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人数到齐
北墨止颜、夕草与拓跋嘟嘟等人看见了少女,吃了一惊,讶然叫道:“小丢丢,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拓跋丢丢站在原地,扫视了大家一眼,搔搔后脑勺,讪讪一笑,嗫嚅着道:“我、我只是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却碰上你们了,好巧,真是好巧啊!”
拓跋嘟嘟眼睛一亮,脸露微笑,连忙上前牵着小妹的手,问道:“死丫头,你怎么跑出来了,爹娘知道吗?”
夕草呵呵一声,笑着揶揄:“小丢丢,你如果只是出来走走,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也去中州神域走走呀?”
拓跋丢丢没有回答姐姐的问题,而是眼睛勾勾地瞅着秋怀慈,噘着嘴巴,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嗫嚅着道:“我、我倒是想跟着你们一起去中州神域转转来着,就是不知道师尊姥爷愿不愿意带上我呀?”
北墨止颜无奈摇头,苦笑着道:“小丢丢,你师尊姥爷特意在这里等你,你这么聪明,你说他愿不愿意带你一起去中州呀?”
拓跋丢丢眼睛一亮,嫣然一笑,甩开姐姐的手掌,小跑上前,抱着秋怀慈的胳膊,声音嗲嗲的,娇嗔地问道:“师尊姥爷,您真的在这里等我,您知道我会来?”
秋怀慈点点头,道:“你就是一个野人,没有一点定性,你若是能够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那才奇了怪了!”
拓跋丢丢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嘿嘿一笑,想要确认一下:“师尊姥爷,这么说,您是同意带我一起去中州神域进行历练了?”
秋怀慈叹息一声,苦笑着摇摇头,一脸无奈地道:“唉!遇到你这样的泼皮无赖,师尊姥爷除了答应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拓跋丢丢噗嗤一声,笑颜如花,阳光明媚,欢喜不已,咯咯笑道:“师尊姥爷,既然您明知道我会跟
来,那昨天您为什么又不肯答应带我一起下山呀?”
秋怀慈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唇角微翘,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反问:“小丫头,我故意气你不行吗?”
拓跋丢丢一愣,即儿,翻了一个白眼,在秋怀慈的手臂掐了一把,龇牙咧嘴,娇嗔地叫道:“师尊姥爷,您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还欺负小孩子,您怎么越活越鬼,越来越坏了呀?”
秋怀慈哈哈一笑,很是天心。
拓跋致一大声问道:“小丢丢,你突然跑了出来,爹娘他们知道吗?”
拓跋丢丢一愣,犹豫一下,麻起胆子,嗫嚅着回道:“我、我怕他们不同意就偷偷跑出来了,没有告诉他们!”
即儿,连忙解解道:“不过,我在他们的枕头上留了一封信函,等他们看见了信函,自然就知道了!”
拓跋致一眉头紧皱,有些生气地叫道:“小丢丢,你就算给爹娘留信了,那又怎样,爹娘就算知道你离家出走,要去哪里,可是,只要他们不知道你跟我们在一起,只要他们认为你是孤身上路,他们不是照样担心你的安全吗?”
拓跋丢丢神色一滞,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忧急之色,蹙着眉头,怯弱地问道:“那、那怎么办呀?”
这时,拓跋嘟嘟略一思忖,尽管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叹息一声,轻声地道:“不如、不如我回去算了,下次论到我了,我再跟师尊姥爷一起下山历练吧!”
“不行,不行!”
拓跋丢丢一愣,即儿,连忙摆手,大声反对:
“大姐,你本来就是师尊姥爷点的将,让你跟着下山历练的,如今要是让你替我回去看家,我会良心过不去的;
再说了,这好端端的,让你替我回去看家,爹娘一定会认为是我坑了你,
届时他们一定会骂死我的!”
拓跋致一瞪了拓跋丢丢一眼,没好气地叫道:“小丢丢,世间没有双全之法,你又要下山游玩,又怕担上骂名,想做好人,那有那么完美的事情了,你现在依然坚持下山,却又不想让姐姐回去,如此两难,那你跟大伙说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北墨止颜笑道:“哎!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既然大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至于,怜儿与阿宏,咱们只需给他们传个信息,告诉丢丢跟我们在一起,让他们放心,不就得了吗?”
夕草连忙点头,笑着附议:“对对对!我也觉得五师叔的主意非常正确,非常正确!”
南玉笑道:“掌门师伯,怜儿师姐与拓跋师兄最是心疼丢丢她们的,他们要是听了我娘的主意,也会同意嘟嘟与丢丢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历练的!”
拓跋三姐弟见大家都在为她们求情,心里一暖,更是满怀期待,登时目光热切,齐刷刷地瞅着秋怀慈,要听听师尊姥爷的最终决定。
秋怀慈扫视了大家一眼,淡然一笑,道:“大家放心,其实,我昨天早就猜到,让丢丢这个混世魔王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今早已经让神龙阿青给怜儿他们留了口信,说我们会带着小丢丢,一起去中州神域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拓跋丢丢等人听得秋怀慈的解释,一愣,待得回过神来,登时放下心来,笑颜逐开,欣喜不已,连忙哈哈笑道:
“嘿嘿!既然师尊姥爷早有安排,那大家都不用回去,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就放心了!”
秋怀慈点点头,道:“诸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赶紧赶路吧!”
说罢,双手负背,面淡如水,气质儒雅,迈开双腿,率先向中州神域的方向走去。
第八百一十六章:杀人偿命
秋怀慈为首,带着北墨止颜、夕草与拓跋丢丢一干人等离开了斜顿,回到了中州神域故土,待得来到了禹洲地界,大家便分开了。
夕草带着小师弟方富安按照师父秋怀慈给的地址送信去了。
夕草与方富安原本就是斜顿人士,又常年居住在爱居山,回天守母宗就等于是偶尔地走走亲戚,每次在天守待得时间不长,所以,跟奄冲等人感情寡淡(除了少数人),一点也不亲近。
夕草与方富安不想去天守母宗接受奄冲等人的管束,她们见师父秋怀慈没有给她们限定上天守的时期,她们待得早早地将信函送到了信主手里,然后,在路上东游西荡好管闲事,行侠仗义,这般的,过了好一段日子,方才抵达母宗总坛天守峰。
奄冲早就收到了秋怀慈的信函,知道夕草与方富安要回天守母宗跟元凤焉学习历练,但是,他在山上提心呆胆地盼了很久,方才见夕草与方富安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地到来了。
夕草与方富安上得天守母宗,拜见了很多天守母宗的长辈,尽到了礼数,然后,向奄冲说明师父派她们前来的意思。
奄冲站在大殿的上首位,双手负背,眉毛下垂,不怒自威,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夕草与方富安,犹豫一下,疑惑地问道:
“夕草,你们还没有离开爱居山之时,你师父就已经传讯于我,按照时期推算,你们应该早就到了,为何却等到今日方才回来呀?”
夕草在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嫣然一笑,声音明快地回道:“大师伯,我们这次下山,除了回天守母宗跟您老人家学习本事,就是帮师父投递一些信件,其实,按照送信的路程,我们的确应该早该回到母宗了,但是,因为在有些地方的信主不在家,需要等待,如此这般,自然便耽误了期间,所以,没有按期抵达母宗,真是让您老人家挂念了,担心了啊!”
奄冲见夕草虽然话儿说的客气圆润,但是,说话之时,目光闪烁,眉目含笑,根据他的经验,知道这个师侄性子狡黠,能言善辩,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唉!夕草与方富安必究不是天守母宗长大的孩子,跟母宗心存隔阂,关系有些疏离,而且,她们又是掌门师弟的徒弟,地位超然, 所以,比不得在天守长大的弟子,是可以随便呵斥教训的。
嗯!天守母宗对待夕草这些家伙的态度,还是应该温柔一点,宽容一些,要是对她们太过严厉,让她们心生厌憎,万一日后这些家伙跟天守母宗来个老死不相往来,那天守母宗与掌门师弟在斜顿这一脉的师门关系,有可能便会由此断绝了啊!
奄冲眉目含笑,态度亲民和蔼,向夕草问了爱居山诸人的一些近况,说几句闲话,便离开了。
元凤焉生的端庄美貌,加之,为人热情,而且,又是负责栽培夕草与方富安的监护人,夕草与方富安呆在天守母宗之时,跟元师伯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所以,双方相处融洽,关系还算亲睦,可以让夕草与方富安其心稍喜
,其心乃定,安心地在天守母宗修仙悟道,打理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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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怀慈与北墨止颜、夕草等人分别之后,带着拓跋姐弟,直接去了南海安然山渭流门。
自从月媚儿对云舒儿进行了死谏,保下渭宁之后,渭宁悲痛之余,大彻大悟,顿时放下了与魔门圣教的恩怨,不再与云舒儿有所纠葛,于是,带着儿子渭思过,在安然山收徒授业,平安度日。
这一日。
渭宁正在内院里教授儿子渭思过剑法,突地人影闪烁,身后多出几个人,骤然回头一瞥,见到秋怀慈等人,非常地错愕惊诧,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参拜见礼,将秋怀慈一干人等请到内厅看座敬茶。
秋怀慈向拓跋姐弟介绍渭宁:“嘟嘟、致一、丢丢,你们的娘亲以前是渭流门的弟子,后来方才投入师尊门下的,而这位伯伯乃是你们娘亲母宗的师兄渭师伯,你们还不拜见师伯!”
拓跋姐弟上前便向渭宁行参拜大礼。
渭宁神情专注,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拓跋姐弟,见拓跋姐弟的样貌随父亲拓跋宏的多,像上官怜儿的少,他想起师姐上官怜儿,对方本是他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没想到后来不但遭逢变故,各奔东西,如今连对方的孩子都成年了,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感慨世事诡谲,造化弄人啊!
渭宁想起师姐上官怜儿,又是思念,又是羞愧,骤然见到心上人的孩子们,很是难过,因此,瞅着拓跋姐弟,有些失神,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方才连忙上前扶起拓跋姐弟。
渭宁轻轻地拍拍拓跋致一的肩膀,目光慈爱,笑容满面,喃喃地道:“嘿嘿!没想到怜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个个长的像她一样好看,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说罢,心情复杂,且悲且喜,眼眶一红,居然流下泪来。
拓跋嘟嘟与拓跋丢丢毕竟是女孩子,虽然渭宁是长辈,但是,被渭宁这般地仔细打量,本就不好意思,而待得见到渭宁激动落泪,心里诧讶不已,暗自吐槽,觉得这个师伯也太奇怪了些,不就是见到故人的孩子,用得着这么激动,用得着落泪吗?
渭思过自高挺师伯口里听说过爹爹与上官师叔的感情纠葛,倒是很能理解父亲的心情,因此,他见渭宁心情激荡,有些失态,于是,在一旁轻轻地喊了一声爹爹。
渭宁愣了一下,连忙伸手牵过渭思过,笑着向拓跋姐弟介绍起来:
“嘟嘟、致一、丢丢,这是师伯的孩子,他叫思过,论年纪,他比你们大一些,你们就喊他大哥吧,以后你们兄弟姐妹无论相隔多远,也要互相往来,相敬相爱,亲如一家,知道吗?”
拓跋姐弟见渭宁对他们似乎热情的有些过了,说的话也有些奇怪,尴尬的要死,嘿嘿地一笑,连忙跟渭思过打声招呼,认了这个大哥。
秋怀慈站在一旁,静眼旁观,瞅着个子瘦高,五官端正的渭思过
,见对方的模样长的与月媚儿有几分相似,虽然俊美,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柔媚。
秋怀慈想起月媚儿,对方可是当年渭流门惨案的执行者,尔后,几十年来,仙魔恩怨的间接制造者,那可是一个厉害角色,顿时心中唏嘘,感慨不已。
秋怀慈见大家都互相介绍了,熟悉了彼此的身份,于是,淡然一笑,冲对忙着给他们斟茶取果的渭宁摆摆手,道:
“渭宁,我回中州神域乃是为了裹儿那个疯丫头的事情,因为要途径南海,所以,顺道便替怜儿小丫头来前来看看她的母宗的,我们在此不会逗留多久的,所以,你不必客气!”
渭宁虽然样貌依旧俊朗,但是,平生多历苦难,心灵饱受摧残,脸上有了皱纹,青丝里也有了一丝白发,气质越发的沉凝,透着沧桑。
渭宁听得秋怀慈提及云舒儿,想起云舒儿最近对仙道玄门的所作所为,知道秋怀慈此番前来安然山,顺道看望只是借口,找他却是真的,因为,无论他现在是如何地躲避,必究云舒儿向仙道玄门发难,都是因为南郊之死,而南郊之死,与他却是脱不了干系的。
渭宁神色一敛,吩咐道:“思过,你带弟弟妹妹四处逛逛,好生招待,我与掌门师叔,还有要事相商!”
渭思过点点头,便满脸含笑,态度热情带着拓跋姐弟出了内厅,到安然山四处转转,看看小小海岛的风光。
渭思过剑眉星目,皮肤白皙,谈吐文雅,彬彬有礼,很有亲和力,没过多久,便赢得了拓跋姐弟的喜欢,大家有说有笑的,很快便混成了一个自来熟。
渭宁见孩子们都离开了,神色一敛,向秋怀慈又行了一礼,恭敬地问道:“掌门师叔,您老人家今番前来,对师侄可有什么教诲?”
秋怀慈瞥了渭宁一眼,沉声地道:“渭宁,你现在贵为一派之主,地位与我相等,而且,你已经不是我天守弟子,再叫我掌门师叔,似乎有些不妥吧?”
渭宁神色坦然,一脸诚恳,朗朗地道:“掌门师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渭宁落魄之时,幸得您们收留,才不至于无家可归,流露街头,您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所以,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师父还是我的师父,掌门师叔也始终是我的掌门师叔,不会变的!”
秋怀慈叹息一声,略一思忖,方才淡淡地道:“渭宁,我这次前来寻你,教诲没有,但是,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够据实回答?”
渭宁点点头,道:“掌门师叔,您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也尽管放心,师侄但凡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秋怀慈微微颔首,问道:“渭宁,世间有很多的法则,有庙堂法则,有职场法则,还有居家法则,而此刻我却想问问你,咱们既然身处江湖,那么,什么是江湖法则?”
渭宁思绪一下,神色越发凝重,坦然门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因果有报,正义公平!”
第八百一十七章:想报仇吗?
秋怀慈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盯着渭宁,犹豫一下,淡然问道:
“渭宁,当年渭流门被毁,赤链神诀被夺,亲人遭受屠戮,骨肉反目,人间之诸多悲惨,莫过如此,今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还想报仇吗?”
渭宁一愣,鉴于秋怀慈与南郊、云舒儿的师徒关系,他不知秋怀慈如此地询问于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会有什么盘算,在对他进行试探不成?
渭宁瞅着秋怀慈,心中疑惑,念头闪烁,暗自斟酌着,自己应该如果回答秋怀慈的问题,方为妥当。
秋怀慈等了一下,见渭宁没有吭声,知道对方的顾虑,轻叹一声,声音平和,喃喃地道:
“渭宁,南郊的死,虽然与你脱不了干系,也曾让我非常地痛恨,但是,必究事出有因,而且,你还是怜儿的师兄,为了不让怜儿伤心,我最终也只能对你选择原谅,所以,今日我来安然山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稍顿,补充一句,态度和蔼地道:
“当然,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对于我的问题,你可以据实回答,袒露心扉,也可以避而不答,保持沉默,又或者鬼话连篇,胡说八道!”
渭宁见秋怀慈亮明态度,足够坦诚,思忖一下,神色肃穆地回道:
“掌门师叔,当年魔门圣教毁了渭流门,毁了我的一切,我曾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那些伤害渭流门,伤害我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为了这个誓言,后来我也是这样地努力,这么做的。
以前,我以为只要杀了云舒儿,夺回赤链神诀,挫败云牧天与渭清源的野心与算盘,摧毁了他们的信念与梦想,我便算是给亲人们报了大仇,讨回公道了。
可是,后来当无辜的南郊倒在我的面前,媚儿横尸在我怀里,当怜儿冲着我哭泣痛斥的时候,我突然就醒悟了,也后悔了。
其实,账不是这样算的,仇也不是这样报的,我可以给亲人们报仇雪恨,但是,我不能为了报仇而泯灭人性,走火入魔,我是应该为亲人讨回公道的,但是,我不能为了报仇而是非不分,殃及无辜,制造新的仇恨!”
