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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尚     农家娇女有点泉txt下载     农家娇女有点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八章 不

    站在岸上的木棉,看见小河拉着阿姐,“小河,放了我阿姐。”

    小河看向远处的木棉,眼中尽是不舍。

    对于这位四小姐,他是很喜欢的,是真心的喜欢。某些日子里,他甚至想留下来,跟她好好过日子。

    可是不行,他的命不好,他的命不在自己手里,留下来只会将她伤害得更深。

    小河在心里对木棉说了一声对不起,接着滑动手中的刀,割破手中女人的脖子,推她入江。

    “不,不要……姐姐……”

    小河多看一眼,多看一眼跌倒在地的木棉,便毫不留恋地跳入隆江。

    “阿姐……”

    “阿姐……”

    木棉哭着要姐姐,拉着边上的人往下游去,“快,快去捞阿姐上来。”

    王爷也跳进水里了,他们不得不去捞人。

    坐船沿着隆江往下,一路往下走七八里路,寻找了庆王,可怎么也不见庆王妃的尸体。

    木棉看着江面,对着江面大喊:“阿姐,阿姐,你在哪?”

    “阿姐,阿姐……”

    即便声嘶力竭,她也不愿停下。

    即便咳血,她也要寻到阿姐。

    “四小姐,王爷让你回去。”有侍卫来报。

    木棉摇头,她不要走,她不要回去,她要找到姐姐。

    是她害死了姐姐,是她让姐姐坠入这冰冷的江里。

    木棉觉得自己该死,该随着姐姐一同死去,该葬身于此。

    她抽出匕首,要插心,要与姐姐死在此地。

    躲在水草里的小河大骇,要跑出去,阻止她,不让她做傻事。

    还没等他走出去,身边的两人就死死压制住他,不让他动弹,不让他开声。

    被捂住小河,求她,求她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小河心中呐喊,叫人去阻拦她,快去拦下她。

    “你疯了吗?你现在出去,只会暴露自己。”一人劝说小河,“她不会有事的,她身边的侍卫不是傻子。”

    “云岚来了,苏四小姐正好吸引走云岚的注意力,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快走。”

    两人拉着小河离去,小河见云岚等人救下木棉,放心地随着同伴们离去。

    “四小姐,四小姐,不要。”侍卫上前拦下了木棉。

    云岚上前,一把抢了她手中的匕首,“你疯了吗?”

    木棉泣不成声。

    云岚拉着她,抱着她说:“王妃没死,王妃还活着。王爷说那人不是王妃,只是穿着王妃的衣服,身形跟王妃有些相似罢了。”

    听了此话,木棉眼里带有些希冀,张嘴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

    云岚见她悲伤过度,强制性带她回去。

    换了一身衣服的萧景行,吃着驱寒药,见云岚抱着木棉入内。沙哑地问:“她怎么了?”

    “愧疚于心,要自寻死路。”云岚说。

    萧景行明白这种感觉。

    当时他也以为那人是三儿,见那血溅三尺,整个人都不好,要窒息死了一般。

    当他跳下水里顿然清醒,那未必是三儿,三儿不会这般听话。如果她面临这种场面,她一定会想法子逃脱。

    即便逃脱不了,也会一手捂住脖子,不让溅血。而不是任由他人宰割,死于非命。

    在刺骨的江水里游动,他拼命游到她身边去,那人果真不是他娘子。这是小河的计谋。

    萧景行叹息,与云岚说:“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带人去寻。”

    “王爷劳累三日了,即便是铁人也该休息。你该相信地方的力量,只要许以重利,定有人愿意为您效劳。”云岚劝说道。

    “本王明白,地界线大,必须借助外面的力量。你留下好好照顾她,我这边自有分寸。”

    萧景行以为很快能寻到三儿,可是一路追寻到边界,甚至闯入晋国的地界,也寻不着人。

    她就像进入大江里的鱼,不见踪迹,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各种坏消息,纷至沓来,都在说她死了。

    很多人相信她死了。

    即便他们在距离隆江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尸首,寻到了一具与三儿很相似的尸首。

    他还是不信,不信三儿会这般死去。

    一晃三十天过去了,与晋国接壤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她,一点线索都没有。

    “王爷,你该回去了,朝堂中有不少不利于你的言论,甚至连皇上都对你不满。如若您再不回去,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云岚苦心劝说。

    云岚再次劝说:“他们知道我们在寻王妃,必定是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再离开梁国,也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梁国。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得要从长计议。

    你先回去稳定局面,我与阿山继续寻找王妃的下落。”

    这三十天的寻找,王妃的一切线索都断在隆江。

    那具被找到的尸体,让人很难不信那是王妃。

    世人都信王妃死了,唯独王爷,与苏家人不信。

    世人都说王爷接受不了王妃去世的打击,一直在欺骗自己,企图说服他人,认同王妃没死。

    这样寻找真的有意义吗?

    如果王妃真的死了呢?

    找了一个月,够了,再深的情义,这一个月里也能体现。

    这一个月里,王爷寝食难安,奔波各处,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云岚相信再深的情义,也会在疲倦中消磨。王爷终究要回到京都去。

    “王爷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与云岚。”阿山也跟着劝说。

    “我留下来跟着一起找,姐夫放心,我定会找到姐姐。如若不能找到,即便走遍千山万水,我也要为姐姐报仇。”木棉的态度异常坚决。

    萧景行异常沉默,他知道,他很早前就知道,这样找下去全是白费功夫。

    蛇不出洞,鱼儿不露头,想要找到三儿很难。

    可是,可是他不想放弃,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线索。想早日寻到三儿,让她脱险。

    最后萧景行决定,“我先回京都,你们盯着各处。”

    “是。”

    木棉跟着一群男人,四处奔走,吃了很多苦。肉肉的脸消失不见,变成了皮包骨,整个人变得暴躁了许多。

    云岚很心疼她,想要劝她回京,可她脾气很硬,怎么劝说都不听。

    没法子,只能平时多照顾她些,多保护她些。

第三四九章 她在哪

    穿着铠甲的禁军换班,两队人员交接,站到腿酸的禁军捶捶腿肚,不成样地离去。

    “真累!”

