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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行焉     一剑尊王txt下载     一剑尊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三章:我要报仇

    几息时间。

    云知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悲伤的情绪,继续喃喃地道:

    “舒儿呀!

    这块冰魄虽然是你的,其实,说起来,它跟我也是有一些渊源的,它可是我最先发现的,是我们一起逛街市,捡漏来的。

    记得小时候,我们小小年纪,却喜欢惹事生非,到处闯祸,是混天王城的混世魔王,人见人怕的小魔女,大人为了安全,虽然将我们看护的很紧,但是,我们却自有办法避开侍卫,溜出紫玉宫,在城市里瞎逛。

    有一次。

    我们在逛东城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卖货郎的老头手里见到了这块冰魄,当时这块冰魄脏兮兮的,一点也不起眼,老头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见冰魄凉凉的,却感觉不是平常之物,于是,便高价买了下来。

    我们将冰魄清洗干净之后,见冰魄甚是好看,却不认识,于是,我们便将冰魄拿到一个古玩店去,找古玩店的老板帮我们鉴别一下,看看冰魄究竟是一个什么宝贝。

    我记得,那个古玩店的老板是一个大胖子,长得倒也周正,但是却不是好人,他见冰魄是一个宝贝,又欺负我们是小孩子,想要私吞冰魄,于是,将冰魄拿在手里,不肯还给我们,还骗我们说,说冰魄是普通的石头,不值钱,扔给我们几个铜板,就想把我们给打发了。

    你见那个老板啰啰嗦嗦,东拉西扯的,就是不将冰魄还给我们,这可把你给惹毛了,你二话不说,从旁边的一个铁匠铺里抢了一把大铁锤子,然后,冲进古玩店里就是一阵狂砸,将人家砸的那个惨,店里都找不到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你夺回冰魄之后,又赏了那个老板几个耳光,把人家打得嘴角流血,方才解恨。

    那天,你记得你横眉竖目,双手叉腰,气焰嚣张,威风凛凛地对我说,你说我们紫玉宫的人,你说你云舒儿此生只会欺负别人,决不允许别人欺负,谁要是胆敢伤害你,你必定加倍奉还!”

    云知为紧紧地搂着云舒儿,歪着脑袋,将脸贴在云舒儿的脑门上,柔声地道:

    “舒儿呀!

    南郊的死的确给你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与痛苦,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你深陷梦魇,昏迷不醒,而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奄奄一息,不死不活的样子,那是因为你在逃避现实,轻生厌世。

    首先,你觉得是你害死了南郊

    的,从而心生愧疚,其实,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南郊不是你害死的,南郊是奄冲他们害死,如果奄冲他们没有伏击你,那么,南郊又怎么会遭到攻击,从而丧命呢?

    舒儿呀!

    你是南郊的师妹,是他此生最亲近最珍视的人,你遇到危险,他舍命保护你,乃是他的责任与道义,因此,无论出现何种不幸的结果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这怨不得你;

    这,这就好比说,南郊是你最亲近最珍视的人,南郊遇到危险,你舍命保护他也是你的责任与道义,为了保护南郊,你即使出现了不测,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假如,假如这一次奄冲想要伏击的人不是你,而是南郊,你因为保护南郊,从而丧命,难道你的死能说是南郊造成的吗?

    难道你的死,是南郊的错吗?

    当然不是了。

    舒儿,你之所以深陷梦魇,不愿苏醒,除了上述原因,其次,就是因为你觉得南郊的仇,自己是无能为力,报仇无望了,所以,才生无可恋,自暴自弃的。

    因为你觉得奄冲是你师父秋怀慈的师兄,渭宁是你师姐上官怜儿的师兄,你若是想要报仇,就必须迈过师父与师姐这道坎,而你不想伤害师父与师姐,所以,你方才熄灭了复仇之火,选择自我毁灭的。

    舒儿呀!你要这样想,那就真是太傻了,太蠢了!

    不错,奄冲与渭宁的确是你师父与师姐的师兄,但是,南郊难道不是你师父师姐的亲人吗?南郊死了,难道你师父师姐不心疼,不想发泄怒火吗?只要你师父师姐心疼南郊,对奄冲与渭宁心中含怨,就是你报仇的依靠与机会,不是吗?

    再说了,谁说报仇就一定非要杀人,非要取人性命了,我认为只要能够让你的仇人惊慌恐惧,痛不欲生,你报仇的目的便算达到了,至于他们是生是死,有区别吗?

    只要你不取奄冲与渭宁等人的性命,不管你对奄冲与渭宁等人做得有多过份,伤害的有多深,秋怀慈与上官怜儿念及南郊与你的情份,他们终究都会体谅你的,不是吗?”

    云知为在云舒儿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的事情,对云舒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耗费了不少时间,而云舒儿依旧死人似的昏迷着,没有苏醒的迹象,有些失望,更是有些着急。

    云知为见到云舒儿这种

    状态,神色黯然,眼中又开始流泪了,在云舒儿的耳边大声叫道:

    “舒儿,舒儿,我是知儿,我是知儿,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要是听见我说话了,觉得有道理,那你就快点苏醒吧!

    舒儿,你别睡了,你不要躺在床上,躲在梦魇里,自欺欺人了,你不要忘了,你是魔门圣教的人,你是紫玉宫的人,你热血勇敢,敢爱敢恨,快意恩仇,有仇必报,我相信,秋怀慈的那些宽宏大量的理论并没有磨灭你的血性,爱居山的泛爱精神也并没有让你变得恩怨不清的。

    舒儿,你别睡了,你快起来,其实,我知道,依照你刚烈的个性,你是想为南郊报仇的,让仇人逍遥法外,自己却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去,你也是不甘心的,你就算死了,你变成了鬼,那也是一个怨鬼,是不肯轮回去。

    舒儿呀!

    你说过的,你说紫玉宫的人,你说你云舒儿此生只许欺负别人,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你,谁要是胆敢伤害,你一定加倍奉还,豪言在耳,霸气侧漏,难道你现在忘了你当初的誓言了吗?

    舒儿呀!

    你醒来,你快点醒来,你要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的南郊哥哥那么爱你,他现在被别人害死,你要给他报仇、报仇、报仇!!!”

    薛万彻站在卧室门口给云知为望风,回头一瞥,见云知为经过一番努力还没有唤醒云舒儿,也有些着急,略一思忖,便走了过来,在云舒儿的耳边,大声叫道:“裹儿姑娘,人生在世,要有责任,要有担当,南郊公子被人害死了,现在,为南郊公子报仇雪恨,就是你的责任与担当,你是南郊的亲人,给南郊公子报仇,你责无旁贷,你是躲不了的。

    裹儿姑娘,你刚才之所以不愿意苏醒,不敢面对现实,是不是觉得自己体内的赤练神功被秋怀慈封印了起来,就算你想要给南郊报仇,自己却打不过奄冲等人。

    裹儿姑娘,这点你尽管放心,只要你醒来,薛某自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封印,让你修炼出绝世武功来,自从学习仙门,纵横天下!”

    云舒儿先是听了云知为的一番道理,现在又听到薛万彻之言,先是身子一震,手指抽搐,即儿,那紧闭的眼睛居然慢慢地睁开了。

    云舒儿目光开始有些失神,定定地盯着薛万彻,即儿,目光凝聚,精神渐强,嘴唇蠕动,口里慢慢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要、报、仇!!!”

第六百二十四章:苏醒过来

    云知为见到云舒儿在她与薛万彻的努力之下,终于苏醒过来,真是大喜过望,愣了一下,即儿,喜极而泣,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口里喃喃叫道:“舒儿,舒儿,你想明白了,你不死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云舒儿愣了一下,缓了一缓,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即儿,眉头一竖,神色一敛,娇嗔地叫道:“疯丫头,我又没有死了,你哭什么哭,多不吉利,你要是再哭,这眼泪鼻涕都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

    云知为见云舒儿一句话又露出她那跳脱泼辣的本性来,欢喜不已,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停止了哭泣,冲着云舒儿龇牙一笑,一脸喜色。

    薛万彻见云舒儿苏醒,甚是欣慰欢喜,他瞥了云舒儿一眼,见云舒儿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气色好多了,知道那是自己喂给云舒儿的,那些滋养精神,强身健体的大补丹,开始发挥药效了。

    薛万彻露齿一笑,声音轻柔地问道:“裹儿姑娘,你醒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云舒儿淡淡一笑,向薛万彻点头示意,感激地道:“谢谢薛伯伯,我现在除了浑身无力,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好的感觉?”

    薛万彻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你躺在床上好几天了,粒米未进,现在浑身无力,这都是饿的,待会等你吃了一些东西,长了精神,身上自然会有劲的。”

    云知为咯咯一笑,道:“舒儿,你放心,待会我亲自给你煲汤煮饭,绝对不会再饿着你了!”

    “行行行!”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道:“知儿,你为我煮饭,我很高兴,不过,你的手艺可不能像无风山庄庄主夫人那般,弄的饭菜就像猪食一般,你要是煮的东西难吃,待会我可是要掀桌子骂人的哟!”

    云知为嘿嘿一笑,点点头,欢声叫道:“舒儿,你放心,我的厨艺虽然算不得一流,但是,比起雅乐夫人却又好多了,我煮的东西就算没有多么美味,但是,至少也不会难吃的那么夸张的!”

    云舒儿想起无风山庄主夫人的那不敢恭维的煮饭水平,想起云知为等人那些吃猪食的痛苦日子,脸上登时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来。

    薛万彻略一犹豫,神色一敛,问道:“裹儿姑娘,你刚醒来,我本不该打扰的,但是,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你一句

    ,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呀?”

    云舒儿神色一敛,眉头慢慢竖起,眼中闪烁一丝寒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沉声叫道:“返回魔门,整军备战,攻打玄门,报仇雪恨,我的南郊哥哥绝对不能白死,绝对不能!”

    薛万彻见云舒儿将拳头攥紧,指头关节咯咯作响,一脸杀气,恨意滔天,心头一颤,甚是忐忑,没有说话。

    云舒儿脸上的愤恨表情,也只是几息时间的事情,随即,表情松弛,情绪恢复了平静,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柔声问道:“薛伯伯,刚在我在昏睡的时候,我隐约听得你好像说过,你说你有法子可以解除我体内的封印,让我修炼赤练神诀的,这是真的吗?”

    薛万彻愣了一下,龇牙咧嘴,讪讪一笑,嗫嚅着道:“嘿嘿!裹儿姑娘,你师父秋怀慈法力高强,神通广大,就凭我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怎么能够破解的了,由他亲自布下的封印,我刚才这么跟你说,那完全是在给你打鸡血,给你送希望,这都是为了唤醒你而使出的手段,不能当真的,不能当真的!”

    云知为见薛万彻白白净净,一脸敦厚的样子,还真是信了薛万彻了,这厢听了对方之言,愣了一下,惊诧地叫道:“啊!原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假话呀?”

    薛万彻一脸尴尬,嘿嘿一声,解释道:“知为殿下,实不相瞒,薛某只是精于医术,至于法术之类的本事,那却是马马虎虎,上不得台面的,上不得台面的!”

    云舒儿嫣然一笑,柔声地道:“薛伯伯,你能尽心尽力地救我,已经是天大的情义了,我真是感激不尽,你的善良仁义,大恩大德,我云舒儿记下了,来日一定报答,一定报答!”

    薛万彻神色一敛,摆摆手掌,道:“裹儿姑娘,我这么做,一来也是在尽着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分,二来当年你为了救治南郊公子的孽火之毒不避凶险,义薄云天,着实感动了我,让我敬佩,如今南郊公子出事,我甚是难过,现在我又怎么忍心再次看着你遭逢不测呢,所以,这报答之词,你以后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云舒儿见薛万彻善良慈悲,一片赤诚,甚是感动,心里暖暖的,眼眶潮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薛万彻道:“裹儿姑娘,你刚才之所以能够苏醒,完全是我下了一剂猛药,那就是用煽动的言语激起了你对仙门的复仇,让你

    重拾活着的信心的。

    其实,这种救治的法子,秋怀慈他们何尝不懂,但是,碍于他们的身份,这些劝你向仙道玄门复仇的刺激的言语,他们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所以,我就只能依靠知为殿下,使以此法了。

    裹儿姑娘,你也是知道的,你是魔门储君,而我终究也是仙道的人,我用这种特殊的法子救醒你,其实是有悖玄门的利益的,所以,为了我的安全,请你们以后千万不要跟人提及今日之事,好吗?”

    云舒儿听了薛万彻的告诫,愣了一下,即儿,神色肃穆,连忙点头,应允道:“薛伯伯,你放心,无论我云舒儿以后跟仙道玄门结下何等仇怨,闹到何等地步,我们绝对不会牵连到您的,绝对不会!”

    薛万彻听得云舒儿的保证,眼中闪烁一丝欣慰,神色轻松了一些,点点头,问道:“裹儿姑娘,既然你已经苏醒了,我这次来爱居山也算不虚此行了,我现在就要出去见见秋怀慈等人,你有什么顾虑需要跟我说的吗?”

    云舒儿咬着嘴唇,略一思忖,即儿,便将心中的想法详细地跟薛万彻说了。

    秋怀慈与北墨止颜站在云舒儿的卧室门口,静静地等候着屋内的消息,这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北墨止颜见云舒儿的屋内寂静无声,一片死寂,她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非常着急,稍顿,忍不住轻声问道:“阿慈,怎么这么久了,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是薛神医在治疗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吧?”

    秋怀慈冲着北墨止颜挤出一丝笑容来,安慰地道:“阿颜,要沉住气,薛神医医术精湛,他不过是对裹儿进行言语开导,然后,喂食丹药,或者针灸罢了,能有什么危险!”

    北墨止颜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时,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开了,薛万彻自屋内缓缓地走了出来。

    薛万彻眉目含笑,一脸喜色,向秋怀慈与北墨止颜拱拱手,朗声叫道:“秋盟主,北墨女侠,裹儿姑娘经过知为殿下的一翻努力,已经苏醒过来了,等裹儿姑娘稍作打扮,你们就进去看望她吧!”

    秋怀慈听到云舒儿苏醒,登时一怔,神色一滞,心头一颤,一阵狂喜,虽然面上淡然如水,眼眶却是瞬间潮湿了,那双负在背后的手掌也攥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着,足见此刻其心中的激动。

第六百二十五章:凄风苦雨

    薛万彻走近秋怀慈,瞥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秋盟主,裹儿姑娘刚刚醒来,精神萎靡,身体虚弱,刚才我跟她一番谈话,自她的言语之中,隐约听出,她好像对你这个师父充满了怨念,所以,待会进屋看望她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惹她生气,让她情绪激动,免得她受到刺激,再次昏厥!”

    秋怀慈一怔,念头一闪,心头一颤,眉头一皱,脸色忧郁,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唉!看来裹儿这是怪怨我救援不及,方才使得南郊遭遇不测的啊!

    片刻。

    云知为走到房门口,淡然一笑,自屋内向秋怀慈与北墨止颜俩人,轻声叫道:“秋盟主,北墨女侠,我舒儿姐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可以进去看望她了。”

    北墨止颜想让秋怀慈先行进屋,给云舒儿一个惊喜,但是,瞥了秋怀慈一眼,见秋怀慈面对裹儿苏醒的喜事,居然心事重重的,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神色有些反常,微微一愣,犹豫一下,轻声叫道:“阿慈,裹儿醒了,我们、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秋怀慈听了薛万彻的鬼话,信以为真,正在揣测着云舒儿为何生气的原因,魂不守舍,被北墨止颜连喊了几声,方才醒过神来。

    秋怀慈轻啊一声,即儿,冲着北墨止颜淡然一笑,便忐忑不安,率先走进了屋子。

    北墨止颜与薛万彻跟着进屋。

    刀异凤虽然在院子里看护着弟弟云安平,心里却关心着云舒儿的安危,她的眼睛便一直不停地打量着云舒儿的屋子,观察着秋怀慈等人的动向。

    过了一会。

    刀异凤见到薛万彻自云舒儿的屋内走了出来,与秋怀慈、北墨止颜说了几句话儿,大家皆是眉目含笑,一脸喜色,她心念一闪,眼睛一亮,心中暗喜。

    刀异凤见到秋怀慈、薛万彻与北墨止颜三人进屋看望云舒儿去了,她心痒难搔,那里按耐得住,本想跟着进屋看看情况,又不放心云安平,于是,便自蜜蜜背上抱起嬉闹欢笑的云安平,柔声叫道:“安安,你别闹了,咱们去看舒儿姐姐去!”

