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绮梦
“何罪？”
庞德惭愧地说：“末将领兵进攻白波军时，白波军有一员大将，拦住了末将。末将武力略低于敌将，不敌之。只得暂退。”
马超笑道：“吾还道你庞令明的罪过，是克扣军饷了！这算何罪？难道你不敌，吾就要逼迫你硬是打下去吗？”
“少主……”庞德不禁感激涕零。
马超双手扶起庞德，说：“你庞令明若是战死了，吾的部曲该由谁统领？吾上哪里再找一个如你这般杰出的大将？”
庞德听了马超的话，不禁笑出声来。
马超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只是单挑输给敌将而已，又没有让我军将士战败。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记挂在心上。”
“谢少主宽宥！”
马超点点头，说：“既然我军拿下了临汾城，明日就率领部曲进城来。白波军和匈奴骑兵跑不远，他们必定还在附近驻扎。”
“喏！”
贾诩道：“庞德将军之战力，在我西凉军中，可是仅次于少主。这白波军中，居然有略强于庞将军的将领。白波军又设计让匈奴人偷袭我军，是为奇谋。这白波军中有高人在，不可小觑啊！”
马超点点头，心里更为好奇，这个居然能战胜庞德的大将，和设计了偷袭之计的人，到底是谁。
………………………………………………
马超很快就收拢了西凉铁骑进入临汾城，一清点才发现，今夜这一战，西凉铁骑只不过折损了三百多人，心里比较欣慰。
等马超安顿好西凉铁骑，安排好临汾城的守卫，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临时的幕府。临时的幕府，自然是临汾城中的官府衙署。临汾城的官吏都被白波军杀光了，空荡荡的衙署便归马超了。走进衙署之中，侍卫们迎着马超来到马超的住所。
在马超的住所旁边一件厢房里，受伤昏迷的老者躺在榻上，仍旧昏迷着。
马超看了看老者后，吩咐侍卫们精心照顾，便继续走向自己的厢房。马超推门而入，见自己的卧室之中，已经点燃了牛油灯。不甚明亮的牛油灯，散发着柔和的黄光，像是给整个卧室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正中央是马超的床，可床上却正睡着一个瘦小的身体。马超一看，正是他刚刚在东门解救的那个少年人。侍卫一看，马超的床上居然睡着一个奴仆，这还得了？立即就想上前把少年人弄醒，让他滚出去。
但马超还是制止住了侍卫们，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并让侍卫们也回去好好休息。
等侍卫们离去，马超走上前去，看见少年人此时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洗去了脸上的污渍，束起了头发。
马超仔细一看，这少年人洗干净之后，竟显得尤为俊美。他正侧躺着，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平缓。想必是今夜闹了一夜，他累得倒头就睡，也不顾这是马超的房间。
在牛油灯的照耀下，他的侧脸的轮廓更为清晰，乌黑亮丽的长发下是白皙的额头，淡如云烟的眉头给光洁的额头加以完美的点缀；紧闭着的大眼睛上，浓密的睫毛还在微动；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如花瓣的红唇，和恰到好处的下巴。
如此俊美的少年，让马超有些恍惚。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躺在床上的不是个少年人，而是个出水芙蓉的少女。马超看着看着，竟然看得出神。
突然，马超意识到自己竟意乱情迷，赶紧从恍惚之间挣扎而出。这可是个少年啊！马超不禁懊恼，怎么自己是精虫上脑了还是咋的，居然会看着一个大男人看得出神！
懊恼后，疲惫感又突然袭来。马超叹了口气，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少年，心想，反正他也是男的。这个时代就流行几个大男人抵足而眠，刘备、曹操都这样，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马超便轻手轻脚地解下铠甲，脱了军服，只穿着一件衣服和一件犊鼻裤。轻轻拉开了被子，便也躺了进去。一进被窝，马超立即感受到被窝里的温暖，头枕在少年的旁边，能听到少年人平缓的、轻轻的气息，嗅到少年身上隐隐约约有一丝香味。
闻着那若隐若现、说不清是什么的香味，疲惫感再次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越来越软，马超便睡着了。
………………………………………………
少女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和她父亲再次回到了前几天。
他们父女俩本是被朝廷流放到并州边塞之地来，本来要在官吏的押送下，走去遥远的朔方郡。那里靠近匈奴部落，去了那里，就是落入地狱。
但正当带着枷锁的她们走到西河郡时，突然一群头裹黄巾的白波军从半路上杀出。他们把押送的官吏杀干净，并逼迫她们加入白波军。
看着白波军士兵步步紧逼，她和她父亲吓得步步后退。眼看着白波军士兵就要冲过来抓住她们，少女绝望地流下眼泪，突然她侧过脸一看，身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躯。
那个人，头戴狮盔，身披银甲，背后是迎风招展的银白色披风，宽大的手掌握着一杆银枪。她抬起头一看，那人也正好低下头，用清澈如湖水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
望着那双闪着柔光的双眸，看着他锦绣般的面容，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立时烟消云散，心中无比的坦然和平静。
此时，面前的白波军士兵仍然恶狠狠地走过来，老父亲吓得满头大汗。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那人，那人只是微微一笑，把紧握在手中的银枪，递给了她。
少女伸出小手，慢慢握住了银枪。手还没触碰到银枪，就先感受到了银枪的温热，如烈焰般。
她本能地想缩回手，抬头一看，那人微笑着鼓励她。
她便又伸出手，握住了银枪。握住了银枪，她不禁感慨，这银枪可真热，热得她的手心都冒汗了；这银枪可真粗，她尽力伸张手指，竟然也只能半握住银枪；这银枪可真硬，一定是用最好的钢打造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梦醒
熟睡的马超，也做了个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他刚刚初次走进自己的卧室的时间。
当他走到床前，看见他的床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少女。她侧躺在床上，一张瓜子脸白净细嫩，柔和如玉，双眉修长，美目微闭。一双艳红嘴唇，映衬在她白皙的面容上，便如一株艳红妖娆的芍药，在清澈的水波之上亭亭玉立，让人不禁心旌激荡，意乱情迷。
正当他正欣赏着少女这绝美的容颜时，她竟醒了，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勾人心魄，摄人心魂。她忽然嘴角扬起，一个浅浅微笑，像是邀请，更像是勾引。
马超不禁伸出手，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第一眼就被惊住了。只见被子之下，是一具白嫩的身体！
玉峰两座，圆圆高耸，红樱两粒，耸立其上。她用双手包覆住双峰，可就算是她皓肤如玉的双手，也盖得不完全，致使春光乍泄；身姿绰约，曲线毕现；一对诱人长腿不安分地紧紧地夹着，互相搓揉着，意图掩盖住那一团漆黑，却只是欲盖弥彰，让那一点漆黑在她白嫩诱人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扎眼。
看着眼前这具诱人的**，马超不禁呼吸急促，身体火热。
那少女却从床上起来，纤纤细手，先是摸向他宽阔的胸膛，他舒服得闭上了双眼，任由这少女处置他。
这少女不安分的玉手，竟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他的犊鼻裤上。
马超大惊，睁开双眼，却看见他的犊鼻裤正轻飘飘地落下，银枪迸出。
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玉手竟攀上了他的银枪。他都能切身感受到少女小手的微凉。少女紧握长枪，四向冲击，让他舒服得不得了。这种舒服，就如躺在了一床柔软的蚕丝被上，身体放松；如身体浸入温热的牛奶里，全身发热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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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少女还是手中紧握住了武器。她与她父亲被朝廷欺负，被昏君欺负，被官吏欺负，现在又要被白波军欺负……
磨难重重，让少女的心坚定如铁。这一次，她手中有了兵器，虽然不趁手，但这是她第一次拥有了兵器，拥有了反抗这些磨难的能力与机会。
面对白波军士兵的步步紧逼，少女明白，倘若她不敢反击，白波军就会将她与她父亲劫走。只有杀退这些白波军，她与她的父亲才能安全。
于是，她狠下心，用力挥舞起手中粗大的银枪，向冲过来的白波军士兵刺去！
可是银枪刺出，白波军士兵没有受伤，反而是旁边递给她银枪的人，发出了痛苦的一声惨叫！
惨叫声声声凄厉，少女立时被吓得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痛苦的表情。
少女仔细一看，这不是救了她的神威天将军吗？他怎么如此痛苦？
少女低头一看，她的手竟握在了一个形似棍棒的东西，顶端红扑扑的。那东西就连接在神威天将军的身上。
少女大吃一惊，赶紧缩回手。这时，她才感觉到手上竟然有很多白色的浑浊的粘液，像是鼻涕一样，很恶心。
……………………………………………
马超愤怒地说：“你这是作甚！”
而始作俑者，那个清秀的少年却一脸茫然，回答道：“将军，我没做什么啊？”
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年看着自己，马超不禁更为恼怒。他好不容易做个春梦，没想到美梦破灭也就算了，居然还被这个少年给尾谢了！
而且这少年居然一脸无辜，仿佛他什么也没做，还用一双无辜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看着这少年清秀的脸，马超心中的恼怒渐渐消散。
马超重重地叹了口气，赶紧把犊鼻裤穿上，怒道：“以后不要再随意睡在吾的床上！你自去与你父亲住去！”
“喏，我下次不敢了。”少年低下眼帘。
马超心想，这少年年纪还太小，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忄生启蒙。看来确实这少年无心之失，不是痴汉，故意尾谢他。看着他无辜的表情，马超便想，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是两个大男人。