    下属问头子,“头,这宫殿里住的是谁啊?让我们三班倒看守,又不让外人进入。”

    “不管是谁,你好好站岗就是了。”队长说道,“皇上一天来三四次,不管里头住的是谁,能在皇上跟前露面,就是你们的福气。”

    队长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宫殿,这皇宫里,除了库房,就属这里守备最森严。

    是谁住进去,有多少人在里面,他也不知道。当初接到命令时,上头只让守着,不让人入内。

    就连来送吃食的宫娥太监,也是将食物放在入门的石桌上,等关了门再有人出来拿。

    他曾经透过缝隙往里瞧,出来端饭菜的只有两个宫娥,真正的主子连影子都看不见。

    皇上来得勤快,除了头两天里头传出声音外,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安静得像冷宫似的。

    “金屋藏娇,说的就是这个样子。皇上定是在里头藏着天下第一美人。”

    队长马上呵斥,“闭嘴,不想死就闭嘴。皇上可不是你能非议的。”

    “属下知错。”

    走过红墙青瓦的宫墙,回到禁军住所,有的洗簌入睡,有的人离开皇宫,回家去见娘子孩子们,也有的呼朋引伴到青楼去耍两把。

    临近过年,外面热热闹闹的,一片喜庆。

    兰轩阁里,却一片寂静。

    两个宫娥像木头人那样站着,主子撑着窗棂,看窗外的落雪。

    炭盆偶尔发出炸裂的声音,茶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咕噜噜声。这也是阁里,唯一的声音。

    “唉!”主子发出一声叹息,“这日子没发过了。”

    …………

    萧景行回京,先拜见了皇上,接着去拜见岳父岳母,家里事难平。孩子们被岳父家带过去,他得要带孩子们回去。

    苏家一片冷寂,上两代人神色恹恹,带着苏章氏也不敢张罗过年的事。

    得知三儿出事后,苏李氏也病了一场,这病缠身,吃了一个月的药也不见好。

    苏张氏整日以泪洗面,呆呆愣愣的,终日不见笑容,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平日里最爱出门,与人称兄道弟,喝茶聊天的苏承启,也不乐意出门了。每每出门,都有人来打听三儿的下落,不断有人跟他说三儿死了。出去一趟,带来的都是坏消息,他也不爱出门了。

    苏山送庆王出门,“如果有什么消息,请您尽快往这边送信。若是有需要,我会竭尽全力协助你。”

    “嗯。”

    萧景行拉着大的,抱着小的,往家去。

    新建的王府,倾注了女主人的心思,可现今女主人不在,一切都显得冷清寂寞。

    小小的怀礼,已懂人事,回到家中看不见娘,心中难受难以隐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问父王,“为什么娘没有回来?阿娘去哪了?”

    萧景行哽咽,很想安慰孩子,可怎么也发不出声。思念着她,不由得跟着孩子流泪。

    大的哭,老的流泪,那小的也哇哇大哭。

    翠翠哭着上前,带走环礼,劝说庆王,“这府里的事,还得要您操劳着,姑爷保重身体要紧。”

    在边上看着的童叔,抹掉眼泪,上前安慰主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再大的痛苦,都得忍着,王府的敌人可都盯着您呢。”

    萧景行抱起大儿,往往里走,她不在了,依旧要生活下去。

    萧景行回京也不曾得到什么消息,时间一天天地过。

    除夕这天,一张桌子,四双碗筷,只有父子三人。怀礼边吃边哭,眼泪混着米饭一同咽下去。

    在心里流泪的萧景行,带着孩子们一起入睡,可他怎么也睡不着,整夜整夜地熬。人熬老了,白头发也熬出来了。

    年初五这天,庆王府来了位客人,庆王亲自出门迎接。

    来人是隆州道观的老道长,是德亲王的好友之一。

    “老天师,一路走得可好?”萧景行问他。

    “路难走了些,总算到京都了。庆王情况不太好啊,可不要把身子给搞垮了。”老道长说。

    边上的童叔帮腔,“可不是,饭量少了,人也休息不好,若不是盯着强迫王爷喝点补药,这身体怕熬不住了。”

    “庆王妃没有线索吗?”老道士问。

    童叔看了眼主子,再对老道士摇头。

    “正等着您呢。您可知王妃所在何方?”

    童叔没有人在哪,而是问在什么方向。道家测命,可是要损伤自己寿元的,老天师年纪大了,可不能让他有损失。

    道长看向庆王,庆王说:“我一直怀疑她被人藏在梁国,又觉得不在晋国的方向,可又怕错过什么一直不敢将人手全调走。云岚还在那边,盯着各处。阿山已经带人到其他三个方向搜查了。”

    老道长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

    “老道我从隆州过来,一路走一路算,好几次算出点什么,但又一下子消失不见。

    就像是天给了个罩子,罩住了王妃的气运。知道我踏入了京都,我大致知道庆王妃在哪了。”

    “她在哪?”萧景行追问。

    老道士偏身,面对皇宫的方向,很肯定地说:“她在那。”

    这个方向,面对的是黄瓦红墙,这个方向所在的就是皇宫。

    “不可能,那里我暗中找过,除夕那天接着酒醉,跑了一圈皇宫,也暗中派人寻了一遍皇宫。甚至试探过太子、皇后,都没有找到她。”

    老道士摇头,“不是不在,而是你没找到。”

    “那年,你带着王妃回京,老道远远就看到了一道鸿,自远处而来。到了隆州,上了道观,看庆王妃的天象,她是福泽深厚的人,而她又沾了王爷您的气运。

    能够掩藏她行踪的地方与人不多,而那里就是其中一个。庆王可以从别的地方找找看,庆王妃的必定与那里有关。”

    萧景行躬身对老道士作揖,“多谢您了!”

    “庆王客气。”老道士拍了拍庆王的手说,“有罩子罩住了庆王妃的运道,你不妨将罩子掀一掀,看能不能露出点什么。”

    萧景行站直,想到了什么,露出微笑,“有劳您了。”

    “无碍。”老道士跟童叔说,“安排住处吧,得要住上些日子了。”

    “早已安排好,这边请。”

第三五零章 家常菜罢了

    上元灯节快要,苏灵雨让宫娥带来些竹丝,她要做灯笼。

    “你在做什么?”

    苏灵雨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手中的活儿,“做灯笼。”

    将箍好的灯笼架子放一边,“正好皇上来了,想请你帮面在灯笼上画些画儿。”

    “好啊,朕得空得很,你想要什么?嫦娥奔月,还是金桂挂枝,亦或是牡丹繁花?”

    “都好,只要是皇上画的就行。”

    苏灵雨引皇上来案桌边,铺上宣旨,摆上颜料盒子,“只要是皇上画的,都是好的。”

    皇上哈哈大笑,想伸手去捏她一把,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你画就画,逗我作甚?”苏灵雨用帕子,打了一下皇上的手。

    皇上被这般美眸横波、灵动活泼的她,给迷住了。两眼迷离,随着她的身姿远去、

    好像,好像将她纳入怀中,恩爱一番。

    庆王妃性子烈,又有手脚功夫的,对她强求不来,用些手段哄之骗之,或许能得手。

    近些日子来,她的态度软化了,愿意亲近与他,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拿下她。

    想到这些,皇上兴致勃发,挥豪洒墨,再增添些许颜色,一幅嫦娥奔月图跃然上纸。

    等他画完一幅画,她那边的饭菜就备好了。

    苏灵雨拿着湿布帕子走近,“皇上可是画好了?”

