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一场决战(上)
南玉瞪了方福安一眼,一脸鄙夷,大声叫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好不好,什么哪咤变身,明明是两头四臂,那来的三头六臂呀?”
方福安一愣,眉头微皱,不满地道:“我眼睛又没有瞎,知道是两头四臂,我只是这样比喻一下而已,谁叫你当真了呀?”
北墨止颜扯了一下南玉的手臂,怒视着她,脸色一沉,轻声呵斥:“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欺负小安子,跟人家拧巴,人家只是随口一说,你用得着怎么较真吗,真是的!”
南玉脸上连忙龇牙一笑,柔声叫道:“娘亲,我是跟小安子开玩笑了,那里欺负他了!”
北墨止颜警告道:“你别说话了,好好给你师伯观战,你要是再敢胡闹,横生枝节,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南玉哦了一声,吐吐舌头,不敢再多事了,老实给秋怀慈观战。
秋怀慈定定地盯着两头四臂,法力高强的升级版铁甲魔王,喃喃地叫道:“嘿嘿!锁天宇,你真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为了打败我,居然连亲信八大巫王的性命都可以舍弃啊!”
锁天宇笑着叫道:“我可没有逼迫他们,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再说了,临阵杀敌,敢于牺牲,奋勇上前,不是很正常,很高尚的事情吗?”
秋怀慈冷哼一声,道:“为了那些正义事业奉献牺牲,当然是高尚的,也是提倡的,但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枉送性命,那就是不辩是非,愚不可及!”
够了!”
锁天宇牺牲无辜属下,良心有愧,他不想听秋怀慈的道理,眉头一皱,一脸不耐,挥了一下手臂,沉声叫道:“秋怀慈,咱们废话少说,你想讲你的仁慈与博爱也可以,但是,那得等你打赢了我的铁甲魔王再说!”
秋怀慈点点头,手臂一挥,昊天剑剑指铁甲魔王,声如洪钟,大喝一声:“剑来!”
嗖嗖嗖嗖嗖嗖嗖!!!
……………………………………
虚空蠕动,那些原本属于爱居山护山剑阵的飞剑们,登时在护山道符的旁边纷纷现身,即儿,成百上千地飞向了铁甲魔王,转瞬,剑头距离铁甲魔王十丈来远,悬停空中,登时将铁甲魔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围了一个严实。
锁天宇瞅着爱居山护山剑阵的那些飞剑,一愣,即儿,嘿嘿一笑,道:“秋怀慈,你的真气损耗巨大,已经无法召唤剑魂,面对我的铁甲魔王,你已无力再战,但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将自己的护山剑阵都派出来跟我死磕,看来你这回是要跟我垂死挣扎,拼死一搏了啊!”
秋怀慈右手手腕一转,手臂一反,动作优雅,手中的昊天剑便负立于背,即儿,左手手掌曲起大拇指指与小指,竖起食指与中指,接着,左手手臂冲着那些护山飞剑用力一伸,两指一点,手指指尖登时射出了一点红光来。
红光击中一把悬停在空中围困着铁甲魔王的护山飞剑,嘭的一声,那把护山飞剑的剑身之上登时燃起了火焰来,那火焰就像会传染似的,
居然隔空引燃了挨得最近的飞剑。
一把飞剑燃起了火焰转瞬又引燃另一把就近的飞剑,以此类推,如此这般,眨眼之间,天上所有的飞剑皆被引燃。
爱居山护山飞剑的剑身之上燃起了火焰,飞剑就像燃烧的松枝一般,火焰红中泛蓝,火光柔和,久久不熄。
秋怀慈瞅着那个身形巨大的铁甲魔王,面无表情,淡淡地道:“锁天宇,你既然一心寻死,本尊今天就成全你!”
说罢,左臂一抖,手腕微微内转,那两根给护山飞剑度送了火焰的,一直指着铁甲魔王的手指,用力一挑,沉声喝道:
“杀!”
得了将令,所有带火的护山飞剑,齐刷刷地射向了锁天宇的铁甲魔王,这一次,由于秋怀慈使了全力,加之,护山飞剑太过锋利,护山飞剑就像用钢针扎着豆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地射进了铁甲魔王的体内。
嗖嗖嗖嗖嗖嗖嗖!!!
……………………………………
爱居山的护山飞剑纷纷扎进了铁甲魔王的体内,由于秋怀慈控制了力道,这一回,带着火焰的昊天飞剑虽然射进了铁甲魔王的身体,却没有洞穿对方的身体,而是直接留在了对方的体内。
几息时间。
所有的飞剑都扎进了铁甲魔王的体内。
(读者大大,对不起了,今天感冒了,头痛,实在写不动了,只得休息一下,缺的字数明天补上,谢谢!)
第五百九十八章:人间复杂
秋怀慈面无表情,淡淡地回道:“锁天宇,寻常的火焰当然奈何不了你的铁甲魔王,但是,若是换成了我的附髓之火,世间再厉害的魔王,照样也是不堪一击的!”
锁天宇一愣,讶然问道:“什么附髓之火?”
秋怀慈回道:“我的附髓之火也叫红莲孽火,此火乃是以孽火龙王的龙髓作为引子而精心练制的,它即是烈火,也是剧毒,万物一旦被毒火沾上,就像被泼上了油脂一般,没有我的解咒,任何人都休想摆脱孽火的焚烧,只能任其炼化,无路可逃!”
锁天宇听了秋怀慈的解释焕然大悟,同时又是愤恨不已,怒视着秋怀慈,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吼道:“秋怀慈,你他妈的一个仙道的盟主,玄门的君子,没想到居然还会炼制这样的邪物毒物,你可真是够卑鄙无耻的啊!”
秋怀慈哼了一声,语中含着一丝讥讽,冷冷地道:“锁天宇,任何的法术与手段,只要不是用来暗算偷袭,为非作歹,又何来的卑鄙之说,刚才我可是光明正大地打败你的,你又有什么不服气的呢?”
锁天宇见秋怀慈侃侃而论,义正词严,登时被怼的神色一滞,哑口无言。
秋怀慈问道:“锁天宇,你的十万魔兵与八大巫王都已经被我诛杀了,你现在只剩下了孤家孤人,你还要继续跟我打吗?”
锁天宇一怔,定定地瞪着秋怀慈,念头闪烁,权衡利弊,略一思忖,拿定主意,眉头一挑,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吼道:“秋怀慈,你休要得意,本尊尚在,谁胜谁负,尚未知也?”
说罢,桃木剑挽了一朵剑花,冲着秋怀慈摆出了一副决战的姿态来。
“好吧!”
秋怀慈瞅着锁天宇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缓缓地点点头,淡淡地道:“锁天宇,既然你还要打,秋某奉陪到底!”说罢,本想上前诛杀锁天宇,随即一愣,站在了原地,却没有行动。
南玉见锁天宇挥舞着桃木剑,接连摆出了几个剑招,一副要吃了秋怀慈的样子,以为会有一场好戏,谁知道,锁天宇突然一个转身,双腿车轱辘似的,撒腿就跑,转即,便跑得没影了,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
秋怀慈手臂一挥,动作优雅,昊天飞剑又回到了自己的阵位上,守护着爱居山,即儿,身子缓缓下降,轻盈地降落在爱居山随意殿殿前的演武场上。
南玉连忙跑得近前,牵住秋怀慈的一只手掌,摇晃着,讶然问道:“掌门师伯,你怎么不去追那个大魔头,你难道就怎么放过他了吗?”
秋怀慈点点头,温厚地一笑,柔声回道:“小南玉,穷寇莫追,此人有些本事,虽然败了,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诛杀的。”
南玉不服,叫道:“掌门师伯,你已经大获全胜了,就应该乘胜追击灭了这个祸患,你今日留他一条性命,说不定他以后还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秋怀慈灿然一笑,安慰道:“不怕不怕,掌门师伯今日可以打败他,明日他若是再来,我照样也可以打败他呀?”
南玉摇摇头,叫道:“掌门师伯,你怎么这么自信,所谓斩草除根,除恶务尽,你怎么仁慈,难道你就不怕以后会遭到他的反杀吗?”
秋怀慈眉目含笑,一脸自信,朗声地道:“小南玉,你要永远记住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国家与民族,还是宗门与个人,他们之间,永远都会存在着竞争与厮杀。
因此,你消灭了这个强大的宗门,还会有另外强大的宗门涌现,你杀了这个强者之后,还会产生另外的强者。
只要竞争不断,就会强人辈出,所以,做人真正的态度乃是,与其害怕别人强大,倒不如担心自己能不能继续强大,与其浪费精神去防范别人,倒不如自己专心学习与修炼,不停地进步与强大。
因为,只要你的实力永远保持强大,足以碾压任何敌人,那你又何须去害怕别人,防范别人呢?”
南玉听得似懂非懂,她怕掌门师伯继续说教,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叫道:“嗯,我懂了,谢谢掌门师伯的教诲!”
上官怜儿等人围了上来。
北墨止颜爱怜地抚摸一下女儿的头发,柔声笑道:“玉儿,掌门师伯的教诲,一定要谨记在心,慢慢体会,要弄的透彻,不要不懂装懂,知道吗?”
南玉龇牙一笑,点了点头。
秋怀慈神色一敛,吩咐道:“阿颜,裹儿与南郊现在掉入陷阱,生死存亡,我需得马上前去解救他们,我走之后,你们安心呆在家里,绝对不能离开,也不要撤下护山剑阵,以免敌人去而复返,再生事端,知道吗?”
北墨止颜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笑容一敛,忧心又起。
上官怜儿眼中闪烁一丝恼怒,脸色一沉,沉声问道:“师父,究竟是谁在伏击裹儿师妹与南郊师弟呀?”
秋怀慈瞥了大家一眼,略一犹豫,摇摇头,淡淡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北墨止颜知道秋怀慈的性子,不惯撒谎,她目光如炬,瞅见秋怀慈目光闪烁,神色有异,念头一闪,心头一颤,瞥了上官怜儿等人,犹豫一下,还是嗫嚅着问道:“…………阿慈,是、是不是大师兄他们呀?”
秋怀慈心头一痛,愣了一下,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想要欺瞒也是不可能的了,他见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亲近的人,于是,嘴角抽搐一下,眼中露出了哀伤来,缓缓地点了点头。
拓跋宏等人听了北墨止颜之言,待得得到了秋怀慈的确定,深受震撼,不由一怔,即儿,脸色大变,惊诧之极,他们想起奄冲与云舒儿、南郊的叔侄关系,心里登时直冒寒气。
上官怜儿念头一闪,脸色更是惊恐,略一犹豫,声音发颤地问道:“师父,除了大师伯,是不是还有渭…………流门的人?”
秋怀慈摇摇头,道:“不知道!”
北墨止颜想起奄冲大师兄与云舒儿都是秋怀慈心中的挚爱,要是这两个发生冲突,无论那一方出现了不测,皆是秋怀慈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而且,这一次,秋怀慈若是赶不上救援云舒儿,万一让云舒儿出了意外,那怎么办?
万一秋怀慈痛失所爱,伤心欲狂,失了心智,突然向师兄奄冲出手,那该怎么办?…………
北墨止颜念转如轮,浮想联翩,她
想起那种可能的悲惨结局,心里恐惧,登时吓得脸色苍白,身子一个哆嗦。
北墨止颜想到奄冲与云舒儿的争斗,想那了那种最差的结局,急思对策,即儿,略一思忖,鼓起勇气,神色带了一丝愧疚,语气之中带着央求,轻声嗫嚅着道:“阿慈,你快点去找裹儿,阻止事情的发生,但是,万一…………,
阿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冷静,冷静,一定要念在同门的情份上,不要伤害大师兄啊!
大、大师兄,他可是、可是这世上最最心痛你的的人,知道吗?”
秋怀慈一愣,定定地盯着北墨止颜,几息时间,神色悲伤,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官怜儿也有着与北墨止颜一样的担心,她也想给渭宁求情,但是,略一犹豫,嘴唇蠕动,却终究开不了口。
唉!她上官怜儿可比不得北墨止颜,北墨止颜与奄冲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而与云舒儿却差了辈分,又相聚时短,比及奄冲来,她对云舒儿的感情自然要淡薄的多,所以,在云舒儿与奄冲之间,北墨止颜才会去选择保护奄冲的。
但是,她上官怜儿就不一样了,就算她跟渭宁有同门之谊,但是,她毕竟跟云舒儿也相处了十年,两人同桌吃饭,同席而眠,玩乐学习,有说不完的体己话,有着化不开的姐妹之情,现在,她不能厚此薄彼,为了一个伤害过她的渭宁,而做出对不起姐妹的事情来啊!
唉!总之,一切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秋怀慈向大家叮嘱了几句,身子一闪,便站了天空之中,即儿,身子闪烁,快速地向东方行去。
拓跋宏与夕草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数变,他们想起奄冲与云舒儿这种叔侄之间的恩怨,同门相残,念头闪烁,惊诧迷糊,一阵挠头。
南玉瞅着火急火燎匆匆离开的秋怀慈,问道:“娘亲,奄冲大师伯是掌门师伯的师兄,裹儿姐姐是掌门师伯的徒弟,按照辈分来说,奄冲师伯与裹儿姐姐不是叔侄关系吗?”
北墨止颜见秋怀慈虽然早已远去,看不见人影了,但是,她还在定定地眺望着秋怀慈离开的方向,心事重重的,听得女儿的问题,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南玉又问:“娘亲,奄冲师伯与裹儿姐姐有仇吗?”
北墨止颜一脸忧伤,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
南玉搔搔后脑勺,眉头紧蹙,心里迷惑,讶然问道:“娘亲,既然奄冲师伯与裹儿姐姐是叔侄关系,加之,两人又没有仇怨,那奄冲师伯为什么要杀裹儿姐姐呢?”
北墨止颜愣了一下,神色黯然,叹息一声,喃喃地道:“玉儿,世界上的很多杀戮,其实不是由善恶与仇怨来决定的,而是因为理念与利益不同而产生的!”
南玉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北墨止颜苦涩地一笑,道:“傻孩子,你年纪太小,这些人间的恩怨,你自然不弄不清楚了,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懂,你若是现在就懂得了这些痛苦的道理,那你的童年就不可能有什么快乐了!”
南玉听了母亲的感慨,云山雾罩的,脑袋里一阵打结,心里更加地迷糊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螳螂捕蝉
巫神宗宗主九统令锁天宇被秋怀慈打的节节败退,最后装模作样地要与秋怀慈决斗,临了,却脚底抹油,一个转身,就是一阵好跑。
锁天宇逃了一会,回头一瞥,又暗使神通探查了一下,确定秋怀慈真的没有追来,方才抹抹额头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锁天宇见危险解除,心中乃安,于是,放慢了身法,脚踏虚空,缓缓而行。
这般地,走了一会。
锁天宇突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眉头一竖,脸色一沉,目光警惕地盯着前方。
原来就在前方不远之处,虚空之中,站了许多的人,只见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有百人之多,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衣服各异,人影闪烁。
人群之中,有人越众而出,飞身上前,站在了锁天宇的面前,距离锁天宇十丈来距。
一个模样端正的男子,目光玩味地打量着锁天宇,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几息时间,淡淡地问道:“九统令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锁天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来人,眉头一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反问道:“原来是端木家主,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与锁天宇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州四大家族之首端木世家的家主端木龙一。
端木龙一笑道:“我们在这里等你呀!”
