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5章 强对强
子曾经曰过: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哈什屯脸上的笑意不知觉又转回卢大成的脸上。
怀着一腔悲愤必死之心的卢大成带着数十亲兵直奔东翼拦截清军,面对千余敌军他虽不知道这股敌军是战力爆表的索伦人但也知道自己此番必死无疑,这个时候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甘,委屈,却又只能视死如归!
眼瞅着对面千余敌军杀气腾腾越过壕沟,眨眼间就能杀到眼前时,他甚至都能看到最前边敌军脸上那嘲讽不屑又狰狞的神色……
只是,突的清军突然来了个漂移,调转方向朝正南冲了过去,卢大成心中一怔,循目望去,卧槽……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二话不说拍马掉头就跑!
没错,带着数十亲兵掉头就跑了!
既然友军已到,自己就没必要平白送人头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而清军这当口对眼看就到嘴边的这点塞牙肉也没了兴趣,他们看向了正南相隔不到几百米的一支明军眼神中充满了饥渴之色。
嘿,放眼望去,人数差不多!
正好,便拿这支明军试试水开刀建功!
一呼喝,千余骑便杀了过去!
清军去年入关时被常宇千里追杀,在京城外谈和时被迫留下数千近万匹战马,以至于这年余来他们的战马相当的吃紧,相当的珍贵,一般常规部队除了将领和亲兵外几乎全是步卒,便是嫡系部队,主战部队的骑兵也仅仅三成而已,极少有清一色的骑兵,这让以无敌铁骑之称的清军战力大打折扣。
但眼前这支由索伦人组建的特种部队确是清一色的骑兵!
都说满人骑射天下无敌,那索伦人的骑射功夫就是无敌中的无敌了!
所以为了让这支索伦人的特种部队发挥最大战力,多尔衮真是咬牙将家底都翻出来了,磨最锋利的刀,打最痛快的仗!
千余索伦骑兵嗷嗷的冲明军杀了过去,而这边卢大成掉头就跑,一口气跑了百余米方才回头张望,见那边两军已撞到一块了。
但他无心观战别处,眼前的战况无比惨烈,鞑子还在猛烈冲击壕沟防线,明军还在咬紧牙关死死盯住,就在刚刚他们的防线几乎就要被敌军冲破,毕竟那会看到东翼敌军又来,当真是心如死灰,自知难逃一死了。
可突然间友军又来,士气大震,岌岌可危之际竟又顶住了,恰这时卢大成也逃了回来,奋力吆喝:“援军已至,西翼敌军已溃,兄弟们最后一刻了,顶住啊!”
其实西翼敌军溃没溃卢大成根本看不到,也没时间观战,他只是为了振奋军心,毕竟守住壕沟阵地是他职责中的重中之重!
不过他虽然顾不得看西翼战局,但内心还是无比相信第一波援军的实力,毕竟这好半天了西翼和菊花都无恙,那说明西翼那支敌军已被援军给牵制住无暇与他了,这样一来他原本布置阻挡西翼敌军的骑兵部队就可以快速前来支援壕沟阵地以此弥补这边的兵力不足。
第一波援军确实给力,因为援军的主力是东厂卫的鹰营,为悍将姬际可统领,清一色的骑兵,以逸打劳兵力又占优势,一个冲锋就就击溃穆里玛的拦截,即便随后卓布泰合兵过来再次拦截,以及不挡明军披靡之势,虽没有瞬间被击溃,但也撑不了多久。
姬际可大杀四方略显力疲,便收缰观战挑目四下打量,眼前战局占尽优势,只是远处……壕沟那边他看不真切,但想象到应该挺吃紧的,长枪一指,便有手下分兵三百余直奔正北先去打援。
至于东翼……
姬际可皱起了眉头,那边较远依是看不真切,但久经沙场的他即便只是看个战局轮廓也能感受到那边的压力!
清一色的骑兵,那决然不是一般的部队了!
胶战成一团,那是说明实力一时不分上下。
要知道埋伏在那边的明军也是一支悍旅,其主将也非泛泛,而敌军与其相当,那说明也是硬茬!
埋伏在东翼的明军是祖二疯子的嫡系,是关宁军力的战斗机,平日由祖大弼亲自指挥调遣,只不过现下祖大弼受伤,祖泽润哥俩不堪用被调到别处当边角料,指挥兵权移交给了马科,但马科作为塔山堡主帅自是不可能亲自上阵,于是任命祖林为将,王辅臣辅之!
祖林是祖家一个平平无奇的子侄辈,论资历论经历都没法和祖泽润那些出国留学过的堂兄弟们相比,甚至连年龄也不及,只有二十多岁。
更甚者他只是祖家偏房中的一支,是祖大寿降清之后到宁远投奔吴三桂在军中弄个了总旗,后来祖大寿一众被换回来后,编入祖大弼的嫡系部队提拔为副百户。
虽说在一众祖家子侄里不出众,但胜在年轻。
年轻人都是热烈的,有梦想的,敢打敢杀热情又洋溢,冲动又有冲劲!
于是乎,他被马科选中了!
而马科选他也是出于诸多考虑的,除了年轻有闯劲有梦想好掌控外,根本还是他是祖家的人!
虽然说关宁军也是朝廷的部队。
但别忘了,关宁军又称祖家军!
祖家是关外将门世家,三代耕耘!
马科虽为塔山堡主帅有权调遣任何一支兵马,但理论上和实际上是有差别的,特别是人心这块是复杂的!
就比如说他也可以调遣东厂卫,但他真的敢随随便便调遣么?
姬际可当援兵都是主动请战!
调遣堡内一般兵马都可以,调遣祖大弼的嫡系部队就……而且你要是随随便便空降一个外人做指挥官……那……
所以,马科用了祖林。
祖家的人。
这样一来军心稳,祖大弼也不会瞎寻思啥。
祖林虽年轻有干劲,但毕竟经验不足,所以马科又让一个老兵油给他当副手。
王辅臣,要勇有勇,要经验有经验!最重要的是这货非常好战嗜血。
更重要的是王辅臣是姬际可给推荐的。
姬际可为什么既要请战又要推荐王辅臣去辅助祖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好战了?
说白了,从军者为将者,即便不好战也好功!
因为他们只有一条出路,靠军功积功而上!
很多时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手下那成百上千口子!
东厂卫原本有六营,宫字营退居二线当宪兵队去了,剩下五营一个比一个卷,任何一营扔出去都能独挡一面!
这其中没有竞争是不可能的!
而且一个好的将领除了自己积功之外也会为手下寻找机会!
姬际可就是一个好的将领!
眼见屠元这阵子大杀四方出尽风头,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屠元的风头不是他一个人出的,是整个黑虎营,而功劳自然也是整个黑虎营人人有份。
这个时候姬际可也要为自己手下谋福利,说直白就是找机会建功立业。
好在这里是前线,随时随地都要干,不差这机会。
差的是上场的机会!
毕竟他们是东厂卫,平日主责是负责常宇的安危,只有在特需和紧急情况下才会被允许上场,而且常宇在的时候马科也不敢随意调遣他们啊。
嘿,机会来了,昨儿常宇出去浪了,马科他们深谋一夜预判到了鞑子的行动,便做了各种准备,这个时候姬际可就请战了,我得上,反正鞑子明儿绝对不会是主攻,就当热身刷刷小怪嘛。
马科也不好驳面子,便应了。
随后姬际可又推荐了王辅臣去祖林那边帮忙,王辅臣这人吧说实话粗鲁不堪,但他又确实的猛,为将者谁不喜欢自己手下有个猛人啊。
所以姬际可就想多给王辅臣创造机会,便举荐了他,其实还包含两个想法,那就是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另外就是还可以和祖家产生交情。
第2286章 心念念
可这种赚军功的好事为何屠元没有参与呢。
屠元本身也是好战之人,且对鞑子是相当的嫉恶如仇,只要有机会上场那就绝对不浪费,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只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旁观不参与。
这是有考量的,东厂卫的战力虽是顶尖的,但他们的主要职责还是要护卫常宇的安危,即便现在常宇身处几十里外的山里头,那也要有一支兵马随时待命,若有需可立即驰援,所以不能两支兵马都去赚外快。
另外则是,这段时间黑虎营出战次数太多了,即便是强兵悍将也要修整,他们毕竟是人不是机器,便是钢铁机器也需要维护。
再者则是屠元不愿与姬际可争功,毕竟他就三百手下好养活,可姬际可有一千兵马,家大业大要吃要喝的多,装备,军饷什么的虽说有东厂供奶,但日常所需都是靠自个赚。
怎么个赚?
灰色收入,出去干一仗所得战利品就是你自个的,这样自给自足既给东厂减轻负担又能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和战斗力。
也因此,在姬际可率部厮杀时,屠元一众则和李慕仙等人在屋里头烤着火炉喝着热茶吹着牛逼,外边刺骨的寒,冰冷的刀锋,结冰的热血和屋里头无关。
他们甚至不一点都不担心外边的战局。
因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敌军不过试水之战,只要不发动总攻,就无需过多担心。
只是,屠元不知道此时此刻,敌军的一支精悍特种部队已入场,假若他事先得知的话一定请战前去会一会,看看谁才兵强马壮,谁才是战场上的大哥!
屠元不知道的事,姬际可自然也不知晓,那王辅臣更不会知道他即将面对一场硬仗,对面的敌人是清军的特种部队!
可即便他知道,也并不畏惧。
因为这货除了本身嗜血好战之外,他所率兵马同样是明军的精锐,自古以来将帅的嫡系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更何况在出发之前,姬际可还分鹰营兵马三百与他!
因为说白了王辅臣只是协助祖林没有指挥权,手下也没人,仅靠单打独斗能赚个什么军功,所以姬际可拨了三百人与他,同时也能增加这支兵马的战斗力!
所谓无巧不成书吧,敌我双方的这支伏兵竟都是精锐!
也算是命中注定,必有一战!
像王辅臣这种粗鲁之人难入文官法眼,甚至不屑与之为伍,其实不仅仅是他,在文官眼中,几乎所有武人都是低劣不入流,就是上不得台面,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哪怕天下明明是这些武人浴血奋战打下来的,他们依然看不上眼。
但是吧,越是粗鲁猥琐的人在军伍中越吃的开,越是有人缘,因为军伍之中大都是这种货色嘛。
加上王辅臣这厮又勇的很,所以在军中有威望有人缘,走哪都能打成一片。
所以他很快就和祖林热乎一起了。
祖林随时祖家人,但在王辅臣跟前一点不敢摆谱,除了他是祖家远房之外也没啥资历,上战场的经验厮杀的经验也远不如王辅臣,更何况王辅臣是东厂卫的人。
所以他也想攀这门关系。
敲了,王辅臣也想攀祖家关系。
所以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
祖林年轻且强壮,整个人散发一股冲劲,看的出来他很亢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抗大旗,率领祖叔的嫡系部队执行任务,虽然他想不通马科为何点他的将,毕竟还有许多堂兄弟在军中任职,论资历论经验都比他丰富。
年轻人就有一点好,想不通就不想,既然给了机会那就好好把握,所以他特别特别特别的期待!
要成名,要赚功,就开这一次了。
只要这次有机会干一仗,他祖林在祖家就有了垫脚石。
王辅臣很喜欢这个有冲劲的强壮年轻人,他自然也猜不透马科为何挑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祖家小辈来领兵,但他是老油条,他知道马科必有深意,而且这深意不能深究,容易过度解读,越解读越觉得水深。
好在王辅臣也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他才不会费脑子去猜马科的深意,他就想干仗,痛快的干一仗,以此建功,至少恢复原先的百户衔,要知道出关时因为和李过打架被撸到总旗,心里一直憋着火呢,隔壁乌木善大小还是个副百户呢!
只是这场仗能否打起来还是个未知。
因为在伏兵之前,马科交代,若敌未至,伏兵不出。
这里的敌军,是指东翼敌军。
谋划一夜,马科等人预判敌军会在清早发动攻击,大概率是试一下明军深浅不会发动全面进攻,且大概率是正面硬攻,不会动用太多兵力,三五千足以。
但也不排除其暗中伏兵两翼,以图其他。
所以马科等人也做好了全面准备,同是交代祖林和王辅臣,你只管东边,不管卢大成那边打成啥样都与你无关,除非敌军在东边有伏兵且参战了,那你就去干他!
祖林和王辅臣领令在天亮之前率千余骑兵精锐潜伏在塔山堡东北方向距离壕沟约二里地外的一个荒村子里。
村子应是毁于几年前的松锦大战,杂草丛林遍地确是最好的隐藏处,因天太冷将士三五成群找避风处窝着取暖,有的胡乱在草丛里搭个窝,有在墙角,有在废弃的院子里,屋角生火烧水。
为了避免暴露,不得明火,不得冒大烟。
久在行伍的他们自有一套办法。
祖林上战场是次数不多,但是也参加过大场面,常宇和吴三桂联手在宁远大战多尔衮的时候他就曾参与,不过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小旗,甚至都还不是吴三桂的嫡系,但也凭借那场大战由小旗升任了总旗。
一眨眼快两年过去了,那个曾经的小旗官现在都是副百户了,也成了祖大弼的嫡系,如今也正式开始抗大旗,所以他也特别渴望来一场大战以此建功立万!
打仗可以硬干,但带兵不能蛮干,所以祖林一路都向王辅臣取经,说白了就是听他吹牛逼,这个王辅臣擅长啊,便将他跟随常宇南征北战的种种大大小小添油加醋说的吐沫横飞,听得祖林直咽口水,一口一个王兄多指教,王兄多照料。
王辅臣也不客气,敌不动咱不动,敌动咱干就完了!
至于敌动不动,能不能干一架,那就要看老天爷今儿赏不赏饭了。
天亮了,在两人的期待中清军发动了进攻,这在马科等人的意料之中,只是进攻阵型略有偏差,其并非单纯的正面进攻又或两翼齐发,而是正面以步卒主攻,西路以骑兵侧击。
这给人的感觉就是正面部队是从松山拉过来的,西翼则是杏山就近调遣,东翼则没人,或许觉得没必要。
祖林和王辅臣眼巴巴的盯着远处的战局,两人没有千里镜也像个几里地也看不真切,但能感受到激战的惨烈。
卢大成倒是挺硬的,在姬际可得援兵没抵达前,王辅臣忍不住赞道,以三千兵力硬扛鞑子的正攻和侧击竟还不落下风。
待姬际可援兵至时,王辅臣和祖林双双叹气,心知今儿白挨冻了,没戏了!
