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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行焉     一剑尊王txt下载     一剑尊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八章:永不分离!

    三日之后。

    云舒儿终于走出了密室,待得来到了外室,却见北墨止颜正坐在桌前,一个人对弈互搏。

    云舒儿一愣,走上前去,脸露微笑,拱手行礼,问道:“美女师叔,怎么是你呀?”

    北墨止颜眉头微蹙,眼睛定定地盯着棋盘,斟酌一下,方才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即儿,抬起了头来,目光沉凝,定定地盯着云舒儿。

    北墨止颜见云舒儿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心中欢喜,淡然一笑,柔声问道:“裹儿,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云舒儿嘿嘿一笑,道:“师叔,你放心,我现在身体可好了,体内精力充沛,感觉这些力量都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很想找人打架,发泄发泄!”

    北墨止颜噗嗤一声,笑了,随即神色一敛,略一犹豫,道:“裹儿,你师父有事下山去了,这十天半月的,恐怕不会回来,云知为与断抹等人正在随意殿殿外等候着,要接你回去,你要是不想留在爱居山,你、你现在就跟着她们走吧!”

    云舒儿脸上的笑容一僵,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地道:“师叔,临走之前,我想见见南郊哥哥!”

    北墨止颜点点头,站起身来,抬步即行,带着云舒儿去看望南郊。

    ………………………………

    爱居山的地宫。

    一间寒气逼人的密室里,在屋子的上首位放置着一口水晶棺,除此,别无一物。

    水晶棺的棺盖是透明的,棺材里正躺着一个青年,青年剑眉星目,样貌俊朗,他双眼紧闭,唇角含笑,表情安详,就像沉睡一般,一点也不似亡故的样子。

    这个躺在水晶棺棺材里面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在坠星山为了救下云舒儿从而惨遭渭宁等人残杀的,当即殒命的南郊。

    南郊的遗体被师父秋怀慈带回爱居山,因为没有经过云舒儿的同意,不敢下葬,暂时被冰封在地宫之中,等待云舒儿苏醒,征询了云舒儿的意见之后,再作处理。

    云舒儿苏醒之后,心里蓬草似的思念着南郊,她虽然知道南郊遗体的下落,但是,她却一直没有来过地宫。

    云舒儿对南郊哥哥思念若狂,不是她不想来地宫,而是她有些害怕,她害怕见到她的南郊哥哥,她会更加地伤心,情难自抑,就此疯癫。

    南郊死了,云舒儿痛苦的连死的心都有,因此,她不怕见到她的南郊哥哥的,她也不怕疯癫,而真正让她害怕的是,她害怕自己疯癫了,她就不能给她心爱的南郊哥哥报仇了!

    北墨止颜将云舒儿领到了存放南郊遗体的地宫,便站在门口,没有进屋。

    北墨止颜不是不想陪着云舒儿进入地宫,而是不敢,因为她实在不忍看到云舒儿即将伤心的样子,她不忍见到南郊遗体,她怕她面对这些悲惨的场景,她会崩溃的。

    唉!南郊,那可是她北墨止颜的子侄,她的亲人啊!

    唉!南郊,那可是一个青年,一个不久前还在她北墨止颜面前有说有笑的,帮她干活的鲜活的生命啊!

    可是,没了,没了,就这么轻易地没了!

    唉!南郊,北墨止颜的一个亲人没了,一个鲜活的年轻的生命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这种伤痛,岂是北墨止颜一个感性柔弱的女人,所能够时常承受的啊!

    云舒儿这是自她苏醒之后,第一次前来看望南郊了,当她站在地宫的门口,抬起手臂之时,心里一阵抽搐,愣了一下,方才鼓起勇气,慢慢地推开了沉重的石门。

    石门在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之中,缓缓地被推开了。

    此刻,地宫密室里四周的石壁上燃着几盏长明灯,当云舒儿推开了石门,在一片淡黄色的灯光之中,瞅见到室内那孤零零的水晶棺之时,云舒儿的心里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了一下,深受震撼,脑子里突地有些发懵。

    云舒儿心里顿时感觉有一万把刀子在绞动着,剧痛无比,在痛苦的猛烈的冲击之下,有一股腥甜的东西涌上了她的喉头。

    云舒儿思维瞬间凝固,精神恍惚,眼前的一切有些晃荡,有一种头重脚轻,即将漂浮摔倒的感觉!

    一切好虚幻,好空灵,好不真实啊!

    几息时间。

    云舒儿终于在挖心掏肺的悲伤之中缓过劲来,强抑悲伤,凝聚精神,迈开沉重的双腿,进入密室,缓缓地向水晶棺走去。

    云舒儿脸色苍白,额头冒汗,随着一声闷咳,嘴角溢出了鲜血来,鲜血丝线一样流淌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云舒儿缓缓地走向水晶棺,身上感到一阵透骨的寒凉,腿脚发软,不停颤抖着,若不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持,差一点便摔倒了。

    一步,二步,三步…………

    片刻,云舒儿终于走近了水晶棺,当她站在水晶棺侧边,手扶着水晶棺,俯着上身,瞅见了棺材里面的南郊哥哥的遗容之时,早已是抽噎不已,泪流满面了。

    躺在水晶棺里面的南郊哥哥,依然还是以前的那个英俊亲切的样子,只是,此刻他却是生命消失,没有了气息了。

    云舒儿再次见到了她心爱的南郊哥哥的遗容,深受刺激,心都碎了,心脏就像被章鱼的爪子缠住了一般,被剧烈的痛苦压迫着,难受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云舒儿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躺在水晶棺的她南郊哥哥,眼睛一眨也不眨,神情悲戚,脸上一片水光,即儿,那些她与南郊有关的生活片段,顿时在她的脑海里,皮影戏一般,一一呈现。

    ……………………………………

    “你、你没有受伤吧?”

    “小鬼,你既然每天晚上都要前来看我,现在见到我为什么却要跑呀?”

    “喂!南郊师兄,难道你还要在床底下躲藏一辈子,永远都不出来见我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南郊!”

    “因为本小姐学会了仙术,掐指一算,自然就知道了呀!”

    “南郊哥哥,你长得一点也不丑,你看,我喜欢得都忍不住亲你了,是不是呀?”

    “南郊哥哥,我都叫你那么多声哥哥了,你为什么还不叫我裹儿妹妹呀?快叫我裹儿妹妹?”

    “裹儿妹妹!”

    “大声一点!”

    “裹儿妹妹!”

    “再大声一点!”

    “裹儿妹妹!”

    “裹儿妹妹,我爱你!”

    “南郊哥哥!”

    “南郊哥哥!”

    “南郊哥哥!”

    “南郊哥哥,我也爱你!”

    ………………………………………

    “怜儿师姐,我的裹儿妹妹最聪明了,你千万不要骗她,要不能你会上当的!”

    “喂喂喂!我的南郊哥哥最老实了,你这样欺负他于心何忍啊!”

    “把那个簪子拿来,我要送给裹儿,我的裹儿妹妹最漂亮了,配上这根簪子一定美得不得了的!”

    “哇塞!帮我的那份都干掉了,我的南郊哥哥最是勤奋了,少年,加油!”

    “哎呀!不要玩,不要玩,这只兔子是裹儿养的,我的裹儿妹妹最善良了,你们不要碰她的兔子,好不好呀!”

    “…………我的南郊哥哥最仁义了!”

    “…………我的裹儿妹妹最能干了!”

    “…………我的南郊哥哥最俭朴了!”

    “裹儿,快起来吃饭,我最近的厨艺可是见长了,这是改良版的红烧肉,醇香味美,肥而不腻,可好吃了!”

    “裹儿,你渴不渴,我把你的凉茶端来了!”

    “裹儿,天气寒凉,多穿衣服,小心生病!”

    “裹儿,来,我把你洗头,我最近学会了一个新发型,现在凡间最流行的,你要不要试一下,看好不好看!”

    “南郊哥哥,我那件新买的衣服呢,放哪里了,我现在要穿,你快点来帮我找找呀?”

    “好!”

    “南郊哥哥,走路真的好累,你背我好不好呀?”

    “好!”

    “南郊哥哥,今晚上这里怎么有蚊子,我想在这里纳一会凉,你给我驱赶一下蚊子吧!”

    “好!”

    “南郊哥哥,今天好热,我不想说话,真是好无聊,不如,你学几声狗叫给我听听吧?”

    “好!”

    ……………………………………

    “南郊哥哥,你、你这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我的门前干嘛?”

    “裹儿,我、做噩梦了,我被吓醒了,一时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又怕打扰你,所以就…………!”

    “嘿嘿!南郊哥哥,你究竟做了什么噩梦了,吓得跑到我这里来,来找我壮胆来了?”

    “裹儿,我、我梦见你被恶鬼给抓走了,我追都追不上,所以就吓醒了!”

    “咯咯咯!南郊哥哥,你胡思乱想的,胆子又小,怎么老是做噩梦,老是自己吓唬自己呀!”

    “这、都怪你,还不是你晚上老是跟我讲什么鬼故事,而且,讲得活灵活的现,一个比一个恐怖!”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你要是害怕,今晚上就在我的床边打个地铺,挨着我睡,这样总该不会害怕了吧!”

    “好好,我睡地铺,睡地铺,你尽管放心,今晚上我一定不打呼噜,不打呼噜!”

    “南郊哥哥,你、你最近怎么老是做噩梦,是不是撞上邪物,失了魂了呀?”

    “呃!怎么就打呼噜了,这才几息时间,怎么就睡着了呢?”

    ……………………………………

    “裹儿,你对将来有什么宏大的愿望吗?”

    “有啊!苦练神功,自立门户,打败师父,称王称霸!”

    “啊!裹儿,你野心不小,胆子也大,你连师父也要打呀?”

    “南郊哥哥,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打败天下第一,自己怎么会成为天下第一呢;再说了,我只是打师父,又没有去杀师父,怕什么!”

    “哦!”

    “南郊哥哥,假如有一天,我要是跟师父打架了,你会帮谁呀?”

    “一定要选吗?”

    “一定!”

    “那我选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裹儿妹妹呀!”

    “南郊哥哥,你是师父养大的,你却帮着我去打师父,你这样忘恩负义,就不怕师父怪怨伤心吗”

    “唉!裹儿,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既然必需选择一个,我就只能选择帮助你了,虽然伤害师父是不对的,但是,总好过让我伤害你吧!”

    “嘿嘿!南郊哥哥,你对我真好,我想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呀?”

    “裹儿,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颗太阳,光芒四射,五彩缤纷,让我心里整天暖暖的,好开心,好幸福!”

    “是吗?这么夸张!”

    “真的,真的,不夸张,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的!”

    “裹儿,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呀?”

    “嗯!…………天空,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

    “啊!天空,为什么是天空呀?”

    “因为天空能够包容一切,就像南郊哥哥你一样,能够包容我的一切,无论优点,还是缺点,而且…………。”

    “而且什么?”

    “因为只有天空才能容得下太阳呀?因为太阳只能在天空之中生活呀?因为天空与太阳是相互亲近依存的呀?因为太阳与天空永远都不会分离的呀?”

    “嗯!裹儿,你说的对,你是我的太阳,我是你的天空,天空与太阳永远都不会分离,就像你跟我一样,永远都不会分离!”

    “对!南郊哥哥,咱们永远不分离!”

    “嘿嘿!裹儿妹妹,咱们永远不分离!”

    “不分离!”

    “不分离!”

    …………………………………

    不分离!

    永远不分离!

    南郊哥哥,咱们说好的,永远都不分离的,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却要撒手人寰,弃我而去呢!

    云舒儿记忆着与南郊生活的前程往事,一幕一幕的,历历在目,登时不由得喃喃念叨起来。

    云舒儿想念南郊,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突地上身趴在南郊的冰棺上,抱住棺材,脸贴着棺盖,哇的一声,泪如雨下,一阵嚎啕大哭!

第六百三十九章:待得来日

    云舒儿哀思南郊,扶棺痛哭,情感经过一番宣泄,悲伤稍释,于是,自棺盖上直起上身,抹尽脸上的泪水。

    云舒儿推开了南郊的棺盖,将自己的一缕扎着红头绳的头发,塞在南郊的掌心里,紧紧握住南郊冰凉的,已经没有了生机的手掌,然后,又定定地凝视着棺材里面的南郊,目光温柔、哀伤,痴傻。

    云舒儿站在棺椁旁,就这样凝视着棺材里面的南郊,双眼无神,表情呆滞,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这般的,过了片刻。

    云舒儿终于动了,她松开了南郊的手掌,捋顺了南郊的衣袖,低下了头来,在南郊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一下,再直起身子,又深深地看了南郊一眼,即儿,转过脸去,手掌压在棺盖上,轻轻一拉。

    水晶棺棺盖与棺材的合槽,密丝合缝,滑动起来,很是滑溜顺溜,仅仅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是,那轻微的声响传入云舒儿的耳膜之中,犹如闷雷,隆隆作响,闻之心惊,神魂摇曳。

    云舒儿不敢去看棺盖被合上的样子,不敢去看她的南郊哥哥永远被封存的样子,此刻,她感觉自己给南郊哥哥盖上的不是棺盖,而是拉下了一个铁幕。

    铁幕降下,她在铁幕之前,南郊在铁幕之后,她的南郊的肉身将永远会消失在她的面前,消失在这世人的面前,永远也不会鲜活地回到她的身边了。

    水晶棺的棺盖缓缓地滑动,当盖口推至,南郊的下颚位置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方才再次向前滑动。

    棺盖继续缓缓向前滑动着,几息时间,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棺盖终于与棺材扣上了,棺盖与棺材密丝合缝合成了一体。

    云舒儿待得听到了棺盖与棺材扣上之时所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就像铁锤一般重重地砸在她的胸口,让她心头一颤,身子哆嗦了一下,随着闷咳一声,嘴角又溢出血丝来。

    云舒儿微微扬起了脸儿,闭上了眼睛,泪水自眼角滚滚而下,就像泉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瞬间打湿了脸颊。

    云舒儿伤心欲绝,悲伤绝望,嘴唇抽搐,无声而泣。

    这般的,几息时间过去。

    云舒儿眼睛骤然睁开,眼神复又变得明亮起来,那搭在棺材上的手掌,动了起来,慢慢地自棺盖上缩了回去,抹去满脸的泪水,愣了一下,然后,终于迈开沉重的双腿,向地宫密室的大门走去。

    一步、二步、三步…………

    云舒儿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向着密室的大门缓缓地走去,此刻,她眉头微蹙,目光冷冽,神色肃穆,咬牙切齿,将双手攥成了拳头,捏了指节咯咯作响。

    南郊哥哥,我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还会回来的!

    南郊哥哥,我走了,你安心在这里呆着,不要害怕,也不要乱跑,一定要等我回来!

    南郊哥哥,你安心等我回来,待得来日,等我修炼了赤练神诀,统领了魔门圣教,等我打败了仙道玄门,等我斩杀了渭宁与奄冲等人为你报仇之后,我就会来接你的!

    南郊哥哥,你不要心慌,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有时间天天守着你,陪着你了,不会再让你孤零零的了。

    南郊哥哥,等我回来,我会接你走的,待得来日,咱们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不分开,不分开,咱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自南郊的水晶棺抵达密室大门,不过十几丈远,但是,云舒儿要走过这段小小的距离,却是几乎耗尽了她所以的精力,所幸她终究还是走出了密室。

    云舒儿硬着心肠,没有回头,当她站在密室的门口之时,却见北墨止颜站在门边眼睛泛红,正在抹泪。

    北墨止颜侧头一瞥,见云舒儿虽然眼睛明亮,但是,眼睛却肿得像一个桃子似的,胸口的衣服上还存留着血渍,自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心疼怜惜,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云舒儿,只得叹息一声,连忙关闭密室。

    北墨止颜神色黯然,默然不语,护送云舒儿默默走出了地宫,来到随意殿的殿前。

    云知为、刀异凤、云安平、断抹、息魔、拓跋宏、

    夕草、方福安、南玉,以及蜜蜜与翻翻等人,正站在随意殿殿前的演武场上,静静地等候着云舒儿。

    云知为、云安平与息魔等魔门圣教的人,自然是来接回她们的亲人,以及储君殿下云舒儿的;

    拓跋宏、夕草与南玉等爱居山的人,自然是来送别同门曹裹儿的;

    至于,蜜蜜与翻翻,它们即使没有秋怀慈的授意,它们也会跟着云舒儿去混天王城的。

    唉!蜜蜜与翻翻见到裹儿现在这个情况,它们不跟着,怎么能够放心呢!