巫神宗本来是也是中州土生土长的大宗门,以前也曾霸气侧漏,风光无两,只因后来在与天守派争霸之时,一败再败,宗门式微,沦落三流角色,因此,心灰意冷之下,负气出走,便退居塞外,自此,与中州的宗门少了往来。
锁天宇虽然蛰伏隐居,对中州故土少有走动,但是,这一次,他攻打爱居山,想要拿秋怀慈祭旗,再重回中州故土,制霸天下,所以,在行动之前,偷偷对中州的各大宗门进行了摸底,所以,此刻方才识得端木龙一的。
锁天宇与端木龙一等人素昧平生,没有交情,此刻,见他们骤然在此现身,堵住他的去路,似乎其意不善,心中一凛,警惕起来。
他神色淡然,嘿嘿一笑,问道:“端木大侠在这里等我,难道是想请锁某人喝茶吗?”
端木龙一摇摇头,笑道:“九统令大人,你猜错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不是要请
你喝茶,而是为了杀你!”
锁天宇神色一滞,笑容一敛,又仔细地打量了端木龙一等人,几息时间,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端木龙一,巫神宗以及本人一直没有涉足中州神域,更没有得罪诸位,这好端端的,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呀?”
端木龙一冷哼一声,朗声地道:“九统令大人,你们巫神宗的确没有得罪我们,但是,你们却得罪了仙道玄门的盟主,我们是奉了天守奄冲道长的谕令,特意前来诛杀你的!”
“放屁!”
锁天宇又是一愣,即儿,眉头一挑,脸色一沉,勃然大怒,呵斥起来:“端木龙一,你休要骗我,我这一次攻打爱居山,挑衅秋怀慈,本来就是奄冲的授意,他说他要全力诛杀云舒儿那个小魔女,为了防止秋怀慈出手救援,方才让我出手的,我刚才帮他阻止了秋怀慈,兑现了对他的承诺,他怎么可能反过来却要对付于我,这不是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吗?”
端木龙一道:“九统令大人,奄冲道长早已将你们的交易合盘托出,告诉我们了,让你攻打爱居山,的确是奄冲道长的主意。
但是,他只是让你阻止秋怀慈,却没要你真的去诛杀秋盟主等人。
今日,你私自邀请了雷鸣山、万剑仙门与血影教,出手如此狠毒,这那里是阻止,这分明是想要杀人。
所以,若是讲到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的,首先,应该是你锁天宇吧!”
锁天宇被端木龙一戳穿了意图,神色一滞,念头闪烁,连忙狡辩:“秋怀慈武功高强,我要是不找些人,拿出一些真本事来,那我们又怎么能够拖住他,给奄冲等人争取时间诛杀云舒儿;
再说了,现在秋怀慈活得好好的,损失惨重反而是我们,事实摆在眼前,结果已定,你不能以一个假设的虚拟的结果来对我进行污蔑,给我定罪吧!”
端木龙一冷哼一声,讥讽地道:“锁天宇,刚才你与秋盟主的打斗,我们都看到了,我们的心又没有瞎,你有没有想要诛杀秋盟主等人一目了然,毋须狡辩!”
要是换作平素,锁天宇何惧端木龙一等人,似端木龙一这般地跟他说话,依照他的性子,早就大开杀戒了,但是,今日与秋怀慈血战,无奈法力消耗过巨,现在实在不是跟端木龙一等人纠缠的时候啊!
锁天宇耐着性子,强忍怒火,
唇角一翘,脸上露着笑意,朗声问道:“端木龙一,我听说端木世家也一直有混一天下,惟我独尊的雄心,也曾率军攻打过天守派,可是,你们这一路走来,却是数败于秋怀慈之手,可以说,是秋怀慈斩断了端木世家的崛起之路,秋怀慈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按理来说,你们应该仇恨秋怀慈,于人联手对付天守才对,为何现在却要黑白颠倒,敌友不分,却要听从仇之命,供其驱使,这岂不是太荒缪,太奇怪了吗?”
端木龙一瘪瘪嘴巴,点了点头,道:“锁天宇,我以前也是你这么想的,但是,后来遇到了一件事情,突然就相通了,其实,世间的很多事情,你需要换一个角度进行思考,你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质!”
锁天宇哦了一声,嘿嘿一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事情?”
端木龙一反问道:“锁天宇,我问你,刚才你若是打败了秋盟主,你会饶他性命吗?”
锁天宇本想说会,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回答真是太虚伪了,为了装出诚意,取信于人,于是摇摇头,道:“不会!”
端木龙一唇角一翘,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来,点了点头,喃喃地道:“锁天宇,你的选择那是情理之中,所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要是换作以前的我,我若是打败了秋盟主,我也不会饶他性命,但是,秋盟主数次打败了我,却次次都饶了我的性命。”
端木龙一目光灼灼,定定地盯着锁天宇,继续解释道:“锁天宇,你我都知道,人在江湖,擅动杀戮,乃是常态,我与秋盟主数度为敌,攻于他,他打败了我,若是想要杀我,那也是世之常情,理所应当。
但是,秋盟主每次打败了我之后,却每次都放了我,让我得以活命,这就是他的仁义,这就是他的恩德。
我端木龙一是一个明白事理,恩怨分明的人,我们不能只记得秋盟主的怨,而忘了他对我的恩,不是吗?”
锁天宇听了端木龙一的解释,理正词严,无法反驳,一时默然。
端木龙一言尽于此,不想再跟锁天宇啰嗦了,神色一敛,挥了一下手臂,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长剑来,沉声叫道:“锁天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你便是说破了天,你也休想改变我们的心意,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说罢,长剑一挥,身子一闪,便扑向了锁天宇。
第六百零零零章:一个叛徒
云舒儿与南郊大步流星地跟着报信的侍卫去扬石浦找那个投信的宋濂。
这般的,几个时辰之后,扬石浦到了。
宋濂正在扬石浦路口的一个凉亭边上,来回度步,东张西望的,见到云舒儿,快步上前,跪在云舒儿的面前,颤声叫道:“属下拜见储君殿下!”
云舒儿过目不忘,记忆甚好,这个宋濂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脑子里还有印象,她仔细打量了对方,眼中闪烁一丝寒芒。
几息时间。
云舒儿突地伸手便甩了宋濂一个耳光,厉声呵斥:“呸!老小子,你勾结外人绑架我的亲人,吃里扒外,丧心病狂,居然还有脸说是我的属下,我云舒儿有你这样你讲义气的属下吗?”
云舒儿气愤之下,下手颇重,宋濂的脸上被重重地抽了一下,嘴角登时流血,吓得他跪伏于地,身子颤抖,不敢吭声。
唉,别说宋濂刚才猝不及防没有防备,便是能够躲闪,他也不敢,现在整个混天王城都在疯传云舒儿的聪慧与厉害,对于储君殿下此刻他心里依旧是敬畏的。
云舒儿气不打一处来,又抽了宋濂几个耳光,方才罢休,她深吸了一口气,怒气稍释,双手叉腰,眉头竖起,大声斥问:“老小子,你老实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家的两位老仙现在身在何处?”
宋濂脸颊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生痛,略一犹豫,嗫嚅着道:“启禀储君殿下,属下乃是渭流门的人,因为当年魔门圣教血洗渭流门之事,招致渭门主的仇恨,所以,渭门主才抓走两位老仙的,而两位老仙现在跟渭门主在一起!”
“放屁!”
云舒儿手臂一挥,呵斥道:“我家两位老仙法术高强,智慧百出,就凭渭宁那个废物,也想抓走它们,你骗鬼呢?”
宋濂苦着脸,道:“储君殿下,属下本事低微,没有资格参与劫持两位老仙的行动,所以,渭门主究竟是如何抓住两位老仙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着事情的意思这样述说而已!”
云舒儿继续呵斥:“渭宁那个臭小子现在在哪里?”
宋濂回道:“渭门主现在就在往东五百里开外的坠星山等着储君殿下,而且,他还让小的传话,他说、他说…………!”
他怕激怒云舒儿,惹来麻烦,心存顾及,欲言又止。
云舒儿举起手臂,又想打人,随即忍住了,放下手臂,大声斥问:“快说,他说什么了?”
宋濂略一犹豫,麻起胆子,轻声地道:“他说、他说你要是胆敢带人前去营救两位老仙,他就杀了他们,然后再躲起来,让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他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啪!
又是一声脆响。
云舒儿性子泼辣,为人强势,一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遭人胁迫,所以,当她听了渭宁的威胁,把她气得,愤怒之下,手臂一挥,又甩了宋濂一个耳光。
云舒儿双眼喷火,咬牙切齿,挥舞了一下拳头,恨恨地叫道:“渭宁,你这个狗杂种,居然敢拿我亲人的性
命来威胁我,本小姐在此发誓,今日若是让我抓住你,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宋濂这一耳光吃的很重,被打得侧倒在地,口吐鲜血,一时眼冒金星,晕晕乎乎,面上不敢反抗,心里却是忿忿不平,暗自骂着。
妈的!老子命怎么这么苦,让我遇到云舒儿这个疯女人,是渭宁绑架了两位老仙的,有本事去找渭宁的麻烦,我不过是一个传信的,干嘛老是打我呀!
南郊见云舒儿情绪激动,怒不可遏,连忙柔声劝道:“裹儿,别激动,冷静,要冷静啊!”
云舒儿怒骂了几句,发泄了一下怒气,待得情绪冷静了一些,便向宋濂招招手,大声呵斥:“老小子,你死在地上干什么,快点起来,现在就带我们去坠星山,去找渭宁那个混蛋!”
宋濂连忙爬起身来。
云舒儿略一思忖,喝道:“你且上前,我还有事情问你!”
宋濂对云舒儿心里有些发怵,便犹犹豫豫地上前几步,待得的走近云舒儿,突地一把匕首便结结实实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宋濂低头瞥了一眼插在胸口的匕首,即儿,定定地盯着云舒儿,神色凄伤,嘴角流血,喃喃地叫道:“储君殿下,你、你…………?”
云舒儿目光凶恶地瞪着宋濂,面无表情,冷冷地道:“老小子,你不要怪我心狠,只怪你们欺人太甚,本殿下什么都可以原谅,独独不能容忍别人伤害我的亲人!”
云舒儿手臂一回,抽出了匕首,在衣服上擦干血渍,还刀入鞘,而宋濂身子后仰,摔倒在地,抽搐几下,当场气绝身亡。
南郊自与云舒儿相识以来,虽然云舒儿性子有些泼辣嚣张,其实,心地却是善良的,从来没有见她主动伤害过别人,现在却见她暴起杀人,可见她是真的怒了,不由一怔,吃惊地瞅着云舒儿,作声不得。
那个传信的侍卫见云舒儿突然诛杀宋濂,不由一怔,待得回过神来,脸色大变,惊恐之极,双膝一曲,跪在地上,磕头如蒜,声音带着哭腔地哀求了起来:“储君殿下,属下、属下虽然给宋濂传递过信函,但是,却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可不是什么渭流门的人,我可没有背叛您,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云舒儿定定地盯着侍卫,犹豫一下,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你的忠诚,你回去吧!”
侍卫没想到云舒儿宽宏大量,真的放他一条生路,一愣,待得回过神来,甚是感动,连忙道谢,即儿,念头一闪,道:“储君殿下,此去营救两位老仙,前路凶险,危险重重,小的愿意陪同前往,誓死保护!”
云舒儿一愣,心头一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柔声道:“不必了,敌人阴险狡诈,法术高强,你本领低微,便是前去也是枉送性命,每个人的命都是珍贵的,我不会让自己的属下白白送死的!”
三句好话暖人心,何况年轻人的血总是热的。
侍卫听了云舒儿之言,见云舒儿目光澄澈,态度诚恳,不似作伪,登时被储君殿下的善良给感动了,连忙叫道:“储君殿下,
我不会拖累你们的,其实,我…………!”
云舒儿急着去救蜜蜜与翻翻,不想浪费一丁点时间,见侍卫却执意要去,眉头一蹙,一脸不耐,挥挥手掌,叫道:“好了,你别说了,你快回去,你要是再缠着我们,我可就怀疑你是奸细了!”
侍卫一愣,见云舒儿态度坚决,不好坚持,于是,站起身来,向云舒儿与南郊拱手告别,然后,三步一回头,犹犹豫豫地走了。
云舒儿目送侍卫走了,然后,便与南郊迈开大步,又急急忙忙地赶往坠星山。
路上。
南郊问道:“裹儿,你知道坠星山在哪里吗?”
“知道。”
云舒儿点点头,道:“小时候,我跟着异南表哥出去巡视边界的时候,曾经路过坠星山。
坠星山有一个观星台,听说是一个观看流星的好去处,我还在那里呆过一个晚上,结果流星并没有看到,却捉了许多的萤火虫!”
南郊犹豫一下,问道:“裹儿,你刚才可以放了侍卫,为什么却要杀了宋濂呀?”
云舒儿道:“侍卫给我传信之后,我立即派人前去调查,见侍卫的家人都在吃饭,小孩还在院子里玩耍,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慌来,可见,侍卫只是偶尔牵扯进了这件事情,他并没有背叛我,既然他没有背叛我,我当然不会杀他了,至于宋濂,却是非杀不可!”
南郊讶然问道:“为什么?”
云舒儿道:“南郊哥哥,渭宁抓走了蜜蜜与翻翻,让宋濂给我传信,就是想让咱们按照他的意图行事,而咱们要想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受他控制,我们便需要打乱他的节奏,而杀了宋濂这个眼线,渭宁自然便无法知晓咱们的行踪了,只要渭宁不知道我们的行踪,那么,咱们才有机会反客为主,伺机反击。”
南郊恍然大悟,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即儿,念头一闪,神色一敛,忧心再起,又问:“裹儿,待会渭宁要是没有见到我们,他会不会真的伤害老蜜与翻翻呀?”
“不会!”
云舒儿分析道:“渭宁真正要对付人是我,老蜜与翻翻只是钓我的鱼饵,鱼儿没有上钩之前,放钓之人怎么可能会扔了鱼饵呢!”
南郊略一思忖,叹息一声,喃喃地道:“唉!真希望师父能够及时赶到,师父那么厉害,只要师父出手,那咱们便自然都有救了!”
云舒儿拍拍南郊的肩膀,嫣然一笑,安慰道:“南郊哥哥,你放心,师父已经收到了我的信息了,只要我想办法找到老蜜与翻翻,拖住渭宁等人,等到师父及时赶到,大家自然就安全了!”
南郊还是有些担心,忐忑地道:“裹儿,渭宁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的绝世高手,咱们法术低微,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还没有等到师父赶到,咱们便遭了他们的毒手了吗?”
云舒儿笑道:“南郊哥哥,事关老蜜与翻翻的生死,我怎么可能会拿它们的性命去冒险,我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了,足以保证咱们的安全的。”
南郊问道:“什么准备?”
第六百零零一章:隐形戒指
云舒儿四下一瞥,自乾坤袋里取出一枚镶嵌着黑宝石的戒指来,将戒指向南郊扬了扬,笑着问道:“南郊哥哥,这是什么?”
南郊瞥了戒指一眼,笑道:“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吗?”
云舒儿笑道:“南郊哥哥,你离我远一点!”
南郊一愣,便后退几步,离云舒儿远一点。
云舒儿摇摇头,道:“再远一点!”
南郊又后退了几步。
“不不不,还不够,还要离我再远一点!”
南郊搔搔后脑勺,心里疑惑,不明白云舒儿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按照吩咐,又后退了二十多步,与云舒儿离得远远的。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这回可以了。”即儿,将戒指戴在左手的大拇指上,用右手大拇指按在黑宝石上,轻轻地摩擦了几下,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来。
南郊不知云舒儿在搞个什么鬼,心里好奇,远远地瞅着云舒儿,眼睛一眨也不眨,转瞬,只见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的云舒儿,身子一闪,整个人突地却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存在过的气息来。
南郊一愣,惊诧之极,连忙走到云舒儿所在的位置,眼睛四下一瞥,嘿嘿一笑,轻声叫道:“裹儿,裹儿,裹儿?”