    蜜蜜一愣,讶然问道:“我的舒儿小宝贝醒了吗?”

    刀异凤模棱两可

    地道:“老蜜,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她话音未落,蜜蜜身子一闪,已经冲向了云舒儿的房间。

    翻翻一愣,待得回过神来,扇动翅膀,连忙向蜜蜜追去,大叫大喊了起来:“老蜜,等等我,等等我,等等!”

    刀异凤抱着云安平,一手牵着南玉,也跟着快步走进了云舒儿的房间。

    此刻,云舒儿背靠床头,坐在床上,洁净了面容,略作了梳妆,虽然神色疲惫,终究有些精神,病态之中,带着一丝冷梅般的明艳与俏丽。

    秋怀慈见到云舒儿苏醒过来,平安无事,心中欢喜,脸上露出了笑容,正想上前跟云舒儿打招呼,这时,蜜蜜却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蜜蜜瞅见了好好的云舒儿,愣了一下,突地冲到床边一脑袋扎进云舒儿的怀里,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一面哭着,一面喃喃地叫道:“裹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昏迷的样子好吓人,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南郊已经死了,你要是再有一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怎么活,你叫我怎么活呀?”

    唉!这也难怪蜜蜜会如此伤心,要知道,蜜蜜跟南郊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云舒儿呆在一起的日子还要长远,它对南郊的感情并不比云舒儿有逊色丝毫,它上次去混天王城,说是保护云舒儿,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南郊,如今,南郊遭逢不测,让它又是伤心,又是自责,如此这般,当它见到清醒的云舒儿,怎不叫它悲从中来,伤心欲绝。

    翻翻飞进屋子,飞上前去,落在云舒儿的怀里,见到蜜蜜情真意切,伤心痛苦,它想起惨死的南郊,心里没来由地悲伤起来,登时也泪如雨下,大哭了起来,口里悲伤地叫喊着:“裹儿姐姐,我的裹儿姐姐,我听他们说,南郊哥哥,我的南郊哥哥死了,我的南郊哥哥死了,死了!”

    云舒儿见到蜜蜜与翻翻犹如见到亲人,想起惨死的南郊哥哥,满腹委屈,心头一痛,犹如刀绞,登时搂着蜜蜜与翻翻,泪如雨下,哇的一声,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秋怀慈与北墨止颜听得蜜蜜与翻翻的哭喊,锥心之极,见到云舒儿如此伤心,他们想起老实憨厚的南郊,也是心痛如绞,悲伤不已,泪如泉涌,无声而泣。

    云安平进得屋子,见到亲爱的舒儿姐姐、蜜

    蜜与翻翻都在那里伤心痛哭,脑袋有些懵,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了,心中恐惧,他自刀异凤怀里挣扎着跳下了地面,慌慌张张上前跑上前,一把搂住云舒儿的一只胳膊,也跟着一阵大哭,尖叫起来:“姐姐,姐姐,姐姐!?…………”

    南玉见大家都在哭,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孩子的情绪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登时走近北墨止颜,抱着母亲,瘪着嘴巴,眨巴着眼睛,也流下泪来,嗫嚅着叫道:“娘亲,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薛万彻、云知为与刀异凤见到大家痛失亲人,悲伤绝望,一番愁云惨雾,凄风苦雨的景象,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眼眶潮湿。

    稍顿。

    薛万彻抹抹眼眶,神色一敛,语重声长,柔声劝慰道:“裹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料理,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

    云知为抹去脸上的泪水,上前抱起云安平,一只手掌按在云舒儿的肩膀上,暗自捏了几下,柔声劝慰:“舒儿,既然悲剧已经发生了,终究是莫可奈何,咱们现在纵然伤心痛苦,也是于事无补,与其如此,咱们倒不如放下包袱,善待亲人,好好活着!”

    “好了,好了!”

    云舒儿见薛万彻与云知为语带双关,良苦用心,那里会不明白云知为话中的意来,哭了几声,于是,停止悲泣,抹去脸上的泪水,神色一敛,抚摸着蜜蜜与翻翻,声音哽咽地柔声叫道:“老蜜,翻翻,别哭了,你们别哭了,我现在都不哭了,你们要是再哭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蜜蜜哭了一会,悲伤遭到了宣泄,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它神色一敛,登时止住了哭泣,即儿,哽咽地向翻翻叫道:“翻翻,你也要听你舒儿姐姐的话,她叫你不要哭了,你就不要哭了,知道吗?”

    翻翻见云舒儿与蜜蜜都不哭了,它心情好好,自然也要收拾一下心情,也不哭了。

    云安平与南玉见大家都不哭了,他们这些小孩自然也就跟着不哭了。

    秋怀慈与北墨止颜登时连忙也止住了悲伤,收拾一下心情,不哭了。

    你不哭,我不哭,大家又不说话,屋内骤然安静,气氛有些压抑凝重。

第六百二十六章:两难相见

    云舒儿的卧室之内,诸人终于停止了哭泣,一阵沉默,但是,在屋外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子,却在咬着嘴唇,泪如雨下,无声而泣,伤心欲绝。

    上官怜儿给云舒儿采来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回来,在外面听得屋内蜜蜜与翻翻的喃语,以及众人的痛哭,心都碎了,悲痛欲狂,登时傻愣愣地站在外面,默默哭泣。

    几息时间。

    此刻,上官怜儿心中恨意滔天,难以自抑,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将药材悄悄地放在窗台上,秀眉竖起,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攥紧拳头,转身走出云舒儿的住所。

    上官怜儿走到桃林,冲着静心湖沉声叫道:“阿青,出来!”

    嘭的一声。

    一声巨响。

    静心湖的湖心之中,骤然炸起了巨大的涟漪型的波浪来,在一片冲天的巨大水花之中,有一条青龙破水而出,冲上了天空。

    这是上官怜儿的灵宝坐骑神龙小青,小青喜欢清凉,在静心湖里戏水,玩累了,便躺在湖里的一块巨石上小憩一下。

    小青一声龙啸,在空中盘旋一圈,伏身下降,动作优雅轻盈地将落在上官怜儿的身边,走上前来,低着脑袋,脸儿轻轻地蹭着上官怜儿的手背,睫毛浓密弯翘,眨巴着蓝色瞳仁,那瞅着主人的目光非常地温柔。

    上官怜儿翻身骑上小青的龙背,轻柔地拍拍龙背,沉声叫道:“咱们走!”

    小青仰天一声长啸,四足一蹬,扭身摆尾,腾空而起,背负着上官怜儿,便向东方飞去。

    护送云知为、云安平与刀异凤等个人前来爱居山,将要迎回云舒儿的魔门圣教的煞王断抹与青衣候息魔就驻扎在爱居山上。

    断抹见上官怜儿目露凶光,脸色阴沉,神情透着凌厉的煞气,骑着青龙自他们头顶飞越,向东而去,不由一愣,讶然问道:“息魔,这个小丫头目露凶光,一脸煞气向东而去,她这是要干嘛?是要去杀人吗?”

    息魔瞅着空中远去的青龙,摇摇头,道:“煞王,你问得真是好奇怪,这小姑娘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她现在要去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呀?”

    断抹搔着后脑勺,眉头微皱,略一思忖,念头一闪,一脸惊诧,叫道:“息魔,南郊被奄冲害死了,这个小丫头一时伤心愤恨,她该不会是去天守报仇去了吧?”

    息魔噗嗤一声,笑道:“煞王,你倒真是敢想,南郊之死虽然跟奄冲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你可不要忘了,秋怀慈现在还是天守的掌门,上官怜儿作为掌门秋怀慈的弟子,不也是天守的弟子吗?

    一个弟子怎么可能会去反叛自己的宗门,这不是大逆不道,自毁前程吗?

    再说了,上官怜儿一看就是一个伶俐人,奄冲可是天守六杰之一,武功高强,法术了得,比这个小丫头强了何止百倍,她即便真的想要杀了奄冲给南郊报仇,现在也不是时候呀?”

    “嗯,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断抹摸着下巴,点点头,略一思忖,即儿,定定地盯着息魔,喃喃地问道:“息魔,你说,这、这个小丫头片子,该不会是要去混天王城,找圣君的麻烦吧?”

    息魔见断抹脑洞大开,天马行空,登时被对方这个鬼畜的想法给雷住了,他就像瞅着一只猪一般,吃惊地瞅着断抹,稍顿,神色肃穆,点了点头,一本

    正经地道:“煞王,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为了圣君的安全,你赶紧回家一趟吧!”

    断抹就像瞅着一只猪一样,吃惊地盯着息魔,惊诧地问道:“息魔,我刚才说的话,你、你还真的信了!”

    息魔在断抹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嘿嘿一笑,道:“煞王,你这个家伙坏的很,我信你个鬼,你不会讲笑话,就不要讲,一点都不好笑!”

    断抹无聊所以才跟息魔说这些屁话的,见息魔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嘿嘿一声,一脸的尴尬。

    上官怜儿骑着青龙小青一路上风驰电挚,径直向东方飞去,这般的,第二天,便来到了她的母宗渭流门的所在地南海安然山。

    青龙小青在无妨峰上空盘旋了一圈,伏身下降,动作轻盈优雅地将落在渭流门永安殿殿前的演武坪上。

    上官怜儿跳下了龙背,眉头竖起,一脸凶戾,瞪了四周的人一眼,缓缓地向永安殿走去。

    上官怜儿上次曾经与拓跋宏回过渭流门,渭流门那些新招收的弟子们都知道上官怜儿与渭流门的渊源,以及身份。

    这会,演武坪上正有不少的渭门弟子正在一个新晋的大师兄的带领下,练习剑法,见到上官怜儿突然到来,而且,瞅着上官怜儿的样子,似乎来意不善,先是一喜,即儿,又是一惊。

    众人目光警惕地瞅着一脸怒意的上官怜儿,远远地围着,有些弟子则连忙跑进殿内报信找人去了。

    那个新晋的渭流门大师兄叫武卓,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迎上前来,柔声问道:“上官师叔,您、您怎么来了?”

    上官怜儿停下了脚步,横眉竖目,面笼寒霜,瞪着武卓,沉声问道:“渭宁在哪里?”

    武卓略一犹豫,忐忑地问道:“师叔,您找掌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上官怜儿呵斥道:“小子,休要废话,渭宁在哪里?”

    武卓虽然知道上官怜儿与渭流门的关系,但他却不了解上官怜儿的人品,他见到上官怜儿这凶恶的样子,料来今番寻找渭宁,必定没有好事,所以,在还没有搞清楚上官怜儿意图之前,他自然是不会泄露掌门的行踪的,以免给掌门招来麻烦。

    武卓略一犹豫,摇摇头,道:“师叔,掌门出门去了,不知几时回来,您若是有事找他,需得在山上等候一些时日!”

    上官怜儿见武卓说话之时,目光闪烁,似在说谎,手掌一挥,反手一个耳光,将对方打倒在地,沉声叫道:“小子,我问你,渭宁是不是就在山上?”

    上官怜儿恼怒之下,下手有些重,这一个耳光下去,打得武卓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武卓自地上慢慢地站起身来,抹去嘴角的鲜血,摸着红肿的脸颊,瞪着上官怜儿,眼中闪烁一丝怒意,气愤地叫道:“师叔,你虽然是长辈,但是,也要讲道理,大家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上官怜儿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小子,你当众扯谎,欺骗于我,如此放肆,难道不该掌嘴吗?”

    武卓一愣,待得回过神来,兀自狡辩,大声叫囔:“师叔,我没有骗你,掌门的确不在山上!”

    上官怜儿刚才询问武卓,完全是给渭宁留了一点面子,现在见武卓遮遮掩掩的,她也不想跟对方啰嗦,便径直走向永安殿。

    这时,自永安殿里小

    跑着冲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来,这个人就是昔日上官怜儿在渭流门的师兄高挺。

    高挺见到了上官怜儿,这个渭流门昔日被大家视若明珠的小师妹,欢喜之极,脸上露出灿烂了笑容来,但是,当他瞅着上官怜儿阴沉的脸,想起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笑容一僵,心中难过。

    几息时间。

    高挺脸上的欢笑又绽放开来,迎上前来,牵住上官怜儿的衣袖,亲热地叫道:“怜儿,你来了?”

    上官怜儿见到高挺,就像见到了至亲,又是欢喜,又是戳心窝子地疼痛,因为,十几年前魔门圣教为了抢夺赤练神诀血洗渭流门,高挺因为不在山上,躲过一劫,现在高挺可是上官怜儿那一辈中,除了渭宁与她之外,渭流门唯一存活的人了,所以,上官怜儿与高挺的这种兄妹之情,就愈发显得珍贵了。

    上官怜儿见到高挺,就像见到了兄长,心里满是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但是,她还是控制了情绪,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轻声地喊了一声:“高师兄!”

    高挺点点头,即儿,神色黯然,轻声地道:“怜儿,南郊的事情,我都听渭宁说了,渭宁说你一定会回来找他的,他现在正在后山墓地等你,我带你去吧!”

    高挺说罢,领着上官怜儿走向后山,一路上,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跟上官怜儿说,但是,他嘴笨舌拙的,却又不知如何启口,欲言又止,一声不吭,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上官怜儿神色阴冷,心事重重,默默地跟着高挺,片刻,来到了后山,抬眼一瞥,远远地瞅见一片墓地。

    坟冢隆起,墓碑林立。

    那里葬着十几年前,因为魔门圣教抢夺赤练神诀,为了保护神诀而牺牲的渭流门弟子,有韩老太婆、小萌萌、高挺的未婚妻丁翠儿,还有敬爱的大师兄严瑞。

    此刻,渭宁瘫坐在大师兄严瑞的坟冢前,身子斜靠在严瑞的墓碑上,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容貌憔悴,甚是苍老。

    上官怜儿远远地瞅见那一片坟冢与毫无生气的渭宁,突然停下来脚步,站在原地, 表情呆滞,目光定定地盯着渭宁,胸口就像扎进了一把剪刀,绞痛无比,心都碎了,眼中就像开闸放水似的,泪水滚滚而下,瞬间湿了脸颊。

    几息时间。

    上官怜儿心里哀嚎一声,转身便原路返回,开始是慢慢地走着,后来逃也似的越走越快,即儿跑了起来。

    上官怜儿踉踉跄跄往演武坪方向跑着,单掌捂住嘴巴,无声而泣,后来,便哭出声来,再后来,干脆放下了捂嘴的手掌,一面摇摇晃晃地奔跑,一面嚎啕大哭起来。

    高挺见到上官怜儿这个样子,在后追赶,泪流满面,哭着叫喊:“怜儿,怜儿师妹,等等,等等我!”

    上官怜儿对高挺师兄的叫喊充耳不闻,继续痛哭着狂奔,此刻,她只想离开安然山这个她又爱又怕的地方,离开渭宁这个让她又痛恨又心疼的人。

    上官怜儿跑到了演武坪,撞倒了见到她这个伤心的样子,一脸惊诧的武卓,纵身一跃,跳上了等候她的青龙的背上,骑着小青,嗖的一声,腾空而起,登时飞离了安然山,飞离了渭流门。

    (唉!我可能擅长写悲剧,因为我有一个太现实太坚硬的内心,我这样折磨我书中的人物,似乎有些残忍,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痛苦谁知

    高挺追了出来,见上官怜儿伤心欲绝,痛哭流涕,骑上青龙,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一阵难过,站在演武坪,愣了一下,便不去理睬武卓好奇的询问,转身向后山走去,去找渭宁。

    几息时间。

    渭宁瘫坐在严瑞大师兄的坟冢前,侧身斜靠着墓碑,眼睛一眨不眨,声音空洞,有气无力地问道:“高师兄,怜儿、她走了?”

    高挺见到渭宁这个心如枯槁,行尸走肉的样子,心里非常难过,眼眶潮湿,点了点头。

    渭宁表情呆滞,失魂落魄的,喃喃地道:“高师兄,我害死了南郊,害死了怜儿的师弟,怜儿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恨死我了!”