秋怀慈对渭宁的回答很是满意,瞅着渭宁的目光之中,满是欣慰与嘉许,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又问:
“渭宁,你能有这般的顿悟,难能可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自今往后,你是不是不再仇恨裹儿,更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了?”
渭宁没有一丝犹豫,点了点头,道:
“掌门师叔,摧毁我渭流门的元凶,乃是云牧天与渭清源之流,他们才是渭门惨案的始作俑者,而裹儿师妹当年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此事赖不上她。
更何况,因为赤链神诀之事,裹儿师妹先是失去了母亲,接着便是背井离乡,骨肉离散,再后来,便是南郊师弟的遭逢意外,这人间的苦难,她也算是尝够了。
总之,这场与赤链神诀有关的恩怨情仇,说来说去的,裹儿师妹都是受牵连的无辜之人,也是最可怜的人!”
秋怀慈江湖经验丰富,洞悉人心,魔门圣教对渭流门伤害甚深,而渭宁又与云舒儿没有情谊,此刻,他见渭宁话儿虽然说的漂亮,说的响亮,但是,莫免有迎合自己之嫌。
秋怀慈目光灼灼地盯着渭宁,神色肃穆,停顿一下,问道:
“渭宁,你之所以决定以后不再找裹儿的麻烦,恐怕不只是觉得裹儿无辜这么简单吧?”
渭宁被秋怀慈如此逼视,有一种在人前裸身的感觉,他见对方心思细腻,目光如炬,不是那么
好糊弄的,神色一滞,颇有一些尴尬。
几息时间。
渭宁讪讪一笑,即儿,神色一敛,实话实说:“掌门师叔,说句实话,抛开裹儿师妹无辜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若是再去伤害裹儿师妹,您老人家能答应吗?”
秋怀慈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渭宁,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我心里非常清楚,决定你以后会不会继续迫害裹儿的,不是我秋怀慈的态度,更不是你的所谓良心,而是你的实力,只要你没有拥有打败我的实力,你就算想要动裹儿什么歪心思,也只是空想而已,不是吗?”
渭宁听了秋怀慈之言,尽管感觉有些锥心,但是,对方说得乃是大实话,因为是大实话,所以,他并没有感觉秋怀慈对他心存蔑视,是在冒犯他。
秋怀慈略一思忖,又郑重地问了一句:“渭宁,我再啰嗦一句,你以后真的不会再去迫害裹儿吗?”
“不会!”
渭宁神色肃穆,摇了摇头,态度诚恳,笃定地道:“掌门师叔,不管您相不相信,也无论我以后是否打的过您们,我渭宁今日愿以性命担保,自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去迫害裹儿师妹,我若是再去伤害裹儿师妹,除非我不顾及怜儿的感受,彻底地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丧心病狂的人!”
秋怀慈微微颔首,即儿,轻叹一声,道:“渭宁,只要你打不过我们,其实,我是不在乎你所谓的保证的,而我今日之所以多此一举,乃是为了怜儿,你以后若是践行诺言,不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会善待你,善待渭流门的,但是,你若是出尔反尔,做出什么无耻之事,届时我会毫无负担地杀了你的,知道吗?”
渭宁微微点头,没有吱声。
秋怀慈略一思忖,又问:“渭宁,云牧天乃是当年渭门惨案的元凶之一,罪孽深重,时至今日,不知你还有没有找他报仇的打算?”
渭宁思忖一下,叹息一声,淡淡地道:“掌门师叔,说句实话,我心里倒是想要报复云牧天的,但是,时至今日,环境相易,我却不能!”
即儿,不待秋怀慈追问,兀自解释:
“掌门师叔,云牧天乃是裹儿师妹的亲爹,我若是伤害云牧天,必然招致裹儿师妹的反扑,而鉴于裹儿师妹与您,以及怜儿的特殊关系,双方若是再继续争斗下去,牵涉甚广,其完成严重后果,根本不是我,不是我小小的渭流门所能够承受的;
再说了,正如您刚才指出的那般,决定我是否要不要报仇的,不是您们的态度,更不是我所谓的良心,而是我的实力,而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挑战您们,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做那种伤人伤己,众人皆恶之事呢?”
秋怀慈淡然一笑,道:“你倒是足够坦诚啊!”
渭宁没有吱声,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说话,不是他为人坦诚,而是,正如秋怀慈刚才所说,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些明面上的事情,不必遮遮掩掩,因为在聪明人面前故弄玄虚,只会显得自己虚伪愚蠢。
秋怀慈又问:“渭宁,你既然可以与云牧天进行和解,那么,对于渭清源,你又是否可以选择原谅?”
“不会!”
渭清源是扎在渭宁心头的一根刺,是他此生永远的痛,此刻,当他想这个自己一直在拼命回避,不愿提及的人,心中的仇恨瞬间被点燃了,登时眉头一挑,眼睛暴睁,目光变得非常地凌厉,断然叫道:
“渭清源,他出卖宗门,残害亲人,所作所为,禽兽不如,我渭宁此生若不杀他,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秋怀慈犹豫一下,问道:“渭宁,渭清源虽然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
的二叔,是你的血脉至亲,既然你对云牧天都可以释怀,为何却不能原谅他呢?”
渭宁心头发颤,一阵绞痛,目光变得凶恶起来,恨恨地叫道:
“云牧天对渭流门再怎么歹毒凶恶,必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振兴自己的宗门,出于一片公心。
必究云牧天与魔门圣教与渭流门以前没有任何交集,不存在感情的羁绊,与保护的道义。
必究为了赤链神诀,云牧天后来还死了老婆,父女离散,尝到了人间的苦难,可算是遭到了一些惩罚了。
所以,我可以找出一万个牵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对云牧天选择释怀。
但是,对于渭清源这个人,今生今世,我都无法做到既往不咎,宽宏大量。
因为渭清源,他可是渭流门的弟子,他引狼入室,祸害渭流门,所毁的可是他自己的宗门,所屠戮的乃是他自己的亲人啊!
他的种种倒行逆施,丧心病狂的举动,时至今日,我想不通,我都想不通啊!
我想不通渭清源为什么要背叛宗门,残害亲人,我既然无法解释他那些诡异行为,如此一来,又这叫我如何说服自己,对他选择原谅啊!
渭清源,他祸害宗门,残杀亲人,泯灭人性,丧心病狂,不原谅,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永远不会!”
渭宁提到大仇人渭清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仇恨,登时双眼喷火,嘴唇抽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咯咯地发出了一阵声响。
秋怀慈很是同情渭宁的悲惨遭遇,他定定地瞅着脸色阴沉,一脸怒容的渭宁,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泛起了怜悯来,暗自一阵唏嘘叹息。
稍顿。
秋怀慈问道:“渭宁,你既然无法原谅渭清源,依然想要找他报仇,那么,时至今日,你可有向他报仇的实力吗?”
“没有!”
渭宁摇摇头,断然回答,即儿,眉头一挑,昂然叫道:
“不过,就算是打不赢那个畜牲,那又怎样,届时我依然会去跟他拼命的,因为,无论生死,我都必须对渭流门列祖列宗有一个交代,必须对我爹爹、大师兄与小萌萌,以及当年那些很多枉死的亲人们,有一个交代,除此,我根本就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啊!”
秋怀慈见渭宁说出自己的打算,目光明亮,神色坚毅,透着一股赴死决绝,心头一颤,唏嘘感慨。
几息时间。
秋怀慈拍拍渭宁的肩膀,以示安慰,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神色温柔,道:
“渭宁,我身上带着一本内功心法,恰好能够与你的通心剑法进行合练,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暂时留在安然山,授你神功,不知你意下如何?”
渭宁一愣,略一犹豫,却摇摇头,道:“掌门师叔,谢谢您的好意,不过,当年渭门发生的惨案,说起来,我也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而且,我与那人关系特殊,所以,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解决与那人的恩怨,至于,最后能不能复仇,只能各凭本事,各安天命了。”
秋怀慈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与尊严的,他见渭宁拒绝,也不意外,更没有相劝,只得微微颔首。
秋怀慈见渭宁放弃了对云舒儿的仇恨,知晓了对方以后的盘算,与自己所料不错,目的达到了,不虚此行,心中乃安,于是,跟渭宁又说了一些事情,便告辞了。
秋怀慈离开了安然山,但是,却将拓跋姐弟留在了渭流门,让他们在这里好好玩玩,等过一阵子,再来接她们,一起返回斜顿爱居山。
第八百一十八章:一个阴谋
秋怀慈、北墨止颜与夕草一干人等离开了斜顿爱居山,回到了中州神域之后,夕草带着小师弟方富安给师父送完信函,就到天守母宗历练去了;秋怀慈带着拓跋姐弟去了南海安然山,找渭宁议事;而北墨止颜则带着女儿南玉要去看望云舒儿,然后,再回北墨世家。
云舒儿自从攻打仙道玄门以来,这些年来,动作整的有些大,如今仙域之内已有大小数百个有名气的宗门被她降伏,成了尊王阁的势力之一。
现在,云舒儿就像贪婪的猛兽似的,整个仙域就是她的狩猎场,而仙域内的那些宗门就是她眼中的猎物,有时候,她只带上蜜蜜与翻翻这两个哼哈二将,对那些猎物单独进行狩猎,而绝大部分的时间,则是带着那些刚刚收编的出身仙门的属下们,一起围困攻击目标。
千军万马,各宗各派,服饰杂驳,旗帜飘扬,大家走在一起,虽然浩浩荡荡的,人数众多,颇有一些气势,但是,在那没有纪律严格约束的架势里,却又透着乌合之众的松散来。
由于云舒儿攻打仙道玄门之时,跟随的人很多,加之,她的一切又都做的明目张胆,无所顾忌,因此,她现在是天下目光的焦点,别人若是想要知道云舒儿身在何处,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北墨止颜母女向北墨世家的一处分舵进行打听,便知道了云舒儿的大军此刻正在龙湾驻扎,于是,在北墨世家几个属下的护送之下,赶往龙湾。
这般的,走了一日。
北墨止颜待得走至一个叫白崖山的地方,突然举起了手臂,阻止了大家的前行。
南玉见母亲目光凝重,神色有异,左右一瞥,见四周除了一片片荒地与齐腰的茅草,别无一物,而在这前不粘村,后不着店的,可不是一个落脚的地方,不由得讶然问道:
“娘,我们这才刚刚出门,怎么就不走了?”
北墨止颜眉头紧蹙,神色肃穆,凝视着四周,稍顿,指着前方路口的山谷,问道:
“南玉,你们有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异样吗?”
南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娘,怎么啦?”
北墨止颜解释道:“南玉,这里方圆数里草木茂盛,荒无人烟,为何在如此清净之地,咱们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瞅见一只鸟雀,更没有听到一声鸟鸣,如此反常,难道你们不觉得意外吗?”
南玉略一思忖,念头一闪,眉头一挑,神色一凛,恍然问道:“娘,按理说,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一定会有鸟雀存在的,既然这里不见一只飞禽,那么,便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便是这里所有的飞禽突然受到了惊吓,都飞走了!”
北墨世家的那几位负责保护北墨止颜母女安全的属下,听得南玉的分析,出于危机预感,神色一敛,刷的抽出了兵器,条件反射地散开四周,将北墨止颜母女围在中央,保护起来。
北墨止颜吸吸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地一嗅,微微点头,道:“南玉,我在四周的空气里,闻到了一丝丝的腥臭味,气味很是奇怪,透着嗜血的气息,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必须立即原
路返回,离开这里!”
但是,北墨止颜话音未落,在她们身后十丈开外,虚空蠕动,人影闪烁,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来,一字排开,挡住了北墨止颜等人的退路。
这些人高矮胖瘦,或俊或丑,男女老少,奇装异服,一看就是一些身负神通的能人异士。
众人居中位置的乃是一个老人。
老人额骨高凸,眼睛细长,鼻梁塌陷,脸型瘦削,一头火红的头发。
老人的左手边站着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少年。
右手边站着的乃是一个样貌古怪的人。
此人身形高大,织着满头的小辫子,那些小辫子麻绳一般地炸开着,是绿色的,无风飘摆着,每根辫子的辫尾上都系了一对赤色的玛瑙珠子,远远看着,头上就像盘满了小蛇。
此人五官端正,样貌倒也长的跟人一般无二,只是眼眶里却生了一对蝮蛇一样的蛇瞳,蛇瞳微微凸出于眼眶,里面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北墨止颜打量了一下长着蛇瞳的怪人,念头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一愣,待得回过神来,惊诧问道:
“你、你是魔门四宗之一神兽宗宗主尾毒?”
尾毒目光炙热,仔细地打量着北墨止颜,惊叹于北墨止颜美貌的同时,暗自感慨对方不愧是仙道玄门的第一美人。
尾毒面对北墨止颜的惊世美颜,失了一下神,待得回过劲来,露出一对如钩的犬牙,嘿嘿一笑,声音嘶哑地问道:“嘿嘿!北墨女侠,你好呀?”
南玉见尾毒样貌丑陋凶恶,皮肤发绿,上面还长了一层鳞片,心生恐惧,不由得缩在母亲的身后,瞥了一眼前方的山谷,偷偷地扯扯母亲的衣角,示意伺机逃跑。
红发老人目光如炬,四下逡巡,将南玉的举动尽收眼里,唇角微翘,露出了冷笑,为了打消南玉的逃跑念头,他将食指一曲,塞进了嘴里,一吹,口里便发出一阵哨声。
哨声尖锐,犹如鹰鸣,在这空旷之地,传出老远。
嗖嗖嗖嗖嗖!
哨声一停,或者凌空飞行,或者脚踩冰刃法器,自洼地四周,方圆一里之外的山坡后,树林子里,纷纷地飞出许多的人来。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俊雅粗鄙,装束各异,一双眼睛里精光潋滟,神色肃穆,一看便是那一些修仙的江湖人士。
他们飞了过来,待得降落地面,登时水桶一般,将北墨止颜等人围了一个严严实实,泼水不进,人数足有三千之多。
这些人围住了北墨止颜等人,眼神冰冷地盯着北墨止颜等人,一动不动,脸色阴沉,不发一声。
北墨世家的那几个属下先是见到了魔门圣教凶名远播的尾毒,本就心惊,而待得见到四周突然冒出这么多的人来,围住了他们,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对方来意不善。
他们连忙缩小防卫的范围,移动身法,退在北墨止颜母女的身侧,刀口朝外,摆出战斗的姿势,眼睛死死地盯着尾毒等人,神色颇为紧张。
北墨止颜缓缓地扫视着四周
围困了她们的诸人一眼,眉头一竖,脸色阴沉,沉声问道:“尾毒,你们这是何意呀?”
尾毒桀桀一笑,举止轻浮,阴阳怪气地道:“来祸祸你呀!”
北墨止颜见强敌环伺,身陷险境,心头发颤,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尾毒,我北墨止颜可是天守六杰之一,身后站着的可是仙门第一派天守派,我师兄秋怀慈武功盖世,还是现今的玄门盟主,你若是胆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难道你就不怕招致他们的报复,从而引发一场仙魔大战吗?”
南玉听得母亲之言,想起自己崇拜的无敌的师伯秋怀慈来,胆气陡壮,鼓起勇气,大声叫嚷,进行恐吓:
“尾毒,我自小便跟我娘亲去了斜顿,我是在爱居山长大的,我每天都跟我怀慈师伯呆在一起,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一般,非常地疼爱,今日你要是胆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他一定会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的,不信你试试!”
尾毒遭到南玉的恐吓,想起秋怀慈的厉害,目光闪烁,嘴唇抽搐,犹豫一下,问道:
“小姑娘,你在恐吓我吗?”
南玉眉头一扬,麻起胆子,语气之中透着骄傲,大声反问:
“谁恐吓你了,我说的乃是事实,难道你自认为你打得过我的怀慈师伯吗?”
尾毒被南玉怼了一句,虽然心里不爽,无奈对方说的却是事实,无法反驳,一时无语,稍顿,方才心有不甘,愤愤地道:
“小丫头,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是秋怀慈的对手,但是,就算日后秋怀慈真的将我剥皮抽筋,碎尸万段,老子今日依然要弄死你们!”