    “你过来看看,看朕这画如何?”

    苏灵雨站在边上,打量这画,越看越喜欢,“好看极了。倒是有些可惜,这么好看的画,要贴在灯笼上。”

    得到苏氏的赞赏,又近处欣赏苏氏的容颜,皇上龙颜大悦,“有什么好可惜的,你若想要,朕再给你画两幅。”

    苏灵雨拿起皇上的手,给皇上擦手,“吃了饭再画。”

    苏灵雨一边擦,一边说:“那院子外的地,我看着挺大的,我想开来种点菜。皇上下次来,带些锄头、种子过来。”

    “好。”

    “这画是皇上给我画的,这灯笼也是我与皇上一起做的,我想让这灯笼挂在御花园里,让她们羡慕去。”

    “好。”

    被美色迷了心窍的皇上,任由她摆布,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美人误国,不是没有道理。

    皇上就因为被美色所迷,不思早朝,不想政事,抛开一切来这里,坐上几个时辰。

    午膳很普通,不过是一碟辣椒爆炒牛肉,一条清蒸鱼,一道白豆腐炖肉糜,一个青菜。

    “今日这么好菜!”

    “家常菜罢了。”

    菜很普通,皇上却吃得很香,这些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吃一碗饭还不够,他要将菜汁给吃了。

    自从在这里吃了一顿饭后,他觉得皇宫里的厨子,都是做给下人吃的。

    供应皇宫的菜类,都是上等好货,又经过她的手,用灵泉水烹饪一番,哪能不好吃?

    皇上若是在这里,吃上一个月,准能肥上几斤。

    午饭过后,皇上陪着她弄了两个灯笼,打着哈欠离去。

    苏氏不留人,若如强硬留下,她也不会赶人,但会给脸色人看。看她横眉瞪眼,皇上也喜欢,只是他想更进一步,想要与她在鸳鸯帐里嬉戏。

    只能先等一等,先忍一忍了。

    送走皇上,苏灵雨与宫女红铜,继续做灯笼。“元宵灯节出不去,我们可以在院子里自己办一个。

    等下次,我向皇上要些银子,我搞两个游戏,你们俩来玩,谁赢了谁得银钱。”

    “这自然是好。”

    …………

    元宵节,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吃元宵,看灯笼。

    禁军将领胡大人家,也是这般,胡大人在家吃了顿饭,带着随从到外面去。

    对外是说去看灯,实际上他与人约好,要去楼子看花魁表演。

    轿子摇摇晃晃走了好些路段,传来的声音,从嘈杂声变无声。

    赶紧轿子被放下了,胡将军问:“怎么这么安静啊?都到哪了?”

    轿子外传来声音,“到阎王殿了。”

    “放你娘子的屁,谁他娘在说话?”胡将军掀开帘子,才要再骂人,一根棍子当头一击。

    “啊……嘶嘶,娘的。我乃是……啊啊啊……”

    三个带着面具的人,将抡着棍子将胡将军打了一顿。

    胡将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顿暴打之后,浑身是伤的胡将军,被拖入昏暗的宅子,像死狗一样,被人扔在地上。

    宅子唯一一盏灯,被放在屏风的后面,通过倒影可以看见有人在。

    鼻青脸肿的胡将军,问:“你们是谁?我可是禁军校尉胡膺,我后头的人是太子。你们这般对我,是跟太子过不去。”

    “打断他的腿。”屏风背后的人说。

    黑暗中有汉子走出,拿着棍子,两边一砸一压,将胡将军的腿生生打断。

    “啊……”

    一人恐吓道:“闭嘴,好好听着主子问话,不然断了你第三条腿。”

    胡将军抱着腿,咬牙不敢喊叫。

    这人连太子都不怕,自然敢杀人灭口。

    平日里说胆子有多大,与人拍胸脯说兄弟,不贪生怕死,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说过的那些都是屁话。

    该保命还是要保命。

    “十月二十六日,是谁命你带庆王妃到山上去的?”

    胡将军瞪眼,顿时明白问话的人是谁了。

    “你是庆王?”

    戴面具男上前一巴掌扇过去,“问你话,老实回答。”

    胡将军说:“是小韩大人,是小韩大人命臣将庆王妃带过去的。二十五日,韩文进行宫见了皇上,向皇上进言,要庆王妃进山陪同狩猎。

    然后在山林里,让皇上与庆王妃独处,好让皇上得手。谁知山林里埋伏有刺客,一下子就将庆王妃给抢走了。”

    “打断他另一条腿。”屏风里的人说。

    “不不不,我说,我说。”胡将军怕死,“那些刺客是真的,是来抢王妃的。可是被王妃与一众侍卫给打走了,后来出现几人,拿着一块玉佩出现,王妃就乖乖地跟他们走了。

    我们为了不被责罚,就说是刺客将王妃带走了。”

    “是谁将王妃带回京都的?”

    “小的不知道,别打别打,是真的不知道。”胡将军说,“我们回到京都就直接归位了,再也没见过庆王妃,只听说她死了。”

    “真的,我愿意用我娘的性命发誓,真的不知庆王妃的下落。”

第三五一章 蒙在鼓里

    十五这天,苏灵雨做了一桌好菜,拉着两宫娥一起吃饭。

    院子里挂满了灯笼,将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苏灵雨摆放碗筷,与其中一个宫娥说:“红袖,你端这些饺子出去,让外面的侍卫都吃些。谢谢他们保护着我们。”

    叫红袖的端起盘子,想要往外走,而另一个叫珍珠的,拉住她不让她出去。

    “这哪是保护,明明就是软禁。”珍珠说。

    红袖将盘子塞给珍珠,“你去。”

    “唉!”