    高挺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掌,搭在渭宁的肩膀上,柔声安慰:“渭宁,南郊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出现这种情况,其实非你所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更改,你就要学会放下,就不要继续折磨自己了!”

    渭宁微微摇头,喃喃地道:“高师兄,你知道吗,只要我在坠星台上对云舒儿出手,不管我动手的理由有多么的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其实,就已经注定我错了,更何况现在还害死了南郊,所以,怜儿就更加地不会原谅我,永远不会!”

    高挺略一思忖,叹息一声,问道:“渭宁,既然你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之结局,为何当日还要一意孤行呢?”

    渭宁苦涩地一笑,一脸凄然,道:“高师兄,你不明白的,这世上的有些事情无论走向何方,都是一个死局,有些事情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那日渭流门破,你与怜儿都不在上山,没有目睹山上所发生的一切,你们不知道,那日我渭流门的亲人个个惨遭屠戮,死得那叫一个悲惨,韩老太婆、翠儿姐姐、小萌萌,她们…………;

    高师兄,你知道吗,我一生之中最亲近最敬佩的人,除了我爹爹,就是大师兄了,可是,那日大师兄,他、他就是死在我的怀里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在我怀里死去,却无能为力,你知道,当时我、我、我…………?”

    渭宁想起那日严瑞在他怀里死去时的情景与样子,心痛如绞,哀伤之极,泪如泉涌,无声而泣,稍顿,收敛心神,止住了哭泣,继续喃喃地道:

    “高师兄,十年了,严瑞大师兄离开我转眼都十多年了,但是,这十多年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清醒,还是梦魇,我无一刻不在想念着大师兄。

    大师兄临死之时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那山谷里风,时常在我的耳中响起;大师兄临死之时的每一个微笑,就像那寒冬里的艳阳,时常我在的眼中一一映现;我的鼻子里,至今还能闻到大师兄临死之前微弱的气息,我的怀抱里至今还存留着大师兄临死之前的那一丝体温;大师兄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即便如此,他在我怀里,在我的心里,他都是温馨的,慈爱的,清晰的!

    高师兄,大师兄虽然死了十多年了,但是,他的好,他对我的疼爱,以及他的悲惨,我忘不了的,我忘不了的,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啊!”

    高挺听了渭宁的哭诉,想起未婚妻丁翠儿,以及严瑞大师兄等人,锥心之极,也痛苦之极,泪如雨下,哽咽着叫道:“渭宁,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渭宁神色黯然,道:“高师兄,当年制造渭门惨案的人,我虽然是被人蒙骗利用,却也是元凶之一,我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即便身死,将会堕入阿鼻地狱,不得轮回。

    我渭宁对不起渭流门,对不起大师兄他们,将来我自会以死谢罪,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但是,在我死之前,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要给渭流门与大师兄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我一定要让那些残害渭流门的元凶巨恶们,个个付出应有的代价!”

    高挺听了渭宁之言,似有自弃之心,暗自心惊,连忙柔声劝慰:“渭宁,当年之事,你也是受人蒙骗,怪不得你,你是渭氏血脉,肩负着振兴宗门的责任与义务,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才是正理,这即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的愿望,也是师父与大师兄等人的愿望。”

    渭宁苦笑着微微摇头,没有吭声。

    高挺继续劝道:“渭宁,至于报仇之事,想当年,云牧天为了赤练神诀,不也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爱妻,与云舒儿失散,父女骨肉分离,十年之久,他也算是饱受了这人间的苦难,这报应也算是够了;

    至于月媚儿,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虽然也是残害渭流门的元凶之一,但是,她却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给渭氏续了香火,可谓功过相抵,因此,在家庭关系上来讲,月媚儿是你事实上的妻子,你是不能对她下手的!

    思过是你的孩子,是渭流门的骨肉,月媚儿是过儿的娘亲,面对这种血亲关系,你对她下得了手吗?

    你要杀月媚儿,这对儿子思过来说,莫免也太残忍了些,你要做这等悲惨之事,别说我不答应,就是师父与大师兄等人泉下有知,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渭宁想起儿子渭思过就是一种扎心,痛苦之极,同时,今后如何对待月媚儿,他又是毫无办法,甚是烦恼。

    高挺拍拍渭宁的肩膀,柔声劝道:“渭宁,听师兄一句劝,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该放手时需放手,你不要总是揪着那些昔日的仇恨不放,缠扯不清,免得入了魔障,误人害己,咱们现在全心全意,振兴宗门,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渭宁瞥了高挺一眼,面上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

    高挺性子豁达柔和,宽以待人,注重现实,而渭宁性子刚烈如火,执拗顽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宁可玉碎,不与瓦全。

    他们俩人性子各有优劣,说不上好坏对错。

    渭宁犹豫一下,轻轻问道:“高师兄,你们是不是觉得当年的渭门惨案,真正造孽的是云牧天等人,而云舒儿是无辜的,我这样报复云舒儿是不是很不对呀?”

    高挺瞅着渭宁,没有吭声。

    渭宁略一思忖,叹息一声,道:“高师兄,云牧天抢夺了赤练神诀,为了消灭罪证,不惜杀人灭口,就连老人小孩也不放过,难道韩老太婆与小萌萌她们就不无辜吗?

    云牧天是残害渭流门的元凶之一,是我的大仇人,所谓父债子偿,云舒儿作为云牧天的女儿,我要对付云舒儿不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云舒儿不但是云牧天的女儿,而且,还修炼了赤练神诀,我将她定为打击报复的目标,乃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她那里无辜了?”

    高挺为人公允,性子直爽,犹豫一下,轻声地道:“渭宁,你说的看似有些道理,可是,你却忘了,云舒儿虽然是云牧天的女儿,却也是怜儿的师妹。

    云舒儿与怜儿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姐妹情深,你伤害云舒儿的时候,何尝不是在伤害怜儿?

    你这样伤害怜儿,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你自己啊!”

    渭宁听了高挺之言,想起上官怜儿,心态一下子就溃了,他心里一阵抽搐,剧痛无比,神色凄苦,眼泪又出来了。

    高挺瞅着渭宁这痛苦的样子,叹息一声,喃喃地道:“渭宁,其实,师兄我也想报仇,我也想将那些残害渭流门的人全部整垮,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云舒儿即是云牧天的女儿,也是秋怀慈的徒弟,更是怜儿的姐妹,报复魔门圣教必定牵扯到云舒儿,牵扯到云舒儿,就必定会牵扯到怜儿,牵扯到秋怀慈。

    云舒儿与怜儿师妹的关系搅在一起,就连魔门圣

    教与仙道玄门的关系也搅在了一起,现在仙魔两派是敌似友,敌我难辨。

    我们要是执意向云牧天报仇,先不说搞不搞的赢,碍于云舒儿与云牧天与怜儿的这种复杂的关系,咱们动起手来也必定是投鼠忌器,左右为难。

    你难道没有发现,经过坠星山之事,我们不但与魔门圣教的仇怨更深了,便是与爱居山也结下了梁子了,我们是仇恨越结越深,仇人也越来越多了。

    总之,从事情的结果来看,我们这种行为完全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们打出的拳头最后却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你以为能够伤害云牧天,但是,结果呢,却是伤害了怜儿,伤害自己的亲人!

    现在南郊死了,怜儿恨死我们了,大家的嫌隙越发深了,说不定怜儿以后再也不会回归安然山,回归宗门了啊!”

    高挺是实话实说,但是,这些话在渭宁听来却是挖心掏肺,摘肝取胆,渭宁想起自己辜负的心上人,登时愧疚自责,心如刀绞,巨大的痛苦,压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渭宁挪动了一下身子,跪在严瑞的墓碑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墓碑,将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泪如泉涌,哭了起来,先是无声而泣,即儿哭出声来,最后却是一阵嚎啕大哭。

    渭宁是越想越愧疚,越想越伤心,内心激荡,情绪失控,突地用额头猛烈地撞击着墓碑,咚咚作响,撞了几下,额头破了,血流满面,一面哭着,一面喃喃叫喊:

    “大师兄,大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答应你要好好照顾怜儿的,可是,可是我却一二再,再二三地伤害她!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怜儿,对不起怜儿!

    我有罪,我有罪,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啊!”

    高挺瞅见渭宁这悲痛欲绝,几近疯癫的恐怖模样,登时给吓坏了,连忙跪在渭宁的身后,张开双臂抱着渭宁,制止渭宁这疯癫之举,将渭宁扳转身子,抹去渭宁满脸的鲜血,再将渭宁的脑袋紧紧地搂在怀里,惊慌恐惧,大哭了起来。

    高挺是孤儿,被渭清河带回安然山,安然山就是他的家,安然山的人就是他的亲人,现在他见到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兄弟如此痛苦,他心都碎了,任他坚强,也抵挡不住。

    高挺悲痛欲绝,几近崩溃,哭着哭着,一手手臂紧紧地搂着渭宁,突地抬起另一只手掌,猛抽自己的嘴巴,啪啪作响,几个耳光下去,脸就肿了,嘴角流血,一面吼道:

    “嘴贱,嘴贱,打死你这个杂种,打死你这杂种,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

    渭宁泪眼婆娑,见到高挺殴打自己,大哭大叫的疯癫之举,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连忙坐直了上身,双手捉住了高挺手腕,制止了高挺的自虐行为。

    渭宁一面哭着,一面叫喊:“高师兄,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这是在干什么?”

    高挺瞅着渭宁,泪如泉涌,嘴里流血,哭着叫道:“渭宁,渭宁,其实,报仇的事情,你没有错,我不该说你的,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师兄都支持你,你不许这样伤害自己,不许这样伤害自己,知道吗?”

    渭宁抹着脸上的泪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点头不迭,叫道:“高师兄,你别激动,你别激动,你放心,你放心,我以后不再这样了,我以后不再这样了!”

    高挺点点头,流着眼泪,叫道:“好好好!”

    兄弟俩人经过这一番折腾,终于冷静下来,于是,便跪坐在大师兄严瑞的墓碑前,一时默然。

    过了一会。

    高挺柔声开解安慰了渭宁几句,便站起身来,拉起渭宁,拽着渭宁,离开了墓地。

第六百二十八章:一座荒岛

    上官怜儿伤心欲绝,泪流满面,骑着青龙,飞离安然山,但是,走了数里来路,心中不舍,念头一闪,便伸手在小青的背脊上拍了几下。

    灵宝青龙是上官怜儿养大的,一人一兽朝夕相处,它与主人早已心意相通,它的背脊被上官怜儿拍了几下,毋须主人言语,便停止飞行,回转了身子,凝立在虚空之中。

    上官怜儿骑在龙背上,眉头紧蹙,目光发痴,定定地眺望着安然山,远处的安然山草木青翠,鸟语花香,一片详和的景象,她瞅着那一切,心情是亦爱且悲,非常地复杂。

    唉!安然山是上官怜儿的故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亲切、安心,可以归老安魂的地方。

    但同时,这里又是上官怜儿的伤心之地。

    十年之前,魔门圣教为了抢夺赤练神诀,血洗渭流门,制造了渭门惨案,许多亲人一夜陨落。

    上官怜儿现在一回到安然山,瞅着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居一室,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这里生活的片段,想起那些死去的亲人,一个个的鲜活的生命来。

    敬重的师父渭清河、善良的韩老太婆、聪明可爱的小萌萌,亲爱的严瑞大师兄,还有师兄顾怀民,师姐丁翠儿等等…………

    上官怜儿想起那些陨落的亲人们,就心如刀绞,悲痛欲绝,愁肠百结,难以自抑。

    上官怜儿自从十年前,安然山遭到魔门圣教的袭击,渭流门被毁,她就跟随师父秋怀慈去了斜顿爱居山,除了上次下山回了一趟安然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上官怜儿是情长念旧之人,她对母宗感情深厚,而这些年,她之所以没有回归渭流门,定居安然山,自有苦衷,论其理由,不外乎以下三点:

    第一、秋怀慈见到上官怜儿之后,便执意将上官怜儿带去斜顿爱居山,这是想让上官怜儿能够跟云舒儿一起生活,让俩人培养感情,为了日后化解仙魔之间的仇怨,打下感情基础,上官怜儿尽管不知秋怀慈这门心思,但是,念及师父秋怀慈对她的恩情,她也不好拂逆师父,就此离开爱居山;

    第二、魔门圣教袭击了安然山,屠屠戮上官怜儿的亲人,上官怜儿对魔门圣教那是恨入骨髓,自然是想要报仇的,但是,鉴于魔门圣教强横的实力,要想复仇,谈何容易,不但自己要有超凡入圣的手段,背后更要有强大的靠山,而拜入武功天下第一的秋怀慈门下,学习武功,投靠仙道玄门第一派天守派,正是她的不二之选,这些年,她心无旁骛,刻苦修炼,没有离开爱居山,回归母宗的心思;

    第三、安然山山上埋葬着上官怜儿太多的亲人,这些亲人跟她的关系是那般的亲密,感情浓郁,是她生命中的幸福时光,而这些亲人却骤然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她想起这些亲人就伤心痛苦,无法自拔,所以,她不敢回安然山久住,她怕承受不住丧亲之痛,就此疯癫。

    上官怜儿对渭流门的那些死去的亲人们爱得有多深,就想得有多深,想得有多深,便痛得有多深,心里痛得有多深,自然对安然山便怕的有多深了。

    上官怜儿出于对痛苦的恐惧与排斥,她对安然山那是即爱且怕,欲迎还拒!

    上官怜儿因为上述原因,以前没有回到安然山,回归渭流门,而现在,渭宁居然害死了她

    的师弟南郊,变成了她的仇人,她不想见到渭宁,因此,此刻,她觉得自己今生今世可能都不会再回安然山了。

    唉!眼前的安然山渭流门,自己的故乡,曾经的乐土,随着十年前的那场杀戮,一切都变了!

    唉!世事无常,破云诡谲,恩恩怨怨,物是人非,既然心有嫌隙,又何来乐土,既然心里不得安宁,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唉!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上官怜儿远远地凝视着安然山,思绪万千,伤心难过,表情呆滞,泪流满面,稍顿,抹去满脸的泪水,双腿一夹,柔声叫道:“阿青,咱们走吧!”

    青龙一声龙啸,扭转龙头,摆摆龙尾,背着上官怜儿,沿着来路,继续返回爱居山。

    上官怜儿离开安然山,心事重重的,失魂落魄,心情郁闷,骑着青龙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会,见旁边的虚空之中,有一座仙岛,体积甚小,方圆不过数里。

    上官怜儿略一思忖,拍拍青龙,指了指那座小岛。

    小青身子一扭,调整方向,便飞向了那座荒岛,在其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便将落在了荒岛上的一个土坡上。

    上官怜儿跳下龙背,找了一个隐蔽之所,先解决了那个迫切的问题,然后,方才领着青龙在仙岛上四处转悠,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

    这个仙岛真是太小了,面积撑不起一座高山,岛上只是一些丘陵土包,岛上除了一些普通的林木石头,没有奇山异水,珍禽异兽。

    因为岛上条件太过贫瘠,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成了一座荒岛。

    上官怜儿在岛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人类,便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寒潭,于是,让小青给她望风,自己便脱了衣服,在寒潭里洗了一个澡。

    小青见上官怜儿自寒潭里爬上岸来,一声欢啸,便迫不及待地纵身跃入了寒潭里,本想舒服一下,谁知龙身太大,寒潭太小,待得它一头扎进寒潭里,登时将本来不多的一潭清水给溅得一个干净,自己被潭底的软泥给弄了一身脏。

    上官怜儿站在寒潭边上,没想到小青来了这么一出,避之不及,被泥水溅了一身,刚才这个澡算是白洗了,气得她双手叉腰,瞪着小青,娇嗔着叫道:“小青,你干什么?”

    小青跟着上官怜儿呆在爱居山的十多年里,被秋怀慈用玄力贯通了它的神脉,又被云舒儿等人喂食了许多的仙草,不但功力大增,而且神智大开,变得聪明起来,跟人类无异。

    小青见到上官怜儿头上脸上身上全是黄黄的泥水,狼狈之极,知道闯了祸了,颇有一些不好意思,冲着上官怜儿低吼一声,讪讪一笑,只是龙脸的表情不及蜜蜜生动,看着有些古怪,有些瘆人。

    上官怜儿瞪了小青一眼,埋怨道:“你这个憨憨,怎么这么莽撞,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水源,我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了一口寒潭,可以清洁一下,这下好了,清水被你糟蹋了,不但你洗不了身子,就连我也被你弄脏了,你跟我说说,现在怎么办呀?”