北墨止颜一愣,讶然问道:“尾毒,难道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日,真的要一意孤行,挑起事端,从而引发一场仙魔大战吗?”
“对!”
尾毒听得北墨止颜的质问,这回没有一起犹豫,而是眉头一挑,点了点头,脸露微笑,昂然应道:
“北墨止颜,我现在不妨明的告诉你们,老子这次弄死你们,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天守派跟魔门圣教的仇恨,从而引发一场仙魔大战!”
北墨止颜听得尾毒出乎意料的回答,神色一滞,感觉自己与仙道玄门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背脊突地直冒寒气,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几息时间。
北墨止颜眉头竖起,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尾毒,冷哼一声,沉声问道:“尾毒,你这是要背叛云牧天,背叛紫玉宫吗?”
尾毒感觉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滑稽最荒诞的问题,愣了一下,即儿,唇角一翘,讥讽地叫道:
“北墨止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方才会出这等愚蠢的问题来,老子贵为魔门四宗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日里跟着圣君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别提过的有多滋润了,这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背叛圣君,背叛紫玉宫啊!”
北墨止颜摇摇头,道:“尾毒,既然你不想背叛紫玉宫,那你为何要制造天守派与魔门圣教之间的仇恨,以此来陷害云牧天啊?”
第八百一十九章:好个狗贼!
尾毒嘿嘿一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大声叫道:
“北墨止颜,你们可能搞错了,其实,我没有背叛紫玉宫,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原本就是得到了云牧天的授意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
我弄死了你们,日后一定会遭到秋怀慈的诛杀,但是,我要是此刻不执行云牧天的命令,回头便会被他弄死的。
一个是日后死,一个是回头死,你说,我应该如何选择呀?”
北墨止颜听了尾毒的回答,真是一再地反转,出乎意料,又是一愣,即儿,沉声问道:
“为什么?云牧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尾毒笑道:
“北墨止颜,你是聪明人,云牧天这么做,其实,此事也不难理解。
当年云牧天派人袭击渭流门,夺取赤链神诀,目的便是想借助赤血神链的力量让魔门圣教一统天下,万世为尊。
可是,现在舒儿殿下虽然修炼了赤链神诀,武功无匹,但是,她却顾念与秋怀慈的恩情,与仙门的纠葛,不肯帮助云牧天大展拳脚,施行宏图霸业。
舒儿殿下自有主意,很不听话,云牧天失去对舒儿殿下的掌控,他逼不得已之余,于是,便让我们袭击你们,因为,只有让秋怀慈与他彻底反目,大打出手,届时舒儿若是不想失去父亲,届时,就只能站在他那一边,帮助他兵扫六阖,达成宏远。”
毒计!
一条毒计!
真是一条好歹毒的谋策啊!
北墨止颜听了尾毒的解释,知晓了云牧天的毒计,脸色微变,她想起云牧天的离间计划一旦成功,其所造成的血腥的后果,那真是不堪设想,登时心头发颤,背脊一阵发凉。
几息时间。
北墨止颜收敛心神,斜睨尾毒,冷哼一声,沉声地道:
“尾毒,我北墨止颜又不是那三岁孩童,也不是那么好蒙骗的,我仔细一想,我怎么感觉,你们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在嫁祸云牧天,让紫玉宫给你们背锅。
我听了你的解释,反倒认为,你这一次针对我母女的行动,其实,只
是出自你们的私心与阴谋,目的无非是要让天守派与魔门圣教大打出手,即儿,好让你们来一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尾毒一愣,即儿,唇角一翘,露出一抹冷笑,道:
“北墨止颜,我的确是奉了我家圣君之命,前来对付你们的,我说的乃是事实,你爱信不信?
而且,让我很是好奇的是,云牧天是魔门圣主,与你乃是敌对关系,你跟他又没有交集,压根就不了解他的为人,你凭什么便认为,云牧天没有参与此事?
你凭什么就可以断定,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基于他云牧天的野心了?”
北墨止颜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自信,笃定地道:
“尾毒,其实,道理很简单,此事我的掌门师兄曾经跟我分析过,他说,因为出于对凝玉夫人的愧疚与怀念,云牧天非常地宠溺我的裹儿师侄,因此,凭着他与女儿的深厚感情,云牧天是不可能去做任何违背女儿意愿的事情的。
再说了,你刚才说话之时,左口一句云牧天,右口一句云牧天地叫唤着,对自己的圣君没有一丝恭敬之心,就凭你对云牧天的这种轻慢的态度,我便可以判断,你刚才所说的话,真假难辨,不足为信!”
尾毒神色又是一滞,眉头一皱,定定地盯着北墨止颜,即儿,啧啧两声,怪腔怪调地叫道:
“北墨止颜,没想到你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居然如此愚蠢,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像你这种没有脑子的蠢人,死了真是活该!”
北墨止颜呵呵一声,一脸不屑,冷笑着道:“尾毒,我北墨氏有没有说错,你心里清楚,趁着大错尚未铸成,我劝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免得事后,满地打滚,后悔莫及!”
尾毒很是不爽北墨止颜这种死到临头,还要一副侃侃而谈,风轻云淡的样子,莫名火起,突地烦躁起来。
他挥舞一下手臂,眉头一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厉声嘶吼:
“够了,我不想跟你这个蠢女人废话,老子现在便将你们做了,好回去复命!”
南玉见尾毒老羞成怒,面目狰狞,动了杀心,将要行凶,心头一颤,有些害怕,连忙
伸手拽住母亲的衣袖,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压低了声音,惊惶地叫道:
“娘亲,我、我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孩子就是母亲的心肝宝贝,那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长命百岁了。
北墨止颜见母女深陷重围,脱身无望,自己身死也就罢了,但是,女儿年纪轻轻地却要遭受残害,就此送命,因此,听得南玉之言,心头一颤,绞痛无比,哀伤不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瞬间湿了。
但是,北墨止颜必究是出身不凡,一代女侠,自有风骨,这做人的血性还是有的,几息时间,便收起了悲伤,神色一敛,眉头一竖,神色坚毅,怒视着尾毒等人,朗声叫道:
“玉儿,有娘陪着你,不要害怕,做人要有骨气,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挺直了腰杆,莫要让人小瞧了去!
玉儿,你要记住,你是玄门第一派天守派的弟子,你是北墨世家的孩子,你是我北墨止颜的孩子,身份高贵,如水中清莲,干干净净的,不能因为害怕死亡,便在人前怯怯弱弱,堕了威风?
玉儿,你要记住了,你师伯秋怀慈可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威名赫赫,天下无敌,你做为他的亲人,此时此刻,可不要给他丢脸,给他抹黑啊!”
南玉听得母亲这么一说,想起孤傲了得的师伯秋怀慈,心头一暖,充满了崇拜之情,由此,也激起了她的傲骨来,心里仿佛注入了一股力量与勇气,突然便不那么害怕了,于是,点了点头,咬住下嘴唇,嗯了一声,眼睛明亮,神色变得坚毅起来。
北墨止颜此刻提及秋怀慈,只是用偶像来鼓励一下胆怯的女儿,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发老人念头一闪,犹豫一下,轻声道:
“尾宗门,咱们还是先将北墨止颜母女抓住,看押起来再说,留着她们的性命,咱们以后才会有跟秋怀慈等人讨价还价的筹码!”
“哼!还想要筹码,还想跟我掌门师弟进行讨价还价,好个狗贼,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这时,随着一声带着一丝不屑与讥讽的叫喊,自尾毒等人身后远处的天空,有一个人临空踏步,风驰电挚地狂奔而来。
第八百二十章:你在找死
那人厉声呵斥,即儿,嘶声长啸,对尾毒等人进行警告威胁,声震四野,尖锐刺耳,让人心悸,而身子则在空中不停闪烁着,转瞬,便越过尾毒等人的头顶,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地,站在北墨止颜母女的身前。
来人身子瘦高,长眉鹰目,唇角下斜,一副苦大仇深的面相,当他用那深邃的目光盯着你的时候,气势凌厉,不怒自威。
北墨止颜见到来人,先是一愣,即儿,暗自舒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喜意,柔声笑道:“大师兄,您怎么来了?”
南玉见到来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欢叫了起来:“大师伯,您来了,您来救我们了?”
奄冲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即儿,笑容一敛,目光凌厉地瞪着尾毒等人,冷冷地问道:“尾毒,刚才是谁说要绑架我天守派的人来着?”
红发老人见北墨母女孤身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脱身无望,本来一切看似稳操胜券,达成所愿了,谁知道,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让奄冲及时赶来,感觉事情好像超出了预想,似乎会走向失控,念头闪烁,担心之极。
红发老人知道奄冲不好对付,是一个硬茬,心生胆怯,登时不敢瞅着奄冲,对奄冲的问题,默不作声。
尾毒却是眉头一挑,一脸桀骜,轻蔑地一笑,昂然叫道:“奄冲,是我说的,你想怎样?”
奄冲眉头一竖,目露凶光,面色阴冷,哼了一声,沉声叫道:“手下败将,竟敢放肆,欺我天守,不知死活!”
尾毒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左右都是自己的人,打了一声哈哈,道:“奄冲,你可真是好狂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就算我尾毒不是你的敌手,可是,你孤身前来,擅入敌阵,此时此刻,我们只需联手,对你进行围攻,任你本事再好,便是疲累,也可以把你活活累死,而待会等你累成一条死狗了,届时我看你还有何可豪橫的。”
“哈哈!尾毒,谁说奄冲上人是一个人了,难道贫道等人都不是人吗?”
随着一阵清越明快的笑声响起,嗖嗖嗖嗖嗖的,或者脚踩虚空,或者脚踏法器,有很多人自天空尽头,四面八方地向这边飞来。
这些人不是天守
派的弟子,就是玄门的各路豪强,他们有的直接飞到奄冲的身边,将北墨止颜母女护在中央,而有的则降落在尾毒一群人的外延,亮出兵器,对尾毒等人来了一个反包围。
对方足有千人之多。
铁扇山山主陆压上人打量着尾毒等人一眼,眉头一皱,神色肃穆,缓缓地问道:
“尾毒,你们不好好呆在家里,过自己的安生日子,跑到这里来堵住北墨女侠等人,究竟意欲何为呀?
再说了,仙魔两派好不容易和平了几十年,难道你们又想跟我们开战不成?”
红毛老人与黑皮少年等人原本对奄冲心生忌惮,待得见奄冲的大军赶来,瞬间包围了他们,心中一凛,脸色微变。
红毛老人等人见形势逆转,身陷重围,神色慌张,一片哗然,纷纷地也亮出了兵器,一部分盯着奄冲等人,一部分一个转身,与包围着他们的缥缈峰的白须上人进行着对峙。
尾毒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奄冲等人人数众多,实力强大,双方要是打起来,己方没有胜算,念头一闪,于是,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一副亲切的表情,嘿嘿地道:
“奄冲上人,误会,误会,我们只是想请北墨女侠去做客,没有别的意思,可没有别的意思啊!”
南玉刚才遭到尾毒等人的逼迫,要是大师伯没有及时赶来,差点便要被对方给劫走了,自己一旦落入了尾毒的手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南玉现在是恨死了尾毒等人,于是,眉头一竖,一脸怒容,站了出来,手指指着尾毒,大声呵斥:
“大师伯,他们若不是忌惮掌门师伯的了得,刚才差一点便杀了我们了,您可千万不要信了他们的鬼话,您可得杀了他们,为我们报仇啊!”
奄冲微微颔首,脸色阴沉,怒视尾毒,逼问道:“尾毒,我南玉师侄说的可都是真的?”
尾毒神色一滞,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变得阴冷,眉头一挑,冷冷地回道:
“奄冲,是又怎样?”
奄冲最是护犊子了,见有人居然欺负到小师妹的头上来了,本来心里暗火熊熊,此刻,又见了尾毒这嚣张的态度,眼中
闪烁一丝寒芒,动了杀心,冷哼一声,叫道:
“尾毒,你这是在找死!”
尾毒撇嘴冷笑,毫不示弱,切了一声,不屑地道:
“怎么!奄冲,你想跟我动手,那好呀,我最近学了一种新的戟法,正愁找不到试手的合适人选,趁着今日有闲,不如咱们来打上一架,让我疏通疏通经骨!”
“找死!”
奄冲彻底地被尾毒的桀骜与强硬给激怒了,眉头一竖,双眼喷火,身子一闪,飞到了空中,手腕上黑影一闪,多出了一对用玄铁丝编织的的拳套来,冲着尾毒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尾毒狂徒,速来受死!”
“唉!老子正在休息,睡得可香甜了,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又在冲我喊打喊杀的,扰人清梦啊?”
这时,随着一连串的哈欠,一个慵懒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一副被人打扰的不耐烦地架势。
即儿,自地底下传来了隆隆的声音,就像地震了似的,突地地动山摇了起来,大地也在微微地颤抖着,轻轻地摇晃着。
无论是白须上人一方,还是红发老人一方,都被脚下所发生的异常,给惊着了,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有些人连忙飞到了空中,规避风险,有的人则继续留在地面,站稳身子,低头瞅着脚下,观察变化。
有人大声提醒:“大家小心,地下可能有异兽在蠕动,可能有异兽在蠕动!”
话音未落,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附近的一口水塘,水面突地炸裂,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而在水柱之内,有一条白色的巨蟒冲天而起。
巨蟒飞到了空中,游龙一般,盘旋数圈,即儿,张开血盘大口,露出森森獠牙,冲着奄冲就是一阵嘶吼,样子非常凶戾狂暴。
而在那巨蟒的头顶,则站着一个单手叉腰,一手持着一柄长长的方天画戟的彪形大汉。
大汉样子有些古怪,只见他有一头满头绿蛇似的小辫,端正的脸上,却生了一对蛇瞳,皮肤是绿色的,上面张满了鱼鳞一样的鳞片。
这个男人长的跟尾毒别无二致,看他样子,那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尾毒啊!
第八百二十一章:可以死了
尾毒?
不,确切地说,骑巨蟒的人,乃是一个长的非常像尾毒的人!
不过,话说,这个骑巨蟒的人,与那个跟奄冲对峙的尾毒,二个人的样貌长的也太像了些,即便是一个眼神,也丝毫不差,二个人站在一起,若是都对别人说自己便是尾毒,外人一时还真是分辨不出真假来。
奄冲见到骤然现身,并且,冲着他不停嘶吼的巨蟒,略一惊诧,随即,双手摆了一个招式,做出攻击的姿势,怒视着站在巨蟒脑门上的怪汉,脸色阴沉,沉声呵斥: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站在白色巨蟒脑门上的丑陋男子半蹲着身子,将手掌按在巨蟒的脑门上,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柔声笑道:
“白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白色巨蟒感受着主人手掌上的温度与柔情,听得主人的吩咐,便停止了对奄冲的嘶吼,嘴巴一闭,凶相一敛,瞬间变成一个安静的乖宝宝。
巨蟒主人安抚了狂暴的巨蟒,缩回手掌,站起身来,瞪着奄冲,冷冷地道:
“奄冲,你休要猖狂,等我收拾了魔门叛徒之后,再来找你算账!”
即儿,转头盯着地面上刚才那个挑衅奄冲等人的尾毒,目光凌厉,犹如刀子,冷笑一声,喃喃地道:
“小子,你居然胆敢冒充我,到处招摇撞骗,祸害魔门,你的胆子挺肥的嘛!”
白色巨蟒的主人此话一出,闻者皆是一惊,他们见巨蟒主人的样貌与尾毒别无二致,实在太相像了,本就疑惑,此刻,听得对方之言,更是惊诧,登时瞅瞅巨蟒主人,又瞅瞅站在地面上围困北墨止颜等人的尾毒,很想分辨出那一位才是真正的尾毒。
然而,没有卵用,大家仔细地分辨了一下,也辨别不出一个真身来。
自从巨蟒主人现身之后,站在地面上的尾毒便一直眉头紧皱,神色肃穆,眼睛定定地盯着对方,面上虽然波浪不惊,一副淡定的样子,可是,他那双缩在衣袖里面的双手,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几息时间。
尾毒目光闪烁,犹豫一下,麻起胆子,眉头一挑,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沉声呵斥: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鸟人,居然胆大妄为,冒充本尊,前来坏我好事?”