    苏灵雨看向她们,“怎么不去?”她继续摆弄餐桌,“不去就算了,放进锅里温着,等皇上来了给皇上吃。”

    听到庆王妃用皇上来威胁她们,她们哪敢不去啊。

    苏灵雨说道:“外头也得换班了吧,给些灯笼他们拿走,算是送他们的礼物。”

    “这不好吧。”珍珠说道。

    “就墙角那堆最普通的,拿来练手的灯笼,给他们送去。顺道让他们带走,上头没有字,又是你们看过了的,让侍卫们带走,好过放在这里浪费。”

    苏灵雨说得很随意,要不要送人,就看着两丫头的。

    珍珠与红袖对视一眼,她们犹豫了。

    进入这里伺候之前,她们被警告过,不许将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死。

    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来检查,来询问她们,一旦她们泄露什么,就得死。

    第一批到这里的伺候的两个前辈,就被赐死了。她们可不想死。

    最后她们选择不送,端饺子出去,分给侍卫就好。饺子应该无所谓,吃下去了,不会被人知道。

    苏灵雨摆上就酒,见她们关门了,“来快过来,我们喝酒吃菜。”

    这时候天空冒出了烟火,大家站在空地看了一会儿。

    面对今夜的夜空,苏灵雨格外思念家里的两孩子,记挂着萧景行。

    也不知他们会怎么过元宵节,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吃饭吧。”苏灵雨招呼她们。

    苏灵雨摆上金豆子,“我们玩个游戏,轮流说一个好笑的故事,谁说的故事让一个人笑了,就得两颗金豆子。若是不好笑,就罚酒一杯。”

    珍珠与红袖对视,两人心动不已,就是怕皇上那边会责罚。

    苏灵雨看出她们的担忧,“放心吧,今夜是元宵节,我们又没做出格的事,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来,倒酒。我们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先来。”苏灵雨将酒杯递出去。

    红袖压住她的手,“王妃您,不适宜喝酒。”红袖盯着王妃的肚子。

    珍珠提来水壶,“王妃喝甘蔗汁就好。”

    “也行,你们可别说我作弊啊。”为了表示她们的关爱,苏灵雨一人发了两颗金豆子。

    三人来一次石头剪刀布,苏灵雨失败了,她先说。

    苏灵雨说:“以前我在老家,有一个小子,他叫朱静。然后他去养猪的舅舅家探亲。他一进门,就听到表弟说:娘,朱静来了。舅母就说:猪进来了,就赶出去啊。”

    两小姑娘都笑了。

    “你们笑了,罚酒罚酒,我得两金豆子。”说着苏灵雨煞有介事,给自己分两颗金豆子。

    “来,再比划比划,谁输了谁说好笑的故事。没有好笑的故事,其他故事也行。”

    红袖站了起来,“那边怎么了,红上天了,是着火了吗?”

    “着火了,与我们何干,继续玩我们的。”苏灵雨说道。

    …………

    团圆饭过后,韩丞相回到书房,处理些公务。

    别人能闲,他身为丞相,集中了好些权利,手中的事务不少。再者有庆王在虎视眈眈,更不能轻易将手中的权利放出去。

    韩文来敲门,“父亲。”

    “进。”

    韩文提着灯笼进屋,随即关上门,“父亲,这是御花园里的灯笼。”

    韩丞相没有看,反而问:“有什么特别之处?”

    “上头的画是皇上画的,其余的没什么特别,没有任何记号,也没有显眼的地方。”

    韩丞相拿起朱笔,准备批复奏折,“皇上一个画了几盏灯?”

    “就这一盏,皇上吩咐环公公挂上去,环公公没有挂,反而递给了孩儿。”

    韩丞相轻蔑一笑,“庆王那边如何了?”

    “蒙在鼓里。”

    “那就不要被他知道。将这个灯笼交给皇上,就说庆王看出了什么。让皇上对庆王生疑心。”

    “是。”

    刚刚收拾了胡将军的庆王,从属下那里得到了一盏灯笼。

    “这是环公公派人送出来的,那人什么也没说,就说是元宵夜,送与王爷您。”

    萧景行接过灯笼,检查了一番,除了上面的墨宝,与皇上的笔迹相似,其余的毫不起眼。

    但他相信环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将东西送来,必定是暗示了什么。

    他再检查了一番,还是没找到什么。

    萧景行将灯笼放桌子,沉思着这暗示了什么。

    王龙拉着袍子走进,“王爷。”

    萧景行抬头看了他一眼,王龙看了看地上的昏死过去的胡将军,将一物放桌上。

    “有一禁军侍卫下值,到了当铺,将这东西典当,开口要五百两银子。”

    萧景行拿起这金豆子,上面被随意刻画了两下,又像是无心弄上去了。萧景行一看,就知道上头表示了什么。

    曾经三儿教会他一套字符,告诉他这是她与他之间的暗号,叮嘱他一定要记住,将二十六个字符给记号了。

    而这金豆子上刻画的n,就是她教他暗号中的一个。

    “给他五百两,又将坛酒送他,告诉他这是元宵节的礼物。”

    “是。”

    “等等,从新训练出来的人里,挑出两人接近这人,一定要探出他在哪当值。”

    “是。”

    王龙没走,问王爷,“是不是有王妃的线索了?”

    “差不离。”萧景行问外头站着的人,“那里头的事,开始了没有?”

    面具男抬头看向夜空,看向皇宫里头,瞧见了一片红光,“烧起来了。”

    烧起来了,该回家去了。

    “王爷这人怎么处置?”面具男问。

    “剁了,装石头沉河。”

    “是。”

    王龙阻拦,“先等等,就这样杀了,可惜了些。这人好歹是在皇宫里呆了好些年,给我审问审问,或许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面具男颔首,“有两个小子,刚刚学到了点东西,正手痒得很,给他们练练手也不错。”

第三五二章 喜当爹

    萧景行回家,见怀礼坐在门槛处,两手撑着下巴,不住地打哈欠。

    “爹!”怀礼见着了爹,小跑了过来。

    似乎因为腿麻了,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

    萧景行三步并两步,连走好几步,上前抱起怀礼。“怎么不进屋去?”

    “往年这时候都是娘亲与你,一起哄我睡。今夜,你与娘都不在,我睡不着。”

    萧景行在儿子额前,亲一口,“找到你娘了。”

    “真的吗?娘在哪?”

    “很危险的地方,我们要谋划一番,才能救出你娘。”

    萧景行将儿子放下,父子二人大手牵小手,在黑暗的世界里,温馨地往中院走。

    “你脖子上那块玉呢?”

    “嗯,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

    “那日,我与先生外出听士子们论辩,途中路过兴教坊,舅姥爷从边上来,说与我许久未见,要送一礼物给我。

    又说要与我交换礼物,他给了我一块和田玉,要换走我脖子上的玉。我本是不愿意的,但先生说,这是长者赐,得要接下。所以……”

    “所以你娘送给你的玉佩,落到了池侯手里了。”

    萧景行另一只手,拳头紧握,眼眶带红,似要杀人。

    怀礼急忙说:“我想要回来的,可是总遇不上他。我想与娘说的,才想说,你们就离开京都了。”现在想说也不能说了。

    “没事,没了就没了,舅姥爷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遇上他躲远一点。”

    “嗯。”

    “过年你就四岁了,你娘又不在,一些事需要落到你肩膀上。于先生不适合做你的启蒙先生,于先生也要远行,怕是来不及跟你道别了。”

    “咦,先生要走吗?我不得送送?”