南郊又叫喊了几声,也没有听到云舒儿的回答,神色一敛,叫道:“裹儿,裹儿,别玩了,快点出来,还不快点出来见我!”
南郊又喊了几声,见云舒儿依旧没有回答,四周月华如水,树影婆娑,他念头一闪,脸色大变,冲着四周的空气,声音之中带着央求,连忙叫道:“裹儿,裹儿,你别玩了,你出来,你快点出来,你别玩了,你不要再玩了,求求你了!”
南郊又喊了几声,还是不见云舒儿的回答,心里慌了,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嘶声叫喊:“裹儿,你出来,你快出来,你、你要是抛下我,私自去找老蜜与翻翻它们,我、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没完!”
南郊又叫喊了一会,还是不见云舒儿回答,以为云舒儿使了什么手段,撇开他私自走了,他想起云舒儿单独去见渭宁等人,那实在是太危险了,真是后果难料,登时越想越怕,心惊胆颤的,脑袋里一阵发懵。
“裹儿,你别玩了,你出来,你快出来,我胆小,你不要吓我,你可不要吓我呀!”
南郊四下里转圈,寻找着云舒儿的身影,见四周那里还有云舒儿,真的怕了,心里发颤,脸肉抽搐,喃喃地叫道:“完了,完了,裹儿一定害怕连累我,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我把裹儿妹妹给弄丢了,我太粗心了,我太没用了,我真他妈的太没有用了啊!”
南郊不见了云舒儿,惊慌失措,懊悔自责,真是恨死自己了,咬牙切齿的,不由得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脸都打肿了,他想着得马上赶去坠星山支援云舒儿,可是,却又不知道坠星山在什么地方,一时站在原地打圈,惶惑无计。
南郊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眼睛四下乱瞥,略一思忖,犹豫着便向东面走去,他想着难以预测的后果,恐惧绝望,精神几近崩溃,伤心地哭了起来,一面快步前行,一面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裹儿妹妹一定是撇开我,单独去救老蜜与翻翻了,她又没有什么本事,要是遇到渭宁那些坏人,一定是打不赢的,她万一遇上了渭宁等人,万一遭遇了不测,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怎么办呀?”
“…………裹儿妹妹要是遭遇了不测,那怎么办?那我怎么办?裹儿妹妹要是遭遇不测,…………那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干脆跟裹儿妹妹一起死了得了,到阴曹地府去陪裹儿妹妹去!”
“啊!老天爷,求求您,求求您,一定不要让我的裹儿妹妹遇到渭宁那些坏人啊!师父、师父您一定及时赶去救援裹儿妹妹啊!裹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希望她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啊!”
“裹儿,裹儿妹妹,你不要害怕,南郊来了,你的南郊哥哥来了,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等着我,等着我,等着我!!!”
南郊头重脚轻地走着,神色呆滞,喃喃自语,那样子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似的,而就在他心急如焚,失魂落魄之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了叫喊声。
“南郊哥哥,你等等,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南郊听得声音,心头一颤,停下了脚步,起先还以为是幻听了,待得听得清楚,连忙转身,便瞅见了一张靠过来的明艳俏丽的脸。
云舒儿本来只是想戏耍一下南郊,没想到却将南郊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她见南郊如此关心爱护她,一片挚情,心里犹如艳阳高照,温暖如春。
云舒儿定定地盯着南郊,见南郊俊朗的脸上兀自挂着泪珠,心头一颤,犹如电击,一时痴了,脑子里念转如轮,思绪良多,本想言语,因为感动,却又说不出话来。
南郊骤然见到云舒儿,目光呆滞,定定地盯着云舒儿,愣在当场,几息时间,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无助的孩子见到亲人似的,有些惊慌委屈。
南郊一把抱着云舒儿,狂喜之极,登时声音欢快地叫了起来:“裹儿,原来你没有走,你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撇开我独自去救老蜜与翻翻了,那多危险,你又没有法术,要是遇到找渭宁那些坏人,那怎么办,万一你遭了他们的毒手,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怎么办,你还让我活不活呀?”
云舒儿听了南郊的肺腑之言,一片挚情,面上虽然嘿嘿一笑,没脸没皮的样子,心里却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眶里登时泛起了一片水光。
南郊向云舒儿埋怨了几句,松开云舒儿,又定定地瞅着云舒儿,心里欢喜,嘿嘿傻笑,即儿,想到云舒儿的促狭,神色一敛。
南郊在云舒儿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气恼地骂道:“裹儿,我这么老实,你怎么忍心吓我,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这么坏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舒儿觉得吓唬敦厚善良的南郊哥哥,很不厚道,颇有一些不好意思,于是,冲着南郊顽皮地吐吐舌头,龇牙一笑,捉住南郊的手掌,摇着南郊的手臂,声音嗲嗲地柔声道:“南郊哥哥,别生气,别生气,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的,我不该吓你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南郊见到亲爱的裹儿妹妹道歉撒娇了,火气立消,心情大好,转嗔为喜,哈哈一笑,叫道:“嗯!知道错了就行,你知道我一向胆小的,下次可不许这样吓我了,知道吗?”
云舒儿嗯了一声,嘻嘻一笑,点头不迭。
南郊曲起手指,在云舒儿的额头上惩罚性地弹了一下,嘿嘿一笑,即儿,想起一件事情来,神色一敛,问道:“裹儿,你刚才使了什么手段,你是怎么将自己藏起来的,怎么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来呀?”
云舒儿伸出手掌,将那枚镶嵌着黑宝石的戒指在南郊的面前晃了一下,笑着叫道:“南郊哥哥,是它的功劳!”
南郊抓着云舒儿的手掌,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戒指,笑着问道:“裹儿,难道这是一枚能够藏匿你行迹的宝物吗?”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南郊哥哥,这枚戒指上的黑宝石乃是一颗宝珠,自有神通,要是将戒指戴在手上,让宝珠吸收主人足够的体温,主人只需要轻轻地摩擦珠子,珠子就会散发出一道无形的光罩来,这个光罩罩住了主人,犹如一个微型的结界,主人只要呆在这个结界之内,外人就像眼瞎了似的,即便是主人自他面前经过,外人也休想发现主人的行踪来。”
南郊见戒指真的有此神通,又是稀奇,又是欢喜,他放开云舒儿的手掌,向云舒儿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夸赞道:“裹儿,还是你聪明,什么事情都会想的这么周到!”
“那是!”
云舒儿一点也不谦虚,对于南郊的马屁照单全收,她扬了扬下颚,一脸地得意,嘿嘿笑道:“南郊哥哥,渭宁那个混蛋抓走了老蜜与翻翻,用它们做鱼饵,想要对我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我才没有那么傻,我这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送死,我首先得保护好自己,因为只有保护好了自己,我方才能够救出老蜜与翻翻它们。
我现在戴上这枚隐形戒指,将自己藏起来,然后,悄悄地摸上坠星山,再伺机救出老蜜与翻翻,到时候,我看渭宁那个混蛋又能把我怎么样!”
“嗯!说得有道理!”
南郊笑着点点头,即儿,叹息一声,黯然地道:“裹儿,你的隐形戒指虽然厉害,可惜只有一枚,待会咱们到了坠星山,你戴着戒指倒是可以随意走动,来去自如,而我却要躲躲藏藏的,行动起来可就没有你那么方便了!”
云舒儿摇摇头,笑道:“南郊哥哥,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这枚戒指上的隐形结界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任意变化,我将隐形结界变大一点,只要你呆在我的结界里,只要不离开我,结界之外的人,也是看不见你的!”
“真的,那太好了!”
南郊眼眸一亮,欢喜不已,连忙叫道:“裹儿,既然你的隐形戒指有此神通,那你快点将结界弄出来,
将咱们藏匿起来,咱们现在就去坠星山,去救老蜜与翻翻它们!”
云舒儿点点头,便一面凝聚意念,一面摩擦着隐形戒指,几息时间,戒指上的黑宝石便散发出一个光罩来,光罩就像一个倒扣的茶杯似的,将云舒儿与南郊给罩个严实,藏匿了俩人的行迹。
先前云舒儿利用隐形戒指进行隐形之时,南郊身在隐形结界之外,的确看不见隐形结界之内的云舒儿,但是,现在南郊身处隐形结界之内,他自结界之内瞅着结界之外之时,便明显地看到眼前有一层薄薄的透明之物,将他与结界之外的世界给分隔开来,如此一来,这才让他知道结界的边界,从而不会擅自越出边界,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来。
云舒儿布置了隐形结界,笑道:“南郊哥哥,咱们快去坠星山吧!”
南郊笑着点点头,牵着云舒儿的手掌,俩人一面甩着互握的手掌,一面大步流星地赶往坠星山。
南郊与云舒儿在前行着,隐形结界也跟着速度不停地移动着,南郊瞅着跟着自己的隐形结界,感觉自己就像顶着一个光幕形成的酒杯在前行着,很是新奇有趣。
云舒儿想起刚才南郊为她担心落泪之事,心里依旧感动不已,她侧脸瞅了南郊一眼,念头一闪,心头一热,便道:“南郊哥哥,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郊嘿嘿一笑,道:“裹儿,干嘛这么生分,咱们谁跟谁,我可是你哥,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听着便是!”
云舒儿脸颊绯红,神色腼腆,略一犹豫,鼓起勇气,柔声地道:“南郊,其实,我很喜欢你,我跟你在一起心里总是暖暖的,很快乐很平和,有你陪着我真好,我也希望你能够永远陪着我,等救出老蜜与翻翻之后,咱们、咱们结婚好不好?”
南郊听了云舒儿突兀之言,心头一颤,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神色肃穆,轻声呵斥:“裹儿,严肃点,不许胡说八道!”
云舒儿叫道:“南郊哥哥,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
南郊又是一愣,即儿硬起心肠,神色冷凝,摇了摇头,断然回道:“不行!”
云舒儿一愣,眼中闪烁一丝失望与忧伤,神色一敛,咬咬嘴唇,稍顿,轻声问道:“为什么?”
南郊心痛如绞,嘴唇抽搐一下,苦涩地一笑,叹息一声,淡淡地道:“裹儿,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没有男女之念,其实,我心里早有所属,今生今世,我是不可能喜欢别人的!”
唉!裹儿,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假话了,其实,我喜欢你,很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喜欢别的人了。
但是,正因为太爱了,我才希望你能够永远快乐幸福,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师父,师父也很喜欢你,你跟师父俩人才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裹儿,我喜欢你,仅仅喜欢就够了,祝你跟师父将要喜结连理,白头偕老!
云舒儿心里一阵绞痛,她虽然知道南郊说的是假话,听他说喜欢别人,没来由地还生出一丝嫉妒来,她眉头紧促,思绪良多,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唉!南郊哥哥,你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大傻瓜,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你之所以拒绝我,那是因为师父。
其实,我除了喜欢师父,也喜欢你,对于你们两个人,无论嫁给谁,我都是欢喜的,都是愿意的。
南郊哥哥,刚才你只要自私一点,勇敢一点,答应了我,我一定会心甘情愿,欢天喜地地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的。
南郊哥哥,我会疼你的,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咱们要是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啊!
南郊见云舒儿居然会向自己表白,思忖着一定是刚才被自己感动了,一时冲动所致,他见自己与云舒儿这般地手牵着手,举止过于亲昵,似有不妥,连忙缩缩手臂,想要抽回手掌,但是,却云舒儿死死捉住了,试了几下,没有挣脱,只得作罢。
云舒儿眉头一蹙,瞪着南郊,噘起嘴巴,不满地叫道:“南郊哥哥,你干嘛,你是不是觉得咱们这样亲昵,会让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呀?
你要是这样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心里喜欢的是师父,不可能喜欢别人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的,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还当真了,真是的!”
南郊见云舒儿古灵精怪的,喜欢捉弄人,说话一向没个正形,此刻,他听了云舒儿的呵斥,倒是信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南郊嘿嘿一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一阵抽搐,好痛!
第六百零零二章:暴露行踪
云舒儿与南郊俩人风驰电挚日夜兼程地赶往坠星山,待得第二天天刚鱼白,便赶到了目的地。
坠星山地处伏龙山脉深处,其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甚是陡峭,在那山顶之上,有一个坠星观,在坠星观门前有一个坠星台,恰是一个临览群山,夜观星象的好地方。
云舒儿非常谨慎小心,牵着南郊,在山下转悠了一圈,然后,与南郊窝在一个山沟里,眉头紧蹙,一脸疑惑。
南郊神色有些紧张,定定地盯着云舒儿,问道:“裹儿,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云舒儿神色肃穆,道:“南郊哥哥,山上埋伏了好多人,成百上千的,个个都是绝世高手,看来,渭宁这一次可真是下了大血本了啊!”
南郊讶然问道:“裹儿,事情有些不对劲,怜儿师姐说渭流门乃是一个小门派,渭宁不过是江湖的一个小角色,依照他的实力,他那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请的来这么多的高手呀?”
云舒儿叹息一声,苦涩地一笑,道:“唉!我的傻哥哥呀,就凭我这魔门储君的身份,以及身上的赤练神诀,这天下想要对付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渭宁只需以利诱之,挑唆怂恿,自然会有人屁颠屁颠地跟着他,想要在我这里拿一些好处的呀!”
南郊点点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呀?”
云舒儿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偷偷地摸上山,搞清楚山上的情况,再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师父与我爹爹他们来了,再一起解救老蜜与翻翻它们。”
南郊却一把拽住了云舒儿,摇头叫道:“裹儿,既然山上埋伏了这个多的高手,贸然上山,万一被人家发现了,那咱们可就死定了,我觉得,还是先等等师父他们,等大家汇合了,再一起上山,方为妥当!”
云舒儿无奈地摇摇头,黯然地道:“南郊哥哥,我也知道山上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不想以身犯险,自找麻烦,但是,老蜜与翻翻现在在渭宁手里,若是没有搞清它们两个家伙的下落,就不能及时解救,万一渭宁见师父赶到,发起狂来,要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那老蜜它们两个的性命岂不是有了危险了吗?”
南郊犹豫一下,点了点头,不再反对了。
云舒儿道:“南郊哥哥,为了保险起见,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你呆在这里给我放哨,要是万一,我说是万一,万一我被他们发现了,你马上回混天王城,找我爹爹,因为有些事情,我魔门圣教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知道吗?”
“不行,不行!”
南郊听说云舒儿要单独行动,心里就紧张起来,将脑袋摇的就像一个拨浪鼓似的,连忙否定:“裹儿,我也要去,让你一个人上去,万一发生了意外,谁来保护你呀?”
云舒儿哎呀一声,有些烦恼,叫道:“南郊哥哥,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本事,你就算想要保护我,也保护不了的,你跟着我去,万一他们行凶杀人,你岂不是也要跟着白白地送死吗?”
南郊听得云舒儿这般地一说,更加地不肯了,摇着脑袋,目光明亮,神色坚毅,沉声叫道:“裹儿,你今日休想撇开我单独行动,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咱们同舟共济,共同进退,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咱们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云舒儿见到南
郊这不惧生死,重情重义的样子,心头暖暖的,很是感动,面上却是眉头一竖,脸色一沉,轻声呵斥:“南郊哥哥,你就别闹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就老实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听话,乖!”
南郊突地双手紧紧地抱着云舒儿的胳膊,死死地拽住云舒儿,眼睛潮湿,一脸着急地叫道:“裹儿,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是那么好骗的,你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要是你不让我去也行,那你也跟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着师父,哪里也不要去!”
“好吧,好吧!”
云舒儿见南郊这么坚决,一时无法,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叫道:“南郊哥哥,我真是服了你了,现在你真是一点都不听我话了,既然你一定跟着,那就跟着,不过,咱们可得有言在先,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可以擅作主张,知道吗?”
南郊眉目舒展,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点头不迭,连忙答应:“晓得,晓得!”
