,指挥着一些人开始挖起井来。

    “这位上官,打问一下,这井只挖十口吗?要挖多深多大啊?”一胆大的村民,向着一位指挥的吏员打问道。

    “刺史有令,这井当然是要挖深一点,每个村至少***,每口井要分散开挖,一丈五尺左右方圆,至于多深,只要人站进去可以淹没即可。”那位吏员大声的向着在场的人喊道。

    他也只是依令行事,至于挖井的事情,自然交由这些百姓去操作了。

    组织,指挥,肯定是由着这些官吏来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百姓,还是很可爱的,可没有所谓的不听令行事。

    况且,他们本就是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户人,随便见到一个衙差都是紧张的很。

    “一丈五尺方圆,挖这么深,那好,大家赶紧开挖,咱们村可是要挖***呢,估计得好些天才能完工,以后要是旱季来临了,我们也有水浇地了,也就不用怕田地里不产粮食了。”那汉子得到回应之后,心中也有了数,向着周围的村民喊着话。

第三百二十四章 宗族冲突刺史现

    而此时的钟文,坐镇利州府衙,到是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没有什么公文可以处理的。

    而且,钟文也不喜欢这种处理公文的繁琐事物,再加上有书吏帮着处理,哪里轮得到他来处理什么公文啊,只需要听汇报然后签名就可以了,连看都不想看。

    说来,钟文这种做法,也是因为看得头大,不想看,也不愿意去看罢了。

    钟文闲得无聊,随既出了自己办公的所在记房间。

    “府衙大牢在哪?带路。”钟文向着就近一个衙差喊道。

    “刺史,请跟我来。”一名衙差听着钟文的喊话后,赶紧小跑着过来,引着钟文往着府衙外而去。

    一刻钟后,钟文来到一处高墙所在之地。

    “刺史,这就是府衙的监牢,刺史来了,你们还不迎接?”那位衙差指着不远处的大牢,又是向着守卫的狱卒喊话。

    “带路,去看看何正何刺史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了。”钟文伸了伸手,让那些狱卒什么的带路。

    “小儿,小儿,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正当钟文进入到监牢之中,那何正已是瞧见了钟文,指着钟文大骂了起来。

    “何刺史,别来无恙啊?我好不好死不好说,不过你嘛,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到了入冬之季,会开铡刀把你的脑袋给切了,也好给我利州百姓一个交待。”钟文走近被关押何正的那间牢房。

    “你敢!我乃圣上所封利州刺史,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儿罢了,嗯?你……你……你怎么穿着三品官服?”正当何正还想再指责钟文之时,何正突然发现,钟文身上所穿的官服已然是从三品的官服了,惊得他无所适从了。

    “这间房间为什么只关他一人?其他的牢房中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怕闹出疫病来吗?所有的牢房平均关押犯人,不管以前是什么官职,统统一样,不可优待。”钟文也不回应那何正,直接向着狱卒们喊道。

    钟文也不搭理那位何正,往着监牢里面走去,随意的看了看。

    其实,这府衙的大牢之中,可谓是脏乱的很,那味道,更是都快要上了头了。

    大牢之中,关押着一百多号人,基本都是这利州以及各县的官吏,从刺史到文吏,基本都有。

    当然,一些衙差肯定也是少不了的,只不过,衙差却是关在县衙的监牢之中,并未移送到这府衙大牢里来。

    当然,还有着各官吏的家眷,加起来少说有着三百来人了。

    长安那边,一直也未传来公文如何处置这些官吏,但钟文却有着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立威。

    而这个立威,当然是砍头了。

    这些官吏曾在利州作威作福惯了,如今下了狱,本来是需要等着长安公文行事的,但长安迟迟不发来公文,所幸,钟文自行解决算了。

    再这么关押下去,都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粮食去了。

    “钟县侯,钟县侯,我是被冤枉的啊,还请钟县侯饶恕于我啊。”某县官瞧见钟文之时,大喊着向钟文求饶。

    “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不是早已有定论了吗?现在向我喊冤枉,以前干嘛去了?”

    钟文瞧着眼前的这个被关押的县官,摇了摇头。

    “姓钟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此时,不远处一间牢房中,那原利州录事参军周奎咬牙切齿的向着钟文喊道。

    “周奎,诅咒如果有用,想来你家应该要绝后了,不过,你放心,你周家肯定会绝后,据我所知,你那儿子周臻,好像坏事做绝了,你周家的诅咒,会很快到来的。典史可在?”钟文瞧着那周奎说诅咒自己以及一家,气打一处而来。

    “下官在。”站在钟文身后的典史赶紧回应道。

    “利州粮食本就稀缺,从今天起,各处监牢每人每天发放三个饭团,文吏,记下,任何人不得探监,如有违者,依律判罚。”

    钟文不知道监牢以前如何,但现在就得依着他的指令办事了,至于三个饭团会不会饿死人,反正这些人该死,死与不死,与着钟文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钟文这种做法,依照以往,确实过了,但谁让那周奎诅咒自己一家不得好死呢,这才惹来了钟文的痛恨,直接下令了。

    看过监牢之后,钟文只留下几句话就离开了,至于那何正的叫嚣依然,听得钟文头都大了。

    “刺史,义清县出大事了。”正当钟文离开府衙大牢之时,一名执法司的成员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向着钟文禀报道。

    “义清县出什么大事了?”钟文不明所以,这挖井也能挖出什么大事来吗?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又有大事,难道?

    钟文心中虽不明,但依着猜测,估计是发生了官吏欺民之事了,毕竟,这是以往的常态了。

    “回刺史,义清县本地宗族抵抗挖井,组织众村民闹事,说是不给钱不愿挖井,义清县县令李卫带着衙差去劝阻,还被打了回来,他们人数众多,而且还是几个村子同时闹事,刺史,你看如何行事?”

    “回府衙,备马,一起去义清县,来人,去把郑别驾喊回来主事。”

    “是。”

    随后,各人领命。

    回到府衙的钟文,拿了剑就纵马离去,直奔义清县而去。

    宗族集结,抵抗县衙,这已然超出了钟文的理解了。

    挖井是为了备旱,这要是来年大旱的话,难道大家都要吃土不成吗?现在还想着要钱,这是何道理?