马超这才发现，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被子掀开太冷，他赶紧下床穿上衣服。
看着马超背过身去穿衣服，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年方十五，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方才握住的东西是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是羞涩到了极点，差点没晕过去。但她最后的一点理智告诉她，她现在身处于西凉军一群男人之中。军营之中，历来不准女人擅入。如果她被发现是一个女人，就会被军法处置。而唯一会被允许进入军营的女人，便是那些营鸡。
总而言之，如果让人知道了她的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
倘若她流露出半点羞涩，那就会暴露出她的身份。于是她竭力不露出羞涩的表情，而是装成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没想到，还真让她给骗过去了。
马超穿好了衣服，又想刚刚与少年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便轻咳一声，说：“你父亲就住在左边的厢房，你要想去看他，便去吧！”
“是，将军。”
马超转过身来，说：“对了，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少女灵机一动，说：“将军叫我小蔡就好。”
马超点点头，说：“好，小蔡。以后，就由你负责吾之生活起居。”
少女道：“喏。”
交代完，关系和缓后，马超便走出厢房。
看着马超走出了厢房，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竭力隐藏在心里的羞涩，终于得以舒缓出来。
感受到手上黏糊糊的，少女抬起手，看了看手掌之中的白浊粘液，看了会，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凑到鼻下闻了闻。
咦！好浓的腥臭味！
少女不禁皱起了眉头，赶紧下床倒了水洗干净。
终于手上没有味道了，少女已经羞红了脸，心跳加速。尽管手洗干净了，冬天的水让她的手冰凉凉的。但少女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温热。
第三百三十三章 羞
回味起那种温热的感觉，少女更羞了，下意识羞得双手拂面。但又意识到手刚刚碰触过那个东西，少女又轻呼一声，赶紧把手从脸颊上拿开。
这让少女的心砰砰地跳，仿佛她的胸膛里有一头顽皮的小鹿，正不住地用头上稚嫩的鹿角，顶撞着她的胸膛，想挣脱出来。
同时，少女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东西的样子。少女觉得它丑陋，又觉得它出奇地好看。少女拼命抑制自己，让自己的大脑不去回想那东西的样子，可是她越是拼命抑制，她的大脑就更拼命地去想象出那东西，让那东西在她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
少女最后没办法了，想到应该转移注意力才行。想起她父亲就在左边的厢房，少女赶紧下了床，披上厚厚的衣服，穿上鞋，开门走向左边。
一个拄着长枪、正在站岗的侍卫，见少女出来了，笑道：“小兄弟，你昨夜与少主抵足而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了？”
少女羞得低下了头，说：“没…没有……”
侍卫笑道：“没有？那为何少主一大早的，就惊声尖叫？定是你干了什么坏事！”
听了这话，少女羞得满脸通红，呢喃道：“真没有……”
侍卫坏笑道：“还说没有！看你满脸通红，羞得不行，我准知道你干了什么坏事了！”
少女大惊，心想这侍卫难道是知道了？天啊！要是侍卫们都知道她对堂堂神威天将军，现在又是九卿之一的光禄勋的马超，做了那种难以启齿的事，那她还怎么做人啊？
想到这，少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侍卫坏笑道：“你定是尿床了！”
一听此话，少女长舒一口气！原来侍卫并不知道她干的坏事！
侍卫继续笑道：“少主睡得好好的，居然被你的尿给冷醒了！小兄弟，你长这么大了，居然还尿床，而且还在少主的床上尿床，羞不羞啊！”
少女一脸无奈，赶紧跑开，任由侍卫的笑声在后面追着她。
终于远离了那个侍卫，少女这才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抬头看正好到了了左边的厢房这里。
她推门走进去，看见正中央的床边站着一个大夫和一个侍卫，两人正看着床榻上的人。
少女见床榻上正是她的父亲，赶紧扑了上去。
“父亲！”少女摇了摇老者的手臂，但老者却没有丝毫反应。
而床边的大夫则好奇地问：“你是谁？”
少女抬起头，说：“他是我的父亲。”
侍卫对大夫说：“这是少主昨夜救下来的两个流民。少主看他父子二人可怜，就把他们带了回来，让他侍奉少主的起居。”
大夫点点头，对少女温和地笑道：“少主仁爱，待你二人可真好。不光给你二人留在军中，还让我来救治你父亲。”
少女听了，脑海里又浮现出马超的脸，心里不禁一暖。
少女又问：“大夫，请问我父亲怎么样了？”
“你父亲只是头受伤，撞得昏迷。只要加以精心调理，很快就会苏醒。这是开的药，你记得给你父亲服下。好生照料，晚上我再来。”
大夫放下了药，便准备走，少女感激地说：“谢谢大夫。”
大夫微笑道：“要谢就谢少主吧！在这个乱世里，像少主这般仁爱之人，已然找不出第二个了。”
少女看了看床上的老者，脸色已经有了血色，心里更为温暖。只是脑海里又突然显现出那东西的轮廓，让少女又羞怯地低下头。
侍卫也陪着大夫走，回过头来说：“别忘了你可是侍奉少主的近侍，要精心侍奉少主，来报答少主的营救之恩。”
少女一想，确实是马超从白波军中救了她与她父亲出来，又命令军医治疗他父亲的伤。倘若不是有马超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少女看了看床榻上老者仍然没有苏醒，又想起马超的厢房她还没有收拾，便站起身来，回到马超的厢房。
路上又碰到那个嘲笑她的侍卫，让少女羞怯不已。
少女又落荒而逃，逃进马超的厢房，赶紧把房门闭上，挡住门外侍卫的笑声。
后背顶着房门，听不见了侍卫的嘲笑声，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对着房门是床榻，少女看着床榻，那荒唐的记忆又浮现出脑海。
她竟然与马超，同床共枕！
想到这，少女更羞得不行，脸色通红。
不过少女也知道，马超还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只以为她是个少年。之所以睡在一起，那是她自己昨夜太累了，还喝了酒。
侍卫们把她领到马超的厢房，只是想让她熟悉环境，方便她以后侍奉马超的起居。可是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实在是太累了，酒劲又上来了。她没想太多，洗澡后就直接睡在了马超的床上。
这个羞人的误会，是她自己造成的。而且她还非礼了人家！
想到这，少女忍不住无力地蹲在地上。无尽的羞怯，堆积起来，让她烦躁不安，很想喊出来发泄一番。
少女拼命地压抑住内心的羞意，想到自己现在是马超的近侍，马超对她又有救命之恩。少女便整理好烦乱的心境，调整呼吸，便着手开始收拾马超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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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马超出了厢房，对少年的恼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快意。
马超心想，自己穿越来这么久，都没有接触任何一个女人。看来是自己太过于渴望了，以至于竟然会梦到那个少年变成了一个少女。马超摇摇头，自己真是精虫上脑了。
但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那少年清秀的脸，马超很清楚地知道，每次他与那清秀少年四目相对时，以及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他明显有了悸动！
难道自己是因为太久没接触女人，而导致喜欢上男人了？难道，自己其实是个给（第四声）！
得到这个可怕的发现，马超吓得浑身颤抖！
这时，正好张绣前来，说：“兄长你醒了？用过早饭没有啊？”
马超仍是满心的震惊和恐惧，竟然充耳不闻张绣的声音。
第三百三十四章 汤饼
看马超一脸震惊，身体还在微颤，张绣轻轻扶住了马超，奇怪地说：“兄长你怎么了？是穿得太少感到寒冷吗？”
马超一看，原来是张绣。
为了验证自己的怀疑，马超伸出手，捧住张绣的脸，直勾勾地看着张绣的双眼，与他四目相对。
“兄长，你这是做什么？”被马超突然捧住脸，张绣手足无措，眼神游离。
可不论马超怎么看张绣，他都毫无感觉。马超又伸手，摸了摸张绣的腰。
“哈哈哈！兄长你别挠我痒痒！”张绣被摸到笑穴，立即被挠得发笑。
马超不管，继续对张绣上下其手。但不论他怎么触摸张绣的身体，他都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感觉。
张绣的长相，在后世是可以出道爆红的那种。这么俊美的少年，天天与马超朝夕相处，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
马超这才放下了手，这多少让马超安定了些。张绣如此俊美，他都丝毫无感，看来他并不是给（第四声），并不喜欢男人。
马超松了一口气。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他不是给（第四声）、并没有特殊癖好，为何他会对那个清秀少年产生感觉呢？
马超陷入了沉思。但想来想去，马超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对自己去向的怀疑，让他更为心乱如麻。
张绣道：“兄长，据斥候说，自从昨夜被我军击溃之后，匈奴骑兵和白波军就收拢残兵败将，在临汾城北，各自建立了营垒，看来是想和我军不死不休了！兄长，下一步该怎么办？”
马超一听，正好转移注意力，便决定先处理最为要紧的军务。
马超道：“好，去正堂，召集贾诩、庞德、麴义！”
“喏！”
两人来到正堂后不久，贾诩、庞德、麴义三人也立即来了。
“参见少主。”
马超问：“白波军与匈奴骑兵损失多少，可统计清楚了？”
庞德道：“匈奴骑兵虽被伏击，但因为是骑兵跑得快，故而大致损失四千多骑；末将考虑到白波军人数更为众多，又大多是步兵，更好对付，便与张将军主要攻击白波军。但白波军那名敌将阻拦末将，末将只得暂退。白波军因而损失更多一些，应在六千多人上。”
马超思忖着，看来这一场大捷，并没有打得匈奴骑兵和白波军伤筋动骨，他们主力未损。
贾诩道：“少主，现今两支敌军，已经在临汾城以北三十里重新建立营垒，应当要与我军持久作战。两支敌军居然敢不入城池，就在野外建立营垒，这正有利于我军。”
麴义道：“这敌军还真是托大！天下人谁人不知我西凉军野战最强？居然也不赶紧找一座城池躲进去！”