云舒儿牵着南郊,两人在后山找了一条荒芜的小路,悄悄地地爬上了坠星山,然后,躲在坠星台边上的一块大青石的背后,远远地观察着坠星观前门的情况。
这时,旭日东升,红霞漫天,雾霭退去,一片光明,凉爽的风拂过,有白鹭在树梢扑腾。
坠星观前门大开,前门有两个年轻的道士哈欠连连,正在扫着一地的落叶。
南郊轻声问道:“裹儿,观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能探查的到吗?”
云舒儿点点头,道:“里面有很多高手,足有百十来个!”
南郊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偷偷摸进去,看老蜜与翻翻有没有被藏在里面!”
南郊瞅着坠星观,有些犹豫,忐忑地道:“裹儿,里面这么多敌人,这样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呀?”
云舒儿拍拍南郊的肩膀,笑着安慰:“南郊哥哥,不用担心,咱们有隐形戒指保护,他们应该发现不了咱们的!”
南郊虽然还是有一些担心,但是,因为相信云舒儿,相信隐形戒指的神力,便也没有坚决反对了,于是,便跟着云舒儿,走出了青石背后,就这样步履轻盈地大坦坦地向坠星观走去。
云舒儿与南郊一面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面缓缓前行,待得走到坠星台的中央之时,却突地脚步一顿,停止前行。
这时,一个模样端正,身穿宝蓝色衣衫的青年男子,昂首挺胸,双手负背,自坠星观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渭流门门主渭宁。
渭宁出得坠星观,便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明亮的眼眸子,四下一瞥,即儿,定定地盯着云舒儿与南郊所站的地方,稍顿,缓缓地问道:“云舒儿,你终于来了!”
云舒儿与南郊见渭宁堵住了门口,且定定地盯着她们所站的位置,即儿,又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连忙回头向身后一瞥,见身边没有人,登时咯噔一下,心头一紧。
南郊挨近云舒儿,在云舒儿的耳根边,眼睛定定地盯着渭宁,压低了声音,颤声问道:“他、他是在问我们吗?”
云舒儿心里也有些忐忑,略一思忖,露齿一笑,自我安慰地道:“应、应该
不是,我的隐形戒指的确拥有神力,我试过了,戴上隐形戒指进行隐身,便是我爹爹这样的高手,也是发现不了的。”
南郊听了云舒儿之言,心中稍安,抚摸一下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问道:“那咱们现在还要不要进去呀?”
云舒儿摇摇头,道:“渭宁这一次请来的能人异士太多,保不定在这些人之中有人会有特殊的追踪之术,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师父来了再说!”
南郊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点头叫道:“好好好!”
云舒儿牵着南郊转身,抬步即走,想要快速地溜下坠星山,离开这凶险之地。
渭宁眼睛随着云舒儿与南郊的移动而移动,老鹰盯住了猎物似的,死死地盯着不放,眉头一挑,朗声叫道:“云舒儿,南郊师兄,你们既然来了,干嘛又要急着离开,难道你们就不管老蜜与翻翻两位老仙的死活了吗?”
云舒儿与南郊听得渭宁的叫喊,如遭雷击,心头一颤,脸色苍白,愣在当场,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
几息时间。
南郊眼中闪烁着恐惧,神色惊慌,压低了声音,声音颤抖地道:“裹儿,他、他好像能够看到我们?”
云舒儿念头闪烁,略一思忖,慢慢地转身,眉头一蹙,斜睨着正在盯着她们的渭宁,神色镇定,轻声地道:“南郊哥哥,莫要惊慌,也许他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感知咱们的到来,但是,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未必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他这样的大喊大叫,也许是在使诈,是在蒙骗我们呢!”
南郊心里发慌,迟疑着点了点头。
奄冲知道云舒儿聪明绝顶,花样百出,依照云舒儿狡黠的性子,云舒儿是绝对不会自投罗网,洗颈受戮的,而会借助什么特殊的手段,偷偷地上山,探查老蜜与翻翻的情况再说。
所以。
奄冲施展神通,早就在山上四处布置了一些特殊的探查手段,所以,当然云舒儿与南郊一上的坠星山,就被他们发现了行踪。
这会儿,云舒儿与南郊纵然戴着隐形戒指,但是,他们却犹如透明似的,在坠星台上的一举一动皆被渭宁一目了然,看得个清清楚楚。
渭宁见云舒儿与南郊神色犹疑,心存幻想,嘴角一撇,一脸不屑,朗声叫道:“云舒儿、南郊师兄,这里没有外人,除了你们,我还能跟谁说话,你们把隐形戒指关了,撤了隐形结界,咱们还是先来商量一下老蜜与翻翻两位老仙的事情吧!”
云舒儿与南郊见渭宁提到了隐形戒指,点破玄机,方才相信渭宁能够看穿她们的结界,暴露了自己的行迹了,登时对视一眼,目光闪烁,脸色大变。
南郊额头冒汗,一脸着急,颤声问道:“裹儿,现在怎么办呀?”
既然行迹已经暴露,再去掩藏,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与其如此,倒不如坦然面对,莫要坠了爱居山的威风。
云舒儿念转如轮,略一思忖,凝聚意念,手指在隐形戒指的黑宝石上摩擦了一下,登时撤了隐形结界。
云舒儿斜睨着渭宁,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淡淡地道:“好小子,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看穿我的隐形结界,看来你倒是有些手段嘛!”
第六百零零三章:一个陷阱
渭宁听了云舒儿的讥讽,冷哼一声,淡淡地道:“云舒儿,隐形戒指甚是玄妙,我法术低微,那有什么本事能够堪破你的隐形结界来,其实,能够追踪你们行踪的另有其人!”
云舒儿哦了一声,问道:“是吗!谁这么厉害,你能待我去见见那位高人吗?”
“小丫头,你是要见我吗?”
随着淡淡的一句,一个身材瘦高,粗眉长脸,唇角下弯,脸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领了几十个人自坠星观观内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目光冷冽,面无表情,仔细地打量着云舒儿。
“大师伯,您怎…………!”
南郊见到来人,一愣,待得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欢叫了起来,但是,想起师伯与渭宁站在一起,似乎那里不对,明亮的眼眸子转瞬的又黯淡了下来,叫声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来人正是这一次诱捕云舒儿的主谋之一,天守六杰的老大大师兄神拳奄冲。
奄冲目光移向南郊,目光变得温柔慈爱多了,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柔声地道:“南郊,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也跟着跑来了?”
“我…………!”
南郊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奄冲等人,手指指指自己,又指指云舒儿,嘴巴蠕动,欲言而止。
云舒儿见奄冲在这里出现,先是一怔,略一思忖,待得明白其中关窍,又觉得乃是情理之中,于是,淡然一笑,向奄冲行了参拜之礼,声音清越,恭敬地道:“小侄曹裹儿拜见大师伯!”
奄冲脸上的笑容敛去,冷冷地盯着,哼了一声,淡淡地道:“小魔女,你要搞清楚,你的本名叫云舒儿,曹裹儿只是一个假名而已,你是魔门圣教的公主,而我奄冲乃是仙道玄门的大师兄,所谓仙魔有别,正邪难容,现在我不是你的什么大师伯,你也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南郊见奄冲说这些话是故意与云舒儿划清界线,撇清关系,可见其心怀叵测,其意不善,心里忐忑,连忙大声辩解:“大师伯,您这样说就不对了,虽然裹儿妹妹是魔门公主不假,但是,她也是师父的徒弟,名字还是师父取的,她又没有被师父逐出师门,而您是师父的师兄,按照辈份,您就是裹儿妹妹的师伯,她喊你一声大师伯,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奄冲见南郊当众顶撞他,而且,话儿说得又没有毛病,神色一滞,颇有一些尴尬,即儿,眉头一皱,沉声呵斥:“南郊,你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几时变得这么没有规矩了,居然学会顶撞师伯了!”
南郊心里一向惧怕严厉刻板的奄冲,刚才为了维护云舒儿方才麻起胆子,与奄冲理论的,现在见奄冲生气,觉得自己太不敬了,心里惶恐,便胀着脸,连忙向奄冲躬身道歉,嗫嚅着道:“大师伯,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心急,所以…………?”
奄冲知道南郊心思单纯,没有恶意,他也没有真的怪怨南郊,见到南郊这个真诚的样子,眉头一舒,神色转暖,向南郊招手,柔声叫道:“你这个傻孩子,师伯知道你的人品,师伯怎么会生你的气,你过来,快到师伯这里来。”
南郊见奄冲不生气,心中乃安,瞥了云舒儿一眼,挨近云舒儿,摇摇头,道:“大师伯,师父要我拼死保护裹儿,我要跟裹儿妹妹呆在一起!”
奄冲不想伤害南郊,见南郊跟云舒儿黏在一起,让他投鼠忌器,实在是一个麻烦,眉头一拧,念头闪烁,心里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来。
云舒儿对奄冲观颜察色,知道对方今日对她是暗藏杀机,来意不善,淡然一笑,朗声问道
:“奄冲师伯,您老人家说这些话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您带了这么多的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对付小侄的吗?”
奄冲瞥了南郊一眼,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坦然回答:“对!”
南郊听了奄冲之言,吃了一惊,脸色大变,登时一愣,待得回过神来,身子一闪,双臂张开,连忙挡在云舒儿的面前,情绪激动,摇晃着脑袋,大声叫囔起来:“大师伯,裹儿妹妹可是师父的徒弟,也是您的师侄,您不能这样对她,您不能这样啊!”
云舒儿知道奄冲性子偏执顽固,刚愎自用,认定的事情,别人休想扭转他的意志,于是,便将南郊拽开,柔声安慰:“南郊哥哥,你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由我来跟师伯说说!”
南郊瞅了一下奄冲,又盯着云舒儿,一脸着急,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云舒儿眼睛扫过渭宁等人一眼,嘿嘿一笑,道:“奄冲,刚才在山下的时候,我用神觉仔细地探查了一下,发现山上埋伏了好多的绝世高手,当时我还在纳闷,就凭渭宁这个小瘪三,怎么可能请的动这些大佬们,现在看来,原来是你动用了天守的力量,才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呀?”
奄冲点点头,淡淡地道:“云舒儿,虽然你只是一个小丫片头,但是,你现在不但是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玄门盟主的徒弟,而且聪明绝顶,手段高超,你在中泽平原与售宝大会,将天下英豪玩弄于鼓掌之中,让江湖大佬一一折在你的手里,实在是厉害得紧,因此,对付你这样了不起的人物,本尊无论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云舒儿点点头,瘪瘪嘴巴,问道:“奄冲,我家老蜜与翻翻两位老仙是被你抓走的吧?”
奄冲点点头,冷哼一声,道:“云舒儿,它们的安全就不劳你费心了,老蜜是天守的老祖宗,我自然不敢伤害半分,翻翻小仙是掌门师弟请来的贵宾,我更是得罪不起的,它们被我请去了天守,好生地伺候着,日子惬意得很!”
云舒儿讥讽地道:“老蜜与翻翻跟我生活的很好,我师父没有发话,它们打死都不会离开我的,你口里所谓的请,恐怕是强行绑架吧!”
奄冲点了点头,坦然地道:“不错,是我使一些非常的手段,将它们抓走的,没有它们的阻扰,诱捕你的行动将顺遂的多!”
云舒儿道:“奄冲,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个弄的明白,在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奄冲念头一闪,眉头一皱,定定地盯着云舒儿,沉声问道:“小魔女,你问东问西的,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吗?”
云舒儿眉头一挑,一脸不屑,呵呵一声,叫道:“奄冲,你要害怕丧失机会,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呀?”
奄冲呵呵一声,一脸自信,朗声叫道:“云舒儿,我奄冲一生谨慎仔细,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
如果我的计划没有发生变故,此刻渭清源应该正率领大军将你爹爹云牧天围困在去剥离山的路上,而你爹爹这一次能否活命,还难两说;
至于掌门师弟,他现在也被巫神宗、雷鸣宗、血影教与万剑仙门的几十万大军围困在了爱居山上,这一时半刻,也是无法赶来救援你的。
所以,你今日若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援兵,这压根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妈的,想不到奄冲阴险狡诈,计划如此缜密,将我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了,看来我这一次真的是太自信,太大意了,方才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啊!
云舒儿见奄冲布置周翔,滴水不漏,咯噔一下
,暗自心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眉目含笑,朗声地道:“奄冲,你的计划看似周祥,但是,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点!”
奄冲眉头一挑,神色肃穆,问道:“那一点?”
云舒儿笑道:“奄冲,我是魔门圣教的公主与储君殿下,我的生死关系着魔门圣教未来的兴衰,所以,保护我乃是混天王城的头等大事,我们魔门圣教之内高手如云,强者纵横,难道你会认为我此次前来,身边就没有保护的人吗?”
奄冲听了云舒儿之言,想想也是有些道理的,为了慎重起见,连忙暗使神通,探查周边环境,可曾发生什么异象来,口里却是问道:“小魔女,你不是有问题想要问我吗?什么问题?”
云舒儿问道:“奄冲,我的隐形戒指乃是一个神物,隐身能力极强,我不明白的是,你究竟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从而能够轻易地发现我们的?”
奄冲眉头道:“小丫头,只要你肯动脑子,任何的问题,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你修为尚浅,不能飞行,你要上山,就只能步行,为了安全,你一定会走小路,这样一来,沿路免不了会踩踏一些花草,折断一些枝叶的,留下痕迹,如此一来,怎能逃过那些追踪高手的鹰眼。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甚是爱美,身上自然会带有香囊脂粉,当你经过某些地方之时,自然会留下一些香气,这些香气虽然轻微,常人是难以识别,但是,却逃不过那些经过训练的猎狗的鼻子的。
至于,这坠星观嘛,我在这四周的地上撒了一些透明的无色无味的药粉来,只要有人踩上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当你们来到这坠星台上,渭宁自然能够轻易地发现你们,将你们精准定位的!”
云舒儿虽然心有九窍,自诩聪明,但是,听了奄冲的解释,登时为对方的仔细与智慧而心生佩服,暗自感慨,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都不是傻瓜,个个都是能人啊!
云舒儿点点头,喃喃地道:“奄冲,你想出来的法子,都是一些常规的手段,但是,却是非常有效,想不到你心细如发,大智如愚,真的是不简单啊!”
奄冲哼了一声,问道:“云舒儿,你心中还有什么疑惑赶紧提问,若是不问,马上就没有机会了!”
云舒儿眉头一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反唇相讥,叫道:“奄冲,把你的人都叫出来,你们若是想要杀我,你们就赶紧动手,若是再不动手,马上也没有机会了!”
奄冲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朗声叫道:“诸位道友,承蒙魔门公主殿下看得起,既然她想见见你们的真容,那你们就给她一个面子吧!”
虚空蠕动,人影闪烁。
在坠星台的四周,无论天上地上,还是山前山后,突然冒出许多的人来。
这些人男女老少,粗陋俊雅,人数众多,足有上千来人,他们皆是仙道玄门豪门大派的高手,比如衍锋派的也磨与隐剑派的蔑山等人。
这些人骤然现身,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将坠星台围了一个严严实实,他们神色肃穆,目光冷冽,就像猛兽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似的,定定地盯着云舒儿。
奄冲点点头,道:“云舒儿,我奄冲做事一向喜欢果断干脆,挥刀斩麻,绝对不会拖拖拉拉,横生枝节,所以,今日我不管你身后站着何人,也不管有谁会来救你,我必杀你!”
说罢,眼中闪烁一丝寒芒,脸色冷凝,手臂冲着云舒儿重重一挥,沉声叫道:“诸位,莫要上了南郊,请将云舒儿这个小魔女就地斩杀!”