因为怎么看对面也没发现有清军伏兵的影子,猜是根本就没有伏兵,鞑子不过一场常规试水战,没安排那么多兵力!
然而惊喜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就在两人略有遗憾远远观战卢大成正津津有味的时,手下有人惊呼,对面有伏兵!
心头立刻猛的跳动,王辅臣和祖林匆忙爬上断墙往北眺望,好家伙,正有一支兵马快速朝战局那边斜刺而去,显然他们想要趁姬际可收拾清军西路兵马的当口将卢大成这支明军给吃掉!
草,来活了,王辅臣的眼睛瞪的像铜铃,难抑亢奋之色对祖林喊道:“快集合兵马杀过去!今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老子要立大功”
祖林一边应着让手下上马备战,一边问道:“这股鞑子怎么能这么沉住气,到现在才出手,不会是才刚到的吧”。
屁!王辅臣啐了一口:“跟咱们一样都TM窝半天了!”
“那怎么现在才出手?”祖林不解,王辅臣瞪了他一眼:“你比俺还笨,鞑子就是来试咱们深浅的,自是不会一股脑把底牌都亮了,他要看咱们得部署防范,兵马调动……哎说这么多屁话干嘛,干他们就完了!”
说着翻身上马,率三百鹰营悍卒冲到最前,正好看到卢大成率数十亲兵要去决一死战,只是距离太远王辅臣认不出是谁,忍不住嘀咕:“这是谁,竟比老子还猛!”
话音刚落,见那数十骑兵掉头又跑了,忍不出啐了一口:“这他妈的谁啊,比乌木善还怂!”
正在塔山堡里烤火的乌木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骂道:哪个狗日的背后嚼老子的舌头了!
第2287章 给老子开
能称的上是精锐之师的需要什么条件?
将士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作战能力以及精神状态,也就是身强体壮,敢打敢杀敢拼!
除之外便是装备,战马,盔甲,兵器等。
明军的装备,边军略胜常规军,关宁军又比其他边军略胜,但若论最顶尖的装备自然是东厂卫了。
而东厂卫里最精锐的装备其实虎狼豹三营,因为建营早吃红利也早,常宇投入的心血最多,而且因为规模仅三百相对好喂养,而后来的鹰营和熊营规模上千,一半由东厂投入另一半自力更生,可即便这样他们的装备也比边军优胜。
而相对关宁军的装备,清军与其原本不相上下,然则经过宁远惨败之后入关又惨败,多尔衮不仅仅是被扒了皮还被抽了筋,战马,装备,辎重大多为明军所获,也就是说多尔衮现在穷的很,不仅仅连骑兵最重要的战马都奇缺,从穿衣到吃饭都短缺,混的也就比当初他老祖十三副盔甲起兵时好那么点。
这次翻遍了家底组建了一支索伦人特种骑兵,但装备也常规清军并无太大区别,比之明军略逊,比之东厂卫更差了多。
东厂卫能做到一卒一马一盔一甲,长刀短刀加弓箭,有甚者还配备了火铳!
这真羡煞了多少人!
要知道很多部队的单兵除了一身能遮体不避寒的军服外就一把单刀,其他一无所有了!打仗时别人拼装备,他们拼的是谁命硬!
为什么开篇写这么一段?
马上揭晓。
话说清军东翼伏兵一出,早按捺不住的王辅臣便率三百鹰营率先冲了过去,祖林见状也连忙带着部下紧跟前往,嘴里不停大喊:“杀光,抢光!”
这口号是王辅臣教他的,因为东厂卫的传统是战利品自得,杀多少有多少功,抢多少就落多少!
这玩意特别能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和战斗意志。
两军杀气腾腾纵马对冲,相隔百余米时王辅臣大吼一声:“放!”
经验丰富且非常默契的鹰营三百悍卒张弓朝天连射三发,随后将弓挂在马鞍旁拔出长刀遥指数十米外的清军发出震天怒吼!
这一声声怒吼,既能给自己壮胆提振士气,又能震慑敌军!
数十米距离转眼即至,相隔二十步时天空落下箭雨,稀稀疏疏!王辅臣心中鄙夷:穷逼!再看前头清军冲锋的马阵中不时有人栽倒,便发出喋喋冷笑:“***,恁爹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头顶叮的一声,显然有一支利箭正中他脑门,幸好他有盔有甲,也幸亏这支箭劲道已失,可即便如此还是王辅臣惊出一身冷汗,不由怒火起,杀心更甚,嗷嗷嗷就挥刀冲了过去!
骑兵对冲时放箭不似步卒一般在五十米内开弓,骑兵速度快百米时候变开始张弓,因为两军都在纵马冲刺,箭落时相隔距离也就是二十米左右,若你在五十米左右开弓,最多开一弓甚至来不及收弓换刀,对方就冲到脸上了直接给你一刀那就完了。
这其实都是实战部队的基本经验,在王辅臣张弓疾射时,对面的索伦兵也开弓,只不过很显然对方的弓箭手不如明军这边多,不说三百鹰营悍卒人手一弓,便是祖林所率的嫡系部队弓箭占比也在四成以上。
相反已骑射着称的索伦人持弓者不足三成,侧面证明多尔衮的家当真的空了!
再者便是鹰营悍卒人人披甲,有甚者战马都披甲,远程弓箭几乎对披甲的人马造不成伤害,反观索伦人则和祖林所率的明军差不多,有甲者寥寥。
所以王辅臣冲过去的时,看到不时有索伦兵马中箭不时栽倒的场景!
这就是装备优劣带来的伤害差距!
脑门一箭彻底激
怒了王辅臣,持长刀拍马疾冲,转眼间便冲到敌军阵前,放眼一瞅就盯上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巨汉,二话不说挥刀便砍:“给爷跪下!”
咔嚓一声,对方持刀横架,王辅臣虎口一震,心中大惊,这人好大力气竟没被自己一刀砍落,顾不得再多想,抽刀砍翻旁边一人,待挥刀去战那人,顿感腰上剧痛,原是中了一刀,只是身上有甲,未伤皮肉,但疼是真的疼。
一边嗷叫抬手就将那人砍翻,来不及补刀又冲来几个清军……
够劲!王辅臣龇牙狼嚎:“***,都给爷跪下!”
手中长刀疯一样的乱砍,嗔目怒瞪,犹如庙里门神,疯狂之态令清军胆寒,这他妈的什么玩意,一边砍一边嗷嗷叫,疯子么……
一阵厮杀连砍数人,王辅臣身中数刀胯下战马也被砍伤,这让他无比心惊,这支清军竟然如此强悍,平日所遇清军虽不说如砍菜瓜一般,但从未有过当下这么硬!
喘着粗气杀红了眼的王辅臣环顾四周,四下皆是激战身影,呼喝厮杀声充斥着耳目,即便听惯了惨叫声的他也忍不住皱眉,竟如此刺耳!
他看到了祖林!
那个年轻力壮的祖家小子,此时浑身是血瞪着赤红双眼也正望向他,眼神中隐隐有恐惧之色!
“祖林,祖林,你带人绕着打,老子给你冲阵!”王辅臣大声呼吼着,比划着手势,不远处祖林用力点了点头,便开始分兵,一支硬扛,一直绕边打!
那边王辅臣振臂高呼:“冲!把他们阵势冲开!”
这是姬际可教他的法子,骑兵对阵时遇到弱兵一冲就散,遇到硬茬子胶战不下便要动起来,要么绕边打,要么就咬紧一处将其阵型冲散冲开!
王辅臣决定双管齐下,他带三百鹰营悍卒冲阵,让祖林绕边缠着打!
“马鹞子,这些***有些扎手啊!”身边一个同僚眉眼之中无比凝重,王辅臣哼了一声:“还没老子的吊毛扎呢!”说话间眼中凶光大放:“越扎功越大,这绝非一般的***,吃掉他们大功一件!”
“那就啃!”身边几人大呼!
啃!王辅臣持刀拍马,长刀抡起:“给老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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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8章 真将军
“传令,让前头撤回来!”
就在王辅臣和祖林率部与索伦特种兵激战的时候,在壕沟北近百米外观战的哈什屯表情淡淡,身边一人扬鞭急去。
老辣的他一直坐镇阵后观战,整个战局皆收眼底,原本以为步卒正面进攻骑兵西翼侧击能在明军援兵抵达之前快速突破防线,却没料到卢大成所率明军是一块硬骨头,拼死不退!
也没料到明军援兵来的那么快!
这些倒也没什么,虽有些意外倒也早有心理准备,只需西翼拦住明军援兵,依旧有突破防线的机会!
只是……
明军援兵强的一批!
穆里玛分兵去拦,瞬间就被击溃,卓布泰不服合兵一处去挡,却也被打的节节败退,这个时候姬际可甚至还分兵数百去支援卢大成。
后虽有索伦人特种部队从东翼侧击,却没想到明军也留了后手,伏兵尽出挡住索伦人的冲锋!
眼见如此,哈什屯知道再坚持也是徒劳无功,徒增损伤,便传令退兵!
退的正面突击的兵马。
壕沟那道防线他们几次险些突破,又硬生生的被卢大成部打了回去,双方在壕沟激战拉扯近半个时辰,皆死伤惨重疲惫不堪!
终于,清军鸣金收兵留下死伤一地缓缓退去,阵地上的明军也终于松了口气,有人刀一丢往地上一坐,有的拄刀跪了下去,有甚者身子一歪就躺在地上了挣扎着想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直接脱力。
望着遍地死伤,卢大成阴着脸看着正北远处目光凶狠异常,侧头朝西望去,那边姬际可部正将卓布泰部缓缓顶出壕沟界限。
之所以说是顶,实则是卓布泰部虽败不溃,边打边退,似心有不甘,然则对方战力和兵力都在他之上,再怎么硬抗也扛不住,只得缓缓退回!
再看向东边,那边厮杀正激,看不出谁占上风。
不过此时卢大成也没心思观战,他要赶紧指挥手下救死扶伤清理战场,巩固修整工事,以防敌军再犯!
“俩加一块都不抵上鳌拜一个!”卓布泰的西路军在兵力和体力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被姬际可猛攻之下没有溃散,已算相当强悍了,但仍被哈什屯所不屑!
身边众人深以为然:“若是鳌统领在这,明狗的援兵绝对过不来!”
不管阵营是否一致,但鳌拜之勇在清廷那边是公认的!
清人叫巴图鲁,是勇士,英雄之意。
用咱们得白话来说,那就是万人敌的猛将!
猛将很多,但万人敌猛则凤毛麟角!
老话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说的就是这种万人敌的猛将,所谓的万人敌猛将顾名思义可抵千军万马,又或千军万马丛中过无人可匹!
真有这种猛将么?
有!
事实上一个人再猛可杀十个杀数十个夸张点杀百个,但任他再强也不可能杀成千上万,站着不动让你砍也累的抬不起胳膊!
所以万人敌并非指将领一人之勇或者说肉身之勇,而是强大无比的气场和气势,猛将如杀神下凡,部下兵马士气便会大振,跟着嗷嗷杀,反之敌人见其气势便会胆寒无心恋战,一增一减,自是可千军万马中出入自如!
就像燕人张翼德那样怒目圆瞪一声吼,断水流是夸张了,但可至敌军胆寒!一声吼都如此,杀将过去可想可知!
将熊熊一窝,那将勇呢,自是加倍buff叠满!
只是这种万人敌,历朝历代虽都出过,却少之可怜!
当世在清廷,鳌拜算一个。
在明廷,屠元算一个,勇猛如马科,黄得功等人都略逊他,或许之后久经历练的王辅臣
也能算一个!
哈什屯看着前头部队退回来修整,目光掠向西边,卓布泰哥俩的兵马也退回壕沟这边与明军隔近百米对峙着。
随即便侧头朝东边望去,凝眉眯眼神色沉重,驱马向东缓行数十米掏出千里镜望了片刻,嘀咕着:明军那支伏兵竟也是如此勇悍!难不成咱们这边的举动早为其所知,从而做足了准备,不可能啊!
东翼,两军杀的天昏地暗,王辅臣率部横冲直撞,祖林带着数百人绕圈厮杀,这样一来索伦人等于是腹背受敌,若是寻常兵马早都乱了慌了甚至溃了。
可索伦人真的强猛,在如此攻势下虽乱却不慌,死死顶住,死死咬住,这样一来双方便胶战一起,此时便是任谁想抽身离去都不容易,只能不死不休了!
卢大成无心观战,忙着救死扶伤清理战场还要防备对面的敌军再杀过来,姬际可距离稍远,拿出千里镜望了一会也是眉头紧皱,王辅臣的实力他是知道的,祖林所率的关宁军也是精锐,在边军种都是强中强,暗里说即便碰到清军的精锐也不至于打的如此惨烈还没生出胜负!
他不是没想过分兵去打援,但是对面卓布泰的兵马就在百米外虎视眈眈,随时又能冲过来!
分身乏术!
思虑一番后,姬际可交代手下一个百户,让他盯紧了对面卓布泰,只要对方有企图过界,就狠狠地打回去,随即率数十亲兵纵马东去。
“姬将军”路过中军时候卢大成纵马奔来:“多谢姬将军救命之恩……”
“分内之事而已”姬际可没工夫和他扯淡,一挥手:“守住中路,万不能让***踏过一步”
“将军放心,***若想过来先跨过属下的尸体”卢大成抱拳,一脸的坚毅,姬际可恩了一声,扬鞭便去,斜刺奔来数骑当先一人高呼:“将军,是不是要去支援马鹞子?”
这人是刚才奉命分兵支援卢大成的,见姬际可东去边想率部前往,姬际可喝道:“汝等留此处协助卢千户防守”说完疾奔而去。
手下人大呼:“将军,那边***看上去挺硬”。
姬际可头也不回:“咱也不是泥捏的!”
望着姬际可疾去背影,卢大成双目充满感激之色:“姬将军,真将军也!”