马超道：“临汾城附近百里，都没有第二座城池，最近的蒲子城也有一百二十里。匈奴骑兵可以在一夜之间撤到那里，但白波军却不行。他们不仅都是些步兵，而且还带着众多家属。故而他们才不得不野外扎营。”
张绣道：“原来如此。倘若拖家带口的白波军真的要向北撤往蒲子城，以我军的神速，定能在半道上截击之，白波军必死无疑。他们能够想到这一点，看来还是有高人在啊！”
这时，少女突然从后堂走进来，手里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漆碗，正冒着热气。
众人停下议事，都转头看着少女。马超也看着少女。
迎接着众人的目光，少女十分不好意思；马超又看向她，更让她的脸像火烧似的发烫发热。
马超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漆碗，漆器的表面绘着华丽的纹饰，闪着柔和的光泽，说：“小蔡，怎么了？”
少女连忙走过来，把托盘放在马超面前的桌案上，说：“将军，您还用过朝食，想必饿了吧？”
马超低头一看，原来漆碗里竟然是一碗面条，里面放了羊肉，香气扑鼻。马超这才回想起来，对啊！在这时候，面条早就有了，只不过还不怎么普及，这时候的面条叫“汤饼”，做法是将面揉了后擀好，再用手揪下一片一片的面片，扔入沸水中。“汤”的原意是“热水”，“饼”的原意是“一切面食”。面浸泡在热水里，所以面条在这时以及很长一段时间都称为“汤饼”。
不过，面食还不怎么普及。东汉人的主食仍旧为麦饭、粟饭、粥和羹，但北方已经开始流行面食。因为小麦和水稻，正是在东汉末年到魏晋之间，开始超越粟，也就是粥和羹的原料，成为主粮。
因此，面食在这时正是方兴未艾之时。终于又能吃到面条，马超高兴的不得了。
马超连忙接过少女递过来的筷子，捧起碗一闻，羊汤的鲜美滋味一股脑地被吸进鼻孔里。马超再一细看，原来这面条是压出来的，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擀面技术，面条压得较厚。
马超欣喜地说：“这汤饼你是如何做的？”
看马超十分满意，少女心里的心结也小了不少。少女微笑道：“我先是将小麦面粉揉了压平，再用刀切成条。正好碰见侍卫们煮了羊肉，便让他们给我舀了羊汤，切了些羊肉。少主快吃吧，以免凉了。”
马超点点头，抄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看着马超吃得满头大汗，少女又体贴地递过去手绢，又放下几瓣大蒜，便轻轻退下。
马超一口面，一口蒜，看众人都不说话，看着他吃，疑惑地问：“你等不是吃过吗？”
张绣说：“我等离了关中，都没有带上侍从。吃的都是和军士们一起，兄长你也知道，那些军士们哪懂什么？做的饭菜都难以下咽，仅仅可以饱腹。兄长这侍从又如此精心，与军士们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马超把半颗蒜扔进嘴里咀嚼，越嚼越香，说：“所以呢？”
张绣不好意思地笑道：“能不能以后，也让兄长的侍从，张罗我等的饭食？”
马超一脸蒙圈，庞德伸出手，说：“少主我等不敢要求太多，朝食就行！”
麴义微笑道：“对对，和少主吃一样的汤饼就行！”
马超道：“滚蛋！”
“好勒！”
马超道：“等吾吃完了，张绣、庞德、麴义，与吾统率一万五千骑和先登营出城，与两支敌军决一死战。贾祭酒率领其余的五千铁骑，留守临汾城。”
“喏！”
这大冬天的，在一切从简的军中，居然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面条，马超满足不已。吃着劲道的面条和香喷喷的羊肉，再嚼几瓣辛辣中还带着甘甜的生蒜，最后再喝几口漂浮着羊油的白色浓汤，原汤化原食。一碗面下肚，吃得马超全身都充满了力气。
马超把碗撂下，对仍然在咽口水的众人，朗声道：“出战！”
第三百三十五章 焉知非福
走出正堂，少女却还没有走，而是贴着墙壁，好奇地听马超等人的话。
回想起马超那满意的表情，少女心里如吃了蜜糖般开心，心想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还被自己给非礼了，而自己总算能为他做点什么，以补偿他了。
这时，张绣等人的话又传了过来。
少女一听，张绣等人竟然也想让她伺候他们！少女有些生气，她可是世家贵女，从来不用亲自下厨。给马超做汤饼，那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和对非礼行为的补偿和歉意。这些人居然还真把她当女仆了！
可少女转念一想，是啊，她现在寄人篱下，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谁会知道她是世家出身？别人不把她当成女仆，还把她当成皇后不成？
可马超，究竟会不会答应众人呢？少女心想。
随后马超一声干净利落的“滚蛋”又传来，让少女心里不禁欢呼雀跃。看来，马超心里还是有她的。
想到这一点，少女更为开心，收拾了托盘就回去，想着等马超收兵回来，再给他做一碗更香的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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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很快就率领庞德、张绣、麴义，一万五千铁骑和八百先登死士，出了临汾城西门，向北前进。
匈奴骑兵和白波军的两座营垒并排在一起，就在临汾城外三十里。
西凉铁骑在马超的率领下，在两座营垒前列阵。
白波军和匈奴骑兵的营垒，顿时鼓声大作。
郭太和于夫罗，在经历了昨夜那场惨败之后，要说心里没有几分对西凉铁骑的恐惧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好在两军的伤亡并不重，而且他们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自己可是有对方作为盟军的。匈奴骑兵和白波军加起来，步兵三万四千，骑兵一万一千，是西凉铁骑的两三倍！
两人便鼓足勇气，于夫罗留下两千骑守营，白波军也留下三千步兵守营。
白波军三万三千步卒与匈奴骑兵九千骑卒，分别列阵，面对着西凉军的阵。
看着白波军与匈奴骑兵为数众多，马超心里担心如果堂堂正正地野战，必定造成一些损失。他必须要用计谋，才能取胜，并控制伤亡率。
而马超心想，白波军是群乌合之众，匈奴人也是群集结起来的游牧民。两军的共同点就是军纪形同虚设，打顺风仗可以，但打逆风仗不行。最好要引发白波军与匈奴骑兵的恐慌，逼迫两军陷入混乱，然后西凉铁骑再趁机大举进攻，才能轻而易举地取胜，尽量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马超又想起昨夜，白波军中有一敌将，居然能击败庞德，心里也来了兴趣。今天，他非要帮庞德找回场子、帮西凉军找回场子不可。
而一与敌将单挑，以白波军和匈奴骑兵那两群乌合之众的素质，他们会将主要注意力放在阵前，多半不会留意背后。况且他们两军的背后不过几里就是他们的营垒，他们更不会留意背后了。
想到这里，马超计上心来，他对庞德说：“令明，你率五千骑，实施迂回，绕到敌军背后蛰伏下来。若听到我军的角声，便动手！”
庞德道：“喏！”
马超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动作小些，别让敌军发现了。”
“喏，末将省得了！”
“嗯，去吧！”
张绣道：“兄长，然后呢？”
马超道：“你暂时提领大军，吾去会一会那郭太与于夫罗，会一会那个击败令明的敌将！”
“喏，兄长，万事小心！”
“好，知道了！”
说完，马超提着银枪，双腿轻轻一夹胯下的小白，小白兴奋地高高扬起，两个粗大的前蹄奋力向上踢蹬，“灰律律”长嘶一声，继而奋力向前冲去。
马超一手提银枪，一手秉缰绳，小白驮着他，来在了两军阵前，战场中央。
马超独骑出阵，立即引发了白波军与匈奴骑兵的一阵骚动。白波军士兵和匈奴骑兵谁人没听说过马超的事迹？终于能有机会亲眼一见，人人都忍不住凑着头伸长脖子向前看去。
“肃静！肃静！”李乐不满地向身后的士卒喊道，这才制止了些骚乱。
韩暹有些担忧，说：“首领，这可怎么办？”
郭太咽下顶上喉咙的恐惧感，说：“我当去会会这神威天将军，不能让西凉人和朝廷，小瞧了我白波军！”
杨奉说：“传言这锦马超，乃西凉第一万人敌。为首领的安全起见，还是让徐晃跟随吧！”
郭太点点头，便与徐晃一同骑着战马，奔向马超这里来。于夫罗也与呼厨泉一同出阵，奔向马超这里来。
马超仔细打量四人，冷声道：“吾乃光禄勋马超，谁为白波军郭太？谁为匈奴右贤王于夫罗？”
“我就是！”郭太一脸毅然，喊道。
“于夫罗在此！”于夫罗也说道。
马超道：“张角已死，黄巾已败亡。何必逆天行事？”
郭太还没说话，徐晃率先怒道：“只要朝廷仍旧实行苛政，欺压百姓，黄巾就依旧不会败亡！”
马超听了，也不得不认同这一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黄巾起义看似是宗教叛乱，其实是披着宗教外衣的农民起义。
马超佩服地看着回答的那名敌将，看此人一脸雄毅，短髯根根如钢针，配合着他宽阔的面容，正与他手中紧握着的长柄大斧的弯月形刃面，出奇地相似。此时，这名持斧敌将，正怒瞪着他，双目仿佛能喷出火来。
马超忽然想起，历史上的白波军中，确实有个使用大斧的大将，那就是徐晃！徐晃是五子良将之一，在曹操麾下建功立业，甚至还曾经在荆州打败了威震华夏的关羽。难道眼前这名面容不俗的敌将，就是徐晃？
马超试探着说：“你可是徐晃、徐公明？”
徐晃十分震惊，说：“将军与我素昧平生，怎么知晓我之姓名？”
马超这下终于可以确认了，心里窃喜。他本以为征讨白波军，是何进和郑泰派给他的苦差事。但却误打误撞碰到徐晃这等良将，看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战徐晃
马超微微抬起双手并在一起，略微一礼，说：“久闻大名，今幸得相见！想必便是你，在昨夜混战之中击退了吾麾下大将庞德，挽救了白波军吧？”
见马超作礼，徐晃也赶紧作礼，双手微微一拜，说：“徐某不过一无名之辈，不敢受将军如此赞誉。”
马超笑着看了已经有些薄怒的郭太，又扭过脸笑着对徐晃说：“在白波军中自然是无名之辈，若在吾西凉军中，吾保你如庞德般，闻名于世，成为当世名将，为世人所敬服。”
如此直白，徐晃听了，一时之间没有回话。
郭太则是回过头瞪了一眼徐晃，又扭过头看着马超，怒道：“足下难道以为忘了，我郭太还没死呢！当着我的面，是不是太过卑鄙了？”
马超微笑道：“白波军一群乌合之众，吾视为土鸡瓦狗。昨夜我本可挟持白波军数万家属，却没有那么做。希望郭首领迷途知返，若你率军归降，可免一死。但若执迷不悟，我西凉军必不留情！”
郭太冷笑道：“哼哼！不过是胜了一场，足下不要太得意了！我白波军也不是池中物！”
马超微笑道：“是吗？既然白波军并非池中物，那为何吾的部下向吾汇报说，昨夜白波军遭遇我军攻击，一击即溃，仓皇出逃？”
郭太哑口无言，徐晃也说不出话。
于夫罗见此，大叫道：“足下难道忘了，还有我匈奴骑兵吗？”
马超偏过头来，说：“当然没忘。右贤王居然反叛汉室，罪与白波军同。我西凉军正是来平定你匈奴贼子的。”
呼厨泉叫道：“既然如此，那就开战吧！还等什么？”
马超挥了挥手中的银枪，说：“好啊！不过在开战之前，你们两军有没有谁敢与吾大战几个回合？”
郭太求助地看向于夫罗和呼厨泉，但于夫罗和呼厨泉也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正在郭太和于夫罗不知所措时，徐晃道：“首领，末将愿意出战！”
“好！”
郭太便与于夫罗、呼厨泉退了回去。