    “友人邀约,他急迫要走,未来得及与你告别,让为父与你说一声。”

    “好吧。”

    两人来到中院,一同走进房门,今夜是父子三人,同睡一张床。

    …………

    “皇上时常不在宫中,这些日子都去哪了?”皇后幽怨地问皇上。

    皇上笑而不语,“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朕要到前朝去处理奏折了。”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什么时候看过奏折?事出反常,必有妖。

    “内库没钱,宫内开销大,本宫想放一批人,她们年幼进宫,一晃就过了十几年,现今年纪大了,让她们回去也有婚配的机会。”

    “嗯,皇后作主即可。”

    皇上坐不住,他心里想念着兰轩阁里的人儿,想要跟她好好说话。

    惯会察言观色的皇后,见皇上不耐烦了,就说:“这儿已经没事了,皇上可是要到御花园去,见见那些妃嫔?”

    “啊,嗯。”

    皇上见没事了,摆着袖子离去。

    皇后招来一人,叮嘱道:“跟上皇上,要弄清楚皇上这几天去了哪。”

    “是。”

    素来自由自在的皇上,丝毫不知皇后派人跟踪,也不在乎。

    他可是九五之尊,他想做什么,谁能拦?谁敢拦?

    皇上接过环公公提来的食盒,推门而入,“三儿,朕来看你来了。”

    “你在做什么?”

    “开地,打算种点花。刚过十五,正是大朝会的时候,皇上怎么到这儿来了?”苏灵雨问道。

    “什么大朝会,说的都是屁事,早就散了。来来来,这里是你最爱吃的点心,过来尝尝。”

    苏灵雨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环公公,环公公低头不敢看人。

    接过红袖递过来的手帕,她要在皇上边上坐下,“您来了正好,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皇上拍拍大腿,想让苏灵雨坐他大腿。苏灵雨当作看不见,径直坐在边上。

    “皇上以前说过,要封我为妃子可是真?”

    “真,千真万确。三儿是改变主意了?”

    苏灵雨娇羞一笑,“荣华富贵谁不想啊?”

    皇上是大喜过望,伸手过去抱她。苏灵雨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勾着皇上衣服上的穗子说:“从猎场回来那日,我是不是上了皇上的床?”

    经这一提,皇上想起猎场那时的情景。

    回来的路上,还在为庆王妃可惜,可惜这大美人香消玉损,可惜这倾国的美人,没能进他怀抱。

    等他回到宫中,长公主送来了一箱子,里边躺着的就是庆王妃。

    失而复得的好东西,他自然好好欣赏一番。苏三儿没醒,他没有做趁人之危的事,只是跟她躺了一夜,制造假象,好让她就此从了他。

    今日看来那个假象很有用,让苏三儿以为,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皇上挑起三儿的下巴,俯身下去作势要亲,“三儿还是那么香。”

    苏灵雨伸手按住皇上的唇,“近来我胃口不好,时常有些异常反应,会不会是有了?”

    亲吻着她的手的皇上,满脸喜庆的皇上,表情顿时凝固了。

    “皇上,我怀了龙种是吗?”苏灵雨欢喜地问。

    皇上是一脸震惊,满脸的不敢置信。

    “是,真的太好了。得要找太医来看看。”皇上佯装很开心,利用看奏折的借口,离开了兰轩阁。

    与去时的兴匆匆不同,往回走可是一步一顿,一步一沉思。

    皇上怎么都想不通,他只想要个大的,可这大的带了个小的。

    这小的要不要留下呢?

    苏三儿知不知道真相呢?

    都没有睡她,哪来的龙种?

    真是晦气。

    小公公急匆匆跑来,在环公公耳边耳语。

    环公公听了,上前说:“皇上,苏氏真的怀上了。”

    “嗯。”皇上的眉头更皱了。

    “这肚子真是皇上的?”环公公斗胆问一句。

    皇上心头火难出,“你是傻子吗?不是朕的,难道是你的?”说着抬脚踹环公公,连踹三四下,才泄了些火气。

    “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着。要是有丁点差错,就砍了你脑袋。”

    环公公趴下去,头顶地:“是,是,奴才不敢。”

    不久后皇后得到真相了,“那个人在皇宫里,还怀孕了!”

    “疯了,真是要疯了,是谁给他这个胆子!”皇后要被皇上气疯了。

    “娘娘,那个人的存在,已经被好些人知道了。您得要做决定,要不要将消息泄露出去。”宫嬷嬷说道。

    皇后转了两圈,下了死命令:“将知情的都封口,不能封口的全都处理掉。”

    “是。”

    “传太子。”

    “是。”

第三五三章 出宫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庆王?”皇后问太子。

    太子也很为难,他也是现在才知父皇做的蠢事。

    古代就有唐太宗与杨玉环的故事,但庆王萧景行不是寿王李瑁,不是轻易能拿捏的人。

    太子将这事想了又想,“苏氏能进宫,外祖与舅舅脱不了关系。庆王妃出现在宫里,对皇上不利,对于我们却很有利。先将她的消息给瞒着,待我好好谋划,利用苏氏做点事。”

    “好。”

    “母后,你要做好准备,一旦外祖有异心……”

    皇后叹说:“孰轻孰重,我自是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皇后说道:“宫里要放一些人出去,你可有看上的?挑上三五个到你府上去。”

    “让太子妃过来挑几个能干的吧,她需要些人手。”

    “行,你让太子妃明日过来。”

    太子拿起茶杯,又放下茶杯,“苏氏失踪之后,庆王府乱了好一阵子,直到庆王回京。

    以前有苏氏在,庆王府的商户、商队、作坊井井有条。现今苏氏不在,庆王一人,很难打理那些东西。庆王府手底下的管事,好些生了异心,将方子给泄漏了。”

    皇后追问:“庆王可以打铁作坊?”

    “目前还不见有。”太子看向皇后,“庆王手里没有铁矿,外祖那里必定会有。”

    说来说去又说回自己娘家,皇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你出宫去吧。母后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是,孩儿告退。”

    送走太子,皇后烦闷不已,她是不希望娘家生事的。得要敲打敲打,不能让韩家继续把持朝政了。

    “嬷嬷,你出宫一趟,回去跟老夫人传句话。你去问问老夫人,什么是君什么是臣;又问问大老爷,问他,他的心在哪?是不是要登天了?”

    “是。”

    有一宫嬷嬷入内,与皇后说道:“兰轩阁的宫娥红袖来求见。”

    “一个宫娥也敢来求见,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后的贴身大宫女说道。

    嬷嬷刚要退出去,回绝红袖,就听得皇后说:“慢着。带她进来。”

    “是。”

    红袖被带入皇后宫中,跪求皇后娘娘,“叩见皇后娘娘。”

    “你是兰轩阁干活的?”皇后问。

    “是。奴婢原是景华宫里的奴才,不久前被安排到兰轩阁伺候。”

    “你过来作甚?”