    一路急奔的钟文,心中焦急,如此大事,可别搞出个大事来,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到时可就是个大麻烦事了。

    虽说,钟文他可以大刀阔斧一般的杀杀杀,但宗族之下的百姓,却是无知且无辜的,真要是大杀一通了,他这个刺史估计也就成了一个嗜杀成性的刺史了。

    当钟文到达义清县衙之时,发现已有了不少的伤员,不过,被伤的人员,皆是一些衙差吏员之类的。

    “刺史,你终于来了,下官无能,让那叶家村动乱了起来,请求刺史治下官之罪。”义清县的县令李卫正在县衙哀声叹气的,却是发现,钟文突然而至,赶紧小跑着过来请罪。

    “伤员如何?可有死人?”钟文看了看周围的伤员问道。

    “回刺史,没有死人,我们极力克制,未有动刀剑,衙役们被那叶家村的村民们扔石块给砸伤的。”李卫赶紧回应道。

    “伤员好好医治,明日你们随我去那叶家村,我到要看看,是何人敢如此大胆。”钟文实在有些不明白,一个叶家村,胆敢攻击衙役,这放在任何时候,都会导致大乱的。

    当夜,钟文却是离开了县衙,直奔叶家村而去。

    在钟文到达义清县后,已是向着县令以及各官吏问了叶家村的情况。

    叶家村属于大村,户数超过百户,人口直逼一千五百人。

    而且,叶家村周边的三个村子,基本也都姓叶,同宗同源,所以,才有了四个村子合伙抗令之事。

    四个村子的人口数加起来,已是超过了三千人,算来,已经是大数人口的地方宗族了。

    如此大基数人口的宗族,也是这义清县最大的宗族了。

    况且,据钟文所了解,这叶家村,还出了一位官员,比什么县令都要大上不少。

    而那位叶家所出的官员,如今却在长安任职,据说是什么司农寺某园苑的苑监。

    对于这个官职,钟文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职。

    钟文此半夜去往叶家村,一来是想探一探这叶家村到底是谁主的事,又是谁敢组织这么多人抗令。

    一刻钟后,钟文已是纵跃至叶家村了,直直的落在了叶家村一户最大的房屋顶上,因为,这户人家,有着叶家村最大的屋子之外,此时,还亮着不少的油灯,有着数人聚在一块说着话。

    “族长,我们这么闹,不会遭来县衙还有利州那边的镇压吧?可别到时候此事无法善了啊。”一位汉子,向着堂中央一位年岁颇大的老者说道。

    “放心,县衙不敢对我叶氏如何,再者,就算那利州刺史来了,我们也无须惧怕,裴儿已从长安传来信件,说长安那边已是有人在参这利州之事了,想来再过些时日,这利州又将大变,所以,大家安心吧。”

    那老者向着在场的诸位轻声慢语的说道。

    “族长,是不是叶裴苑监也会下放到利州来啊?要是真如此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裴儿是不可能被下放到利州的,本地官员,是不允许在本地任职的,但如今这利州各县的官吏,却全是这本地官员,乱了章法,更是乱了章纲。”

    “族长,要是明日那县衙的人再来的话,我们怎么应对?”

    “打出去即可,挖井之事,哪里轮得到县衙来主事?一口井三百贯钱,一文都不能少,交了钱,也得听我们的,要不然,我叶家如何在这义清县立足啊?”

    “族长,真要是死了人怎么办?今日已经是伤了这么多人了。”

    “……”

    随着这堂屋中的议事,渐渐的,钟文也算是知道了,这叶家村会如何应对自己的政令了。

    三百贯一口井,还真敢开这个口。

    就因为叶家有一个京官,就敢如此嚣张,这着实使得钟文憋着一股气,很难咽下。

    随后,钟文又是往着周边三个村子纵身而去,一一查探过后,返回了义清县衙。

    第二日清晨,钟文带着数名官吏,往着叶家村而去。

    叶家村离着义清县城并不远,也就十来里路的距离,此行,钟文连一个衙差都未带,只是带了义清县衙的四个主事官员,以及两位书吏。

    行了半个时辰后,七人这才来到了叶家村远处。

    “刺史,前面的那个村子,就是叶家村了,你看,那里已是聚集了上百人了。”当钟文他们一行人过来之时,义清县的县令李卫指着远处的叶家村向着钟文说道。

    “走,去叶家村,我到要看看,他们谁敢动手。”钟文一副遇事不惊的模样,带着六个心惊胆颤的官吏,往着叶家村而行。

    而且,此时的叶家村村口前,已是有着上百人聚集在那儿了,估计是在等着县衙的人前来了。

    “昨天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们要是再敢前来,可别怪我们再打人了。”当钟文七人走近那些人前之时,其中一位汉子指着钟文他们喊了起来。

    “大胆,这位是利州刺史,见官不行礼,还敢如此叫嚣,不怕下监吗?”跟在钟文身后的义清县尉安途,一手指着那名汉子大叫道。

    “哗~~”

    “利州刺史……”

    “快去请族长。”

    打这一群人听见县尉安途的话后,顿时炸了锅一般,随后,有人开始急跑着离去,往着村里去了。

    钟文冷眼瞧着这些人,静静的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吭声,静待着这叶家的主事人过来。

    “老朽叶宽,见过刺史,不知刺史前来我叶家村有何贵干?”没过多久,昨夜晚是,钟文所见的老位叶氏宗族族长走了过来,向着钟文简单的行了行礼问道。

    而此时的叶家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奔至这叶家村村口,更有不少的村民,手中还拿着棍棒,更有甚者,手中还拎着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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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宗族不去难行事

    “明知故问?”钟文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叶家族长,反问道。

    “老杇确实不知刺史前来我叶家村所为何事,不过,刺史亲临我叶家村,我这叶家却是不能慢待了刺史,请,请到我叶家村稍事休息休息如何?”那叶宽向着钟文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过,钟文却是一直盯着眼前的这位叶氏族长的叶宽,从他的眼神之中,却是看到了一丝的不屑。

    钟文看了看那叶宽,又看了看这几百个村民,随既抬腿往着前面走去,所行去向,众村民皆是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好供钟文通过。

    而此时,那跟着钟文一起来的义清县几个官吏们,却是快要吓尿了,但眼瞧着钟文这个刺史都往前走去了,只得紧随其后,就怕这叶家的村民们围攻他们一般。

    “大家先都散了吧。”那叶宽瞧见钟文已是往前走去,向着众村民喊了一声。

    那叶宽的话一落,众村民这才开始渐渐的散去。

    人虽然散去了一些,但依然还是有着近百位村民,就这么站在这村口处,好像在担心着什么一样,更像是在防御什么。

    昨日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虽说暂时解决了,但毕竟打了衙差,这事已然是抗令了,真要是有着数百衙差过来,那可就又得发生大战了。

    虽说,眼下连刺史都来到了他们叶家村,但在这些村民依然还是那么小心行事,或许,这背后就是那叶氏的族长所交待的。

    “刺史,请坐,来人,给几位上官打些水来。”钟文他们被那叶宽引进了他家的房子后,大家就开始落坐了。

    钟文还是不说话,一直盯着那叶宽看着。

    钟文如此的盯着那叶宽,使得叶宽心里很是发毛,根本不知道这位新刺史为何要盯着他看个不停。

    不过,他也不怕眼前的这位新刺史,更何况,这是他叶家村,哪怕这位新刺史有什么手段,他也不惧。

    “叶老族长,我利州所版布的挖井令,是刺史所下达的,刺史所下达这个政令,也是为了防范大旱之事,而且,今年夏季之始,各地的水源已是开始下沉,减少了不少,这挖井令,也是为了好让叶家村在大旱之年安然度过,叶老族长,你看这事?”