    再说了,蜜蜜的身边没有裹儿这个小心肝小宝贝万年小灯笼,它活着还有什么快乐,还有什么劲?

    翻翻的身边若是没有了对它百依百顺心疼怜惜的裹儿姐姐,它活着还有什么快乐,还有什么劲?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变化,无论出现何种情况,管他娘的正邪,管他娘的仙魔,我就要跟着裹儿,我只跟着裹儿。

    裹儿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不离不弃,誓死相随!

    云知为瞅见了云舒儿,连忙将抱在怀里的云安平放下地来,推了推云安平的肩膀,轻声吩咐:“快到舒儿姐姐那里去,快去!”

    云安平张开双臂,跑向云舒儿,一脸欢笑,大声叫道:“姐姐,姐姐,姐姐!”

    云舒儿见到云安平,眼眸中闪烁出一丝喜意,脸上露出了笑容,蹲下身子,待得云安平扑在她的怀里,便抱起云安平,在弟弟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那瞅着弟弟的眼神之中,满是宠溺。

    “裹儿姐姐,裹儿姐姐,裹儿姐姐!”

    翻翻见到云舒儿也欢呼起来,连忙迎上前来,落在了云安平伸出的手臂上,然后,对云舒儿自然是问东问西,叽叽歪歪,说个不停,表达一下关切之情。

    嗖的一声。

    蜜蜜虽然不似翻翻这个小屁孩一样大呼小叫的,一点也不稳重,却也窜上前来,与云舒儿并排而立,用脑袋蹭蹭云舒儿的小腿,以示安慰。

    云舒儿见到云安平、翻翻与蜜蜜这些亲人们,感受着他们亲昵举动中的柔情,心里的阴霾去了大半,悲伤消释了不小。

    煞王断抹重责在身,牢记使命,他只想趁早接回储君殿下,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这些日子,他见到性子寡淡的秋怀慈,总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现在,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爱居山了。

    断抹见到云安平与翻翻对云舒儿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很是不满,他眉头一竖,一脸不快,才不管别人的感受,连忙大声催促:“翻翻小朋友,储君殿下,有什么事情先回混天王城再说,有什么亲情回头再述,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走吧!”

    息魔与断抹一般的心思,也嘿嘿一笑,道:“储君殿下,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咱们还是快点启程回家吧!”

    云舒儿向北墨止颜躬身行礼,向拓跋宏、夕草、方福安与南玉点点头,眼圈泛红,柔声地道:“美女师叔,拓跋师兄,夕草师妹,小南玉,我走了,您们大家保重!”

    北墨止颜见云舒儿这一走,将来大家的命运还不知如何,关系也不知如何,心里悲切,眼眶潮湿,伸出手掌,怜爱地摸摸云舒儿的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拓跋宏犹豫一下,道:“裹儿,你怜儿师姐本来是想要送你的,因为………,她又有些胆怯,不敢前来见你,所以,请你不要怪她,更不要恨她!”

    云舒儿想起上官怜儿,心头一痛,她强忍悲伤,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拓跋宏道:“拓跋师兄,麻烦你回头告诉我怜儿姐姐,我理解她的苦衷,我也知道她是真心心疼我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因此,我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怪怨过她,我只希望她一切都好好的,你们俩人都要好好的,要永远地快乐幸福!”

    拓跋宏是性情中人,自云舒儿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了云舒儿的真诚,登时眼眶潮湿,重重地点点头,道:“裹儿,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怜儿姐姐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等以后有了恰当的机会,我们也会去混天王城看望你们的!”

    夕草与云舒儿性子相近,都是泼辣直爽型,而且,有些邪性,虽然两人相处

    的时间不多,却是挺合得来,关系甚好,加之,夕草在玉沚山下的售宝大会上见识过了云舒儿的精明与手段,因此,她对云舒儿这个师姐,那是佩服的不得了,喜欢的不得了。

    夕草见云舒儿要走,甚是惆怅,心里不舍,嫣然一笑,叫道:“裹儿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去混天王城看望你的!”

    方福安与南玉不甘人后,也跟着叫道:“我也去,我也要去!”

    夕草连忙点头,笑道:“好好好,都去都去,当时候,夕草姐姐带你们一起去看裹儿姐姐,好不好!”

    方福安与南玉眼睛明亮,一脸兴奋,笑着大声答应:“好好好!”

    云舒儿性子活泼,喜聚不喜散,平日见不得离别,因此,她现在见到夕草等人这般情义,心里难受,她实在不想再跟大家说些什么了,免得为情所困,心志一软,便走不了了。

    云舒儿冲着拓跋宏点了点头,即儿,又向北墨止颜、夕草、方福安与小南玉打了一声招呼,不再多言,便转过身子,抱着弟弟云安平,在云知为、刀异凤、断抹等人的拥之下,匆匆地走下了爱居山。

    北墨止颜领着爱居山一干人等人,送了云舒儿一小段路,站在半山腰目送云舒儿等人离去,即儿,便折身返回随意殿。

    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终须一别,就不必再送了,免得离别之苦受的太深,一时难以释怀。

    云舒儿等人下了爱居山,三百黑焰骑兵正在山脚下枪利甲亮,整装待发,他们迎上云舒儿,行了跪拜之礼,待得储君殿下等人上马的上马,入轿的入轿,于是,便纵马狂奔,保护着储君殿下一干人等,返回混天王城。

    断抹豹睛狮鼻,皮肤黝黑,一头金黄的头发,身材魁梧,他背上的绑架上交叉着插了两把短柄的开山斧,手里还提了一把长来长的开山斧,瞅着他那凶戾的样貌与威猛的兵器,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刀异凤眸黑齿白,甲胄鲜明,手持弯刀,英姿飒爽,骑着白马与断抹并驾齐驱,在前开路。

    息魔身上套着一身黑袍,除了脑袋,身子其它部位都被罩在黑袍里,他走在队伍的最末,负责殿后,别看他是步行,但是,走起路来速度却是极快,就像一股黑烟似的,飘来飘去,很是诡异神秘。

    在黑焰骑兵之中有两个相貌平平,高高瘦瘦的青年,他神色肃穆,不拘言笑,手提长剑,一袭白衣,走走停停,不离队伍的二侧,看他们的样子功夫高强,地位不低。

    云舒儿、云知为、云安平,加上蜜蜜与翻翻挤在一个车厢里,车厢宽大舒适,由十寸厚玄铁打造而成,坚固之极,便是神箭也未必能够射穿。

    车架车辕车轮等等全部由玄铁打造,不惧刀剑,坚固耐用,而拖着玄铁车厢一路狂奔的乃是八匹头长长角,精力充沛,不知疲倦的龙马。

    保护云舒儿等人的,还有车顶上空的五只蛇雕,蛇雕的背上尽皆骑着一个神色肃穆,目光锐利,警惕地观察着天空的绝世高手。

    云知为、云安平、蜜蜜与翻翻等人一进得车厢,没话找话,想哄云舒儿开心,见云舒儿不声不响,一脸疲态,便让云舒儿休息,一时不再说话了,气氛有些沉闷。

    云舒儿背靠车厢,侧着脑袋,眼睛自玄铁打造的车窗里向外瞅着渐渐后移的爱居山,脸色阴沉,目光忧伤。

    片刻。

    云舒儿突然问道:“老蜜,我南郊哥哥胆子小,让他一个人呆在那个冰冷的地宫里,他会不会害怕呀?”

    蜜蜜一愣,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略一犹豫,沉声道:“裹儿,人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南郊已经死了,所以,无论将他放置何处,他都不会害怕的。”

    云舒儿魂不守舍,胡思乱想,压根就没有听见蜜蜜,又喃喃地道:“老蜜,南郊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胆子小,每次他心里害怕了,就会来找我给他壮胆的,秋怀慈将他放在那个阴森的密室里,他要是害怕了,怎么办呀?他要是找不到我,那怎么办呀?”

    云舒儿突然坐直了身子,用力拍打着车厢,冲着车窗之外,目光惊恐,神色慌张,大声叫道:“停车,停车,快给我停车!”

第六百四十章:无理要求

    云舒儿一面叫喊,一面想要推开车厢门,但是,为了防止遭人偷袭,让贼人杀入车厢,威胁云舒儿等人的安全,车厢门被设置了禁止,除云牧天与断抹等数位首领之外,外人休想打开车门。

    断抹听到云舒儿的叫喊,手臂一举,制止队伍的前行,连忙下马,折转身子,跑到车窗前,将长斧插在地上,向云舒儿拱手行礼,恭敬地问道:“储君殿下,您有何吩咐?”

    云舒儿脸靠着车窗,叫道:“断抹,咱们先不忙着走,我要再回爱居山一趟!”

    所有人听了云舒儿的要求,皆是一怔。

    蜜蜜讶然问道:“裹儿,你要干什么?”

    云舒儿没有理睬蜜蜜,见断抹吃惊地瞅着她,神色犹豫,她眉头一蹙,眼睛一瞪,不耐烦地叫道:“断抹,我命令你,大军立即折返爱居山,马上!”

    断抹一愣,即儿,惊诧地问道:“储君殿下,咱们既然已经下了爱居山了,为何现在却又要折回去,难道你在爱居山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云舒儿叫道:“断抹,我南郊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见不到我会害怕的,我不能将我的南郊哥哥孤零零地留在爱居山,所以,我要将他带回去,带去混天王城!”

    所有人听了云舒儿之言,吃了一惊,尽皆定定地打量着云舒儿,觉得云舒儿现在这种偏执的状态,怎么瞅着,似乎有些不正常,是不是伤心过度,精神有些失常了呀!

    断抹听了云舒儿的命令,惊诧的眼珠子都差一点掉在了地上,定定地盯着云舒儿,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呃,他的一向聪明睿智的储君殿下是不是疯了,若是没有失智,此时此刻,怎么会提出这种不靠谱的要求呀!

    断抹是魔门圣教的属下,云舒儿是教门储君,按理来说,他是要服从云舒儿的命令的,但是,此刻他实在不愿意横生枝节,耽误回家。

    断抹犹豫一下,苦着黑脸,柔声劝道:“储君殿下,属下知道您对南郊公子的感情,您舍不得他,但是,你现在想要带走南郊公子,却非常的不现实,一点也不靠谱,所以,我劝你冷静一下,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说罢,眼睛巴巴地瞅着云知为等人,寻求帮助。

    云知为回过神来,讶然叫道:“舒儿,这好好的,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南郊本来就是爱居山的弟子,他现在不在了,按照世俗规定,他的棺椁就应该被安置在爱居山的呀?”

    “是啊是啊!”

    蜜蜜急了,也顾忌不过来了,连忙开口叫道:“裹儿,你别犯傻了,虽然你舍不得南郊,但是,今日我们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带走南郊的遗体的,因为根据南郊的遗愿,秋怀慈是一定会将南郊留在爱居山的;

    再说了,就算没有南郊的遗言,秋怀慈也会将南郊安葬在爱居山的,因为只有将南郊葬在了爱居山,你对爱居山对师父才会心存念想,只要你对爱居山,对师父心存念想,你以后才有可能再次回归爱居山的。

    秋怀慈认为,南郊之死,虽然让你伤心欲绝,但是,你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所以

    ,你只有再次回归爱居山,他才有办法化解了你心中的仇恨,最终消弭一场腥风血雨的仙魔大战!”

    翻翻站在云安平的脑门上,也连忙点头,柔声叫道:“裹儿姐姐,虽然我很崇拜你,但是,老蜜这一次说的很对,所以,我们还是听它的,还是快一点回混天王城吧! ”

    即儿,觉得自己这样对云舒儿,很是不好,又嘻嘻一笑,讨好地道:“不过,裹儿姐姐,你要是回爱居山接回南郊哥哥也是可以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小翻翻永远都是你那一边的哟!”

    蜜蜜听了翻翻之言,气得差一点就要一喷子喷死翻翻了,冲着翻翻翻了一个白眼,嘴巴蠕动,暗骂不已。

    妈的,这只鬼鸟,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怎么越来越没有底线,越来越不要脸了呀!

    云舒儿扭转脸儿,瞪着蜜蜜,情绪激动,胀着脸,大声叫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南郊哥哥,我绝对不会将我的南郊哥哥孤零零地留在爱居山的,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我的南郊哥哥,我一定要带走我的南郊哥哥!”

    云安平本来紧挨着云舒儿坐着,侧搂着云舒儿,突然见到姐姐发怒,情绪有些失控,有些害怕,连忙爬到云知为的身边,搂住云知为,眼睛定定地盯着云舒儿,一脸惊诧,很是不能理解,姐姐好好的,为何突然就生气了呢!

    云舒儿脸儿贴着车窗,手掌猛烈地拍打着车厢,双眼喷火,怒视着断抹,一脸煞气,厉声嘶吼:“断抹,我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调转车队,马上返回爱居山呀?”

    刀异凤、息魔与其余的人听得云舒儿的叫喊,吃惊不已,远远地瞥了云舒儿这边一眼,但是,她们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继续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保持着随时战斗的姿势,为云舒儿等人进行安全戒备。

    魔门圣教对军队的训练那一向是有章有法,严谨严酷,魔门战士战力强悍,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自从十几年前的仙魔大战之后再次崛起,隐隐有压倒仙道玄门之势。

    蜜蜜见到云舒儿这种小孩撒泼似的的偏执,真是不可理喻,念头一闪,有了主意,这一回,它终于要发挥它作为老祖宗的真正威力了。

    蜜蜜将头探出了车窗边,怒视着断抹,气急败坏,大声呵斥:“断抹,你他妈的是不是傻缺了,你们的储君殿下现在正在胡闹,难道你也要跟着胡闹不成,你还愣着做甚,快点在前带路,带着大家去混天王城呀?”

    即儿,不忘加了一句,叫道:“断抹,你听我的没错,赶快回混天王城,回去之后,有什么事情,老蜜我替你担着,你们的储君殿下日后若是胆敢找你的麻烦,看我怎么收拾她!”

    断抹对圣君云牧天忠心耿耿,言听计从,是一个格尽职守,不记个人得失的人,云牧天要他将云舒儿安全带回混天王城,他就只管负责将云舒儿带回混天王城,至于别的,却是一点也不重要的。

    断抹原本就不想折回爱居山,免得陡生变故,出了岔子,现在听了蜜蜜之言,胆气愈发壮了,于是,向云舒儿躬身行礼,恭敬地

    道:“储君殿下,既然暂时无法迎回南郊公子的遗体,那咱们即使返回爱居山也是白搭,所以,为了您的安全,咱们必须尽快返回混天王城,方为妥当!”

    云舒儿见断抹抗命,柳眉一竖,玉脸一寒,厉声警告:“断抹,本小姐可是魔门圣教的储君,未来的教主,你居然敢不遵号令,忤逆于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断抹神色坦然,又躬身向云舒儿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叫道:“舒儿殿下,断抹这么做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若有冒犯之处,回去之后要杀要剐,任凭殿下处置,我绝无怨言!”

    说罢,便不再跟云舒儿纠缠,提起长斧,转身走回队伍的前头,跨上马背,手臂向前重重一挥,声若洪钟,大声喝道:“出发!”

    然后,神色肃穆,威风凛凛地率领着队伍,继续向着魔门圣教的方向纵马狂奔,一阵疾行。

    云舒儿见到断抹这种操作,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登时勃然大怒,气急败坏,冲着队伍的前方,咬牙切齿,厉声吼道:“断抹,断抹,你、你居然敢…………,我、等我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你!”

    众人听到云舒儿之言,想到云舒儿的厉害手段,心中恐惧,不由得瞥了断抹一眼,见断抹神色淡然,不以为意,又暗自钦佩!

    云舒儿向断抹叫嚣了几句,见断抹没有搭理自己,又转向刀异凤求救,大声叫喊:“阿凤,阿凤,你过来,你快点过来!”

    刀异凤听得云舒儿的叫喊,回头瞥了一眼车厢,又瞥了一眼身旁表情严肃,一脸煞气的断抹,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断抹目不斜视,继续赶路,淡淡地道:“刀丫头,秋怀慈这次能够让舒儿殿下回家,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咱们要是回头,万一他改变了主意,故意刁难,那咱们怎么办呀?”

    刀异凤心头一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断抹继续道:“刀丫头,我知道你心疼舒儿殿下,我也心疼,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一切小心为妙,免得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刀异凤对断抹之言,深表赞同,点了点头,暗自叹息一声,登时打消了给云舒儿求情的念头。

    几息时间。

    刀异凤念头一闪,冲着断抹淡然一笑,轻声道:“煞王,回去之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自给你澄清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断抹嘴巴一列,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多谢,多谢!”