第六百零零四章:义薄云天
也磨与蔑山等人听得这次行动的盟主奄冲的指令,便纷纷抽出了兵器,摆出招式,便要上前诛杀云舒儿。
“等等,大家等等!”
这时,奄冲神色一敛,变得凝重,手臂一举,连忙阻止了大家的行动。
也磨与蔑山等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瞅着奄冲,心中疑惑,不知对方何意。
几息时间。
云舒儿的身后虚空蠕动,人影闪烁,便出现了两个男子。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
年老的男人乃是魔门圣教的客卿专门负责保护云舒儿的绝世高手,也就是在售宝大会上抛头露面的五门枪圣林静白;
另一个则是那个曾经给云舒儿传递过绑架信函的青年侍卫。
两人待得现身,连忙站在云舒儿的面前。
林静白向云舒儿拱手行礼,慈眉善目,神色恭敬地道:“林某该死,来迟一步,让储君殿下受惊了!”
云舒儿被奄冲等人围住,见对方杀心已决,暗自着急,就在这时,她突地探查到一丝熟悉的善意的气息悄悄地来到身边,心念一闪,猜测着可能来了救兵。
云舒儿见到林静白与小侍卫骤然现身,心中欢喜,其心乃安,但是,唯有遗憾的是,林静白与小侍卫纵然功夫了得,可以,势单力薄,寡不敌众,安全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云舒儿嫣然一笑,亲切地道:“林伯伯,您回来了?”
林静白点点头,道:“回禀殿下,林某自家乡回来,前脚一踏进紫玉宫,就听兰夫人说你失踪了,处境危险,我便连忙四处寻你,而我刚刚出得王城,途中便遇上了这位小兄弟,小兄弟恰巧识得林某,便向我告知了你的下路,并且自告奋勇,于是,便将我带到这里来了。”
云舒儿见小侍卫如此义气,心头一暖,甚是感动,拍拍对方的肩膀,嫣然笑道:“谢谢你了!”
小侍卫连忙摇头,神色一敛,拱手行礼,恭敬地道:“保护储君殿下,乃是我属下份内之事,不当言谢,不当言谢!”
云舒儿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侍卫回道:“长岭鬼刀门,曹镶!”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曹镶,你明知这里是一个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却还要带着林伯伯前来帮我,似你这种不惧生死的忠勇之士,世间罕有,着实令我敬佩。
这一次,我们若是能够平安脱险,自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只要我云舒儿活着的一天,我一定保你们荣华富贵,受用终生。”
曹镶一愣,神色慌乱,诚惶诚恐,连忙摇头,惴惴地叫道:“保护储君殿下,乃是属下应尽职责,属下不敢受恩,不敢受恩!”
云舒儿拍拍曹镶的肩膀,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道:“大哥,你不必拘谨,所谓千金易得,情义无价,似你这种重情重义的伟男子,值得做我云舒儿的兄弟 。
再说了,你也不要急着感动,做我云舒儿的兄弟,可是有危险的,因为,咱们这一次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曹镶见云舒儿对
他举止亲密,言语坦荡真诚,没有一丝虚假,心里欢喜,胸腔里突地滋生出一种高尚的情感来,令他热血沸腾,豪气干云。
曹镶也是一个直爽之人,他见云舒儿真诚率性,感动之余,也不客套,便拍拍云舒儿的肩膀,哈哈一笑,朗声叫道:“小妹,人生在世,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今日只要有大哥在,就一定护你周全,咱们要是命好,那就一定活命,要是命不好,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年轻人的心是纯净的,血是热的,灵魂之中,总会怀有一些超越名利,不计得失的伟大的情感的。
云舒儿与南郊见曹镶说的豪迈,心里骤然生出一种舍生取义,慷慨赴死的豪情来,心情激荡,欢喜之极,眼眶潮湿,嘿嘿一笑,登时齐声大叫:
“好!”
林静白见云舒儿感激曹镶的情义与曹镶当场认亲,曹镶为了云舒儿而甘愿赴死,沧桑的内心登时流淌着一股暖流,登时被这人世间一种高尚的情感给感染了,感动了。
哎!多好的孩子,多好的人,多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如此地勇敢与阳光啊!
林静白眉目含笑,瞅着云舒儿、南郊与曹镶,心里暗暗发誓,今日他林静白那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要保护这三个孩子的周全。
林静白上前几步,目光恬淡,面淡如水,向奄冲等人拱手行礼,淡淡地道:“五门枪圣林静白,见过诸位!”
奄冲见云舒儿的援兵及时赶到,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那个曹镶气息平和,玄力非同一般,而这个林静白眼中精光潋滟,玄力更是深不可测,不由得心生忌惮,不敢轻视。
奄冲打量着林静白,稍顿,淡淡地问道:“你就是在玉沚山下售宝大会上,那个大放异彩,声名鹊起的林净白?”
林静白点点头,道:“正是鄙人!”
奄冲问道:“林先生,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不是等闲之辈,但是,我们这些人个个也是身怀绝技,真才实学,你现在势单力薄,以寡敌众,你认为你打得过我们吗?”
林静白摇摇头,坦诚地道:“说句实话,若是单打独斗,你们中间没有人会是我的敌手,若是以一当十,我稳操胜券,若是以一当百,我们旗鼓相当,但是,现在你们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高手,若是久战,林某必败无疑,绝无生路。”
蔑山等人见林静白侃侃而谈,声音淡漠,就像在评点别人的功夫一般,这份坦诚与自信,又是诧讶,又是气愤。
也磨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冷冷地道:“林静白,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不是一方诸侯,就是一方霸主,你说跟我们单打独斗,无人是你敌手,我将信将疑,你说你以一当十,稳操胜券,我只能呵呵,你说你以一当百,居然可以跟我们战了一个旗鼓相当,你这牛皮吹得莫免也有一些大了吧?”
林静白冲着也磨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这位仁兄,莫急莫急,林某有没有吹牛,待会若是动手,大家过过招式,不就知道了吗?”
也磨被林静白拿话给堵住了,被怼得一个哑口无言,登时脸色一变,气闷之极。
奄冲问道:“林先生,所谓识时
务者为俊杰,既然你明知道待会一旦动手,对你而言,那就是一个死局,那你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呢?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你若是及早抽身,就此退去,平安喜乐,那岂不是更好吗?”
林静白摇摇头,道:“奄冲,做人要讲诚信,要讲道义,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拿了云教主的好处,就当保护好公主殿下的完全,我怎么能够一遇到危险,便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呢!”
奄冲不想再拖了,对林静白也动了杀心,但是,忌惮对方的手段,在动手之前,还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劝退林静白。
奄冲眉头一皱,耐着性子,道:“林先生,据我所知,你只是混天王城聘请的一个拥有自由之身的客卿而已,你既不是魔门圣教的教徒,更不是云牧天的属下,你可以接受他们的聘请,但是,同时你也可以随时解除这种雇佣的关系,所以,你今日完全没有必要为一个云舒儿而白白送死的。”
林静白摇摇头,朗声叫道:“奄冲,你错了,当年我落魄之时,是混天王城给我一个栖身之所,生活得以保障。
而我遭受奸人陷害,蒙冤多年,前一阵子,又是储君殿下给了我平反昭雪的机会,让我得以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做人。
总之,混天王城于我有恩,云教主一家于我有情。
我林静白虽然是混天王城的客卿,但是,我同样也是云教主的朋友与兄弟,舒儿公主虽然是储君殿下,但是,我却视她犹如子侄。
现在,我的亲人遭遇到了危险,难道我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吗?”
奄冲见林静白态度坚决,誓要保护云舒儿,恼了,眉头一竖,脸色一沉,沉声呵斥:“林静白,怎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维护云舒儿这个魔女,誓要跟我们作对,纠缠不休了?”
“对!”
林静白手臂微抖,五指一张一握,掌中便多了一杆碧血龙枪,眉头一挑,神色冷凝,昂然叫道:“奄冲,人生的意义在于有所爱,有所求,有所得,有所舍,今日我林静白那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要护得这三个孩子的周全!”
林静白使展神通,在云舒儿的身上布置了一个微型的保护结界,吩咐道:“南郊、曹镶,你们俩人守在这里,不要离开舒儿半步,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南郊与曹镶齐声答应。
南郊抽出了一把佩剑,曹镶双臂一轮,在虚空之中,舞了一个太极图案,待得动作停止,双手各自握着一把鬼头刀,俩人守住保护着云舒儿的微型结界,即儿,保护着云舒儿。
碧血龙枪,枪上没有红缨,通体银灰,在枪颈的部位,用朱红描画着几十条张牙舞爪,形态各异,威风凛凛,翩翩如生的小龙图案。
林静白飞身跃起,飘到空中,守在云舒儿的外围,双手持枪,挽了一朵枪花,随着一声龙啸,右手握着枪尾,单手提枪,枪指奄冲等人,枪头真气激荡,威风凛凛。
林静白眼睛一睁,精光潋滟,怒视奄冲等人,神色冷凝,一脸煞气,大声呵斥:
“奄冲,有林某在此,如果你们执意想要伤害舒儿,门都没有,不怕死的,那就放马过来吧!”
第六百零零五章:以寡敌众
奄冲见林静白一意孤行,气焰嚣张,彻底被激怒了,登时眉头一竖,脸色一沉,手指林静白,厉声呵斥:“杀了他!”
也磨先前被林静白呛了一句,丢了面子,心中恼怒,现在见了林静白开口挑衅,更是愤恨,早就按耐不住了,奄冲话音未落,他提着长剑,身子一闪,便冲向林静白,率先出手。
林静白瞅着扑来的也磨,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双手持枪,身子一闪,迎向对方,他为了震慑群雄,杀一儆百,后发先至,登时力贯枪头,枪花朵朵,一出手就是毕生绝学。
数招之内,一声闷哼。
也磨身子骤然一停,长剑脱手,一手捂住直冒鲜血的胸口,一手指着林静白,瞳孔紧缩,定定地盯着对方,一脸不相信的惊诧表情,声音嘶哑地喃喃叫道:“你、你、你…………!”
林静白斜睨着也磨,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朗声叫道:“老小子,本以为你是什么武艺高强的英雄豪杰,原来不过是一个插标卖首的无能鼠辈,可笑可笑!”
也磨眼睛暴凸,身子一颤,突地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即儿,眼睛翻白,身子自空中直线坠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当场殒命。
衍锋派乃是天下的豪门大派,也磨能够当上衍锋派的掌门,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其剑法道术在玄门之内,那也是排的上号的,但是,此刻,他却遭到了林静白的秒杀,这种结果,登时给别人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与震撼。
蔑山等人本想跟着也磨一起杀向林静白,围殴对方的,此刻,见得也磨惨死,全都愣在了原地,瞥了一眼也磨的尸体,即儿,又定定地盯着林静白,目光闪烁,一脸惊诧,权衡利弊,犹豫不前。
奄冲与渭宁那些站在地面的人,身子一闪,也飞到了空中,合围林静白与云舒儿等人。
奄冲见也磨与林静白刚一交手,便别对方斩杀,这种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不由一愣,瞅着林静白,念头一闪,思忖对策。
嗯!也磨不是等闲之辈,却被这个姓林的轻松地斩杀,看来这个姓林的刚才没有吹牛,他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啊!
几息时间。
奄冲待得回过神来,瞥了身边的道友们一眼,见蔑山等人那种畏缩不前的样子,知道大家都被林静白这逆天的手段给惊着了,惧怕林静白,不敢贸然出手,于是,便向渭宁使了一个眼色。
渭流门遭到魔门圣教的袭
击,神诀被夺,亲人被屠,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渭宁对魔门圣教,那是仇恨至深,不死不休,因此,在今日这些围困云舒儿的人群之中,就数他对云舒儿的杀心最为浓烈,最为坚决了。
渭宁见大家受到林静白的震慑,心生惧意,迟迟不肯动手,心里急了,毋须奄冲暗示,他也会站出来,作为表率,挑战林静白的。
渭宁抽出佩剑,越众而出,目光冷冽,面淡如水,朗声叫道:“林先生,渭宁不才,愿意讨教一二!”
林静白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了渭宁,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目光澄澈,内力精纯,本事比刚才的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老小子要强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
你的本事比起我来,还是差的太远,大家若是动手,你在我手上走不过五十招,所以,我劝你还是退下,就不要前来白白地送死了。”
渭宁身子一闪,冲到林静白的面前,长剑挽了一朵剑花,就是一招精妙绝伦的剑法,淡然一笑,口中叫道:“林先生,你的枪法的确了得,但是,我的剑法也不差,说不定我能抗住你的一百招,一千招,甚至更多呢?”
林静白见渭宁杀到,银枪一摆,施展手段,便与渭宁斗了起来,他见渭宁玄力精纯,身法与剑招配合的恰到好处,没有破绽,真是气象森森,出手不凡,不由多看了渭宁一眼,心中赞许。
哎!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的这个青年年纪轻轻的,却身法严谨,招式凌厉,隐隐有大师风范,照此成长下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奄冲见渭宁挑起大梁,攻击林静白,对于渭宁的勇敢,很是欣赏,不由得微微点头,即儿,侧过头来,目光玩味地瞅着蔑山等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淡淡地叫道:
“诸位,渭宁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毛头小子,他为了仙道玄门的利益都可以不惧生死,奋勇上前,难道你们这些诸侯们,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一旁看热闹吗?
你们既然如此怯弱胆小,贪生怕死,不如回去遣散弟子,封了宗门,天天在家里哄老婆带孩子算了,还出来混什么江湖,追求什么名利呀?
天下是打出来的,名利是杀出来的,那一个宗门的崛起不是流淌着鲜血的,你们今日只想拿好处,却不肯为了玄门的利益而冒险出力,天下有这等好事吗?”
蔑山等人都是仙道玄门的大佬级别的人物,实力是有的,势力是有的,自
尊心也是有的,这会儿,他们听得奄冲怪腔怪调,语中含讥,听在耳中,锥心之极,感觉受到了侮辱,脸颊一热,羞愧不已。
“大家跟我一起上!”
蔑山与也磨两人心性相近,臭味相投,乃是少有的盟友,他见也磨惨死,心中悲痛,本来就仇恨林静白,这会儿,听得奄冲之言,更是恼怒,他眉头一竖,脸色阴沉,用眼角不满地扫了奄冲一眼,即儿,大喝一声,挥剑冲向了林静白,与渭宁联手,攻杀林静白。
那些仙道玄门的大佬们都是在刀口上滚过来的人,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都是一些狠角色,他们见蔑山也出手了,自然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咬咬牙齿,将心一横,纷纷上前,围住林静白,目露凶光,使出手段,登时也与林静白厮杀在了一起。
奄冲见大家在他的一番言语的刺激之下,登时舍生忘死,奋不顾身,一起上前围攻林静白,便满意地点了点头,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一丝得意。
嗯!用将不如激将,看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花招,那是永远地管用啊!
林静白见玄门高手成百上千地围攻自己,形势凶险,生死一战,于是神色凝重,聚精会神,在天空之中,腾挪闪跃,挑刺扫回,使出平生所学,招招精妙,与敌血战。
(纵横网点击终于过万,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因为我的数据可是实打实的,是没有水分的,在纵横网这种特殊的读者氛围之中,作为一本新书,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遗憾的,也是有一些贪心的。
希望这本书以后会被编辑重视,会有手机app的大封推,会有展示作品的机会,要是订阅多起来,能让我挣到足以让我专职的稿费,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人是要吃饭的,在囊中羞涩的情况下为爱发电是不能持续的。
一本几百万字的好书,对于我这种情节不水,精益求精,码字不快的业余作者来说,要耗费三四年的时间,而人生又有几个三四年,等到自己快要躺进棺材里了,再来谈什么功成名就,有意思吗?
唉!希望能够挣到钱,我才有动力写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写更多可歌可泣,精彩绝伦的故事啊!