他之所以如此,是真的感激姬际可得救命之恩!虽然姬际可说了分内之事,友军之间打援却是也是分内之事,但偏偏这种分内之事很多人不做,或者做不到,做不好,甚至故意做不到做不好!
历史事件中,这种见死不救的太多太多了,不说别的朝代,单单大明朝都说不过来,不说对清作战了,就是对内剿匪和李张两人的较量,多少次因为友军见死不救导致将领失败战死又或投降的例子。
别的不说,就距离最近的松锦大战,多少次因为救援不及时又或者旁观不救援导致友军被围被困被击溃,最终导致一连串的失败,然后惨败大败!
虽说眼下这种打援性质略有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确实救了卢大成的性命,所以卢大成对姬际可是特别,特别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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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9章 单挑硬干
哈什屯举镜观战,越看越是胆颤心惊!为索伦人的战力所惊,为明军的悍勇所胆寒。
索伦人之所以自野猪皮起兵至今一直都被清廷当开山刀用,靠的就是精湛的骑射,强横的战力才无往不利
去年入关惨败之后,为了应对愈发不力的局势,多尔衮便组建了这支索伦人特种部队,为此还特地把他们的首领巴尔达奇调了过来亲自指挥。
可这么强悍的一支骑兵队伍,本应该横扫明军才是,可眼前……这支明军到底什么来头,难不成是东厂卫的?
“大人,咱们要不要去帮把手”
哈什屯放下千里镜长长呼口气:“咱们这边若是动,对面的也会动!现在大家都没动只不过是互相牵制罢了!”
“那,就这么一直……不死不休了么?这样下去岂不把队伍打残了……”身边人咽了咽喉咙看了看远处战场又看了看哈什屯。
哈什屯阴着脸:“除非咱们还有援兵,又或对方又来了援兵,否则……”说着摇摇头,目光看望正东方向,相隔数百米外有十几骑也在盯着战局:“这事不是老子能管得了的,巴尔达奇老子使唤不动,他直接听令摄政王……”
哈什屯看向的那十几骑里就有巴尔达奇,一个年近五十的粗壮汉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漏出两个看上去无神的眼睛,他这个年纪和地位已经不需要亲自上战场了。
索伦人给清廷出力了几十年,也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族人安居乐业以及地位,但付出的也同样惨重,族中青壮每隔几年或者每当要打仗的时候就会被抽调出来为清廷冲锋陷阵!
这一次连他都出山了。
这几十年,他的族人跟着清廷南征北战,打蒙古人打瓦剌人打明军,打朝鲜,所向披靡,所以他有些疑惑多尔衮调他出来组建了一支清一色索伦人骑兵,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硬敌了?
明军?
纳尼?
这玩意有必要么?
这些年来不是一直被俺们各种姿势把玩的么!
虽然巴尔达奇也听说清军在宁远惨败之后入关又惨败的事,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几十年了,明军才胜过几场啊!
有必要他特意组建一支索伦人骑兵应对他们么?
巴尔达奇心里觉得有些杀鸡用牛刀了,但是却也接受了多尔衮的意见,毕竟这样可以提高索伦人的地位,不管是整治地位还是军中地位!
而他作为索伦人的首领,索伦兵胜仗越多他的地位自也水涨船高,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出山了,组建了,训练了,今天也来出任务了!
他的任务不是当先锋正面突击,而是作为一支伏兵看准时机去干明军的精锐,对方有援兵打援兵有伏兵打伏兵,没有的话就侧击……
就当他以为没活的时候,便于王辅臣和祖林遭遇了!
本以为轻松收割,去没想到……差点把牙给磕了!
这股明军如此之强悍!
这和他印象中明军有了天壤之别。
看着激战的两军,巴尔达奇陷入了沉思,时不时朝西边张望,他知道哈什屯在那边,他也知道哈什屯不会过来驰援,倒不是两人之间有嫌隙,而是只要哈什屯动了,对面明军也会动!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索伦人的特种部队和明军的精锐在单挑,双方虽有友军但却不能上场!
就这么硬拼么?
巴尔达奇心里特别的矛盾!
这个时候若传令撤兵,那首战必胜的口号就白喊了,在多尔衮面前吹的牛逼也没脸接了,声名,士气都会大损!可若不就这么硬拼下去,只怕要把队伍打残了!
刚成军就打残了……
那伤损可不仅仅是名声和士气了!
要知道索伦人本就不多,隔几年就要抽青壮入伍,一下折损这么多,巴尔达奇心疼肉疼极为不舍!
犹豫不决时目光瞥见十余骑靠近战场的西侧,不过也仅仅是一瞥没当回事,若明军想以十余骑来当援兵,那就是笑话,此时战场就如同绞肉机,十几骑扔进去瞬间就成肉泥!
这十余骑就是姬际可,他并没有直接纵马冲过去参战,而是距离数十米外观战,其一是因为他人马皆疲,其二如同巴尔达奇所见一般,这是绞肉机!
离得近看的也清了,心中同样震骇不已,两军的强横,激战的惨烈都在他意料之外!
这么打下去会把队伍打残了的!姬际可无比的心疼,忍不住朝塔山堡方向望去,他多么希望这时候再来一支援兵!
但他也知道,除非对面清军再出主力兵马,否则塔山堡也不会出兵了的!
“杀进去!”姬际可咬了咬牙,绞肉机又如何,人少又如何!有时候胜负的关键就在那么一丢丢!
虽力疲,但也能砍杀一阵!
一声喝,十余骑纵马冲了过去,可还没冲进去时,却见敌军退了!
咦!姬际可一怔,原是对面鸣金收兵!便疾喝:“穷寇莫追!”
其实这时候这句话就是句废话!
早已力疲的明军,这时候嗓子都哑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哪还有力气去追!见敌军退去有的人直接从马上或栽下来或滑下来,瘫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将军”就在这时一个血人从马上滚下来噗通跪在姬际可马前抚面嗷嚎大哭:“将军……”
若从摸样姬际可根本看不出来是谁,一听声音才知道是王辅臣,见他捂脸大哭,喝骂道:“狗东西,怎生这出息!”
“将军,杀不动啊,杀不动啊……”王辅臣不管不管的嗷嚎大哭,姬际可厉声呵斥:“怂货!杀不动就吓成这般熊样,原来你竟是这般无用的东西!”
“不是啊,不是啊”王辅臣无力的摆摆手:“属下不怂属下也不怕,可属下死了好多兄弟啊”说着伏地大哭不止!
姬际可终是不忍再骂,环顾战场各种惨状映入眼帘,粗略估计这一场硬仗,拨给王辅臣的三百悍卒至少损了一半,祖林的千余兵马也差不多!
一直兵马折损过半,已算是打残了!
折损过半而不退不败,可见激战的惨烈!
“祖林呢!”姬际可突然意识到没看这个人,连喝几声后,人群里挤出几个血人扶着一个血人走了过来。
“属下见过姬将军……”祖林咬着牙忍着痛想要施礼,姬际可摆了摆手:“还活着就好”转头对还伏在地上大哭的王辅臣道:“丢人现眼的玩意,赶紧起来!”
王辅臣这才止住哭,奋力想爬起来可挣扎几下愣是一动不动,原来已是脱力了,这让他无比气恼仰天大骂:“***老天爷……”
“***没落到好”姬际可举枪捅死一个在地上垂死蠕动的索伦人,冷哼一声,确实如他所说,战场上清军的尸体和伤兵也不少!
朝对面看了看,清军退回了壕沟,但并未远去,这让姬际可有些疑惑,不走还琢磨着什么呢?
难不成还想再来一场?
不排除这种可能,至少他要有这些心理准备!
他不知道后方马科会如何安排,会不会还有援兵抵达,但现在他是前线最高指挥官,他要及时作出应对之策,于是传令清理战场,将伤员带上两翼兵马与中军合一处,也就是将兵力集中一处!
对面哈什屯见状,冷笑连连,并未作出相应动作,依然是兵分中路
,西翼,东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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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0章 有感而发的一篇废话
不多会卓布泰和穆里玛哥俩来见:“大人,是否退兵?”
哈什屯正眼就不瞧这哥俩:“为何要退?”
“咱们出兵本就是试探,此番已证明军明显有准备充足,既已完成任务且兵马已疲,自当退兵修整”卓布泰恭敬的说道。
哈什屯冷哼一声:“退不退轮不到你做主,回西边修整待命,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退!”
“大人难不成还要打在一场?”卓布泰皱眉:“可咱们兵马已是疲惫不堪,将士又冷又饿……”话没说完便被哈什屯喝断:“难不成明军不疲不累,不冷不饿么,卓布泰,你是要违抗军令么!”
“小人不敢!”
“不敢就滚回去”哈什屯怒吼!
“小的遵令”卓布泰悻悻而归,忍不住低声咒骂:“犟种,倔种!”
穆里玛在旁边也附和道:“富察家上下都是这种货色,又犟又倔!”
哥俩这话看似骂人,实则说了大实话,富察家的人确实犟,犟的给驴一样,代表人物就是哈什屯!
在多尔衮权利如日中天的时候,弄死豪格又想弄死富绶时,满朝文武没人敢放个屁就是这犟种跳出来保富绶!
也因此在多尔衮死后,顺治清算时当时攀附多尔衮的人都没少被收拾,而这犟种因为当时保富绶不光没被清算还加官进爵,从此开启了富察家祖的光辉岁月!
富察家另外一个犟种代表人物呢,就是哈什屯的孙子,马齐!
马齐是康熙朝的重臣,官至大学士,在九子夺嫡里有重要演出,其犟种本色也在这时候展现的淋淋尽致!
当时康熙废掉老二皇太子的身份后又后悔了,但又要脸不好意思反复打自己的脸,便授意一些大臣让他们在朝堂上重新推选老二,他才好顺水推舟应了,被授意的大臣里其中就有马齐。
可是马齐这老登这时候已经心仪别的皇子了,任由康熙如何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暗示,这货就是不接招,就是装听不见,装听不懂,比隔壁财主的叫驴还犟!
这可把康熙给气坏了,在朝堂上就直接一顿臭骂。
你猜这货挨骂后干啥了?
拂袖而去!
没错,当朝拂袖而去!
要知道在清朝那个绝对帝王专制君臣阶级森严的时代,皇帝骂你,你还敢扭头就走?
那可是大不敬啊!
后果是啥知道不,康熙一怒之下责令抄家灭祖!
当然了,康熙冷静下来觉得不至于弄死他,便该有革职发配,重点是可不是仅仅革职发配他,连他弟弟马武……等等一大家子啊!
会有人好奇,为什么写哈什屯突然写他孙子了?
有原因滴!
除了表明富察家都携带犟基因这一点外,还有就是因为最近马齐在短视频平台非常火!
不知道是为了吹捧康熙还是为了吹捧马齐,一些自媒体胡编乱造信口雌黄简直到了令人无语的地步了,不信你随便搜一下马齐,千篇一律的标题,主题:“敢和皇上互殴的牛逼大臣!”
和皇帝互殴?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吧!
然而现实就有很多没脑子的深信不疑!看一下评论区那些高呼马奇牛逼的群体,你会忍不住叹气,真的是一点点的分辨能力和思考能力都没有么!
真是令人无语!
试想一下哪怕是在汉唐宋明这种君臣关系相对柔和的时代,有哪个大臣敢和皇帝互殴?
何况在清朝这个帝王专制的时代!
要知道清朝君臣关系并前朝那种传统君臣关系,确切说他们是主仆关系!主子和奴才!而事实也是如此
,大臣几乎都是称奴才,甚至有些大臣舔着称奴才,皇帝还不允呢,你不配!
所以你说奴才在朝堂上和皇帝互殴?
可他么的偏偏有人这么胡编乱造,就还有人信!
那到底有没有互殴呢?
当然没有,无论是《清实录》还是《清史稿》中记录都是马齐“御前拂袖而去”都说明史是清人写的,歪曲事实太多,那这两个可是清人自个的史官写的。
也就是说,康熙把马齐骂急眼了,这货转身就走了!
后果就是康熙大怒,马齐斩立决,马武绞刑(我哥惹你关我啥事啊)全家发配黑龙江……看看没,这仅仅是拂袖而去,试想若真和康熙互殴,那不得把哈什屯的棺材挖出来鞭尸啊!
结果又有人说《清实录》和《清史稿》虽然没记载,但《朝鲜李朝实录》里貌似有记载啊,好,看看《朝鲜李朝实录》的记载:胡人持皇帝阴事……殴曳马齐,仍官其子……
(胡人就是清人,那时候朝鲜内心是不认清朝的,仍遵明朝)
也就是说即便按照《朝鲜李朝实录》记载,也是康熙揍了或者拽了马齐几下,马齐属于单方面挨揍,和互殴有毛关系,您可比派出所还会定性啊!
咱再说来说《朝鲜李朝实录》记载他们朝鲜的事水份有多大咱暂且不说,记载明朝的事件,可以说水份没膝盖了!
因为有关明朝的事情就相当于他们的驻京办事处向老家半岛发了明廷的八卦新闻,而且这新闻他都还没资格现场采访现场报道,只能道听途说!
当然了这些人的道听途书比一些野史有根据,毕竟有渠道有路子,反观一些野史完全就是作者道听途说后加上自己的臆想,杜撰所成的故事,老百姓爱看爱听!
说到这里不由又想多说几句,因为总会有些读者因为某个历史事件,或历史数据额争的面红耳赤,各自引经据典试图说服对方,有争辩是好的,互相求证也是好的。
但是无法接受那些无脑瞎争的,看了个小报,野史或者自媒体的文章就当成了正史就深信不疑,就让人很无语!
不是说正史就是真正的历史,有句话不是说了么,历史无真相!还有句话叫历史是一个任由人打扮的小姑娘,历代史官根据政治需要或者自己的喜恶所写总会有出入的!
正史都未必是真正的历史,那野史就更不用提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其实野史相当于现在的一些自媒体,道听途说信口雌黄,人云亦云,胡编乱造,有人爱看他就爱编,无脑受众群体多到令人发颤!
可现在的自媒体处在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很多数据或者历史事件还能方便查阅,就是胡编乱造至少还有的放矢。
但诸位有没有想过古代的野史是什么?
某个文人的杂谈,文集,杂记!
这些玩意是什么?