马超看着唯一留下来的徐晃，说：“徐公明，吾知道你是怕被郭太怀疑。你看看你现在，骑的是劣质马匹，披的是下等的铠甲。我西凉军别的没有，有的是上等好马和优质铠甲。除此之外，我西凉军还能给你提供更大的平台，更多的人生机会。倘若你愿意转而追随吾，吾可以先用你为一校尉，日后看你建立军功，再提拔你为中郎将。你看如何？”
如此诱人的条件，听得徐晃不由得心里一迟疑，但后背突然感到如芒在背，徐晃知道，一定是郭太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徐晃双手奋力扬起大斧，喊道：“何必多言？看我大斧！”
马超见招揽无用，也立即驱动小白，跃马而起，舞动银枪，挺枪一刺，锋利的枪头，刺破虚空，刺向徐晃！
徐晃也立即踢动战马，大斧横向飞劈而来，打向马超的银枪，竟将银枪打开了！
马超暗自喝彩，这徐晃的气力，还真是雄厚！
马超紧握长枪，又抽回来银枪，再刺向徐晃。徐晃挑起大斧，自下而上，再次荡开了马超的银枪。
受此一击，马超差点银枪脱手而出。他不禁赞叹这徐晃的大斧功夫还真是如火纯青，那大斧看似应比他的银枪更重，他却能轻松舞动，运用自如，如臂指使，不仅仅是气力雄厚，他的武艺也是卓绝！
而且这徐晃还深知，人的手臂发力，从上至下挥下，力气最大；而从下至上抬起，力气最小。所以徐晃用大斧从下打击他的银枪，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差点让他手臂失力，打飞他的银枪。
马超心里更多了几分警惕，他立即挥舞银枪，使出他的绝技“纵马飞雪枪”！
银枪因是银白，马超将之飞速舞动，银枪舞出的虚影看起来如同一匹雪白骏马在空中狂纵；而随着银枪飞速挥舞，闪着寒光的枪头也随之飞速不断刺出，看起来就如同点点飞雪，纷纷飘下。飞飘而下，雪花众多，也就是枪头多处刺出，让人防不胜防。
徐晃一看，马超使出了这纵马飞雪枪，银枪挥舞而形成的虚影，竟然呈现出一匹狂奔白马之象；更可怕的是，马超不断快速刺出枪头，竟如点点白雪，多得数不胜数，让他不知如何抵挡！
徐晃决定高高举起大斧，来个一力降十会，破了马超这纵马飞雪枪！
徐晃大吼一声，大斧如弯月猛烈坠下，砸入银枪舞成的白马虚影之中。突然那团白马马头高高扬起，竟硬生生荡开了他势大力沉的大斧！
徐晃大吃一惊，大斧差点被打飞出他的手掌，他也差点随着被打飞的大斧摔下马背去！
徐晃赶紧紧握住大斧，大斧这才没有脱手而出。
但随着大斧被打开，徐晃的头颈、胸腹，乃至胯下战马，立即在银枪面前毫无阻挡。
马超大喝一声，挺枪而刺，无数“白雪”飘向徐晃！
徐晃大吃一惊，挥回大斧，在众多疾速飞来的枪头之中，寻到最闪亮的一支，奋力直直撞去，竟然让徐晃猜中了，那支枪头才是马超真正的攻击方向，其他刺出的枪头点点如飞雪，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一攻击方向！
马超的银枪枪头撞上徐晃大斧，如火星撞地球，火花迸射！
马超与徐晃的双手，在同时都感受到了对方强大的气力。只是马超感到徐晃的气力较小，徐晃则感到马超的气力更大，他的身体不得不随之向后一震。
好大的气力！看着年纪轻轻的马超，居然气力远胜于他，徐晃震惊不已。
马超收回银枪，绝技被破解，并没有让马超感到一丝一毫的沮丧。他屏气敛息，再次挥动银枪，纵马飞雪枪，再次刺向徐晃！
徐晃大惊！虽然他能破解一次，可枪头如点点飞雪飘下，有些突然消失，有些突然冒出，让徐晃目不暇接。他也奋力舞动大斧，吃力地抵挡。
但每次当他运用反击，大斧劈砍向将马超罩在其下的白马虚影，总会被那匹纵奔着的骏马顶荡开来，竟然差点被打飞大斧。
第三百三十七章 前后夹击
时间慢慢流逝，两骑来回奔驰，两将打得不可开交，难分高下。
西凉军、白波军、匈奴骑兵，三军将士，都看得津津有味，渐渐入迷。
当打到八十五回合时，马超气力依旧如初，而徐晃却已经腰酸背痛，双手发软，手中的大斧已经挥舞得十分缓慢，肩头上的两片铠甲和胸膛上三片甲片，连续被马超的枪头点中破开。徐晃心里清楚，若不是马超有招揽之心，他只消再多一分力，便可以银枪枪头，刺入他的身体。
打着打着，马超心想，他已经给庞德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又见这徐晃一直硬撑着，逐渐不耐烦了。
马超看徐晃舞动大斧的左手，气力比右手更小，已经越来越使不上劲。马超抓住机会，奋力挺刺，寒光四射的枪头刺向徐晃的左臂！
徐晃大惊，额头上冒出了更多的汗珠！见马超的枪头刺向他的左臂，徐晃下意识就左臂发力。但单挑如此之久，他一直左支右绌，左臂已经发软发酸，使不上劲了！
徐晃才勉强扬起大斧，马超的枪头早已刺中了徐晃的左臂，鲜血淋漓！
马超痛下杀手，握住银枪的手一动，枪头在徐晃的左臂之中一转动，徐晃吃痛，痛苦大喊，扔下了手中的大斧！
马超抽回银枪，徐晃自知不敌，立即策马，向身后逃去。马超策马追去。
围观的西凉军见了，纷纷兴高采烈地喝彩！
白波军与匈奴骑兵见了，心里不免更多了些阴霾。
马超追着徐晃，突然徐晃的战马跑了一段，突然一声哀鸣，倒地死去！
徐晃猝不及防，也重重地摔倒在地！
徐晃刚抬起有些晕乎乎的头时，脸上立即一凉。徐晃一看，只见是一支寒光四射的枪头，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脸上。若是他一动，枪头就刺中了他。顺着枪头往上看，只见马超高坐在白马之上，正一手提着银枪指着他的首级。知道逃不掉了，徐晃又无奈地趴下了。
马超冷冷地说：“你的战马太次，故而在我二人大战几十回合后，体力不支，活活累死。”
徐晃向自己的战马看去，只见他的战马倒在雪地上，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马超抽回银枪，说：“西凉盛产良马，西凉军能够做到每人配备四匹马。凉州马更是天下最为雄壮、最为高大，耐力最佳的马。你若是追随了吾，要什么马有什么马，绝不会有今日这般狼狈。”
徐晃心里动摇不已，但一想起自己头上的黄巾，又怒道：“徐某虽死不降！”
见这徐晃如此坚定，马超对他不得不更另眼相看。想到曹操之所以能够招降徐晃，也是晓之以大义。他这么武力逼迫，以徐晃武威不能屈之性，恐怕也会适得其反。
马超便道：“好吧！吾可放你回去，你走吧！”
徐晃有些难以置信，说：“你…将军本可以杀了徐某，为何又放？”
马超微笑道：“你既然不愿服，那吾可以等！总有一日，吾会将你收入麾下！”
徐晃的内心之中，不禁有些心潮澎湃。
徐晃从地上爬起来，回去捡起了自己的大斧。
杨奉也心疼自己的爱将，派来了一小兵，给徐晃牵来一匹马。徐晃骑着马，回过头看了马超一眼，便一打马，向白波军阵前跑去。
望着徐晃离去的背影，马超呼出一口气，徐晃在樊城之战中竟然能与关羽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证明徐晃武艺超群。不过，当时的关羽已经年老，不在巅峰之时。所以面对徐晃，才五十回合难分胜负。
可见徐晃的武艺，还是要弱于关羽。今日他与之一战，也是足足花了九十回合，才将他打败。想到这，马超都有些憧憬，日后与关羽碰上了，会是谁更胜一筹？
马超突然想起，他光顾着单挑了，却差点把他背后偷袭的计谋给忘了。
马超立马策马回到自己阵前，见因为徐晃战败受伤，战马还累死了，白波军和匈奴骑兵都士气大跌，马超觉得时机成熟，便下令全军将士吹响号角！
号角是牛角制成，在牛马大盛的凉州，骑兵人人都随身带着一个号角。
顿时，悠扬低沉的角声响彻战场。
吹罢，马超向身后的西凉铁骑大喊：“杀！”
无需太多语言，只需要简简单单一个字，西凉铁骑一万五千骑心中的小火苗，立时化作熊熊赤焰！
“杀！”无数西凉铁骑也纷纷扬起手中兵器，大吼。
马超一马当先，西凉铁骑紧随其后，人如龙马如虎，如洪水猛兽般冲向对面的白波军和匈奴骑兵。
看西凉铁骑如此阵仗，气势汹汹如斯，同为骑兵的匈奴人已经丧胆；更何况是白波军呢？
胡才大惊，说：“首领，是进还是退？”
郭太看了看旁边的匈奴骑兵也没有轻动，再看眼前是铺天盖地、冲锋而来的西凉铁骑，咬牙道：“退！”
白波军闻声而动，缓缓向后撤，保持着大阵的稳固不乱。
于夫罗和呼厨泉到底是匈奴人，在本能的胆怯之后，又鼓足勇气，率领匈奴骑兵冲上去。
正当这时，两军背后的两座营垒，突然传来了鸣金声，以及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两军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军之后突然冒出了一群西凉铁骑来，他们也纷纷铺天盖地的，向着白波军和匈奴骑兵的后方杀来。
“不好！锦马超是趁我等将注意力放在他与徐晃的单挑时，命令一支奇兵迂回到了我军之后！”满宠最先反应过来，惊叫道。
郭太见满宠指出问题所在，立即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说：“先生，该怎么办？”
满宠急得满头大汗，耳旁全都是两支西凉铁骑冲锋，所发出的如雷声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无可奈何地说：“锦马超是以有心算无心，西凉铁骑前后夹击，骑兵冲锋之势，势不可挡……事已至此，在下也毫无办法。”
郭太一听，急了，伸手抓住满宠的领口，说：“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第三百三十八章 局势突变
见郭太竟然对老友动粗，徐晃立即伸手抓住郭太的手，拉开了郭太。
徐晃对勃然大怒的郭太说：“首领，事已至此，我军战败，已成定局。若首领想减少损失，可分我军为前军和后军两部，前军抵挡面前马超这群铁骑，后军抵挡偷袭我军后背的这一群铁骑！”
郭太听了，这才没有继续纠缠，说：“算你聪明！杨奉？”
“在！你率一万后军，转向后方，抵挡后面追上来的敌军！”
杨奉道：“喏！令明，随我来！”
徐晃和满宠便与杨奉赶紧前去后方调兵遣将，郭太等人也立即手忙脚乱地命令其余的白波军两万多人，坚守原地，直面冲锋而来的西凉铁骑。
于夫罗见白波军这么布置，他也照猫画虎，派出呼厨泉领一部骑兵也向后杀去。
但仓促之间，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又人数众多，想要在士卒们陷入恐慌之时大规模地变换阵型，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还需要时间。
而西凉铁骑，奔驰飞快，根本不给两军以充足的时间。
当杨奉刚刚布置好后军，庞德部先以施放箭雨。一番驰射，箭雨浇下，立即让缺衣少甲的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倒下一片，痛苦的哀叫声此起彼伏。
白波军和匈奴骑兵的后军，立即被箭雨打得抬不起头来。
箭雨开路之后，庞德部五千铁骑杀过来，战马嘶鸣，战士怒吼，西凉铁骑一举冲破杨奉的白波军后军和呼厨泉的匈奴后军！
西凉铁骑冲在最前的人，全都手中秉持长达丈八的马槊，平举在腰间。随着战马飞驰，无数马槊刺中了敌军士兵，借助战马的势能，又将被刺中的敌军士兵顶飞，摔倒在地。
正因为势能太大，能将被刺穿的敌军士兵顶飞，马槊又具有优良的韧性，不会在猛烈的撞击下折断，西凉军士得以继续平举着长长的马槊，继续杀入敌阵，持续不断地刺穿迎面而来的敌军士卒的胸膛，将之顶飞，摔在地上。
以步军为主的白波军后军，也就是杨奉部，立即被一排排的高速刺来的马槊，平推，踏平！
而匈奴骑兵的后军，即呼厨泉部，虽然也是骑兵，但在仓促之间、慌乱之间，西凉铁骑冲过来太快，他们根本无暇弯弓射箭，只得抽出刀迎面而上。
匈奴人又没有汉人这么高超和发达的手工业，怎么可能拥有马槊这种高档货？而且匈奴居住在草原，草原上都是草，没有多少树木，他们连制作一般长枪的原材料都没有。