唉!希望命运能够善待我,让我衣食无忧,扬眉吐气地生活吧!
希望好起来,好起来,一切都好起来吧!
拜托了,我的命运之神!)
第六百零零六章:碧血龙枪(补)
林静白虽然以寡敌众,形势不容乐观,但是,却也勇猛刚强,毫不手软,将奄冲的人,接连刺死不少,一时半刻,没有落了下风。
蔑山等人与林静白血战着,奄冲却一直没有上场,他就像一个统览全局的老帅一般在一旁观战,寻找着林静白枪法之中的破绽来。
奄冲此行的目的乃是为了斩杀云舒儿,除此无它,他目光澄澈地定定地盯着结界里面的云舒儿,过了片刻,他才不管林静白厉不厉害,便吩咐起来,沉声喊道:“蔑山掌门,渭宁,你们不要跟林静白纠缠,你们兵分两路,一路挡住林静白,一路攻击云舒儿,我就不信今日杀了云舒儿这个小魔女!”
蔑山私心甚重,精于算计,他见林静白本领高强,甚是了得,不想与林静白纠缠,遭受不测,听得奄冲之言,欺软怕硬,连忙撇了林静白,寻得空挡,带着一队人,率先冲向了云舒儿。
林静白自然不会让奄冲的计划得逞,龙枪一刺,一挑,一扫,一招回马枪,刺死一人,逼退渭宁等人,便扑向蔑山,身子一闪,后发先至,追上了蔑山等人,举枪便刺。
林静白挡下蔑山等人,斗了几招,这一次,他虽然又刺死了一人,但是,身法露出破绽,后背中了一刀,登时鲜血冒出,将背后的衣服染红了。
林静白自与蔑山等人动手以来,枪法精妙,神勇无比,刺死蔑山一方的人员,足足有八十来个,杀得蔑山等人皆是胆颤心惊,畏畏缩缩,现在,待得见到林静白受伤,蔑山等人登时精神一震,心中狂喜。
蔑山瞅着林静白的伤口,眉头一舒,哈哈一笑,大声叫道:“林静白,老子以为你真的天下无敌,刀枪不入,原来你也会受伤呀?”即儿,对同伴叫道:“诸位,林静白这个狗日的也是血肉之躯,中了刀剑,照样也会受伤,大家不用怕他,大家只需咬牙坚持一会,就不愁杀不死他!”
云舒儿呆在林静白为她布置的结界里面,见到林静白虽然神勇,末了还是受伤,脸色大变,心中越发着急,暗自祈祷。
师父啊,爹爹啊,求求你们了,你们快点杀退敌人,赶到来救援大家,否则我不但会死,就连林伯伯他们都会跟着一起死啊!
曹镶见林静白身上中刀,知道林静白双拳难敌
四手,就算再能打,也必不持久,处境堪忧,犹豫一下,不由得轻声问道:“南郊公子,我要不要前去支援一下林先生呀?”
“不行,不行!”
南郊一愣,神色慌张,连忙摇头,大声叫道:“曹大哥,保护舒儿才是咱们的重中之重,我们是舒儿最后的安全屏障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守住结界,绝对不能离开,知道吗?”
曹镶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时,云舒儿向曹镶问道:“大哥,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向家里面通风报信呀?”
曹镶点点头,道:“林先生在路上使用秘法已经给慧夫人传递了你来到坠星山的消息了,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估计这会儿混天王城应该有人赶来这里救援我们了!”
“那里好,那就好!”
云舒儿心中稍安,瞅着正在与敌厮杀的林静白,喃喃自语:“师父,爹爹,你们快点来,快点来,你们要是再不来,要不然林伯伯就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呀!”
林静白与蔑山等人斗了片刻,又杀死了对方数人,自己腿上又中了一记一齐眉棍,他只觉腿脚一麻,钻心地痛,在几息时间之内,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劲儿。
蔑山趁着林静白腿上受伤,行动一滞的空挡,连忙突破防线,又带人冲向云舒儿,后来被林静白折身及时赶上,方才又被挡了下来。
林静白与蔑山等人就这样攻攻防防,你来我往的,又是一阵狂杀,奈何蔑山一方人多势众,兵源充足,有人一旦被杀,立即有人补上了战位,真是杀之不尽,而他力战群雄,总有不及,身上也接连受伤,行动不及先前迅速,因此,防线也一再地被蔑山等人突破了,虽然后来防线又被林静白及时地堵住了,但是,防线后移,却一直在向云舒儿逼近。
狮王虽勇,奈何群狼。
林静白神色冷凝,钢牙紧咬,龙枪闪烁,苦苦支撑,与蔑山等人又厮杀了一会,这般的,杀了蔑山一方足足将近两百来人,但是,自己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元气大伤。
几息时间,随着闷哼一声。
林静白第一次在受伤的时候,口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只见他身子一闪,退在了曹
镶与南郊的跟前,左上臂被洞穿,血流如注,这一次,受伤最为严重啊!
奄冲见林静白遭受了重创,一条胳膊废了,战力减半,不足为惧,不由得唇角一翘,一张紧绷的苦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来,淡淡地道:“林静白,你现在是孤掌难鸣,无力回天,如此困兽之斗,没有任何意义,奄冲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愿意离开,我们依然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奄冲,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林某现在还没有死,这一战,究竟谁胜谁负,还难两说呢!”
林静白眉头一挑,哼了一声,一脸傲气,朗声叫道,即儿,默念咒语,稍顿,咬破舌尖,在碧血龙枪的枪头上喷了一口鲜血,右掌单掌提着枪尾,手臂高举,枪指苍穹,大声喝道:
“碧血龙枪,
龙杀三千,
通天彻地,
我自纵横!”
林静白声音停歇,碧血龙枪枪颈上的那些小龙图案突地闪烁了一下光芒,五彩光芒待得隐敛,那些小龙居然在枪颈上,首尾相衔,自左至右,顺着一个方向,游动起来,并且,越游越快,转瞬,已经看不见了龙形,枪颈上剩下了一团烟雾来。
烟雾顺着枪尖冒出了碧血龙枪,烟雾越来越浓,扩散的面积也越来越大,即儿,便将林静白一方的所有人都包裹了,凝聚不散。
几息时间,就是嘭的一声巨响。
响声停止,浓烟消失,在云舒儿一方四周的天上地下,出现了千千万万条神龙来。
这些神龙睛大如铃,龙须飘动,龙鳞坚硬,龙爪如钩,它们在空中上下左右一阵翻腾傲游,待得停了下来,站在自己的战位上,冲着蔑山等人张牙舞爪,万龙齐啸,厉声嘶吼,那样子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啊!
这些神龙就是林静白释放的碧血枪魂了。
白、绿、黑、赤、黄。
碧血龙魂在林静白等人的身前摆了一个圆形的阵法来,这些神龙身上颜色各异,共分五色,这五种颜色分别对应了金木水火土。
碧血龙魂摆出的一个五行八卦阵,这个阵法阵脚精密,气象森森,登时将云舒儿等人保护得严实,漏水不漏。
第六百零零七章:五行八卦
五行八卦神龙枪阵:
金龙阵,名曰蟒山白矛;
木龙阵,名曰血陵绿刺;
水龙阵,名曰忘川流缨;
火龙阵,名曰通天烈焰;
土龙阵,名曰狱火狂沙!
木龙血陵绿刺阵守护东面,水龙忘川流缨阵守护南面,火龙通天烈焰阵守护西面,土龙狱火狂沙阵守护北面,金龙蟒山白矛阵守护中央,乃是中军,负责支援诸军。
奄冲仔细地瞅着林静白的五行八卦神龙枪魂阵,思忖一下,淡淡地问道:“林静白,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摆的应该是五行八卦枪魂阵吧?”
林静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林静白,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识得,你这就是一个五行八卦枪魂阵!”
奄冲知识渊博,心思通透,他瞅着五行八卦阵,眼睛明亮,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来,沉声叫道:“隐剑派掌门蔑山、渭流门门主渭宁、通灵教教主陈威、琅琊阁阁主明一,听令!”
因为林静白受伤退后,而暂时停止攻击的蔑山、渭宁、陈威、明一等人,听得奄冲的喊叫,越众而出,齐声应答:“得命!”
奄冲道:“诸位,林静白摆的乃是一个五行八卦枪魂阵,金木水火土,对应着白绿黑赤黄,每一种颜色的枪魂组成一个阵法,每一个阵法里都有一条神龙枪魂,那是阵眼。
蔑山掌门率领两百人攻打东面;渭宁门主率领两百人攻打南面;陈威教主率领两百人攻打西面;明一阁主率领两百人攻打北面。
你们杀进各自的阵法里面,找出那条神龙枪魂,只要拔了阵眼,阵法不战而溃!”
林静白听了奄冲对他阵法的讲解,以及调兵遣将,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吃惊,眉头一皱,目光冷凝,定定地瞅着奄冲,思绪万千,感慨不已。
唉!这个奄冲不愧是仙道玄门的大师兄,知识渊博,沉着冷静,很不简单,看来今日自己是遇上硬茬了,这条性命可能真的会交代在
这里了啊!
蔑山、渭宁、陈威、明一四人听了奄冲的战术布署,便各自带了两百来号人,列好战阵,挥舞兵器,杀进了林静白的五行八卦枪魂阵。
一时,只见天空之中,万千枪魂所化的神龙咆哮嘶吼,张牙舞爪,各自迎上了杀进阵法的蔑山与渭宁等人,围着蔑山与渭宁等人上下翻跃扑腾,左右撕咬缠绞,时而龙魂,时而神枪,疯狂攻杀敌人。
林静白的五行八卦枪魂阵,阵脚严密,招式精妙,威力惊人。
嗞、噗、哼、啊!…………
那些杀进五行八卦枪魂阵的人,杀了一会,接连有人中枪,伤势稍轻的痛得龇牙,伤重的有人吐血,而那些哼哼的与啊啊的,乃是身体要害部位中枪,直接玩完之时,口里所能发出的声音了。
敌我双方的攻防力量犬牙交错,你来我往,叮叮当当,一番混战。
一会,在蔑山一方进攻人员的哀嚎声中,同时,也接连出现了许多的龙鸣来,那龙鸣之声,声音也甚是凄厉,那是林静白的枪魂被蔑山等人斩碎之时,枪魂所发出的哀鸣。
蔑山等进攻一方有人在神龙枪魂的反击之下接连殒命,而林静白的神龙枪魂也在不停地被蔑山一方所斩杀,让对方的刀锋越来越靠近阵眼,五行八卦枪魂阵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形势易位,不容乐观。
林静白亲自驱动蟒山白矛枪魂阵,将金龙枪阵布置在四阵的中央,他目光如炬,神色冷峻,见到那个阵法形势危急,就指挥金龙枪魂进行支援,如此这般,方才一直支撑着,没有崩盘。
奄冲见攻打东面血陵绿刺枪魂阵的蔑山一组实力最为强横,将枪魂也斩杀的最多,于是,又发号施令,大声叫道:“摘星楼楼主杜乾坤听令,你率领两百人立即出击,协助隐剑派掌门蔑山一起攻打土龙枪阵!”
“是!”
摘星楼楼主杜乾坤应了一声,便率领两百的人冲向了血陵绿刺枪魂阵,帮助蔑山破阵。
这时候,作为机动力量的,留在奄冲身边的人,已经不足二十
来人了,而这二十来人自始至终都站在奄冲的身侧,一直没有出手。
林静白见蔑山等人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却也在血陵绿刺枪魂阵里节节推进,逐渐压缩阵法的空间,这会儿,蔑山等人骤然得到了杜乾坤一支人马的支援,士气大震,实力暴涨,接连斩碎不少枪魂,逼近作为阵眼的那杆王枪。
林静白锐利的目光不时地瞥着奄冲等人,他知道在这一次伏击云舒儿的人物之中,奄冲与其身边的那二十几个人才是实力最强大的,也是最危险的,他们瞅着他林静白就像一群猛虎盯着一种疲惫的狮子一般,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要将敌人一击必杀,锚定乾坤。
林静白见奄冲等人迟迟没有动手,心中忌惮,警惕不已,但是,现在血陵绿刺枪魂阵遭到蔑山与杜乾坤等人的猛攻,岌岌可危,血陵绿刺枪魂阵若是崩了,五行八卦枪魂阵就会露出了一个缺口来,有破绽的阵法就像塌陷的城墙一般,那是挡不住敌人持续的猛攻的。
林静白略一思忖,咬咬牙齿,将心一横,迫不得已,只得将身边最后一点机动力量放了出去。
几百条金龙枪魂厉声嘶吼,呼啸着射向了蔑山与杜乾坤等人,支援土龙枪阵。
奄冲见林静白放出了身边所有的金龙枪魂,无兵可调,眼中一亮,心中暗喜,侧脸瞅着身边的一个五官端正,皮肤泛红的老人,眉目含笑,神色恭敬地叫道:“司马大侠,南面渭宁的战况有些胶着吃紧,麻烦您老人家率领剩下的人全力攻击忘川流缨枪魂阵,支援一下渭宁吧!”
老人叫司马敦,与剩下来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散仙,散仙随性,很多人不喜欢抛头露面,争强好胜,所以,蔑山等人都不认识。
司马敦等人虽然在仙道玄门之中没有什么人脉、势力与名气,但是,却法术精湛,本领高强,远胜蔑山等人,所以,他们才会被奄冲留在身边,作为战略力量使用的!
司马敦眉目含笑,冲着奄冲点了点头,一个招手,手握兵器,便率领着他邀请来的道友们,身子一闪,冲向了南面的忘川流缨枪魂阵,支援渭宁。
第六百零零八章:本命王枪
司马敦等人果然本领高强,手段了得,渭宁等人本来在忘川流缨枪魂阵之内,与林静白的枪魂战了一个旗鼓相当。
但是,当他们得到了司马敦等人的支援,实力大增,登时对忘川流缨枪魂阵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过了一会。
忘川流缨枪魂阵的那杆压阵王枪被发现了,为司马敦与渭宁合力所斩,没有了压阵的王枪,水龙枪阵那些枪龙就像少了主心骨一半,阵法大乱,实力大减,片刻,便被渭宁等人斩杀殆尽。
唉!忘川流缨枪魂阵,也就是五行八卦阵的水龙阵崩了。
林静白知道在强敌的围攻之下,他孤立无援,独木难支,阵法崩塌乃是迟早的事情,因此,他见水龙阵破了,也没有怎么慌乱,而是连忙念动咒语,施展神通,将金木火土四大枪阵合成一体,从新组成新的防线,阻挡对方,以拖待变。
奄冲见忘川流缨枪魂阵被破,眼中一亮,露出一丝喜意,欣慰地点了点头。
云舒儿等人见之,却是心急如焚,忧色更浓。
蔑山、渭宁与司马敦等人见林静白组成了新的阵型,也调整了一下兵力,再次向林静白发起进攻。
忘川流缨枪魂阵崩了之后,五行八卦枪魂阵少了一阵,阵脚自然松散,实力大减。
反之,司马敦与渭宁破了忘川流缨枪魂阵之后,便腾出手来,去支援别的队友。
因此,敌我双方的实力此消彼长,攻守易形,林静白的枪阵尽显颓势,节节败退,而奄冲一方则是更加地占尽了优势,战火持续推进,逼近林静白。
这般的,敌我双方又是一阵缠斗,过了片刻,战斗方才暂时停歇。
林静白双拳难敌四手,纵然血拼,终究无力回天,神龙枪魂还是被蔑山、渭宁与司马敦等人一一斩碎,五行八卦枪魂阵登时破了。
蔑山、渭宁与司马敦等人破了林静白的五行八卦枪魂阵之后,合兵一处,站成了人墙,缓缓压向林静白,待得距离林静白五十丈开外,便停了下来。
他们神色肃穆,目光冷冽地盯着林静白,握紧兵器,准备向阵主林静白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几息时间。
蔑山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语气之中满是得意,大声叫道:“林静白,你的五行八卦枪魂阵已经被我们破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就赶快使出来,否则,待会就没有机会了?”