    此时,义清县令李卫看着当下冷场的很,赶紧出声向着叶宽解释道。

    “李县令所言我叶家是知晓的,只不过,我叶家村的水源基本是不少的,也绝不可能断了的,而且,这挖井必然是要动用人力的,我叶家村虽人口众多,但各家各户依然穷困,要是这挖井之事,能补偿一些,到也是可以召集一些人挖井的。”

    李宽看向李卫言道,随后又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钟文。

    而他的话中,所属的意思,基本就是为了钱。

    “叶老族长,县衙如今也是入不敷出,哪里来的余钱补贴挖井啊,再者,这本就是为了叶家村,又何来道理要县衙补偿钱财呢?”

    “李县令你为一县之令,这挖井必然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就我叶家村所属田地甚多,至少得挖近五***,如此多的井要挖,这人力,时间,都要用去不少,估计少不得一个月的时日才能完成。”

    “一个月的时间要荒废在这挖井之事上,担误了村民们的活计,这田地里的豆子也得打理,空闲时间就更少了,要是影响了豆子的收成,那这赋税可就不好交了。”

    叶宽每一句话,都往着利害关系上说去。

    使得李卫也是哑口无言,更是让钟文也是对这位叶宽所说的话,开始思量了起来。

    叶家村也好,还是就近的三个村子也罢,这还只是一个义清县的宗族,真要是所有县的宗族放在一块,人口的基数,可谓是大了去了。

    单单一个义清县的叶氏宗族,就让钟文亲自来处理,可见其他县的宗族,基本也是如此了。

    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钱财不动手。

    宗族势力过大,会使得各县的政令难行,而且,就为这么一件小小的挖井之事,就造成了流血事件,接下来如何,钟文也在思量着。

    地方宗族盘根错节,而且,这叶家还出了一个苑监的官员,更是使得义清县衙行起事来,受阻奇大。

    钟文他一个新上任的刺史,说起来,也是半路出家,对于这地方宗族,心中虽是明白,只不过不好正面发生什么冲突罢了。

    谁让人家人多啊,而且,官府的政令都可以抵制,更别说他这个刺史可以不放在心上了。

    至于如何,此时的钟文心中已是有了计较,那就是冷处理。

    这挖井令,你们不愿意执行,那就不执行,爱咋咋滴。

    “叶老族长,依你所言,如明年大旱时,你叶家村能度过这大旱年吗?要是能度过,那我这挖井令,就不在你们叶家村施行了,这赋税徭役如常,李卫,既然叶老族长不愿为叶家村着想,那此事就此作罢。我们走,还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处置,没多少时间在此耽搁。”

    钟文站起身来,向着那位叶宽说完后,转向李卫他们说道。

    说完话的钟文,直接抬腿往着屋外走去,根本不在意堂屋中的任何人的想法。

    李卫他们瞧着钟文已是离去,赶紧起了身,追了过去。

    而此时,那叶宽也是愣在了原地。

    他也没想到,这位新刺史会这样的处理他叶家之事,这着实使得他懵了头,把他原本的计划给打乱了。

    旱情,他们叶家村已是有了一些苗头了,他这个叶氏的族长,哪里会不知道,只不过他想从中捞上些钱财罢了。

    更何况,他那远在长安为官的孙儿也来信了,说长安就利州官场这事,有不少的官员上奏,要重启这利州官员重新选任。

    所以,他叶宽才想用以此方法,好结交即将到来的新刺史,更是用此方式,来打压这位年轻的刺史。

    手段虽说有些拙劣,但他却是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刺史,会如此的冷处理他们叶氏宗族抵制这挖井令。

    “刺史请慢。”

    叶宽此时心中甚急,赶忙起身追了出去,向着钟文的背影喊道。

    “叶老族长还有何事?”

    “刺史所行的挖井令,难道不想推行了吗?刺史如此着急离去,不怕寒了这利州百姓们的心吗?”

    “我利州各县皆是行使我所颁布的挖井令,以备旱季来临,而叶家村不愿执行,还打伤了十数名衙差,请问叶老族长,这是叶氏寒了利州百姓们的心,还是我钟文寒了百姓们的心?”

    “挖井抗旱,我叶家村当然愿意听从刺史之令,但村民穷苦,又担误了农活,难道不该有所补偿吗?”

    “李卫,安途,走吧。”

    钟文不想再废话,这井,你们叶氏宗族爱挖不挖,直接喊着李卫他们,再一次的抬腿离去。

    挖井是为谁?

    肯定是为了度过明年有可能到来的大旱,同样,也是为了保证田亩的水源,而今,这叶宽如此的不要脸,想要从中牟取这挖井的好处,可见其心当诛了。

    要不是因为这老头是这叶氏的族长,怕引起这叶家人的暴动,钟文早已是下令捉拿下监了。

    钟文他们的离去,开始使得那叶宽心中不甘。

    可不甘又能如何?

    早饭时分,钟文回到县衙之后,再一次颁布一条法令,而这一条法令,直逼各县的宗族。

    其法令,那就是你可以不执行挖井令,在来年大旱之时,州县两衙,绝不会管这些拒绝执行的村落,是死是活,全凭命。

    虽说,这样的一条法令下去,必然会遭到各地方宗族的不满,可不满难道你还敢拿起刀剑反了不成吗?

    他们不敢,也不会,除非是没法活了,到是有可以会拿起刀剑反了钟文这个刺史。

    钟文不会惯着他们这些地方宗族的毛病。

    虽说,每一个村都相当于一个宗族,但小村落,相对来说,基本是不敢违抗这条法令的。

    但碰上如叶氏宗族这么大的宗族的话,必然会抵制的,毕竟,好处不见,谁也不想着白干活。

    虽说,这挖井令是为他们好,可百姓们不懂啊,而且,他们得听令于各宗族族长之令,或者听从村正之令,要不然的话,在村子里,这些普通的百姓们,可就难过下去了。

    “阿二,去,给义清各村去传话,哪个村子要是挖井,那就是与我叶氏宗族过不去,去,赶紧去。”而此时,那叶宽却是又开始想着法子找事了。

    “是,族长。”那名叫阿二的人,领了这个什子的命令,喊上一些村民,开始往着义清县的各村落奔去。

    “禀刺史,刚才叶家村奔出了上百人出去,往着各村子而去,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文吃完早饭后,坐在义清县县衙,听着李卫他们几个官员的一些汇报,突然,一名执法司的人员进来禀报道。

    “?”