就是道听途说,一件事不知道经过几百道的加工传到他耳朵里,臆想杜撰之后加工成书,这就是野史了!
约等于“我大舅家的外孙女的老丈人的姑老爷家养的那只狗当时就在现场看着,它亲口说的!”
在古代他们不能网上查询资料,也没有图书馆去查阅资料,哪怕找本史书都难,写史料只能根据前朝的人云亦云
记录当时的事件呢,亦不在朝为官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很多历史事件,而且野史也就是那些杂记,文集的作者呀你会发现他们几乎没有官身,都是在野之人,村里,镇上的识字的文人,私塾老师……他们甚至有的人足迹都没走出百里范围!
他们所记某个历史事件或者数据都禁不起推敲,比如李自成攻破京城之后拷掠百官所得,动不动就
是几个亿,比如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动不动就破城屠杀了几十万,又或***清将亲王谁谁谁……
不是说没有这些历史事件,而是野史所载内容及数据实在降智不足信,简单来说你拿百度词条去搜扬州十日,然后再搜里边的人物关键词,同一个事件内容记载大不同,数据大不同……
写野史的人大多没有亲历他所载发生的事件,即便有亲历的事件他所给的数据也不足信,就好比说即便是李自成都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京城拷掠到多少财物!
请问写那些杂记的村里老学究是如何得知的?
还不是你听他说,他听那谁说,那谁听那谁说的。
如果道听途说,比如说谁搜刮了大约多少万两也就罢了,非给弄个精确数字,多少万多少千多少百多少两……
就如同你问王健林他有多少财产他都不可能知道,即便是他公司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只有公司里的财产管理部门才会清楚。
别说王健林了,就问问你自己,你知道自己名下所有银行看里有多少资产么,即便清楚知道有个几千几万你能精确到小数点么?
你要说大概多少,我信,你要能精确到小数点后,我服!
可反观那些野史记录的,动辄都是几亿几万几千几十个……精确到个位数,连所掠牛羊都精确到具体多少只多少匹……
上学时候,老师就告诉我们读书不要读死书。
读历史更是如此,要有自己的理解能力,更要有分辨能力,正野相互参考,虽不能说就一定完整复原真实历史,但总归能看清个大概摸样,而不至于别人说李老二是武则天的私生子你也跟着点头称是。
吐槽一圈野史,再吐槽一下正史
历史这个小姑娘,写野史的随意给打扮,就连写正史的也会时不时给她涂脂抹粉,举个例子给大家说说,看看有多奇葩哦。
朝鲜的第十五任君主叫李珲,很多人可能不熟悉,这人是被废掉的没有庙号,但有个名称叫光海君,经常看韩国影视的应该都听过,多以暴君形象出现。
朝鲜现在的君主仁祖李倧,当时政变叫仁祖反正,反的就是这个光海君!
光海君是不是暴君这里不说,说他在任事干过很多荒唐之事,但也干过一件正经事,那就是给他爹加庙号“祖”
这就不得了,庙号据载始于商周,什么身份用什么字当时有严格规定,只是几千年下来多少也有些乱有的庙号都乱用烂大街了,但即便如此,这个“祖”字也不是随便用的,纵观几个朝代下来都是开国皇帝或者大放异彩有贡献的皇帝又或者皇帝的老爹才会被加祖,高祖,太祖之类。
所以当光海君提出给他爹加庙号“祖”的时候,那满朝文武都不同意,凭啥啊!
光海君的爹就是李昖(yan)这个人很难评。
看着满朝文武的反对,光海君淡淡的开口:我爹有功!其一平壬辰倭乱有功,其二宗系辩诬有功!
这一下满朝文武陷入了沉默。
你说你爹平倭乱有功就算了吧,说出来都丢人,当时可是吓的直接把王位传给你让你背锅呢,而且若不是明廷出兵,他平个嘚啊!
但是说到宗系辩诬有功……这个还真不能反驳,而且这件事还真的是件大事,大功之事,要知道朝鲜王朝从李成桂建国至今除了抗倭之外头等大事就是宗系辩诬!
这件大事一直办了快两百年了都没成,直到光海君他老爹这时候才办成了。
什么叫宗系辩诬?
说白了就是给李成桂认爹!
话说李成桂推翻高丽建立朝鲜王国,那会儿有两个高丽的官员逃到大明找老朱告状,说李成桂这厮是李仁
任的儿子,这爷俩的喜好就是弑君,都干掉四个朝鲜过往了,现在李成桂推翻高丽后打算干大明,希望老朱去削李成桂,老朱那会哪管这事,就没插手。
两年后老朱派黄永奇祭祀朝鲜山川,祝文中有“高丽陪臣李仁任之嗣成桂……”这个时候李成桂才惊觉,好家伙,怎么给俺随便找了个爹呢,赶紧上奏辨诬,说俺爹不是李仁任,是李子春……并托黄永奇带回明朝去。
咱就说就是普通人被人安错了个爹也得辩解,何况是一国国王,更何况李仁任这货名声太差,是高丽权臣名声奇差有事没事就弑王,高丽王朝的王被他干掉三四个!
所以李成桂必须不能认啊,首先本就不是自己亲爹,其次给安了一个弑君权臣当爹那也显得他得位不正,弑君篡位!
可是当黄永奇将他的辨诬奏折带给老朱。
老朱是啥反应?
没反应。
史书记载就是不置可否。
也许当时就嗯了一声,也许嗯都没嗯。
或许当时没功夫管,也懒得管这些。
再然后老朱让人编了个《皇明祖训》其中不征之国有关朝鲜的解释:即高丽,其李仁任之子李成桂……
几年后到了朝鲜太宗李芳远在位时期,朝鲜使臣回国复命提到了明廷:《皇明祖训》有关记载,李芳远相当郁闷啊,但因为当时正值明廷朱老四打侄子就没上奏,等到朱老四登基后派人去册封李芳远后,李芳远又专门派人去京城辨诬要求改:“皇明祖训”的错误。
朱老四啥反应?
比他爹好点:“想是比先传说差了,准他改正!”
意思就说:哦,可能是传错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错就错了呗,改正?不可能!
直到明孝宗的时候编纂《大明会典》还沿用皇祖明训的错误,这时候朝鲜都到了中宗时期了一听这事赶紧又派人来解释要求改正,明廷的反应,哦,确实是错了,但我并不想改正!
到1529年朝鲜那边听说要重修《大明会典》又派了三批使臣过来,包括朝鲜中宗亲自向诏使请求改正。
明廷的回复,知道了,不方便!
此后朝鲜明宗,朝鲜宣祖(就是光海君的老爹)都不停遣使要求改正,但一直都是,直到了,就不改。
巧了到了万历年间,正好是光海君他爹李昖在位时,听说又要重修大明会典了,李昖赶紧派人去明廷请求改正,因为这一次正好赶在重修工作前,所以重修时候才给改了过来!
这而是有关一国之君的身世正史啊!都能给写错,而且明知错了都不改,硬生生的拖了近两百年!
正史都这么扯淡,想想那些野史吧。
但也因为《皇祖明训》和之前版本的《大明会典》的流传,很多野史还以李成桂是李仁任之子的说法,以至于直到清朝,朝鲜还不时的要为这件事辩诬……
在此吐槽一下明朝修史真的……挺难评的,比如号称二十四史中最烂的《元史》就是明朝修的,是老朱刚称帝还没真的一统天下呢就忙着修了,后来又补修,两次时间加起来三百多天,前后十个月!
潦草成史,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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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1章 拿命拼
书回正题。
话说巴尔达奇不忍索伦人这支刚建成的特种部队伤亡惨重不得已鸣金收兵,而伤亡惨重的明军也得以喘息,两军相隔数百米修整。
巴尔达奇脸色铁青看着一骑近前,是个青壮的年轻人,身上沾满鲜血的兽皮早已为刀剑所破,丝丝缕缕往外渗血。
战前目空一切,此番怎如此不堪!巴尔达奇怒斥,年轻人一脸不甘,明军比之往年太过凶悍!
不是他们太过凶悍,而是咱们比之过往太弱了!巴尔达奇一声叹,看着年轻人凄惨模样,实不忍过多斥责。
年轻人心有不服,若再与一刻时间,明军必溃!
再过一刻,便是明军溃了,尔等亦残!一支残兵如何堪用?巴尔达奇冷哼,年轻人嘴角蠕动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他知道眼前这支明军太强悍的,强悍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那不畏死的勇气,就是不计生死完全豁出去和你拼命,如巴尔达奇所言,即便是将他们击溃,自己的部队也会被打残了,残兵没有利用价值就等于说索伦人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日必报今日之辱,年轻的索伦人望着远处恨意满满,又回头问巴尔达奇,要退兵么?
巴尔达奇看着远处哈什屯方向,且看那边有什么动静。
姬际可心理无比震骇,东翼战场上的伤残和血腥令他瞠目,作为一员沙场老将,他能想象到先前的厮杀有多激烈,有多惨烈!
而如此惨烈的激战,两方竟无一后退,全都豁出去拼了命的干!
如此凶悍,如此杀意,实属罕见!
要知道这种状态下,只需有一方漏了怯,必败无疑!
这让他对祖林所率祖二疯子的嫡系部队有了敬佩之意,便是连对王辅臣也有了改观!
他知道王辅臣悍,也知道自己部下鹰营的勇!
但能将悍勇和杀意结合到如此境界的时候还是少之又少!
若不怕死,若不怯战!当真无往不利!
人生谁无死,但不怕死的有几个,便连常宇每次上战场时候都紧张的手出汗!
其实很多将士都怕死,看到敌众我寡时怕死,看到敌军强悍时怕死,看到被围困时也怕死,一旦怕死就会畏战,一旦畏战就铁定要败了!
但也有时候他们无所畏惧,跨越对死亡的畏惧,比如打上头了,打出了火气,那时候满脑子就是干,干,干!
又比如退无可退时,或者只要退就要死了,那何不痛快干一场,便是死了也死的痛快!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姬际可不知道先前王辅臣等人的心境是哪一种,但在刚才一战面对无比勇悍的索伦人,他们没有后退一步,没有畏死之心,硬生生的抗住了这支悍旅的数次冲锋!
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
看着地上那具残躯,祖林跪在旁边抚脸嚎啕大哭不止,这时他发小,一个村子一起长大的,后来一起参军,不过祖林是有祖家背景升迁很快,从小旗,总旗到现在的副百户,但发小就没这么好的命,始终是一个小卒,但他又是幸运的,因为有祖林这个好朋友照顾,所以少受了很多欺负,而且在祖林成为副百户之后就带着他在身边,等同是亲兵了。
“你这般性情,以后难有作为了”旁边王辅臣拄着刀摇头叹息,祖林止住哭瞪着红肿的眼睛看向他,一脸疑惑。
“自古有言,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你且瞧每一场大战之后死伤成千上万,上头那些掌权的可会皱一下眉头!”王辅臣哼一声。
祖林的眼神变得悲愤:“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千上万的小兵小卒浴血奋战,生还未必有功,死了也是曝尸荒野的游魂野鬼,而最终享功的却是那一小撮
人!”
嘿,王辅臣朝远处看了一眼,撇嘴不屑道:“朝廷打仗说保家卫国,死的兵都是老百姓的孩子,当官的该吃吃该喝喝,敢问保的谁的家,卫谁的国?贼兵造反都说为民请命,最后死的都是那些跟着造反请命的老百姓,事成之后享福的都是那些头目,跟着造反的依然是苟活着,敢问到底是为谁请命?”
“你说这些作甚?”祖林听着眉头突的一挑!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王辅臣哼了一声,说这些就是要激励吾等要做人上人,只有做了人上人,才不会人为刀俎我为鱼!
王兄竟能说出这番话,祖林有些意外,便道:“如何才能成为人上人?”
王辅臣叹口气:“曾有个道人给俺说过一句话,说古之圣贤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一句屁话,你若能吃苦,只会过的更苦,只会有更多的苦的给你吃!只有会吃人,才能成为人上人!”
“会吃人?”祖林惊骇!
王辅臣又朝远处看了一眼:“这战场不就是吃人的地方么……被敌人吃,被自己人吃,哎,以后你就会懂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包扎一下伤口,准备再战!”
还要再打么?祖林皱眉,他实在力疲受伤又重已无再战之能。
“狗***就在对面虎视眈眈,他们不走,自是要再战!”王辅臣啐了一口血水,看了不远处姬际可对他招手,便拄着刀急忙走去。
姬际可让他过来并不是有什么事吩咐,而是叮嘱他去地窝子里取暖好好包扎伤口歇一歇,但王辅臣拍着胸口说:“无妨,可继续杀敌!”
“怕今日没的杀了”姬际可面无表情看着正北远处:“即便***没退,他们也未必敢再杀过来!除非他们有新的援兵过来,不过……貌似对方今天不会大举进攻”。
“将军何以见得?”王辅臣问道?
姬际可轻摇头:“猜测,或许是那边还没把握吧!”说着摆手让王辅臣进地窝子,不一会祖林也被搀扶进来,几个亲兵帮助两人上药仔细包扎。
地窝子里暖和还有热水喝,比外边冰天雪地的环境可是好了上千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来的,大部分士兵冒着严寒在修整,不多的几堆篝火周围挤满了人,还有一些士兵不顾疲惫用马拉着简易雪橇往塔山堡里运送伤兵。
“擒贼先擒王你听说过吧,咱们刚才之所以打的那么艰难,就是没找机会干掉***的头目……若待会再战,你跟上我,咱们只要盯上他们的头目就是死咬,干掉一个就是大功一件……”
看着一脸坚毅的王辅臣,祖林苦笑摇头,眼前这个粗鲁汉子身上有十一处伤,甲衣皆破,但胆气和战意仍存,这让他既佩服又想不通:“王兄对人上人的执念非吾能及,何必这么拼!”
王辅臣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了头,脸上露出难以言语的苦笑:“我不及你,你是祖家的人,从出生起就有了庇护,而我呢”说着抬头看着祖林:“你们叫我马鹞子,叫我王辅臣,但没人知道其实我姓李吧!”
祖林一脸愕然:“王兄姓李?”