    云舒儿喊了几声,见刀异凤没有搭理她,更加生气,在车窗边,厉声嘶吼:“刀异凤,你过来,你快点死过来,你要是再不给我开门,等我回家之后,看我怎么…………!”

    蜜蜜瞅着云舒儿这狂躁的近乎疯癫的样子,终究是忍无可忍,于是,学做云舒儿的声音,截口叫道:“…………收拾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舒儿遭到蜜蜜的讥讽,一愣,声音一顿,定定地瞪着蜜蜜,几息时间,屈起手指,充着蜜蜜的脑门便重重地敲了一个暴栗子,一脸恼怒,呵斥道:“老蜜,想不到连你也欺负我,连你也欺负!”

第六百四十一章:笑话好冷(补)

    云知为见云舒儿终于安静下来,精神似乎恢复了正常,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暗自推了推云安平的肩背,压低了声音,在云安平的耳边柔声笑道:“小安,到舒儿姐姐那里去,舒儿姐姐心情不好,你陪她说说话儿,哄哄她吧!”

    啊!怎么又是我去,为什么每次舒儿姐姐发脾气,大家都要我去哄她?我是甜糕吗?

    云安平虽然非常喜欢搞笑的灿烂的疼爱他的舒儿姐姐,但是,当舒儿姐姐生气,大发雷霆的时候,样子还是很可怕的,此刻,他瞅着神色寡淡,心不在焉的舒儿姐姐,心里有些发怵。

    云安平先是抬头瞅了云知为一眼,即儿,便微低着脑袋,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的脸,噘着嘴巴,扭了扭身子,不肯上前,来到云舒儿的身边。

    这时,云舒儿关了车窗,坐正上身,背靠着车厢,向云安平伸出双臂,目光温柔,满含鼓励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和熙的笑容,柔声叫道:“弟弟,到姐姐这里来,快点到姐姐这里来!”

    云舒儿又推了推云安平的肩背,笑着鼓励道:“小安,去嘛,去嘛,舒儿姐姐又不吃人,她平日最疼你了,怎么,难道你现在不跟姐姐玩了吗?”

    云安平又瞥了一眼云知为,略一思忖,便上的前来,坐在云舒儿的身侧,上身靠在云舒儿的怀里,搂着云舒儿,仰起脸来,冲着云舒儿嘻嘻一笑,声音嗲嗲地叫道:“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生气的样子,好吓人的,我都有些害怕了!”

    云舒儿紧紧地搂着云安平,啪的一声,低头在云安平的额头上很响地亲了一下,目光宠溺,嫣然一笑,柔声地道:“小安,你这个小傻瓜,姐姐这么喜欢你,这么疼爱你,姐姐又不会跟你生气,姐姐有什么好怕的呀?”

    云安平笑着问道:“姐姐,你真的不跟我生气吗?我干了坏事,也不跟我生气吗?”

    云舒儿点点头,道:“不生气,不生气!”

    云安平惊诧地问:“真的,干了坏事也不生气,为什么呀?”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因为,因为我们家的小安最乖了,压根就不会干坏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呀!”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小孩子。

    “真的吗?”

    云安平听了云舒儿这拐着弯儿地夸赞他,登时

    心花怒放,欢喜之极,瞥了云知为一眼,笑着问道:“姐姐,那、那有时候知儿姐姐也没有干什么坏事,那你为什么却突然就生气了,要冲她发脾气呀?”

    云舒儿略一思忖,道:“因为,因为她蠢呀!”

    云知为一愣,眉头一蹙,瞪着云舒儿,呵斥道:“你才蠢呢!”

    云安平咯咯一笑,问道:“嘿嘿!舒儿姐姐,你不欺负别人,却为什么老是欺负知为姐姐呀?”

    云舒儿笑道:“弟弟,我只不过是说了你知儿姐姐几句,这怎么能叫做欺负,我告诉你,你不知道,小时候我舞着棍子追着你知为姐姐打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欺负呢!”

    蜜蜜也是来了兴趣,满心好奇,笑着问道:“裹儿,你说说,快跟大家说说,你小时候是怎么欺负我们家知儿的呀?”

    云知为一愣,不由得瞥了蜜蜜一眼,眉头拧起,一脸嫌弃。

    哇塞!这个老泼皮,忽悠王,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几时就成为你们家的知儿了,真是的!

    云舒儿笑道:“弟弟,你知儿姐姐小时候自私自利,横行霸道,什么都爱跟我争,跟我抢,要是争不过抢不过,就偷偷地使绊子,暗算于我。

    我,你舒儿姐姐呢,没有你知儿姐姐那么睚眦必报,阴险狡猾,但是,架不住我功夫好呀,要是你知儿姐姐惹毛了我,我就抄起一根老粗老粗的根子,对她就是一顿暴打,打的她是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几天几夜,不敢回家!”

    蜜蜜瞥了一眼云知为,想起云知为的泼辣与强悍,对云舒儿之言的真实性,那是表示一百个怀疑,略一思忖,嘿嘿一笑,问道:“裹儿,你是不是在满口放屁,胡说八道,云知为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疯魔女,鬼精鬼精的,她小时候居然会被你欺负,真的假的?”

    云安平转头盯着云知为,笑着问道:“知儿姐姐,你小时候真的会被舒儿姐姐追着打吗?”

    云知为见云舒儿现在居然会编故事哄弟弟开心了,可见她暂时已经从对南郊的思念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了,暂时不会胡闹了,心里非常高兴,便顺着云舒儿与云安平的兴头与话头,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云安平得到云知为的确定,对云舒儿的话登时信了几分,回转头来,兴致勃勃地问道:“姐姐,你真的打得

    知儿姐姐躲起来不敢回家吗?”

    云舒儿点点头,神色笃定地道:“当然了!”

    云安平又问:“姐姐,你打知儿姐姐的时候,她打不过你,知儿姐姐一般都喜欢躲在哪里呀?”

    云舒儿道:“茅坑!”

    云安平想起茅坑臭臭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家都躲着茅坑的,知儿姐姐被舒儿姐姐打得即便要躲,也应该选个好地方才是,为什么要选茅坑呢?

    云安平想了一下,觉得那里不对,眼睛骨碌一下,笑着问道:“姐姐,那么多干净的地方可以躲,知儿为什么却喜欢躲在茅坑里呢?难道她不怕臭臭吗?”

    云舒儿摇摇头,道:“别人怕,她不怕!”

    云安平更疑惑了,问道:“为什么不怕呀?”

    云舒儿神色淡然,声音平和,一本正经道:“因为她吃屎!”

    几息时间。

    车厢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就连车窗边跟着那些侍卫们听了云舒儿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禁噗嗤一声,跟着笑了起来,但是,随即察觉自己失态,连忙神色一敛看上有恢复了严肃冷峻的表情。

    蜜蜜笑得在车厢里打滚,一面笑着,一面叫道:

    “哈哈哈哈…………!

    哎哟,哎哟!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裹儿,裹儿,我的小宝贝,我的万年小灯笼,你怎么这么搞笑,这么坏呀!”

    翻翻也跟着笑着,还不忘拍云舒儿的马屁,笑着叫道:“裹儿姐姐,我的裹儿最聪明了,就连讲一个笑话,也讲的这么转折起伏,清新脱俗!”

    云安平听了云舒儿的冷笑话,咯咯地也笑了,见到蜜蜜与翻翻这个样子,于是,笑得更欢了。

    云知为见到云舒儿这种骚操作,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定定地瞪着云舒儿,目露凶光,脸垮的都要掉到地上了。

    云舒儿,你哄弟弟开心就哄弟弟开心,为什么要编排我,抹黑我,你这种无良行为,也太不要脸了吧!

    呵呵!还打的我躲茅坑里,忘了小时候,是谁被我的疯魔拳打得躲在干娘的怀里,不敢下地了?

    哼!不要脸,不要脸,虽然长大了,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啊!

第六百四十二章:回家途中

    断抹听得身后车厢里面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愣了一下,即儿,心头一松,肃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侧脸对刀异凤道:“没事了,没事了,储君殿下没事了!”

    刀异凤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

    云舒儿调侃了一下云知为,见到云安平等人开心,她自己面上虽然没有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喜意,她瞥了一眼定定地盯着她的,眼中闪烁着雷电的云知为,咳嗽两声,道:“诸位,知儿殿下小时候老厉害,其实是她,经常把我打得躲在茅坑里,所以,你们就别笑了,再笑她可就要跟我翻脸了,跟你们翻脸了!”

    蜜蜜与翻翻听到云舒儿的警告,瞥了一眼一脸乌云的云知为,连忙神色一敛,忍住了笑,只有云安平还在那里笑着叫道:“知儿姐姐不会生气,她不会生气的。”

    蜜蜜见云舒儿脸上没有了愁云惨雾,脸色明媚了不少,人也显得精神多了,欢喜不已,笑着叫道:“裹儿,所谓笑一笑十年少,做人要阳光一点,你这个舒畅的样子,大家看着开心,不是很好嘛!”

    云舒儿神色一敛,瞪了蜜蜜一眼,轻声斥道:“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疯魔了呀?”

    蜜蜜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坦然地道:“是呀!看你刚才这偏执的样子,的确有点像疯子!”

    云舒儿略一思忖,叹息一声,喃喃地道:“老蜜,你们放心吧,我不会疯的,我只有好好地活着,我们南郊哥哥在泉下有知,他才会安心的,我只有好好地活着,以后我才能为我的南郊哥哥报仇的!”

    蜜蜜听了云舒儿之言,这回,见云舒儿提到了报仇二字,眼中没有露出一丝恨意来,神色平静如水,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恐惧不已。

    唉!仇恨太深了,已经深入骨髓了,仇恨太深了,报仇的念头反而能够让人变得平静起来,不动声色。

    杀人的沼泽,眼之所见的,往往就是一潭死水啊!

    云知为听了云舒儿之言,见到云舒儿脸上波浪不惊,便笑着微微点头

    ,心里吊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觉得云舒儿现在这个状态才是正常的状态,才是该有的状态,是绝对不会发癫的节奏嘛!

    护送云舒儿的车队离开爱居山的地界,一路上日夜兼程,风驰电掣穿越斜顿境内,赶往魔域,赶往混天王城,而为了保护云舒儿与云安平等人的安全,这一次,魔门圣教动用庞大的力量。

    云舒儿一干人等在回家的途中,在沿途重要的关隘与路口,魔门圣教都安排了接应的人马,这些人马小则数人,多则上百人,这些人迎到储君殿下之后,便与断抹等人合并,加入到保护云舒儿与云安平的队伍中。

    随着云舒儿这支队伍所走的路程越来越长,队伍渐渐地庞大起来,后来待得走出斜顿之时,队伍足有千人之多。

    一支由一千多名绝世高手组成的队伍,其防御与攻击之力,自然是惊人的,其刀锋所指,摧枯拉朽,血流成河。

    但是,无论是仙门,还是魔门,还是会有一些人得到云舒儿的确切消息,便甘冒风险,在险峻的地段设下埋伏,想要伏击云舒儿的,他们有的是想报私仇,有的是想抢夺赤练神诀,有的则是为了干了挡在自己宗门崛起的绊脚石。

    断抹走在保护云舒儿这支队伍的最前面,在前面开山辟路,观察敌情,当见到某些适合打伏击的地段时,他便会提前一声呼啸,下达命令。

    在两翼保护着云舒儿与云安平的队伍里,待得断抹发出将令,便会有二个人各自率领一个十人小组,手提兵器,冲进道路两旁的上坡密林里去了。

    一会,待得保护云舒儿的队伍跑出了险峻之地,片刻,那些撒进山坡密林的两支十人小队又赶了上来,对了口令,又重新融入了断抹的队伍之中。

    那些被断抹撒出去的负责排查队伍两侧安全隐患的小队,绝大多数都会顺顺当当地回归队伍,但是,偶尔的,等他们冲进了道路两侧的山坡与密林之时,没过多久,道路两侧便传来了打斗声与惨叫声。

    一会,待得这些声音消失,那些侍卫再次回归断抹的队伍之时,

    大家的身上除了多了一些血渍,有些人的腰间还挂了一个或者两个人头来。

    那些人头脸上的表情惊恐狰狞,被斩断的脖颈上还滴着鲜血,那样子真的是非常地惊悚与恐怖。

    有些魔门圣教的战士在斩杀敌人之后,喜欢割下对方的头颅,挂在腰间,这样一来,既可以证明自己的勇猛,又可以籍此吓唬对手,震慑对手。

    云舒儿等人出了斜顿,便要进入中州神域,为了绝对安全,断抹等人是可以绕开仙道玄门的地界,自那些不仙不魔态度中立的宗门,进入魔域,回到混天王城的

    但是,这样一来,会绕上一个大圈子,因此,在云舒儿的坚持之下,队伍便直接穿越仙道玄门的地界,抄近路回家。

    魔门圣教一支力量强大的军队穿行在仙道玄门的地界上,而且,在这支队伍里还有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与魔门小公子,绝对是一件震撼人心之事,也有人临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于是,有很多仙道玄门的高手,纷纷在后追赶,又或者在云舒儿等人有可能经过的地方要进行拦截。

    但是,在中州神域之内,在仙道玄门之中,那些想要对付云舒儿的人,在其赶往要伏击云舒儿的途中,皆被一些已经归隐的江湖大佬给纷纷地地劝退了。

    至于劝退的方式,有的是用舌头解决了问题,有的用的则是拳头解决问题。

    那些仙道玄门之中的想要对付云舒儿的人,行动受阻,计划落空,又是遗憾,又是气愤,还有一些疑惑。

    遗憾的是,自己失去了一次诛杀云舒儿这个隐患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气愤的是破坏他们诛杀云舒儿的计划的人,居然是一些仙道玄门的名宿尊师;而疑惑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请的动这些早已不问世事的老古董,老妖怪了,要请也应该是秋怀慈吧,可是秋怀慈是仙道玄门的人,他却派人去保护一个魔门储君,秋怀慈到底是那边的,他究竟想要干嘛?

    云舒儿等人数天之后,穿过了中州神域某些仙道玄门的地界,进入魔域,再过了几天,终于返回了混天王城。

第六百四十三章:见招拆招

    云舒儿终于是平安地回到了混天王城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日,当她离开爱居山之时,秋怀慈并没有如北墨止颜所言而离山外出,而是避开云舒儿等人,独自站在爱居山东山山头最高处的一个凉亭里,目送着云舒儿等人的离开。

    秋怀慈双手负背,腰挺如松,站在凉亭边上,眼睛勾勾地瞅着云舒儿缓缓地走下了爱居山,钻进了车厢,再跟随着断抹等人渐渐地离开了爱居山。

    秋怀慈面淡如水,没有表情,但是,当载着云舒儿的队伍彻底消失在他的目光之外,他的眼眶已经潮湿了,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这时,阳光明媚,草木茂盛,有鹂鸟在枝头对唱,时有山风吹拂,树林里枝叶抖动,哗哗作响。

    一会。

    秋怀慈收回了不舍的目光,叹息一声,淡淡地问道:“阿颜,裹儿走的时候,她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大家送别了云舒儿之后,拓跋宏与夕草等人自忙自的,北墨止颜则独自来东山找寻秋怀慈,当她瞅见秋怀慈站在凉亭,眼睛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离开的方向,失魂落魄的,陷入了沉思,心里难受,一时不忍打扰,便悄无声息站在秋怀慈的身后,心中思绪良多,也是感慨不已,没有说话。

    北墨止颜见秋怀慈开口询问,轻声回道:“裹儿在走之前,去了一趟地宫,在里面呆了一会,然后跟我道别,就跟断抹等人走了!”

    秋怀慈点点头,又是一声叹息,问道:“阿颜,我今天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北墨止颜略一思忖,喃喃地道:“掌门师兄,你没有错,设身处地地想想,其实,这事要是换成是了我,我最终也会这么做的!”

    秋怀慈无奈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道:“可是,我放了裹儿,碍于裹儿的特殊身份,在奄冲师兄,在天守同门,在整个仙道玄门的眼里,我就是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北墨止颜叹息一声,柔声安慰道:“掌门师兄,你不必焦虑,也不必烦恼,各人有各人的身份,各人有各人的立场,那些仙道玄门的人,他们之所以会怪怨于你,那是因为南郊与裹儿不是他们的徒弟,不是他们的亲

    人,你的悲伤不是他们的悲伤,你的痛苦不是他们的痛苦,所以,他们在乎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不是你的痛苦与处境!”

    秋怀慈听了北墨止颜之言,眉头一舒,微微点头。

    北墨止颜继续柔声说道:“掌门师兄,你慈悲怜悯,秉承人道,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得别人的平安,守卫天下的福祉,所以,只要你坦荡无私,问心无愧,你又何必在乎世人的眼光是如何地看待于你呢?”