    此刻,钟文听到这么一条消息之时,满脑门的问号。

    “派人去打探一下,那叶氏的人去各村落干嘛,还有,去人把吕林栋他们给我找来。”钟文思量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想通,那叶氏的人到底要干嘛。

    但为了以防叶氏宗族搞事,直接向那执法司的人吩咐了一声,好让吕林栋这个统军带着打虎队的人员来义清,到时,有了这些府军在,也不可能有人敢找事了。

    下午时分,义清县县衙,突然回来不少的衙差吏员,开始向着钟文这个刺史禀报着他们回来之事。

    “真是好狗胆啊,这叶氏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去人,把各村的村正给我快马加鞭带到县衙来。”钟文在听到各人的汇报后,这才明白,那叶氏为何会派人前往其他的村落了。

    衙差们骑着马匹,开始往着各村去了。

    傍晚时分,义清县各村落的村正,大部分村正已是到了义清县县衙之中了。

    义清县所辖的村落总计一百六十一个,包括那叶家村以及叶家村周边三个村落在其中。

    而今,一百六十一个村正,却是只来了一百五十二个村正,足足少了九人之多。

    钟文这个刺史,在此时,着实被打了脸了。

    一个从三品的刺史,要见这全县的村正,而今,却有着九个村正不听令前来。

    当然,除了那叶氏四个村正未去通知之外,依然还有五个不愿前来,足见这叶氏在这义清县有着多大的能耐了。

    “各位村正,今夜你们先在这义清县城住下,明日我再与各位好好商谈一些事情,这晚饭我已命人安排好了,来人,带着诸位村正前去吧。”钟文看着在场的一百多位村正,心中实在有些不得劲。

    可再不得劲,这事必须得处置了,只不过因天色渐晚,也不便多说什么。

    况且,统军府的人还未到,只须吕林栋到了,他就可以下达命令了,至于虎患之事,晚几天也没有问题的。

    “多谢刺史,多谢谢刺史。”众村正向着钟文这个刺史拱手相谢,随后被衙差带去吃晚饭去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围而不动镇宗族

    夜晚,钟文却是睡不着了。

    此时的他,在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应这地方宗族之事。

    这不是江湖。

    打,打不得。

    杀,杀不得。

    毕竟,这些人是普通人。

    钟文头一次感觉到了无力,而且是非常的无力。

    真要是把带头之人给抓了,到时候必将引起大乱,而且还不一定扑得灭。

    虽说,如今没有好的办法来应对这些地方宗族,但钟文调统军府过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第二日上午时分,义清县衙之中。

    “诸位村正,我钟文请各位过来县衙议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为了这挖井之事而请诸位前来的。”钟文开门见山,直言把这些村正叫过来所为何正,一点弯都不拐。

    “刺史上官,我等各位已是知晓,此挖井之事,我们心中也都知道,只不过……”一位村正向着钟文回应道。

    但他的话却是未敢说全,而且,有着一定的思量。

    昨日,他们得到了那叶家人的消息,那就是不准他们配合州县两衙的挖井令,要不然,就是与他们叶氏作对。

    虽说,他们各自都是各村落的村正,可人家叶氏是大宗族,人数众多。

    除了人数众多之外,其叶家的女儿,大都嫁在本地各村落,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是带着一些亲戚关系在里面的。

    而且,叶氏除了人数多,还有着另外一个先决条件存在,那就是叶家还手握着粮种的营生。

    要不然,这一百多个村落,也不可能会听那叶氏的一句话,就停了那挖井令的执行。

    “我知道诸位村正心里在担心着什么,不过,此事我已有应对之法,至于粮种之事,大家请放心,我身为这利州刺史,难道还怕调不过来粮种不成吗?而且,这挖井也是为了应对来年的旱情,所以,各位村正今日回去之后,切忌要执行。”

    “如不执行的,我钟文也不免强,如来年旱情不可抗拒之时,我钟文照样会收税赋,至于你们是死是活,可就与我钟某人无关了。”

    钟文这也算是扔一个甜枣,再打一棒的节奏了。

    谁让他是刺史呢,这税赋之事,自然也是可以做决定的。

    虽说,这叶家掌控了义清县的粮种营生,那也只不过是一县之地罢了。

    而且,粮种也并非需要一年一更换。

    粮种的更换,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才需要更换一次,实在用不起新粮种的人家,甚至十年才会更换一次。

    所以,这对于钟文来说,并非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一个刺史连粮种都解决不了,那还做什么刺史啊。

    而且,粮种也非用钱买卖的,基本都是以粮换粮的形式存在。

    比如,一斤粮种用二十斤粮食换,或者更多。

    粮种的好坏,这可是关系到往后几年的收成,这才是关键。

    “刺史上官,如果上官能解决粮种之事,我们定当执行上官所拟制的挖井令,更何况,这还是为我们好,刺史上官,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暂停了此事,还请上官莫要怪罪我们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上官,还请饶恕我们吧。”

    “……”

    在场的诸位村正们,每个人的心思各有不同,但也都大同小异。

    随着钟文的话一落,也算是让这些村正们心中有了计较了。

    只要解决了粮种事宜,一切都将好办了,哪怕他们村子里有着叶家的女子存在,他们也不管了。

    谁的命不是命呢,更何况,他们也是经历过好几次大旱之年了,也痛失了一些家人。

    当大旱来临之时,他们比谁都清楚,那可是饿殍遍野啊,景像惨烈之极,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虽说,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刺史上官所说之话有着警告之意,但只要承诺了解决粮种的事情,这警告谁还会去在意呢。

    “好,既然大家同心,那么就一起同力吧,挖井备旱,我已让人准备好了路上的吃食了,还请各位村正,带着路上吃。”钟文看着也差不多了,向着在场的众村正喊道。

    “多谢刺史上官。”

    “……”

    随后,众人散去,领着他们的吃食,开始一路返回他们的村落去了。

    各村正对于钟文这个年轻的刺史,从未有过的好感,至少,从未有过哪个官员,会如此的对待他们,连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虽说,这些村正当中,有着一些人本来还有些抵触情绪,但见过这个刺史之后,对于官吏的印像,开始大有改观了,当然,也有一些村正心中,同样带有赌的成份在里面。

    反观此时的钟文,却是静静的在等着吕林栋这个统军的到来了。

    下午傍晚时分,吕林栋终于是带着数百人来到了义清县城了。

    当吕林栋他们来到义清县城外之时,着实把守城的城门官给吓了一大跳,好在他早已是得到了通知,要不然,非得闹出大动静出来不可。

    放行,肯定要放行的。

    虽说,吕林栋此时也只是带着三百来人过来,但各个府兵手中,可是拿着刀枪剑戟弓弩箭矢的。

    而其余的三百号府兵,有一百来人,在景谷县,估计此时还在赶往义清的路上,另外一百人,去了三泉县,估计也在来的路上了。

    而这最后的一百人,也被钟文通知了回来,毕竟,那一百来人就在义清县打虎。

    只要这六百来府兵一到,钟文昨夜所计划好的事情,就可以行动了。

    哪怕没有那其余的两百府兵,钟文的计划,也该开始了,不管如何,这地方宗族抗令之事得加紧解决了。

    随着吕林栋他们一进入到义清县城之后,愣是让城中的百姓还以为要发生什么战事了一般,吓得纷纷逃离而去,返回家中。

    安民告示写好没多久,从县衙纷纷贴了出去了,这也是钟文未想到这点的原因,好在补救措施及时,也未造成多大的动乱场面。

    “吕林栋,接下来,需要你们出力之时了,打虎一事,可以暂停一些时日,李卫,接下来,你要随时准备供应吕将军他们的后勤了。”