故而匈奴骑兵几乎全部都是使用弯刀，只有极少数人拥有长枪。但长枪的长度不如丈八马槊。
骑兵之间的战斗只有对冲这一种形式，犹如两列飞驰的列车，迎面而来，相向而撞！
庞德部与呼厨泉部这一对冲，最前列是平举着长长马槊的西凉铁骑，立即把迎面而来、跃马扬刀的匈奴骑兵，纷纷扎落下马。
匈奴骑兵的刀刃，距离西凉铁骑还有一丈八尺；西凉铁骑手中的马槊，就率先刺破匈奴骑兵薄弱的毡衣，穿透匈奴骑兵的身体。然而在战马奔驰强大的势能的冲撞下，匈奴骑兵飞速被撞飞。顿时匈奴骑兵如饺子下锅般，扑通扑通地从马背上，无力地摔下去。
骑兵不像步兵，步兵能够通过各式各样的攻击武器和防御武器，通过丰富多样的布阵，从而使出众多战法。
骑兵呢，只有骑射和冲锋两条路可选！
在两军的后军被猛攻时，马超也率部杀过来，先是用可怖的冲锋势头，吓住了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又同样是骑射开路，射得仓皇失措的白波军和匈奴骑兵残破不堪，哭爹喊娘；最后两支敌军乱作一团，排成一排的马槊骑兵冲在最前，将两支敌军平推过去，踏破敌阵！
白波军前军，也就是郭太部；匈奴骑兵前军，也就是于夫罗部，两部冲在最前的士卒陷入灭顶之灾，痛苦的喊叫声响起，他们的身体也纷纷被长达三尺、如一把短剑的马槊枪头，一举洞穿！
鲜血淋漓，花花绿绿的内脏，洒落一地！
而在最前的马槊骑兵之后，是持握断金刀的西凉军士。在马槊骑兵平推敌阵之后，敌阵中总会有一些敌军士兵躲开了马槊，没被刺中，而存活下来。
这些持握断金刀的西凉军士，就趁着他们刚刚躲过一劫、还有些发懵时，在自己的战马掠过他们身边时，挥刀狠劈，将之杀死！
依靠着如此猛烈的冲锋，西凉铁骑仅仅在一个照面，就杀得两支敌军一排排仰面倒下，阵型大乱！
马超欣喜万分，看着已经开始有溃败之象的两支敌军，越来越不敌，认为此战定能一举破敌，干净利落地解决掉这两支叛军！
可突然在这时，马超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隆隆马蹄声，马超回头一看，后面竟然又冒出来一群骑兵，大惊！
难道是匈奴骑兵还有其他一部？
为防被偷袭，马超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停止对白波军和匈奴骑兵的攻击，撤向东边，以躲避背后突然冒出的军队！
西凉铁骑听令，立即迅速地脱离了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向东撤退。
见马超动作如此之快，没给他半分机会，董卓懊悔不已，勒住了战马，挥手命令部曲停下，停留在战场南边。
这边，马超率领西凉铁骑，在战场东边重新列好阵，严阵以待。
而被击败的白波军和匈奴骑兵，也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拢败兵，列好阵，驻兵于战场北边。
马蹄声骤停，喊杀声止息，上一秒还纷乱不堪的战场，顿时陷入了沉寂，只有匈奴骑兵的一些被吓坏了的战马，还在不安地嘶鸣。
马超十分恼怒，眼看着这一战，他就能击败白波军和匈奴骑兵，不说能够彻底平定这两群叛军，也至少能够重创之，使之损失大半兵力。可突如其来的这一群骑兵，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杀戮，将胜利推迟掉。
若不是这群骑兵的阻挠，马超早已取胜了！想到这，马超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第三百三十九章 董卓到来
马超遥遥一看，停留在战场南边的那支骑兵，打出的大旗上，赫然写的是一个大大的“董”字！
马超明白过来，竟然是董卓来了！也怪不得，这种卑鄙无耻的事，倒是像他的风格。谁让他在扶风会战之中，被自己打得溃不成军，损兵折将，因而痛恨他呢？
战场之上，四支大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和一种可怖的沉寂之中。
这一边，董卓懊悔不已，对李儒说：“唉！若是咱家也能够一人四马，速度再快些，一定能趁马儿进攻白波军与匈奴骑兵时，猛攻西凉军脆弱的后背，让马儿也尝尝惨败的滋味！谁成想，这马儿竟然如此灵敏，果断撤走，避免了被咱家的大军偷袭猛攻。”
李儒笑道：“岳父不必沮丧。就算岳父没能击败西凉军，但只要能阻挠西凉军平定白波军，时间一长，马超不能率军进京，他更大的战略就失败了。”
樊稠说：“主公，西凉军刚刚打一场决战，肯定体力不如我军这般充沛。何不进攻？”
董卓眯住了双眼，看着西凉铁骑，心有余悸地说：“在上次扶风会战时，西凉军击破官军，都还有体力去追击我军，并在之后设伏一场，打败我军。那般鏖战，西凉军都能保持着无穷的体力。又何况是今日这一场大战？不过才进行了一会而已。西凉军士兵可是整日吃牛羊肉的，最不济也会收集战场上战马尸体。一定还有体力。”
李傕说：“主公，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刚刚败给西凉军，对西凉军恨之入骨。只要我军率先向西凉军发起冲锋，白波军和匈奴骑兵一定会跟上，一同猛攻西凉军。”
董卓稳重地摇摇头，说：“谁知道白波军和匈奴骑兵经过这一场惨败，还有没有胆子攻击西凉军？要是我军率先向西凉军发起进攻，而已经吓破了胆的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却不敢跟进，而是趁机逃跑呢？西凉军只需要杀向我军，那我军不就完了？”
“还是主公思虑周全。”
李儒附议道：“再说，岳父目前只有这一万三千骑。锦马超就算损失了这两万骑，他虽然不能进京，但只要他回到凉州，就立即能再拉起两万人的队伍来。而岳父这一万三千骑万一损失了，可难以补充兵力了。所以岳父，倘若您没有把握，可不能随意向西凉军发起进攻。”
董卓点点头，说：“说得不错。反正大将军交给咱家的任务，只是千方百计阻挠马超完全平定白波军，拖延时间而已。只要咱家一直掣肘，白波军和匈奴骑兵未必不能反败为胜。到时候，他们就能为咱家报仇。”
“岳父真是英明，小婿佩服！”李儒谄媚一笑。
而在战场北边，在白波军和匈奴骑兵这边，本来白波军和匈奴骑兵是单独列阵，不并在一起。但经历这一场战败后，两军不得不紧紧地挨在一起。
看着突如其来的董卓大军，郭太道：“那支骑兵，不知是敌是友？他们来了，不知是福是祸？”
呼厨泉气愤地指着“董”字大旗，说：“大哥，那是荡寇将军董卓的部曲！他们经常在河南地来往游荡，抢掠我们匈奴的男子和牛马，糟蹋我们匈奴的女子！他们来了，看来是帮助马超，助纣为虐！”
满宠摇摇头，说：“不对。这董卓并不是前来帮助马超的，反而是想趁马超正率军夹击我们两军，偷袭西凉军的后方。”
杨奉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这董卓也有不下一万骑，实力不差。倘若我们两军再次向西凉军发起进攻，董卓军一定会加入我们，一同进攻西凉军！”
呼厨泉恼怒地说：“董卓是我们匈奴的敌人！决不能和他们结盟！”
郭太心里对刚刚西凉军的强势仍然心有余悸，说：“我们两军刚刚遭受一败，士卒心慌，估计进攻西凉军，甚不明智。”
杨奉说：“而且我看，不仅是我们两军不敢进攻西凉军，恐怕董卓军也不敢。倘若我们两军贸然进攻西凉军，而董卓军却不敢跟进，西凉军就能全力进攻我们两军……”
“那该怎么办？”
郭太和于夫罗都说：“先等等看。”
在战场东边，西凉军这边，张绣、庞德、麴义围到马超身边。
张绣气愤填膺地说：“这董卓老贼，居然还没尝够失败，还妄想偷袭我军！多亏兄长机敏，及时收兵，不然还真有可能让这老贼得手了！”
望着董卓军的阵势，马超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庞德道：“少主，这董卓率军前来，定不怀好意。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又在一边蛰伏着。倘若这两方，有一方率先向我军发起进攻，另一方一定会趁人之危，一拥而上！我军要面对如此之多的敌军，恐怕不妙啊！”
马超不屑地笑了笑，说：“令明放心，以吾对董卓的了解，对郭太和于夫罗这两个庸才的判断，他们绝不敢真进攻我军。就算他们真有进攻我军那个胆，他们也会坐等对方先出头。而他们都不敢出头，也就绝不敢进攻我军。”
麴义道：“那少主，我军应该选哪一支敌军，作为主要进攻对象？”
马超摇摇头，说：“我军在这里只有一万五千骑，而三支敌军加起来数倍于我军。不能轻举妄动。”
张绣道：“兄长，那是不是要先撤回临汾城，从长计议？”
马超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但在回去之前，吾先去会一会那董卓。”
说着，马超打马出阵，单骑奔向董卓军。
董卓见了，也领了李儒，两骑奔向马超。
马超勒停小白，笑了出来，看着董卓带着一人慢慢过来，先在马背上向董卓微微一礼，说道：“董将军，扶风一别，别来无恙！”
董卓也笑呵呵的，拱手作礼，说：“马将军，你也可好啊？哦，咱家差点忘了，马将军早已不是将军，而是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了！咱家应该称呼您一声，马公？”
马超笑道：“什么公不公的？董将军比吾年长，吾岂敢让董将军称呼吾为马公？董将军不妨还称吾为将军。”
第三百四十章 阳谋
看着一脸笑呵呵的董卓，马超心想，史书上卢植曾经说董卓面慈，果然此言不虚。这董卓因为肥胖，倒还真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再一微笑，眼睛埋进褶子里，还真显得十分慈祥。
董卓笑道：“那好，马将军眼看着就要进京，享受身为九卿之一的无上荣耀和崇高声望。却被派来这苦寒的西河郡，又是隆冬，可习惯否？”
马超笑道：“托董将军之挂念，对于这西河郡的冬天，吾还比较习惯。董将军自从扶风一别，就一直转战到了并州这里。不知董将军，对于并州之风土，也习惯否？”
听了这句，董卓脸上的褶子慢慢舒展，眯着的一双小眼睛慢慢圆睁，向上的嘴角慢慢向下，原本一脸笑容可掬，慢慢变成一脸冷漠。
董卓咬牙切齿地说：“马儿，若不是拜你所赐，咱家怎会有今日？”
马超笑道：“董将军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吾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风牛马不相及。和平共处多好？是董将军非要与皇甫嵩，前来进犯我凉州境界，逼得吾不得不率军反击。而且皇甫嵩多次犹豫，不愿进军。是董将军竭尽全力，鼓动皇甫嵩开战。
董将军自己决定要与吾为敌，吾不得已而应之。凭什么董将军可以进犯我凉州境界，吾却不可以反击董将军呢？董将军这么说，恐怕没道理吧！”
董将军怒道：“当时，咱家可是奉了朝廷的诏令！”
马超笑道：“吾一直都是汉室臣子，现在又是光禄勋。董将军率军来此，又是所为何故？”
李儒笑道：“既然我们两军都是官军，我军自然是来帮助将军，一同剿灭反叛汉室的匈奴人和白波贼了！”
马超看向李儒，道：“哦？不知这位是？”
李儒拱手作礼，说：“在下姓李名儒字文优，正是董将军的女婿，有礼了。”
马超有些吃惊，没想到李儒现在就已经出现在了董卓的麾下。李儒诡计多端，有了李儒出谋划策，这董卓必定会越来越强。
马超笑道：“董将军消失在扶风郡之后，吾得知董将军出现在并州，一直不得其解。今日见了先生，才知道董将军之所以远遁并州，是出自先生之手。”
李儒笑道：“不敢不敢。”
马超道：“先生说是来帮助我军，其实是大将军何进下令，让董将军前来的吧！”
李儒阴险笑道：“既然将军已经猜中，在下却也不好再隐瞒了。我军前来，正是受了大将军的差遣。”