    秋怀慈听了北墨止颜之言,就像有人卸下了压在他心口的石头,原本沉重的心情陡然轻松多了,他淡然一笑,感激地道:“阿颜,听了你的宽慰,我的心情好多了,放眼世间,还是你最了解我,最心疼我啊!”

    北墨止颜听了秋怀慈之言,觉得此言之中似乎含着一丝男女的暧昧之情,她会岔了意思,瞥了一眼秋怀慈的侧脸,不由得脸颊一热,一片红润,神色露出了一丝羞来,心里欢喜之极。

    秋怀慈略一思忖,心中感慨,又道:“阿颜,裹儿今日是带着对仙道玄门的一腔仇恨离开爱居山的,我放虎归山,纵龙入渊,待得来日她长出利爪,伸出龙牙,再来攻打仙道玄门的,到时候,这天下又免不了要生出许多的是非与争斗来,不得太平啊!”

    北墨止颜笑道:“掌门师兄,你为人谨慎,深谋远虑,今日放走裹儿,绝对留有后手,想必心中早有了应对之策的吧!”

    秋怀慈侧头瞥了一眼北墨止颜,苦笑着摇摇头,道:“阿颜,我又不是那能掐会算,先知先觉的神仙,对于未来之事,终究是一团迷糊,哪来的什么深谋远虑,应对之策了,一切都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罢了!”

    北墨止颜瞅着秋怀慈,眼中满是信任,笑道:“掌门师兄,你虽然是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但是,以你的智慧与能力,我相信你,届时你一定能够化解得了裹儿心中的仇恨,帮助仙门渡过这一场浩劫的。”

    秋怀慈自继任天守掌门,以及玄门盟主之后,处理宗门与天下大事,高瞻远瞩,料事如神,所谋之事,莫有不成功的,因此,天守之人,对秋怀慈那是敬服不已,视若神明,对秋怀慈的能力从来没有产生过一丝的怀疑,奄冲

    如此,北墨止颜更是如此。

    秋怀慈理解北墨止颜对他的这种迷妹似的相信,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喃喃地道:“但愿如此吧!”

    秋怀慈与北墨止颜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分开了。

    …………………………………

    天守派,

    天守峰,

    崇明殿的内殿,此刻,坐着天守派的各层辈分的大佬们,有六迹上人、参都上人、韩天成、秦妙音、元凤焉、夜疏城等人,当然,旁边还站着小字辈中的佼佼者折翎、紫灵儿。

    紫灵儿给大家泡好了茶叶,便退在元凤焉的身后。

    大家不但没有喝茶,更没有说话,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眉头紧皱,满腹心事,大殿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与压抑。

    一会。

    秦无涯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当他走到内殿的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下,方才愁眉苦脸地挪进了屋子。

    六迹上人性子急,见秦无涯一人回来,眉头一皱,大声叫道:“小子,你师父呢?”

    秦无涯摇摇头,轻声回道:“回禀老祖宗,我师父没来!”

    “什么,不来!?”

    六迹上人讶然问道:“小子,你现在可是你师父身边的大红人了,就连你去请他,他也不肯前来?”

    秦无涯微低着脑袋,就像做了错事似的,愁眉苦脸的,他唇角抽搐一下,略一犹豫,便嗫嚅着道:“启禀老祖宗,其实,其实我没去请我师父,我到了我师父的门口,我就我就我就…………!”

    六迹上人一愣,瞪着秦无涯,见对方一脸苦逼,一个大怂包的样子,有些恼怒,没好气地叫道:“所以,你就怂了,不敢去叫你师父了,是吧!”

    秦无涯瞥了一眼神色不善的六迹上人,心惊肝颤地点点头,口里连忙辩解道:“老祖宗,你可别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师父的脾气,你老人家也是知道的,我要是惹他不开心了,他就会处罚我的,而且,处罚的可重了,上次我跟若轻师兄偷酒喝,喝醉了,我的屁股被我师父抽的,十天半月的都没有粘过凳子。”

第六百四十四章:没脸见人

    六迹上人吼道:“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却要跟着若轻那个混小子喝什么酒,喝醉了在女孩子面前动手动脚的耍酒疯,像你这样的轻浮之徒,你师父打你屁股还算轻的,要是换成是我,老子非得一顿乱棍将你打出天守不可!”

    折翎与紫灵儿想起秦无涯的出糗胡闹,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老祖宗,才不是这样的,我才没有调戏师妹她们,这都是因为我平日顺手摘一些野花送给芊芊师姐,哄芊芊师姐开心,让若轻师兄误会了,他才故意阴我的,我是被人坑了,我可是受害者呀!

    秦无涯见六迹上人当众揭他的短处,让他很是难堪,脸儿刷的涨的通红,很不好意思,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叫屈不已。

    参都上人咳嗽两声,脸上露着一丝的笑容,亲切地道:“无涯,你现在又没有犯错,你怕你师父干什么?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才找你师父的,这屋子里的人,就数你年纪最小,跟你师父最亲了,这些跑腿的事情,你不去谁去呀!”

    “无涯,你再跑一趟,一定把你师父叫来,大家真的有事找他!”

    元凤焉笑着吩咐,即儿,歪头瞅着紫灵儿,叫道:“灵儿,你陪无涯师弟走一趟,一起去请大师伯吧!”

    “什么!我也去?”

    紫灵儿一愣,惊讶地叫了一声,想起态度严厉,一脸凶相的奄冲,心里就有些发怵,待得回过神来,摇头不迭,哭哈着脸,连忙叫道:“师父,我不去,我不去,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最近大师伯心情不好,爱发脾气,我现在可不敢去招惹他,免得他发神经,突然就迁怒于我了!”

    紫灵儿瞅了折翎一眼,念头一闪,叫道:“师父,折翎师兄最受大师伯赏识了,让他去请,一定一请就到!”

    折翎见紫灵儿为了自保,居然将他给祭出来,面对这种无良操作,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雷的差点心肌梗塞。

    折翎念头一闪,侧头定定地瞅着紫灵儿,脸上露出了和熙的笑容,声音温柔地道:“灵儿,依我之见,不如咱们一起去请大师伯方为妥当!”

    紫灵儿眉头一蹙,噘起嘴巴,不满地叫道:“折翎师兄,既然你已经答应去了,为何还要捎上我,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对我怜香惜玉一下吗?”

    折翎笑道:“灵儿,大师伯对我们这些弟子的管教虽然非常严厉,但是,对大家以及个人的处罚方式,还是存在差别的。

    大师伯对你们女孩子的处罚,一向仅限于呵斥与抄书,而对于我们这些男性弟子动阙就是呵斥、抄书、一顿棍棒与惩罚式修炼。

    所以,待会由你起头去请大师伯,我与无涯做你的后援团,在一旁给你协奏壮胆,这样一来,方才能够事半功倍,马到成功的!”

    秦无涯只要自己不去单独面对师父那张凶戾的苦瓜脸,叫上谁都行,连忙向紫灵儿点点头,哭哈着脸,恳求道:“灵儿师姐,在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之中就数你最机灵聪明,最会说话了,今日就请你老人家出山,救救我与折翎师兄吧!”

    六迹上人等人见秦无涯说的可怜,有些夸张,尽皆笑了起来。

    元凤焉笑道:“灵儿,你大师伯虽然很严厉,但是,对女弟子还是比较温和的,你就帮帮无涯,免得把他给急疯了!”

    众人又是一笑。

    紫灵儿见大家都将她推出去滚雷,不死也得死了,登时无奈地摇摇头,愁眉苦脸,生无可恋,于是,便走出了内殿,

    带着折翎与秦无涯两人一起向奄冲的住所走去。

    路上,紫灵儿越想越气,斜眼分别瞪了折翎与秦无涯一眼,又分别重重地掐了折翎与秦无涯一下,一脸恼怒,咬牙切齿地呵斥:“你们不讲义气,不讲义气,不讲义气!”

    折翎揉揉被掐的手臂,笑道:“灵儿,刚才是谁将我推出来给你挡刀的?究竟是谁不讲义气呀?”

    紫灵儿瞪着折翎,更是一脸凶相,吼道:“折翎,你是男人好不好,你是师兄好不好,作为男人,作为师兄,看见漂亮的师妹有了危难,自己不主动站出来拼死护花,却像一个乌龟似的缩回脑袋,躲了起来,你还要不要脸呀?”

    折翎是好男不跟女斗,见紫灵儿冲他发飙,只能笑笑,不予辩解。

    紫灵儿依旧不解恨儿,愤愤不平地叫道:“折翎,你虽然长的模样周正,一表人才的,但是,为人却是没有担当,一点也不温柔,怪不得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你!”

    折翎嘿嘿一笑,脸上依旧是春风十里,一点也不生气。

    是吗,紫灵儿,你这是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你有种待会不要喊我吃饭,以后也不要嫁给我!

    秦无涯同情地瞥了一眼性子温吞,笑眯眯的折翎,又瞥了一眼横眉竖目,嚣张跋扈的紫灵儿,暗自叹息一声,一脸苦笑,微微摇头。

    唉!折翎师兄脑子真是有病,放着性子好好的芊芊师姐不要,却偏偏喜欢紫灵儿这个蛮横的小辣椒,瞧着灵儿师姐这个撒泼的做派,折翎师兄以后要是真的娶了她,这苦是有的受的啰!

    秦无涯不懂爱情,更看不惯紫灵儿在折翎师兄的面前这张牙舞爪的样子,皱着眉头,叫道:“灵儿师姐,你别埋怨折翎师兄了,待会你要是不肯出头,那还是由我来吧,我皮糙肉厚的,大不了再吃我师父一顿棍棒得了!”

    紫灵儿听了秦无涯之言,一愣,即儿,嘻嘻一笑,柔声道:“无涯,你放心,待会还是由我跟大师伯说,不会牵连你的!”

    折翎笑道:“灵儿,无涯,你们不用担心,待会咱们恭请师伯出门之时,一定要站门外异口同声地讲话,并且,还要抬出师尊他们,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此这般,大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紫灵儿出于与折翎抬杠的惯性,脱口问道:“为什么?”

    折翎笑道:“大师伯,他虽然脾气暴躁,却也是讲道理的,我们这样做,一则责不罚众,二则师出有名,有此二点,大师伯自然是不会找咱们的麻烦的。”

    秦无涯对折翎之言,深表赞同,点点头,笑道:“嗯嗯嗯!折翎师兄,你说的很对,说的很对!”

    紫灵儿瞅着折翎,眼中满是欣赏与喜欢,啧啧几声,笑道:“折翎,看着你一副慢慢吞吞,敦厚老实的样子,没想到心眼倒是挺多的嘛!”

    折翎笑道:“这不叫心眼,这叫智慧!”

    紫灵儿点点头,笑道:“对对对!智慧,智慧,智慧!”

    参都上人见折翎、紫灵儿与秦无涯请奄冲去了,略一思忖,淡然地问道:“九师弟,奄冲为人刚猛,御下甚严,弟子们怕他,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也不至于让无涯他们似今日这般地恐惧吧?”

    六迹上人神色一敛,叹息一声,道:“七师兄,您刚出关,有所不知,奄冲自坠星山回来之后,因为心疼南郊,愧对阿慈,每日伤心难过,性子便变得愈发地暴躁,所以,对那些课业不仔细认真,为人轻浮的弟子,稍有不满,处罚莫免有些严厉,这般的,方才搞得弟子

    们那是胆颤心惊,恐惧害怕的。”

    “胡闹!”

    参都上人眉头一皱,一脸不悦,道:“奄冲这种做派,简直就是矫枉过正,事与愿违,咱们天守派是修仙福地,又不是什么监牢,弟子们不听话的确要管,但是,也不能管的太死。

    咱们管理弟子要有耐心,要春风细雨,润物无声,因材施教,手段灵活,决不能简单粗暴,非对即错,更不能迷信暴力。

    咱们要是信奉棍棒哲学,事事喊打,那样会搞得大家人人自危,心惊胆颤的,弟子们就会没有安全感!

    弟子们没有安全感,哪来的心思修炼?没有心思修炼,弟子们哪来的本事?没有学到本事,弟子们哪来的价值观?没有价值观,弟子们哪来的归属感?没有归属感,弟子们又哪来的要为宗门奋斗的热情与责任呀?”

    六迹上人、韩天成与元凤焉等人听了参都上人之言,深表赞同,神色一敛,连忙点头,满口应道:“是是是!!!”

    参都上人瞥了中人一眼,道:“诸位,你们都是天守各代的精英,聪明睿智,目光如炬,我不相信你们会看不出奄冲这种管理方式的弊端,不知你们有没有为了此事,劝谏过奄冲呀?”

    元凤焉略一思忖,笑道:“师尊息怒,奄冲师兄脾气暴躁,行事莫免冲动,为此我也劝谏过他,他深以为然,正在慢慢改正之中,改正之中。”

    参都上人瞥了元凤焉一眼,点点头,神色柔和了一些,他目光灼灼,环视了六迹上人、韩天成与夜疏城等人一眼,沉声道:“诸位,你们要记住,天守派不是一两个人的天守,更不是奄冲的天守,天守派是大家的天守派,是全体同门与弟子的天守。

    咱们作为天守的一份子,本着爱护宗门,强盛宗门之心,对于天守的掌权人既要充分地信任与支持,也要适时地监督与批评。

    天守掌权者的功劳要记住,要表彰,但是,对于他的个性缺点与行政弊端,也要及时地发现,及时地指出,及时地纠正,大家绝对不能碍于情面,对那些弊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咱们要是对掌权者的权利放任不管,任其刚愎自用,随心所欲,时间久了,只会让他滋生出更多的恶习来,干出更多离谱的事情来。

    掌权者的权利如何长期没有了制衡与监督,如果任其胡作非为,他一旦有了私心,生了邪念,他会为了他自己的私利不惜出卖宗门,残害宗门的。

    九师弟,我们活得久,见过的事多,这几百年来,江湖上的那些因为掌权者的胡作非为而搞得宗破家亡的例子,难道你好见识得少吗?。”

    六迹上人神色肃穆,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师兄的教诲,我们铭记于心,一定铭记于心!”

    参都上人道:“诸位,有些事情仅仅知道还不行,还得去理解,去执行,知道吗?”

    因为参都上人在殿内的这些人之中,他的年纪最长,辈分最高,身份尊贵,因此,不管他说些什么,六迹上人等人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片刻。

    折翎、紫灵儿与秦无涯三人折身回来了。

    参都上人没有见到奄冲,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无涯,你师父真的不来吗?”

    秦无涯犹豫一下,向大家躬身行礼,轻声回道:“回禀老祖宗,我师父说了,他说他害死了南郊,对不起掌门师叔,没脸面见掌门师叔,大家若是讨论派人去爱居山吊唁南郊,探视掌门师叔的事情,不必问他,大家商量着决定!”

第六百四十五章:赶往斜顿

    参都上人听了秦无涯之言,明白了奄冲的态度,瞥了大家一眼,瞅着参都上人,笑道:“七师兄,既然奄冲那个小子还没有缓过劲来,不敢见对阿慈,那咱们就合议一下,看看究竟派谁去爱居山向阿慈负荆请罪,方才合适?”

    参都上人环视了众人一眼,略一思忖,道:“诸位,为了表示诚意,这一次去爱居山的人员之中,应该在各辈之中都要选出一人或者多人作为代表。

    我这一辈里,现在就剩下了我跟九师弟两人了,九师弟最近就留在山上协助奄冲与夜疏城,修改整治一下门规门风,至于,去爱居山之事,就由我亲自跑一趟了;

    天字辈里就由天成与妙音两位师侄去;徒孙辈就由阿凤去;至于,再小一辈嘛,就让无涯与无双那个丫头跟着吧!

    大家要是没有异议,待会便即出发,赶往爱居山,免得去的太迟了,显示不出诚意来。”

    六迹上人点点头,嘿嘿一笑,爽快地道:“师兄如此安排,甚是妥当,甚是妥当!”

    秦妙音瞥了丈夫韩天成一眼,笑道:“师叔,天成比我能说,有他这个代表就够了,我就不去了吧!”

    参都上人一愣,点了点头,他瞥了元凤焉与秦无涯一眼,见两人嘴唇蠕动一下,欲言又止,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阿凤、无涯,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无涯略一犹豫,还是鼓起勇气,一脸苦逼,嗫嚅着道:“老祖宗,那日、那日我也去了坠星山,并且,还参与了阻挡断抹等人救援裹儿师姐之事,您此刻让我也去爱居山,那还不得激起掌门师叔与裹儿师姐对我的仇恨,让我白白地去送人头呀?”