    钟文把吕林栋和义清县县令李卫叫进了一间房间,开始布置任务起来。

    “谨尊刺史之令。”

    李卫拱手向着钟文回应道。

    “刺史,需要我们做什么?”吕林栋从钟文的话中,也没听出要出什么力,打虎虽说是出力,但这几日里,一头虎都没有打着,力更是没有出半点。

    “李卫,你向吕林栋详细说一下叶家村之事。”钟文随既向着李卫交待道。

    李卫这个县令只得依着钟文的话,开始向着吕林栋介绍起了关于叶家村的事情,一点都不曾余漏。

    “这叶家村也太可恶了,刺史,你要我做什么,我定当尊令行事。”吕林栋听完李卫的话后,赶紧向着钟文抱拳请令道。

    “吕林栋,你这个统军是我任命的,而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你统军府中所有人带去叶家村,给我把叶家村和那四个村给我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谁敢进出,以反朝廷之罪,格杀勿论。”

    “李卫,你传出消息去,就说叶家村发生大疫,禁止任何人出入,全县城贴出布告去,我要杜绝叶家村不准放过任何一人进入,另,义清县暂时封城,至于其他的村子,暂时不要传消息。还有,那另外五个村子,暂时不管。”

    钟文此时把他的计划全说了出来。

    可当钟文这话一出之后,把这二人给直接震惊得傻在了当场,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刺史,是不是一个正常的刺史了。

    那叶家村真要是被围了,那接下来不用想,必然是会发生大乱的。

    这样的一个计划,完全超出了二人原本的想法了,更是颠覆了二人的世界认知观了。

    如真要依着钟文的这个命令去执行的话,那叶家村必然是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进出入的,而且,连格杀勿论这样的命令都发出来了,这足以说明,钟文有多痛恨这叶家村了。

    说来,钟文也是没有办法。

    谁让这叶家村是义清县的大宗族呢,而且还掌控着义清县绝大部份的粮种之事,抗令在先,打人在后,再有那煽动各村抗令,这已然是在挑战这州县两衙的权力了。

    “切忌,此事就止于你我三人,谁要是透露出去半天风声,你们应该知道这后果了吧,此事就这么办,出了任何事,由我这个刺史来担着。”

    最后,钟文警告了二人一番。

    第二日清晨,吕林栋带着晚到的府兵们,开始集结,往着叶家村而去。

    随后,义清县县尉安途也带着一百多号衙差,一同前去了叶家村。

    而此时的义清县李卫,更是派了不少的吏员,衙差,以及与着执法司的人员,开始贴出布告。

    “叶家村发生了大疫?我怎么不知道啊?这可是要命啊,难怪昨日有那么多的军士来到我义清县了,阿爹,最近可不要随意出去了。”

    “大疫?我的天啦,我女儿还在叶家村啊,我的女儿啊,呜呜呜呜。”

    “赶紧回家,赶紧回家,这大疫可是会死很多人的,赶紧回家。”

    “……”

    此时,义清县城之中,当那布告一出,满城的疯言疯语在传递着,更有着不少的百姓,开始返回家中,尽量选择不出门。

    这也是布告中所示,尽量选择不出城去,城中已经有了诸多的衙役差役官吏在主持着了。

    钟文这一手,为了打压这个叶家地方宗族,把整个义清县都给搅动了,而且,搅得有些不像样了。

    如此事态,虽说早已是在钟文的掌控之中,但已是闹的人心慌慌,抢粮事件已然开始发生,完全开始脱离了钟文原本的掌控了。

    虽说,钟文可以不发这份布告,但为了杜绝义清县所有人与叶家村有来往,不得不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

    况且,叶家村真的那么好封锁围堵的吗?

    随便堵肯定是堵不住的,这不是像长安城这样的里坊,而是普通的一个村子,又无隔离墙,随便哪个方向,都可以离开叶家村。

    再者,叶家村以及周边三个村子共计三千多人,就算是统军府有着六百来人的府兵,再加上一百来号的衙差役夫,也只不过才到叶家村一半的人数。

    就算是叶氏宗族三千多号人中,有一半是老弱幼小,可依然有着近半的男人,这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动乱,府兵们估计也一样抵挡不住。

    用七百来人对阵一千五百来人?

    钟文不敢想,就连吕林栋都不敢想。

    不过,钟文也在赌那叶氏老族长不敢乱来,哪怕钟文的这条围都村子之令执行,钟文也可以肯定,那叶氏老族长不敢拿起刀剑。

    毕竟,当你拿起了刀剑,那这反朝廷的罪名,基本已是落实了。

    随着吕林栋带着七百人过去之后,开始分派各个路口,更是树起了一块贴有布告的木板。

    当这些府兵衙差一到,那叶家村的百姓们,早已是瞧见了。

    “什么?有军士围村?怎么回事?赶紧去人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那叶氏宗族族长的叶宽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之时,也是震得他心脏跳三跳,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军士围村之事发生。

    随后,有一些胆大的村民跑着往路口驻扎的府兵过去。

    “退回,退回,如敢冲阵,格杀勿论。”那名守卫的校尉,瞧见叶家村突然跑来十数人,直接命令各将士拔出武器,以应对突发事件。

    “各位军士,敢问为何围住我叶家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们叶家村可没有犯什么法啊。”

    “自己看,如敢再走近五丈之内,将士们听令,可当场击杀。”那校尉直接把那木板丢了过去,再一次的厉声喊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叶宽下跪求谅解

    那十数名胆大的叶家村村民,赶紧捡起木板,飞快的奔回村中去了,不敢在这些军士面前久留,就怕这些军士们手中的弓箭射了出来。

    “族长,族长,你看,这牌子上写的啥?道路那边,有着数十个拿着刀剑,还有弓弩的军士在守着,不准我们过去。”那名抗着木牌的村民,着急忙慌的来到那叶宽所在的房子,急切的向着叶宽说道。

    “什么?大役(病)?我叶家村何时来的大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那叶老头瞧见那木牌上所书的通告,心中震颤。

    wenyi,在这个时代,要么全死,要么等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除非,那人是个幸运儿,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哪怕你吃再多的药都是无济于事。

    大病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没有任何药物可治,更是不可能有大夫进到他们村来治疗。

    大夫也怕死,何况还是有关大病之事,谁也不是傻子,只要不是朝廷征召,他们绝会不前往这些有大病之地。

    而在古代,朝廷控制大病的只有一个作法,那就是封锁区内所有人的出入,就如钟文此时的做法一模一样。

    人畜一概不准通行,不管是谁,都得在这个区域之中,如有一人出来,估计外面将会死更多的人。

    可当那叶宽看见那木牌上所写的,着实让他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快,去查看村子是否有人生病,赶紧去。”那叶宽虽说已是看了这木牌上的布告,但未及时想清楚这其中的原由,赶紧向着在场人的吩咐着。