    小青只能冲着上官怜儿低吼一声,表达歉意了。

    上官怜儿瞅了一下自己脏兮兮的样子,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就走,手臂向小青挥了一下,叫

    道:“你这个憨憨,还傻愣着干嘛,跟我去找水源继续洗澡呀?”

    小青欢啸一声,便走出了已经干枯的寒潭,低着脑袋,慢慢吞吞,小心翼翼地跟在主人的身后,一面轻轻地抖着身子,将身上的泥水抖个干净。

    上官怜儿将荒岛翻了一个遍,终于在一片树林之里,又找到了一个稍大的水潭。

    上官怜儿瞪着小青,没好气地叫道:“看什么看,你还委屈了,还不到外面给我守着,等我洗了之后,你才能洗!”

    上官怜儿见小青离开,她便走进水潭里,又沐浴了一番。

    片刻,上官怜儿洗完了,轮到小青了。

    小青站在水潭边,定定地盯着仅能容下它十分之一身躯的水潭,连声低吼,一脸苦逼。

    呃!话说,这水潭也太少了,根本就容不下自己的身子,而且,水也不够洗呀?

    上官怜儿见到小青这个为难的衰样,噗嗤一声,笑了,叫道:“小青,你就别瞅了,再瞅也瞅不出水来,你今日若是不想变成一条泥鳅,就只能由我来给你进行手洗了。”

    手洗那里比得在水里打滚来的舒服惬意,但是,奈何水潭太少,清水太少,所以,小青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小青身子一卷,首尾相连,身子就像一个环圈似的站在水潭边。

    上官怜儿找来一根扫把形状的树枝,用枝头的树叶将小青身上的泥巴擦个大慨,然后,站在水潭边,双掌并拢,手掌形成了瓢状,再用手掌往水潭里舀水,冲着小青浇洒着清水,略略地冲洗了一下小青的身子。

    稍顿,

    上官怜儿冲着小青大喊大叫地吩咐了一句,小青便离开上官怜儿,一字长龙,站在离水潭稍远的地方。

    上官怜儿见小青远离了水潭,她身子一闪,飞到了空中,抽出了佩剑,施展神通,舞出了一套剑法来,那剑法快到极致,在其剑尖,登时形成了一股漩涡状的飓风来。

    飓风不大,由上官怜儿的剑气凝聚而成,上官怜儿的佩剑临空剑指水潭,飓风飞到水潭上空,转瞬,飓风便吸走了水潭里的清水,由于力道拿捏精妙,飓风的吸力恰到好处,吸走水潭里的清水的同时,却没有吸走一粒泥沙。

    上官怜儿在空中不停舞剑,剑尖的微型飓风吸住了潭水,潭水凝而不散,围着上官怜儿旋转着,远远看去,就像上官怜儿正在空中舞着一根透明的水丝带一般。

    上官怜儿利用旋转着的剑气,用剑气制造了一个微型飓风,再用飓风将水潭里的水吸到了空中,即儿,将水引到了小青头顶的上空。

    上官怜儿突地剑指小青,剑尖上那吸附了潭水的剑气,也就是飓风,便卷向小青,飓风待得飞到小青的上空,剑气突地消散,飓风也跟着解体,而随着吸力的消失,空中的那些潭水便倾泻而下,天空之中,下了好大的一场微型雨,暴雨登时将小青淋了一个通透。

    小青的身上本来已经被上官怜儿清洗的七七八八了,又经过这场暴雨的无死角的冲刷,身子登时变得异常地干净,一身清气,甚有精神。

    上官怜儿利用剑气,制造飓风,用飓风吸取潭水,再用下雨的方式冲刷小青,既省水又洁净,法子非常地巧妙、智慧。

第六百二十九章:有人来了

    青龙小青爱洁净,身上被上官怜儿清洗干净,通透舒畅,龙心大悦,冲着上官怜儿仰头长啸,声音欢快。

    上官怜儿还剑入鞘,身子缓缓地旋转,就像柳絮一般,动作优雅轻盈地将落在小青的身边。

    小青侧过龙头,抬起龙脸轻轻地蹭着上官怜儿的脸颊,鼻子发出闷闷的鼻音,声音发颤发嗲,神态举止非常地温柔亲昵。

    上官怜儿目光温柔地瞅着伙伴小青,嫣然一笑,抬起手臂,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小青的鼻梁,柔声地道:“小青,还是你最好,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原因伤害我,永远陪着我!”

    小青仿佛能够明白上官怜儿的心意,冲着主人眨巴着眼睛,又发出几声很响的鼻音,表示认同。

    几息时间。

    上官怜儿便领着小青走上这座荒岛最高的山坡,她站在山尖上,抬眼眺望,在遥远的虚空之中,浮立着许多的仙岛,有些仙岛太小,小到不过片石,有些仙岛巨大,千顷万顷,便是隔了这里数百里远,在晴空之下,也能看见一个清晰的隆括。

    上官怜儿眼睛虽然瞅着风景,心里却在想着爱居山,想着爱居山的亲人们,神色黯然,叹息一声,喃喃地道:“小青,裹儿已经苏醒了,我很高兴,现在裹儿正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我本来是应该呆在她的身边的。

    但是,因为南郊是被渭宁害死的,而渭宁又是我昔日母宗的师兄,我担心裹儿会因为渭宁,而对我这个师姐来一个恨屋及屋,不理不睬,届时我可就难堪了。

    我现在真的担心,自己回去后,真不知在裹儿面前,在大家面前如何自处啊!”

    小青自然不明白上官怜儿的烦恼,见主人闷闷不乐,冲着之人低鸣一声,以示安慰。

    上官怜儿轻轻地拍拍小青的脑门,淡然一笑,道:“小青,我现在遇到了一些糟心的事情,心里好烦好乱,我们不如先在这个荒岛上呆上一夜,明儿再回爱居山吧!”

    小青一声低鸣,点了点头。

    上官怜儿便在山坡上找到一块大石头,坐在石头上,平心静气地欣赏着妙南神域的仙岛风光。

    小青就像乖巧的小狗一般,趴下身子,卧在上官怜儿的身边,脑袋趴在地上,半咪着眼睛,小憩一下。

    阳光温暖,晴空之上,仙岛浮悬,林木茂盛,野花烂漫,时间如清泉流淌,静谧而又美好。

    这般的,半日过去,太阳西垂,暮色四合,夜晚即将来临。

    这时,上官怜儿抚摸一下腹部,斜睨了小青一眼,苦笑着道:“小青,我有些饿了,我们四处找找,看这岛上有没有野果子之类的东西可以果腹,要是没有,就抓一些野兔、老鼠之类的动物,先填饱肚子再说!”

    说罢,便带着小青在这个小小的荒岛上四处寻找可以果腹的野果,但是,找了一会也没有找到,于是,没有它法,只得动用下下之策,只能拿老鼠兔子这些小动物来开刀,解决吃饭问题了。

    上官怜儿与小青使用手段,片刻,终于让她们逮到了五只肥硕的山鼠与三只灰兔。

    上官怜儿将老鼠与兔子宰杀清洗了,待得小青在树林子里用嘴巴衔来了一些干柴,她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引燃柴火,用佩剑穿上鼠肉兔肉,架在火上,极有耐心地烧烤了起来。

    一会,天色彻地黑了,夜晚来临,岛上夜风习习,虫鸣声声,天上出现了点点繁星。

    小青趴在上官怜儿的身边,一双大大的龙瞳定定地盯着在火焰的灼烤下,渐渐变成黄色,开始散发出浓香的鼠肉兔肉,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口里发出隆隆的低鸣。

    上官怜儿见到小青那贪馋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小青,看你这个憨憨的样子,有这么饿吗?”

    小青冲着上官怜儿龇牙咧嘴,重重地点点头。

    “哎呀!谁在这里烤肉,怎么这么香呀?”

    这时,随着一声响亮的,声音里带着欢快的慨叹,一个样貌俊朗的青年自东面的一片树林子里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个青年是拓跋宏。

    小青听得声音,连忙抬起头来,扭头一瞥,见是拓跋宏,连忙站起身来,迎上拓跋宏,围着拓跋宏转圈,神色很是高兴亲热。

    上官怜儿瞅见了拓跋宏,眼中流光溢彩,脸上露出了笑容,淡淡地问道:“怎么不藏了,是不是也饿了,看见烤肉,也顶不住了?”

    拓跋宏一愣,讶然问道:“你知道我来了?”

    上官怜儿切了一声,笑道:“阿宏,你的有些本事还是我教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你要是靠近我,我都发现不了,那我这个师父岂不是白当了吗?”

    “是是是!”

    拓跋宏嘿嘿一笑,叫道:“你厉害,你厉害,还是师父你老人家厉害!”

    上官怜儿一笑,指指身边的一块石头,叫道:“坐着吧!”

    拓跋宏坐在上官怜儿的身边,嬉皮笑脸,道:“怜儿,知道我来,连座位都准备好了,真是好贴心呀?”

    上官怜儿点点头,笑道:“对,我是很贴心,为了防止你撑着,出现积食现象,待会你只许吃一片鼠肉!”

    拓跋宏笑容一僵,随即,又表情又活络起来,点头笑道:“好吧,好吧,吃一片就吃一片,反正我现在正在减肥!”

    上官怜儿瞥了一眼拓跋宏瘦削的身板,噗嗤一声,笑道:“阿宏,就你这样还要减肥,你忘了你姐上回是怎么说你的,说你要多吃一点,魁梧一点,现在瘦的都不像一个男人了。”

    拓跋宏定定地盯着上官怜儿,伸手在上官怜儿的腰肢上轻轻地掐了一下,龇牙咧嘴,坏坏笑道:“怜儿,是不是男人,不是以胖瘦来判断的,而是,能不能那个,能不能持久来判断的!”

    上官怜儿一愣,念头一闪,回过神来,冲着拓跋宏的脑门便是一个暴栗子,满脸通红,娇羞地呵斥道:“拓跋宏,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真是的!”

    拓跋宏摸摸脑门,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第六百三十章:两个憨批

    上官怜儿神色一敛,讶然问道:“阿宏,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拓跋宏淡然一笑,道:“怜儿,我不是回家给裹儿师妹借取定魂珠嘛,昨天才刚刚回到爱居山的,我在随意殿殿外碰见了魔门圣教的煞王断抹,他突然叫住了我,跟我说了你离山的事情。

    我当时猜测着,你一定是受到南郊师兄之事的刺激,愤怒之下,出来找人撒气了,我又想着,奄冲再混蛋,他也是师伯,而且,武功高强,你是不会傻到去天守碰钉子的,你若是真的要找人麻烦,肯定会来安然山的。

    我这么一琢磨,将定魂珠给了裹儿师妹之后,于是,便找了一个借口,脚踏穿云梭,便火急火燎地出门寻你来了。

    当我赶到安然山之时,得知你已经走了,我连忙折返回来追赶于你,也是大家有缘,当我路过此地之时,恰好听见了小青隐约的吼声,于是,这挨个的在各座仙岛上寻找着,这找来找去的,便摸上了这个荒岛了。

    我刚才本想找个机会,突然冲出来,措不及防地吓你一跳,哪知道却被你轻易地发现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上官怜儿见拓跋宏这么关心她,心里暖暖的,甜甜的,瞅着对方,唇角挂笑,目光非常地温顺柔情。

    “怎么样?”

    拓跋宏瞅着上官怜儿,嘿嘿一笑,戏谑地问道:“怜儿,我这么关心你,在乎你,我这个小情人对你够意思了吧?”

    上官怜儿嫣然一笑,点点头,也戏谑的道:“嗯,还行,还行!”

    拓跋宏笑着问道:“怜儿,看在我这么关心你,疼爱你的情份上,你怎么的也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吧?”

    上官怜儿用眼角斜睨着拓跋宏,笑着问道:“阿宏,你借题发挥,心怀不轨,又想要向我索要什么好处呀?”

    拓跋宏略一犹豫,鼓起勇气,顺杆就上,坏坏地一笑,嘴巴凑近上官怜儿的耳根,压低了声音,声若蚊鸣地对上官怜儿说了一句。

    上官怜儿听了拓跋宏的要求,脸刷的红了,神色甚是娇羞,她抬起了那只空着的胳膊,举起了拳头,作势欲打,口里啐道:“呸!拓跋宏,你怎么越来越坏了,跟我在一起,尽想一些龌龊之事,你现在是不是骨头痒痒了,存心找抽啊?”

    拓跋宏有些不服气,眼睛一瞪,兀自辩解道:“怜儿,这、这怎么能叫坏,叫龌龊呢,我说的,这都是男人正常的想法,一个男人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他要是不想那…………种事情,他还是身体健康的男人吗?他对你又何来的喜欢呀!”

    上官怜儿一愣,放下高举的拳头,淡然一笑,点点头,轻声道:“…………嗯!阿宏,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是不可以做那…………种事情的,那样…………不好!”

    拓跋宏眼睛明亮,定定地盯着上官怜儿,淡笑着问道:“怜儿,你是不是担心跟我那个了,事后我会对你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啊?”

    上官怜儿瞥了拓跋宏,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拓跋宏见到上官怜儿这模棱两可的态度,神色一敛,竖起了手掌,连忙叫道:“怜儿,我拓跋宏在此对着满天的星星发誓,今生今世,我的心里只有上官怜儿,只爱怜儿,日后我若是对怜儿那怕存了一丝的辜负之念,定叫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上官怜儿见拓跋宏目光坚毅,语言诚恳,心头一暖,有些

    感动,眼眶潮湿,嫣然一笑,拉下拓跋宏起誓,娇嗔着叫道:“哎呀!你怎么说着说着,还发起誓言来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哎,这么跟你说吧,果子要成熟了,吃起来才更甜,知道吗?”

    拓跋宏见上官怜儿虽然说的有理,终究有些不甘心,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瞅着上官怜儿,坏坏地一笑,道:“怜儿,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巴巴地赶来找你,面对我的一片赤诚,若是被你几句话就给打发了,我这也太亏了些吧?”

    上官怜儿瞪了拓跋宏一眼,笑着问道:“哎呀!你今日黏上我,赖着我不放,你究竟有个什么打算,想要什么好处嘛?”

    拓跋宏搔搔后脑勺,略一思忖,笑道:“怜儿,既然你不肯跟我那个,…………不如,不如你让我亲一下,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上官怜儿愣了一下,嫣然一笑,点了点头,脑袋一歪,侧仰着脸,将脸颊凑近拓跋宏。

    拓跋宏摇了摇头,笑着叫道:“怜儿,光亲脸有什么意思,我都亲了你好几回了,这次我要跟你亲嘴,亲嘴!”

    上官怜儿见拓跋宏挑三拣四,得寸进尺的无赖样,气得差一点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作为女人不能那么暴力的,应该温柔一点的,毕竟拓跋宏真心疼她,赶着来找她的,毕竟她也是喜欢拓跋宏,爱着对方的。

    上官怜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调整姿态,闭上眼睛,努起嘴巴,将脸凑近拓跋宏。

    拓跋宏瞅着近在咫尺的上官怜儿的脸,只见上官怜儿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神态憨喜,心里喜欢的不行,也激动的不行,连忙努起嘴巴,将脸凑近上官怜儿。

    但是,几息时间。

    也就在拓跋宏即将亲上上官怜儿之时,上官怜儿却突地睁开了眼睛,大声叫道:“等等,等等,等等!”

    拓跋宏一愣,停止了亲嘴的行动,讶然问道:“怎么啦?”

    上官怜儿侧过脑袋,瞪着小青,沉声呵斥:“小青,大人亲嘴,儿童不宜,快将头转过去,不许偷看,不许偷看!”

    小青又不是人类,它自然不能理解人类男女这个亲嘴的行为与意义了,它见主人与拓跋宏脸对脸嘴对嘴的的这个表情与姿势很是古怪,于是,看稀奇地将脸凑了过来,定定地盯着上官怜儿与拓跋宏俩人。

    小青听得上官怜儿的呵斥,打了一个响鼻,很听话地扭转龙头,将脸别过去,不再瞅着上官怜儿与拓跋宏,心里却是一片迷糊。

    呃!这两个憨批鬼鬼祟祟,古古怪怪的,他们这是要干嘛?