林静
白定定地盯着逼上前来的蔑山等人,面上目光淡漠,面无表情,暗地里却念动咒语,暗使神通,只见虚空蠕动,枪影闪烁,在他身边,五星挂角似的,柄下尖上,突然临空竖立着五杆神枪来。
每一杆枪有一种颜色,分别是白、绿、黑、赤、黄。
金色神枪的枪尖通体泛白,犹如水银;绿色神枪的枪尖通体碧绿,犹如青叶;黑色神枪的枪尖通体晶莹,犹如冰凌;赤色神枪的枪头通体赤红,犹如烈焰;黄色神枪的枪尖通体橙黄,犹如结香。
“见枪!”
林静白召唤出他的五杆神枪,右臂横伸,五指一张,大喝一声,五杆神枪移形换步,围着林静白竖着自左至右旋转起来,且越转越快,转瞬不见枪型,而待得神枪停止旋转,五枪消失。
五枪合体,天下无敌!
林静白手里握着一杆更长更亮的神枪来,只是他神枪的样子虽然平常,但是,枪身的颜色却是花花绿绿的,共有五中颜色。
白、绿、黑、赤、黄。
这杆枪叫碧血龙枪,乃是林静白用精血所养的本命枪,这杆枪对林静白那一向是枪不离身,犹如魂不离体一般。
林静白手掌握着碧血龙枪的枪柄,单手提枪,手臂外抖,枪指蔑山等人,沉声叫道:“蔑山,林某人枪在人在,枪亡人亡,要战便战,何须放屁!”
奄冲见林静脸色苍白,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衣服都能拧出血水了,可是,依然如此强硬凌厉,威风凛凛,登时为对方的风骨所折服,敬佩之极。
奄冲突然对林静白心生怜惜,略一思忖,咳嗽两声,朗声叫道:“林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本事的确很是厉害,但是,你今日就算再能打,也架不住我们人多,不管你如何挣扎,终究是孤掌难鸣,无能为也,奄冲敬你是一条汉子,所以,此刻只要你不管闲事,我们依然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林静白一愣,定定地盯着奄冲,几息时间,突地哈哈哈的,仰天一阵大笑,即儿,笑声骤停,一脸傲然,豪气干云地昂然叫道:“奄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说过要保护好舒儿小侄,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不畏生死,今日你们若是不改辕易辙,定要找舒儿的麻烦,那就尽管杀来好了,林某若是死在你们的手上,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不怨旁人!”
奄冲见林静白如此固执忠诚,暗叹一声,侧脸瞅着蔑山、司马敦与渭宁等人,面淡如水,沉声叫道:“林先生乃是一代人
杰,你们待会留他一条全尸吧!”
蔑山等人点点头,挥舞兵器,身子闪烁,蜂拥而上,登时扑向林静白。
战端又起,又是一场血战。
林静白强打精神,拼死血战,将碧血龙枪使的是犹如飞轮似的,或攻或守,毫无破绽。
片刻,林静白那杆碧血龙枪突地通体赤红,当枪头扎进了敌人的身体之后,对方的身体将会自燃,任由对方如何扑腾,最后都会被烈火烧的尸骨无存,化为灰烬。
片刻,碧血龙枪通体又变成了纯白,当白色的枪头扎进敌人的身体之后,敌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便变成了一个铁人,即儿,铁人进行自爆,碎成了渣渣。
片刻,碧血龙枪通体又变成了绿色,当绿色的枪头扎进了对方的身体之后,对方的皮肤便起了皱褶,变成了绿色,犹如长了苔藓似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成为了朽木。
片刻,碧血龙枪通体又变成了黑色,当枪头扎进了对方的身体之后,敌人的身体马上结冻,变成了冰雕,即儿,冰雕爆体,碎成了渣渣。
片刻,当碧血龙枪通体又变成了黄色,当枪头扎进了对方的身体之后,对方的身体依旧会僵硬起来,只是这回却变成土黄色,土黄色的身体经风一吹,从皮肤到骨头,就会像泥沙一样一层层地自动分解,最终化为了沙子。
林静白挥舞着碧血龙枪与蔑山等人厮杀着,碧血龙枪随着主人的心意,任意变幻颜色,变幻杀人的手段与方式,端的又是神奇,又是了得,一时护住云舒儿等人,没有后退半步。
蔑山等人见林静白伤势严重,又自持己方人多势众,以为能够轻易诛杀林静白,没想到林静白困兽之下,居然还有这等诡异厉害的手段,恐怖如斯,惊诧之极。
但是,今日这番血战,那些被林静白诛杀的人不是蔑山等人的亲人,就是朋友,这会儿,他们心中悲愤仇恨,杀红了眼睛,对林静白虽然心存忌惮,却也不愿后退,依旧奋勇上前,疯狂攻杀。
这般的,林静白与蔑山等人又斗了片刻。
这会儿,林静白虽然杀了蔑山一方不少的人,自己也实在是累了,加之身上也遭到渭宁等人的几记重击,伤势更加严重,一时精神不济,手麻腿软,枪法迟缓了些。
奄冲不知几时许,手掌上已经套上一对黑丝拳套,他眉头微皱,脸色阴沉,站在一旁观战,待得见林静白的枪法露出了破绽,机不可失,身子一闪,鹰隼一般扑向了林静白。
第六百零零九章:坠星坠星
嘭的一声巨响。
林静白身子暴退,在空中滑行了老远,方才停了下来,他待得稳住了身子,脸色越发苍白,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云舒儿在结界里面,见到林静白再次遭袭受伤,心痛不已,急得跳了起来,若非自己为结界所困,否则立马便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帮助林静白了。
原来刚才奄冲纵身跃起,身子闪烁,自林静白的头顶临空纵下,双臂高举,双拳过顶,拳头真气激荡,狠狠地砸向了林静白的脑门。
奄冲的身法与招式都很简单,看似破绽百出,但是,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挡不住攻击的速度太快,虽有破绽,实则没有破绽,没有破绽自然就是最厉害的了。
林静白正在与蔑山、渭宁、司马敦等人苦战,缠斗一会,突然感觉有人自天空扑了下来。
林静白抬眼一瞥,见是一直没有出手的奄冲,他深知危险,本想闪开,无奈奄冲来的太快,避之不及,便只得双臂一举,高过头顶,龙枪一架,硬生生地去格挡奄冲铁拳。
奄冲乃是天下的一流高手,玄力精纯,远胜蔑山等人,加之,又有俯冲之力的加持,这双拳砸了下来,力量足以碎石崩山,威力惊人。
所以,当奄冲的双拳砸在了林静白的枪杆之上,暴烈的真气,登时将虚弱的林静白震成重伤,倒飞了出去。
奄冲震飞了林静白之后,没有追击,而且,手臂一举,制止了蔑山等人想要扑向林静白的意图,沉声叫道:“诸位,林先生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失为一条汉子,为了给他流一个体面,接下来便由奄冲亲手送他一程吧!”
蔑山瞥了奄冲一眼,面上虽然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暗自骂道:“他妈的,奄冲这个老狐狸也太不要脸了,刚才大伙与这个姓林的血拼的时候,他却当着缩头乌龟,现在见大局已定了,却站出来要与林静白单打独斗,决一雌雄,这不是在抢大家的功劳,谋取好处吗?”
奄冲向林静白点点头,神色肃穆,恭敬地道:“林先生,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手中的碧血龙枪其实就是一座缩小版的五行八卦枪魂阵。
你将金木水火土五阵的那五根王枪合体成了手中的一杆神枪,枪上的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种阵法,你将五行八卦枪魂阵的阵法融入一身,你人即是阵,阵即是人,人阵合一,以一当万。
而且,你在与敌厮杀之时,还可以使出五种神力来,击杀对方,端的是出入意料,防不胜防,好生厉害!”
“不错!”
林静白淡然一笑,朗声地道:“林某的这杆碧血龙枪的确是一种微型的五行八卦枪魂阵,但是,林某才疏学浅,修为有限,枪法还谈不上厉害!”
奄冲双拳紧握,摆出了一个战斗的招式,道:“林先生,你受伤了,你请先出招吧!”
林静白刚才在格挡奄冲的暴击之时,被奄冲暴烈的玄力,震伤了虎头,满手是血,双臂微颤,酸麻无力,但是,此刻为了拖延时间,别无选择,于是,也不搭话,身
子一闪,提枪便向奄冲冲去。
奄冲见林静白冲来,不敢怠慢,力贯双臂,双拳一挥,迎上林静白,两大高手登时各显神通,大打出手。
砰砰砰砰砰砰砰!
噗噗噗噗噗噗噗!
噹噹噹噹噹噹噹!
咚咚咚咚咚咚咚!
人影闪烁,枪花朵朵,拳气隆隆,两股强劲的玄力撞击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个的真气涟漪来,真气吹扯着观战之人的衣衫,刮在皮肤上,让人生痛。
所谓不怕刀狠,只怕拼命。
林静白见奄冲要与他对战,深知自己今日寡不敌众,无力回天,便存了与奄冲同归于尽之心,因此,待得与奄冲动起手来,招式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凶悍之极。
奄冲见林静白重伤之下,对他却是一味地猛攻,对自己的安全倒是疏于防范,那里不明白林静白的心思,于是,他便严守门户,以静制动,籍此耗尽林静白的体力,再伺机反攻。
林静白妙招迭出,势如疯虎,对奄冲那是狂风暴雨,攻势如潮,同时,还不时地变幻碧血龙枪的颜色,释放五行八卦阵的杀敌神功。
但是,奄冲也不是等闲之辈,在一旁观战久了,已将林静白的招式摸了个七七八八,加之,他手上的那双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编制的黑丝手套,乃是一件神物,而且,恰好还是碧血龙枪的克星。
林静白的所有攻势不但被奄冲一一挡下,而且,林静白的碧血龙枪突然释放出来的神术,也无法伤及奄冲丝毫,比如烈火与寒冰等等,它们一旦被奄冲的手套挡下,奄冲只需将手臂一抖,黑丝手套上的烈火与寒冰就像灰尘一般,便纷纷地给抖落了。
林静白与奄冲好一阵狂杀,片刻,闷哼一声,两人骤然分开,林静白身上又添新伤,而奄冲也被碧血龙枪给扫中了后背,左肩一痛,半边身子都麻了。
林静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定定地盯着奄冲,几息时间,又冲向了奄冲。
奄冲这一次广邀同道,精心部署,就是为了诛杀云舒儿,可是这般的,己方与林静白打打杀杀的,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他怕迟则生变,功败垂成,即儿,又见林静白受伤如此沉重,自己一时居然赢不了对方,又是着急,又身感挫折。
奄冲见林静白再次冲来,虎目一睁,一脸恼怒,大吼一声,已改先前的保守,而是后发先至,纵身迎上了林静白,拼了性命,出手抢攻,就是一阵狂杀。
片刻,又是一声闷哼,两人骤然分开,即儿,又扑向对方,斗在了一起。
林静白与奄冲就这样各尽所能,竭尽全力地血拼着,一番久战,形势于林静白却越发不利,因为他的伤势严重,流血过多,体力与精神便更加的不济了,若非他本领高强,加上还有拼死保护云舒儿的信念支撑着,若是换作他人,也许早就崩溃了。
又熬过了一会。
随着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即儿便是咔嚓一声,这一次,林静白白发飘散,口喷鲜血,身子平飞了出去
,自空中平滑着坠落,重重地摔在了云舒儿的结界前。
哐当两声,林静白的碧血龙枪掉在了坠星台上,只是此刻龙枪已经断成了两截了。
“林伯伯!”
“林先生!”
“林先生!”
云舒儿、南郊与曹镶三人见到林静白遭到奄冲神拳的重击,摔落地面,登时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曹镶连忙冲上前来,双膝跪地,搂起林静白的上身,低头查看,只见林静白眼睛翻白,身子抽搐,嘴巴蠕动,似有话说。
南郊见到林静白摔落,吃了一惊,冲上前来,也想上前查看林静白,但是,念头一闪,待得回过神来,连忙折身跑回到云舒儿的结界边,保护云舒儿。
南郊定定地瞪着奄冲等人,目光警惕,神色紧张,下意识地挥舞了一下手中长剑,进行警告。
“林伯伯,林伯伯,林伯伯?…………”
云舒儿在结界之内,远远地盯着生死不明的林静白,着急地叫喊着,见林静白没有回答,神色更加惊慌,声音颤抖着,大声问道:“大哥,大哥,林伯伯怎么样了,林伯伯怎么样呀?”
曹镶见林静白双眼无神,面如枯槁,嘴角流血,气息微弱,知道林静白不行了,心痛如绞,泪如泉涌,便强忍悲伤,低下了脑袋,凑近林静白的脸盘,低声问道:“林先生,您想说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曹镶问了几声。
林静白本来神志模糊了,听得曹镶的询问,突地精神一震,坐直了上身,定定地瞪着奄冲,手指奄冲,眼睛明亮,一脸悲愤,大声嘶吼:“想不到我林静白今日英雄蒙难,虎落平阳,致使竖子成名,悲乎!”
说罢,张口又喷了一口鲜血,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在曹镶的怀里,登时一口气上不来,眼神涣散,气绝身亡了。
唉!一个高风亮节,义薄云天的盖世英雄就此陨落在了坠星山上。
奄冲一向佩服武功高强,有血性的人,他虽然杀了手段强横,慷慨仁义的林静白,心里除了遗憾,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快乐来。
渭宁与蔑山等人瞅着林静白的遗体,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云舒儿远远地瞅见林静白这个样子,知道她的林伯伯已经陨落了,登时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心痛如绞,泪如雨下,哭了起来。
南郊瞥了林静白一眼,神色悲伤,咬着嘴唇,眼中泪流。
曹镶见到林静白蒙难,他伤心的也哭了起来,几息时间,他轻轻放直林静白的遗体,脱下外套蒙住林静白的脸,向林静白磕了三个响头,抹干脸上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来。
曹镶双手各自提着一把鬼头刀,仰头望天,他定定地瞪着奄冲等人,目光明亮,里面闪烁着烈火似的噬人的光芒,仇恨至深,不死不休。
曹镶脚尖一点,纵身一跃,飞到了空中,目光冷冽,面无表情,然后手提鬼头刀,缓缓地向奄冲等人走去。
第六百一十章:鬼刀佛杀
云舒儿见到曹镶走向奄冲等人,脸色大变,惊恐万状,连忙站起身来,冲着曹镶挥舞手臂,大喊大叫起来:“大哥,回来,回来,你快回来!”
曹镶听到云舒儿的叫喊,身子一顿,回转身子,站在空中定定地瞅着一脸忧急的云舒儿,神色平静,念头闪烁。
云舒儿见曹镶停下了脚步,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温柔,软声求恳道:“大哥,你打不过他们的,也保护不了我的,你去了也是送死,你快点回来,你父母兄弟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曹镶想起年迈的父母,敬爱的兄弟,心里一阵抽搐,绞痛不已,登时泪流。
曹镶思忖一下,抬起手臂,用手肘抹去脸上的泪水,冲着云舒儿灿烂一笑,目光澄澈,神色坚毅,朗声叫道:
“妹子,大哥出身寒门,家境贫苦,但是,自从我进了混天王城,给紫玉宫当差之后,手里有了钱,父母的病治好了,家里置办了田产,天天有肉吃了。
我每次回家,父母都说,我们的好生活是紫玉宫给的,要我知恩图报,好好当差,保护好圣君一家,要是教主一家人遇到危险,绝对不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今日妹子既然遇到了危险,大哥一定不负爹娘的教诲与托付,一定誓死保护,绝不后退,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不不不!!!”