马超冷笑着，看了看董卓和李儒身后的骑兵，有不少人穿着毡衣，是匈奴人样貌，心里就猜得个**不离十。
马超冷笑道：“董将军与李先生，在胁迫了众多匈奴人入伙之后，不会真以为有能力进攻我军吧？”
董卓道：“咱家当然不会如此托大。但马将军恐怕也心知肚明，只要咱家能一直掣肘着马将军，让马将军始终不能完全战胜白波、匈奴，马将军自然失败。”
李儒也阴险笑道：“我等翁婿两人，知道将军乃当世豪杰，不可能隐瞒了将军。况且这也是阳谋，堂堂正正，众人皆知，但将军就是不能破解！看将军如何应对？”
马超点点头，说：“要掣肘吾，阻止吾战胜白波、匈奴是吧？”
李儒得意洋洋地笑道：“嘿嘿，是的！”
马超笑道：“那如何不与白波、匈奴结盟，一同进攻吾呢？这样，胜算不也是很大吗？毕竟你们三军加起来人数众多。”
董卓笑道：“咱家可是官军，是陛下亲自拜的荡寇将军。怎能与这些贼寇为伍？还是在一旁，帮助马将军剿灭贼寇吧！”
马超见两人这般得意，心里也清楚，两人说的没错。只要董卓军在战场之上，只需要呆着，就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有董卓军在，马超必须要提防着董卓军，始终不能全力进攻白波军和匈奴骑兵。这样，不仅难以取胜不说，还很容易让白波军和匈奴骑兵趁机打败；而且也极有可能给董卓军以偷袭的可趁之机。
这是赤果果的阳谋，就算你明明将它看得一清二楚，也熟知它将如何发展，但却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马超点点头，说：“好，既然事已至此，那吾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祝福二位的阳谋，能够顺利进行了！”
见马超虽然一脸坦然，但其实也是无可奈何，董卓和李儒这一胖一瘦，一对臭味相投的翁婿，得意忘形地笑了，“哈哈哈哈！”
马超笑道：“吾要率部回到临汾城，董将军一起吗？”
这句话，实际上是问董卓会不会在西凉军撤退的路上，发起进攻。
董卓很聪明，听出了马超的弦外之音，立即摆摆手，说：“不了不了，咱家还是在城外扎营好了，不给马将军添麻烦。”
得到董卓这句保证，马超便放心了，策马奔回自己阵前，命令西凉铁骑全军向临汾城撤去。
看着西凉铁骑如云散去，李儒问：“岳父，跟不跟上去？”
“跟！但这马儿素来奸诈，必须距离得远远的，小心他偷袭！”董卓说道。
李儒得了令，便跑回去告诉李傕、郭汜、樊稠、李蒙等人。
董卓军也迅速出动，也向南撤去，准备在临汾城以西，建构营垒。
看着两军相继离开战场，郭太和于夫罗不禁都有些懵圈。
呼厨泉问：“大哥，咱们要不要也跟上去？”
于夫罗心里犹豫，看向郭太。
于夫罗说：“郭首领，你我乃盟友，当共进退同生死。你说我们是进还是退？”
郭太自己也是个平庸之辈，哪能这么快就下决断？他回头看向满宠，说：“先生你说呢？”
满宠不计前嫌，说：“我们两军要想壮大，绕不开战胜西凉军。而且现在董卓军到来，董卓军明显与西凉军有隙。他们的到来增加了不少变数，这或许会给我们两军带来意想不到的机会。故而我们两军应该跟上，也临汾城外扎营，等待时机。”
“好，那就再听先生一言，传令，全军向临汾靠近，在临汾城北扎营！”
第三百四十一章 沐浴（上）
虽然得了董卓不会半路上偷袭的保证，但马超才不信那董卓会真的信守承诺。为防万一，他还是命令庞德率部殿后，佯装成一副乖乖撤退、防备不多的样子，引诱董卓军前来衔尾追击。
不过让马超放心的是，一直等到他率领着部曲进到临汾城中，一路上董卓军刻意拉开与西凉铁骑的距离，没有敢偷袭。进入了临汾城内，马超登上城门楼一看，董卓军选择在临汾城以西十里处安营扎寨，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则在临汾城以东十里处安营扎寨。
两座营寨与临汾城，呈现三足鼎立之势。而且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临汾城的半包围。想到这，马超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战争才进行到不到两天，虽然取胜了两场，但变故如此之多，让这场平叛战争的走向，更为扑朔迷离。
但这已经是既成事实，马超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令部曲严防城池，小心这两军的攻城。
回到城中时，这一天也就过去了大半，到了黄昏时分。激战敌军一整天，尤其是还与徐晃大战几十回合，让马超身心俱疲。身上出了很多汗水，但因为现在是冬季，穿的衣服太厚，汗水没有蒸发，反而是黏着衣服，让马超十分不舒服。马超心想，他该洗个热水澡，好好放松身心。
走回到幕府之中，少女立即迎了上来，甜甜地笑道：“将军，你回来啦！”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笑容，马超微微点点头，心里却又突然想，倘若这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少女该有多好。
马超赶紧挥散这念头，轻轻地应一声：“嗯。”
少女笑容满面，一边解下马超的披风，一边说：“我给将军又做了汤饼，将军征战劳苦，定然是饿了吧！”
马超一看，果然桌上正是一个正冒着热气的大碗。
马超坐下，说：“好，麻烦你了。”
马超端起面碗一看，这一碗面里加了很多牛肉，还撒了些葱花。
少女笑道：“我怕将军只吃汤饼不够饱，毕竟将军如此高大，便加了许多牛肉。将军快吃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马超笑道：“好好！”
激战了一天，中午也没时间进食，马超饥饿不已，立即埋下头，手中筷子不停，吃得不亦乐乎。
看着马超吃得如此之香，少女看着，心里更觉得满意。
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满身的汗，汗水还黏着厚厚的衣服。马超掰了瓣蒜，说：“小蔡，吾须沐浴，你去准备吧！”
少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说：“可……可……”
马超抬起头看着少女，说：“你不会是，不会伺候人沐浴吧？”
少女一听，心想马超这么问，看来是只要她回答“不会”，就不会再让她伺候沐浴了，立刻小鸡啄米地点点头，说：“是，我不会……”
马超道：“不会？吾可以教你啊！”
一听这话，少女愣了。
马超道：“你先去准备，届时吾吩咐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就行，很容易的。”
少女窘迫得不行，她犹豫不决地说：“将军，如此恐怕不妥吧？”
马超有些奇怪，怀疑地看着她，说：“有什么不妥的？”
少女已经不敢迎上马超的目光，埋着头，低声说：“万一别人误会……”
马超更觉得奇怪了，说：“误会什么？都是男人，有什么可误会的？”
听了这句，少女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是啊！西凉军上上下下都以为她是男人，马超也不例外。倘若她拒绝这一请求，马超一定怀疑她的身份。而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军法无情，那她与她的父亲可就有性命之虞了！
马超仍然在狐疑地看着她，少女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得轻轻地应了一声：“喏。”
马超这才放下心来，说：“那你先去把水烧热，然后再准备一个大浴盆，去吧！”
少女羞红了脸，又不敢让马超发现，一直低着头，她道：“喏。”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少年飞快跑出房门，马超不禁摇摇头，这少年虽然挺善良，但就是有时候挺傻的。
面香和肉香飘来，马超便不再想了，继续埋头吃面。
等马超吃饱，便走出房门，正看见杨彪走过来，马超道：“杨公怎么来了？”
杨彪道：“哦，闲暇无事，老夫正好听说将军收容了一个病人。老夫也略通几分医术，便想来瞧瞧也好。”
马超感叹道：“公真是热心肠啊。”
杨彪微笑道：“不敢，将军将人救回来，才是真正的仁义君子。”
马超指了指那老者居住的厢房，说：“那既然如此，病人便是在那间房里。”
杨彪点点头，看马超要走，又随口一问：“将军去哪？”
马超心里烦躁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记挂着沐浴，便随口说：“哦，沐浴去！吾命侍从给吾备好热水了！”
“那就不打搅将军了。”杨彪微微一拱手。
马超点点头，说：“杨公也请自便。”
杨彪便推开了老者所在的房间的房门，走了进去，马超也继续走向沐浴的地方。
走到后院，马超正看见那少年站在一间房间门外，双手揉搓着衣角，低着头，脸红扑扑的。马超心里不免吐槽，这少年倒是挺娘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马超走过去，说：“小蔡，你脸怎么红了？”
少女略惊，灵机一动，说：“哦，是被热水的热气熏蒸的。”
马超欣喜地说：“哦？热水准备好了是吧？吾可以沐浴了吧？”
少女点点头。
马超道：“随吾进来吧！”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抬脚走进去。
少女心跳更是剧烈，进去，定然羞死人；可是不进去，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女儿身！这可怎么办啊？！
马超进来后，果然看见屋里放了一个大大浴盆，热水装满了浴盆，正冒着热气。马超见少女没有跟着进来，便一边解下铠甲，一边喊：“小蔡，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进来伺候吾沐浴？”
第三百四十二章 沐浴（下）
少女一咬牙一跺脚，心想就算是为了父亲的安危，自己也必须这么做。便鼓足勇气，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少女刚进入临时的浴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马超的后背，惊呆了。马超此时正站在浴盆之前，已经脱下了上半身的铠甲和衣服。他的后背，肩膀宽阔，腰身略窄，肌肉线条极其优美。大块大块的、鼓胀鼓胀的肌肉，随着马超脱衣的动作，就在白皙的皮肤下涌动着，仿佛要破土而出。
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如风暴卷起，向少女袭来。在她的眼神刚一落在那具肌肉突起、线条优美的身体时，不禁为之动容，下意识屏住呼吸。
马超脱下了上身的衣服和铠甲，心里疑惑这少年怎么进来了就不说话，便转过身来，看见少年就在他背后，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一转身不要紧，两块又结实又宽阔的胸肌，以及如一块块大石头的腹肌，还有胸口两点樱红，看得少女是只差一口气，就快要晕倒在地。
马超疑惑不解地说：“小蔡，你愣着作甚？”
少女这才被惊醒，慌忙地说：“啊……没有没有……”
马超见少年终于清醒了些，便低下身伸手去脱下马靴，说：“那就好。”
看着马超正脱下马靴，下一步肯定是要脱下裤子和犊鼻裤，少女下意识就想叫出来，又立刻想到她不能暴露，连忙捂住嘴。
马超把马靴扔去一边，抬起头看见少年捂着嘴，奇怪地说：“吾之双脚又不臭，你捂着嘴作甚？”
少女连忙把手撤下，掩饰说：“没…没有……”