巨蟒主人没想到地面的那个尾毒居然胆敢反抗,呵斥于他,神色一滞,一脸震惊,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哈哈哈的,怒极反笑。
几息时间。
巨蟒主人笑声戛然而止,眼睛暴睁,目露凶光,瞪着地面上的那个尾毒,咬牙切齿,恨恨地叫道:
“毒影,你拜我为师,跟我学徒,咱们同寝同食,形影不离,相处了几十年,你的确有足够的机会与时间来模仿我,但是,你就算可以模仿我的音容举止,却未能学会我御兽的精髓,所以,咱们谁是真悟空,谁是假悟空,只需来一场斗法,一验便知!”
即儿,见站在地面上的那个尾毒仿佛被击中了软肋似的,气势一顿,神色一滞,定定地盯着他,没有吭声,于是,唇角一翘,冷哼一声,讥讽道:
“小子,怎么,哑巴了,不敢跟我比试了吗,你若是真的有种那就跟本尊来一场血战,只要你杀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真正的尾毒,你以后都是兽王宗的宗主,真正的蛇魂,不是吗?”
即儿,见对方目光闪烁,嘴唇抽搐,一副想要反抗,却又不敢的表情,于是,啧啧两声,一脸的不屑,缓缓地叫道:
“小子,看在咱们师徒一场的情份上,只要你当众承认错误,为师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即儿,见对方还是倔犟地抿着嘴巴,不发一声,便目光凌厉地盯着地面上的那个尾毒,声音阴冷,逼问道:
“小子,你说呀,我究竟是不是你曾经的师父蛇魂尾毒啊?”
地面上的那个尾毒与巨蟒主人之间进行了一场眼神对峙,稍顿,终究是源于对巨蟒主人根深蒂固的畏惧,还是他首先露怯,败下阵来。
地面上的那个尾毒自巨蟒主人身上收回了目光,凶相一敛,踌躇一下,抽搐着嘴唇,声音柔和,嗫嚅着道:
“师父,徒、徒儿错了,您老人家真的愿意原谅我吗?”
地面上的那个尾毒此话一出,无异于当众承认了巨蟒主人才是真正的尾毒,而他自然便是尾毒口中的孽徒毒影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瞅着毒影,一副果然如此的恍然表情,念头闪烁着,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毒影,他为何要假冒师父尾毒,袭击北墨止颜母女,目的是什么?
难道毒影袭击北墨止颜母女,真的是想挑起事端,引发一场仙魔大战?
可是,毒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如此真的想这么做,他是主谋,还是只是主谋的棋子?
众人定定地盯着毒影,心里很是疑惑,闪过许多的问
号,但是,作为受害者的正主尾毒,此刻,他却没有时间,也不在乎这些问题,而他所想的是,怎么样才能立即弄死眼前的这个孽徒,从而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来。
尾毒见毒影当众向他承认错误,喊他师父,向他求饶,如此一来,便帮他解决了二个问题,第一便是向众人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尾毒,第二,由此也证明毒影假冒师父,为非作歹,千真万确,其罪当诛。
“嘿嘿!好徒儿,好徒儿,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
尾毒见毒影当众认错,眉目舒展,唇角一翘,不由得哈哈哈的,开心地大笑了起来,但是,几息时间,笑声戛然而止,定定地盯着毒影,目露凶光,面色一寒,厉声吼道:
“孽徒,既然你错了,就得接受惩罚,那么,你现在可以死了!”
毒影向尾毒承认错误,本来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师父能够放他一马的,因此,当他听的尾毒的呵斥,登时一愣,脑袋有些懵,而待得回过神来,脸色大变,嘴角抽搐,声音颤抖,嗫嚅着问道:
“师、师父,您老人家刚才不是说可以饶我一次吗?”
呸!
尾毒重重地呸了一声,就像看着一个蠢货似的,一脸鄙夷,一脸嫌弃,讥讽地道:
“小子,老子刚才只是说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但是,却并没有说一定会放过你,现在,我已经考虑过了,你背叛恩师,祸害魔门,心思歹毒,罪无可恕,所以,你今日得死,必须得死!”
毒影听了尾毒的呵斥,感觉受到了对方的愚弄,自尊心遭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急了怒了,脸色阴沉,咬牙切齿,恨恨地问道:
“尾毒,这么说来,你刚才对我所做出那种宽容的姿态,一切都是在演戏,都是在戏耍我啰?”
尾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眉头一扬,微微颔首,笑着叫道:
“小子,如果你一定要较真的话,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毒影听得尾毒的揶揄,脸儿一板,就像结了千年寒冰似的,瞬间冷的出奇,而那盯着尾毒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凶恶起来。
几息时间。
毒影膝盖一曲,脚板在地上一蹬,身子突地冲天而起,与尾毒平行,站在高空,怒视尾毒,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厉声嘶吼:
“诸位,你们速速退开,尾毒老匹夫不念旧情,欺我太甚,老子今日不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八百二十二章:召唤兽虫
奄冲见毒影被激怒了,要跟尾毒拼命,由于他心中的正邪之念,那是泾渭分明,对魔门圣教的人天然地厌憎,因此,他倒是不介意看一场师徒反目,狗咬狗式的大戏,于是,他哼了一声,身子一闪,便退到了数里之外,在一旁看戏。
那些前来救援北墨止颜母女的仙门诸豪,也纷纷向外退开,让出数里的空域来给尾毒师徒进行斗法,由于没有代盟主奄冲的命令,这些人即使退到了远处,却依旧圆形栅栏似的,保持着对红发老人的合围,不让对方趁机逃跑。
毒影带来的人原本想要劫持北墨止颜母女,没想到却被奄冲等人及时赶到,对他们来了一个反包围,形势急转直下,处境不利,面对如此局面,这下尴尬了,他们登时念头闪烁,面面相觑,心中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黑皮少年四下一瞥,一脸忧急,压低了声音,向红发老人偷偷询问:
“师伯,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红发老人叹息一声,密语回道:“唉!消息走漏,遭人暗算,咱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趁机逃跑,保命要紧啊!”
其实,毒影只是一个工具人,红发老人才是这群伏击北墨止颜母女的领头羊,此时,毒影这个工具人离开了领导岗位,便需要红发老人这个幕后大佬站出来稳定局势了。
红发老人左右一瞥,沉声地道:“咱们也后退吧!”
说罢,放弃了与北墨止颜等人的对峙,带领着己方人员,身子一闪,退了开去,他倒是比较识趣,虽然撤退了,却不敢撤出白须上人的包围圈,免得引发一场大战,他们要是输了,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陆压上人见红发老人等人撤了,威胁解除,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诸位,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尾毒大人要清理门户,斩杀妖徒,那么,咱们便给他让出一片地盘来吧!”
说罢,带领着北墨止颜等人向四周散开,进行后退,让出了一大片空场地来,以供尾毒师徒进行决斗。
尾毒见所有人都退开了,打斗的场地足够宽阔,不会殃及无辜,引发混乱,于是,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轮了一个圈影,即儿,戟指毒影,嘿嘿一笑,一脸兴奋,大声叫道:
“孽徒,为了不让别人说我尾毒倚老卖老,以大欺少,老夫让你先来,你出招吧!”
率先出手,便是抢占先机,与强敌血战,那怕一丝的优势,也有可能会决定着战斗的最终胜负。
毒影别说实力本来不及师父尾毒,更何况今日两人性命相搏,关乎生死,更是慎重,所以,他听的尾毒满是蔑视的谦让,正中下怀,心中暗喜。
毒影神色肃穆,一声不吭,自怀里掏出一根通体乌黑的玉箫来,将玉箫凑近嘴巴,数根手指搭在洞孔上,即儿,吹奏起乐曲来。
乐曲响起,曲律时儿低沉嘶哑,犹如夜呜鸣,时儿高亢尖锐,犹如峡猿啸,变化起伏,弯弯绕绕,乐曲甚是怪异,透着嗜血的阴森。
南玉听得毒影的啸声,从曲律之中,感到里面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听的片刻,感觉似乎会有蠕虫似要要钻进她的耳朵里一般,让她心慌心悸,头皮发麻,寒毛直竖,背脊发凉。
南玉眉头紧
蹙,一脸的苦逼,就像身子发冷似的,两只手掌下意识地上下摩擦一下了左右的手臂,喃喃地道:
“娘,这个小魔头的音乐,真是好难听,好诡异,听得我感觉就像有蛇虫在上身攀爬似的,让人心里恐惧,就像生病似的,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北墨止颜牵住南玉的手掌,脸露微笑,柔声地道:“阿玉,不过是一些低级的能够摇曳魂魄的魔音,只需凝聚精神,心无杂念,自会相安无事的!”
南玉被北墨止颜握住了手掌,瞬间感觉到有一股雄浑的玄力自母亲的掌心里传输到她的手掌,再顺着她的手臂传输到她的身上。
当玄力抵达四肢百骸,奇经八脉,让南玉就像沐浴在艳阳之中的向日葵,精神抖擞,力量充沛,整个人都舒服了。
而当她再次聆听着毒影的箫声,便再无神魂摇曳,心慌惊悚的感觉。
白须上人听的毒影的啸声,虽然感觉心烦意乱,让人有些心悸,有些恶心,但是,除此,环眼四顾,也没有见到大家的身子出现任何的异常来,心里暗自疑惑。
生死决战,必定倾力而为,此时此刻,毒影能够吹奏出摇曳魂魄,夺人性命的魔音来,按理说,应该会是杀招,会很厉害才是。
可是,毒影这都吹奏了半天,不但没有吹死仇敌尾毒,便是在场的那些武功平庸的人,也不曾伤及一个,如此弱鸡,怎么跟尾毒决斗,怎么逃得生天啊?
就这!?
难道吹奏魔音,只是拖延时间吗?
这、该不会是毒影使的逃生的障眼法,是专门用来唬人的吧!
但是,稍顿,白须上人等人感觉地面出现了一阵阵微微的颤抖,而且这颤抖越来越剧烈,察觉有异,念头一闪,霍然转身,极目眺望,登时对毒影再无一起轻视之心,同时,也明白了对方吹奏箫声的用意。
原来毒影那曲律诡异的箫声,并不是想摇曳白须上人等人的魂魄,诛杀旁人,而是在施展一种召唤之术,目的是为了召唤能够替他冲锋陷阵,诛杀敌人的毒蛇蠕虫,异禽猛兽。
因为尾毒在传授毒影御兽之术的时候,本就留有后手,加之,毒影年纪尚轻,修为尚浅,所以,此时此刻,哪怕他展尽所学,全力施为,也会有些力所不逮,所以,这召唤了许久,方才勉强将自己需要的兽将虫兵,给喊了过来。
当白须上人等人见到毒影的箫声对他们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从而质疑毒影能力的时候,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丝异样来,念头一闪,霍然转身,极目远眺,登时看到神奇的一幕,瞳孔收缩,一脸震惊。
原来在众人的身后,在山谷密林之中,有大批大批的猛兽,比如狮子、老虎与豹子等等,遇树撞树,逢河涉水,撒开四足,横冲直闯,气势汹汹地,向着主人毒影这边狂奔而来。
奄冲瞅着那些漫山遍野,自四面八方狂奔而来的猛兽们,念头一闪,眼睛一亮,声震四野,大声叫道:
“诸位,这些猛兽是应毒影而来,是用来对付尾毒的,大家只需退开,在四周让出一些缺口,将那些猛兽放进场地中央,自然平安无事的!”
陆压上人与白须上人等几个主脑人物,听得奄
冲的提醒,连忙指挥同伴,在围困红发老人等人的水桶阵法的四周打开一些缺口,给那些杀过来的猛兽们让出了通行的通道来。
红发老人的阵营之中,有人见奄冲等人实力强大,这一次遭到了奄冲等人的围困,心里恐惧,苦思脱身之计,这厢见奄冲等人挪动围困阵法,以为有了逃跑的机会,于是,便趁机溜出阵法,想要逃跑。
啊!
啊!!
啊!!!
…………
随着数声凄厉的哀嚎,红发老人的阵营之中,有人接连倒在白须上人等人的身边,口喷鲜血,身子抽搐,即儿,气绝身亡。
奄冲杀了逃跑之人,即儿,眉头一竖,目光凌厉地扫视着红发老人等人,脸色阴沉,厉声呵斥:
“所有参加了这次伏击我六师妹的人,在我没有做出是否惩罚决定之前,谁要是胆敢擅自离开,一经察觉,格杀勿论!”
奄冲性子强硬刚毅,杀伐果断,手段之狠辣,比及魔门圣君云牧天来,不遑多让,可是狠人中的狠人,世人对他莫不心生畏惧。
此刻,红发老人阵营之中的那些
正要准备逃跑的人,见识了奄冲的雷霆手段,待得对方出声警告,尽皆胆寒,脸色大变,脑海里那些纷纷冒出逃跑的念头,瞬间便熄灭了。
那些人身子一僵,停止了开溜的动作,即儿,缓缓后退,缩回自己的阵营,那敢妄动。
奄冲等了一下,见红发老人一方有人暂时打消了逃跑的打算,都老实地呆在了原地,便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一脸的凶戾冷傲。
而就在奄冲震慑了红发老人等人之际,那些被毒影的箫声召唤而来的猛兽们,待得奔了近前,见到了奄冲等人给它们预留的走廊,居然自动列队,忙而有序地通过通道,进入了主人毒影与尾毒的斗法场。
这些畜牲们目不斜视,对奄冲等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在通过奄冲等人预留的走廊之时,果然没有踩踏一人,伤及一人。
那些猛兽们进入了战场,站在毒影一方,自动排成了一个严谨的兽阵,即儿,瞳仁赤红,目露凶光,仰头狠狠地瞪着尾毒,龇牙咧嘴,一副噬人的样子。
就在那些遭到毒影召唤的猛兽们,在奔向战场的同时,在战场的地面上,有些地皮突地被顶出了许许多多的洞来。
即儿,自那些大小不一的洞里,先是露出了奇形怪状的脑袋来,接着就是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身子,而当它们全部自泥土里钻出的时候,无需细瞅,一看乃知,全是一些毒蛇、蜈蚣与蟾蜍之类的毒物。
而当那些毒蛇蜈蚣之类的毒虫们尽皆破土而出之时,那些被毒影所召唤而来的猛兽们恰好占据了自己的阵位,于是,它们便有序地爬到猛兽阵列的空隙里,跟猛兽们站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掺合了兽阵与毒虫阵的全新的战阵来。
猛兽们与毒虫们待得人员到齐了,摆好了阵仗,稍顿,突地冲着空中的尾毒,就是一阵嗷嗷的嘶吼与吱吱的鸣叫,声音夹杂在一起,形成了奇怪的声响。
但是,无论声音是否悦耳动听,那声音之中所透出来的狂暴与凶戾,却是货真价实,千真万确的。
第八百二十三章:高级段位
毒影召唤出兽虫,布置了阵法,身子一闪,回到自己兽阵阵前,仰头瞅着尾毒,犹豫一下,麻起胆子,大声叫道:
“该、该你出招了!”
尾毒柔声笑道:“白蛟,咱们下去,准备收拾那个丧心病狂,不知死活的魔门叛徒!”
白蟒听得吩咐,头下尾上,自空中缓缓降落,头颅下垂,待得下颚贴地,脑袋趴在地面之时,闭上眼睛,身子一僵,突地不动了,那个姿势,远远看着,就像一条斜插苍穹的天梯似的,很是古怪。
尾毒待得白蟒搭好了天梯,他提着方天画戟,走秀似的,迈着小步,气定神闲,满是逼格地走下了白蟒的脑门,来到了地面上。
白蟒待得尾毒走下了地面,便睁开了眼睛,脑袋缓缓地自地面抬了起来,拉升到了空中,在主人的头顶盘旋了数圈,然后,缓缓地降落在了主人的身后。
白蟒下身盘地,直起上身,高高地抬着脑袋,翻眨着泛红的蛇瞳,吐着分叉的舌头,冷冷地盯着毒影等人。
尾毒翻着怪眼,扫视了那些被毒影召唤而来的毒虫猛兽,瘪瘪嘴巴,一脸不屑,冷笑着道:
“毒影,咱们兽王宗的御兽之术,无非是召唤与养兽,但是,在这两种方法里面,手段却有高低之分。
你刚才所施展的乃是低级的御兽之术,那便是用控心术,控制鲜活的毒虫猛兽,为你效力。
而老子的御兽之术,却早以脱离了这种那种控制**的粗糙水平,而是专注于控魂养魄,造躯锻体,再驱使一些似兽非兽的怪物,为我所用。”
即儿,一脸的恍然醒悟,斜睨着毒影,摇了摇头,啧啧两声,感慨地道:
“唉!小子,你必究太年轻了,孤陋寡闻,见识浅薄,老子跟你说了这些,你也听不明白,老子现在就将那些高深的御兽之术,向你进行演示,如此一来,待会也好叫你死个明白,死得安心!”