    没过多久,那些人回到叶宽家的堂屋。

    “族长,村中无人生病,更别说什么大病了,大家都好好的。”一人向着叶宽禀报道。

    “无人生病?”叶宽得到了这么一个回应之后,宽下了心来。

    “难道,这是那小儿刺史所针对我叶家的?走,去路口。”叶宽想通此间环节,抬腿往着屋外走去。

    ……

    “退后,退后,将士听令,如有人走近五丈之内,可随意放箭。”当那路口的校尉,看着数百人往着他们这边走来之时,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虽说他并不知道,这道布告上所写的是不是真实的,连他向吕林栋打问之时,也只得到了一个遵从指令行事之言。

    但不管这布告上所言之事是真是假,他们必须在这路口守着,不准任何一人从此通过。

    大病是可怕的,他心中明白的很,所以,他指挥着众将士遵从命令行事,也是正常的很。

    “敢问这位将军,请问这布告上所说我叶家村有大病发生,出自何人之手?刚才老朽已是查验过,我叶家村并无村民生病,更是无人死去,又何来这大病之说啊?将军,能否麻烦你去请示一下你的上官吗?请你们的上官前来一趟。”

    那叶宽带着数百村民过来之后,听到了那位校尉所发出来的警告,着实不敢走近五丈之内,只得大声的向着校尉喊话。

    “我等只听令行事,你们赶紧速速离去,否则,我们可就要放箭了。”那校尉看着带头的那老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准这些人走近五丈之内,否则就放箭。

    “将军,请帮老杇一个帮,帮我去请你的上官来,麻烦了。”叶宽虽不敢走近五丈之内,但还是依然往前走了一步,向着校尉行了礼说道。

    “退后,五息之内再不退后,众将士,听我命令,搭弓。”那校尉根本不理那老头说的何话,看着那老头还敢往前走一步,使得他心中也是害怕这大病的传染。

    叶宽看着那校尉所言,赶紧退了几步。

    他要是再不退,说不定这些军士们,真的要放箭了。

    此时的他,心中只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是想见一见这些将士们的上官。

    可他如此的求情,依然打动不了那名将军,这使得他们不得不退回叶家村去,召集了村中一些村老们,开始商议着对策。

    “族长,这事肯定是那个刺史下的令,他见我叶家村不尊其所颁布的挖井令,所以给我们叶家村按了一个大病之名,这以后我们叶家村从此可就一蹶不振了,族长,得赶紧想办法啊。”

    一位叶家村村老,向着那叶宽焦急的说道。

    “阿二,你赶紧带人去其他村看看,让他们村正以及村老过来我叶家村,快去。”叶宽听完那村老的话后,向着一位汉子吩咐道。

    “小儿,如此欺我叶家,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来人,备笔墨,我要写信去长安。”叶宽此时哪会不知道,这是州县两衙,准备把他们叶家村往死里整了。

    如果不能安然度过此劫,他叶家村的未来,或许将会压得抬不起头来,更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将从此不复存在了。

    信,叶宽用了小半刻钟就已经算是写好了。

    纸张之上,把钟文这个刺史,以及县衙的官吏,写得如那猪狗一般了。

    如果钟文看见这封信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一刀砍了这叶宽不可。

    说什么利州刺史为谋夺他叶家田产,准备坑杀他叶氏族人,而且,已经死了百人之数。

    如此大的帽子往着钟文的头上扣,这信真要是到了他那孙儿手中,估计长安将再一次的震动。

    “族长,族长,不好了,不好了。”此时,那名叫阿二的汉子急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什么不好了?”叶宽见那阿二回到堂屋,心悸了一下,但却是不知道阿二嘴中所说的不好了是为何事。

    “族长,通往二村,三村,还四村所有的路口都有军士守着,各个手中都有弓箭,我们离不开叶家村。还有,我去了山头上观望,发现二村那边也有军士守着。”阿二赶紧向着叶宽回应道。

    “什么?”叶宽听完阿二的回应之后,话一问完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随着叶宽的晕迷,更是让整个叶家村开始惊慌了起来。

    叶家村也好,还是他们叶家宗族的二三四村也罢,基本都是如此,全部路口被堵。

    想要通消息,任何人都不准离开,想要离开,走山林吧,况且,这几个村子附近的山,可谓是山高林密的。

    离开虽可以做到,但也不是谁都像猴子似的在这山林之中行走,更何况,吕林栋也派出了一些府兵,在各山头守望着,一旦发现有人离开,警告无效后,可当场射杀。

    话说此时的义清县,从县城开始封锁之后,所有的村落,如往常般,该挖井的挖井,该忙活的忙活。

    至于那日其余五个村子,那几个村正虽未到县衙,但此时也在心惊胆颤之中,所过的日子,真叫一个度日如年了。

    敢违背刺史之令,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啊。

    不过,再有勇气,也得承担这个后果。

    虽说,那五个村子暂时也没有官差过去督促他们执行挖井令,但他们也知道,明年真要是大旱的话,接下来,他们村子有可能会因大旱而颗粒无收,官府不减赋税,最终,有可能会死走散离,整个村子将不复存在。

    最终如何选择,就看这几个村正如何选择了,这不是一人一事,而是事整个村子的未来。

    随着义清县城围堵封锁,以及叶家村围堵开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这一晃,就已是近半月之久。

    而钟文这个刺史,也一直坐镇于义清县,以防事情突变,导致无法收场。

    而此时的叶家村,可谓是愁云惨淡。

    近半个月时间的封村,已然使得叶家村快要成了真的大病区了。

    “族长,我家没盐了,再要是没盐了,我家怎么活啊?”

    “族长,我家娃儿已经病了五天了,再不送去城里救治,我家娃儿可就要没命了,族长,求你了。”

    “族长,我家祖母身子也快要熬不住了……”

    “族长,我家娘子前两日踢了村里的狗被咬了之后,伤口都烂了,再不救治,真的会没命的。”

    “族长,……”

    叶家村诸多的村民,开始聚集在叶宽这个族长屋前,向着他这个族长抱怨请求了起来。

    这些村民们,早已是知道,这围堵村子之事是因何而起,村子里的流言蜚语,早已是传得整个村子都是了。

    而这其中,也开始有人传言,说叶宽这个族长,想以这挖井令来捞钱之事,只不过,这些传言,也只是在私底之下传一传罢了,却是不敢在这叶宽近亲家人前传,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而此时的叶宽,所过的日子,可谓是度日如年了。

    信,他传不出去,别说信了,人都被一些将士给射伤了十来个了。

    而这十来个人被伤,也是因那叶宽心中不甘,派了十来近亲村民,想从山林之中通往外界。

    可没想到,那十来人根本就不知道,连山林之中,都有将士守卫着,警告不听后,那些将士们直接搭弓射伤了十来人。

    之后,那叶宽就再也没敢派人离开这叶家村了。

    而他,也曾几次到路口去求见县令,以及刺史,得到的回复,只有退后二字。

    “族长,我们求你了。”