    参都上人一愣,点了点头,道:“嗯!你这小子要是不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那你就在家里好好修炼剑法,让折翎顶替你去爱居山吧!”

    元凤焉笑道:“师尊,掌门师弟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他要是原谅大师兄,咱们即便不去爱居山,他也不会介意的,他要是对大师兄心怀怨恨,咱们就算去再多的人,也是没有用的,所以,有折翎随行即可,至于无双,就不用去了吧!”

    参都上人点点头,向折翎问道:“折翎,你不会也有什么托词的吧?”

    嘿嘿!老祖宗,有您们这

    些大佬在场,应付掌门师叔之事,那有我们这些小辈说话的份,因此,即便有雷子也有您们扛着,我可是安全得很啦!

    再说了,我跟着你们这些大佬在一起,能够显示出我在宗门的身份与地位来,这种不用费力,又很光彩的差事,我干嘛不去?

    有好处的事情我都不去,我是傻瓜呀!

    折翎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即儿,神色恭敬地道:“老祖宗,您们但凡所命,折翎尽皆欣然前往,绝对不辱使命!”

    参都上人对折翎的态度非常满意,点了点头,那瞅着折翎的眼眸之中满是嘉许之意。

    参都上人选定了去爱居山的人选,跟六迹师弟道别,带上韩天成、元凤焉与折翎三人当即离开了天守,奔赴斜顿,赶往爱居山。

    路上。

    韩天成见参都上人眉头微皱,神色肃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心生愧疚,暗自怪怨自己这些子侄无能,师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他忧心劳神,四处奔波,真是不应该啊!

    一会,韩天成轻声问道:“师尊,您是不是担心我们去得晚了,让掌门师弟以为宗门怠慢,从而不快呀?”

    参都上人一脸忧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阿慈痛失爱徒,此时心中悲伤,对天守宗门,对大家心中自然不喜,何来的不快之说,我现在为难的是,待会见到阿慈,我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消弭掉他心中的怨念来。”

    元凤焉思忖着,犹豫一下,道:“师尊,细说起来,其实,裹儿与南郊的兄妹之情,更胜过掌门师弟与南郊的师徒之情,而且,南郊还是为了裹儿死的,我觉得,掌门师弟对我们的不快倒是其次,我更担心的是,待会去了爱居山,裹儿那个丫头见到我们,万一冲着我们喊打喊杀的,寻我们的晦气,届时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呀?”

    韩天成一愣,讶然叫道:“什么!找我们的晦气,不可能吧,是奄冲闯的祸,又不是我们害死南郊的,怎么的,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呀,再说了,有秋怀慈在侧,难道那个丫头还敢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不成?”

    元凤焉心里一声呵呵,神色肃穆,沉声地道:“天成师叔,你没有跟裹儿相处过,你可不知道她的厉害。

    裹儿小时

    候,她就是一个嚣张跋扈,胆大包天的轰天雷,现在长大了,她那是更加地不得了。

    前一阵子,裹儿在中泽平原与玉沚山下那可是纵横捭阖,手段绝妙,将天下英豪玩弄于鼓掌之中,坑的大家是一愣一愣的,心服口服。

    因此,像裹儿这样暴烈性子与智慧超群的人,现在,她的南郊哥哥因她陨落,她又岂肯罢休,她为了报仇,她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韩天成笑道:“师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是有些担心裹儿那个小丫头了啊!”

    这时,参都淡然一笑,沉声道:“阿成,阿凤,你们不必担心,我接到阿颜的线报,就在昨天裹儿那个丫头已经跟随断抹等人离开了爱居山,返回混天王城去了,所以,这一次去爱居山,大家是不会照面,更不会存在什么所谓的冲突的。”

    元凤焉听得参都上人之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即儿,念头一闪,心里又提了起来,惊诧之极,脑中念转如轮,思绪良多。

    什么!

    裹儿那个小丫头走了?

    裹儿走之前,那南郊的遗体怎么处理的,怎么一点正确的消息也没有呢?

    裹儿走了,她是回家疗伤修养,还是就此与大家一别两宽,一去不返了?

    裹儿走了,她要是一去不返,永居紫玉宫,她现在是魔门储君的身份,那她以后岂不是有可能会继承魔门圣教的圣君之位,成为新一代的大魔王了!

    裹儿走了,可是,现在江湖上正在疯传着掌门师弟与裹儿的师徒之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还有些香艳,万一世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裹儿回归魔门,当了圣君,那她与掌门师弟的感情岂不是难以为继,要一刀两断了吗?

    裹儿走了,因为南郊惨死,想必她一定是带着对仙道玄门刻骨铭心的仇恨离开爱居山,回归魔门的,而等她执掌了魔门圣教,万一还要执意向宗门,向仙道玄门复仇,届时,她与作为玄门盟主掌门的掌门师弟免不了会撞在一起,斗个你死我活呀!”

    唉!仙魔大战,正邪对决,师徒翻脸,恋人陌路,像这种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狗血剧情,人间悲剧,想想都是可怕的呀!

    可怕,可怕,真的可怕啊!

第六百四十六章:参都上人

    秋怀慈虽然定居爱居山,却没能辞去天守掌门与玄门盟主之职,这些年,他尽管不再插手天守与玄门之事,但是,他与天守宗门的某些人却一直保持着消息畅通,对于天守的情况,他是随时掌握,清清楚楚。

    参都上人一干人等,离开天守宗门,赶往了斜顿,待得来到爱居山,秋怀慈早就率领着北墨止颜、上官怜儿、拓跋宏、夕草等人在山前恭候大驾了。

    亲人相见自是高兴,少不得又是一阵客气,但是,因为发生了南郊与云舒儿之事,大家心里且悲且哀,黯然神伤,见面之时,心里明明似有很多话要说,偏生心情复杂,顾忌太多,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时倒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秋怀慈本来想领着参都师尊去奉茶洗尘,让大家歇息一下,但是,参都上人却说想先去看看南郊。

    于是,秋怀慈领着参都上人等人去了地宫密室吊唁南郊,参都上人见到南郊的遗容,悲从中来,登时一脸悲戚,老泪纵横,而元凤焉、北墨止颜与上官怜儿则伤心欲绝,又哭出声来。

    参都上人等人给南郊烧了一些冥纸,折翎与南郊同辈,代表天守派向南郊的灵柩磕头,即儿,大家在秋怀慈的一再劝慰之下,止住了哭泣,便缓缓地走出了地宫。

    韩天成、元凤焉与折翎三人被北墨止颜等人带着在爱居山的周遭转转,看看风景,缓解一下悲伤的心情,而参都上人则坐在秋怀慈的住所里,与秋怀慈进行了一次谈话。

    参都上人品茗了一下茶水,放下了茶杯,与秋怀慈闲聊了几句,略一思忖,淡然问道:“阿慈,裹儿那个丫头昨天回混天王城了?”

    秋怀慈坐在参都上人的对面,他愣了一下,给参都上人续上茶水,点了点头。

    参都上人犹豫一下,目光如炬,定定地盯着面淡如水的秋怀慈,问道:“阿慈,按理来说,裹儿的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不该多嘴,但是,裹儿虽然是你徒弟,却也是魔门圣教的储君,你虽然是裹儿的师父,却还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所谓仙魔不两立,正邪难相容,此时此刻,你让裹儿返回混天王城,你有想过后果吗?”

    秋怀慈点了点头,道:“师尊,您尽管放心,裹儿虽然是魔门圣教的储君,性子有些泼辣,但是,幸喜天性纯良,明白事理,我就算让她回归魔门,她以后绝记也不会干出什么倒行逆施,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的!”

    参都上人眉头紧皱,用眼睛逼视着秋怀慈,一字一顿,沉声问道:“阿慈,你跟师尊说一句实话,裹儿那个丫头临走之前,你有

    没有替她解开体内的封印?”

    秋怀慈神色一敛,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神色坦然,斟字琢句,缓缓地道:“有!”

    “糊涂!”

    参都上人一怔,待得回过神来,终不由得眉头一皱,脸色一变,神色阴沉了许多,大声呵斥起来:“阿慈,你是不是疯了,你行事一向谨慎,四平八稳,今日怎么就这么荒唐了。

    你也是清楚的,你奄冲师兄为了天守,为了仙道玄门的安全,率领仙门同道围剿云舒儿,结果却害死了南郊,让云舒儿对奄冲,对整个仙道玄门那是仇恨至深,不死不休。

    现在,你顾念师徒之情,对云舒儿放虎归山也就罢了,为何却还要解除云舒儿体内的封印呀?

    云舒儿体内的封印一旦轻除,便可以修练旷世神功赤链神功,待得来日,她若是修炼了神功,又继承了魔门圣教的圣君之位,万一她仇恨难释,执意要为南郊报仇,那我们怎么办?

    到时候,云舒儿执意要杀了渭宁与你奄冲师兄,那你有该怎么办呢?”

    (今天自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干活,干到晚上才下班,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实在是写不动了,我得休息一会,缺的字数,明天一定补上,对不起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一场对话

    秋怀慈遭到参都上人的责问,面上波澜不惊,停顿了一下,方才淡淡地问道:“师尊,您刚才在地宫地瞅见南郊的遗容之时,心中可有什么感受?”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避开云舒儿封印之事,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由一愣,他定定地盯着秋怀慈,略一思忖,淡然回道:“…………当然是悲痛了,难道你认为师尊见到南郊的遗容,还能有什么别的感受不成?难道你认为师尊见到南郊的遗容,还会欢喜不成?”

    秋怀慈微低着脑袋,定定面前茶杯里的漂浮着几片茶叶的泛绿的茶水,轻声问道:“师尊,这天下每天早夭的孩子千千万万,在所多有,您不去关心他们,却为何独独地为南郊之死而感到悲伤呢?”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没头没脑的跟他扯这些闲篇,心中疑惑,也有些不耐烦,眉头一皱,沉声回道:“阿慈,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南郊是天守的孩子,是我们的亲人,他出现了意外,我自然是伤心了;

    至于天下那些早夭的孩子,他们的不幸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即使为他们难过,那么多人,我难过的过来吗?”

    秋怀慈表情寡淡,又追问了一句:“师尊,南郊之死,我知道,您们的确很是悲伤,但是,我想请问您们,您们的这种悲伤究竟会有多深,究竟能够持续多久呢?”

    参都上人是天守的师尊,活得最长,地位超然,他在天守一向是高高在上,别人对他只有俯首帖耳,惟命是从的份儿,现在,他见秋怀慈连续反问, 表面上平淡如水,但语句之中自有锋芒,透着一种凌厉之气。

    参都上人面对秋怀慈这种掌握主动,控制了谈话节奏,以及不阴不阳的说话腔调,让他很不习惯,也很是不爽,他明显地感觉到自秋怀慈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势,在压迫着他。

    参都上人眉头一皱,眼中闪烁一丝恼意,脸色一沉,沉声叫道:“秋怀慈,你这么问我,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会认为南郊之死乃是奄冲存心加害不成?

    难不成,你还会认为南郊之死,奄冲是得到了我们,以及天守宗门的授意不成?”

    秋怀慈摇摇头,淡然道:“师尊,请您不要误会,徒孙这么问您,绝对没有一丝不敬之意。

    徒孙之所以这么问您,那是我想告诉您老人家,南郊是我的徒弟,是裹儿的师兄,我跟裹儿两人与南郊感情亲厚,远非他人可比。

    南郊遭逢不测,尚且让您们伤心难过,那么,对于我与裹儿这些至亲之人来说,却是一生之憾,一生之痛。

    所以,在对待南郊之死,对待裹儿的态度与方法上,我自有自己的感受与主张,我不可能按照别人想法行事,绝不可能!”

    参都上人听得秋怀慈之言,又定定地盯着对方,脑中念转如轮,稍顿,声音低沉,缓缓地道:“嘿嘿!秋怀慈,现在江湖上都在疯传你跟云舒儿那个小魔女的不伦之恋,说你们的感情是如何如何,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些江湖传言都是真的吗?”

    秋怀慈一愣,即儿,点点头,坦然回道:“是真的!”

    参都上人听了秋怀慈的回答,自秋怀慈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浪,嘶的一声,心里直冒寒气,他愣了一下,脸色阴沉,又问:“秋怀慈,既然你与云舒儿那个小魔女有了男女之情,那你对你们的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秋怀慈缓缓地道:“娶其为妻,生儿育女,潜心修炼,终老一生,若是宗门有难,我也不吝出手,以安天下!”

    参都上人听了秋怀慈之言,就像听着这天下最荒缪的故事,甚是觉得可笑,嘿嘿一声,语中含讥,喃喃地道:“秋怀慈,你想娶其所爱,居其所宜,子嗣绕膝,道法高深,退则隐于山林,进则达济天下,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云舒儿却是魔门公主圣教储君,你们俩人地位悬殊,泾渭分明,那种师徒之情,仙魔之恋,注定前路艰辛,刀山火海,你可不要走火入魔,会岔了念头!”

    秋怀慈点点头,道:“师尊,我知道,要想达成此等愿望,千难万难,但是,事实逼着我,非得如此不可,因为唯有如此结局,方才能够众人皆安,天下皆安!”

    参都上人又是一阵默然,稍顿,冷哼一声,激道:“秋怀慈,你说一千道一万,你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一片私心,你若是真的为天下安全着想,完全不必解开云舒儿的封印,就可让其离去,而你现在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解开她的封印,说白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你贪恋美色,囿于私情,想用解开封印这种手段,在向云舒儿献媚讨好来着!”

    秋怀慈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师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与龌龊,裹儿是我的爱徒,是我的心上人不假,但是,裹儿遇到这种伤情的事情,她理应回家;

    再说了,裹儿执意想要回家,我不放了她又能如何,难道还要我将她永远地囚禁在地牢里吗?”

    参都上人抓住重点不放,继续拿封印说事,继续责问:“秋怀慈,你与云舒儿师徒情深,那些黏黏糊糊的事情,天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都是清楚的,你要放她走,倒也事出有因,尚可原谅。

    但是,你放走云舒儿也就罢了,可你为何却要解除她体内的封印,让她可以修炼赤练神诀,如此安排,可就不应该了。

    云舒儿与南郊亲如兄妹,关系非浅,奄冲他们间接地害死了南郊,云舒儿现在对咱们天守对仙道玄门那是仇恨至深,意欲报仇,你现在却解除了她体内的封印,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此事的后果吗?”

    秋怀慈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地道:“师尊,仇恨就是心中的洪水,要是不将洪水了,要是老是这么憋着,人会憋出毛病来的,裹儿想要想报仇就让她报仇,只要她届时不要闹得太过分,也就得了!”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将一场可能引起腥风血雨,天地倾覆的大事,说得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瞅着秋怀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登时被对方这佛系的态度给雷着了,惊着了,同时,也怒了。

    参都上人霍然站起身来,怒视着秋怀慈,手指指着秋怀慈,愤然叫道:“秋怀慈,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呀?

    赤练神诀,神通玄妙,云舒儿一旦炼成,必将天下无敌,她身为魔门储君,手握百万雄兵,再携赤链之威,届时攻打玄门,那这天下将是狼烟四起,尸山血海?

    云舒儿届时万一存心降伏天守,倾覆玄门,到时候,谁能抵挡得住?靠谁,靠你这个只知道徇私枉法,是非不分的师父吗?”

    秋怀慈瞅着参都上人,淡然一笑,道:“师尊,勿要急躁,请您老人家坐下,静心品茶,慢慢听我道来!”

    参都

    上人哼了一声,复又坐下,喝了一杯茶水,心中气愤,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忿忿地叫道:“秋怀慈,你说你说,我看你今日是如何漂白你的自己无良行为的,我就不信你还能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将石头说出花儿来!”

    秋怀慈给参都上人续上茶水,道:“师尊,我的确放了裹儿,也解除了她体内的封印,但是,就算裹儿修炼了赤练神诀,那又怎样?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办法总比困难多,裹儿将来就算真的想要找仙道玄门报仇,那就让她折腾一下,发泄发泄吧!

    裹儿,她是一个聪明人,自有主见,届时她自有分寸的,万一她闹得太凶,我自会站出来及时纠正,给大家收拾残局的,不是吗?”

    参都上人嘴角一撇,瞪着秋怀慈,没好气地叫道:“秋怀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随便便被人给忽悠了,你身为天守掌门玄门盟主,就有保护宗门的责任,你给云舒儿这个小魔女解除了封印,将她放出来,危及宗门危及同门的安全,这就是你的不对,不是吗?”