说罢,右手自乾坤袋里掏出几十个玩偶来,那些玩偶小指般大,玩偶通体漆黑,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所雕,造型皆是一些狮虎豹之类的猛兽。
尾毒手掌微微一抖,几十只猛兽玩偶水泡一般漂浮起来,接着,一字排开地悬停在他面前的虚空中。
尾毒神色专注,眼睛定定地盯着空中的猛兽玩偶,双掌抵在一起,十指变化手势,不停地打着法诀,嘴巴蠕动,念念有词。
几息时间。
噸噸噸噸噸!!!
火花四溅,烟尘滚滚。
尾毒咒语一毕,轻喝一声变,那些悬停在空中的猛兽玩偶,眨眼之间,身躯突地变大,跟真实猛兽的块头差不多大小,然后,便纷纷地砸在了地面上,一字排开,横亘在尾毒与毒影二师徒之间。
烟尘散去,在尾毒的面上,就像镇宅的神兽似的,出现了一排张牙舞爪,姿势各异的铁狮子、铁老虎与铁豹子之类的猛兽雕像来。
那些猛兽玩偶们,在变身的过程中,由于只是变大了块头,却并没有变化成鲜活的生命,所以,当它们硬邦邦地砸在地面上之时,身上便发出一阵金属似的脆响。
尾毒掏出了猛兽玩偶,再用猛兽玩偶变化出巨大的铁质猛兽雕像之后,接着,又自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来。
尾毒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的白色瓷瓶,神色肃穆,嘴唇蠕动,摩呢摩呢的,念念有词,待得咒语一毕,四指握着白色瓷瓶,大拇指指肚则在瓷瓶的瓶肚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啵的一声。
画有奇怪符文的,对瓶子进行着封印的木制瓶塞,自动弹出瓶口,水泡一般,漂浮在尾毒的身边,在尾毒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既没有掉在地上,也不曾飞离,就这样悬浮着。
“宝贝们,睡得够久了,是时候出来替我干活了,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每日好吃懒做的,过不了多久,都要胖成一只只无法动弹的肥猪了?”
尾毒揭开了瓶塞之后,眉目含笑,柔声细语地冲着瓶内说了一句,而他话音未落,自瓶子里便摇摇晃晃着,连续不断地飘出一缕缕五颜六色的烟雾来。
那一股股的烟雾待得离开了白色瓷瓶,各色烟雾在空中自动归类,凝而不散,凝聚成各自的一团,烟雾团子在一片微微的晃动中,渐渐地变化出各种猛兽的造型来。
狮子、老虎,以及豹子诸如此类。
尾毒见到由那些烟雾团子所变化而成的各种猛兽,神色一敛,嘴唇蠕动,默念咒语,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在中指的指肚上横着一划,割破了皮肤。
尾毒待得指尖沁出了猩红的鲜血,便将流血的手指冲着前方动作轻柔地接连弹出,指尖上那一粒粒的血液,就像枪管里激发出来的弹丸一般,登时接连击中了那一团团的烟雾来。
尾毒待得将所有的烟雾团子都沾上他的血液之后,方才停止了弹射血液的动作,即儿,冲着烟雾团子叫道:
“授我精血,附我神魂,诸王归位,听我号令!”
即儿,大声一喝:
“醒!”
那些烟雾团子粘了尾毒的精血,听得尾毒的呵斥,微微晃动,就像有意识的活物苏醒似的,愣了一下,即儿,烟雾突地迈开健腿,身子俯冲,向着地上的那些猛兽雕像一阵狂奔。
那些烟雾团子待得冲到了猛兽雕像的近前,各种形状的烟雾团子对准属于自己造型的雕塑,径直撞在了对方的身上,而那些烟雾团子一旦撞上了猛兽雕像,就像水银一般,泼了雕像一身,一粒也没有溅飞浪费。
由烟雾团子所化的水银,黏上了猛兽雕像以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入了雕像的身体里,一个眨眼,全部沁入雕像之内,不曾留下一丝被泼洒过的痕迹来。
那些猛兽雕像的身体,待得遭到烟雾的沁染,几息时间,在其那原本死寂冰冷的铁眸之中,突地闪烁着赤红的光芒,而待得红光敛去,那些眼眶之中的瞳仁,瞬间变的湿润又有光泽,与活兽的眼睛别无二致,骨碌数下,炯炯有神。
画龙点睛,赋予灵魂,道法即成,生命复苏。
那些猛兽雕像待得沁入了烟雾团子之后,就像死物赋予了灵魂似的,随着它们瞳仁的活络,即儿,一身的铜皮铁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头开始,接着就是身子,然后
就是爪子,尾巴,迅速肉化,一尊尊的雕塑,转瞬,便变成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来。
猛兽!
怒睛铁爪,毛发毕现,拥有体温颤动的活生生的猛兽!
铜皮铁骨的猛兽雕塑随着被尾毒施展法术,一一复活,即儿,便就像刚刚睡醒的大猫咪似的,龇牙咧嘴,舔着舌头,摇头晃脑,伸足蹬腿的,在原地打滚蹦跳的同时,口出还发出一阵阵的呜呜低吼,其欣喜之情,表露无痕。
几息时间。
那些猛兽们撒完了欢,表达了喜悦之情,便站正了身子,眼睛齐刷刷地瞅向了尾毒,愣了一下,便小跑着跑到尾毒的身边,伸出舌头舔着尾毒的手掌,用脑袋蹭着主人的身子,举止亲昵,那样子就像一群乖顺的大猫咪似的。
尾毒脸露微笑,目光温柔,就像见到自己的孩子似的,瞅着身边那些冲他亲昵的猛兽们,他微微弯腰,伸出手掌在那几十头猛兽的脑门上,逐一抚摸了一下,以示欢喜。
稍顿。
尾毒收回手掌,站起身来,笑容一敛,变得冷凝的目光瞅向毒影,沉声问道:
“小子,老子转瞬之间,便召唤出这么多的神兽来,你可知我刚才使的都是些什么手段吗?”
毒影眼睛定定地盯着那些围绕在尾毒的身边,不停地向主人撒欢献媚的猛兽们,自猛兽的体内感受到了雄浑的玄力与充沛的力量,听得尾毒的询问,略一犹豫,还是微了微摇头。
尾毒瞅着毒影那傻愣愣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哂笑表情,即儿,明亮的眼睛一一地扫过奄冲、陆压上人与红发老人一干人等,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扯开了嗓子,带着炫耀地兀自解释:
“小子,驯养与驱使活兽为我所用,虽然是常规操作,修炼也很容易,但是,它却有一个弊端,那便是活兽再厉害,由于其肉身的限制,不管你如何驯养驱使,它们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而作为御兽之术,比起驯养驱使活兽来,还有一种更高级的手段,那便是拘魂锻体。
何为拘魂锻体呢?
嗯!小子,我这么跟你说吧。
所谓的爱情拘魂锻体,那便是先用特殊的材质锻造法器,作为猛兽的躯体,再寻觅一些上古兽王的魂魄,将兽王的魂魄用秘法注入法器躯体里面,由此,待得体魄相容,由此,便打造出一只无敌的神兽军团来。
嗯!就好比我的这几十头的猛兽,它们的躯体,乃是我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再在丹炉里练了九九八十一天,末了,又用阵法进行锻体。
至于,刚才那些自白色瓷瓶里所释放出来的烟雾团子,它们乃是上古兽王的魂魄,它们被我用阵法进行了固魂定魄,再用动物的魂魄进行喂养,久而久之,它们魂力雄浑,永不消散。
我身边的这支兽王兵团,是用玄铁身躯外加兽王魂魄合体而成,它们身子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便是寻常的法器也休想摧毁它们,远非你的这些凡体肉胎所能比拟。
小子,待会动手,你所召唤而来的这个毒虫野兽,就准备接受我神兽军团的血洗与屠戮吧!”
第八百二十四章:降维打击
奄冲等一干大佬们,虽然听说过尾毒的这种拘魂锻体之术,但是,却没有亲眼见到,今日目睹,真是大开眼界,长了见识,对尾毒的能耐更高看了许多。
尾毒施展拘魂锻体之术,释放出了他的魔兽们,再借助讲解之机,向奄冲等人炫耀一下,即儿,脸色一寒,目露凶光,方天画戟戟指毒影,厉声吼道:
“诸位兽王,给我灭了对面的毒虫野兽,给兽王宗长长脸面,抖抖威风!”
尾毒身边的那些魔兽们听得主人的吩咐,精神一振,身子一闪,列成了一排,站在阵前,目露凶光,张开大嘴,露出了闪烁着寒芒的獠牙,冲着毒影的毒虫猛兽就是一阵嘶声怒吼。
几息时间。
魔兽们吼声骤然一止,突地利箭一般,纵身而出,四足狂蹬,刨的草皮泥土飞溅,风驰电掣,气势汹汹地扑向毒影的毒虫猛兽们。
毒影见尾毒驱使魔兽们率先向他的兽兵发动攻势,见自己退无可退,只得放弃和平幻象,唯有倾力全力,殊死一战。
毒影神色一敛,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手中的玉箫冲着冲上来的魔兽们一指,沉声喝道:
“引敌入阵,分割包围,悍不畏死,就地歼灭!”
毒影的那些毒虫猛兽们听得主人的将令,集体上前越过主人,在空旷的洼地上,摆出了一个口袋阵来,待得尾毒的魔兽利箭似的冲到了近前,它们突地退潮似的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个个的缺口来。
那些毒虫猛兽们将尾毒的魔兽们放入了兽阵之中,即儿,组成了几十个战斗方阵,潮水一般,一拥而上,将落单的魔兽分而围之,即儿,便是腾挪跳跃,抓挠撕咬。
尾毒的魔兽们自信于自身强悍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将毒影的毒虫猛兽放在眼里,径直冲入了对方兽阵之中,己方也不组团,而是任由对方分割包围,即儿,它们便张牙舞爪,腾挪跳跃,与围扑上来的敌人顿时厮杀了起来。
两股兽兵冲撞在了一起,转瞬,便见兽斗场上地皮颤抖,尘土飞扬,嘶
吼咆哮,血肉横飞。
恶战!
一场恶战!
真是一场残暴惨烈、惊心动魄的恶战!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骡子是马,蹓一蹓就知道谁是真本事了。
尾毒与毒影的兽兵待得厮杀在了一起,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混战,只要不是瞎子,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尾毒没有吹牛,果然还是他的魔兽们,实力更为强悍,更为厉害。
原来毒影的毒虫猛兽虽然数量众多,而且,疯了似的冲向尾毒的魔兽们,悍不畏死地进行厮杀,可是,当它们的利爪抓中了魔兽之时,除了在魔兽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花,别说开膛破肚,取敌性命了,便是对方的一根毛发也没有扯下来,而它们的獠牙即使咬中魔兽们的颈部,除了崩坏了自己的牙齿,根本便未能伤害对方分毫。
而反观尾毒的魔兽们,它们却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又经过丹炉与阵法的锻体,空有猛兽之型,却并非真正的动物,而是一件件的法器来,因此,其在体质的强度与硬度上,比起毒影所召唤的那些血肉之躯,又不知高了多少倍了。
用高段位法术炼制的法器去攻击用低段位法术所召唤的血肉之躯,这种战斗,等同于一个人拿着火铳去对付赤身裸拳的人,这种实力上的降维打击,对于弱势的一方而言,那里能够抵挡的住了,结果完全就是一场灾难。
因此,当尾毒的魔兽们冲入了毒影的毒虫猛兽之中,自持身体坚硬,它们便完全放弃了对自身的防护,任由对方撕咬抓挠,而是迎头冲向对方,肆无忌惮,凶狠残暴地对对手进行攻击。
尾毒的魔兽们与毒影的毒虫猛兽缠斗在一起,在它们的眼里,对方阵营之中的那些毒虫,就是美味的点心,毒虫一经被它们咬住,直接被一口吞下,而且,永不满足。
而魔兽们的钢腿铁爪,专门往毒影一方的那些大型猛兽的身上招呼着,当它们的钢腿铁爪一旦抓挠拍打到对方的身体,登时便将对方击打的骨头塌陷,血肉模糊,不
是重伤,便是死亡。
毒影的毒虫猛兽一直在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攻击尾毒的魔兽们,但是,无奈实力不对等,看着战况,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魔兽们对毒影兽兵单方面的屠杀。
屠杀!
一场大屠杀!
一场毫无悬念的、死伤惨烈的大屠杀!
毒影尽管早就料到自己的毒虫猛兽们可能不敌尾毒的魔兽们,会遭受惨败,但是,当他见到自己的兽兵在对方魔兽们的撕咬拍抓之下,死伤惨重,毫无作为,深受震撼,心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
奄冲、陆压上人与红发老人一干人等,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争斗与杀戮,什么惨烈的战斗场景没有见过,因此,对于尾毒与毒影师徒之间的这场惨烈的兽兵之战,除了觉得精彩之外,心态平和得没有别的感受。
而南玉则不同了,她自出生到长大,都是在别人的百般呵护之下,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的,便是那些人与人之间的激烈争斗看的也少,更别说像今日这类类兽型的法器与真正的兽类进行疯狂的厮杀了。
南玉对于尾毒与毒影的这番魔兽与野兽之间的斗法,看的那叫一个喜欢,那叫一个兴奋,眼中流光溢彩,深受震撼,不自禁地不停感慨:
“稀奇、厉害、刺激,真是太精彩,太好看了啊!”
北墨止颜瞅着女儿那兴奋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着微微摇头。
一会。
兽斗场上的嘶吼咆哮,以及哀鸣之声,都停止了,四周突地变得死寂,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结束了!
战斗结束了!
尾毒与毒影师徒两人之间的战斗瞬间结束了,也终于结束了。
此刻,兽斗场上,除了几十头聚拢一起,环视四周,威风凛凛的魔兽之外,就是毒虫猛兽们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那里还能看见毒影那活着兽兵来。
一只站着的都没有。
第八百二十五章:还有杀招
尾毒见自己锻造的魔兽们,将毒影的毒虫猛兽那是饿虎逐羊式的,好一顿的狂杀,片刻,轻风扫落叶般的干掉了敌手,大获全胜。
而且,魔兽们勇猛歹毒,嗜血残暴,那怕对对方那些受了重伤,倒地不起的野兽,也绝不放过,反扑上前冲着对方的脖子部分,咔嚓一声,骨头碎裂,一一咬死。
尾毒对魔兽们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甚是满意,心中大悦,喜不自禁,登时哈哈哈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得意之情,恣意张狂。
尾毒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神色一凝,冷若寒冰,瞪着毒影,眼中闪烁着寒芒,沉声呵斥:
“毒影,一切都结束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是要老子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还是挥刀自裁,给自己保留一点做人的尊严?”
毒影见自己的兽兵败了,损失殆尽,功法被破,深受重创,伤心仇恨,便恨恨地瞪着尾毒,脸肉抽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一副要生吃对方的表情。
几息时间。
毒影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吞咽下去,眼中闪过一起狠辣与决绝,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也不吱声,而是单漆跪地,半蹲着身子,左手撑着支立的膝盖,右手五指张开,将手掌没入血泊之中,轻轻地按在地面上,嘴唇蠕动,念起咒语来。
尾毒见到毒影的举动,眉头一挑,唇角微翘,一脸不屑,切了一声,怪腔怪调地叫道:
“哟呵!小子,你已经经脉受损,身受重伤,犹如风中之烛,随时都会嗝屁,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虚弱了,居然还要强行运功,布置阵法,如此地拼命,看来你还是不甘心啊!”