    拓跋宏瞥了小青一眼,撇嘴一笑,即儿,又努起嘴巴,凑近上官怜儿,口里含糊地叫道:“继续,继续!”

    上官怜儿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次闭上了眼睛,努起嘴巴向拓跋宏凑去,眼看着两张嘟起的就像鸭嘴似的嘴巴就要粘在一起了。

    上官怜儿突地又睁开了眼睛,脸色一变,惊慌地叫了起来:“不好,不好!”

    拓跋宏见上官怜儿横生枝节,又打断了好事,亲嘴的积极性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沮丧之极,心生恼意,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拓跋宏瞪着上官怜儿,眉头一拧,一脸不悦,不耐烦地叫囔了起来:“怜儿,你这一惊一乍的,老是出戏,你这又是怎么啦?”

    上官怜儿手臂一

    抬,将正在烧烤着的鼠肉兔肉,让拓跋宏查看,眉头一蹙,娇嗔地叫道:“你看,都怪你,不干好事,晚饭都烧糊了!”

    拓跋宏呆呆地盯着串在佩剑上的烧的有些焦黄的鼠肉与兔肉,心里真是凄风苦雨,生无可恋,几息时间,转瞅着上官怜儿,哭丧着脸,喃喃地问道:“怜儿,只是焦了一点,还能吃的,你用的着这么激动吗?你是存心的吧?”

    上官怜儿龇牙咧嘴,讪讪一笑,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拓跋宏微歪着脑袋,叹息一声,无精打采,黯然神伤地道:“好吧,好吧,谁叫我这么喜欢你,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上官怜儿瞅着拓跋宏这种世界末日万念俱灰的样子,心中不忍,噗嗤一笑,略一思忖,即儿,探过头去,脸颊微热,一片绯红,向拓跋宏耳语了一句。

    拓跋宏听了上官怜儿之言,心头一颤,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眉开眼笑,欣喜若狂,他微歪着脑袋,定定地盯着上官怜儿,眼睛发亮,声音微颤地低声问道:“怜儿,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上官怜儿神色扭捏,更显娇羞,愣了一下,笃定地点了点头,声音微颤,嗯了一声。

    拓跋宏得到上官怜儿的确认,好事来了,幸福充盈着胸腔,兴奋之极,登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若非上官怜儿瞪了他一眼,他激动的差点要蹦了起来了。

    上官怜儿见到拓跋宏眉开眼笑,欢呼出声,伸手在对方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一脸红霞,娇嗔地叫道:“哎呀!看把你美的,你要是再这样,…………我、我可就要改变主意了啊!”

    拓跋宏笑容一僵,待得回过神来,为了免得适得其反,乐极生悲,连忙神色一敛,控制住自己兴奋激动的情绪,向上官怜儿摆摆手,笑着叫道:“好好好!我稳重,我稳重,你不改主意,不改主意!”

    上官怜儿见到拓跋宏这又欢喜又紧张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噗嗤一声,乐了,她自剑身上扯下一只烤好了的最肥的老鼠,塞给拓跋宏,柔声笑道:“饿了吧,吃吧!”

    拓跋宏点点头,便吃起了鼠肉来,烤肉香浓肉嫩,味道本就极好,加之,待会还要办一件更美的事情,心情大好,心情好胃口就好,因此,拓跋宏这顿烤肉吃的那真叫一个香啊!

    拓跋宏与上官怜儿解决了五只烤老鼠,至于三只烤兔,全部让给小青享用,毕竟,小青个大,吃的自然就要多些了。

    上官怜儿找到水潭清洗了手掌与脸,牵着拓跋宏在荒岛上四处闲逛,她一路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向拓跋宏述说她的心事与烦恼,那些关于渭流门的事情与云舒儿的事情,说到伤心之处,不禁泪流。

    拓跋宏仔细地倾听着上官怜儿的心事,神情专注,充满感情,上官怜儿高兴,他跟着快乐,上官怜儿难过,便不停地开解安慰,很贴心,很温柔。

    上官怜儿对拓跋宏的表现很是满意,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的样子,她心里便更加地倾向于拓跋宏了,晚上休息,他们睡在一件法器里,腻腻歪歪,你侬我侬,说了一会无聊的情话之后,一时情动,就那个了。

    上官怜儿是一个平凡的现实的女孩,经过渭门惨变,亲人离散这些惊天变故,她现在的择偶标准是,不求对方神功盖世,家世显赫,英雄了得,只要对方敦厚老实,重情重义,温柔体贴,两人能够长相厮守,让她安心就行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老狐狸啊!

    云舒儿苏醒过来,爱居山上所有的人都是非常地激动,非常地高兴,一一前来探视问候,蜜蜜、翻翻与云安平更是守着云舒儿寸步不离,黏着云舒儿搞笑逗乐,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让云舒儿心中温暖,悲伤稍释。

    云舒儿对所有的人都是和颜悦色,笑脸相迎的,温柔之极,但是,独独对师父秋怀慈却是没有一个好脸色,神色冷淡,爱理不理的。

    有时候,云舒儿稍有一个顺意,就会像神经病发作了似的,突然迁怒秋怀慈,冲着秋怀慈就要一阵开怼,态度之恶劣,无以复加,搞得大家是莫名其妙,一脸懵逼。

    秋怀慈面对云舒儿这个神经质的暴怒症,除了在云舒儿面前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目,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以及,没有底线的加倍疼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头疼的紧。

    秋怀慈经常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双手负背地站在院子里,愁眉苦脸,望月嗟叹,思绪万千,黯然神伤。

    唉!裹儿,她还在怪怨我没有及时救援,保住南郊,从而找我撒气啊!

    秋怀慈虽然是中州神域仙道玄门的盟主,后来又隐居了爱居山,但是,在这一二年之内,他在斜顿境内,接连与由各大神域的仙魔诸豪所组成的联军打了几架。

    他手段绝妙,大展神威,杀得对方是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尤其是团灭了巫神宗、雷鸣宗与万剑仙门之后,更是声名远播,天下震动,隐隐有天下仙道第一人之势。

    因此,天下诸豪闻得南郊之事,便纷纷遣人前来爱居山进行吊唁,探视云舒儿,顺便借机结交亲近一下秋怀慈这个能人、神人。

    秋怀慈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便叫梅花仙子傅瑾沉等人在半道上挡在了他们,将这些人拦了回去。

    当然,有些人却是例外,比如前来探视云舒儿的拓跋秀与韩千锦等人,却可以进入爱居山,出入随意殿。

    薛万彻在爱居山小住了一段时间,见云舒儿的精神与身体彻地恢复了健康,又找了一个机会,单独向云舒儿面授机宜,细呈复仇之策,然后,带着爱徒韩千锦向大家告辞。

    秋怀慈亲自送别薛万彻,三人直待得离开了爱居山有十里来路,秋怀慈刚方才在薛万彻与韩千锦的坚持之下,没有继续陪送。

    薛万彻笑道:“阿锦,你在前面等我,我要跟秋盟主说点事情!”

    韩千锦点点头,向秋怀慈拱手作别,便离开了。

    薛万彻支开了徒弟,然后,瞅着秋怀慈,满脸堆笑,朗声问道:“秋兄,看你这一路上愁眉苦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呀?”

    秋怀慈略一思忖,点点头,笑着问道:“薛兄,你说句实话,你是用什么法子唤醒裹儿的?”

    薛万彻念头一闪,嘿嘿一笑,坦然回道:“秋兄,实不相瞒,其实,我用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利用南郊公子之死,让云知为在裹儿姑娘的耳边不停地拱火,激起裹儿姑娘对仙道玄门的仇恨,让她重燃斗志,如此这般,方才将她唤醒的。”

    秋怀慈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喃喃地道:“是啊!人只要有了目标与追求,人才有活着的意义与动力,爱可以激起人生存的斗志,同样的,仇恨有时候也可以让人坚强起来,勇敢起来!”

    薛万彻目光玩味地斜睨着秋怀慈,嘿嘿一笑,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调侃,朗声问道:“秋兄,你是玄门盟主,我这样挑唆你的徒弟与仙道为敌,你该不会因此怪怨于我,要找我的麻烦吧?”

    秋怀慈一愣,即儿,淡笑着摇头,道:“薛兄,你说笑了,所谓事贵从权,便宜行事,你这么做,也是为势所逼,迫不得已,你救了爱徒性命,我感激不尽,怎么会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呢!”

    薛万彻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秋怀慈道:“薛兄,在你还没

    有来我爱居山之前,我对裹儿久治不醒,我也曾想到过这个法子,只是奄冲虽然有错,可他终究是我兄长,那些扇动仇恨,让亲人相残的刺激语言,我对裹儿终究是说不出口的,所以,我只能拖着,等着你来给我解困了!”

    薛万彻眉目含笑,点了点头。

    秋怀慈神色一敛,沉声问道:“薛兄,这几天裹儿对我冷淡的态度,你也是看见了,我想问你,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解开她的心结,不再纠结于那些血腥的仇恨,从而理解我这个师父,善待我这个师父呀?”

    薛万彻略一思忖,神色肃穆,沉声道:“秋兄,与人相处,贵在将心比心,以诚待人,裹儿姑娘现在如何待你,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应该如果待她。

    裹儿姑娘这个人性子豪爽,恩怨分明,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要是真心待她,她自然会服你,你要是对她虚情假意,她又岂会对你和颜悦色?

    裹儿是你的徒弟,也是一朵娇艳的鲜花,你以后是要将她栽种在盘子里,锁在密室,任她慢慢枯萎呢,还是将她种植在花园里让她呼吸新鲜的阳光,让她自由快乐,按照自己的本性生长,这一切,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秋怀慈点点头,似有所悟。

    薛万彻犹豫一下,叹息一声,语重声长地道:“秋兄,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间很多事情就像吃饭一样,你要么吃,要么不吃,那有第三种选择,那有什么两全其美;

    其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大家即是是非中人,又在是非之中,恩怨情仇,这杀戮自然是避免不了的,你若是想要这天下万罪皆消,人人太平,那是逆天行事,无异于缘木求鱼,痴心妄想。”

    秋怀慈对薛万彻之言,深以为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薛万彻暗自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柔声地道:“秋兄,裹儿姑娘跟薛某也算是熟人了,经过我的观察,她是一个好姑娘,我一直希望她此生能够幸福平安。

    而你是一个有大智慧,大手段的人,我也相信,你在处理裹儿姑娘的事情上,一定能够找到一个除根治本,大事化小的好办法来的!”

    秋怀慈淡然一笑,道:“薛兄,你对我就这么自信吗?”

    薛万彻没有直接回答秋怀慈的问题,而是嘿嘿一笑,道:“秋兄,我的徒儿还在前面等我,有什么事情,咱们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说罢,向秋怀慈拱手作别,飘然而去。

    秋怀慈目送薛万彻离开,暗自笑骂了一句老狐狸,直到对方消失不见了,方才转身返回。

    韩千锦正在前面等着薛万彻,见师父赶来,迎上师父,再与师父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返回家乡。

    韩千锦是年青人,好奇心重,过得一会,终究是忍不住了,他嘿嘿一笑,问道:“师父,你刚才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究竟想要跟秋怀慈说什么?是不是关于裹儿的事情呀?”

    薛万彻一愣,眉头一皱,瞪了韩千锦一眼,斥道:“哎!看你这小子这一路上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你对那裹儿那个疯丫头还没有忘情,掰扯不清,所以,才会有此一问的?”

    韩千锦脸颊一热,即儿,眉头一皱,神色尴尬,兀自嘴硬地叫道:“哎呀!师父,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对裹儿那是完全的没了想法,她现在是我的朋友,朋友现在遇上了糟心的事情,难道我问一句都不行吗?”

    薛万彻目光明亮,定定地瞅着韩千锦,追问道:“你现在真的对裹儿那个疯丫头没有什么想法了?”

    韩千锦摇头不迭,一脸苦笑,没好气地叫道:“没有,没有,没有!”

    唉!有秋怀慈这个家伙从中作祟,棒打鸳鸯,我就算有什么想法

    ,那也没有用啊!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省的东想西想的,陡生烦恼!”

    薛万彻眉开眼笑,点了点头,即儿,神色一敛,道:“徒儿,你是为师最亲近的人,咱们师徒关系亲密,无话不谈,加之,你也是一个嘴严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是无妨的。

    嗯!事情呢,它是这样的。

    南郊公子呢,他是裹儿姑娘的至亲,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儿,如今奄冲等人却害死了南郊,那么,依照裹儿姑娘坚毅的性子,她岂肯罢休,因此,待得来日,裹儿姑娘要是有了机会,她一定会纠集大军,攻打仙道玄门,为南郊公子报仇的。

    而秋怀慈是仙道玄门的盟主,更是奄冲的师弟,保护仙道玄门,保护天守派,乃是他应尽的责任。

    现在秋怀慈的师兄害死了他的一个徒弟,现在他的一个徒弟想要去找他的同道,他的宗门,他的师兄奄冲等人的麻烦,他面对这种左手打右手,亲人要杀亲人的狗血事情,你说他应该怎么办?

    所以,秋怀慈为了此事,他现在是很烦恼,非常地烦恼啊!”

    呃!师父,你说的这些事情,谁不知道,你这样枝繁叶茂的说了一通废话,是不是话痨病又要发作了呀!

    韩千锦见薛万彻说话之时摇头晃脑,说书似的,登时满头黑线,一脸尬笑,为了防止薛万彻说话东拉西扯,主次不分,浪费时间,连忙叫道:“师父,说重点,说重点,说说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薛万彻对韩千锦这猴急的样子,有些不满,眉头一皱,叫道:“唉!年轻人就是浮躁,就连听别人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你性子如此的粗鄙,将来怎么办大事呀?”

    韩千锦眼睛明亮,神色之中带着一丝得意,笑道:“师父,我现在统领的宗门可是斜顿三大教派之一,我天天都在想着如何将宗门开疆扩土,兴旺发达,如何让几十万门人吃饱穿暖,幸福平安,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不叫办大事吗?”

    薛万彻一愣,即儿,嘿嘿一笑,点头道:“嗯,你办的好像的确是大事,不过,你有没有听师父的教诲,将事情办好呀?”

    韩千锦笑道:“办好了,你上阵子还夸赞我,还赠了我一件宝物,作为奖励!”

    薛万彻好像记性不好,眉头一皱,一脸疑惑,问道:“锦儿,为师…………夸赞你了吗?”

    韩千锦点头,道:“夸赞了!”

    “真的?”

    “真的!”

    “锦儿,为师…………我还送你礼物了?”

    “送了!”

    “真的?”

    “是真的!”

    “锦儿,我真的送你礼物了,师父现在记性不好,我、送你的是什么礼物呀?”

    “打住,打住,打住!”

    韩千锦忍不可忍,无奈地摇摇头,连忙叫道:“师父,师父,我现在在问你,你刚才究竟跟秋怀慈在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跟裹儿有关,你跟我装疯卖傻的,扯这些闲篇干什么?”

    薛万彻继续他的表演,将脸凑近韩千锦,定定地盯着对方,一脸贼笑,压低了声音,问道:“徒儿,你跟师父说句实话,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曹裹儿疯丫头,对她贼心不死,念念不忘?”

    韩千锦对于薛万彻这种神操作,真是无语了,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恼意,于是翻了一个白眼,苦笑着摇摇头,扭头就走,不再搭理师父薛万彻。

    薛万彻瞅着韩千锦这气恼的样子,不以为意,脸上还露出了笑容来,心里想着。

    唉!小子,你可别怪师父狠心,既然你已经痛下决心要忘记曹裹儿那个丫头了,那就应该忘个干净,对于对方的事情,何必如此在乎,免得自寻烦恼,耽误了自己!

第六百三十二章:占卜再三

    秋怀慈送别薛万彻师徒之后,回到爱居山,便悄悄地进入了密室,打坐冥想,思考问题。

    唉!最近爱居山发生了太多惊涛骇浪的事情,心境有些紊乱,需得静下心来,将那些与云舒儿有关的事情好好捋顺,再寻思一个破局之策啊!