嘿,王辅臣轻摇头:“俺这个李不是五姓七望的李,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后的李,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李,可即便是如此,俺现在都还不能改回去,一怕祖宗嫌弃,二怕丢人现眼”说着又看向祖林,目光无比坚定:“所以俺要成为人上人,堂堂正在的改回本姓!可俺出身卑微想成为人上人靠什么,只能靠拿命拼!”
祖林一时无语,好半天才叹口气:“俺比不得王兄,空有抱负却力不足,便是这身子……怕是段时间上不了战场了!”
王辅臣朝他身上瞥了一眼:“反正你也不用改姓,用不着那么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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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2章 信则有,不信则无
作为前线主帅,马科一夜未眠。
风雨欲来之夜,大太监又出去遛弯了,这个时候前线的所有军情军务都需要他事必躬亲,夜里同部将运筹谋划,尚不及眯眼休息鞑子便再清晨发动了攻击!
虽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做好了充分准备,但他又岂能真正做到置身度外倒头大睡去,他甚至不能如屠元和李慕仙等人那般轻松,聚在火炉便吹牛扯淡。
而是顶着刺骨寒风睁着赤红双目在城头上观战。
虽不过十多里之遥,又有千里镜,但具体战况依是看不真切,但凭借丰富的经验,马科还是看出这场试水战的惨烈,特别是东翼,他知道那边的明军的战斗力,由此可推断出对方的战力!
看来清军虽是试水,却也拿出了相当强大的实力!
心惊却不露色,从头观战至尾马科的脸色都看不出喜怒,身边的部将却有些焦躁不安,见敌军虽退却不走,猜是还要打一波,纷纷请战前往打援。
马科思虑半响,终是同意了,又遣兵二千出城前往。
一场酣战之下敌我双方兵疲马乏,天寒地冻不能久待,敌军退兵之后理应赶紧撤走回城休整才是,在这干耗着不走那就是有想法。
要么不服想再干一场,要么就是等援兵过来。
理论上再干一场的可能不大,因为双方战力相当损伤相当,全都兵疲马乏的情况下再战的意义不大,反而会将部队打残造成更大的伤亡!
所以,他们有可能是在等援兵。
可是清军应该清楚,若他们发援兵,塔山堡也会发,而且相距又近援兵会更快!
难不成,他们今天就要发动大进攻?
马科觉得应该不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行发援兵前往,这样会给对面退而不走的清军造成心理压力,更重要的是万一敌军发动再次发动进攻,可以快速换手接替卢大成和姬际可部!
“总兵大人,督公大人回来了”这时有人通报,马科收起手里的千里镜匆匆下城。
吴中躺在床上正在喝药,李慕仙,屠元,番僧等人在坐在火炉边围炉煮茶吹着牛逼,对于前线的战况他们并没有那么的关心,主要是都有心理准备,至于怎么打怎么杀,那都是上战场的人来主导了,打的好与坏,结果又如何那是马科操心的事。
相对他们几个来说,并不需要多操心,可即便这样还是派人的人上城观战,隔一会就来通报一下战况。
“鞑子现在也是窝着火,今天试水明天就敢硬干,这寒冬腊月的打仗太他么的遭罪了,而且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多久,鬼又知道最终打成什么鸟样……”屠元不停地叨叨。
“有督公坐镇,结局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吴中极少见的这种表态,他向来最喜欢背后嚼常宇舌头的。
“一场胜败不足挂齿,这场大仗也绝非一场能定胜负的”李慕仙煞有其事的说着:“总有种感觉,这场胜负的关键在敌后那支兵马”。
“李过那贼子?”屠元一怔随即一脸鄙夷:“见不到光的老鼠能起多大作用,充其量让多尔衮不安罢了”。
李慕仙苦笑摇头:“他能否起作用现下谁也说不好,但你往后不要一口一个贼子叫他,毕竟现在是同僚,而且……毕竟他们也算投诚了是朝廷的人了!”
“呸!内乱为贼,外侵为敌,他就是个贼,实打实的家贼!凭啥投诚了就不算是贼了”屠元忍不住骂道,一边直瞪李慕仙。
躺在床上的吴中笑道:“你可听过成王败寇,人家现在虽算不得真成事,但也算有个正经出身了”
“对呀,他也没成王啊,自己的封的草头王可不算,即便被招安也才封个侯罢了,而且你我皆知,这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屠元一脸不屑:“早晚都会算账的!”
“得得得”吴中挥手打断他:“且不说这些有的没得权宜之计,若他这次立了大功,比如因他大败多尔衮,嘿,那可真就洗白身份,朝廷到时候就是不认也得认咯,搞不好真就给封了个王呢!”
屠元一时语塞,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李慕仙这时又道:“世事常难料,老祖宗的那句成王败寇说的没错,想那唐时黄巢,当时若成了,之后史料岂会再称之为贼!再想咱太祖皇帝……嘿嘿,在元廷看来不也是贼么,但太祖皇帝成事了,所以……”
“那不能这么比,咱太祖皇帝反抗的是外族,是恢复咱汉人大统,岂能算贼,李闯和献贼之流如何比?他们就是妥妥的家贼!”屠元义正言辞说道,李慕仙摇头不语,吴中叹口气:“那还不时因为李闯没成,若成了呢?”
“若成了话,他就会被史官记载为义军,是推翻腐败暴政的明廷的大顺皇帝”这时一人走了进来,众人闻声赶紧起身,原是常宇来了。
虽说李闯没成事,但在后世却有一个党派照抄作业,还抄成功了!然后便为他背书称之为义军,又是雕像又是立碑歌功颂德的,再后来有些地区有些人也想效仿,这个党派觉得我可以抄,你们不能抄,我抄是起义,你们抄就是暴动造反,这个时候他们也觉得有些打脸了,就把李闯的雕像给拆的拆,推的推。
当然这些常宇是不能说给他们听的。
“督公您回来了,听说在山里遇到修道的仙人了?”李慕仙抢先一步献殷勤,递给常宇一杯热茶。
常宇微微一笑:“道长也是修道之人,人称半仙,可信真有仙人,可曾见过仙人?”
李慕仙神色一滞,略显尴尬搪塞道:“或许有吧,只是贫道无缘相见罢了”。
“自是有神仙的”躺在床上的吴中一脸认真:“虽然俺没见过,但相信有,不然你瞧这世上为何有那么多庙,供奉那么多神仙!总不至于都是凭空臆造出来的吧”
常宇点点头:“是呀,为何会供奉那么多神仙呢,为何不止平民百姓信,就连达官贵人甚至皇帝都信呢?”
“那……是为何?”屠元摸摸头问道。
“因为人力终有穷尽时,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只能寄托鬼神了!如吴中所言,还真都是臆造出来的”常宇叹口气,屠元挠头:“督公可否说简单些”。
常宇摇头轻笑,素净在旁边接话道:“打个比方,老百姓生病了,没钱看又或有钱也看不好的时,绝望之际就只能寄托鬼神之能了”。
屠元哦了一声,吴中撇嘴:“难道皇帝还有人力难为的时候?”
常宇也撇嘴:“多了去了,皇帝想天下太平,想长生不老,想疆土无际……”
吴中不说话了,屠元则瞪着李慕仙:“道长一天天神叨叨的,所以就是装神弄鬼咯?”
李慕仙还没说话,常宇就替他开脱了:“倒也不能说是装神弄鬼,这世间确实也有神,但这些神也不过是凡人罢了!”
“督公……”屠元又挠头了:“简单说……”
“简单说,就是这些凡人在某一方面的天赋或者能力远超普通凡人,于是他就变成了凡人眼里的神,比如李道长,他懂五行八卦,精术数,能预知阴晴雨雪,这就是常人所不能,老百姓眼中他就是神,比如吴中,他刀术入境,常人难及,便成了练刀的人眼中的刀神!又如有人擅奔跑,别人跑百米需要二十个数,但有人只需不足十个数,那他就是神,再简单的来说就好比打游戏,菜鸡遇到一个顶尖技术流,他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个人开挂了!”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正在挠头之计李慕仙又问:“所以督公在山里遇到的那个人是……”
“一个炼气士罢了,论实力尚不及青衣呢”。常宇淡淡说道,众人陷入深思,对于炼气士这个词,门外换屠元不知所以然,但对于练内家拳的吴中,王征南及李慕仙等人则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炼气士又和他们的内家拳虽同为练气,但又大不同。
炼气士从先秦就有,说白了就是修仙。
但这帮人修仙成不成且不说,却练就一身超凡绝伦的内家功夫,在普通人老百姓眼中就是法术!
像吴中这种内家拳,以武技也就是格斗技巧,筋骨强健为主,气为辅,气又分为力气和内劲。
力气人人可练,多吃多运动锻炼,身体强壮了力气也就会逐渐增强,但内劲这玩意一般人都摸不到门道,更别提修炼了,即便摸到门道根据个人的天赋不同,成就也是寥寥。
但炼气士就是专门研究这些的,利用丹药或者修行法门,开发人体潜能,什么奇经八脉运转成就金刚之体……
因为这玩意门槛太高,能踏进去的人少之又少,踏进去能修出点成就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这个群体就显得特别神秘,功法也近似法术便逐渐被神化了。
功法通神但不代表就无敌,或者说对上武技就一定会赢,这取决于修炼者功力的高第,而炼气士单纯的功法未必就是练武人的对手,就如同青衣初始时一般,出手虽惊人但伤害度不够,后吴中等大宗师的年余磨炼武技,终成大能。
“若是别人说这些俺是不信的,但是督公您说的……俺姑且信一些”吴中叹口气:“俺不信这千百年来,下到老百姓,上到九五之尊,心里头念叨的都是一场空!”
常宇哈哈大笑:“你听过一句话没,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不信的,但不勉强你们不信,至于你说的朝野上下深信不疑……嘿嘿,可曾听闻上行下效?”
这玩意,常宇太知道了!
不说历史上,只要某个皇帝信佛或者信道,那他在位期间就会有很多“神仙大能”“下凡显能”民间更是有数不胜数的神仙鬼怪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神仙会集中下凡呢,是因为有生存的空间和土壤,而且土壤越肥沃,神仙越多。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建国初,各种奇人异士层出不穷,特异功能者,气功大师隔空取物,隔空治病,神游太空……上到将军元帅,科学家,下到底层百姓都深信不疑,人人顶着锅接收宇宙能量,轮子大法遍地开花……
五百年后的现代社会都如此,何况现在这个民智未开的时代。
第2293章 修罗场
“督公大人莫不是山中遇仙人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随即马科出现在门口给常宇施礼。
常宇笑着摆摆手:“正和他们几个闲扯淡,却忘了正事,北边打的如何了?”
“鞑子中路进攻西翼侧击,又伏兵东翼想要打咱们一个出其不意,好在末将早有准备,一番厮杀之后将其击退,此时正在对峙中”马科简单扼要说了。
常宇眉头一挑:“对峙?鞑子没撤走?”
马科摇摇头:“没有!”
“厮杀过后兵疲马乏又有伤兵加之天寒地冻他还不撤走意欲何为?”常宇习惯性的捏了捏下巴:“心有不甘还是在等援兵?”
“都有可能,但末将已遣援兵前去,不管鞑子意欲何为,咱们早做准备便是”马科赶紧道。
常宇点点头:“理当如此!”
又道:“天寒地冻,伤兵易折,救治要及时周到”。
“伤兵正接回堡,末将尚有意将北边兵马替换回来,督公大人觉得可否?”
常宇不假思索:“鞑子尚未大举进攻,咱们人手还算充裕,没必要紧着一个人上,去将卢大成替回来”眼神在屋里一扫:“莫不成姬将军也上去了?”
“若非姬将军上阵,此番怕难了”马科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常宇眉头一挑:“莫不成还遇到狠茬子……”
马科点点头:“鞑子虽为试探之举,可精锐尽出,除了中路步卒突破,西翼清一色骑兵,若非姬将军救援及时,卢大成部怕是被吃掉了,而最令人想不到的是东翼的敌军,强悍无匹,末将在城上观战时便觉不善,后得报,咱们在东翼的伏兵差点被打残了!”
常宇歪头眯眼一脸的疑惑:“东翼谁带兵?”
“王辅臣带了三百鹰营将士配合祖老二的嫡系亲兵共千余骑”
“敌军兵力几何?”
“相当”。
常宇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不光是他,连屠元等人脸色也如此,王辅臣和鹰营之勇人皆尽知,嫡系的关宁铁骑战力也是一等一的,遇到普通清军绝无可能打的如此惨烈。
那只有一个可能。
对方也是强悍的一匹!
也是有备而来呀!
“看来多尔衮也开始锻刀了”常宇深吸一口气,和多尔衮打交道那么久了虽说不能对其了如指掌,但深浅长短还是略知一二的,很显然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按地摩擦后,他也将好钢用在刀刃上了。
“待老子试试他锻的什么刀,这会正好轮替,属下请战!”这时屠元站了起来便要披甲,被常宇呵住:“王辅臣与其血战,对方不残也受到重创,短时间不会上场了,你且先憋着!”
屠元有些不甘,嘀咕着:“若是一早同老姬出兵,任他是谁也给收拾了”。
“是咱拖你后腿咯”常宇随口说道,屠元赶紧要否认,就在这时,有亲兵来报:敌军已退。
“狗鞑子终究是扛不住了!”李慕仙嘿了一声:“天寒地冻饥寒交迫加之伤损过半,还当他们铁打的呢!”
既然清军退兵了,那明军也没必要让疲兵在野外受冻挨饿,随即马科也传令将兵马撤回塔山堡,为防清军去而复返,留数股巡逻队沿战线巡视。
犟驴一般的哈什屯怎么突然之间撤兵走了呢?
一开始他不撤兵除了不甘心之外,故意撤而不退给明军施加心理压力想看看明军有什么反应,其实他也知道凭手头这些疲兵不可能再发动一场进攻,而且松山那边也不会再加派援兵过来的,因为还没到大举进攻的时候,你尽出松山兵马,近在咫尺的塔山堡亦会倾巢出动!
很快他就看到了明军的反应
直接了当,那就是一支两千余援兵从塔山堡开拔直奔前线,哈什屯一见,不能再搁这装逼,慢走一会万一对方动手想走都走不了,于是下令溜了,卓布泰哥俩依旧回杏山驻防,而巴尔达奇的索伦部则又观望半响,最后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随即,明军接到军令,前线部队撤回塔山堡修整。
直到此时此刻,战线上的士兵才终于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今天活下来了!