即儿,神色一敛,叹息一声,用惋惜的口吻感慨地道:
“小子,你这种坚韧不屈的心性是好的,绝不认输的狠劲,也是我所欣赏的,不过,你是我一手培养的孩子,你一身的本事皆取吾身,你身上究竟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明镜似的,所以,你此刻的努力,在我看来,终究不过是白日点灯白费蜡,一切都是徒劳的!”
南玉瞅着施法的毒影,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娘,毒影接下来将要施展的法术,可能非常地厉害,要不然尾毒也不会对其阴阳怪气地施展攻心之术!”
北墨止颜摇摇头,道:“阿玉,自刚才的兽兵的体质来看,尾毒的修为明显要比毒影高上数个段位,所以,尾毒能对毒影如此说话,完全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并不存在什么攻心之术!”
南玉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毒影用玄力屏蔽了耳膜,免受尾毒声音的干扰,一直在起咒施法,过了一会,他整个人便出现了异样,只见他额头青筋凸起,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嘴角流出了血丝。
但是,亦就在毒影眼瞅着将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突地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即儿,他的那张没入血泊里,按在大地上的右掌上,同时映照出蓝色的荧光来。
毒影的右手手掌待得出现了蓝色的荧光,那些荧光便形成了一**的弧形光圈,光圈犹如电流似的,肉眼可见的速度,以毒影所站的位置为中心,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蓝色荧光形成一**的电流,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凡电光所至,那一地的血水与猛兽尸骸,便开始摇晃虚幻起来,化成了一股股的青烟来。
所有的青烟飘到了空中,汇聚在一起,凝而不散,稍顿,
青烟便变成了一只神兽的形状。
麒麟!
一只黑色的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尾毒的那些魔兽们瞅见了空中出现的由青烟凝聚的麒麟,眼中凶光一敛,神色一滞,即儿,连忙身子一扭,撒腿跑回尾毒的身边。
魔兽们跟主人并排而立,仰头仰天,目光警惕地瞅着青烟麒麟,龇牙咧嘴的,口里发出一阵低沉吼声。
毒影用法术炼化了地上的那些毒虫猛兽的尸骸与血水,凝成了一只魂兽麒麟之后,于是,缩回按在地面上的手掌,缓缓地站起身来。
毒影抬头凝视着空中的麒麟,停顿了一下,便伸直了右臂,五指张开,冲着空中由青烟所凝聚的魂兽麒麟,凌空虚抓,沉声叫道:
“归神、融魂、占躯、弑天!”
空中的那只魂兽麒麟,自现身一来,身子就像水波之中的倒影似的,微微晃动,样子有些虚幻,但是,听得毒影的召唤,身子一颤,形体突地变得凝固,不再晃动,即儿,有鼻子有眼的,毛发毕现,有了一丝实物的样子。
魂兽麒麟在空中调整了身子,面朝着毒影,定定地凝视着对方,几息时间,突地张口一声嘶吼,即儿活物似的,撒开四蹄,流星一般俯冲而下,撞向地面的毒影。
黑色麒麟径直撞上了不躲不闪的毒影,它那黑色的身躯,瞬间变了犹如墨水似的液体来,墨水一粒也没有溅飞,全部泼在了毒影的身上。
墨水似的液体待得泼中了毒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入了毒影的肌肤里,融入了毒影的体内,转瞬消失了,不曾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来。
南玉对毒影的这种诡异的法术,又是惊诧,又是稀奇,忍不住又问:
“娘,这个毒影使的又是什么手段,怎么这么诡异,这么神秘,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北墨止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掌门师伯博闻强记,见识渊博,回头你问问他吧!”
南玉又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毒影的身体吸收了化成了墨水一样的麒麟魂兽之后,他虚弱的身体就像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一般,挺直了上身,脑袋后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几息时间。
毒影突地身子一僵,眼睛暴睁,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凸出得似乎都要掉出眼眶一般,即儿,脸上与脖颈上青筋曲张,犹如树根,同时,咬紧牙关,嘴唇抽搐,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此刻,毒影的身子就像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似的,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身子也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着。
接下来,他的身子更是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就像被充气的气球一般,突地膨胀起来,但是,等到膨胀的犹如山岳一般,突地又被泄气了似的,又迅速地变小了,恢复到正常的体型。
毒影身子时儿变大,时儿变小,如此这般,反反复复,让南玉一些单纯的人,很是担心他随时会炸裂,爆体而亡,心里过山车似的,看的那叫一个提心呆胆,惊悚恐惧。
毒影的身子如此地变大变小着,正遭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巨大的痛苦折磨的他五官扭曲,面目狰狞,连眼眶里,嘴唇里都溢出了血水来。
但是,毒影目光坚毅,牙齿都快咬要咬烂了,一直在忍耐着,稍顿,终于坚持不住了,突地双臂高举,
五指曲张,冲着天空仰天嘶吼,声音异常地凄厉。
啊!…………
声音之中透着无尽的仇恨、悲愤与不甘!
而就在毒影仰天怒吼之际,他那再次膨胀的身子已经膨胀到了极致,终于撑不住了,瞬间炸裂了,化成了一股巨大的青烟。
青烟凝而不散,接着,青烟再次炸裂,待得青烟散去,场中不见了毒影其人,而是,出现了一只神兽来。
麒麟!
一只瞳仁大如铃铛,闪烁着红光,青面獠牙,体型巨大,威风凛凛的神兽麒麟!
站在南玉身侧的陆压上人,瞅着由毒影所变化而成的麒麟,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感慨地道:
“嗯!这个毒影虽然玄力浅薄,修为有限,但是,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小小年纪,居然能够参悟出这么高深的法术,真是不简单啊!”
南玉一对澄澈的大眼眸子扑闪扑闪的,仔细地打量着麒麟,心里稀奇,嫣然一笑,连忙问道:
“陆爷爷,这个毒影使的是什么手段,居然就像神仙一样可以变身,怎么能这么神奇厉害啊?”
陆压上人淡然一笑,回道:“毒影使的手段,有点类似于巫神宗捉鬼时的鬼上身,但是,鬼上身只是让鬼魂寄宿在宿主的身上,而毒影刚才不但让那些毒虫猛兽的魂魄融入他的身体,而且,自己还能变身异兽,他的这种手段比起单纯的鬼上身来,自然要高深、玄妙不少,二者的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上!”
南玉嘿嘿笑着,点了点头,对陆压上人的解释表示认同,其实,心里却是听了一个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尾毒一手提着方天画戟,一手叉腰地站在原地,脸露冷笑,气定神闲,任由毒影招魂施法,而待得毒影变身麒麟,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不屑地叫道:
“小子,凝聚万兽之魂,再炼化自己的肉身,将兽魂与自己的肉身融合,打造出半人半兽的无敌怪物,这种手段与法术,的确非常高明。
但是,施展这种诡异的手段,却是极其地耗损元神,非得有极其雄浑的玄力,与精湛的技法不能驾驭。
老子早就知晓这种秘术的威力,但是,鉴于秘法的高深莫测,从来不敢轻易一试,没不到你一个御兽者的菜鸟,居然敢如此冒险,真是不知死活。
嘿嘿!小子,行事之前需思量,变身容易退身难,你根基尚浅,强行施展此等高级秘术,待得元神耗尽,就会遭受秘术的反噬,最终让自己肉身崩塌,不得好死!”
唉!谁不想长命百岁,喜乐平安,这好端端的,谁愿意自寻死路啊!
毒影自然知晓这番变身的悲惨后果,听得尾毒之言,锥心之极,又是悲伤,又是绝望,又是愤怒,又是仇恨。
毒影念头闪烁,痛苦难过,失了一下神,即儿,脑袋仰天,嘿嘿怪笑起来,接着,便是一阵大笑,笑声且越来越大,越来肆意,一时笑得是泪流满面,凄惨无比,其声其状,似有疯癫之意。
毒影一阵狂笑,但是,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缓缓低头,赤红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尾毒,里面透着噬人的凶光,咬牙切齿,厉声怒吼:
“尾毒,老子知道施展这种秘术的后果,但是,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这个狗杂种一起下地狱!”
说罢,纵身跃起,身子闪烁,风驰电掣地扑向仇敌尾毒,
第八百二十六章:累不死你
尾毒身边那一排的魔兽们见麒麟冲着主人飞扑而来,毋须主人指挥,一声怒吼,径自纵身跃出,张牙舞爪,扑向麒麟。
麒麟见到魔兽们迎了上来,想要阻止他的狙杀行动,怒不可遏,身子一顿,停了下来,扭动身子,挥舞爪子,嘶声怒吼:
“你们这些畜牲,给老子死开!”
借助精妙的身法与诡异的爪法,拍向那些魔兽们,虽然不能将魔兽们打伤打死,但是,缠斗了几个回合,直接将对方拍飞,有的魔兽则被拍进了泥土里,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一个的深坑来。
南玉见到麒麟眨眼之间,将身子坚硬,实力强悍的魔兽们一一打退,如此神勇,大出意料,咦了一声,惊诧不已,轻声叫道:
“娘,连魔兽们都能够打退,看来变身的毒影,还是蛮厉害的嘛,就不知他今日能不能整死尾毒那个老怪物啊?”
北墨止颜摇摇头,笑道:“不知道!”
陆压上人瞥了南玉一眼,淡然一笑,道:“小南玉,这个毒影伏击你们,挑起仙魔之争,心思歹毒,可恶之极,而尾毒清理门户,消弭纷争,乃是好事,你说话怎么搞的自己好像心向毒影似的呀?”
南玉一愣,即儿,嫣然一笑,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没有!”
麒麟拍飞了魔兽们,不与尾毒的兽兵纠缠,身子一拧,一顿狂奔,继续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扑向尾毒。
白色巨蟒见到麒麟继续扑了过来,神色紧张,上身立即高高竖起,脖颈上那巨大的鳞片支了起来,就像张开折扇似的,眼中闪烁着寒芒,张开血盘大口,露出森森獠牙,口里发出嗞嗞之声,一脸的凶戾,跃跃欲战。
尾毒伸手拍拍巨蟒的脖颈,淡笑着道:“白蛟,你且安静地呆着,今日就让本尊亲自出马,结果了这个叛徒,了了一段师徒孽缘!”
白色巨蟒闻言,闭嘴缩牙,凶相一敛,果然安静了下来。
尾毒单手提着方天画戟,握住中间位置,抬起手臂,登时抡起了方天画戟,就像旋转的风车似的,让方天画戟旋转起来,转瞬,便将自己与白色巨蟒包裹在一团层层叠叠的戟影里。
此刻,尾毒所站的位置上,除了一团巨大的白影,再也看不见尾毒与巨蛇的一丝影子来。
转瞬,毒影所变的麒麟扑到了尾毒的跟前,面对尾毒的层层戟影,一时找不出破绽来,别无选择,将心一横,索性仗着自己无坚不摧的坚硬身躯,飞身前扑,直接用身体去撞击尾毒的戟影,誓言将对方撞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嗖的一声。
尾毒清楚毒影此刻不计后果,想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思,因此,那怕有亿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以身犯险,他见麒麟撞了过来,便默念咒语,施展神通,以方天画戟挥舞所及的范围作为阵法,以方天画戟所挥舞出来的旋风,作为牵引之力,将自己与座驾巨蟒卷了起来,挪到了一旁,避开毒影的自杀行动。
麒麟连续纵身前扑,快如闪电地撞向了尾毒,眼瞅着敌人近在咫尺,无路可逃之时,谁知亦就在这电光火石,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白影一闪,尾毒与他的座驾巨蟒突地在原地凭空消失,让他扑了个空。
毒影知道尾毒的能耐,为了撞死对方,麒麟可是使了全力的,因此,待得尾毒闪开,让麒麟扑了个空,他一时头重脚轻,用力过猛,刹不住脚,身子前冲,不禁打了一个前身翻,整个身子就像一个圆球似的,在地面上滚出了老远,方才停了下来。
麒麟这一次跌的有点重,虽然不至
于让自己受伤,但是,一顿翻滚之后,让他是头昏眼花的,有些发懵,待得狼狈地站起身来,瞬间有了那么一丝的失神。
这时,尾毒的那些魔兽们已经回转身来,嘶声咆哮,群狼式的地围了过来,龇牙挥爪,争先恐后地扑向麒麟。
“诸位兽王,你们暂且退下,于一旁观战,本尊今日要亲自了结了这个悖逆恩师,背叛魔门的孽徒,籍此震慑群魔,以正效尤!”
魔兽们听得尾毒的叫喊,放弃了对麒麟的追杀,身子一顿,停止了前行,缩爪收牙,凶相一敛,退在一旁,瞪着麒麟,为主人掠阵。
尾毒利用阵法,避开了毒影的攻杀,挪在一旁,喝退了围捕麒麟的魔兽们,他瞅着摔得有些懵圈的毒影,嘿嘿怪笑,沉声叫道:
“毒影,老子就在你的身后,你不是想要跟我同归于尽,报仇雪恨吗,来呀来呀,你快来呀?”
毒影听得尾毒的叫嚣,就像一个卖骚的婊子似的,声音之中,得意之余,还带着一丝妩媚,又是好笑,又是愤怒,一个凝神,扭过脑袋,回头一瞥,瞅到身后的白色戟影,双眼冒火,咬牙切齿,一个转身,纵身跃起,又扑向尾毒。
尾毒见毒影又扑了过来,他唇角微翘,一脸轻蔑,照瓢画壶,故技重施,依旧是挪动阵法,进行躲避,如此地与麒麟纠缠了一会,见对方无法奈何自己,更是得意猖狂。
尾毒胸有成竹,好整以暇地挪移阵法,躲避着毒影的追杀,遛狗似的逗弄着对方,一副看老子累不死你的架势,而且,一面躲闪,一面对毒影进行语言攻击,不停地揶揄奚落:
“哎呀!好小子,速度还蛮快的,一不小心,还差一点被你抓到老子了,真是好险好险,老子要是被你抓住了,按照你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秉性,你还不得把你大爷给抽筋扒皮,碎尸万段了呀!”
“唉!不错不错,这一次,也差一点让你得手了,不过,终究还是差一点,那么一点点,没有把我逮住,遗憾,真是好遗憾啊!”
“咦!小子,我怎么发现你的现在越跑越慢了,那怎么行呢,你的玄力有限,要是在限定的时间之内不能将我诛杀,待一会你一定会遭到秘术的反噬,爆体而亡的!”
“喂!臭小子,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呀,看你这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动作迟缓,肌肉抽搐的样子,看着就来气,你好歹也是我尾毒的徒弟,能不能不要这么怂包,这么废物呀?”
“唉!小子,你能不能快一点呀,你要是再不快点,待会就没有机会了,你要知道,你要是不能趁着现在将我诛杀,等一会你功法一散,身子萎靡,可就真的没有报仇的希望了哟!”
“妈的,小子,你听到老子说话了吗,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你能不能跑快一点,你快点来杀我呀,你再不抓紧时间诛杀我,待会就真的真的没有报仇的机会了啊?”
“唉!小子,完了完了,你真的要完了,你踉踉跄跄的越来越跑不动了,而且,口鼻都累出血来了,看了你这副衰败的样子,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要完蛋了,马上就要完蛋了啊!”
尾毒一面挪移阵法,躲避着毒影的追杀,一面大呼小叫,刺激对方,得意嚣张,那样子真是好贱好贱啊!