    “奴婢进宫已有十五年,今年三月正好二十六岁,恳请皇后娘娘开恩,放奴婢出去。”

    皇后打量了红袖,随意说道:“你是皇上调过去的人,不归本宫管,你得要去向皇上求情,或是让你的主子向皇上求情。”

    这后宫里奴才的事,皇上都听皇后的,要是皇后愿意,一句话就能让红袖离去。

    可惜皇后想用红袖去试探一下,试探一下皇上对苏氏的态度。

    皇后随后又说:“让你出去不是不行,只要我问你的,你乖乖回答,本宫让你出宫。”

    “谢谢娘娘,娘娘尽管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

    “是。太易诊断苏氏有身孕,将近三个月。苏氏是去年十一月初进宫的,当时皇上夜宿三次。苏氏就是当时怀上的。”

    皇后有些气闷,不耐烦了,“行了,你回去吧,等着本宫会安排你出宫的。”

    “谢皇后娘娘。”

    红袖回去后,又跟出宫的事与苏灵雨说。

    “你莫担心,我明日向皇上求情,让皇上放你出去。你出去了,要是没地方去,就到王记商铺去,那里招收女工。

    你若是想回乡,城北的王记商队很不错,他们押镖从来都没出过事。保管让他们安全送你回家。”

    “谢夫人。”

    “放心吧,皇上会同意的。”即便皇上不同意,她也会让皇上同意。

    听到消息的珍珠,转身去找小韩大人在宫中的线人,将这消息传给小韩大人。

    放不放红袖出宫,他们这些大人物,得要好好考量了。

    …………

    三月初一,宫门打开,一群背着包袱的宫女、嬷嬷走出皇宫。

    宫门外早有人家守候,有的是宫女的家人,有的是嬷嬷寻到下家的主人派来的,还有的是人牙子。

    红袖背着包袱站在宫门外,好些人牙子上前询问,问她愿不愿意成高门大户里的教养嬷嬷,或是问她要不要嫁人,还有的会问她要不要回乡,有车队离开。

    对于这些上前问话的人,红袖一一摇头,不愿跟他们走。

    “红袖,我们是一个乡的,要不要一起走?”有其他宫女来问,“一起走回去能作个伴。”

    红袖摇头微笑,拉着包袱,低头往外城走去。

    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不敢到城北去,更不敢跟庆王府的人有接触。庆王妃说的王记镖局,是绝对不能去的。

    跟踪监视红袖的人,一同跟着走出去。

    一个时辰后,跟踪红袖的人东拐西拐,走进一处普通的屋子。

    韩文正在里头喝茶,等消息。

    “大人,老三回来了。”

    “回大人,我们一路跟着她,她先去找了鹏程商队,商议好回乡的价钱,再到边上的小客栈给住了下来。一路上没与谁说话,与鹏程商队交谈,也是三言两语,说的不多。”仆从与韩文说。

    韩文问仆从:“有没有谁跟踪她?”

    “没有。我们的人,已经住在她边上,一有动静立马知道,不怕她夜间出行。”

    “继续监视。”

    “是。”

    韩文问另外的人:“有没有宫人进庆王府?”

    “暂时没有消息,应该是没有。”

    韩文就奇怪了,难道真的瞒住了萧景行?

    他原本是想杀了红袖,可惜红袖求得了皇上的恩准,得到了皇上的手谕,不得不让红袖活着走出皇宫。

    如果红袖一直这么乖,倒也省事。

    也不知道那苏氏的肚子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有好戏看了。

    等庆王妃肚子大了起来,就该让庆王知道庆王妃的存在了。

    韩文挥手让他们散去,“你们继续去监视。”

    “是。”

    贴身随从问主子,“这些日子,我们一直监视着庆王,庆王怕是真不知道庆王妃的所在。”

    “可能吧,不要小瞧了庆王。”

    第二天红袖随着马队离开京都,一路上轻易不与人说话,对宫里的事,绝口不提。

    更不可能向外人传递庆王妃的消息了。

第三五四章 发丧

    “王爷,有个宫人要见您。”管事的带宫人进内。

    一听说宫里会放人外出,萧景行就吩咐下去,让各处心腹警惕,宫里必定有话带出。

    今日开宫门,他就让各处心腹提高警惕,见到有可疑的人,立马询问,若是能对上暗号,就带来见他。

    宫门开了一个时辰了,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进门的不是红袖,而是梳着嬷嬷头的,三十上下的女子。

    知礼知节,进门就跪下磕头,“奴婢袁氏叩见王爷。”

    “起来。”“是谁让你来的?”

    嬷嬷没起,仍旧磕着,“是王妃让奴婢来的。”

    萧景行的眼神亮起来了。

    “老奴袁氏,是景华宫的杂役,承得皇后开恩被放出宫来。老奴有一义女,名叫珍珠。珍珠与红袖同在兰轩阁伺候,红袖出来了,珍珠还在里头。”

    嬷嬷抬起头看了看王爷又磕下去,“王妃让您去救她,不惜一切代价,让她走出皇宫。”

    萧景行捏紧了拳头。

    听得嬷嬷说:“王妃有了身孕,她与皇上说那是皇子,却与珍珠说,那是您的孩子。她让您在孩子出生前成事,不然她们母子难存。”

    “身孕的消息被人知道后,有人在饭食上动手脚,王妃曾中毒差点小产,幸得稳住了。

    外头送进去的食物,都是珍珠吃过,她才吃。王妃每日吃得很少,连送进去的稻米,也是经过三四遍确认无毒了,才下锅煮来吃。

    兰轩阁里有一片空地,王妃开辟出来种了好些果蔬,除了稻米其余都出自小菜园。三日不见一顿肉,只有皇上去了,她才敢放心要肉,做些肉菜吃。半夜肚子饿,也只能摘根瓜吃。”

    “为什么会这样?”童叔难受地问。

    “有人使坏,给的不是臭肉,就在肉里下了药。即便是生肉,也是不要的。有一次他们送来一条活鱼,本以为没什么事,结果刨开鱼肚子后,发现鱼被灌了好些农药渣滓。

    别说鱼了,连整个水盆都不敢用了。”

    嬷嬷哽咽道:“有次皇上到访,御膳房的送来一碗燕窝补品。管事的说燕窝千好万好,要王妃喝了。

    可王妃一眼看出不同,皇上当场要她喝,要不是珍珠机灵,联合王妃做戏弄翻了碗。王妃此刻怕是难存了!”

    童叔忍不住掉泪,心中一股闷气,逼得他直掉泪。

    王妃自小被家中捧着养,小时候再困苦,苏家也没短过她的吃食。如今位居高处,却要受这等折磨。

    王妃好苦啊!