这一场硬仗双方损失都较为惨重,伤亡数目虽还没统计出来,但随处可见的伤兵便可见一斑。
王辅臣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令行事,待要返回时却发现自己连马都上不了,气的咬牙大骂以此来泄愤。
最终坐在雪橇上用马拖回去,旁边同僚打趣:“就这还想再战呢,马都上不了你打个球!”王辅臣则污言秽语回骂,旁边的祖林蜷缩一团,双目放空的看着远处。
这时姬际可策马靠过来喝住王辅臣:“往后舌头可以嚼,屁不能乱放,若乱了军心或传到上头耳朵里,便是老子也保不了你!”
王辅臣一怔,随即明白姬际可所指,一定是不久前他和祖林唠叨的那些抱怨传到姬际可耳朵里了,有些事你明白,但不能说出来!
“小的嘴贱发了几句唠叨,以后不敢了”王辅臣赶紧称是,心里头却在暗骂哪个长舌妇告的状,祖林不可能说这些,他和姬际可搭不上话,就是搭上了也不可能上来就说告密自己的手下,想了想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身边还有许多人,不乏鹰营的同僚。
心里正嘀咕的时,突听姬际可高呼:“督公大人!”
王辅臣赶紧抬头看去,便见一队骑兵迎面而来,当先一人正是常宇。
和姬际可说话当口常宇目光瞥见了雪橇上的王辅臣,驱马近前稍作打量露出不屑:“天天吹嘘自己多厉害,现在被揍成了这个熊样!”
王辅臣赶紧舔着脸笑道:“小的拜见督公大人,回督公大人,那些狗鞑子被俺揍的更惨!”
且,常宇撇撇嘴:“吹吧你就”说完扬鞭而去。
望着常宇远去背影,王辅臣脸上笑意不散,还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旁边祖林见状深深叹口气:“果真如你所言,上边的人都是铁石心肠,咱们拼了命死了那么多兄弟,在他们看来……”
“你知道个屁”王辅臣打断他:“督公大人不是这样的人”见祖林一脸愕然模样,他不耐烦道:“你以为刚才督公大人是真骂俺,真瞧不起俺?”
“不然呢?”祖林瞪大眼睛
“他要是真瞧不上的人,根本都懒得说句话,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便是你给他说话他都不搭理你!”王辅臣撇了撇嘴看着祖林一脸不屑道:“刚才都没搭理你吧”。
“我……”祖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天近晌午,虽有暖阳当空却依然抵不过那刺骨的寒风,呼啸声在耳边窜来窜去,常宇缩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修罗场。
白的是雪,红的是血,黑的是尸体。
血染红了雪混入了泥泞,横七竖八,残肢断躯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泥泞中逐渐凝固,有人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扭曲,有的样貌都看不清楚,有甚者连脸都没有!
除了呼啸的寒风声,大地寂静一片,远处游荡的巡逻队时而朝这边张望,但没人敢近前,他们依稀能看到大太监下了马,然后跪了下来!
跪拜这些为国捐躯的英灵。
常宇跪在一具尸体旁边满脸悲伤,这是一个年轻的明军,铁青的脸庞还能看出一丝青涩,这是谁家的孩子,谁的兄弟?
他甚至都没有机会成为谁的父亲。
目光打量周边,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战死的男儿啊,他们从离家那一刻起或许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他们甚至只是会被草草就地掩埋,连座坟连个碑都没有,从此成为孤魂野鬼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而他们以命换来的是什么呢?
换来父母的安康,还是换来了大富大贵?
不可能。
他们的父母依然贫困交加中苟且着,胜利的果实轮不到他们品尝。
而那些摘了胜利果实高高在上的人在温柔乡里在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时会想起他们,感激他们么?
不可能
堂堂东厂大督主在风雪中跪拜战死的将士甚至掩面而泣,这一幕看在随扈的亲兵眼中一个深受冲击,哪怕不是第一次见也依旧感动不已。
或许是有人觉得这大太监在作秀罢了。
但他是东厂大督公啊!
位高权重
试问过往这个位置的人都是什么尿性,他们连作秀都懒得做给你看!因为在他们眼中汝等蝼蚁有什么资格让我作秀!
又何况常宇爱兵如兄弟,军中人皆尽知。
以至于看到他跪拜这一幕,很多人不由泪目,屠元也从马上跳下来,噗通跪在常宇身后仰天道:“苍天为证,不灭鞑虏誓不为人!”
部下见状纷纷下马,转眼见跪倒一片。
鞑子也是爹妈生的,他们也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妻儿子女……常宇呢喃着,看着不远处一个索伦人的尸体,只可惜生在了这个时代,我不杀你,你就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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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评论
不知道为什么评论不能直接回复在这里开一篇回复说明朝没有宫斗,只有清朝才有让作者多读书……
第一,我没写宫斗,这本小说和宫斗没啥关系,第二不知道你哪个芭比告诉你只有清朝才有宫斗的,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没宫斗过……吕雉和武则天是空气啊,大户人家的土财主的妻妾都会争的你死我活你说明朝后宫没宫斗?周皇后和田贵妃向来不和众所周知史料也有记载你不识字啊还有脸让我多读书……
现代格斗术和古武术 孰高孰低?
现代格斗术和古传武孰高孰低?
这是一个讨论帖,源自一个读者的评论,他认为神化现代传武的人是傻缺,但贬低过去的传武则弱智,
我认同他这个观点。
现在的传武都是套路花架子,实战不堪一击,这个也算是普遍的共识
但他又说现在的格斗和古传武没有可比性,理由是现代格斗是搞商业赚钱的,过去的传武是养家糊口靠这个吃饭的,你一个赚钱的怎么可能干的过人家吃这碗饭的,古传武稳压现代格斗术,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我就不认同了,当然我也不是贬低古传武。
个人观点是现代传武在古传武,以及现代格斗术跟前不堪一击,但现代格斗术整体水平略高古传武。
首先看到那个读者不屑的说现代格斗是靠这个赚钱的和人家靠这个吃饭的没得比……我当时就惊呆了
靠这个赚钱,不就是以此为饭碗么!
现代格斗术靠打比赛赚钱,古传武靠收徒,靠看家护院赚钱养家,有区别吗,不都是靠自己的一身本事么!
那读者说了,过去武人都是玩命的,拿命拼的,就是亡命之徒碰到他们也不行,但反观现在总能看到一些拳王或者格斗家被歹徒捅伤捅死的新闻。
呃……谁给你说过去武人都是玩命的,先说歹徒捅人,意思是歹徒拿刀捅不到古武人,还是说古武人有金刚不坏之体捅不死?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不管是现代格斗选手还是古代武人都一样!
至于玩命,咱就说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在性命攸关的时,谁都会以命相搏,但谁有事没事就去玩命,古代武术家除了特殊行当外谁没事就去玩命啊,哪来那么多玩命机会?
这读者反驳我,没有玩命机会?那时候还有法律顾忌?
呃……你是不是认为古代没有律法,杀人不犯法吧。
然后他又举例某个武术家在被八国联军盘查的时候感到受辱挥拳打死八九个,然后被对方开枪打死……然后说不是经常打生打死他敢遇到军队就冲过去杀人?现在有几个武术家格斗选手敢冲击军队杀人?
呃……俺第一反应就是,他冲击军队杀人只能说明他的勇气和他武技有什么关系,至于说他打死八九个洋人才被击毙……
我只能说这种地毯小报文学真的少看!
因为我之前也看得多了!
我还看过另外一个知名武术家年迈之年持兵器和日本武士大战一天一夜的事迹,是的,你没看错,百度个人资料上确实写着,大战了一天一夜!
那时年少无知信以为真,长大后就反应过来了,一天一夜,一个特种兵你就是让他跑一天一夜他也坚持不下来,何况一个老头能打斗一天一夜,是神仙吧。
再说那个击杀八九个洋人的武术家,那些洋人都是傻子吧,要等到他杀了八九个才开枪,还是说他是神仙,一瞬间就打死了八九个?
你们有没有发现,从晚晴到民国的近代武术家的履历都很丰富多彩,而且记载特别的详细?
而且他们对手不是洋人就是日本人。
原因很简单,特定的年代,需要特定的故事来满足国民精神需求!地毯小报特别会编造这种事迹,因为小民喜欢看喜欢听,津津乐道精神胜利法。
看的多了听得多了,就成真的了。
就如同咏春系列电影,事实上那位大师连实战记录都没有,可是在电影里揍完日本人后揍洋人……
当然不是一棒子打死一群人,近代的武术家确实有些是有真本事的,也真的打过洋人和鬼子,给国人争光出了气,只是有些打斗过程太过夸张罢了,又或故意凭空捏造战绩……
咱还是说回主题。
武技的高低标准是什么?
除了个人的身体素质,天赋外,最重要的就是训练体系和训练强度以及实战经验。
还是那一句话,实战是检验高低的唯一标准。
咱先说身体素质,现代人的身体素质整体高于古代人,这毋庸置疑。
天赋,因人而异。
训练体系,只要是竞技体育这方面都是一代强于一代,不管是篮球,足球,长跑,短跑,等等等,都是如此。
训练强度,这个各有千秋,现代有更健全的训练器材,古代也有土法子,石锁,石墩等等……
至于实战,古传武相比现代传武,他的实战机会以及实战经验那是碾压的优势,毕竟那年头打架斗殴只要不出人命派出所是不会管你的。
但相比现代的格斗选手来说,古武术家门则要稍逊不少。
现代格斗选手的日常就是训练训再训练,训练训练打比赛!
这其实和职业有关系,现代格斗选手就靠这个吃饭的,所以他们的日常就是训练和打比赛,但古代武术家是什么职业?
绝大部分都是小农小商收个徒弟教拳,又或看家护院走个镖,这部分的武人的实战经验不会太多,偶尔打个架也不过是揍个地皮流氓无赖,又或抓个小贼什么的,更不会动辄就和别人以命相拼!
你觉得有家有业的谁会没事轻易就杀人,真当古代没律法啊。
所以这部分的人遇到现代格斗选手,几乎都没有胜率。
只有极少一部分在军队里,绿林道里的武人,这个群体的武人,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实战经验比一般武师多,下手也狠辣,一旦打起来就是以命相拼。
这些人和现代格斗选手干起来,胜负难料,而且现代也有这个行业的格斗选手,部队里从来不缺,若要分高低,只能看个人修行了,不是有句话叫,术无高低,人分高下。
其实有部分人过于尬吹古传武了,吹的玄乎其神,而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古传武都是杀人技,一招毙命!
而且现在又将这种技能吹到了军队里,说军队练的都是杀人技所以不能上擂台打,因为擂台规则不允许,否则那些格斗选手都要噶……
真的很无语。
你猜咱们在边境的部队和印度阿三总是干架,为什么那边的边防部队要请格斗选手去教格斗术呢,咋不用他们的杀人技,一招毙命呢!
首先说说什么叫杀人技什么叫一招致命,无非就是击打人体的要害,比如太阳穴,喉咙,心脏等位置。
合着说古代人知道击打这种要害处会毙命,现代人不知道?
还是说现代的人拳头不够重,力度不够大,造不成伤害?
那只是规则不允许!
而且只要击打就会有动作,就要出拳或者出腿吧,除非你是神仙吹口气就能击中对方要害。
普通人不知道闪躲或者来及闪躲被你一招击中,面对实战经验丰富的格斗选手,他也站着不动让你打?
这不就如同那些传武总说擂台要戴圈套,又有许多规则限制,以至于有些招式发挥不出来,我就笑了,又不是只让你戴圈套,人家也戴了啊,又不是只限制你。
而且能限制你啥啥招式啊,无非插眼锁喉撩阴!
怎么着,就你会啊!如果没有限制的话,谁都会!
带着拳头能打傻你,不戴圈套没了限制能打死你!
术无高低,人分高下
小说,小报,电影都需要夸张描述,不能信以为真,现实还是需要理性看待,不要尬吹。
第2294章 同门
塔山堡里又喧闹起来。
前线部队撤回来后整个堡里就鸡飞狗跳,伤兵凄惨的呻吟声,哀嚎生,吵闹声,呵斥声……几乎每个营房里都不得清净。
就连伙房也是热闹非凡,明明大冷天,可伙夫们忙的汗流浃背,前线部队扯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热水,热粥,热汤。
从战场上拖回来的死马要剥皮,割肉,清洗,然后煮肉炖汤……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没有必有肉吃更开心的事了,哪怕吃的是原本的坐骑。
指挥部里,卢大成和姬际可蜷缩在火炉边,手里捧着热水一边喝着一边将战事经过,事无巨细娓娓道来,马科和常宇不时打断提问,两人时而皱眉,时而出神。
王辅臣是被抬进来的,先前凭着一股劲即便身中数刀他也觉得可以再战一场,然而回到堡里那股劲一泄,人便垮了变得无比虚弱。
“又硬又狠,非一般鞑子可比”王辅臣想要抬头,努力了几下都没抬起来,呲牙忍痛盯着常宇说:“小的跟随督公大人以来,从未遇到如此强悍的敌军!”
“比之我虎营如何?”屠元忍不住问道。
王辅臣一怔苦着脸:“屠将军,您这不是难为小的么,小的又没给您虎营拼过命,不过您虎营也是一等一的强悍……”
“行了,你少拍马屁”屠元打断他:“除了又硬又狠辣之外没发现点别的?”
“就是强的可怕,他们的骑术,单兵作战能力都……咦”王辅臣突然想到了什么:“祖林后来给俺说过个事,他说那些鞑子骂人的时候说的不是满语……”
“不是满语”屠元看向常宇,又看向马科。
“或是瓦剌人”马科猜测道:“也有可能是朝鲜人!”
常宇摇摇头:“咱家看过那些尸体,体格和模样都不是朝鲜人,朝鲜那些二鬼子也没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不过确实有几分像是蒙古人!”
这个时候常宇根本没想到索伦人。
“那这就对上了,蒙古人本就善骑射也曾无敌天下,显然这是多尔衮抽调出的一支蒙古骑兵,专门给咱们扎刀子的,好巧不巧被祖林他们撞上了!”李慕仙接过话茬:“也得亏王辅臣带着鹰营三百悍卒助战,否则仅凭祖二将军的部下,未必挡的下!”