    秋怀慈见参都上人缠扯不清,眉头微皱,道:“师尊,您老人家来体谅我的难处,现在我的一个徒弟已经死了,已经够我伤心的了,难道我还要眼睁睁地瞅着,看着我另外一个弟子囿于悲伤,就此疯魔了不成。”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虽然语气平淡,但是,不管无意,还是存心,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刺向他的刀子,听着扎心得很啊!

    参都上人被秋怀慈怼得一时无语,脸色数变,脸色冷得都凝结出冰霜来,几息时间,眉头一挑,气愤地叫道:“秋怀慈,你究竟还是不是天守的掌门了,奄冲究竟还是不是你的师兄了,南郊之死,原非奄冲的本意,那只是一个意外,你们师徒就算心里窝火,但是,你也不能为了让云舒儿撒气,却将奄冲,将天守宗门,乃至整个仙道玄门至于魔门的屠刀之下,危险之中吧!”

    秋怀慈对于参都上人的激烈反应,眼皮眨也不眨一下,面淡如水,道:“师尊,您不必着急上火,奄冲师兄与宗门的安全,您老毋须担心,裹儿虽然现在心里有怨有恨,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将来就算要为南郊报仇,也会注意分寸的,不会乱来的;

    再说了,裹儿要是失去理智,闹得太过火了,不是还有徒孙站出来给您们收拾残局的吗?

    我秋怀慈既然还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只要我在位一天,我就会尽到保护同门保护宗门保护天下的责任,届时我自有办法,能够消弭掉裹儿心中的仇恨,解开这个死局的!”

    参都上人没好气地叫道:“既然是死局,你为何还要给云舒儿解开封印,继续布局?既然是死局,你又如何解开?”

    秋怀慈见参都上人倚老卖老、咄咄逼人,心中不快,奈何对方辈分太高,可不敢背负这忤逆之罪,只得按捺住性子,在心里叹息一声,道:“师尊,所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将来的事情将来自会解决的,您老人家就不要费心劳神,焦躁不安了!”

    参都上人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秋怀慈,略一思忖,冷哼一声,一字一顿,沉声问道:“秋怀慈,你别跟我扯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解开云舒儿的封印,将她放出去,恐怕是你自己不方便动手,想要假借云舒儿要对付仙道玄门的,籍此给南郊报仇的吧?”

第六百四十八章:撒泼打滚

    秋怀慈一愣,又饮了一杯茶水,抬起头来,目光明亮,与参都上人对视着,声音平和,缓缓地道:“师尊,您不该这样质疑我,徒孙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再说了,我是南郊的师父,我的徒弟年少早逝,无辜枉死,难道我这个师父不该为他申冤昭雪,讨要一个说法吗?”

    参都上人一愣,随即又急了,大声叫道:“秋怀慈,南郊之死,我们也很难过,要是换作别人,你想要报仇,我不拦着,但是、但是,这一次造成南郊之死的,却是你的奄冲师兄,难道你还想要整死自己的兄弟不成?”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眉头一皱,脸肉抽搐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参都上人念头一闪,神色缓和了一些,叹息一声,柔声劝慰道:“阿慈,南郊之死,原非奄冲本意,发生这种不幸之事,奄冲回去之后,也是非常懊悔痛苦,常常以泪洗面,你能不能念在你与奄冲同门之谊,兄弟一场的情份上,就此放弃怨念,不要再想着找他报仇,好不好呀!”

    秋怀慈听了参都上人之言,感觉话风不对,明明是自己的爱徒被人害死了,怎么反倒来恳求自己不要追究行凶者的责任,搞得自己好像不通情理,胡搅蛮缠似的,这不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嘛!

    秋怀慈一生最心疼的人,其实就是南郊了,如果说他有什么不能触碰的逆鳞的话,那么,南郊绝对就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了。

    但是,南郊被奄冲等人间接地害死了,给秋怀慈打了一记闷棍,因为是同门兄弟的关系,顾忌太多,所以,秋怀慈吃了一个哑巴亏,却又没法说理,这让他的内心非常地痛苦憋屈,忿忿不已。

    秋怀慈最近因为南郊与云舒儿之事,殚精竭虑,费心劳神的,本来就够闹心的了,此刻,见到参都上人这种被告压倒原告,耍流氓的架势,纵是他涵养甚深,也不由得心头火去,恼怒之极。

    秋怀慈眉头一皱,眼中闪烁着火花,定定地盯着参都上人,脸色淡然,缓缓地道:“师尊,您老人家一向自诩公正严明,不偏不倚,为何在南郊之死这件事情上,却又丧失原则,和起稀泥来了?

    师尊,难道就因为奄冲是我的师兄,就因为是仙道玄门,他们犯的过错,在你我的眼里,难道就不能算作过错吗?

    难道就因为奄冲是我的师兄,他们是仙道玄门,他们犯了过错,就不用追责,不用接受相应的惩罚吗?

    难道就因为害死南郊的人是我秋怀慈的师兄,是自己的同道,我的徒弟就活该倒霉,活该去死吗?

    如果是非不分,世道如此,何来的法度,何来的规矩,何来的天理,何来的人心?”

    秋怀慈向参都上人连发四问,四箭连发,逻辑缜密,理正词严,箭箭穿心,势不可挡。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说话之时,虽然语气平和,面无表情,但是,终究是对他出言相诘,毫不留情,态度很不恭敬,奈何对方字字占理,不容反驳,他纵是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忍住心中的不快,没有发作。

    几息时间。

    参都上人突然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将茶水都溅出来了,然后,眉头拧紧,脸色阴沉,瞪着秋怀慈,目露凶光,态度蛮横地沉声叫道:“秋怀慈,我是你师尊,我都怎么大的年纪了,什么没脸没皮的事情没有做过。

    日我不妨明的告诉你,奄冲是你的兄弟,奄冲误杀南郊之事,你说我没有原则也好,你骂我不辨是非也好,我就要偏袒奄冲。

    秋怀慈,你给我记住了,只要你老祖宗我还没有闭眼,我就绝不允许你找奄冲报仇,绝对不会允许天守再次发生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糗事来,知道吗?

    你的那些手段对方外人可以,对付自家人,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呃!说不过理,就玩杠九,只见过六迹师尊撒泼耍横,胡搅蛮缠的,没想到一向性子沉凝的参都师尊也喜欢玩这一套吗?

    哎!开眼了,今天真是开眼了啊!

    秋怀慈被参都上人这躺在地上打滚,泼皮无赖的做派给雷着了,给惊着了,呆呆地盯着参都上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几息时间,

    秋怀慈回过神来,给参都上人续上茶水,咳嗽两声,淡淡一笑,柔声地道:“师尊,您老尽管放心,我秋怀慈还没有活到头脑昏聩,浑浑噩噩的地步,这天下、宗门、人情、得失,我现在还是分得清楚的。

    奄冲师兄终究是我的师兄,我们的情谊还在的,今生今世,我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兄弟的。

    所以,我还是那一句话,裹儿与南郊感情深厚,非同一般,裹儿想要报仇,那就让她折腾一下,发泄发泄,要是她做得太过火了,我定会出手收拾残局,保得天下的太平的。”

    参都上人眼中凶光一敛,脸色柔和多了,脸露笑意,柔声叫道:“阿慈,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秋怀慈点点头,诚恳地道:“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参都上人上身前倾,脑袋一探,脸儿挨近秋怀慈,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秋怀慈,几息时间,笑着问道:“阿慈,你敢为你刚才的承诺,发个毒誓吗?”

    唉!算了,师尊虽然有些得寸进尺,臭不要脸,但是,终究是为了大家的太平着想,出发点还是好的,看在他一大把年纪的份儿上,还是顺着他,让他开心一下吧!

    秋怀慈一愣,吃惊地盯着参都上人,几息时间,方才点了点头,竖起手掌,神色肃穆,发起誓言来:“我秋怀慈在此发誓,只要奄冲师兄自今往后不再谋害我的亲人,伤害于我,今生今世,我与他依旧兄弟恭,敬爱如昔,若违此誓,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不行,不行,不行!!!”

    参都上人听了秋怀慈的誓言,略一思忖,眉头一皱,摇头不迭,挥手叫道:“阿慈,誓言不是这样起的,你的誓言里后门太多,水份太多了,什么今生今世不能伤害你的亲人,云舒儿是你徒弟,现在云舒儿与奄冲已经结下了深仇,势如水火,将来他们一定会旧恨难消,刀兵相见的,按照你这个誓言,届时只能云舒儿追杀奄冲,而奄冲却不能还手,因为奄冲一旦还手,就有可能会伤害到云舒儿,而他一旦伤害了云舒儿,那你岂不是又有了借口,可以去找奄冲的麻烦了吗?”

    秋怀慈见参都上人连这个都能挑出毛病来,真是无语了,登时翻了一个白眼,垮下了脸,气恼地叫道:“师尊,您老人家就算年纪大,身份尊贵,但是,也要讲些道理,您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待会您可别怪徒孙心狠手辣,出手无情啊!”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恼了,居然出言威胁,不由一愣,即儿,惊诧地盯着秋怀慈,怪腔怪调地大声叫道:“哎呀!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老子就胡搅蛮缠了,你又怎么着,你能干啥,你想干嘛?”

    秋怀慈眉头一皱,沉声叫道:“师尊,您要是再不好好说话,继续耍横,您信不信徒孙我一顿乱棍把您打出爱居山,到时候,您可别怪我不给您面子啊!”

    参都上人没想到秋怀慈居然还想跟他动手,真是目无尊长,放肆之极,登时心头火起,勃然大怒,霍然站起身来,暴跳如雷,厉声呵斥:“秋怀慈,所谓百善孝为先,老子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尊,你居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要是以下犯上,丧心病狂,难道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吗?”

    秋怀慈瘪瘪嘴巴,耸耸肩膀,回道:“师尊,您老人家请放心,秋某现在怎么说也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这脸面还是要的,所以,待会我怎么可能亲自向您动手,我顶多会叫我那个年龄最小的徒弟操着棒子撵你,而我恰好又不在山上,如此一来,天下人纵有非议,顶多也只会怪我教子无方,治一个御下不严之罪,除此,还能将我怎么的啊?”

    参都上人没想到秋怀慈还有这么一手,一怔,待得回过神来,气得胡子都抖动起来了,于是,指着秋怀慈,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叫道:“秋怀慈,你、你为了维护云舒儿那个小魔女,怕别人伤害你的女人,你居然将一个孩子推出来对付自己的师尊,给你顶雷子,这种欺负老人,坑害小孩的下作手段,亏你想的出来,亏你使得出来,你、你不要脸,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秋怀慈脸上风轻云淡,目不斜视地道:“师尊,您不要怪我,徒孙这还不是被您逼的,这还不是跟您老人家学的吗!”

    参都上人没想到秋怀慈居然比他还横,还不要脸,越想越气,越想越怒,那里甘心,念头一闪,心智坚毅,索性与秋怀慈死磕到底,不获得胜,绝不收兵。

    参都上人上前几步,隔着茶几,一手叉腰,一手手指点着秋怀慈的鼻子,目露凶光,一脸怒容,声若洪钟,叫嚣起来:“秋怀慈,你休要对老子撒泼耍横,老子可是你的师尊,老子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的。

    整个天下都没人敢动我,连你也不敢动我,我就不信你的那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徒弟,他敢动我!

    秋怀慈,你去,你去,你现在就将你那个小屁孩给我叫来,让他动我试试,动我试试!”

    唉!姜还是老的辣,师尊必究是师尊,看他这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论起这耍横无赖,不要脸的本事来,自己终究还是短了他几个段位啊!

    唉!算了,算了,师尊必究老了,看在他一大把年纪的情份上,我还是让着他卖他一个面子吧!

    秋怀慈见到参都上人这副泼妇拼命式的嘴脸,真是没辙了,又翻了一个白眼,叹息一声,苦笑着摇摇头,蔫蔫地问道:“哎呀!师尊,您别闹了,我怕了您还不行吗?您说,您老人家说说,您究竟想要徒孙这么办嘛?”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外强中干,一击即溃,彻底服软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于是,见好便收。

    参都上人神色一敛,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复又坐下,嘿嘿一笑,亲切地叫道:“阿慈,为了表现你的诚意,你需得重新起誓,籍此保障你奄冲师兄的安全!”

    秋怀慈被逼到墙角,一时无法,只得重新起誓:“我秋怀慈在此起誓,今生今世,绝不伤害奄冲师兄,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杀害奄冲师兄,若违此誓,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第六百四十九章:宗门大事

    参都上人听得秋怀慈的誓言,有了秋怀慈的这个明确的态度,如此一来,奄冲的安全可算是得到保障了,因此,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参都上人不虚此行,达成所愿,心满意足,于是,上身前倾,伸手拍拍秋怀慈的肩膀,脸上堆起了一层橘子皮,哈哈一笑,声音欢快地道:“嗯!阿慈,你这样做就对了嘛,虽然南郊是你的的徒弟,但是,你与奄冲感情深厚,也是自家兄弟,奄冲与南郊的事情,这就好比挥舞着刀子的右手无意之中刺伤了你的左手,而你总不能为了给左手出气,而斩掉你自己的右手吧!”

    呃!师尊,话说,您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南郊与奄冲的事情与左手跟右手有什么关系,不会说话,就不要瞎比比好不好,真是的!

    秋怀慈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地盯着参都上人的一张笑脸,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腌臜郁闷,此刻,幸亏坐在他对面的是他可敬可爱的师尊大人,要是换成蔑山之流,他早就一拳头抡了过去,将对面这张乐成了橘子皮的老脸,来他一个橘子开花。

    参都上人热情地给秋怀慈续上了茶水,右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呡了一口茶水,左手向秋怀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点头赞道:“阿慈,好茶,好茶,你喝,你喝,你也喝呀!”

    秋怀慈点点头,端起茶杯,呡了一口,放下了茶杯,淡淡地问道:“师尊,家里还好吧?”

    参都上人笑容一敛,摇了摇头,叫道:“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山上现在是一团糟,真是糟糕透了!”

    参都上人见秋怀慈没有接他的话茬,为了活络气氛,只得没话找话,笑着续道:“阿慈,其实,最近天守宗门之所以搞得乱糟糟的,这一切源头,还不是你大师兄奄冲那个家伙给闹得。

    奄冲那个家伙自从那个…………回来之后,他就一直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懊悔自责,为南郊而伤心难过。

    回来后,奄冲便将自己关在了宗祠里面,面对着祖宗的灵牌,整日里那是以泪洗面,不言不语,真是潜心忏悔,为南郊祈福,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

    后来,因为宗门事多,有些事情需要奄冲这个代掌门亲自处理,他便不得不走出宗祠,强打精神,拖着病体,继续履行代掌门之责。

    阿慈,你是清楚的,你大师兄这个人,他什么都好,独独脾气臭了点,因为他心里不舒坦,最近他的性子便越发地暴躁了,因此,对待那些不合他心意的弟子与行为,苛责甚严,动阙惩罚,搞得弟子们是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因为这件事情,我在来你这里之前,我还特意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呢!”

    秋怀慈略一思忖,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挽梦师妹分担一些权力与事情呢?

    挽梦师妹乃是女性,细腻仔细,让她与奄冲师兄一起督导弟子们的学习与功课,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刚柔并济,进退有据,这样不是更好吗?”

    参都上人一愣,犹豫一下,笑道:“阿慈,唐挽梦、她虽然是有能力,人品也挑不出毛病来,但是,她毕竟委身过魔门一段时间,身世存在着污点,让她插手宗门弟子的栽培与选拔,进入权力的中枢,这叫人如何放心呀?”

    秋怀慈一愣,即儿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师尊,您此言差矣,就算唐挽梦曾经委身过魔门,那又何妨,这天下又有几人不染红尘,沾上晦气的。

    咱们天守选拔人才应该唯才是举,唯贤是举,若是搞唯出身论、经历论的那一套,莫免有失公允与贤明,如此一来,便会堵塞贤人能人的晋升之路,将贤人能人拒之门外,造成人才的流失与浪费,对于宗门的长期发展,极为不利。

    唐挽梦秉性纯良,明晓事理,温婉聪慧,武功高强,她虽然在魔门待过一段时间,可她后来不是与魔门斩断了情缘,进入了天守了吗,她现在既然是天守的人了,那么,咱们对人家就不能心存偏见与隔阂。

    唐挽梦现在不但是天守的人,而且,她还深爱着疏城师弟,现在更是为疏城师弟生了几个孩子,可算是在天守扎下了心,因此,作为一个母亲,唐挽梦就算不为自己与丈夫的前途着想,那么,为了孩子们的福祉,她也是绝对不会背叛天守的。

    师尊,咱们了解一个人,判断对方是不是好人,不能只盯着对方的出身与经历,更要从她的生活细节来观察她,如果她是一个恶人,她装的了一时,能装的了一世吗?