    嬷嬷又说道:“王妃让老奴与您说,若是少爷出生后,你不能成事,她便自己给自己寻条活路。到那时,庆王妃的名头,怕是……怕是没有了。”

    许久不见出声的萧景行问嬷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个红袖是王妃对外的幌子,若是可以就不要去打扰她,如果可能暗中护她一护,将她送回老家即可。”

    “好。不管是谁,只要对王妃有恩,本王都不会亏待。你就在府里住下,留在王府养终老。”

    萧景行过去扶起嬷嬷,要对嬷嬷躬身道谢,吓得嬷嬷再次跪了下去。

    “当年老奴曾在德亲王妃跟前伺候,得了德亲王妃的恩惠。当年之恩未曾报答,现今能为王爷做事,是老奴的福分。未敢要王爷致谢。”

    “童叔安排她去住下,今后跟在环礼身边,让她伺候环礼。”

    “是。”

    童叔去安排袁氏,又回到王爷身边。

    见王爷消沉,站在边上问一句,“王爷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那碗毒燕窝是在皇上跟前递过去的,是经过皇上同意了的,是皇上想要三儿的命。

    准确点说,是皇上要三儿堕胎。

    想要改变现状,想要让三儿过得好,得要让皇上高兴,得要让皇上放弃对胎儿的主意。

    萧景行看向童叔,他做了重大的决定,“你亲自到苏家走一趟,向苏家报丧,就说王妃死了。”

    “王爷万万不可。一旦这样做,就很难回头了。一旦王妃不相信你,你们夫妇二人,将会形同陌路,再也难重圆。”

    为了她母子的平安,不得不这样做。

    萧景行看向外面,与外面的人说,“通知在外的人,王妃尸体找到了,王府将会在六月十三发丧。让各地人员回京出殡。”

    “王爷!”

    “童叔,走一趟苏家吧。好好跟老太太说。”

    难受的童叔,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苏家去。

    三月初,京都街面传来小道消息。

    “庆王妃死了,她的尸体被找到了。”

    “怎么找到的?”

    “不清楚。王府的人没说,想来不是很好。”

    “能好到哪去?庆王妃长得美艳无比,被那些刺客掳走,她还能是个好的?不知被糟蹋了多少次。”

    “自古红颜多薄命,也是个没福气的。”

    “可惜了,庆王妃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高产种子不是谁都能培育出的。”

    京都城里提起这个庆王妃,像是谈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那些得了苏家、庆王恩惠的人家,唉声叹气,感叹王妃的命苦。

    小东泉村的村民,更是嚎啕大哭,像是死了家中的亲人。

    皇宫里,皇上与环公公站在一起。

    皇上从环公公那里,得知京都大街小巷流传的消息。

    “这么说,庆王知道苏氏在宫里了?”皇上问。

    环公公点头,“像是知道了,不然不会发丧。庆王这是放弃了吧。”

    皇上想了想,点了点头,“庆王懂做人,得赏。”

    “苏氏那边?”

    “先瞒着吧,苏氏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等她生了再说。”

    环公公上前说道:“皇上,苏氏暂且不能让朝臣知道,若是被朝臣知道了,不知有多少老古董上奏谴责呢。”

    “嗯,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皇上又说,“安排苏氏到道观去住一段时间,等她生了再接回来。到时封她为贵妃,她定然很喜欢。”

    想起苏氏软倒在怀的情景,皇上的意想连连。

    “安排出宫?”

    “不,不行,请位道姑进宫,让苏氏随道姑带发修行就行。”皇上说道。

    苏氏温柔可人,又能凶人,与她相处,他舒服得很。

    他可不想苏氏到外面去。

第三五五章 走了

    “什么叫找到了,什么叫发丧?姐姐明明没死,他怎么能发丧?”

    木棉提着剑,恨不能飞回京都,找姐夫质问。

    云岚研究手中的信件,“发丧时间在六月,如果是真的发丧,就不会选这个时间。”

    “到那个日子,王妃的尸体早就发臭,融化,王爷选这个时间,自然有他的考量。”

    “考量?我不知道什么考量,我只知道姐姐现今在别人手里,现在都不知成什么样了。”

    “我们要尽快回京。”云岚将信件收起,“清点人马,准备进京。”

    还没等他们回到京都,庆王府发出的讣告,已传遍了大梁。

    路上遇到好些东泉村出来的商队,一面哭一面往京都去。他们要去给三小姐奔丧。

    “阿姐没死,我不穿,我不穿啊。”木棉拒绝穿孝服。

    木棉夺门而出,拉自己的马儿,翻身上马,往京都方向去。

    “木棉,你这样很危险。”云岚追了出去,但没能追上木棉。

    副手与云岚说:“大哥,你先去追木棉,我等会自行进京。”

    “好。”

    …………

    太子东宫,韩丞相入内叩见。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外祖快快请起。”太子离开案桌,扶起韩丞相。“外祖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跟殿下您聊聊。”韩丞相笑道。

    太子含笑扶韩丞相坐下,眼神幽幽的,对韩丞相的话,自有一番想法。

    聊聊?能聊什么?该不会是庆王妃的事吧。

    是了,他们该因为庆王妃的事,给出一个解释。

    如果庆王不知道庆王妃的存在,他们就能利用庆王妃的事,打压庆王,甚至利用皇上的手,至庆王于死地。

    可惜庆王知道了,知道了这事后,庆王不仅没有大闹宫闱,还主动向外宣告庆王妃死了。

    这讣告发出去,世上再无庆王妃这人,宫里的只是苏氏,与庆王府无关。皇上就无须担上恶名。

    韩家的如意算盘,被庆王打翻了。

    他们这才来说点什么,是不是迟了些?

    太子对韩家的好感,降落到冰点。

    等他上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外祖一家。

    太子坐下,问韩丞相,“外祖是有什么事要与孤说?”

    韩丞相对四周挥手,公公们会意躬身退出去,顺道将大门给关上。

    “殿下可看了庆王府的讣告?”

    “看了。下面的人,给孤抄了一份。”

    韩丞相对上太子的眼神,知道太子对他不满,知道在庆王妃的事上做得不地道。

    他说:“在这件事上,确实有不妥之处,但这也是为了殿下。”

    太子冷笑,“为了孤?如若是为了孤,就不会现在才来与孤说。”

    韩丞相站起,惶恐躬身拱手,“确实是为了殿下,请殿下听老臣一一说来。”

    “在庆王妃一事上,老夫也是她住进宫里才知道。当初掳掠庆王妃的人,不是韩文安排的,真的是别国刺客。

    庆王妃武功了得,不知怎么的,就跟另一批人走了。中途庆王妃再次逃脱,体力不支,遇上了长公主的马车,长公主给她下了药。将她送给了皇上,皇上才将她安置在兰轩阁。”

    太子不信韩丞相的话,“你是要将韩家摘出来?”