常宇几人微微点头,精锐用在刀刃上无往不利,甚至可以左右一场战局的胜败,多尔衮三番几次在东厂卫手底吃了瘪,终于开窍了想要以牙还牙!
直至傍晚,清军再无来犯。
塔山堡也逐渐清净下来,没有之前的那般嘈杂喧闹,毕竟许多将士熬了一夜打了一场硬仗之后,吃饱喝饱倒头就睡去了。
只有那些可怜的伤兵,时不时的还会发出痛苦的呻吟。
马科等人也去睡了,虽未亲自参战厮杀,但也是一夜未眠熬到了现在。
常宇依在火炉旁盯着面前的沙盘发呆,况韧推门进来递给他一封密信:“京城送来的”常宇接过摊开看了,神情淡然。
好一会看完后丢在火炉里烧了。
“去把素净叫来”常宇头也不抬,况韧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素净走了进来:“叫我作甚?”
常宇示意她坐下,素净大喇喇落了座:“看你神色,貌似有很重要的事”。
“重要与否,要看你掏不掏心窝子了”常宇淡淡一笑,盯着素净那张清秀的脸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素净蹙眉:“有屁就放”。
也罢,常宇轻点头:“你有个同门!”
素净一怔,随即神色变得奇怪起来:“你查我,你……查到了?刚才况韧说京城来了密报,难不成……”
常宇表情淡淡:“密报的内容何止十数几十,你的不过顺带罢了”。
素净有些恼怒:“我有自己的隐私,我没必要将自己的事情都全告知你,但我对你问心无愧!你若觉得我有不轨之心杀了我便是!”
常宇叹口气:“这世间想谋算我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有人真心待我,你便是其一,我从来不怀疑你,只是……”
“没有只是,那是我的私事!”素净厉声道:“你既然信我,就不要干涉其中”。
常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点了头:“好吧,但前提是他不在犯我,若有下次……你知道咱东厂的手段!”
素净垂头不语。半响:“我会想办法找到他,将你这话告诉他”。
“我已经告诉他了,但是他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常宇淡淡一笑,素净一惊:“你……没伤了他吧”
“怎么会,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我这,你夜魔的面子可比僧佛的面子都大”。
本来黑着脸的素净听了他这话,神色豁的舒展:“那倒是谢谢你了!”
“然……事不过三”他若继续执迷不悟:“到时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素净长吐一口气:“那就是他咎由自取了”说着看了常宇一眼:“东厂果真厉害,凭借一把飞刀上的商户标记便能找到人”。
“所以他不适合干这行”常宇似笑非笑,素净叹气:“可问出他背后指使的人?”
常宇抬起目光看着她:“看你情面没勉强他,而且问这些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想杀我的人太多了,能指使江湖人的无非就那几家……”正说着目光看向门口,眉头一挑:“你在那探头探脑作甚,有话进来说”。
房门被轻轻推开,番僧略显尴尬的走了进来。
“有事?”常宇一脸疑惑。
番僧看了看素净。
素净撇了撇嘴,起身走了,房中就剩下番僧和常宇两人了。
“说吧,没外人了”
番僧清了清嗓子:“督公大人先前在那屋里头和李道长等人说那神仙之事,小僧不敢苟同”。
What?常宇纳闷了:“你不苟同个啥,还有你跟谁学的文绉绉的”。
“在乌斯藏是有神的,那儿有圣山,有苍生膜拜的活fo……”番僧话没说完就被常宇喝断:“你可别给老子扯犊子了,人皮鼓,人骨法器……你给老子说那是活fo?那是神?什么神?即便有也是丧失人性的凶神恶煞罢了!滚出去!”
躲在门口偷听的素净和况韧相视冷笑,随即房门打开番僧灰溜溜的从里边钻出来的,看到门口两人神色,低声辩解道:“并不是所有的寺庙……”
滚犊子!素净和况韧异口同声。
番僧有些恼火,刚想发作突见一个士兵神色慌张奔来:“大人,大人,杀人了,杀人了!”
况韧一怔,喝住他:“什么杀人了!”
心想这里当兵谁没上过战场,杀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2295章 霸凌
只是,在战场上杀人不足为奇,但在兵营里杀人可就不是小事了!
况韧刚想敲门,在里头听到了的常宇推门而出:“去看看!”
“要通报马总兵么?”况韧低声问道,常宇摆手:“他一夜未眠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出事的营房里气味很足,其中还夹杂的血腥味,有伤兵在本不足为奇,但这是新鲜的血腥味。
营房里挤满了士兵,居中的一小块空地上躺着一人,脖子正咕咕往外冒血,人却已死透了。
角落里几个士兵按住一人,那人刚才原先拼命的挣扎怒骂,但从常宇走近来那一刻他便闭上了嘴,一脸的死灰也不再挣扎。
常宇蹲下查看地上那人,一刀刺中脖子的大动脉,已死的不能再死了,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起身看着角落被按住的那人:“放开他”。
众人散开,那人缓缓曲起身子然后跪在地上垂着头。
“你杀的?”
那人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为什么杀他?”
那人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常宇目光一扫营房众人,皆低头不语。
“你说,他为什么杀人?”常宇随手指着旁边的一个士兵,那士兵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况韧上去就是一脚:“哑巴了?”
“旗头抢了袁老四的东西,袁老四就把他给杀了……”挨了一脚的士兵赶紧说道,旗头就是小旗,相当于班长。
常宇眼睛一咪:“他抢了你什么?”
“他什么都抢,什么都要!每个月得了饷都要给他上供,今儿拼了命捞了点东西他也要抢”跪在地上的士兵突然爆发了,双目发红看着常宇:“小的已三个月没给家里寄银子了!小的也要养家糊口的啊”说完嚎啕大哭:“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短短几句话,常宇便知大概,转身离去:“将他带过来”。
指挥部
杀人的士兵依然跪在地上,点点滴滴的诉说被杀小旗的恶行,常宇一直盯着他不说话,看到他身上有血迹:“你今儿上战场了?”
“回督公大人话,今早跟随姬将军出城打援去了”。
“你所言皆实?”
“有一句虚的任杀任宰!”杀人士兵以头拄地。
常宇嗯了一声,端起茶杯给况韧使了个眼色,况韧起身走到门外不一会带来一个满脸惨白的士兵,进屋二话不说噗通跪下:“小的拜见督公大人”。
“你身为总旗,知晓那旗头唐大发索贿霸凌之举么?”常宇喝问,那总旗头也不敢抬:“回督公大人小人不知!”
“拉出去砍了!”常宇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两个亲卫,那总旗吓的以头捣蒜:“督公大人饶命,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汝等为恶,竟到了如此丧心病狂地步!”常宇怒喝。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但小人不知唐大发如此之甚!”总旗狡辩,况韧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放你妈了个屁,狼狈为女干岂能不知”。
“督公大人,人带来了”这时门外传来亲卫的声音。
随即有两人走了进来,神色极其恐慌,进屋直接跪地伏拜,这俩人是百户和副百户,正儿八经的有品秩在身的军官了,一般情况下不需要施跪礼,何况军中常宇从来不要求武官下跪,这俩人如此,明显是心虚了。
“你俩自个说,还是本督来问?”常宇冷笑。
两人不由打了个冷颤,其中百户官微微抬起了头:“小人来说,军中历来有抽油惯例,小的们确实有贪,然只是按照惯例抽油绝非无厌之人,督公若不信可严查,小人不敢有任何隐瞒!至于唐大发的过分之
举,小人之前并不知晓,否则绝不会轻饶于他!”
“汝等知晓本督手段,最好老实交代,若是被本督查出所言有虚,定让汝等生不如死!”常宇恶狠狠的说,两人赶紧伏地:“小人绝不敢妄言,更不敢欺瞒督公大人!”
“他所言实否?”常宇逼视那总旗。
“百户大人确实不知,实是小人自个作孽!”总旗伏地颤抖着说:“求督公大人饶小的一命,小的今早杀敌有功”。
“功是功,罪是罪,有功朝廷自会赏你,有罪本督也定会治你!来人,全都押下去!”常宇呼喝,立即有亲兵涌进来将四人押了出去!
太可恶了,常宇重重拍了桌子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这是典型的军中勒索霸凌酿成的惨案!
而这个惨案也不复杂,就是底层武官对底层士兵的无限度索取和霸凌而引发的。
古今中外的军队里,这种事见怪不怪,久而久之人人都习以为常默认成规,就成了潜规则,大部分底层没靠山的士兵都只能默默忍受,但时不时也有奋起反抗的事件,而深挖这些事件背后,就会发现这种霸凌都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从常宇刚接触军队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里头的潜规则,克扣军饷是最基本的传统,朝廷那边饷银拨下来,从上到下层层克扣,到普通士兵手里只剩三瓜俩枣了。
可即便就这三瓜俩枣平日还会被小头目们盯上,或以借,或明要的索取。
军纪好一点的部队,或者这支部队掌门人不那么可恶的话,克扣的就没那么夸张,但依旧有抽成的潜规则,就是多多少少都要抽一些来孝敬上边。
军饷如此,若打了胜仗分到了福利也是如此,都是层层克扣层层抽,而且越往下边这种事越触目惊心,毕竟小头目要孝敬讨好大头目,大头目也要孝敬他的上头……而这些孝敬从哪里来,自是大头兵身上讹诈!
至于霸凌,那就更多了!
比如新兵要给老兵洗衣洗脚晒被子,洗马喂马……甚是不是新兵的也会被这样霸凌……若只是这种干活倒也罢了,平日轻则骂重则打,甚至非人折磨的比比皆是!
常宇督军之后,曾严惩克扣军饷吃空饷之举,甚至杀鸡儆猴!
但由于当时牵扯太多太广,又在用兵之时不敢抡其大棒一概打杀,怕影响军心又或激起兵变,只得先记小本本上放话既往不咎,但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以他杀伐果断的威名,加上宫字营和东厂的番子在各部兵马明察暗访,虽不能说完全杜绝这种行为,但比之以往收敛的太多太多了!
然,水至清则无鱼,无所顾忌克扣军饷的行为虽没了,但那种抽成的潜规则也还在,这种潜规则只要不过分
普通士兵都能接受,比如你发十个钱,交上边一个,小旗可能留下两个剩下给总旗,总旗留几个剩下孝敬百户……这种行为上头包括常宇本人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至于霸凌,几乎每个部队都有,而且这种事你根本没法管,也杜绝不了,即便是军纪最严厉的东厂卫里边,新兵帮老兵,小兵帮那些头目洗衣服洗马干活这种事也实属平常,但打人折磨人的则几乎不存在,至于克扣军饷,抽成上供的事则没有,毕竟没人敢在常宇眼皮底下干这种事!
然而东厂卫能做到的不代表其他人能做到,至少关宁军里这种事就很普遍。
只是做的过分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
索贿,霸凌,导致出了人命!
这让常宇气愤之余又相当无奈,因为这种事无法杜绝,而且相当难处理,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极坏的影响和后果。
头疼啊,头疼,常宇揉着脑袋叹息,他想借这个契机好好整顿
军队里这种不正之风,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军队霸凌事件,不光在在古代,即便是在现代军队里也比比皆是,我们经常能从电影里看到韩国等东亚部队里的那些霸凌镜头,也看到过一些士兵不堪忍受持枪突突战友的新闻。
不光亚洲部队有,欧美部队也有!
不光别人有,咱们自己家里也不少!
以前信息不发达只能通过一些退役的士兵的抱怨,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各种霸凌事件被曝光,这个时候普通人才惊觉,咱们竟然也有这样的事!咱们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
有,而且很多,现在短视频平台上,新闻上经常看到一些在部队受到霸凌或者索贿的士兵,退役之后开始举报,有的甚至在退伍群里直接曝光那些上司的恶行。
看到过几个,只能说人性的恶在任何地方都能展现的淋漓尽致,你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我们的军队里!
程度相当于某寺庙主持被爆出保养情妇的那种没底线!
甚至比这种还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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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高孰低?
这是一个讨论帖,源自一个读者的评论,他认为神化现代传武的人是傻缺,但贬低过去的传武则弱智,
我认同他这个观点。
现在的传武是套路花架子,实战不堪一击,这个也算是普遍的共识
但他又说现在的格斗和古传武没有可比性,理由是现代格斗是搞商业赚钱的,过去的传武是养家糊口靠这个吃饭的,你一个赚钱的怎么可能干的过人家吃这碗饭的,古传武稳压现代格斗术,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我就不认同了,当然我也不是贬低古传武。
个人观点是现代传武在古传武,以及现代格斗术跟前不堪一击,但现代格斗术整体水平略高古传武。
首先看到那个读者不屑的说现代格斗是靠这个赚钱的和人家靠这个吃饭的没得比……我当时就惊呆了
靠这个赚钱,不就是以此为饭碗么!
现代格斗术靠打比赛赚钱,古传武靠收徒,靠看家护院赚钱养家,有区别吗,不都是靠自己的一身本事么!
那读者说了,过去武人都是玩命的,拿命拼的,就是亡命之徒碰到他们也不行,但反观现在总能看到一些拳王或者格斗家被歹徒捅伤捅死的新闻。
呃……谁给你说过去武人都是玩命的,先说歹徒捅人,意思是歹徒拿刀捅不到古武人,还是说古武人有金刚不坏之体捅不死?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不管是现代格斗选手还是古代武人都一样!
至于玩命,咱就说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在性命攸关的时,谁都会以命相搏,但谁有事没事就去玩命,古代武术家除了特殊行当外谁没事就去玩命啊,哪来那么多玩命机会?
这读者反驳我,没有玩命机会?那时候还有法律顾忌?
呃……你是不是认为古代没有律法,杀人不犯法吧?
虽说打架斗殴很普遍,但真正杀人取命的有几个,除了当兵和当贼的。
然后他又举例某个武术家在被八国联军盘查的时候感到受辱挥拳打死八九个,然后被对方开枪打死……然后说不是经常打生打死他敢遇到军队就冲过去杀人?现在有几个武术家格斗选手敢冲击军队杀人?