    如何她是一个恶人,她能骗过一群人,还能够骗过身边所有的人吗?

    师尊,放眼天下,纵观古今,有多少出身魔门的人,因为秉持良善,最后不都成了行侠仗义,济世救民的大好人了吗?

    又有多少根正苗红光鲜亮丽的仙道中人,为了私欲,最后不是都沦为了祸害苍生,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了吗?

    师尊,您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只要挽梦师妹没有意见,不妨启用对方,让她为宗门效力,您们要相信我的眼光,对唐挽梦要大胆地用,放心地用,不会错的!”

    唉!秋怀慈这个乖孙儿,自从离开了天守宗门,隐居爱居山之后,每天与云舒儿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呆在一起,脑子虽然有些呆傻,智慧也没得一丝的长进,但是,这嘴上的功夫却是见长了,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挺能掰扯的吗!

    唉!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参都上人盯着秋怀慈,见秋怀慈嘴唇蠕动,得波得波的,话儿说了一大堆,暗自感慨,面上却是点了点头,笑道:“嘿嘿!阿慈,你说得很有道理,你是天守的掌门,拥有任免人事的权力,回去之后,我就替你颁布命令,正式启用唐挽梦,让她为宗门效力,如此一来,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去劳烦奄冲,让他顾此失彼,忙中出错了!”

    秋怀慈思忖一下,缓缓地道:“师尊,自从我离开天守,六、师弟不幸陨落,以及后来阿颜也移居此处,宗门之内,六杰只剩下三杰了,宗门实力大减,长此以往,对宗门的发展实在不利。

    所以,您老人家这次回去之后,跟六迹师尊商量一下,自内门外门之中挑选几个与我同辈才能卓绝,人品高尚的人,进行遴选,找到合适的人,知会我一声,让他们补上六杰之缺,与奄冲师兄一起打理宗门,以壮内门实力;

    另外,待得补齐了六杰之位,您们需在今年年终之前,选定一个好日子,招收一大批新弟子,进行遴选,将一些资质甚佳的弟子引入内门,让师父们悉心教授培养,籍此解决宗门人才衔接的问题,免得宗门以后出现人才凋零,青黄不接的情况!

    师尊,打江山靠的是人才,守江山靠的也是人才,要想宗门长期繁荣昌盛,傲立群雄,靠的依然还是人才,所以,吸引人才,纳才入宗,让人家安心地呆在天守,为宗门服务,才是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才是您们更应该在乎的头等大事啊!”

    参都上人神色一敛,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道:“阿慈,招收弟子,引才入宗,这是一件好事,我们一定遵照你的意思尽快办理,但是,关于补位六杰,却是有待商榷。

    师尊认为,只需找人补上南藏玉与阿颜的位子即可,至于你在天守的那个三师兄的位子就不要动了,也不能动。

    首先,你虽然现在没有长居天守,但是,你依旧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若是让人补了你的六杰之位,那如何捋清补位者

    的身份与权力,如何解释你的身份与地位呢?而只有你依然位忝六杰之一,那你就依然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这样一来,才不会让别人产生歧义,胡思乱想,引起混乱;

    其次,你现在不但依旧是天守掌门玄门盟主,更重要的是,你武功超群,天下无敌,只要你位忝六杰之一,挂了掌门的名号,即使你人不在宗门,照样可以震慑宵小,保护宗门的,便犹如当年的隐剑派一样,他们见你离开宗门,便想欺负我们,可是,等你回宗痛扁了蔑山等人之后,天下不就再也没有人胆敢轻视我们,图谋天守了吗?

    阿慈,总之,师尊只有一句话,为了天守的安定团结,繁荣昌盛,你职责所在,义不容辞,这个天守六杰之一,别人休想取代,这个天守三师兄,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秋怀慈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反对,稍顿,问道:“师尊,听说奄冲师兄将一个叫秦无涯的小孩收入内门,亲自培养,似有让其将来扛起重任的意思,我久居爱居山,对那孩子不大了解,不知他品行如何?”

    参都上人笑道:“秦无涯那个孩子,对法术自有心得,道心澄明,是一个修武的好苗子,要是能够得到高人指点,平安成长,他将来在武学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至于别的嘛!

    秦无涯现在的年龄还少,缺乏磨砺与挫折,小孩心性,骨子里还没有那种沉凝与厚重之气,他将做一个合格的打手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让他扛起宗门这副重担,他是否承受的了,现在还不好说!”

    秋怀慈点点头,道:“师尊,万年仙门,实力为王,实力之核,强者为尊,何为实力,何为强者,指的便是宗门之内的那些武道巅峰,法术天才了。

    一个宗门要想傲立群雄,长盛不衰,宗门之内便必需需要一个个的武道巅峰,法术天才,如果没有这些武道巅峰,法术天才作为宗门的支持,镇压群雄,任何的权谋与智慧都是没有根骨的花架子。

    这就好比一个弱不禁风的人,不管他是如何聪明,一旦与一个身体强健,意志坚定的人迎面撞上,双方一旦动起手来,虚弱的一方只会遭到对方绝对力量的碾压,成为待宰的羔羊,届时你的那些智慧与权谋犹如狗屁,不值一提了。

    秦无涯既然道心澄明,颖悟力强,是一个修武的天才,实乃宗门之幸,宗门一定要好好培养,不可疏忽,至于性子吗,以后适当地安排一些任务给他,好好磨砺一下,假以时日,性子是完全可以塑造,改变的。

    师尊,不如这样吧,您们此次回去之后,跟奄冲师兄商量一下,让秦无涯来我爱居山,跟我小住一段日子,让我来管教管教他!”

    参都上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阿慈,你虽然说的在理,但是,你要是现在想让秦无涯来爱居山,跟你学习,恐怕有些困难!”

    秋怀慈一愣,问道:“为什么?”

    参都上人本想告诉秋怀慈秦无涯先前也参加了坠星山,绞杀云舒儿的行动之事,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不妥,于是,嘿嘿一笑,道:“嗯!秦无涯那个孩子最近每天都在守着他师父奄冲,防止师父因为南郊之死而胡思乱想,发生意外,所以,他可能暂时不会前来爱居山,跟你学习了!”

    秋怀慈点点头,道:“那就过一阵再让他来我爱居山吧!”

    参都上人与秋怀慈在屋子里说了好一阵子话,都是商量一些与天守宗门有关的事情,然后,方才走出了秋怀慈的屋子,心情不赖地去找韩天成等人去了。

    参都上人、韩天成、元凤焉与折翎四人吊唁了南郊,面见了秋怀慈,在爱居山稍作停留,第二天,便离开爱居山,返回中州神域天守宗门了。

第六百五十章:魔魂之山

    魔域境内,西之边陲,有一条神困山脉,

    神困山脉地域偏僻,穷山恶水、古木参天,毒虫猛兽、瘴气弥漫,不宜人类居住,因此,此地人迹罕至,少有人烟。

    神困山脉延绵百里,峰林叠嶂,大小山峰七十来座,其中,体积做大最高的山峰叫做魔魂山。

    魔魂山地处神困山脉中央,为诸峰所绕,谁要想进入魔魂山,必需闯过层层山峰,因此,那些外峰就像一层层天然的防御屏障,拱卫着魔魂山的安全。

    神困山脉以前乃是偏废死寂之地,人类禁区,除了动物与几百个土著,外人根本不愿涉足,但是,这些年,却突然有人闯入了神困山脉,霸占了魔魂山,在山上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并且,还在外峰设了关卡,派人巡山,一副称王称霸,永居此处的架势。

    最先闯入神困山脉的是一群杀人越货、武功超群的江洋大盗,因为他们作奸犯科,重而遭到魔门圣教的追捕,而为了活命,他们慌不择路,便逃到神困山脉来了。

    这些强盗进入神困山脉之后,见此处虽然生活条件异常艰苦,交通不便,但是,却是一个极佳的藏身隐蔽之所,于是,他们便屠杀了当地的所有的土著人,霸占了魔魂山,长住了下来。

    这些强盗非常凶残,却也很有头脑,他们进入神困山脉,占据魔魂山之后,为做长远打算,暗地里呼朋唤友,招兵买马,待得人员足矣,然后,以魔魂山为中心,在四周的山峰上设下哨所,驻扎人员,外人禁入,将魔魂山严密地保护起来。

    这些强盗进入神困山脉,在魔魂山扎下脚跟之后,便常常纠集人马,走出神困山脉,潜到外面,瞅准了时机,便大肆劫掠,等一搞到了钱财与食物之后,迅速退回神困山脉,躲进魔魂山,然后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这些强盗的作奸犯科,无法无天的行为,渐渐地引起了魔门圣

    教的注意,魔门圣教的地方武装便开始围剿这帮悍匪,但是,因为这些强盗行动诡异,难觅踪迹,即便发现了,也是追之不及,等到追到神困山脉,见眼前沟壑林立,岔路甚多,怕中了埋伏,不敢冒进,只得望山兴叹,武功而返。

    魔门圣教的地方武装无法收拾,盘踞在神困山脉的这伙强盗,为了维护一方平安,于是,便不停地给总部混天王城递了折子,禀明了神困山脉时有强盗,为祸苍生的情况,请求支援。

    神困山脉有强盗出没,为非作歹之事,终于引起了紫玉宫的注意,云牧天便让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将军到各军营里抽调了五万步兵,以及,一只一百来人的黑焰骑兵,与地方兵俑通力合作,一起围剿盘踞在神困山脉的强盗。

    那位将军首先将神困山脉四周的居民强制搬离到别的郡县,在神困山脉的四周制造一大片的无人区,坚壁清野,这样一来,便是有强盗出来抢劫,也要让对方无物可劫。

    其次,让一个本领高强的人率领二十个黑焰骑兵,再领着一支几百人的步兵,在神困山脉的外围日夜巡逻,一旦发现强盗,立即追击,将强盗撵的像兔子一样四处逃窜,这样一来,就算不能打杀追捕强盗,也要让强盗不得消停,难以实行劫掠行为。

    总之,那位将军的对策是,他要用他的一字长蛇阵紧紧地围住神困山脉,让这些居住在魔魂山的强盗们缺衣少食的活活地饿死。

    可惜,这个将军是一个庸才,不知兵法,行事不切实际,一厢情愿。

    首先,神困山脉延绵百里,面积宽广,要想将整个山脉围困起来,这点人马根本不够,是不可能围困得了强盗们的。

    其次,你可以栽篱笆,别人也可以拔桩,你有张良计,人家有过梯拆,强盗们面对将军的封锁,他们完全可以集中兵力,对你阵法之中的薄弱部位,攻其一点,如此一来,不是一下子便可

    以冲破你的包围圈,化被动为主动,控制胜利的节奏吗?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强盗们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早就在魔魂山的地宫里,储备了许多的粮食,这一年半载的是饿不死人的,而反观魔门圣教这边,这么多的军士驻扎在外,每日粮草消耗巨大,花钱犹如流水,能不能耗的过强盗,结果难料。

    将军为了安全起见,他是铁了心要耗死强盗们的,但是,这般的,两月过去,强盗们没有被他耗死,他却等来了混天王城的数道催战令。

    将军见圣君云牧天不想跟强盗们耗下去,想要速战速决,一时没法,只得改变策略,防守变成进攻,于是,将几万人马,编成数个纵队,进入神困山脉搜寻强盗们,寻求决战。

    理想很丰满,现在很残酷。

    将军的几支进入神困山脉的军队,没过多久,结果在途中便遭到了埋伏,损失惨重,行动受阻。

    神困山脉的战报传到了混天王城,传了到紫玉宫,当云牧天知道了大败消息之后,震怒不已,而处于经济成本的考虑,于是,便将将军撤职查办,将剿匪大军撤回,对强盗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强盗不要闹得太凶,便任其胡作非为,置之不理。

    这帮强盗见魔门圣教那些围剿他们的兵马撤了,他们见魔域之内势力最为强盛的力量都对他们没有办法,大受鼓舞,一时有些飘了,于是,便频频出击,肆意劫掠,祸害四方,行事甚是放肆猖狂。

    这般的,几年下来,魔魂山的强盗们便凶名远播,威震天下,成为天下不法分子的精神圣地,引的天下的许多的亡命之徒都偷偷地来到神困山脉,拜在强盗的门下。

    强盗们反正抢劫了巨大的财富,为了扩大队伍,这些年来,他们对于那些投靠他们的人,那是笑脸相迎,来着不拒,几年下来,那些投奔魔魂山的人足足有千来号人。

第六百五十一章:三大神王

    这帮强盗们招兵买马,广纳贼才,实力大涨,声势浩大,真是人生得意,莫过如此,于是,他们便想着要整点大事,威风一下,最好是伺机占领神困山脉附近的一些地盘,开宗立派,裂土封王,不再当那受人鄙视的强盗了。

    总之,这帮强盗们既想过上更好的日子,又想漂白自己不堪的多往与名声,想要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这帮强盗如此作想,不得不说他们是有些理想的,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因为有时候理想抵挡不了阴谋,愿望抵不住钢刀,还没等这帮强盗们来得及大展拳脚,开疆扩土,他们便在别人的屠刀之中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

    原来这帮强盗们虽然广纳贼才,实力大涨,但是,那些投奔魔魂山的人都是被魔门圣教打得毁宗灭族,国破家亡的丧家之犬,他们投靠魔魂山之时,自带了一帮人马,等他们在魔魂山安顿下来,不服强盗们的约束,便生了戳主自立,占山为王的心思。

    这些后来入伙的家伙们,个个武功高强,阴险狡诈,他们既生异心,必行悖逆,大家私下里拉帮结派,纵横捭阖,很快达成了同盟,于是,精心布置,巧作安排,在一顿晚宴之后,突然向强盗们发难,还没等强盗们有所反应,他们便身首异处,江山易主了。

    这些弑主的后来者,个个自诩英雄,不甘人下,都想着要独霸魔魂山,称王称霸,他们杀了魔魂山正主强盗之后,共同的敌人没了,联盟破裂,于是,又互相争权夺利,火拼起来,这般的,杀来杀去的,力量经过整合,最后只剩下了三股势力。

    这三股势力分别是二十年前被魔门圣教血神要离毁宗灭族的黑幕城有荣氏容梦,被刀异南十年前剿灭了宗族的硫磺岛飞鱼宗宗主伊缺,以及魔域之内千百年来一直作恶多端,烧杀抢掠的恶鬼门门主黑云。

    伊缺见有容氏人马最多,实力最强,黑云功夫了得,智慧百出,自忖再打下去,飞鱼宗是绝对捞不到好处的,于是,伊缺便私下地找黑云商量了一下,要不要推举容梦做老大。

    恶鬼门的实力不及黑幕城,他黑云的武功也不比容梦高明多少,现在,黑云见伊缺又倒向了容梦,争霸无望,便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于是,便同意了伊缺的建议,两人决定共同推举容梦坐魔魂山的头把交椅,黑云做老二,伊缺屈居第三。

    容梦、黑云与伊缺三人认为团结就是力量,面对外寇之时,抱团取暖,更有利于生存,经过一番商量,最终确定了各自在魔魂山的地位,大家名份定了,心也就定了,魔魂山终于迎来了安定团结,一片祥和的景象。

    容梦、黑云与伊缺三股势力结成一伙,便取消了各自原来的名号,创建了一个新的教派,新的教派的名字就叫“吞天教”,盖欲吞并天下之意。

    容梦、黑云与伊缺创建了新教,为了响亮霸气,三个大首领也有了三个新的绰号,容梦叫“覆天神王”,黑云叫“卷天神王”,伊缺叫“纵天神王”。

    一个想倾覆天下,改朝换代,一个想旗卷天下,威风八面,一个想纵横四海,称王称霸,看来,三人的志向真是

    不小啊!