马超心里也没想太多，便双手把裤子和犊鼻裤一起齐刷刷褪下，一直褪到脚上。
“啊！”看着那东西再次映入眼帘，撞入视线，少女终于忍不住了，不禁惊叫一声。
又突然意识到这样太奇怪，少女又立刻双手捂住了嘴。
马超被吓了一跳，不耐烦地说：“好端端的，你瞎叫什么？”
看着那东西，还有那双同样肌肉饱满的长腿，少女赶紧稍微移开视线，掩饰说：“对不起将军……对不起……我只是……”
马超一心只想沐浴，便也压下心里的略微不满。先是用手摸了摸水面，感觉水温刚好合适，便提起腿跨进木盆里，热水略微有些烫，马超不禁深吸口气，等身体可以适应了，再慢慢蹲下坐着，水面正好到他的下巴，刚刚好淹没他的身体。
泡在热水里，一身的疲惫立即烟消云散，舒服得马超不禁哼出了声。
看着那具让她羞红了脸的身体没入水中，被木盆挡住了，少女的心跳这才慢了些，但脸颊依然是滚烫的。
少女灵机一动，说：“将军，我去给你拿些香料吧！”说着，少女拔腿转身就要走。
马超半躺在木盆里，舒服得闭上双眼，说：“军中一切从简，不必了。还是过来为吾搓澡吧！”
马超这没有商量余地的话从背后传来，少女立刻石化在原地，这下她不光是开溜是不行了，还要肌肤之亲！
见少年一直没回应，也没有脚步声，马超睁开眼，正看见少年一脸窘迫，站着不动。
马超不耐烦地说：“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为吾搓澡？”
“喏。”少女见避无可避，挪着脚步，走到斜躺在木盆中、双手伸手扒着木盆边缘的马超身边，那具肌肉线条优美、结实强壮的身体，再次撞进她的视线。
少女本能地想偏过头，可她又知道她已经表现得太怪异了，再这样下去一定被识破。少女便强忍着心里无穷无尽的羞涩，刻意装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双眼平视着水中那具身躯。
少女拿来毛巾，沾了沾水，就先擦拭马超的脸和双臂。
马超闭上双眼，舒服得不行。
接着，少女又忍住手臂的颤抖，伸手下入水中，去擦拭马超的胸膛。
手一接触到那结实得如石块的胸肌，少女的身体突然一热，她能感到自己的整颗心，都在发软。
舒服至极时，马超又回想到今天这一场大战中，马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也正是想起了曾经在史书上看到李靖破突厥时，马槊大展神威，所以才收集全军使用马槊的军士，命令他们平举马槊，冲在最前。
马槊，说得简单点，就是骑兵使用的长枪。但不同于长枪，马槊长达丈八；马槊的枪头长达三尺，如一柄剑；马槊的枪杆制造复杂，极具韧性，因而在战马飞驰时，一旦穿刺敌人的身体，不容易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给折断。
正因为马槊的巨大威力和制造复杂，使得马槊数量十分稀少。在很长一段历史，马槊都是极其珍贵的武器，几乎只有贵族和高级将领才能装备。在两万西凉铁骑中，也仅仅有一千多杆。马超在赏赐军士时，就将马槊作为重要一项，只有那些军功最为盛大的军士，才能使用马槊。
马超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将拥有马槊的军士们，编为一部，作为精锐部队？
可马超想来想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马槊虽然威力强大，适合用于冲击敌阵。但马槊也有枪杆太长、不适合近战的缺点，如果有使用刀剑等短兵器或使用弓弩的敌人，侥幸没被马槊捅死，而是靠近了使用马槊的骑兵身边，那便危险了。
这就像使用大炮的炮兵一样，炮兵虽可用大炮远程打击，但一旦敌人冲过了大炮的射程，靠近了大炮，一支步枪就能打死炮兵，从而让无人操作的大炮熄火。
故而马槊还是要和其他兵器相互配合，使用马槊的军士，还是要和使用弯刀、弓弩、短斧、长剑、长枪等兵器的其他军士，默契配合。
想到这，马超还是打消了给马槊军士，单独列出一部作为精锐部队的打算。
想到这时，马超才感觉到，少年已经为他擦洗了上半身，就差下半身的双腿没有被擦洗。
马超睁开双眼，正看见少年仍是一脸红扑扑的，手里拿着毛巾，手足无措。见少年的脸红扑扑的，马超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浴室太热所致。
马超说：“还剩双腿，来！”
说着，马超把一条腿从水中抬起，架在木盆边缘上。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他乡遇故知
马超又闭上眼，想一边享受着，一边再想想今天的战事。但却迟迟没等来少年的擦拭搓洗。马超睁开双眼，居然看见少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胯下，视线一点都没偏移，愣得小嘴微张。
马超恍然大悟，这少年看身高比他矮了一个半头，应该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十一二岁的少年，还没进入青春期。
马超骄傲地笑道：“没见过如此雄伟之物吧？没事，你还小，日后还会长大的。”
少女恍惚间，微微点了点头，便拿着毛巾，搓向架在盆边的那条大长腿。
马超又闭上双眼，心想这少年动作还挺得当的，就是一直在擦洗他的小腿，没擦洗他的大腿。
马超便道：“也别光顾着小腿，你往上搓搓！”
“哦……哦……”
闭着双眼，听到两声微不可闻的回应，马超很快就感觉到少年的小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了他的大腿内侧，轻轻地搓了起来。
马超舒服得呼出了口气，双手枕着头，舒服地斜靠在木盆里，心里又开始想到董卓那狗贼。
………………………………………………
杨彪推开房门，抬头一看，房间里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个老人；床边一个西凉军的军医，正坐在床边，一手扶着老者的后背，让他微微坐起来，一手握着汤匙，把汤药舀进老者的嘴里。
杨彪仔细一看那老者的面容，立即惊叫出来：“伯喈！怎么是你？！”
床上老者一听，也看过来，看到是杨彪，也激动地说：“文先？真的是你吗？”
杨彪激动不已，快步走上前，说：“天可怜见，陛下将你流放朔方，老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在这西河郡临汾城，你我居然还能相见！”
伯喈，就是蔡邕的字。
蔡邕也是立即热泪横流，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握住杨彪的手，说：“文先，老夫也以为老夫被流放，你我再也不能相见。老夫被押送到西河郡时，正好赶上白波军作乱。老夫与女儿，一并被白波军掳掠了去。老夫设法逃脱，却没想到被白波军打晕，这才在这里。”
杨彪也不由得老泪纵横，说：“这可真是天意，让你我这对故交，还得以相见啊！”
蔡邕惊讶地道：“对了，文先，你怎么也在临汾城中？难道你也是被锦马超掳掠来的吗？”
杨彪摇摇头，笑道：“光禄勋马超是为忠臣，是我等以前看错他了。老夫是奉朝廷调遣前去西凉，陛下又征调西凉军进京，马超升任光禄勋，老夫便也跟随他一同回京。谁曾想白波军起事，朝廷又派他征讨郭太等贼，老夫便也随着他一道来到西河郡了。”
蔡邕疑惑不解地说：“文先，你怎么变了？以前你可是跟老夫说，这西凉人常年犯上作乱，为祸国家。那个锦马超，辅佐其父，占据凉州，是为国贼啊！怎么朝廷和陛下也突然变了，还提拔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人，成为九卿之一光禄勋？这岂不荒唐？”
杨彪看了看旁边已经脸色不好的军医，赶紧说：“伯喈，这光禄勋马超真的是忠臣，是我等看错了，以后老夫再向你解释。对了，你不也是光禄勋马超给救回来的吗？足可以证明此人还是有仁爱之心，是为正人君子。”
旁边的军医听了，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
蔡邕听了，说：“好吧，他对老夫有救命之恩，确实也是老夫欠他一个人情。等老夫痊愈，能够下床后，再去致谢。”
杨彪环顾四周，说：“对了伯喈，你不是说，你是与令爱蔡琰，一同前往朔方郡的吗？怎么此处不见令爱呢？”
蔡邕一拍脑袋，说：“老夫才刚刚苏醒，一直在喝药，竟是忘了！”
杨彪看向军医，说：“大夫，你可曾看见伯喈的女儿？”
军医疑惑地看着杨彪，说：“什么女儿？我只见过这位先生的儿子。”
蔡邕激动地点点头，说：“对对对，就是她！老夫是怕她一女流之辈，万一被乱贼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让她女扮男装。现在又在西凉军中，她当然更不敢暴露身份了，所以一定一直女扮男装，看起来就是个少年人！”
杨彪说：“放心吧伯喈，光禄勋马超与老夫，相交尚佳。虽然令爱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是为重罪。但有老夫在，看在老夫这几分薄面上，光禄勋马超绝不会为难伯喈与令爱的。再说了，伯喈你可是举世闻名的大儒。令爱蔡琰，也是当世第一才女。马超定会敬重有加，不会怪罪令爱之罪。”
蔡邕点了点头，说：“那就拜托文先了。”
杨彪又赶紧问军医：“那你可知道，那少年人模样的少女，现在如何？”
军医道：“少主身边正缺个伺候起居的，贾祭酒便让她去服侍少主了。”
蔡邕大惊失色，差点没吓得掉下床去：“什么？她在锦马超身边？”
杨彪赶紧伸手扶住蔡邕，安慰道：“伯喈不要惊慌，老夫熟知光禄勋马超，乃英雄豪杰，正人君子，绝不会轻薄了令爱的。再说了，令爱现在是女扮男装，他也看不出来，只以为令爱是个少年而已。”
蔡邕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军医：“那她现在身在何处？在干什么？”
军医被问得不耐烦了，说：“我只是一个军医，整日被派去医治受伤士卒，还有老先生您。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她既然现在是少主的侍从，自然是要跟着少主。少主在哪里，她便自然在哪里呗！”
杨彪一听，头脑嗡嗡叫，一拍脑袋，惊声大叫：“不好了！”
蔡邕连忙问：“文先，到底如何不好了？”
杨彪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安地说：“老夫前来探望时，正碰到光禄勋马超，他说他正要去沐浴！”
蔡邕听了，心安定了下来，毫不在意地说：“他乐意沐浴就沐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夫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第三百四十四章 蔡邕
杨彪目瞪口呆地看着蔡邕，说：“伯喈你糊涂啊！女扮男装的令爱，现在不是他的侍从吗？马超既然要沐浴，自然会命令令爱服侍！”
蔡邕回过神来，一张坦然自若的脸立即大惊失色，疯狂地大喊道：“不好！不好！快去拦住他！”
杨彪赶紧跑出去，蔡邕也急得拉开被子，下了床来，追上杨彪。两个老头，拼命地向着后院跑去。
………………………………………………
热水很多，所以一时半会不会变冷。马超泡在热水里，是越泡越舒坦。
想起董卓那副嘴脸，还有李儒那獐头鼠目，马超心里就直犯恶心。董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现在居然还得到了李儒的辅佐，势必更为危险。大将军何进与侍御史郑泰设下这该死的阳谋，命令董卓率军前来牵制。有董卓军这个不容忽视的威胁在侧，马超知道，他肯定要分出众多兵力，提防着。可这么一来，他就不能集中全力，进攻白波军和匈奴骑兵。