呃……俺第一反应就是,他冲击军队杀人只能说明他的勇气和他武技有什么关系,至于说他打死八九个洋人才被击毙……
我只能说这种地毯小报文学真的少看!
因为我之前也看得多了!
我还看过另外一个知名武术家年迈之年持兵器和日本武士大战一天一夜的事迹,是的,你没看错,百度个人资料上确实写着,大战了一天一夜!
那时年少无知信以为真,长大后就反应过来了,一天一夜,一个特种兵你就是让他跑一天一夜他也坚持不下来,何况一个老头能打斗一天一夜,是神仙吧。
再说那个击杀八九个洋人的武术家,那些洋人都是傻子吧,要等到他杀了八九个才开枪,还是说他是神仙,一瞬间就打死了八九个,以至于洋人都来不及开枪!
你们有没有发现,从晚晴到民国的近代武术家的履历都很丰富多彩,而且记载特别的详细?
而且他们对手不是洋人就是日本人。
原因很简单,特定的年代,需要特定的故事来满足国民精神需求!地毯小报特别会编造这种事迹,因为小民喜欢看喜欢听,津津乐道精神胜利法。
看的多了听得多了,就成真的了。
就如同咏春系列电影,事实上那位大师连实战记录都没有,可是在电影里揍完日本人后揍洋人……
当然不是一棒子打死一群人,近代的武术家确实有些是有真本事的,也真的打过洋人和鬼子,给国人争光出了气,只是有些打斗过程太过夸张罢了,又或故意凭空捏造战绩……
咱还是说回主题。
武技的高低标准是什么?
除了个人的身体素质,天赋外,最重要的就是训练体系和训练强度以及实战经验。
还是那一句话,实战是检验高低的唯一标准。
咱先说身体素质,现代人的身体素质整体高于古代人,这毋庸置疑。
天赋,因人而异。
训练体系,只要是竞技体育这方面都是一代强于一代,一代比一代完善,不管是篮球,足球,长跑,短跑,等等等,都是如此,这也是毋庸置疑!
训练强度,这个各有千秋,现代有更健全的训练器材,古代也有土法子,石锁,石墩等等……但因为职业不同,他们的训练时间是比不了现在职业格斗选手的。
至于实战,古传武相比现代传武,他的实战机会以及实战经验那是碾压的优势,毕竟那年头打架斗殴只要不出人命派出所是不会管你的。
但相比现代的格斗选手来说,古武术家门则要稍逊不少。
现代格斗选手的日常就是训练训再训练,训练训练打比赛!而且他们的实战对手也同样是实力相当经验丰富的职业格斗选手。
反之,古人的实战对手都是些什么人?大部分地皮流氓和无赖,说白了就是普通人!
这其实和职业有关系,现代格斗选手就靠这个吃饭的,所以他们的日常就是训练和打比赛,但古代武术家是什么职业?
绝大部分都是小农小商,可以说古代的武术家百分之九十九从事农业劳动,说白了就是农民,这也就是“庄稼把式”的由来。
一边务农收个徒弟教拳,又或看家护院走个镖,这部分的武人的训练时间和实战经验不会太多,偶尔打个架也不过是揍个地皮流氓无赖,又或抓个小贼什么的,更不会动辄就和别人以命相拼,所以所谓的“杀人技”和“一招毙命”不会在这用。
你觉得有家有业的谁会没事轻易就杀人,真当古代没律法啊,很多人就觉得古代武师只要一打架就要打分生死似的,电影看多了才会以为那年代杀人不犯法吧!
所以这部分的人遇到现代格斗选手,几乎都没有胜率。
只有极少一部分在军队里,绿林道里的武人,也就是从贼或者从军或者江湖亡命徒,这个群体的武人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实战经验比一般武师多,而且他的实战对手也都是贼人或者军人,实战强渡比一般武师大很多!
比如王征南,姬际可这种有过从军经历的武术家,下手狠辣,一旦打起来就是以命相拼。
这些人和现代格斗选手干起来,胜负难料,而且现代也有这个行业的格斗选手,部队里从来不缺,若要分高低,只能看个人修行了,不是有句话叫,术无高低,人分高下。
其实有部分人过于尬吹古传武了,吹的玄乎其神,而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古传武都是“杀人技”“一招毙命”
而且现在又将这种技能吹到了军队里,说军队练的都是杀人技所以不能上擂台打,因为擂台规则不允许,否则那些格斗选手都要噶……
真的很无语。
你猜咱们在边境的部队和印度阿三总是干架,为什么那边的边防部队要请格斗选手去教格斗术呢,咋不用他们的杀人技,一招毙命呢!
首先说说什么叫杀人技什么叫一招致命,无非就是击打人体的要害,比如太阳穴,喉咙,心脏等位置。
合着说古代人知道击打这种要害处会毙命,现代人不知道?
还是说现代的人拳头不够重,力度不够大,造不成伤害?
那只是规则不允许!
若是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也会用!用的一点都不会比古人差!
而且普通人面对攻击,不知道闪躲或者来及闪躲被你一招击中,可实战经验丰富的格斗选手,他也站着不动让你打?
这不就如同那些传武吹们总说擂台要戴圈套又有许多规则限制,以至于有些招式发挥不出来,我就笑了,又不是只让你戴圈套,人家也戴了啊,又不是只限制你。
而且能限制你啥啥招式啊,无非插眼锁喉撩阴加王八拳!
怎么着,就你会啊!如果没有限制的话,谁都会!
带着拳套能打傻你,不戴圈套没了限制能打死你!
综上所述,个人认为现代格斗选手对上古代的一般武师胜率非常大,顶级的格斗选手对上实战经验丰富的古武人,半斤八两,看个人修为。
当然这些前提是拳脚功夫,但要论兵器,现代的格斗选手自愧不如,毕竟现在练兵器的少了,即便有也大多是套路,根本没有实战的机会和经验,即便是在部队里用的机会也不多,毕竟热兵器时代了。
反观古代那些从军的从贼的又或江湖亡命之徒,玩的就是兵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兵器方面的经验确实占很大优势,不过一般职业的武师的兵器技能也没好哪去,毕竟用兵器的实战机会也不多,但依旧比现在的强。
当然我这写小说的,和那些电影一样都需要夸张些来描述,可以看个乐呵但不能信以为真,古武术家不是神仙,不会飞也不会吹口气就杀人,没有金刚不坏之体,也是血肉之躯,打一拳会乌青,砍一刀也会血流如注!
以上是个人见解,如不认同自个憋着,以后不回复这方面的争论。
第2296章 处理结果
常宇独坐屋内沉思,不觉中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毕竟昨夜里睡的没那么舒坦,加上屋内火炉旺温暖如春人容易犯困。
不知睡了多久,缓缓醒来时发现况韧坐在角落里发呆,便伸了个懒腰:“你可查清楚了?”
“督公睡醒了”况韧赶紧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卑职查访了近百人,可以肯定那被杀的唐大发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连同那总旗对手下人极尽压榨欺凌,吃拿卡要威胁恐吓。至于那两个百户官,据其手下另外几个总旗所言,确实只是按规矩上供,没有过分之举”。
常宇微微点头,看着火炉出神。
好半天,况韧有些忍不住问道:“督公,这事如何处理?”
常宇侧头看他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如何处理得当”。
况韧轻摇头:“卑职不敢妄言,但那袁老四确实可怜也是被逼到尽了”。
“但他确实也杀人了”常宇面无表情。
“所以……所以袁老四杀人偿命,必须要死了是么?”况韧神情落寞,看的出来他动了恻隐之心。
常宇叹口气:“你应该知道当下的时局”。
况韧嗯了一声:“大战在即,稍有风吹草动都回影响军心”。
常宇点点头:“那几人可有什么背景或者小团体”。
况韧想了一下:“倒是没查到什么背景至少和祖家没什么关系,但小团体……确实没往那方面调查”
常宇端着茶杯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外边天色已黑,抬头四望淡淡道:“袁老四暂且关押待审,唐大发死有余辜抚恤照旧,总旗下狱一年,强制退役削籍为民,百户御下不严暂免职,予以将功赎罪机会,遣人盯着他俩,若有异动直接拿了!”
况韧大喜,转身离去。
百户和试百户在明代属于正六品和从六品武官了,这种任免一般都要通过兵部,吏部,当然在特定时候他们直属最高长官也能撸掉他,但后续手续是不能少的,而且不能直接任命,只有举荐权。
可常宇不同,东厂是皇权特使,他甚至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罢免一个六品武官真的是张张嘴就行。
夜深风高,寒风呼啸。
塔山堡城上了望哨里的士兵,每隔一会儿便会探出头张望一番,随即又回缩回脖子蜷缩着和同僚东扯西扯,说着最新的八卦,聊着最***的人生。
祖大弼的营房内,祖林恭敬的端坐床前低声说了许久,屋子内除了他和祖大弼还有十余人,但却异常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祖大弼长叹一声:“你给咱祖家长脸了,没丢份!”
祖林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祖大弼摆摆手:“你好生养伤,待战事一过老子给你请功!”
“谢二爷”祖林大喜赶紧跪在地上给祖大弼磕了三个头,祖大弼闭上眼睛轻摆手,待祖林出去后,才睁开眼一扫屋内十余人:“咱祖家老的老的上不了马,子侄辈要么心如死灰没了斗,要么为人猜忌没了英雄气,可谓青黄不接,如今重振祖家威望就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一辈了,也该出几个撑门面的了!”
夜深了,常宇堡内溜达一圈后回到指挥部,取过一本书开始翻开,和上学时候一样一看书就犯困,正打算躺下大睡时,吴中一瘸一拐推门进来:“嘴里淡出个鸟来!”
常宇皱眉:“从山里给你带的野味不合口味?”
“酒!想喝酒!”屠元嘟囔着开始在屋子里东翻西翻:“再怎么着俺也是有功在身,喝点酒怎么了?您非藏着掖着不让他们给俺喝”
“你是有功在身但也有伤在身啊,那玩意喝了影响你恢复……”常宇无奈,吴中可不管那些
:“不喝心里躁得慌恢复更慢”说着瞪着常宇:“现在要么给俺整碗酒,要么给俺放碗血,您看着办”。
“老子要不要尿泡尿给你喝”常宇没好气说道,吴中怒了:“你堂堂一个东厂督公怎说出如此猥琐的话……”
好了,好了,常宇自直失言,心里发虚,便起身到路子后边取了一坛子酒,吴中开心的眉飞色舞:“好几伙,这得够俺喝一晚上了”。
你想啥呢,常宇白了一他一眼:“只准一碗!”
一灯,两人,一碗酒,一袋炒黄豆,一个夜晚。
清早,马科推门而入看到火炉旁边躺着的吴中和常宇两人一愣,现在没想到常宇昨晚就睡在了指挥部,正惊讶时常宇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
马科赶紧请安,常宇摆摆手:“几时了?”
“刚食时”
食时就是吃饭的时间,对应辰时也就是七到九点。
“竟睡了这么久,都是你这厮误事”常宇爬起来踢了旁边吴中一脚,吴中受痛哎了一声,没好气道:“昨晚还不是你拉着俺东扯西扯不让睡,现在又来怪俺”。
常宇不理他,端起桌上茶水漱了漱口:“外边可有什么动静?”
马科摇头:“从昨晚至此时,未见***有异动,不过些探马在壕沟那边溜达几回”。
憋大招呢,常宇走到门口推开门,冷风灌了进来,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心里头略显烦躁。
就在这时,李慕仙急匆匆走了过来:“督公大人,素净走了!”
嗯?常宇一怔眉头皱起:“去哪儿?”
“贫道亦不知,清早见她在整理东西没在意,刚见她背着行李牵着马出城去了”李慕仙舔了舔嘴唇:“贫道喊了一嗓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未吭声上马就走了”。
哦,常宇点了下头,转身又进了屋里,李慕仙紧跟着进来:“她这是要去哪,不会不回来了吧,是和督公您有了口角还是办什么事去了”。
常宇噗嗤笑了:“李道长好奇心这么重”。
“咳,这不是关心嘛,冰天雪地兵荒马乱的,她一个人……”李慕仙低声叹气,常宇撇了嘴:“平日你最厌烦她,咱可不信你是关心”。
李慕仙略显尴尬笑了一下:“夜魔这人嘴上不饶人,但心地不坏”说着眉头一皱:“她此番离去……”
“她应该是有事去办”常宇打断他:“待办完事自会回来”。
李慕仙哦了一声又道:“走也不打声招呼,督公又如何能确定她还会回来”。
常宇淡淡一笑:“毕竟相处这么久了,若真的像青衣那样离去,怎么也会打个招呼留句话的,现在一声不吭的
走了,自是还会回来的”。
“督公知人至深”李慕仙赞道。
“时兵荒马乱,她一个女子出行,督公大人就不担心其安危?”马科在旁边顺口说了句,常宇轻摆手:“她自小闯荡,江湖经验丰富加之手段狠辣,咱们该担忧惹到她的人才是”。
“话虽如此说,可这里不同别处,又是非常时期……”马科又嘀咕了一声,旁边李慕仙也皱了眉头:“马总兵所言极是,兵荒马乱流寇四起,若是江湖单打独斗素净自是不怵,怕的是被群起围之”。
“她有东厂身份傍身,自此至山海关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他……”常宇嘿了一声,但语气有些发虚,果不其然李慕仙开口了:“以她性子若非逼不得已岂会亮出身份,可若到了那时候,只怕亮出身份也晚了!”
言外之意,若素净遇到军队盘查,以她性格自不会直接亮出东厂身份,以兵油子们的尿性遇到个女人自是免不了调戏,一言不合就开干,以素净的武
技和江湖人厮杀即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但若遇到一队职业军人,哪怕只有十余骑她也抵不住,这个时候她再亮出身份,说我是东厂的人,这些士兵自会担心回头被责罚,那不如杀人灭口罢了!
再想到这一路上除了明军外,还有不长眼的山贼又或清军的探马,只要碰到其一,都会是***烦……常宇有些担心了,对况韧道:“去告诉屠元让他抽出五骑保护素净入关,让他们不要靠近,无事不要去打搅她”。
素净离开,常宇大概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也不想干涉。
而且现在这边时局紧张,随时都会爆发大战,鹿死谁手尚且不知,让她远离这危险地方也好,再说了她一个女子在这堡里实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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