毒影自然知道的自己能力有限,秘术不能持久,需得趁早弄死尾毒,如此方才不负了今日舍身杀敌之举,所以,他是抓住机会拼命地追杀尾毒,无奈尾毒就像泥鳅一般,非常的鸡贼滑溜,对他一直是避而不战,根本就不给他近身的机会,如此一来,何谈杀敌。
毒影知道尾毒
对他避而不战,施的乃是一个拖字决,就是希望耗尽他的玄力,让他遭受秘术反噬,自行崩溃。
因此,毒影一经出手,便对尾毒展来疯狂的追杀,但是,追逐了一会,许久也没有追上对方,而随着他体内玄力的流逝,无法稳固肉身与神魂,逐渐开始遭受秘术的反噬,身体便渐渐地出现了不适。
随着时间的推移,毒影奔跑跳跃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动作也越来越不协调了,不但追不上尾毒的阵法,就算是追上了,撞击之时,也没有了准头。
而就在毒影心急如焚,沮丧恐惧之际,待得听到尾毒的阴阳怪气的讥讽,深受刺激,更是让他心里一阵抓狂,愤恨悲痛,狂暴无比。
毒影又对尾毒进行了数次的追捕,经过了这几轮折腾,玄力耗尽,这一会,他终于是跑不动了,于是,停了下来。
此刻,只见毒影大汗淋漓,七窍流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筛糠似的剧烈地颤抖着,而且,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瘦削干瘪,一双赤红的眼睛定定地盯着远处的尾毒,许久也不曾眨眼。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里面还透着哀伤、愤恨与不甘。
尾毒瞅着毒影这个玄力散去,疲惫萎靡的样子,知道对方油尽灯枯,无所作为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停止挥舞,阵法一撤,白影消失。
尾毒神色淡漠,目光阴冷地瞅着变身麒麟的毒影,一手提着方天画戟,一手叉腰,静静地站在远处,对于徒弟的这个行将就木的样子,无动于衷!
毒影倔犟地抬着越来越沉重的脑袋,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目光凶恶地瞪着远处尾毒,稍顿,终于支撑不住了,先是前腿跪地,然后,是后脚跪地,再接着整个身子便侧躺在地。
毒影倒地之后,就像患病临死似的,口里发出一阵声音逐渐走低的哀鸣,而身子便似水中的倒影一般开始摇晃虚幻起来,几息时间,神兽麒麟消失了,毒影又变回了他的人身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生机断绝,气绝身亡了。
毒影遭到秘术的反噬,被秘术吸干了元神与精血,挛缩成了小小一团的身子,干瘪得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就像被烈日烤干的猴子似的。
南玉等人见毒影的死状很是惊悚恐怖,可见其死的有多悲惨,心中不忍,登时念头闪烁,唏嘘感慨。
尾毒目光淡漠地盯着毒影的尸骸,脸淡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愣了一下,收起方天画戟,走回白色巨蟒的脑门,让巨蟒将他顶到了空中,即儿,冲着北墨止颜拱拱手,声音洪亮地叫道:
“北墨止颜,舒儿殿下得到密报,听说有人想要在此伏击你们,方才命令我前来救援,既然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尾毒就此告辞!”
北墨止颜犹豫一下,冲着尾毒拱手还礼,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尾毒瞅着那些参与了伏击北墨母女的红发老人等人,道:“北墨止颜,除了毒影,其余的那些参与了伏击你们的人,都是你们玄门的自己人,为了玄门内部的和平团结,舒儿殿下希望你能够看在她这个师侄的面子上,把红发老人等人全部放了,不知你是否答应?”
北墨止颜一愣,瞥了红发老人等人,即儿,点点头,道:“既然裹儿师侄求情,那北墨今日便姑且原谅他们一次吧!”
尾毒微微颔首,冲着那些魔兽们,笑着叫道:“诸位兽王,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走吧!”
说罢,便驾着白色巨蟒,回身向着西方,头也不回地走了,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几十头勇猛凶残的魔兽来。
第八百二十七章:谁袭击我
南玉等人目睹尾毒走了,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但神奇,也太魔幻了些,有些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北墨止颜心善慈悲,瞅着地上已经被秘术吸干了生命,干瘪如紙的毒影的尸骸,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玄门小伙子,柔声地道:
“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挖一个坑,将毒影的尸骸给埋了,让他的尸体就这样裸在地面风吹日晒,霜打雨淋的,终究是不好的啊!”
北墨止颜可是当年仙道玄门的第一美人,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可是,魅力不减当年,无论她身在何处,总是很多人目光的焦点,因此,此刻便有很多少年的眼睛很不老实地将她不停地偷瞄着。
少年突然听的身边的北墨老美人跟他说话,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愣了一下,神色一滞,心里一阵狂跳,脑袋里一阵嗡嗡嗡的。
少年傻愣愣地盯着北墨止颜,几息时间,待得回过神来,脸儿刷的红了,很是羞涩,口里喔喔喔的,点头不迭,即儿,连忙慌慌张张地走开了,去挖坑埋人。
北墨止颜瞥了一眼那些刚才跟毒影一起伏击自己的红发老人等人,向走过来奄冲的,轻声问道:
“大师兄,这些人,咱们要不要把他们都放了呀?”
胆敢伏击天守派的人,而且,伏击的还是与自己关系亲睦的小师妹,似这等公然挑衅天守,丧心病狂之举,实在是犯了天守大师兄奄冲的大忌了,那么,按照奄冲刚毅冷酷的性子,至少也得将对方打个半死,方才泄了心头之火。
但是,既然北墨止颜已经当众应允了尾毒,放了这些狗杂种了,那么,就不能出尔反尔,失信于人,再怎么说,北墨师妹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
奄冲脸色阴沉,目光凶戾地瞪着红发老人等人,犹豫一下,微微颔首,恨恨地回道:
“放了吧,算他们走运,幸亏他们伏击的是阿弥陀佛的你,要是胆敢伏击于我,我非得打折了他们的狗腿不可!”
其实,即使奄冲不肯饶恕红发老人等人,北墨止颜也会保下红发老人等人的性命,不为别的,只为了尾毒刚才口里提到了师侄云舒儿,而她现在之所以询问奄冲,无非是向对方表示一下尊敬罢了。
北墨止颜见奄冲对自己的想法没有异议,心里欢喜,即儿,眉头一蹙,玉脸一寒,冲着那些伏击过自己的人,沉声叫道: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干坏事了,你们以后要是再敢伤害天守的人,我掌门师兄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奄冲心性狠辣,凶名远播,加之,手段强悍,红发老人等人伏击北墨止颜母女,见到奄冲及时赶到,暗自胆寒,很是担心奄冲会对他们秋后算账,痛下杀手。
因此,红发老人等人见尾毒这个怨鬼虽然走了,精神依旧不敢放松,便一直聚拢在一起,神色紧张地盯着奄冲等人,一脸的警惕,手掌暗自蓄满了真气,以防不测。
此刻,红发老人等人听得奄冲与北墨止颜的对话,见奄冲与北墨止颜愿意饶过他们,真是劫后余生,莫大之福,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窃喜,于是,向奄冲与北墨止颜拱拱手,神色恭敬地道:
“多谢奄冲上人与北墨女侠的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所命,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即儿,向黑皮少年等人挥一下手臂,轻声喊了一句:
“咱们走!”
然后,迈开双腿,率先离开。
黑皮少年等人见奄冲赶来,心里恐惧,心里想了一万种结局,都认为自己这条小命,这回是要招待在这里了,谁知道奄冲却放过了他们,真是死里逃生,大喜过望。
但是,他们面上却是耷拉着脸,微低着脑袋,装出一副死了婆姨的苦逼样,紧紧地跟在红发老人的身后,也匆匆地走了。
奄冲目送着红发老人等人离开,思忖一下,脸露微笑,向陆压上人与白须上人等前来救援北墨止颜的仙
门同道拱拱手,笑道:
“诸位道友,今日之事,万分感谢,奄冲还要赴约,大家就此别过,勿怪勿怪!”
陆压上人等人向奄冲拱手回礼,笑道:“奄冲上人,勿要客气,今日之事,我们是应该的,您自去忙,回头咱们喝茶!”
奄冲微微颔首,吩咐门人:“天守派弟子需得护送北墨师叔与小南玉平安回到北墨世家,你们方才返回宗门!”
天守弟子连忙点头应允。
奄冲目光慈爱地瞅着南玉,脸露微笑,柔声地道:
“小南玉,有空回天守母宗坐坐,你二师伯紫菱儿师姐,她们都很想念你呀!”
南玉点点头,嗯了一声,笑道:“大师伯,我有空便会回天守母宗的,我也很想念元师伯,菱儿姐姐她们的!”
奄冲微微颔首,即儿,身子一闪,走了。
…………………………………………
红发老人面淡如水,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奄冲等人,待得超出了奄冲等人目视的距离,他突地撒开双腿,就像逃命的兔子似的,便是一阵疯跑,转瞬便跑的没影了。
黑皮少年等人见到红发老人这种惊慌的举动,跟其平素那泰山崩于前而脸色不改的沉凝气质,那是完全的不相符,登时满头黑线,一脸的懵逼。
红发老人一口气跑了数百来里路程,方才悬停空中,等待自己的一干队友,稍顿,待得见到黑皮少年等人风驰电掣地追了上来,于是,神色一敛,脸上又装出一副淡定与沉凝来。
红发老人瞅着黑皮少年等人赶来,大家一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眉头一皱,微微摇头,暗自吐槽:
“唉!现在的年轻人体质怎么这么差劲,这才跑上几里路,便是一副累得要死的样子,现在可是逃命的非常时刻,身体如此的不堪,怎么能行呢!”
一个辈分很高,地位不输红发老人的蚕眉老人,见到了红发老人,先是眉头一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即儿,又神色一敛,一脸不悦,埋怨起来:
“哎呀!苟兄,奄冲等人都说不找咱们的麻烦了,都说要把我们给放了,既然如此,那你还怕什么怕,逃什么逃呀,而且,你跑便跑呗,为什么沿途不给我们留下标识,害的我们走了不少弯路,将你一顿好找!”
苟老头脸颊微热,讪讪一笑,扫视了大家一眼,咳嗽两声,神色一敛,辩解道:
“诸位,奄冲胸襟狭隘,睚眦必报,其刚毅的心性与狠辣的手段,想必你们都是清楚的。
今日我们伏击了奄冲的师妹,他明面上是答应放了我们,但是,却保不定一个转背,他便改了主意,又要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苟某想起奄冲此人的可怕,心里恐惧,一时跑得急了,考虑不周,大家勿怪,大家勿怪!”
蚕眉老人微微颔首,神色柔和起来,笑着问道:“苟兄,你现在还有什么打算吗?”
苟老头略一思忖,扫视了大家一眼,沉声叫道:“诸位,别说秋怀慈了,单单奄冲这个人,就很不好惹,今日咱们得罪了他,以后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大家现在就散了,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先躲一阵子再说!”
蚕眉老人听了苟老头之言,如此生活着,搞的自己好像是过街老鼠似的,猥琐的很,突地有一种被坑的感觉,心里憋屈,很是不爽,眉头一皱,一脸忿然,大声叫道:
“苟兄,早知如此,何必起始,既然你知道天守惹不得,秋怀慈与奄冲等人惹不得,可你为什么还要撺掇我们前来伏击北墨止颜母女呀?”
“对对对!苟先生,既然你知道天守惹不起,秋怀慈等人惹不得,为什么还要撺掇我们前来伏击北墨母女,我们现在被奄冲这个煞星给盯上了,以后肯定会有麻烦的,你这一回可真是把我们给害惨了啊!”
“苟富平,你是不是跟天守有怨,跟秋怀慈等人有
仇呀,要不然为什么要勾结邪人毒影,花言巧语地蒙骗我们,一起前来伏击北墨母女,招惹天守派呀?”
苟富平见跟着自己前来一起伏击北墨母女的人,大家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可是,这些人因为惧怕奄冲,此刻居然将一股莫名的怨气撒在他的身上,对他是一顿牢骚埋怨。
苟富平见大家如此地不讲义气,让他心里很是窝火,甚是不爽,登时眉头一竖,双眼冒火,板起一脸满是褶子的老脸,呵呵一声,沉声叫道:
“诸位,你们又不是那天真懵懂,少不更事的小孩?
你们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豪强,什么样的杀戮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识过?
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是一方大佬,个个都混成了人精了,谁心里没有一个小九九了,
因此,似伏击北墨母女,得罪天守的这等大事,又岂是苟某人三言二语就能够撺掇得了的呢?”
蚕眉老人等人被苟富反唇相讥,冷怼了一句,击中要害,神色一滞,涌到口中的那些埋怨的话,立即又被他们给咽下去了。
苟富平一时恼了,收不住嘴巴,嘿嘿冷笑,继续叫道:
“诸位,当初我可没有拿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进行逼迫,一切事情都是有商有量,是经过你们的同意,方才有了此次之行,怎么,这一切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嘿嘿!现在消息走漏,计划失败,被奄冲等人瞄上了,你们心里害怕,居然埋怨了我来,那我问问你们,当初你们见到我的那些极品的法器与丹药,得到你大量的好处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如此犹豫过呀?
诸位,我问问你们,当初你们接受我祁蒙宗恩惠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们如此害怕过呀?”
蚕眉老人见苟富平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被人当面如此呵斥,听来莫免有些锥心,很没面子,心里不爽,有些恼怒,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发作,于是,冷着老脸,向苟富平拱拱手,道:
“苟兄,告辞,告辞!”
说罢,迈开双腿,抬步即走,但是,亦就在这个时候,突地自东面射来一团白色光球。
白色光球流星一般射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砸中了蚕眉老头,砸的蚕眉老头在一声惨叫之中,仰面一躺,身子就像雪橇似的,倒着在空中滑行了老远,方才停了下来。
蚕眉老头遭到突然袭击,在空中躺了一下,待得缓过劲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此刻,只见老头头发蓬松支起,就像头上顶着一蓬茅草似的,脸上也是漆黑如墨,就像被涂抹了锅底灰一般,而且,更绝的是,自其口鼻里还冒着一缕缕的黑烟来,一身的衣服,更是大洞小洞,破破烂烂。
总之,一副遭受了雷电袭击,火烧火燎的凄惨模样。
苟富平等人见蚕眉老头遭到突地袭击,心头一颤,大惊失色,有人连忙前去查看蚕眉老头的受伤情况,有的人则抽出了兵器,目光乱瞥,神色肃穆,摆出战斗的姿势,进行警戒。
蚕眉老头淬不及防地遭到白色光球的袭击,莫名其妙地吃了一个大亏,虽然性命无碍,但是,骨头就像散了架,经络就像拧在了一起似的,浑身剧痛,无比难受,于是,抽出佩剑,四下一瞥,寻找敌人。
蚕眉老头眼睛乱瞥,仔细辨别,却没有发现发射白色光球之人,沮丧之余,更是恼怒,登时挥舞佩剑,虚劈数下,眉头竖起,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谁、谁?是谁在袭击我的,有种的快点给我站出来,看老子今日不抽了你的筋,不拔了你皮?”
“嘿嘿!老小子,你真是麻雀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别急别急,你爷爷马上来了,老子今日倒是想看看,你这个老小子是如何地抽我的筋,扒我的皮的?”
这时,随着东面方向传来一声轻蔑的叫喊,接着,便有一红一白,一粗一细的两道光影,向着苟富平等人这边,直冲而来。
第八百二十八章:我赦免你
转瞬,红影白影冲到近前,绕着苟富贵一干人等玩儿似的,顺着跑了三圈,反着又跑了三圈,然后,方才在东面方向,距离苟富平等人五丈开外,停了下来。
影子消失,场外出现了一只身子壮硕的梅花鹿,而梅花鹿的脑门上,则站着一只羽毛蓬松支起,艳如玛瑙的小小鸟儿。
这两个家伙毋须细瞅,便知乃是云舒儿的哼哈二将,老银币蜜蜜与翻翻小屁孩了。
翻翻爪子紧紧地扣住蜜蜜的一块脑皮,大眼眸子忽闪忽闪的,一脸的兴奋,哈哈哈的,大呼小叫着:
“老蜜,我遛过狗,遛过猫,没想遛鹿子也这么好玩,我现在正玩的起劲,你怎么突地就不跑了,你给我快跑,你给我快跑,奶奶的,你倒是给我跑呀!”
蜜蜜耷拉着眼皮,吐着舌头,喘气如牛,一副衰人样,口齿不清,喃喃地道:
“小屁孩,老子倒是想跑来着,但是,我最近脑门上长了一颗肿瘤,要是跑得久了,便会头痛,所以,我现在得歇歇,马上的歇歇哈!”
小屁孩一愣,惊诧之极,连忙低着脑袋在老银币的脑门上一阵搜寻,忙不迭地问道:
“老蜜,你脑门上什么时候长肿瘤了,我怎么不知道,在那里,肿瘤在哪里呀?”
老银币眉头一挑,嘿嘿一笑,调侃着叫道:“翻翻小笨蛋,你别找了,其实,你就是我的肿瘤,就是我的病呀!”