    秋怀慈将自己锁在密室里,闭着眼睛,枯坐蒲团,不食不寝,冥思苦想,这般的,想了三日,终于做出了决定。

    秋怀慈为了给自己安心,还特意占卜了一下,他使了一个法术,让一枚铜钱的阳面自动映现出一个“放”字,阴面映现出一个“留”子来,然后,开始抛掷铜板。

    秋怀慈本来打算将铜板抛掷三次,只要铜板掉在桌子上的盘子里,任何一面如果接连出现两次,出现两对一的情况,那么,无论阳面阴面,当以面板上的字体为准,再做判断。

    所谓放:

    就是秋怀慈解除云舒儿解除体内的封印,让云舒儿跟着云知为等人回归魔门圣教,任其修炼赤练神诀,日后,任其攻打仙道玄门,攻打天守奄冲,为南郊报仇;

    所谓留:

    那边是,秋怀慈继续封印着云舒儿体内的赤链神种,软硬兼施将云舒儿留在爱居山,籍此,慢慢地消磨了云舒儿的意志与仇恨,让云舒儿放弃报仇,从而消弭一场仙魔浩劫。

    秋怀慈将铜板抛掷了三次,卦象出来了。

    呃!难道这是天意吗?难道天意注定仙魔之间的这场浩劫是无法避免的吗?难道自己真的要赌上一把,逆天行事吗?

    秋怀慈盯着盘子里铜板,眉头紧皱,神色肃穆,犹豫一下,又开始抛掷铜板,但是,抛掷了几十轮之后,都出现了一样的结果。

    秋怀慈搔着后脑勺,微低着头,定定地盯着桌子盘子里的铜板,眼睛发直,目光惊诧,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呃!不会吧!

    难道、难道天意真的如此?难道天意注定仙魔之间会因为裹儿而必有一战?难道我真的要把自己赌上,逆天行事吗?

    秋怀慈脑中念转如轮,仔细思

    忖,他好胜心起,今日偏不信这个邪了,于是,抓起了铜板就像上瘾的赌徒似的又开始抛掷起铜板来,继续占卜。

    又是几十轮下去,但是,毋须细瞅,占卜的结果,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妈的,今天是怎么回事,真是邪了门了,老子想要那样,占卜的结果却偏要这样,总是在跟我作对,这枚铜板难道是老子的克星,难道跟老子有仇吗?

    唉!妈的,本想占卜一下,图个彩头,以安吾心,谁知道,连触霉头,反而乱了心智,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

    秋怀慈就像遭到了某人戏耍似的,有些不快,眼中闪烁一丝寒芒,脸色阴沉,气恼地抓起盘子里的铜板,重重地一掷。

    铜板砸在地上,弹的老高,发出敲击金属般的清脆的悦耳的声响,在空中弹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再掉在地上,车轱辘似的滚了一个大圆圈,方才晃晃当当地停了下来,躺在地上不动了。

    铜板即使经过了恼怒之下的秋怀慈的这一顿的无意的操作,待其掉在地上之时,朝天的那一面依旧是一个阳面。

    阳面霍然呈现出一个文字:

    …………放、放、放!!!

    秋怀慈用眼角瞥了地上铜板一样,心里一叹,苦笑着摇了摇头。

    秋怀慈整理了一下衣衫,双手负背,缓缓地走出了密室,因为这会儿,他心意已决,终究不用再为难了,他眉头舒展,神色反而变得恬淡起来。

    唉!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顺应天意吧!

    嗯!高瞻远瞩,不破不立,因势利导,人定胜天!

    不怕的,不怕的,不怕的!!!

    秋怀慈自我安慰着,气定神闲地走出了密室,站在随意殿的殿门前,他展开神识,进行探查。

    出于对秋怀慈的敬畏,一向大大咧咧,肆意妄为的煞王断抹,此刻,与青衣候息魔正率领着属下们,驻扎在爱居山下东北方向,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没有搞事。

    秋怀慈瞅着断抹

    等人的营寨,又是叹息一声,脸露苦笑,无奈摇头。

    秋怀慈现在依然是仙道玄门的盟主,现在,现在居然让魔门圣教的军队在他的院子里安营扎寨,恬然自得,这究竟算哪门子的事情啊!

    这种不分仙魔,没有原则的事情,他虽然是不在乎的,但是,传出去,对他天守宗门的清誉,终究是有些损害的啊!

    北墨止颜、夕草、方福安等人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云舒儿精神与身子现在已经恢复,健康如昔了,因此,云知为、刀异凤不用时刻守着云舒儿了,于是,便带着南玉、蜜蜜在东山的树林里闲逛。

    …………蜜蜜无论到了那里,小跟班翻翻与小顽童云安平自然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一起玩耍了。

    云舒儿见大家没在黏在身边,落得清净,便独自一人坐在桃林里的一架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本线装书,微微地低着脑袋,目光定定地盯着书籍,不时地翻阅书页,看的是一脸的认真。

    秋怀慈发现了云舒儿的踪迹,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喜色,即儿,身子一闪,便悄无声息地站在云舒儿的身侧,距离云舒儿不过三丈来远。

    秋怀慈站在原地,定定地瞅着云舒儿。

    云舒儿坐在那张只有他们师徒俩人一起共乘的秋千上,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皮肤白皙,面目娟秀,尤其一对大眼眸子,眸如点漆,鎏光溢彩,灵动非常,极有精神!

    云舒儿上身斜靠在一根绳索上,双手捧着书籍,细细品阅,一双挂在秋千坐板之下的双脚,左脚搭着右脚,交叉着,微微地晃摇着。

    一阵微风穿过桃林,摇曳着桃树,桃花花瓣坠落,纷纷扬扬,瞬间下了一场桃花雨。

    有些许桃花花瓣撒落在云舒儿的头上身上,星星点点,粉红清香。

    阳光明媚、桃花纷纷,长发飘飘,群角尾地,在配以明眸皓齿,名篇佳作。

    云舒儿手捧书籍,在一片凝眸品阅之中,浑身透着一种淡雅、悠闲,清新脱俗的气质!

    好美,好美,好美!!!

第六百三十三章:咱们谈谈

    几息时间。

    秋怀慈缓缓地走上前去,坐在云舒儿的身边,轻咳一声,嘿嘿一笑,一脸谄媚,柔声问道:“裹儿,在学习呀?”

    云舒儿用眼角斜睨了秋怀慈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秋怀慈笑着问道:“看的是什么书呀?”

    云舒儿没好气地回道:“秋屁!”

    (意思是:秋怀慈,你又在放屁!)

    啥?

    球皮!

    什么意思?

    秋怀慈见云舒儿说的又快又急,没有听清楚,满头黑线,一脸迷糊,他也没有再问,而是低下脑袋,歪着脑袋,仔细地瞅了一下书名,嘿嘿一笑,一字一顿地叫道:

    “一、剑、尊、王!”

    秋怀慈直起身子,歪着脑袋,就像瞅见怪物似的,打量着云舒儿,一脸惊诧地叫道:“哇塞!裹儿,这本书不是现在文书界那个人人喊打的叫夜行焉的傻逼写的吗?听说故事冷门的很,很多小孩子都看不懂的,没想你居然会喜欢他,你的欣赏能力挺强的嘛?”

    云舒儿放下书籍,双眼喷火,脸色阴沉,怒视着秋怀慈,咬牙切齿地呵斥道:“秋怀慈,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侮辱我的偶像,你信不信我一个耳光将你扇到静心湖里去!”

    “什么?”

    秋怀慈表情夸张,大惊小怪地叫道:“裹儿,你不但喜欢《一剑尊王》这本鬼书,而且,居然将夜行焉那个傻逼当作偶像,你的审美观可真是够奇葩的啊!”

    云舒儿见秋怀慈这个东拉西扯,没话找话的样子,真是好贱好贱,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放下了书籍,举起一只手掌。

    云舒儿面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冲着秋怀慈作势欲打,咬牙切齿,大声呵斥:“秋怀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你,所以,你在我面前,方才如此嚣张啊!”

    秋怀慈侧着脑袋,抓起云舒儿的一只手腕,将其手掌凑近自己的脸颊,嘻嘻一笑,贱贱地叫道:“你打,你打,有种你打呀?”

    啪!

    哎呀!

    随着一声惊呼,秋怀慈身子后仰,一个后空翻,自秋千上翻了下来,脑袋首先着地,摔在了地上。

    秋怀慈本来是跟云舒儿开玩笑的,想哄对方开心,谁知道云舒儿这么不上道,居然真的向他出手,这淬不及防的登时被对方一个耳光扇翻在地,一脸悲催。

    秋怀慈身材修长,虽然被云舒儿一个耳光给扇翻了,脑袋顶地,上身倒栽葱似的立在地上,但是,一双脚板却还搭在了秋千上,那样

    子非常地滑稽。

    “断了,断了,脖子断了!”

    秋怀慈依旧保持着这种狼狈的姿势,没有动弹,歪着嘴巴,吐着舌头,一脸苦逼,声音含糊,哀嚎了起来:“曹裹儿,你、你这个死丫头,你殴打师父,目无尊长,你这样大逆不道,就不怕遭雷劈吗!”

    云舒儿瞥了秋怀慈一眼,见到秋怀慈这个衰样,噗嗤一声,笑了,即儿,连忙神色一敛,依旧板着脸儿,讥讽道:“秋怀慈,我手上压根就没有使劲,所以,你就别装了;

    再说了,你是神仙之躯,刀枪不入,这么可能轻轻地一摔,就摔断了脖子,你骗小孩的吧!”

    秋怀慈骂道:“曹裹儿,你这个孽徒,为师平日对你那么好,就差将你含在口里了,你狼心狗肺的,恩将仇报的,对我还真的下的了手啊!”

    云舒儿翻了一个白眼,瘪瘪嘴巴,一脸无辜地叫道:“秋怀慈,你这个人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又没有想要打你,是你捉住我的手掌要我打你的,你皮儿痒痒的,我是按照你的吩咐给你松松皮儿,我这是在帮你,你现在怎么反倒是怪怨起我来了呢!”

    “曹裹儿,你狠,你狠,算你狠!”

    秋怀慈苦笑着,气恼地叫道:“曹裹儿,闲话少说,你拉我起来,快点拉我起来,我脖子断了,断了,真的断了!”

    云舒儿切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跳下秋千,收起书籍,走到秋怀慈面前,双手叉腰,微微低头,目光明亮地瞪着,正倒栽在地上,仰脸瞅着她的秋怀慈,叫道:“秋怀慈,你这样赖在地上,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帅,我现在正在为南郊哥哥的事情而生气,你要是继续躺在地上装死狗,惹毛了我,你信不信我一脚踩烂你的鬼脸呀!”

    云舒儿说罢,目露凶光,脸色阴沉,抬起一条**,将脚板移到秋怀慈的头上,悬立在了空中,脚板距离秋怀慈的脸颊,不过一尺要高,脚板在空中上下抖动,作势欲踩。

    秋怀慈别看平日里在别人面前恬淡如水,不怒自威,但是,心里对云舒儿这个徒弟偏偏有些发怵,因为云舒儿不但是他最爱的人,宝贝得紧,更重要的是,这个徒弟性子泼辣,胆大包天,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是干的出来的。

    妈耶!

    秋怀慈见云舒儿抬起了腿来,冲着他的俊脸作势欲踩,尽管他不相信云舒儿的脚板真的会踩下来,但是,还是心头一颤,脸色一变,为了安全起见,他大叫一声,身子一弹,条件反射站起身来。

    秋怀慈后退两步,双臂交叉,挡在面前,做出一种防御姿势,瞪着云舒儿,眉头一皱,一脸恼意,气愤地叫道:“曹裹儿,你这个孽徒

    ,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而且,还给了你三世的宠爱,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要踩烂师父我这张英俊的脸,你连这种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真是太恶毒,太可怕了啊!”

    云舒儿瞅着秋怀慈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的他,觉得很是有趣,但是,想起还有要事要办,便忍住了笑,冷着玉脸,沉声呵斥:“好了,秋怀慈,你不会搞笑,就不要强入,你这样做作,一点也不幽默,你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秋怀慈一愣,放下了格挡的姿势,冲着云舒儿唇角抽搐,讪讪一笑,的确感到有些尴尬。

    唉!现在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单纯,有些早熟,没有新奇的套路,真的是不好哄啊!

    云舒儿复又坐回了秋千,双臂张开,一手一根,抓住了秋千两边的绳索,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便随着秋千轻轻地晃荡了起来,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一些事情来,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秋怀慈站在云舒儿的身边,定定地瞅着云舒儿,心里有话要说,但是,瞅着云舒儿这个样子,却突地又开不了口,目光如水,神色肃穆,脑中念转如轮,也是思绪万千。

    云舒儿在想着南郊的事情,慢慢地眉头紧蹙,眼眶潮湿,神色凝重,一脸忧伤。

    几息时间。

    云舒儿用衣肘擦擦眼睛,吸了一下鼻子,叹息一声,喃喃地道:“秋怀慈,我的南郊哥哥死了,我很伤心痛苦,心情非常地郁闷,岂是你现在几句干瘪的俏皮话,几个拙劣的搞笑,就能够哄我开心的!”

    秋怀慈想起南郊,心头一痛,唇角抽搐,一脸哀伤,眼眶里瞬间也是一片水光。

    云舒儿略一思忖,侧过头来,脸色阴沉,目光寒凉,定定地盯着秋怀慈,问道:“秋怀慈,咱们都是熟人了,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我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行事风格,一向喜欢直来直去,今日我想问你,我南郊哥哥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我的事情,你想要如何处理?”

    唉!计划赶不上变化,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啊!

    秋怀慈本来想找一个特定的时间与机会,跟云舒儿好好谈谈南郊的事情,他原以为他能够控制一切,但是,没想到云舒儿单刀直入,先发制人,终究还是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有问题,迟早都是要解决的,晚解决不如早解决,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现在云舒儿首先将事情挑明了,那么,大家就直面问题,解决问题吧!

    秋怀慈神色肃穆,点了点头,道:“裹儿,南郊与你的事情,如果我相信为师,那咱们就去密室,好好地谈谈吧!”

第六百三十四章:反客为主

    “秋怀慈,谈谈就谈谈,你要是敢敷衍我,本小姐就一个耳光将你扇到静心湖里去!”

    云舒儿脚尖在地上一点,刹住了晃荡的秋千,跳下了秋千,目光凶恶地斜睨了秋怀慈一眼,双手负背,昂首挺胸,经过秋怀慈,缓缓地向桃林外走去。

    秋怀慈见到云舒儿说走就走,一愣,即儿转身,迈开双腿,与云舒儿的步调保持一致,跟在云舒儿的身后。

    秋怀慈走在云舒儿的身侧,微微侧头,偷偷地对云舒儿进行着观颜察色,分析对方的情绪,见云舒儿蜂腰隆胸,窈窕纤美,眸亮齿白,鼻子秀挺,加之气定神闲,衣袖飘香,端的是如描如画,青春朝气,让他心中喜欢,爱慕不已。

    云舒儿虽然没有瞅向秋怀慈,目不斜视地走路,但是,却也感觉到了秋怀慈在她脸上流连的目光,唇角一翘,淡淡地问道:“秋怀慈,我是不是长的很美,很好看呀?”

    秋怀慈一愣,收回有些不舍的目光,点了点头,淡然回道:“嗯!还行,还行!”

    云舒儿道:“秋怀慈,你喜欢看我吗?”

    秋怀慈点点头,神色恬淡,坦诚地道:“还行,还行!”

    云舒儿侧过脸来,冲着秋怀慈抛了一个媚眼,嫣然一笑,声音嗲嗲地道:“秋怀慈,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我,不如待会我脱光衣服躺在你的怀里,让你看个够,你说好不好嘛?”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春光明媚的面容,听了她的挑逗之言,心头一颤,精神晃荡了一下,随即,连忙心神一敛,面淡如水,语气平和地道:“裹儿,你跟我这样说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你这是在色诱我,想为待会的谈判赢些筹码呀?”

    云舒儿晴转冰雹,瞬间变脸,笑容一敛,一脸凶相,狠狠地瞪了秋怀慈,呵呵一声,沉声呵斥:“秋怀慈,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不就是一个封印而已,值得我牺牲自己的色相来取悦你吗?