    容梦、黑云与伊缺三人创建了新的帮派之后,也暗自招收了一些人马,然后,开始练兵,待得这些兵马形成了战斗力,便瞅准了时机,突然杀出来了神困山脉,袭击了附近的魔门圣教的分舵。

    吞天教焚烧房屋,劫掠财物,制造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一番祸害之后,便大张旗鼓,得意洋洋地带着胜利的果实退回了神困山脉,继续做那逍遥快活的山大王。

    吞天教这样肆无忌惮地袭击魔门圣教的财产与人员,挑衅混天王城,逐渐引起了紫玉宫主人的注意。

    云牧天便派军队前来神困山进行围剿,但是,碍于神困山脉地形复杂,步步都是陷阱,山中又多瘴气,不宜魔门飞天军的降落,魔门大军耗费巨大,费时费力,数次围剿,皆是难寻敌踪,难建其功,最后,只得撤兵,就此作罢。

    吞天教见魔域之内实力最强的魔门圣教都奈何他们不得,越发放肆,于是,亦在神困山脉附近,对魔门圣教频频出击,次次得手,在魔门圣教的地盘上横行霸道,得意猖狂,一时整的是声势浩大,名震天下,世人侧目。

    吞天教经过对魔域之内军民的不停洗劫,聚敛了巨大的财富,有了钱了,自然要享受,因此改建扩建住所,让自己住得舒坦,那是势在必行,于是,经过几个月的耗资巨大的建造,在荒凉阴冷的魔魂山上便出现了一片巍峨气派的建筑群来。

    吞天教的新住所依山而建,金碧辉煌,但是,要说最耀眼的房子当属吞天教的大殿了,因为,大殿不但是众人议事的地方,更是迎接外宾的地方,是一个宗门的脸面!

    吞天教的新大殿也有一个气派的名字,叫作“吞天殿”。

    吞天殿殿内的东西不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就是玉石做的,而在上首并排安放的三张太师椅,则是用纯金打造。

    三张太师椅是吞天教三位首领坐的,椅背与扶手雕刻着神龙图案,黄金椅工艺精致,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之中,神龙翩翩如生,气质峥嵘。

    魔魂山在改建扩建住所起始,魔域之内,凡是云牧天的大仇敌,以及与魔门圣教为敌的人,暗地里都收到了容梦等人的请柬,因此,等到吞天殿落成,举行庆典之时,魔魂山来了好多宾客,都是一些魔域之内遭到魔门圣教打压残害的昔日大佬们。

    这一天,魔魂山吞天殿殿内张灯结彩,烈火烹油,美酒佳肴,胡姬歌舞,人头攒动,把酒言欢,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快活!

    吞天教的三位当家人锦衣华服地坐在大殿的上首位的黄金太师椅上。

    坐在正中的是大当家容梦,容梦剑眉星目,皮肤白皙,有几分英气;右手边的是黑云,黑云细眼马脸,皮肤焦黄,样子猥琐;坐在左手边的是伊缺,大方脸型,大眼厚纯,样子普通。

    容梦、黑云与伊缺三人眉开眼笑,满面春风,举着酒杯,说着笑着,不停地向殿内的宾客们敬酒,碰杯,对饮,态度很是亲切热情。

    一个长着一个酒糟鼻子的胖老头,走到容梦三人跟前,向容梦三人敬酒,笑着叫道:

    “荣兄、黑兄、伊兄,没想到只有几年的光景,你们在这神困山脉,魔门圣教的地盘便挣了这么大的家业来,真是一个奇迹,我邹传山真是佩服,佩服啊!”

    容梦故作谦虚地摆摆手,淡笑着道:“邹兄,您过奖了,我们兄弟三人能有今日之成就,除了兄弟们付出的智慧与汗水,也有幸运的成分在里面,没有什么好夸耀的!”

    这时,一个瘦高的男子端起了酒杯,向容梦等人敬酒,朗声笑道:“荣兄、黑兄、伊兄,您们不但能在魔门圣教的地盘上打下一片江山,实属不易,更让我等敬佩的,乃是您们这种抗击云牧天的,不屈不饶的精神,我代表天下所有遭受过魔门圣教迫害的人向您们敬酒,表示感谢!”

    容梦三人连忙回敬,喝了美酒,谦虚地笑道:“我们都是受到魔门圣教迫害之人,抗击魔门圣教,乃是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一个男子笑着问道:“容教主,听说魔门圣教的讯候天听上人纳朝明前一阵子来神困山脉探查您们的行踪,却遭到了您们的伏击,身受重伤,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容梦略一思忖,点了点头,笑着回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不过,能够发现并且打伤天听上人的,这事要归功我的两位兄弟,这一切都是他们俩人的功劳啊!”

    黑云与伊缺对于容梦将功劳算在他们的头上,往他们脸上贴金,让他们露脸的行为,非常感动,欢喜之极,同时又非常识趣地叫道:“这都是大哥调度等当,方才让我们发现纳朝明的踪迹,并且进行了有效的伏击的,大哥才是首功,才是首功!”

    容梦哈哈一笑,很是高兴,大声叫道:“诸位,您们别光顾着说话,喝酒喝酒!”

    大家便互相敬酒,说说笑笑,胡吃海喝着。

    前来魔魂山参加吞天教新居落成庆典的人,很多人见到吞天教搞得声势浩大,红红火火,便走到容梦三人面前,不停地敬酒,拍马阿谀,有巴结讨好之意,而有些人性子寡淡,纯粹是要看热闹的,没有什么不良目的的人,则远远地坐着,喝酒吃菜。

    在大殿靠墙边的地方,一个独眼汉子独占了一桌,他没有理睬任何人,自斟自饮,恬然自得。

    一会。

    独眼汉子正要端起酒杯将酒水饮了,但是,他突地一愣,没有继续饮酒,而瞅着酒杯里面的酒水,有些发呆。

    几息时间。

    独眼汉子眼睛暴睁,脸色大变,匆匆放下了酒杯,霍然站起身来,冲着大殿里面的人,声若哄钟,声嘶力竭地吼道:“大家快点放下酒杯,大家快点放下酒杯!”

    大汉的声音不但洪亮,震耳欲聋,而且说的话与这大殿里的欢笑是格格不入,显得非常地突兀。

    容梦等人听得独眼汉子的叫喊,笑容一僵,笑声说话声突地卡在了喉咙里,即儿,目光惊诧地,齐刷刷地盯着独眼汉子。

    独眼汉子神色惊慌,继续叫道:“容教主,诸位,大事不妙,大事不妙,魔门圣教的大军来了,杀来了,大家赶快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第六百五十二章:绝无虚假

    大殿里的许多宾客这些年都被魔门圣教给打惨了,也打怕了,听了独眼汉子的喊叫,听说魔门圣教的大军杀来了,心惊胆颤,脸色大变,手儿一抖,哐当一声,酒杯便掉在了地上,酒杯在地上打滚。

    有的人眼睛四下乱瞄,寻找躲藏与逃跑的地方与路线,邹传山等人则祭出兵器,准备迎战,跑到大殿门口向外面张望,纷纷叫囔:“魔门圣教的大军在哪里,在哪里呀?”

    伊缺略一思忖,便快步出殿,亲自到山下打探情况去了。

    大殿里的欢乐气氛一时遭到了打断与破坏,大家神色慌张,提枪捉棒的,大喊大叫着,场面有些混乱。

    容梦瞅着那些听说魔门圣教的大军来了,便吓得惊慌失措的宾客们,没有一点出息的样子,叹息一声,微微摇头,脸上难掩失望。

    几息时间。

    容梦神色恬淡,唇角含笑,缓缓地站起身来,沉声叫道:“诸位,勿要惊慌,魔魂山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乃是平安之地,这大白天的,何来的敌军,何来的敌军呀?”

    容梦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是,却足以让大殿里每一个人都能够听见,而且,声震耳膜,心头发颤。

    那些惊慌的宾客们听得容梦的叫喊,加之,在大殿门口往外张望着,见魔魂山四周沟壑深深,林木茂盛,山下有人把守巡逻,一切安泰,何来的敌情,其心乃安,即儿,想起自己刚才的怂样,有些失态,颇有一些尴尬,连忙从新端起了酒杯,纷纷向容梦、黑云与伊缺敬酒,掩饰一下。

    邹传山则目露凶光,一脸煞气地冲到独眼汉子的面前,恼怒地叫道:“朴实,你是不是灌了几杯黄尿,脑袋不清醒了,这好好的,你干嘛要吓唬大家,多败兴头啊!”

    有很多人想起自己刚才的怂样,暗自羞愧,想起这一切都是独眼朴实闹得,心里很是光火,也都围了上来,手指朴实,纷纷谴责了起来。

    朴实却复又坐在桌子前,微低着脑袋,老僧入定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酒杯里的酒水,对邹传山等人的咒骂充耳不闻,不予回应。

    容梦对于朴实的这种恶搞的无良行为,也很是不快,但是,必究今日是他魔魂山新居落成的日子,在这庆典之上,他可不想大家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触了他吞天教的霉头。

    容梦举杯冲着邹传山等人,笑着叫道:“邹兄,朴兄弟喝醉了,刚才不过一个玩笑,你们不必介怀,来来来,大家继续喝酒,继续喝酒。”

    邹传山等人听得容梦的叫喊,便放过了朴实,转身向容梦走去,准备继续跟主人把酒言欢,一顿狂饮。

    这时,朴实却很不识趣,神色肃穆,大声叫道:“容教主,朴某没有喝醉,我现在清醒的很,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们,魔门圣教的大军杀来了,真的杀来了!”

    容梦一愣,眉头一皱,端着酒杯,缓缓地走到朴实的桌前,目光锐利,定定地盯着朴实,面淡如水,沉声问道:“朴兄,真的有敌军来袭吗?”

    邹传山等人转身,站在容梦与黑云的身边,复又围上了上来,就像瞅着一个奇葩似的,目光玩味地盯着朴实,唇角微翘,一副看你待会怎么死的表情。

    朴实定定地盯着面前酒杯里面的酒水,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容梦回头一瞥,见伊缺自外面匆匆回来,问道:“三弟,外面怎么样?”

    伊缺狠狠地瞪了朴实一眼,大声叫道:“山内山外,井然有序,一切平安,没有敌军!”

    容梦暗自松了一口气,即儿,那瞅着朴实的眼神之中,渐渐地有了寒意,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缓缓地道:“朴兄,魔魂山周遭百里之内乃是群山峻岭,沟壑纵横,根本就不适合大军的展开,而根据线报,便是神困山脉的外围现在也没有什么魔门圣教的军队,所以,值此欢乐之时,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败了大家的兴头,好吗?”

    朴实抬起头来,瞅着容梦,坚持己见,叫道:“容教主,请你相信我,朴某没有开玩笑,魔门圣教的大军杀来了,真的杀来了!”

    容梦见朴实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还在疯言疯语,危言耸听,在他的地盘闹事,任他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容受了,于是,便向黑云与伊缺使了一个眼色,沉声叫道:“二弟、三弟,朴兄弟喝醉了,开始撒酒疯了,你们带他去后院让他清醒清醒!”

    黑云与伊缺声音响亮地应了一声,黑着一张脸,走上前来,分别捉住朴实的一支手腕,便要将朴实扭去后院,收拾收拾。

    朴实便是傻瓜也知道容梦口中这个所谓的清醒,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登时脸色大变,甩着手腕,挣扎着不让黑云与伊缺把他拖走,惊惶地叫道:“容教主,请不要误会,请听我一言,我之所以确定有魔门圣教的大军杀来,那是有根据的,有根据的!”

    旁观之人有的是事不关已,朴实是爱死不死,有些人是看看热闹也是好的,有几个人是朴实的好友,一起来的,见朴实处境凶险,连忙出言恳求:“容教主,勿要冲动,朴实不是糊涂人,他与您们与魔魂山无冤无仇的,他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戏耍您们,自寻死路的吗?他刚才这样说话,一定自有他的道理,您们放开他,且听了他解释一下嘛!”

    “对对对!容教主,朴实乃是海量,这点酒是喝不醉他的,而且,他也是一个严谨的人,不会无事生非的,他这么说话自然有他的道理的,你们且放开他,不如看他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容教主,您且放开朴实,让他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是说的在理,便恕他无罪,他要是存心捣乱,您们再作惩罚也不迟!”

    容梦见有人纷纷为朴实求情,略一思忖,盯着朴实,冷冷地道:“朴实,看在大家都是同道的份上,我今日也不想为难你,你现在就给大家解释一下,你刚才为何如此,你要是说的在理,我们向你赔礼道歉,你要是胡说八道,就罚你抹粉女服,给大家击鼓唱曲,以赎其过!”

    一个大男人身穿女服,涂脂抹粉,给大家打着乐器,唱着小曲,这是一个伶人干的事。

    容梦给朴实定下的惩罚方式虽然带有侮辱的性质,但是,却不伤其身,还算比较人道的。

    朴实的朋友们心中暗喜,脸上露出了笑容来,纷纷叫道:“朴实,容教主宅心仁厚,不忍伤你,只是给你稍作惩戒,您还不快点谢过容教主,快呀?”

    黑云与伊缺也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与人闹出风波,伤了面子,见老大这么一说,便放了朴实。

    朴实甩甩手臂,活动了一下肩膀,没有理睬那些要他谢恩的人,而是,自隔壁的桌上拿了七八个酒杯,放在自己的酒桌上,将酒杯靠拢在一起,再斟上了酒水,然后,指着酒杯,叫道:“容教主,诸位,请您们仔细地瞅着酒杯里面的酒水,看看是否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

    容梦等人瞥了朴实一眼,满心疑惑,便定定地盯着桌上酒杯里面的酒水,观察了一阵子,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有人眉头一皱,讶

    然叫道:“朴实,你在搞什么鬼,这不就是一杯杯的酒水,那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呀?”

    “朴实,这些不过是一些寻常的酒水罢了,这么盯着,难道酒水里还能长出花儿不成,你该不会是为了免于惩罚,故意在这里装模做样,故弄玄虚的吧!”

    “朴实,就算这些酒水能够长出花儿来,那跟魔门圣教的大军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些酒水就是你口中魔门圣教的来袭大军吗?”

    有人开起玩笑来,怪腔怪调地叫道:“嘿嘿!朴实,您、您该不会怀疑容教主他们心怀不轨,对我们暗藏杀机,故意在酒水里下毒了吧?”

    大家轰然一声,笑了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

    朴实对于别人的讥讽揶揄充耳不闻,眼睛定定地盯着酒杯里面的酒水,神色紧张,口里喃喃地念叨,即儿,突然用力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双手撑地,趴在大殿中央,耳朵贴在了地面上,仔细地聆听起来,而且,眉头越拧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郑重。

    几息时间。

    朴实连忙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神色惊惶,冲着容梦,着急地大声叫道:“容教主,请相信我,朴某以性命担保,的确有敌人的大军杀来,真的杀来了!”

    容梦见了朴实一脸着急,神色不似作伪,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朴实,荣某也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但是,你这没头没脑,无凭无据的,你叫别人如何相信你呀?”

    众人点点头,纷纷叫道:“对对对!朴实,你倒是给大伙说说,你是如何判断魔门圣教的大军已经杀过来了,你的依据呢?”

    朴实环视了众人一眼,朗声叫道:“诸位,朴某以前是一个摸金师,专门挖掘一些仙门遗址,盗取那些埋在地下的奇珍异宝,所以,我学了一种特殊的本事,那就是我的眼力听力极其灵敏,异于常人。

    我刚才发现这个大厅里所有搁在桌子上没人触碰的酒水,都在微微颤抖着,我又听了听地下,发现便是整个魔魂山都在微微地颤抖,而且,越抖越厉害。

    所以,我估摸着,附近必有大军移动,因为,只有千万双脚板同时踩踏在地面,方才能够引发地面微微地颤抖!”

    众人听了朴实之言,一愣,觉得解释倒也能够自圆其说,一时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被戏耍的感觉,心中的恼意去了不少,便脸露笑意,纷纷叫道:“朴实,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的眼力耳力真的这么厉害?你真的有这种本事?你不会是在吹牛瞎扯吧?”

    朴实苦笑着摇摇头,神态诚恳地道:“诸位,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假,我若是欺骗你们,就让我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容梦知道要想在这险恶的江湖混日子,谁没有一个压箱底的本事来,他见朴实急了,居然发起毒誓来,倒是信了几分。

    容梦眼睛一睁,神色一敛,问道:“朴兄,你说的可是真的,魔魂山真的在颤抖吗?”

    朴实略一思忖,点点头,道:“容教主,整个魔魂山都在颤抖,而且,越抖越厉害了,我姑摸着,若是没有大量敌军杀来,出现这种情况,倒更像是地震的征兆!”

    黑云没有耐心,板着一张皮肤焦黄的脸,凶巴巴地叫道:“朴实,你一会敌军来袭,一会又说是地震了,你倒底那句才是真话,我们该如何信你呀?”

    伊缺向在各种屠杀之中硕果仅存的一个小强盗,问道:“小贝子,你来魔魂山最早,你听说过,魔魂上曾经发生过地震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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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玲珑神诀,憾落魔手,昊天剑引,除魔卫道;跌马坡上,刀光剑影,迂中道上,雏凤哀啼;护一人而甘弃天下,关山皑皑,万里云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桃花纷纷,秋千......一剑尊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尊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尊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