翻翻抬起脑袋,站直了身子,眉头一弯,嘻嘻一笑,声音嗲嗲地叫道:“老蜜,我就知道你鬼话连篇,胡说八道,是在骗我的!”
老银币一愣,讶然问道:“我骂你,你不生气吗?”
小屁孩笑着反问:“老蜜,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我就生气,我有病呀!”
呃!
老银币就喜欢挑拔小屁孩,故意气它,今日见小屁孩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调侃,愣了一下,即儿,兴致阙阙,突地觉得小屁孩现在是长大了,越来越不入坑了,一时不说话了。
蜜蜜与翻翻跟着小魔女云舒儿这些年纵横天下,抛头露面的,现在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识别度很高,因此,待得两个家伙刚一现身,便被苟富平等人一眼给认了出来。
苟富平等人见蜜蜜与翻翻这两个家伙突地在此现身,愣了一下,即儿,立即便想到了云舒儿,而当他们想起云舒儿这个小魔女的诡诈与厉害,心头一凛,脸色大变,条件反射地四下乱瞥,搜寻着云舒儿的踪迹。
蚕眉老头刚才是人在路上走,祸自天上来,突地中了一记玄力光球的轰炸,身子受伤,疼痛无比,让他好生憋屈,好生愤怒,正想要找那行凶者报仇雪恨。
但是,当他瞅见了蜜蜜与翻翻,料来刚才袭击行为必定乃是蜜蜜所为,神色一滞,暗自胆怯,连忙停止叫嚣,身子一闪,隐身在人群之中,垂眉低目,不敢说话了。
苟富平目光四下逡巡,稍顿,云舒儿也没有出现,其心稍安,于是,淡然一笑,向蜜蜜与翻翻拱拱手,神色恭敬地问道:
“两位仙人,来到此地,有何贵干呀?”
蜜蜜神色一敛,抬起头来,脸色阴沉,冷冽目光先是斜睨了苟富平一眼,即儿,扫视着黑皮少年等人,它没有搭理苟富平,而是沉声反问:
“刚才是谁说要剥老子的皮,抽老子的筋呀?”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四下搜索,待得瞥见了蚕眉老头,目光停顿了一下,即儿,连忙收回眼神,面色如常,没有吭声。
蜜蜜等了一下,见无人回答自己,眉头一竖,脸色一沉,凶巴巴地吼道:
“妈的,难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刚才究竟是谁在说要剥我的皮,抽我的筋的,你们要是不搭理我,我就全当是你们一起说的,回头我告诉我裹儿小宝贝,届时她要是修理你们,你们可不要怪我呀!”
黑皮少年等人听得蜜蜜的威胁,心头一颤,念转如轮,权衡利弊,犹豫一下,心里怀着一丝愧疚,还是身子一闪,让出一大片空域来。
蚕眉老头见同伙快速闪开,将他留在一片空域中,孤零零地暴露在蜜蜜凌厉的目光之下,耷拉着脸,嘴唇抽搐,心里一顿狂骂,暗骂同伴们自私自利,不讲义气。
蚕眉老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四下一瞥,连忙向左边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再向右边跑了几步,如此反复,在原地跑来跑去的转了几圈,那样子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神色非常地惊慌恐惧。
其实,出于安全考虑,此时此刻,蚕眉老头条件反射地,的确很想继续躲在人群里,掩藏行迹,但是,当他无意一瞥,瞅见了自己这火烧火燎的样子,神色一滞,突然就放弃藏身的想法了。
唉!此时此刻,依照他这个怪异的形象,只要不是眼瞎,谁都看得出,刚才是他中了蜜蜜的玄力光球的,既然是他遭到了蜜蜜的轰炸,那么,只要长着脑子,谁都知道,刚才辱骂蜜蜜的,自然就是他了。
既然是他中了蜜蜜的玄力光球,只要他是现在这个鸟样子,那么,就算他躲在人群里,也照样会被蜜蜜轻易地揪出来,既然无法藏匿行迹,那么,这躲来躲去的,意义何在呀!
所以,当蚕眉老头瞅见到自己这个鸟样子,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形势,登时便放弃了藏身人群的念头,于是,便灰心丧气地,一脸苦逼返回原地,老老实实地站着,准备迎接着
蜜蜜接下来暴风骤雨式的惩罚。
其实,蜜蜜在轰炸蚕眉老头之后,便知道是蚕眉老头辱骂了它的,待得冲了过来,也早就瞅见了藏身人群的蚕眉老头,而它之所以会有如此一问,多此一举,不过是在闹着玩儿。
蜜蜜见蚕眉老头被同伴抛弃,留在了一大片空域中,孤立无援地面对着它,于是,便目光灼灼地蚕眉老头,见蚕眉老头微低着脑袋,不敢与它对视,神色紧张,手足无措,暗自好笑。
几息时间。
蜜蜜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目光冷冽,神色肃穆,沉声问道:“老小子,刚才是不是你在叫嚣,说要剥我的皮,抽我的筋的?”
蚕眉老头想起云舒儿的狡诈与凶悍,心里恐惧绝望,此刻被蜜蜜盯上了,自忖没有好活,所谓低头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不如挺直了腰杆,好好地做个人吧!
蚕眉老头念及于此,将心一横,于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深邃地瞅着蜜蜜,面淡如水,淡淡地反问:
“老蜜,做人要讲道理,我与你他人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平白无故地却把我炸成内伤,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窝着火儿,我难道还不能骂上二句,发泄发泄吗?”
蜜蜜眉头一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地吼道:“老小子,此时此刻,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不思低头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跟我顶嘴,你如此跟我硬杠,让老子不爽,可有想过严重的后果吗?”
蚕眉老头见蜜蜜话里透着威胁之意,瞬间被蜜蜜霸道蛮横的态度给激怒了,眉头一轩,目光明亮,脸露冷笑,昂然叫道:
“想过,大不了一死,你们若是想要杀我,悉听尊便,届时,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
蜜蜜目光灼灼地盯着蚕眉老头,瞅着对方那一脸傲气,铁骨铮铮的样子,既感到意外,又有些佩服,愣了一下,便缓缓点头,喃喃地道:
“嘿嘿!老小子,其实,老蜜也是一头讲道理的鹿子,既然你已经遭受过我的惩罚了,那么,待会我裹儿小宝贝要找苟富平等人麻烦的时候,我会为你求情,让她饶你一命,放你一马的!”
蜜蜜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神色一滞,有些惊诧,一时念转如轮,心情复杂,心里皆是这般想着,既然蜜蜜被蚕眉老头当众怒怼了,有失颜面,那么,按理来说,蚕眉老头不是应该接受蜜蜜的惩罚才对嘛,为何突地又获得了特赦,保得了平安?
剧情反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好奇怪,真是好奇怪啊!
苟富平眉头皱起,思绪万千,神色恬淡,稍顿,向道:“蜜蜜老仙,您刚才说舒儿殿下也来了,真的假的,不会是你在欺骗我们,是唬人的吧?”
第八百二十九章:惹毛了我
蜜蜜翻了一个白眼,瞪着苟富平,大声呵斥:
“老头,谁跟你说假话了,谁骗你了,老子有那么闲吗?”
苟富平见蜜蜜态度生硬,说话很冲,被噎的气息一滞,胸口疼痛,即儿,想起云舒儿要来了,更是心头一紧,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小魔女一定是因为自己刚才袭击北墨止颜母女之事而来的,她一定是来找麻烦的,如果她真的要找自己的麻烦,届时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啊?
苟富平想起云舒儿的狡诈厉害,凶名远播,脸色数变,心头发颤,念转如轮,思忖对策,而就在此刻,自东面方向脚踏虚空,缓缓地走来了一头九头狮子。
狮子乃是由赤色的链条编织而成,通体金光,面部镶嵌着蓝宝石作为眼眸,牙尖爪利,体型巨大,样貌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凌人。
而在九头狮子厚实的背脊上则侧身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秀发如瀑,明眸玉鼻,樱唇皓齿,皮肤白皙,长的爽利精神,甚是阳光美丽。
这个少女便是现今在江湖上搅动风云,威名赫赫的小魔女云舒儿。
马屁精翻翻小屁孩见到云舒儿,扇动翅膀,纵身一跃,飞到向云舒儿,待得落在云舒儿的肩膀上,嘻嘻一笑,声音欢快地叫道:
“裹儿姐姐,苟富平他们没跑,他们没有逃跑,他们全部被我们给逮住了!”
云舒儿嫣然一笑,微微颔首,伸出手掌,用中指的指肚温柔地揉了揉翻翻的鸟头,即儿,缓缓地走到苟富平等人面前,眼神扫过苟富平等人。
几息时间。
云舒儿目光渐渐变冷,神色一凝,眉头微蹙,神色不善,沉声问道:
“苟富平,今天是不是你们在前面伏击我的北墨师叔的呀?”
来了,来了,小魔女果然是替北墨母女出头,前来找咱们的麻烦来了!
苟富平等人听得云舒儿的质问,心头一凛,讪讪一笑,一脸尴尬,犹犹豫豫,甚是为难。
唉!此等情景,面对云舒儿的问题,如果矢口否认的话,那就是睁眼说瞎话,存心欺骗,要是点头承认,那就是给了对方对付自己的口实,如此一来,形势对自己岂非会越发地不利?
云舒儿见苟富平等人绷着个脸,抿着嘴巴,目光闪烁,一脸的小心,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叫道:
“怎么,哑巴了,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吗,那么,这么说来,究竟是我冤枉了你们,还是因为你们做了亏心事,心里害怕,不敢回答呀?”
苟富平踌躇一下,干笑两声,麻起胆子,哭丧着脸,连忙回道:
“舒儿殿下,我、我们今日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所以,才做了此等荒唐的决定,而我们之所以做出这等不恰当的事情,其实,都是因为,都是因为…………!”
即儿,念头一闪,突地想起某些禁忌,神色一敛,害怕言多有失,语气一顿,目光闪烁着思忖着,斟字酌句地续道:
“舒儿殿下,我、我们今日虽然伏击了北墨母女,卑鄙无
耻,丧心病狂,不过、不过幸亏被你们给制止了,没有酿成大错,所以…………!”
即儿,神色一敛,连忙摆手,态度诚恳地回道:
“舒儿殿下,苟某人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方才做出这等悖逆之事。
但是、但是,
此事终究没有给北墨母女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而且,我们现在也是知道错了,是诚心忏悔的,
所以、所以,
您能不能看在我们没有实际伤害到北墨母女的份儿上,饶过我们这一次呀?”
黑皮少年等人愁眉苦脸,神色沮丧,也紧跟着苟富平,声音发颤地向着云舒儿央求起来:
“对呀,对呀,对呀!”
“舒儿殿下,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舒儿殿下,我们知道错了,所以,求求您,求求您今日不要杀我们,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舒儿殿下,只要您今日饶过我们,我、我们向您保证,自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敢招惹天守派,招惹爱居山,招惹您老人家所有,所有在乎的人了!”
云舒儿瞅着苟富平等人这绝地求生的苦逼样,又是鄙夷,又觉得好笑,眉头一挑,眼睛一瞪,凶巴巴地大声呵斥:
“够了,别吵了,真是烦死了,你们要是再敢冲我吵吵闹闹,叽叽歪歪的,信不信姑奶奶现在就一枪捅死你们呀!”
苟富平等人听得云舒儿的呵斥,心头一颤,那些拥挤在喉咙的,将要向云舒儿哀求的,祈求原谅的柔声软话,瞬间,皆被堵在了嗓子眼上,说不出来了。
苟富平等人一愣,尽皆表情呆滞地瞅着云舒儿,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神色甚是紧张。
云舒儿跳下狮背,右手手掌按在九头狮头的脑门上,默念咒语,只见九头狮子的一只耳朵变细变长,化成了一根铁链的手柄来,即儿,那链头就便犹如抽芽的蔓藤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自狮子的脑袋里生长出来,将手柄自动地递到云舒儿的掌心里。
手柄,那是赤血神链的手柄!
云舒儿握住了赤血神链的手柄,上身一拧,手臂往怀内一个拉扯,就像正在给拆线的毛线衣似的,赤血神链自九头狮子身上逐一被抽了出来。
首先,是九头狮子的脑袋被拆,接着,就是脖子,脖子被拆之后,便是身子,等到身子被拆之后,最后,终于轮到了尾巴与爪子,而等到尾巴与爪子也被拆了。
此刻,除了云舒儿的手中多了一根赤链神鞭,何曾见到一只姿容健硕雄壮,威风凛凛的九头狮子了。
云舒儿手中握着的赤链神鞭,手柄精致,通体赤红,链节八寸来长,四寸开宽,呈长方形,链角圆滑,一节锁着一节,链头上也则是一根十寸来长菱形的锥刺,锥刺上寒芒闪烁。
云舒儿手握着赤链神鞭,十丈来长的鞭身,在她的身后随意地拖曳着,就像一条微微扭摆的毒蛇。
云舒儿瞪着苟富平等人,眉头竖起,目露凶光,脸笼寒霜,撇嘴龇牙,一脸煞气,沉声
叫道:
“苟富平,你们休要狡辩,蒙混过关,今日你们居然胆敢伏击我的北墨止颜与南玉小妹,这就是你们的不对,这就是你们的错,这跟有没有对她们造成实际的损伤,没有任何的关系。”
“嘿嘿!苟富平,你们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居然敢打我云舒儿亲人的主意,完全没有将本尊放在眼里,真是惹毛了我,所以,你们必须接受我的惩罚!”
“苟富平,我云舒儿也不是那凶狠残暴,冷血无情之人,待会动手,你们要是能够在五十数之内,抵挡住我的攻击,我便饶过你们!”
即儿,柔声吩咐:
“小翻翻,你帮姐姐大声数数,数了五十下就停下,不许数多,也不许数少!”
小屁孩嘻嘻一笑,点了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即儿,飞离了云舒儿的肩膀,落在蜜蜜的脑门上,被蜜蜜带着远离战场,在一旁观战。
苟富平等人见己方丧失做人的尊严与骨气,没脸没皮地向云舒儿百般哀求,姿态放的是如此之低,谁知末了,云舒儿不为所动,还是要向他们出手,又是恐惧,又是恼怒。
苟富平听了云舒儿之言,定定地盯着云舒儿,脸上表情丰富,先是惊诧,即儿是沮丧,然后是委屈与愤懑,而待得回过神来,双眼冒火,脸肉抽搐,咬牙切齿,沉声叫道:
“诸位同道,既然舒儿殿下不肯饶过咱们,咱们要想活命,便唯有死战了,大家现在背靠着背,聚拢在一起,列成圆形防御阵型,待会无论她如何屠戮我们,大家都不要散开,乱了阵脚,要互相掩护支援,如此一来,等挨过五十个数,虽然有人会不幸殒命,但是,终归还是会有人活下来,知道吗?”
黑皮少年等人见己方低三下四地软话说了一箩筐,孙子装得挺像的,可云舒儿居然还是要动手,脸色苍白,一阵胆寒,念转如轮,连忙思忖逃生之策,而正在惶惑无计之时,待得听了苟富平的排兵布阵,觉得非常的有道理,表示认同。
他们连忙移动身法,聚拢在一起,背靠着背,快速地组建防御阵法,准备抵御云舒儿的攻击,只是在列阵的过程中,大家闹了一些不愉快。
原来所有人都觉得站在阵法的外延,将会直面云舒儿赤链神鞭,死亡的机率太高,反之,若是窝在阵法的中央,那么,相对的,肯定便会安全得多了。
因此,在派兵布阵的过程中,有些自私的人,便拼命地往阵法中央的位置钻,而且,有意地将别人挤出阵法中央位置,让对方挡在自己的身前,作为**盾牌,将他保护起来。
大家都想活命,更不是傻子,有些人即使胸襟坦荡,没有往阵法中央位置钻挤的打算,但是,被别人拉扯着做对方的**盾牌,心里终究不爽。
于是,他们便眉头一横,目露凶光,瞪着那算计自己的卑鄙之徒,口吐芬芳,呵斥咒骂起来,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连忙反唇相讥,如此这般,自然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云舒儿没有立即动手,而任由苟富平等人布置阵法,待得见到对方有人互相推搡,争吵起来,为了活命,丑态百出,唇角微翘,脸露微笑,一脸看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