    就算你永远都不解开我身上的封印,那又怎样?就算我一辈子都不修炼赤练神诀,那又怎样?就算你囚禁于我,那又怎样?

    我告诉你,就凭我魔门圣教储君的

    身份,就算你不解除我体内的封印,就算我不能修炼赤练神诀,就算你囚禁我,我同样可以在这天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仙魔大战!”

    秋怀慈对云舒儿之言,深以为然,云舒儿不但是魔门圣教的公主殿下与储君,更是身负赤血神链,玄功在身,是魔门圣教崛起,一统天下的希望,因此,云牧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女儿,更不会放弃宗门强盛的机会的。

    云舒儿若是被人伤害,或者囚禁,魔门圣教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到那时,为了抢夺云舒儿,一场腥风血雨的仙魔大战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了。

    秋怀慈被云舒儿一番硬怼,见她说的在理,知道这个徒弟聪明精细,诡计多端,不是一个善茬,论到打口水仗,自己远非敌手,于是,便瘪瘪嘴巴,喃喃地道:“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你厉害!”

    云舒儿故意找茬,就是要让秋怀慈不痛快,见秋怀慈忍气吞声,不以为意,便瞪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继续趾高气昂地前行着。

    秋怀慈瞥了一眼板着俏脸,气愤愤的云舒儿,真是一脸无奈,暗自摇头叹息,云舒儿就是一个小霸王,就是他秋怀慈的感情软肋,他现在对这个小心肝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秋怀慈走路时喜欢腰挺如松,闲庭信步,现在,他习惯性地想要双手负背,但是,当他瞅着走在他前面神色冷凝,气势汹汹的云舒儿,再瞅瞅跟在其身后的自己,在气势上,怎么瞅着,自己都像凡间所传说的那种妻管严啊!

    哎!谈判还没有开始,先就输了气势,这怎么能行呢!

    秋怀慈想要在气势上压住云舒儿,控制节奏,于是,腿上加快速度,几步越过云舒儿,走在云舒儿的前边,然后,双手负背,昂首挺胸地走着,很神气的样子。

    “喂喂喂!”

    云舒儿见到秋怀慈这种无良行为,很是生气,停下了脚步,微仰着头,眼睛冒火,怒视秋怀慈,沉声呵斥:“秋怀慈,强者有照顾弱者的权利与义务,所谓女士优先,你连走路都要跟女人抢,没有一点做人的风度,你还算一个男人吗?”

    秋怀慈听得云舒儿的指责,一愣,停下来脚步,回头瞅着云舒儿,冲着云舒儿讪讪一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云舒儿柳眉一竖,一脸恼怒,手指往身侧一指,吼道:“秋怀慈,你给我滚回来,你要是再敢跟我抢道,信不信我一个耳光把你扇到静心湖里去!”

    秋怀慈眼睛匆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左近无人,一时不会有人看到自己这个怂样,连忙折转身子,回到云舒儿的身边,斜睨着云舒儿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不满地叫道:“曹裹儿,我的小祖宗,您老请前行,小的跟在后面,我这样总该风度了,总该男人了吧!”

    云舒儿冲着秋怀慈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迈开双腿,继续前行,口里喃喃地道骂:“唉!有些男人就是没有人品,走个路也要跟女人抢道,一天到晚地犯贱,这都是因为欠收拾啊!”

    秋怀慈愣了一下,叹息一声,便只得跟在云舒儿的身后,默默地走着,双眼无神,一脸的生无可恋。

    秋怀慈瞅着走在前面的云舒儿,那叫一个朝气蓬勃,气势凌人,再瞅瞅跟在后面的自己,那叫一个垂头丧气,精神蔫蔫的。

    此刻,秋怀慈感觉自己真的像极了凡间传说之中的一个妻管严,而且,还是一个犯了错误,要跟着回去跪搓衣板的妻管严!

    云舒儿与秋怀慈徒师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随意殿,进了秋怀慈的住所。

    云舒儿进入了秋怀慈的密室,倒了一杯茶水,搁在案桌上,自己坐在案桌的上首位,指了指对面的下首位,沉声叫道:“坐!”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这个做派,瞬间出现错觉,感觉这间房子跟自己好像没有关系了,而云舒儿反倒像是这一间房子的主人,而且还是一个正在准备审讯犯人的主人。

    云舒儿眉头一挑,瞪着秋怀慈,一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地叫道:“秋怀慈,你不是要跟我谈谈我南郊哥哥的事情,要跟我谈谈复仇的事情吗?那你还杵着干嘛?坐呀!”

    秋怀慈点点头,便盘腿坐在云舒儿对面的下首位坐了下来,定定瞅着云舒儿,等待云舒儿出招,他好见招拆招。

第六百三十五章:知己知彼

    云舒儿见秋怀慈坐了下来,将茶水推到秋怀慈面前,然后双臂抱胸,面无表情,目光冷冽,定定地盯着秋怀慈。

    秋怀慈瞥了一眼面前的茶水,然后挺直腰杆,双臂抱胸,目光柔和,也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眼睛一眨也不眨。

    师徒俩人就这样枯坐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对方,没有动作,没有言语,犹如石雕一般,但是,在俩人对峙的眼神之中,早就是一片刀光剑影,拳打脚踢。

    秋怀慈与云舒儿是在用眼神向对方施加无形的压力,打心理战,在谈判的时候,气势压制非常重要,这就像下棋一样,除非遇到绝世高手,某方棋风凌厉的人,往往在气势上会压制住对方,让对方心里发慌,会逼得对方阵脚打乱,错漏频出,最终败下阵来。

    秋怀慈与云舒儿师徒就这样用眼神压制对方,相互较量着,这般的,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两人的心态上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气势上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云舒儿依旧定定地逼视着秋怀慈,眉头越拧越紧,脸色越来越阴冷,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凌厉,苦大仇深的,要吃人一般。

    反观秋怀慈,他却是不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恬淡,便是那瞅着云舒儿的目光也是越来越温柔了,瞅他那种呆呆的样子,这那里是在与谈判对手进行心理压制,分明是在欣赏美女,欣赏心上人嘛!

    又过了片刻。

    “好吧!小丫头,算你厉害,我投降,我投降!”

    秋怀慈叹息一声,身子动了一动,举举手臂,眉目舒展,面带微笑,终于开口了,柔声问道:“曹裹儿,你说吧,你想要怎么样,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云舒儿见秋怀慈率先开口,在气势输了,她眉头稍稍一舒,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自怀里掏出了一块就像白玉一样的东西,搁在秋怀慈的面前。

    这是一块冰魄!

    云舒儿曾经赠送给南郊的那块冰魄!

    云舒儿定定地瞅着冰魄,随即,眼眶潮湿,神色哀伤,稍顿,抬起脸来,目光就像刀子似的盯着秋怀慈,淡淡地问道:“秋怀慈,这块冰魄,想必你是认识的吧?”

    秋怀慈定定地瞅着通体晶莹,冒着寒气的冰魄,胸口就像被扎进了一把刀子一般,心头一阵绞痛,眉头一皱,嘴唇抽搐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来。

    云舒儿逼视着秋怀慈,面笼寒霜,声音寒凉,沉声道:“秋怀慈,南郊哥哥跟我是什么感情,是什么关系,你是最清楚的。

    说了也不怕你不高兴,我可以这么跟你讲,南郊哥哥是我云舒儿此生最亲的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便是你与我爹爹都比不上。

    南郊哥哥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儿,我喜欢他,这喜欢不比你少,要是他没有出现意外,以后,我便是嫁他为妻,也是有可能。

    现在,我的南郊哥哥却被人害死

    了,我善良仁义无辜的南郊哥哥却被人害死了,被人害死了,害死了!”

    云舒儿提起南郊,想到伤心之处,气愤之处,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眸之中发出噬人的凶光。

    那是仇恨的怒火,吞噬一切的滔天怒火。

    秋怀慈神色黯然,没有说话。

    云舒儿咬牙切齿,眼中含泪,唇角抽搐,情绪激动,稍顿,方才收敛心神,神色冷凝,语气坚毅地继续说道:“秋怀慈,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了,我云舒儿是个什么性子,你是清楚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但是,却也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什么狗屁大道甘愿受人戕害的烂好人。

    我云舒儿性子泼辣直爽,是非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别人打我一拳,我必须还他一脚,别人刺我一剑,我必须砍他十刀,此生我不欺负别人,但是,别人永远也休想欺负我。

    现在,我无辜的南郊哥哥被人害死了,我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被人害死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替他报仇。

    我云舒儿此生不给南郊哥哥报仇,不给他讨回一个公道,不出了我心中的这口恶气,我誓不罢休,誓不为人!”

    秋怀慈瞅着冰魄,想起爱徒南郊,心态瞬间崩了,此刻,听说云舒儿的控诉,垂头丧气的,只能不应声儿。

    云舒儿一口气说完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心里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突然感到轻松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略一思忖,又定定地盯着秋怀慈,缓缓地道:

    “秋怀慈,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说多了也没有意思,我现在只给你四种选择:

    第一、你为了你的仙道玄门的安全,一掌将我拍死,一了百了,然后,率领奄冲他们,与我爹爹等人进行一场血战;

    第二、将我永远囚禁起来,为你的仙道玄门消除安全隐患,自此,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永不相见,然后,你再率领你的仙道玄门与我爹爹等人进行一场血战;

    第三、放了我,让我跟我妹妹等人返回混天王城,自此,我们师徒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日后我纠齐大军攻打仙道玄门,你可以率领奄冲等人进行迎战,与我来一场决斗,我要是赢了,仙道玄门自此向我魔门圣教俯首称臣,唯命是从,我要是输了,我与奄冲等人将恩怨两清,南郊哥哥之仇,双方永世休提;

    第四、解除我体内的封印,放我回混天王城,日后我依然会率领魔门大军攻打仙道玄门,不过,看在你对我的情份上,我可以考虑对天守派,对奄冲他们手下留情,同时,也可以考虑让你入赘于我!”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的最后一条,一愣,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稍顿,神色淡然,感慨地道:“曹裹儿,你这算盘打得好精,你现在还不是魔门圣教的教主,就开始为你的一统天下,开局铺路了。

    你即要自由,又要神功、还要报仇,最后还想让整个仙道玄门以及师父,全

    都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你莫免也太贪心了吧?”

    云舒儿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道:“贪婪乃是人的本性,我既然想要,为什么不能要的更多;再说了,如果你觉得我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你完全可以选择第一、二条,对我或杀或囚,因为,我现在本就在你的掌控之中,我的生死悲喜已经为你所左右!”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见到云舒儿这昂然的样子,眉头一皱,问道:“裹儿,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认定,为师是绝对不会伤害你,或者囚禁你的呀?”

    云舒儿想都不想,点点头,语气笃定地道:“对!”

    秋怀慈讶然问道:“为什么?”

    云舒儿道:“秋怀慈,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

    如果今日在你的心里,那怕起了一丝想要诛杀我的念头,那你就不是当年那个将我这个魔女带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起来的秋怀慈了;

    如果今日在你的心里,那怕生出一丝想要囚禁我的念头,那你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坐在我的面前,耐着性子地听我说话呢!”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合情合理的分析,真是无言以对,同时,见自己被云舒儿这个徒弟拿捏的死死的,心里骤然生出一丝沮丧来。

    唉!裹儿这个鬼丫头贼精贼精,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看她这架势,她今日这是吃定我了呀?

    秋怀慈暗自叹息一声,犹豫一下,问道:“小丫头,除了这四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云舒儿目光明亮,定定地盯着秋怀慈,唇角一翘,一脸不屑,讥讽地道:“秋怀慈,今时今日,如此情形,难道你还想着要我忘记南郊之死,放下对奄冲,对仙道玄门的仇恨,老老实实地跟你呆在爱居山,给你生一大堆孩子,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像一个木偶一样,就此走完一生吗?”

    秋怀慈定定地盯着云舒儿,脑中念转如轮,暗自思忖,稍顿,叹息一声,将桌上的茶水,一口饮了,站起身来。

    秋怀慈走到密室的那面与进门相对应的墙壁前,伸出手指,在墙上的一些转头上,按照一个繁杂玄妙的阵脚,按了一遍。

    秋怀慈在墙壁上输完了阵图密码,那些被秋怀慈的手指所按到的青色墙砖便自动陷入一小截,即儿,一小片墙砖便在墙壁上上下左右收缩移动组合,转瞬,墙壁上露出一片空间,那是一道没有门叶的石门。

    秋怀慈回头向云舒儿叫道:“裹儿,你跟我来吧?”即儿,先自石门里,走进了密室的里间。

    云舒儿站起身来,便跟在秋怀慈的身后,走进了密室的一个里间。

    密室里间空无一物,但是,在密室的地上墙上却布满了三指来宽的凹槽,那些凹槽弯弯曲曲的线连着线,组成了一个神秘而又玄妙的图案。

    那是一个符文阵法,一个字地上链接屋顶的包裹了整个密室空间的符文阵法。

第六百三十六章:血色符印

    云舒儿仔细瞅着密室之内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凹槽,问道:“秋怀慈,难道这些凹槽是符咒吗?”

    秋怀慈点点头,道:“是!”

    “难道这些凹槽符咒能够破除我体内的封印?”

    “不能!”

    秋怀慈道:“这些凹槽符咒的作用,就是为了封闭这里的空间,待会让咱们解除封印之时,免受外人的打扰,给我们提供必要的安全保护。”

    秋怀慈在密室石门边上的几块青砖上又敲击了几次,青砖缩入墙体半截之后,墙壁上的青砖又开始移动组合,转瞬,待得青砖停止运动,俩人进入密室的那道空门便让青砖给堵上了,门消失了。

    密室里无门无窗,成了一个被完全封闭的空间,真的成了一间密室了。

    秋怀慈领着云舒儿走到密室的中央,站在中央位置,即儿,掏出一块成人拳头般大的通体赤红的石头来,将红色的石头嵌入密室中央地面上的一个孔型的凹槽里。

    红色石头被放置在孔型的凹槽里之后,石头就像烈火之中的矿石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了熔浆,那熔浆也是红色的,就像铁水一般。

    红色熔浆在洞孔里沸腾起来,就像泉眼一般,然后,熔浆就像泉水似的顺着地上的凹槽向四周流淌着,漫延开来。

    熔浆待得注满了地面上的凹槽之后,居然自四面八方又顺着凹槽攀爬似的往墙壁上涌着,一直灌注着,如此这般,熔浆就像被什么吸住了似的,也不会自墙壁上倒流倾泻。

    熔浆注满了墙壁上的凹槽之后,继续着逆天的操作,继续悬空地顺着凹槽一直向前流淌着,灌注着室顶的凹槽,最后,待得红色熔浆在室顶的凹槽里相互衔接通融了,密室之内地面、墙壁,以及屋顶的所有凹槽终于全部被注满了红色熔浆。

    红色熔浆注满密室之内的所有凹槽之后,熔浆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凝固,又变成了红色的石头,即儿,随着金光闪闪,所有填满了凹槽的红色石头突地散发出一道道凝而不散的线性的红色

    光源来。

    红色线型光源在密室之内互相交叉衔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的符咒,符咒就像一张落网,无死角地将密室的空间切割又连接起来,将站在密室中央的秋怀慈与云舒儿严实地包裹保护着。

    这一刻,除非秋怀慈与云舒儿可以自行走出密室,或者撤了符咒之外,任何外人未经允许,一旦靠近密室,碰上符咒,必定会被红石所散发的光源所焚烧,所诛杀。

    云舒儿定定地眼瞅着眼前所发生的神奇的一切,讶然问道:“秋怀慈,你这又是什么宝贝呀?”

    秋怀慈道:“锁空石,以它作为阵眼所布下的结界,释放出来的结界符咒,任何人一旦擅自闯入,神魔俱焚,不得全尸!”

    云舒儿念头一闪,仔细地瞅了一下那些线形光源,再斜睨着秋怀慈,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地道:“秋怀慈,是不是别人一旦被你的锁空石所布置的结界给困住了,只要你没有撤下阵法,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这些光源了?别人要是硬来的话,是不是将被你结界之内的这些光源所诛杀呀?”