云舒儿听得曹镶之言,心头一热,温暖幸福,但是,随即身子一个哆嗦,恐惧之极,连忙摇头,哭着叫喊:“大哥,你已经为我做的很多了,已经做得够好了,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现在不要你讲什么责任与情义,我要你回来,我只要你回来!”
曹镶叹息一声,苦笑着摇摇头,叫道:“小妹,我在决定带着林先生前来坠星山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死局,所以,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了,我主意一定,你就不要劝我了。”
“放屁!”
云舒儿一愣,即儿,勃然大怒,破口大骂:“曹镶,放你娘的主意,什么狗屁不通的主意,所谓蝼蚁尚且偷生,惜命自保更是人之常情,你既然能够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你他妈的快点给我滚回来!”
曹镶知道云舒儿这是在救他,所以,他不计较云舒儿恶劣的态度,心志如磐,不为所动。
奄冲瞥了一眼忧急如焚,暴跳如雷的云舒儿
,即儿,盯着曹镶,沉声叫道:“曹镶,念你也是一条汉子,只要你退下,我们绝不伤你性命!”
“呸!”
曹镶转过脸来,瞪着奄冲等人,眉头一挑,一脸傲气,大声呵斥:“妈的,小爷要死要活,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谁要你讨好卖乖,假仁假义了,今日要战便战,要杀便杀,那有那么多的屁话!”
奄冲见曹镶不识好歹,冥顽不灵,眉头一皱,有些恼怒,哼了一声,侧头对蔑山等人叫道:“诸位,念他是一条汉子,让他冲营三次,如此一来,也算是咱们的仁义了!”
曹镶见奄冲居然任他冲营三次,可见对方对他的本事该是多大的蔑视,这般的,让他自尊心受到了挫折,遭到了巨大的侮辱。
曹镶勃然大怒,眉头一竖,脸色阴沉,咬牙切齿,一脸凶悍,挥舞着双刀,身子一闪,势如疯虎,便冲向了奄冲等人。
蔑山等人听从奄冲吩咐,见到曹镶扑来,不予迎敌,而是闪身后退,避其刀锋,如此这般,待得曹镶在他们的阵营之中来回冲了三次,方才一拥而上,斩杀曹镶。
嗖嗖嗖嗖嗖嗖嗖!
白光闪烁,寒芒四射。
即儿,就是嘭的一声巨响,血雾弥漫。
曹镶与蔑山等人待得正面交手,一招之后,曹镶身上中了许许多多的刀剑棍锤,上百道真气击在他的身上,曹镶那里承受得住,登时爆体而亡,化为血雾。
南郊见到曹镶死得太惨烈了,身子一颤,脸色大变,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愤恨,脸肉抽搐,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云舒儿见曹镶发生不测,神色一僵,定定地盯着空中那随风飘散的血雾,目光有些呆滞。
几息时间。
“畜牲,畜牲,畜牲!!!”
云舒儿待得回过神来,心痛如绞,泪如泉涌,她在结界之内,就像被困住的受伤的猛兽似的,瞪着奄冲等人,眼睛里发出噬人的凶光,面目狰狞,厉声咆哮:“奄冲、渭宁,蔑山,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这些畜牲,畜牲!”
陈威好色如命,见云舒儿模样俏丽,明艳动人,便目光玩味地打量着结界之内伤心绝望,暴跳如雷的云舒儿,脸露笑容,啧啧两声,声音轻浮地道:“嗯!这个小魔女长的倒是俏丽,便是生气,也是这般地好看啊!”
啪!
陈威身子飞了出去,待得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呕了一口鲜血,捂住红肿的脸颊,抬头瞅着满脸煞气的奄冲,眼中闪烁着惊恐。
奄冲盯着陈威,眼中闪烁一丝寒芒,沉声地道:“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灭了你!”
陈威遭到奄冲威胁,心头一颤,一脸苦逼,摆着双手,惊惶地叫道:“奄冲上人,勿要生气,勿要生气,陈某知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奄冲冷哼一声,不要理睬对方。
云舒儿虽然是魔门公主,却也是秋怀慈的徒弟,奄冲爱护掌门师弟秋怀慈,他尽管要杀云舒儿,但是,为了维护秋怀慈的尊严,他也是不允许别人侮辱云舒儿的,刚才陈威一时嘴贱,不料犯了奄冲的忌讳,所以,才遭到了奄冲的耳光的。
摘星楼楼主杜乾坤与陈威关系甚好,为了化解陈威的尴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得意洋洋地叫道:“陈兄,这个姓曹的小子,刚才还咋咋呼呼,牛皮轰轰的,我以为他会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一招都扛不住,原来是一个喜欢夜路吹哨的菜鸟啊!”
陈威瞥了奄冲一眼,点了点头,讪讪一笑,叫道:“是啊是啊是啊!”
杜乾坤笑着笑着,突地眼睛暴突,笑容一僵,长剑脱手,双掌叠加着捂住了脖子,只见他嘴巴里,指缝里尽皆溢出了鲜血来,身子趔趄着连连后退,既然,自空中直线坠落,砸在了地面上,登时气绝。
接着,接连有人出现了杜乾坤一般的死状,都是脖子上的血管被人切断,流血而亡。
加上杜乾坤,共有七人。
原来曹镶的本事虽然比不上林静白与奄冲这样的绝世高手,但是,能够进出紫玉宫,保护圣君一家,手段也绝对不是平庸的。
长岭鬼刀门虽然在魔门圣教的诸多流派里面不怎么闻名,但是,其刀法自有其过人之处,所以,刚才当杜乾坤等人围攻他的时候,曹镶便凝聚了毕生的玄力,使出鬼刀门最精妙的一刀。
千影流曳刀之一百零八式之佛杀!
人可杀,魔可杀,神可杀,佛亦可杀,连佛祖亦可以斩杀,可见此技法的玄妙来。
鬼刀佛杀非常诡异凶悍,可惜,曹镶只学到了皮毛,穷极所能,也只能同时使出了七刀。
只有七刀,便只能斩杀七人,憾哉!
第六百一十一章:磕头哀求(悲惨)
蔑山等人被杜乾坤等人惨死的一幕给惊着了,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面面相窥,目光闪烁,一脸惊恐。
奄冲眉头一皱,沉声叫道:“不必惊慌,只有七人中刀,杜乾坤等人死了,曹镶也死了,大家现在都是安全的。”
蔑山等人听了奄冲的解释,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捂住脖子的手掌,即儿,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豪杰,如此地怕死露怯,表现也实在是太怂了些,风度尽失,登时脸颊一热,神色颇有一些尴尬。
奄冲见己方解决了林静白与曹镶,略一犹豫,便越众而出,缓缓上前,距离云舒儿几十来丈,便停了下来,定定地盯着南郊与云舒儿,目光深邃,面淡如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蔑山等人也缓缓地压上前来,站在奄冲背后,形成一排排的人墙,他们瞥了奄冲一眼,即儿,也定定地盯着南郊与云舒儿,神色肃穆,目露凶光,只需奄冲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攻杀。
南郊挡在云舒儿的面前,此刻,他面上已经没有了一丝惊慌,反而有些坦然,他微微抬头,眼睛明亮地打量着奄冲等人。
几息时间。
南郊大声问道:“大师伯,难道您今日真的要杀我的裹儿妹妹吗?”
奄冲知道南郊与云舒儿关系亲昵,犹如兄妹,现在他要杀云舒儿,便犹如要杀南郊的亲人,此举一定会让南郊伤心的。
奄冲痛惜南郊,其实,他也不想让南郊伤心,但是,魔女不死,秋怀慈心魔难除,掌门师弟要是心魔不除,又怎么会重回天守主持大局,带领宗门再创辉煌呢!
奄冲略一犹豫,暗自叹息一声,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一脸慈爱,向南郊招招手,柔声叫道:“南郊,过来,到师伯这里来,快到师伯这里来!”
“不,我要保护裹儿妹妹!”
南郊摇摇头,叫道:“大师伯,我老实,您不要骗我,您说句大实话,您今天是不是一定要杀我的裹儿妹妹呀?”
“不会!”
奄冲略一思忖,觉得为了南郊的安全,暂时先将南郊骗开再说,于是,平生第一次对南郊说谎,摇头否认。
他继续向南郊招手,柔声叫道:“南郊,师伯答应你,绝对不会伤害…………云舒儿的,我只是想将她带回爱居山,让你师父好好地管教一下,免得她身在魔门,堕身成魔,将来危害天下,胡作非为,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别的什么不良的企图啊!”
南郊没有动身,大声叫道:“大师伯,既然您不想伤害裹儿妹妹,那您。现在就放我们走,我们自己回爱居山,裹儿妹妹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等过一阵子,我让师父带着我们回到天守,再亲自向您老人家赔礼道歉,解除误会。”
奄冲见南郊护着云舒儿,不肯离开半步,一时没折,眉头一皱,有些犯难。
南郊见到奄冲神色肃穆,默然不语,知道对方不可信,眉头一皱,一脸不快,大声责问:“大师伯,裹儿妹妹究竟那里得罪您了,您为什么非要杀了她呀?”
奄冲叹息一声,一脸苦笑,叫道:“南郊,师伯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你还太小,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还是等你懂事了
,师伯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
奄冲不想就此放弃,即儿,又向南郊招手,柔声叫道:“南郊,好孩子,听话,快到师伯这里来,快到师伯这里来,乖!”
只是,奄冲这回叫的有些快急,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南郊定定地盯着奄冲等人,突地扔了手中的佩剑,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双掌撑地,冲着天空之中的奄冲,咚咚咚地,磕头如蒜,声音颤抖,哀求起来:“大师伯,求求您,求求您放过裹儿妹妹,求求您放过裹儿妹妹,求求您放过我的裹儿妹妹吧?”
云舒儿性子刚硬,见到南郊向奄冲如此卑躬屈膝,苦苦哀求,心头抽搐,痛苦难过,咬着嘴唇,泪流满面,本想制止,转念一想,又强行忍住。
唉!虽然南郊的行为非常屈辱,但是,此时此刻,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南郊这番哀求,若是、若是能够让奄冲心志一软,就此罢手,非但自己性命无虞,更重要的是,南郊哥哥也会平安无事的呀!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宁舍其命不堕其志。
奄冲见南郊为了保护云舒儿这个小魔女,一个大好青年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向他下跪磕头,真是丢人现眼,毫无骨气,心里不快,同时,瞅着师侄被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低三下四的样子,心里又闪烁一丝愧疚来。
奄冲瞥了蔑山等人一眼,瞅着南郊这个哀求的样子,心头一软,嘴唇蠕动,差一点便答应南郊的恳求了,但是,当其瞅见云舒儿,想起糊涂的掌门师弟,想起天守宗门的利益,突地心肠一硬,意志坚定,便别过脸去,一声不吭。
云舒儿见南郊将额头都磕破了,血流满面,样子好不凄惨,但是,奄冲却依旧是心硬如铁,残酷如斯,心痛南郊的同时,对奄冲更是愤恨之极。
云舒儿柳眉一竖,面色一寒,怒视着奄冲,大声喊道:“南郊哥哥,不要求了,你快起来,人活万岁,亦有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既然我们的大师伯执意想要杀我,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本殿下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娘生的!”
“南郊哥哥,你别求了,没用的,没用的!”
云舒儿叫了几声,见南郊魔怔了似的还在向奄冲磕头哀求,登时泪流满面,又冲着南郊嘶声吼道:“南郊哥哥,你别求了,你不要忘了,我们是爱居山的弟子,是师父的弟子,不要给师父丢脸,不要给爱居山丢脸,你起来,你快点起来啊!”
南郊苦苦哀求,见奄冲依旧铁石心肠,偏执顽固,待得听了云舒儿的叫喊,便缓缓地站起身来,也不去理睬满脸的血渍,转身走到云舒儿的面前,痴痴地盯着云舒儿,目光温柔,泪水直流,一声不吭。
云舒儿见南郊这个样子,感觉有些不寻常,念头一闪,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连忙柔声问道:“南郊哥哥,你、你怎么啦?”
几息时间。
南郊回过神来,便自衣袖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来,拔了瓶塞,瓶底朝天,往口里便倒入一种液体来,咕咚一声咽下液体,即儿,扔了空瓶子。
液体鲜红,犹如血液。
云舒儿见了南郊的举动,察觉有异,脸色一变,声音颤抖,大声斥问:“南郊哥哥,你、你喝了什么了?”
奄冲的眼睛虽然没有瞅着南郊,但是,南郊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神识的窥视之下,他见南郊喝了红色液体,立即也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奄冲连忙转过脸来,眉头一皱,定定地盯着南郊,大声斥问:“南郊,你在干什么?”
南郊瞪着奄冲,嘿嘿一声,凄然一笑,喃喃地道:“大师伯,我没有吃什么,我刚才只不过是喝了一些孽火之毒!”
根据种族法则,龙与人是不能婚配的,但是,南郊却是龙族与人族结亲的后代,因此,南郊遭了天谴,自小体内带有孽火之毒,此生注定早夭,日后将化身孽龙,为孽火所焚。
但是,南郊命好,让他出生之后,便遇上了仙道玄门最有权势,最有本事的男人秋怀慈,是师父秋怀慈用异宝神丹让他活了下来,并且,又用无上神通将他体内的孽火之毒定时地逼出一些,从而给他续命的。
后来,待得南郊二十岁之时,劫难来了,孽毒来了一次总爆发,而在南郊即将化身孽龙,**而死的危急关头,又是云舒儿不惧生死,守在身边,给南郊注入了活着的希望,才让南郊用意念抗击孽火,渡劫成人,保的性命的。
现在,南郊居然将他自己的孽火之毒重新吞下,这就意味着,南郊的生命又回到了圆点,他的身体将再一次遭受孽火的侵袭,破坏人体,待得孽火之毒再次发作之时,南郊将会化身孽龙,**而死。
南郊服毒,身陷死局。
南郊的死,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关系,将会产生许多不解的仇恨,那将是一个死局,让所有当事人痛不欲生,鲜血淋漓的死局。
奄冲见南郊此刻居然服下了孽火之毒,犹如遭受了惊天霹雳一般,脑袋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巨痛无比,登时神色呆滞,有些发懵。
几息时间。
“南郊,你疯了,你疯了吗?”
奄冲回过神来,深受震撼,心头一颤,脸色大变,便定定地瞪着南郊,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即儿,失魂落魄地大声叫道:“南郊,傻孩子,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啊?”
奄冲遭受如此打击,又气又急,又悲又痛,登时脸肉抽搐,老泪纵横。
这也难怪奄冲如此伤心悲痛,惊慌恐惧。
首先,当年秋怀慈将小猫似的南郊抱回天守之时,奄冲见南郊奄奄一息的,心生怜悯,没有少对南郊施以援手,进行救治,所以,在奄冲心里,他一直视南郊如亲子,心里也是疼爱的,因此,现在南郊却出现了这种不测之事,如何教他淡定。
其次,奄冲诛杀云舒儿乃是因为云舒儿是魔门公主,是秋怀慈的心障,不灭云舒儿,就不能迎回秋怀慈重振山门,这是他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是他自信最终能够让秋怀慈原谅他的正大光明的理由。
但是,这一次伏击云舒儿,若是因为他奄冲,而让无辜的南郊遭遇不测,发生意外,这叫他回去如何向秋怀慈交代啊!
逼死自己无辜的师侄,丧心病狂,其罪一也,害死掌门师弟秋怀慈的爱徒,兄弟两人必定心生嫌隙,反目成仇,如此结局,这教他如何面对他一生守护的阿慈师弟啊!
糟了,糟了,这回是真的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