那可以先消灭掉董卓军，使之不能牵制，再去进攻白波军和匈奴骑兵吗？马超想了想，还是不行。因为董卓军明面上还是官军，倘若攻击之，一定会被大将军何进借题发挥，大加攻讦。再说，董卓军也是有一万三千骑，实力不容小觑。若是胡乱进攻，难免伤亡太多，反而便宜了大将军何进。
而且，白波军和匈奴骑兵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如若把董卓逼急了，与郭太、于夫罗两人联手，那仗就更不好打了。
可要是不解决掉董卓军的牵制，也不去进攻白波军和匈奴骑兵，那就只能干等着。这么一来，时间迁延，他不能尽早进京，说不定京城有变，不说皇帝的计划会被打乱，他的计划也会腹死胎中。
马超不禁叹了口气，这仗，怎么这么难打啊？
少女终于擦洗完马超的全身，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有借口可以出去了。
少女放下毛巾，一边迅速转身，一边说：“将军，擦洗完了，我先出去了！”
马超心说自己的头发还没洗呢，沐浴沐浴，“沐”指的就是洗头。睁开眼看见少年人竟转身就要走，马超急忙说：“回来！吾的头发还没清洗呢！”说着，急忙伸出手去抓住少年的手腕。
马超的话传来，少女心想自己可再不能呆下去了，立即脚底抹油就想跑。但马超却快速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马超力气大，木盆外的地上还有些水，少女正跑着，脚底踩到水，又被突然拉住了手，这身体立刻就失去了重心，少女一声惊呼，仰面朝天向后倒去。腿又被木盆的边缘被绊倒，让少女直接一个踉跄，都来不及尖叫，就直接倒入盛满热水的木盆里。
少女瘦弱的身体一倒进木盆里，激起水花四溅，马超赶紧闭上双眼，但还是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护住了少女的后背，少女正好倒在他的怀里、坐在他的双腿上。
少女整个人浸在水里，衣服都湿了，头发也披散开来。
马超拿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低头一看，惊了！这少年人的衣服被打湿之后，衣服缩小，竟然显露出少年人的身体线条来。而令马超大惊的是，这少年人的胸脯，竟鼓鼓胀胀的！
马超再抬起头看向少年的脸，只见长发披下，加上那绝美的容貌，再加上那鼓胀的胸脯，这哪里是什么少年人？分明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马超大惊；少女也立即意识到她被识破了，也是大惊失色。少女坐在马超怀里，抬起头；马超一手扶着少女的腰肢，低下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
马超无比吃惊地瞪着大眼看着怀里这少女，心想这下完了，他居然还让她侍奉他沐浴！昨夜，她还曾经尾谢了他！干了如此羞涩的事，日后怎么好相见！
少女在那一刻，也是心里恐慌，万一这下身份被发现了！虽说这将军待她很好，可他毕竟是将军，是执行军法的。他现在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会怎样对她？
正当浴盆里两人同时愣住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大惊，齐齐扭过头看去，正好房门突然大开，杨彪和蔡邕两人闯了进来。
看是杨彪和蔡邕闯了进来，马超和他怀里的少女，更愣了。
而杨彪和蔡邕刚一火急火燎地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木盆里，赤身露体的马超，正抱着少女！
蔡邕发了疯地大喊：“登徒子！快放开我女儿！”
………………………………………………………
马超整个人都是懵圈的。他已经回想不起那少女、那老者，还有杨彪，是怎么走出浴室的；他也记不住自己是何时穿上了衣服，随后走出浴室的。
马超能想起的，是那少女走出浴室前，最后又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里，是无尽的羞怯。
马超冠带整齐，走到正堂时，张绣、庞德、麴义、贾诩四人，站在一旁；杨彪站在正中央，陪在那气冲冲的老者旁边；在正堂门外的柱子后，马超隐隐约约能看见柱子后是一条裙带，想必是那少女羞怯得不敢直面他，而是躲在柱子后。
一看见马超跨入正堂，蔡邕就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大骂：“登徒子！你还有脸出来！看老夫不活劈了你！”说着，蔡邕快速双手拔出杨彪腰带上的佩剑，双手握着剑，就真劈向马超！
“父亲不要！”一声惊叫，从门外柱后传来。
庞德见事不好，连忙拔出佩剑，挡在马超身前。
蔡邕的剑劈中庞德的剑，便被拦住了；庞德再微微一用力，向上一挥剑，就把蔡邕手中的剑给打飞了。剑在空中转了两圈，“镗琅”一声，摔在地上。蔡邕受此大力，竟后退几步，要不是杨彪在背后扶住了他，他就仰面摔倒了。
马超不知所措，看向门外，那少女已经从门外柱后跑了出来，一脸梨花带雨。但见蔡邕没事，又看见马超正看着她，她便又羞怯得跑到柱后躲起来。
第八百四十五章 蔡昭姬
蔡邕被扶住，仍然怒气冲冲地瞪着马超，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马超扭头看了一眼庞德，庞德会意，便把剑又收入剑鞘之中。
杨彪苦心劝道：“伯喈啊，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失了和气？”
蔡邕朝杨彪大吼道：“他如此轻薄老夫的女儿，老夫还与他怎么商量？！”
马超一听，杨彪竟然叫这老者为“伯喈”，惊讶地说：“您是蔡邕、蔡伯喈？”
蔡邕大怒：“你何敢直呼老夫之名？”
马超大惊，扭头看向躲在门外柱后的少女，见她正从柱后露出半个头，在看着他，马超难以置信地说：“那她难道就是蔡琰、蔡昭姬？”
“是又如何！”蔡邕大怒。
马超心里更是大惊，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曾经与他抵足而眠、同床共枕，甚至当盆共浴的少女，竟然就是东汉末年的大才女蔡琰、蔡昭姬！
马超心里又是一喜，没想到命运居然给他整了这一出，居然让他邂逅了蔡琰这等人物，还发生了如此尴尬如此羞涩的事！这么一想，马超倒觉得，自己没吃亏，反而赚大发了！而且这也解释了他为何会有感觉，原来自己并不是喜欢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钟情于女人啊！
在历史上，因被诬告，蔡邕被流放到朔方郡，但后来又辗转流落到江南。马超没想到他居然好巧不巧地遇到蔡邕，还碰巧遇见蔡琰。想起《胡笳十八拍》，“冰霜凛凛兮身苦寒，饥对肉酪兮不能餐”。看着门外柱后，那半张精美绝伦的面容又再次避开。马超心想，既然让他遇上了蔡琰，他决不能让文姬沦落胡尘这等惨剧，有一丝一毫再发生的可能！
这时，张绣站出来，愤愤不平地说：“先生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令媛是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谁也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我兄长同样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少年。又考虑到她没有安顿之处，所以才好心安排她做个近侍。又不是我兄长明知她是女儿身，还故意非礼她的！”
听了张绣的话，蔡琰躲在柱后，又回想起来，羞得以手掩面。
蔡邕对两人吼道：“谁知道他是不是暗怀猥琐，其实一眼就看穿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意图接近老夫的女儿？”
张绣争辩道：“先生这么说就更不对了，以我兄长现在所居官爵，还远远高于先生您呢！我兄长只消勾勾手指，试问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若我兄长真如先生所言那般不堪，他又何必如此麻烦？”
庞德也笑道：“就是！左右先生与令媛现在在我西凉军中，处于我家少主绝对控制之下。若我家少主真如此不堪，他大可以强行，又何必对令媛如此恩惠？”
蔡邕骂道：“这就是你们这些西凉人的真实想法！”
麴义不满地说：“我家少主本就没做错什么，又不是硬逼着令媛女扮男装的，令媛本可以自己坦露身份，但她却一直隐瞒着。我家少主只当她是少年，当个是个近侍而已。我家少主只是让自己的近侍，服侍自己沐浴，并没有错啊！先生何必借此侮辱我西凉人？”
张绣还笑道：“而且明明是我兄长，让令媛看了个精光！要说非礼，那也是我兄长被令媛给非礼了！吃亏的明明是我兄长好吗？”
蔡琰听到这句，羞怯难当，小心脏狂跳。
蔡邕略有些哑口无言，庞德又道：“而且先生，好歹也是我家少主冒险从白波军手中将你等救出，对你等有救命之恩。先生既然是当世鸿儒，总不会不知这知恩图报之理吧？”
蔡邕更是有话说不出，贾诩淡淡地说：“先生不知恩图报，我等也不会如何。可先生却这般对待救命恩人，有些不合适吧？”
张绣也说：“就是！还说自己是什么大儒呢，居然如此无礼。也不知道先生骂我西凉人，这底气从何而来？”
麴义撇了撇嘴，说：“军中一向严禁妇女擅入。一旦发现，军法从事，那可是要处斩的大罪。令媛女扮男装，混入我军大营，我家少主都还没有追究呢！先生却如此咄咄逼人，反加伤害？”
蔡邕怒瞪着马超的这四名部下，却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蔡邕最后仍是大怒道：“老夫不管！这登徒子既然轻薄了老夫女儿，老夫必须要拿他的性命来偿！”
说着，又向着躺在地上的剑跑去。
杨彪、庞德、张绣、麴义等人没想到这蔡邕居然这么执着，都没拦住，蔡邕跑过去捡起来剑，又咬牙切齿地握着剑杀向一脸蒙圈的马超。
突然马超抬起头，被眼前的景象又惊到了。
蔡邕正奔向马超，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握住剑柄的手。
蔡邕扭回头一看，失声说道：“昭姬，你拦着为父作甚？让为父一剑杀了这登徒子！”
正是蔡琰见事不好，急忙从柱后跑出来，拦住了蔡邕。
蔡琰道：“父亲，马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能这么待他。而且马将军并不知女儿的身份，他并没有做错。是女儿女扮男装，这才造成这些误会。”
见蔡琰这么说，蔡邕愣住了，杨彪赶紧上前夺下了蔡邕手中的剑，收进剑鞘里。
杨彪也劝道：“是啊伯喈，光禄勋也是不知者无罪嘛！他并没有坏心思，老夫也知道光禄勋为人，绝不会那般的。”
马超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默寡言，便走到蔡邕和蔡琰面前，恭敬地一礼，说：“先生，这些事是吾不对，吾向你与令媛赔罪。”
见马超态度还算诚恳，蔡邕的气才消了些。
蔡琰则是羞怯得再次低下头。
马超道：“如若令媛要怪罪吾，吾也无话可说。”
说着，马超拔出佩剑破城剑，捏着剑刃，将剑柄一端递给蔡琰。
蔡琰看了看马超，然后伸出手推开了剑，说：“将军无过，琰不怪将军。”
蔡邕却伸手抓住了剑柄，握着明晃晃的破城剑指着马超。
蔡琰立即伸手抓住蔡邕的手，低声道：“父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