    “族长……”

    随着叶家村众村民开始跪下求叶宽之时,他叶宽也开始软了下来了。

    这是他们叶家村的村民,而且,算来都是亲族。

    跪他这个族长,虽说到也没啥事,可是,这些病了或伤了的村民,必须得到救治,要不然,接下来,可就真的要死人了。

    “都起来,都起来吧,我再去求一求那些将士。”叶宽怕了,他怕他叶家村真的再要如此围堵下去的话,必将死得一个人都不剩了。

    随后,叶宽带着几个村老,往着路口而去。

    “退后。”当叶宽他们十数人来到路口之时,那校尉依然如常,只有一句退后二字回应。

    “叶家村叶宽,请求将军饶恕我等叶家村民,还请上官回禀县令以及刺史上官,我等请求见一见各位上官,如各位上官不来,我叶宽以及村中族老将长跪不起,将军,求你了。”

    叶宽此次没有退却,但却还是在那五丈外。

    随着他的话一说完之后,就直直的跪了下去,而他身后的一些叶家族老,也开始跪了下去。

    随后跟来的村民们,见到他们的族长跪下去之后,也紧随着跪了下去,大声的求饶救命之声。

    那校尉以及众军士见着如此的状态,也是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去个人,赶紧去向吕将军回禀。”那校尉虽说被眼前的状况给愣住了,但也知道,只要这些人不冲过来就无事,但也还是派了个人,去向吕林栋禀报去了。

    “叶家求饶了?”县衙中的钟文,在听到吕林栋的回报后,心中开始觉得此事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毕竟,围堵村子还好说,但对于围堵了县城出入一事,时间可就有些太过久了些。

    虽说,义清县城四门均已被堵,但一些车队,或者粮食蔬菜日常生活类的,依然可以进到城中,只需要登记查验,就可以进到城中,再如何,也得保障百姓生活不是。

    说来,钟文这道命令,也是为了杜绝叶家的人互传消息罢了,而且,那叶家在义清县,可是有着数间店铺的,店铺基本都是他叶家人在管理的。

    钟文明白,那叶宽能下跪,看来是服了,就算是不服,钟文也无须担心什么了。

    随后,钟文带着数名官吏,来到了叶家村的路口处,看着跪倒在地的所有叶家人。

    如果不是这叶家村,一抗令,二伤人,三蛊惑人心,钟文也不会做这样的一个决定。

    不过,好在这个决定起了效果了,而且效果大大的。

    一个地方宗族的能力太过庞大了,如谁都可以抗令,那还如何执政一方?

    政令从此事件之后,将不可违抗,谁要是再敢违抗,估计围堵村子事件将会再起,说不定,那不是半个月,而是直接以围村之名,直接镇压了。

    至于这位叶家村的族长,此次过来是否真如他所跪的那样,那可就不知道了。

    但钟文既然来了,那必然要是过来处理问题的,毕竟,叶宽这一次可不是几十人过来,而是上千人过来,直接跪下的。如此多的人跪下请求,那必然是要解决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长安再震使君来

    “求刺史上官开恩,放我叶家村一条生路吧。”

    当钟文一来到叶家村的路口之时,那叶宽瞧见了钟文后,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的向着钟文恳求道,早已是没有了原来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非我钟文不给你叶家村一条生路,你看,你身后有不少人已是发病,我身为利州刺史,可不敢放任你们随意到处走动,真要是传染了我利州的百姓,我又该如何向他们交待?”钟文看着数百叶家村村民们说道。

    “刺史上官,我这叶家村并无大病,只是普通的风寒,还有一些被伤的村民,请刺史开恩,如担误了救治时间,我叶家村这些村民们将会死去不少,刺史上官,求你看在我叶家村村民的份上,恳请你开恩吧。”

    “普通的风寒之症可不会有这么多人,这可是大病,众将士听令,严禁任何人出入。”钟文再一次的大声吩咐道。

    开恩?

    开什么恩?

    只因这一跪或者开口求几句情,就可以随意打发了?

    钟文不想下一次的政令,使得这叶家村再来一次违抗,更何况,那叶宽也只是求情,却未低头认错。

    跪算是认错吗?

    当然不算,那只不过是为他叶家村村民跪的,可不是他叶宽真心想跪的。

    依着钟文所猜测,这只不过是他叶宽的权宜之计罢了,真要是低头,就该是自认错误什么的,而今,却只是跪下磕几个头,然后说几句话,就想解禁吗?

    别说钟文不会,哪怕这些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辛辛苦苦了近半个月,难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

    “刺史上官,老汉叶宽认错了,老汉错了,还请可怜可怜我叶家村村民们吧。”当钟文这令再一次下达之后,那叶宽终于是低头了。

    “真知道错了?”

    “老汉真知错了,上官开恩啊。”

    叶宽平日里,从未自认自己老汉,都自称为老杇,而如今,老汉一词出来,听在钟文的耳中,甚是中听,也可以基本认定这老头或许是真心认错了。

    虽说,钟文以围堵村子这样的形式来镇压叶氏宗族,但钟文也知道,这事要是长期以往的话,义清县必然会动荡的。

    而今,叶氏认了错,也算是给自己找回一些面子来了。

    面子虽大,但百姓的性命更大,来年的旱情才是重头戏。

    “有病的人,可以去县城找医馆医治,无关人等速回村中,不可随意串门,李卫,为了杜绝大病传染,政令下达至各村落,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行窜各村,如有违令者,拿下关押,如有要事者,由各村正上报,由县衙签发路引。”

    钟文看了看那叶家村的人,随既大声喊道。

    随着钟文这话一开口,那叶家的人,再一次的跪拜了起来,随之,开始抬着伤病人员,往着义清县而去。

    随后,吕林栋派了数名将士一同随往,也好使得县城开门放行。

    从此之后,这围堵县城村子之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了。

    “叶宽,从今往后,村正一职,我会另外指派一名衙役过来担其村正之职,你叶家村人,不可为村正,我说的话,你可懂?”