    秋怀慈瞥了云舒儿一眼,苦笑着摇摇头,道:“曹裹儿,你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锁空石阵是为了防止待会我发功解除你体内封印之时,免遭外人的打扰,防止扰乱心智,走火入魔的,可不是用来囚禁你的,你若是不信,你不妨用手掌让符文光源照射一下,看它是否能够伤害于你!”

    云舒儿一愣,即儿,果真将手掌伸入了光源之中,见那符文光源投射在的她的手掌上,犹如为烛光所照,光源非但没有伤害于他,便是皮肤之上,也没有一丝灼烧疼痛之感。

    云舒儿收回手掌,点点头,喃喃地道:“秋怀慈,你的这个阵法倒是有一些意思!”

    秋怀慈道:“我这个阵法乃是一个狙击结界,它的杀伐之力只针对那些闯阵之人,至于,阵中之人,却是可以来去自由,不受制约的,所以,你要是害怕遭我暗算,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云舒儿切了一声,冷笑一声,道:“秋怀

    慈,你休要激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敢跟着你进入这间密室,我就不怕遭你暗算。”

    即儿,乜了秋怀慈一眼,有些不耐烦,沉声叫道:“秋怀慈,你甭废话了,时间紧迫,你还是快点给我接触体内的封印吧!”

    秋怀慈点点头,盯着云舒儿,道:“把你的双臂平伸,双掌摊开,掌心朝上。”

    云舒儿便按照秋怀慈的吩咐,伸出双掌,掌心朝上,伸到秋怀慈的面前。

    秋怀慈左手捉住云舒儿的右手的一排手指,固定住云舒儿的手掌,让其掌心翘起,然后,心里默念咒语,便用右手食指按在云舒儿的手掌上,画起神秘的符印来。

    秋怀慈冲着云舒儿的手掌,这每一笔话笔画画下出,云舒儿手掌的皮肤就像被针尖划破了一般,溢出血来,只是那血量甚小,血液仅仅染红了符印的线条,便凝固了。

    秋怀慈在云舒儿右手的掌心画了一个符印之后,又在云舒儿的左掌掌心也画了同样的符印,符印待得画成,云舒儿双掌的掌心上便各自出现了一个用鲜血所写的玄妙的符印来。

    符印画成,咒语念毕,云舒儿手掌之中的那鲜血符印突然闪烁起红光来,红光凝而不散。

    秋怀慈给云舒儿的掌心布置了符印之后,他依法泡制,双手互动,自己使用自己的手指,也给自己的双掌各自画上与云舒儿一样的鲜血符印来。

    秋怀慈待得自己的掌心符印已成,也散发出凝而不散的红光之后,然后,双臂平伸,双掌竖起,掌心对着云舒儿,沉声叫道:“裹儿,将你的手掌掌心紧紧地印在我的手掌掌心之上,让两人的血魂之咒进行融合,然后,我再用我的血魂之咒以及无上玄功,打通你身体的奇经八脉,冲破你体内的封印!”

    云舒儿听得秋怀慈之言,神色一敛,变得凝重,她瞅瞅秋怀慈掌心中那闪烁着红光的符印,又瞅瞅自己掌心中这闪烁着同样红光的符印,犹疑一下,便缓缓地抬起了双臂,竖起了手掌,双掌慢慢地靠上前来,终于紧紧地印在秋怀慈宽大的掌心之上。

第六百三十七章:解除封印

    云舒儿将手掌贴上秋怀慈的手掌上,当俩人掌心之中的鲜血符印触碰在了一起的时候,符印就像有一股吸力似的,将两人的手掌紧紧地黏在了一起,若非秋怀慈主动撤了符咒,否则,两人的手掌休想分离。

    云舒儿的掌心贴上了秋怀慈的掌心之后,她的手掌就像按在了烧红的铁板上一般,登时,自掌心上传来灼烧刺痛的感觉。

    秋怀慈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神色肃穆,沉声叫道:“裹儿,凝神静气,心无旁骛,待会身体无论出现何等不适,千万一定忍住,免得心智紊乱,走火入魔!”

    云舒儿神色一敛,更加肃穆,郑重地点了点头。

    秋怀慈又吩咐了几句,待得云舒儿有了心理准备,于是,催动真气,力贯双臂,一股雄浑的玄力自其双掌掌心顺着手掌上的符印注入云舒儿双掌之中,玄力再顺着云舒儿的双掌慢慢地推进逼向云舒儿的手臂,将要打通云舒儿体内的那些被秋怀慈封印的经脉!

    云舒儿的双臂被秋怀慈注入了真气之后,她感觉有一股暴烈的力量自手臂上,慢慢地逼近着她的身体,她就像掉入了大海里的小木船一般,有一个滔天巨浪正在缓缓地压向了她,要淹没她的胸口,她的口鼻,她的头顶,将她撕碎。

    那自秋怀慈的手掌上传输至云舒儿身上的的真气,力量非常强劲,巨大的胀痛似乎要胀裂云舒儿的肌肉一般。

    秋怀慈继续催动着雄浑的真气,雄浑的真气通过云舒儿的双臂,慢慢地推进着,片刻,终于抵达云舒儿的双肩,再自双肩逼入云舒儿的身体。

    当雄浑的真气自双肩逼入云舒儿的身体之后,云舒儿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她的身子,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水坝,突然被注入了海量的雨水,这股由海量的雨水所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似乎要将她这个小水坝瞬间给摧毁了。

    难受、难受、难受!!!

    身子就像被压迫的气球即将爆裂式的难受,身子就像遭到洪水冲击的小水坝摇摇欲坠式的难受,身子就像被人拧麻花似的拧着即将扭曲式的难受!

    难受不是刺痛,但是,难受是一种压迫式让感官越来越深的痛苦。

    难受是自内而外的痛苦,深入灵魂,深入骨髓,深入肌理。

    云舒儿的身子被秋怀慈注入了雄浑的真气之后,身子就像遭到雷电的持续电击一般,又像被拽住的绸带在空中被猛烈地甩抖一般,身子真是太难受,太痛苦了。

    云舒儿被秋怀慈雄浑的真气震的头昏脑胀,两眼翻白,青经曲张,嘴角抽搐,大汗淋漓的,身子更是筛糠似的颤抖个不停。

    “裹儿,聚精会神,抱元守一,心无旁骛,万苦皆释!”

    云舒儿的身子被秋怀慈输入的雄浑的真气给持续地冲击着,折磨着,一会,当她快要抵挡不住体内的剧烈的胀痛,即将神智昏乱,崩溃,想要怒吼之时,突地,在她的脑海里听到了秋怀慈的言语。

    声音空洞晃荡,细微清晰!

    云舒儿被身体里剧烈的痛苦折磨着,神智开始慢慢地有些迷糊混乱,这时,脑海里骤然听到秋怀慈的声音,犹如困倦之人的耳边响起了惊雷,顿时将她惊醒。

    云舒儿精神一震,有些恍惚的神智登时清醒过来,她连忙忍住自己身上剧烈的胀痛,睁开眼睛,瞅了一下自己的全身。

    这会儿。

    云舒儿居然自自己的手臂上,肩膀上,身上的许多地方,看见有许许多多的丝线慢慢地钻出了她的身体。

    丝线只有头发丝一般的粗细,通体橙黄,晶莹剔透,甚是好看,瞅着形状不像是物质所制,倒像是用真气凝聚的气丝。

    黄色丝线被秋怀慈的雄浑的真气逼得慢慢地退出云舒儿的体内,直立了起来,待得丝线有三寸来长,先是嗖的一声,即儿是叮的一声,气丝就像袖箭一般,钉进了密室的墙壁里。

    秋怀慈继续发功,随着雄浑的真气一波接一波地,持续不断地注入逼进云舒儿的体内,那些藏在云舒儿体内的黄金丝线,便被真气纷纷地给逼出了体外。

    钉钉

    盯盯钉钉钉!!!

    ……………………………………

    云舒儿体内的气丝被真气纷纷逼出,袖箭一般,纷纷飞射,片刻,密室的地上、墙上与屋顶,留下了许多的绣花针一般粗细的洞孔来,若不细瞅,根本发现不了青砖上的异样来。

    又是片刻。

    当最后三根藏在云舒儿天灵穴的气丝被秋怀慈的真气逼了出来之后,云舒儿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起来,就像刚出笼的包子似的,身上冒着热气,皮肤也变得赤红,就像鸡血石一样,一双墨黑透亮的眸子,居然变成了紫色。

    云舒儿样子透着诡异,非常诡异!

    但是,幸好云舒儿身上这种带着危险气息的变化,没有持续多久,云舒儿的模样又开始恢复了正常。

    云舒儿体内过度的热量在慢慢地稀释,体温在恢复正常,皮肤上的红色也在开始消退,渐渐地恢复了白皙,一双瞳仁也由紫色恢复成了黑色。

    云舒儿忍着身子的剧烈的疼痛,眼睛定定瞅着自己的身体,亲眼目睹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又是惊诧,又是恐惧,正在她感慨之时,脑海里又想起来秋怀慈的声音。

    “裹儿,闭上眼睛,守护元神,不要妄动思绪,或惊或喜,免得岔了真气,损伤身体!”

    云舒儿听得秋怀慈的告诫,知晓厉害,连忙紧闭双眼,凝神静气,不敢胡思乱想,不敢妄动。

    云舒儿身体的其它地方正在慢慢地恢复正常,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她的眉心之中,突然再次映现出一个倒三角形的印记来。

    这个倒三角形印记,便是赤练神徽了!

    赤练神徽的颜色开始是金黄,渐渐地变成了浅红,然后变成了深红,再后来变成了紫色,待得变成了紫色,颜色定格,便暂时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了。

    赤练神徽定格了颜色之后,几息时间,便闪烁了三下。

    三道紫色神光间歇性地自云舒儿的眉心之中,斜着照射在密室的屋顶上,然后,神光隐敛,这般的,云舒儿的眉心便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清洗抹除的赤练神徽来。

    赤练神徽印在云舒儿的眉心之上,犹如一个刺青,只是这会儿,那赤练神徽不再是一个倒三角形,居然随着主人的审美,自动变成了一朵指甲盖般大的盛开的桃花。

    这朵桃花神徽映现在云舒儿的眉心之间,居然会微微地不停地变幻颜色与形状。

    桃花神徽秀美、灵动、精致,花姿之中还透着一丝妖娆!

    秋怀慈用精纯的无上神力逼出了云舒儿体内的黄色气丝,打通了云舒儿体内的经脉,解除了云舒儿体内封印,让神徽从现,待得完成了这一些,他的那双手掌自动脱离了与云舒儿互贴的手掌。

    而这时,秋怀慈与云舒儿两人掌心之中的鲜血符印也自动消失了,皮肤光滑细腻,完好无损。

    秋怀慈给云舒儿解除了封印,手掌与云舒儿的手掌脱离之后,身子向后一退,打了一个趔趄,方才站稳了身子。

    秋怀慈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就像大病了一场似的疲惫憔悴,他虽然嘴唇闭着,但是,随着一声闷咳,自嘴角还是溢出了殷红的鲜血来。

    秋怀慈匆匆地瞥了云舒儿一眼,连忙用手掌抹去嘴角的血丝,即儿,挺直腰杆,双手负背,脸上露出了恬淡的笑容,柔声地道:“裹儿,你体内的封印已经被我解除,你以后可以修炼赤练神诀了,咱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云舒儿便连忙睁开了眼睛,眨巴着眼睛,熟悉了下密室之内的光线。

    秋怀慈目光温柔地盯着云舒儿,问道:“裹儿,你身体可也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云舒儿摇摇头,道:“我身上除了还有一丝胀痛,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好的感觉了!”

    秋怀慈略一思忖,点点头,喃喃地道:“可能是我刚才注入你体内的真气,力量太过猛烈,方才造成了你身体的疼痛的。

    不过,你放心吧,你体内种有赤练神种,赤练神种具有自动修复损伤,滋养身体的神

    力,你只需休息几日,身上的痛感会自动消失的,到时候,你自然就没事了。”

    云舒儿点点头,便走近墙壁,仔细查看那些被气丝击射出来的针头般大的洞孔,惊诧地问道:“秋怀慈,刚才被你自我体内逼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秋怀慈回道:“它叫气丝,是用符咒,加上我的真气,修炼而成的!”

    云舒儿问道:“秋怀慈,我体内被你扎入了这个多的气丝,平日我行动起来,怎么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你给我使的究竟是什么类别的封印之术呀?”

    秋怀慈瞥了云舒儿一眼,略一思忖,解释道:“裹儿,别人施展封印之术,无非是符文符咒之类的手段,但是,我却是另辟蹊径,自出珠玑。

    在医术上,有一门医人的手段叫针灸,便是用钢针扎进别人的穴道之中,给病人疏通经络,治病救人的。

    我见到医者的这种治病的方法,大受启发,心里想着,既然钢针可以疏通经络,同样的道理,钢针也可以堵塞经络,于是,我反其道而行之,便用神通,炼化出了一些凝而不散的气丝来。

    十几年前,我用神力将这些气丝扎入你的体内,因为气丝堵塞你体内的某些经络,这样一来,你经络不通,自然是不能气聚丹田,修炼赤练神诀了。

    至于这些年你虽然身中气丝,却无痛无痒的,没有影响你正常的行动与生活,那是因为这些气丝太细了,太短了,而所扎的穴位更是一些经络的微末之处,除了阻止你修炼赤练神诀之外,是不会造成别的什么不良反应的。”

    云舒儿听了秋怀慈的解释,这会方才眼眸明亮,恍然大悟,又是佩服,又是气愤,瞪着秋怀慈,一脸恼意地叫道:“这么说来,你给我背上画的那些个奇奇怪怪的图画,都是你转移视线而使的一个障眼法啰?”

    秋怀慈点点头,反问道:“裹儿,你回到混天王城之后,你爹爹云牧天是不是一直试图解除你体内的封印,让你修炼赤练神诀,然后,助他一统天下?”

    “对!”

    云舒儿点点头,坦诚地道:“秋怀慈,不但我爹爹他们想要解除我体内的封印,便是我也对此心痒难搔。

    我爹爹他们解除我的封印,完全是想让我给他们打江山,而我想解除了封印,却纯粹是出于对赤练神诀的好奇,我很想知道,这个让大家争来抢去的赤练神诀究竟会有多么玄妙,多么厉害。

    在混天王城的时候,我爹爹请了很多的解符的高手,想要解除我身上的封印,但是,他们最终都失败了,原来不是他们的解咒的水平不够,而是思路不对,压根就被你骗了,骗了!”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的描述,眼睛仿佛里看到了云牧天等人因为不能解除了云舒儿体内的封印而一脸失望与沮丧的表情来,心里欢喜,但是,面上却是恬淡如水,不动声色。

    云舒儿狠狠地瞪了秋怀慈一眼,一脸凶煞之气,忿忿地叫道:“秋怀慈,你能想出这种神奇的封印之术,着实让我心生佩服,不过,你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居然这样暗算于我,让我很是不爽,我现在既然知道了你这个气丝封印之术,日后,待我也修炼出气丝来,我一定找机会也要这样地封印你,出了我心头的这股恶气!”

    秋怀慈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地道:“裹儿,所有的法术看似简单,其实,自有其玄妙之处,我的这种气丝封印之术,你就算知道修炼途径,你也未必能够修炼成功,你就算能够修炼出气丝来,手段也未必精纯,所以,我劝你日后还是好好地修炼你的赤练神诀吧!”

    云舒儿瞪着秋怀慈,一脸恼意,呵斥:“秋怀慈,你休要得意,你若是不相信,以后一定会吃大亏的!”

    “相信,相信!!!”

    秋怀慈点点头,掏出一本书籍来,塞在云舒儿的手中,淡笑着道:“裹儿,你的身体刚刚解除了封印,体内的真气一定有些互相冲撞,你呆在这里好好修炼这本内功心法,三日之后,方才出去吧!”

    说罢,也不待云舒儿答应,便转身上前开启了密室的机关,然后,双手负背,气定神闲地走出了密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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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玲珑神诀,憾落魔手,昊天剑引,除魔卫道;跌马坡上,刀光剑影,迂中道上,雏凤哀啼;护一人而甘弃天下,关山皑皑,万里云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桃花纷纷,秋千......一剑尊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尊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尊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