    钟文走近那叶宽,小声的说道。

    “老汉明白。”

    “你要是真懂,就不用半个月了,依老卖老。”

    “老汉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三百贯钱一口井,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什么钱都敢要啊?放心,叶氏一族的事情,我会上禀长安圣上,你叶家村是留还是散,由圣上决断。”

    钟文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去,至于这围堵村子,当然还会继续的。

    但继续也继续不了多久了,因为,钟文需要用叶家村来警告那些其他的地方宗族,所以,围堵村子会持续到长安传过来的公文。

    围堵县城围堵村子之事没有完全结束,可是这路引却是被钟文给提了出来了。

    钟文也是被这叶家逼得弄出这玩意出来,为的就是不让这叶家村再一次的串联蛊惑,要不然,这义清县真就要乱了,他这个刺史也不好向百姓们交待。

    第二日,李卫所颁布的政令已是下发,随同下发的,还有每个村子三张路引,由着村正暂时掌控。

    衙差役夫随时巡查,以防村与村串联。

    当然,这路引之事,也只是暂时政令,仅限两个月的时间。而且,这大病之事,钟文可没收回政令,也是为了让各村不愿这叶氏一族有什么来往而做的决定。

    不过,路引之事,唯独这叶家村以及周边几个村却是不同,那围堵村子与路引会持续到政令回收为止。当然还有那另外五个村落,也是被禁之一。

    别的村子都在忙着挖井备旱,也只有这叶氏一族搞事情,钟文当然得另外对待了。

    吕林栋所统领的府兵,将继续围堵村子,不管如何,这条命令,将会持续数月之久,好在有义清县的供给,也不至于使得这些府兵们闹事。

    随着钟文的奏报上往长安之后,钟文就离开了义清县。

    而此时,整个利州各县的宗族,在听闻了义清县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基本没有任何宗族敢直面抗令行事了。

    谁都得掂量一下,他们宗族是否抗得下围堵村子之事,除非是想反抗朝廷,要不然,就是一个死字。

    更何况,不是所有的宗族都出了一个京官,更不是所有的利州地方宗族,都有着这么大的能耐。

    挖井继续,谁也不会耽搁。

    随着时间的持续,这水是越来越少。

    而且,连江河里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使得整个利州都在紧张中度过。

    ……

    而此时,利州的奏报一路通过官驿,终于是在二十来天之后,才到达了长安城。

    某日的上午时分,宫城太极殿,正举行着朝议。

    “禀圣上,利州奏报,其刺史钟文启禀,言利州旱情即临,利州七县施政挖井之令,以备明年旱情暴发,奏报所书,义清县叶氏一族全族抗令,以三百贯一井之行,抵抗挖井令。”长孙无忌站了出来,向着李世民禀奏道。

    说来,这奏报,最先达到的肯定不是他的手中,只不过,最后才会因重要性,才会落到他的手中。

    而就在昨日,长孙无忌接到这份奏报之时,心中还犹豫了好半天之后,这才决定,在今日朝议之上把这利州的事提出来。

    “圣上,下臣也有事要启奏,我职下苑监叶裴,此人乃利州义清县叶家氏族人,几天前家中传来信件,说利州刺史污其叶家村有大病,围堵村子围堵县城,使得百姓们叫苦连天,就连那挖井令都是其刺史一言而定,说是备旱,可利州原本就居于三水周边,何来旱情之说。”

    司农寺少卿余健突然也站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封信件。

    殿中内侍随既把那少卿余健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传递给了李世民。

    而此时,大殿之中,少有声音,都在静等着宝座上的李世民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一个说是抗令,一个说是污蔑大病而围堵县城围堵村子,这使得文武百官们想好好瞧一瞧这场热闹了。

    当然,他们更希望,就利州的问题,最好重新选用官吏,这样的话,他们也就可以推荐属于他们一系的人了。

    李世民接过奏报,以及那司农寺少卿余健的信件,开始一一查看了起来。

    对于利州之事,他李世民早已接到了百骑司的信件了,哪里会不知道利州的事情。

    只不过,利州如今已是交给了钟文这个观二代去处置,他李世民本来也只是想通过此种手段,以此来笼络钟文这个先天高手罢了。

    可是,这利州打新刺史上任开始,可谓是热闹的很啊。

    各种政令行使,使得李世民接二连三的接到传信,更是使得他开始对利州的未来很是有些兴趣了。

    什么选官任用,什么官吏出衙下至村落,什么刺史亲身巡查各县,更是有刺史打虎之事,都一一详细的传了过来。

    哪怕那义清县所发生的事情,李世民的案卷中,都有详细的描述。

    随着李世民看完之后,站起了身来,看着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心中甚是无奈。

    利州的事情是个大事情。

    打他李世民一言而断之时,每日朝议都离不开利州。

    那些御史更是每天奏章不断,谏言要重新纳用新官吏,不可由着李世民这个皇帝一言而诀。

    “利州之事,我早已有接到密奏,抗令不尊,这样的叶家要来何用?是准备想反出我唐国不成吗?我已是下了圣旨,把利州交给新的刺史来管理,刺史的政令,就是我的政令,抗令是其一,打伤衙差是其二,蛊惑全县百姓抗令是其三,这是我唐国的百姓吗?”

    李世民对于这些文武百官虽无奈,但他对于利州的事情很是清楚,自然也向着利州这边的,更何况,百骑司的奏报,来得比谁都真实。

    随着李世民的火一发,大殿中的文武百官,愣是不敢再出一言。

    “余健不分清红皂白,替其职下说话,难道不知道要去查验吗?我手上每隔几日,就会接到利州过来的密奏,你当我眼睛瞎了不成还是你余健与那叶家乃一丘之貉?你已年迈,还是回家休养身体去吧。”

    李世民看着那司农寺少卿余健,大发其火,最后,一句话就把这司农寺的少卿给免了。

    “臣有错,请圣上开恩。”余健没想到,他只是想帮着他那下属说几句话罢了,而如今,换来的是回家养老去。

    “革去叶裴之职,从此不得为官,令,御史为……为……”

    李世民火一发完,最后下了旨意,不管如何,这利州的事情,他李世民想尽快结束。

    一堂朝议,免了数名官员,更是使得这文武百官们,心中开始思索着,这利州的事情,下一次还要不要再议了。

    毕竟,每一次只要利州的事情,总免不了会有几人丢了官职,回家养老,而如今,连司农寺的少卿都给免了官去了。

    ……

    时隔半个月,嘉陵水之上,一艘官船正通往利州城而去。

    官船之上,一位内侍,一位监察御史,一位吏部考功司郎中,以及其从长安而来的其他的官吏,以及禁军数十人。

    “王内侍,前面拐个弯,再行二十里左右,就可以看到利州城了。”一名官员,站在船头指着嘉陵水下游远处,向着那名王内侍说道。

    “那就加快一些,我也好上岸休息休息,这一路乘船,甚是难过。”那名叫王内侍的听言后回应道。

    说来,他们这些人,是李世民在太极殿临时组调的一批前来利州的使团。

    他们从长安城离开后,乘船从渭水直至陈仓,后转至散关,再乘船从故道水(嘉陵水上游)而下,可直达嘉陵水沿岸的利州城,在时间上可以节省不少。

    又是时过半个时辰后,船只停靠于利州城西的码头。

    “王内侍,戚郎中,郑御史,请,这里就是利州城了,利州城……”那名官员,引着众人下了船,向着这三位主事官员开始介绍起利州城来。

    对于利州,这位官员可谓是熟的很,因为,这位官员官职虽小,但因其老家正好是这利州,此次受命跟着使团回到老家,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随后,众人开始往着利州西城门而去。

    当这几十名人官员与禁军所组成的队伍达到西城门之时,着实把城门官给吓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随着这一众人拿出校验的文书之后,那城门官这才放行。

    不过,那城门官也遣了人去了府衙通知去了,这些可是长安来的使君,府衙那边,自然是需要接待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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