    “殿下莫急,请听老臣说。”韩丞相继续说道,“庆王妃被送入宫那天,老臣就得到了消息。这消息本该与殿下说,本该说与庆王听。但老臣没有,不仅没有,还将此消息隐瞒了下来。”

    太子不出声,继续听下去,他要听听这个老狐狸会说些什么。

    韩丞相说:“老臣帮着瞒住消息,并不是为了打压庆王,壮大韩家。”

    太子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还是不怎么相信韩丞相。

    韩丞相说:“先皇勤政,百姓安居乐业,因此粮仓满粮,库房堆满了铜钱,大梁有盛世之象。

    皇上上位后,大梁日益凋敝,天灾**不断,干旱涝灾不断发生。皇上又喜好排场,广纳妃嫔。先皇积下的家业,不到二十年便耗尽。

    虽然酒池肉林多年,但皇上身体健康,若是再过二十年,能留给殿下的会是什么?”

    韩丞相看向太子,沉重地说:“一个烂摊子罢了。”

    太子的神情变了,变得沉思,变得阴沉。

    韩丞相见了说:“老臣自知大逆不道,但内忧外患,晋国与魏国虎视眈眈,如若这般过十几二十年,梁国将会是什么场景?”

    梁国将会是什么场景?

    梁国将国将不国,梁国将会被他国蚕食,被他国瓜分。

    到那时候,他还能挽救梁国吗?还能保住梁国吗?

    太子不敢想,不敢预想未来。

    经过韩丞相的点拨,聪明的太子,一下子就能将庆王与皇上连在一起。

    如果利用庆王妃,逼迫庆王做点什么,让庆王对皇上做点什么,那么……

    那么传位的日子就近了。

    他心动了,他开始幻想传位的那一天,他开始想登基的那个情形。

    太子收回思绪,看向韩丞相,“外祖坐,坐吧。”

    “谢殿下。”

    太子有些遗憾地说:“如今庆王发出了讣告,庆王妃也就没了用处。这事怕是不成了。”

    老谋深算的韩丞相,却不以为然,他说道:“殿下还是不了解庆王,庆王是德亲王之子,受过德亲王的教诲,看似无情,却有真情。庆王妃有难,庆王不会坐视不管。

    庆王妃也非寻常女子,她就是只咬人的小鹿,将她逼急了她什么都做得出。而庆王妃如同庆王,做事讲究人性。这样的人,最重情。”

    “如若在苏家身上做点什么,引诱庆王妃做点什么,殿下心里想的事,便能成了。”

    韩丞相了然一笑,“庆王发出讣告,明面上是为了讨好皇上,实际上是为了庆王妃。在此之前,庆王妃的日子不好过,庆王得知这件事之后,立马发了讣告,与庆王妃断了关系。

    而今日御膳房的人,给庆王妃送去了大量的食物,上好的珍品、补品。”

    “真是这般?不是父皇所致?”

    “试过便知。”

第三五六章 来找茬

    听说皇上养了一个天仙在兰轩阁,这个天仙不但身份特殊,还让皇上动了四妃念头。

    听得线人报,皇上意图贬下一人,捧这人上位。

    不管是真还是假,都需要去探听虚实。若是假的便是万事大吉,若是真的,也有对付的法子。

    走到兰轩阁外头,贤妃问宫娥,“不是说有侍卫把守吗?人呢?”

    “许是撤走了吧。奴婢昨日就没听人说起侍卫的事。”

    没有侍卫更好,没有侍卫拦着,省了麻烦。

    贤妃挥手,一群宫娥带嬷嬷推门,气势汹汹地走进兰轩阁。

    正管理着自己菜园的苏灵雨,见大院门突然打开,两嬷嬷带着两队提着宫灯的宫娥鱼贯而入。

    苏灵雨站了起来,对珍珠说:“珍珠,有客人来了,上茶。”

    一抬眼,瞧见了进门的贤妃,一身宫装的贤妃,气势压人,阴沉着一张脸,像是来找茬的。

    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平静的日子,怕是没多少了!

    苏灵雨心中叹息一声。

    放下锄头,挺着肚子,小步上前,福身行礼。

    进门的贤妃,对上苏灵雨这张脸,她被惊到了。

    庆王妃不是死了吗?

    死人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

    难道去年那场闹剧,都是假象,都是做给外来看的?

    贤妃越想越心惊,对上庆王妃这张绝艳的容颜,她又感到害怕。

    早就听闻庆王妃美艳,没想到是这般的好看,怪不得皇上被她迷住了。

    看来为她腾位置的事是真的了,皇上要封她为妃。

    嬷嬷惊讶大声问:“这不是庆王妃,庆王妃怎么会在宫里,你不是死了吗?”

    苏灵雨站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珍珠就端着茶水出现,屈膝于一旁说:“嬷嬷误会了,小主只是长得跟庆王妃相似罢了。与庆王妃没有半点关系。”

    贤妃盯着庆王妃的肚子,压下心中的念头,既然不敢承认,那就好办了。

    贤妃说道:“本宫还想着皇上将谁藏在这里,原来藏的不是娇俏美人,而是山野的山鸡。

    头次见到本宫,你居然还敢站着,看来得要教教你什么是宫中的规矩。”

    苏灵雨盯着贤妃,像是用眼神问贤妃:你想干嘛。

    珍珠求饶说:“贤妃娘娘息怒,小主带有身孕,不方便跪拜。”

    “哼。”贤妃冷笑,仔细打量庆王妃,“即便是孙嫔见着本宫,也得要行礼,你倒好不仅不跪拜,还敢这般看着本宫。”

    嬷嬷上前恐吓,“还看,再看就勾了你的狗眼。”

    苏灵雨无视嬷嬷,无视她们的怒瞪,无视她们的嘲笑,偏身邀请贤妃,“茶已经泡好,这边来坐。”

    “看来皇上给你下了不少功夫,瞧瞧这脸蛋,在宫里养得真好。”贤妃一面嘲笑她,一面往石桌过去。

    仔细打量兰轩阁的四周,瞧见那菜园子,贤妃忍不住噗哧笑了,“你连装都懒得装,比那婊子还不如。做婊子的还想要牌坊,竖贞洁,表清白。

    你倒好,将山野田间那一套搬进宫里,谁人不知你是谁?”

    苏灵雨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你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人,有些人不知道,有些人知道了不敢来。第一个迈步的人,只有两个结果。贤妃娘娘,你觉得你会是哪个?”

    贤妃一笑,“怎么样都比你好,你这肚子不小了吧。也不知是宫里头的还是外头的。怕是不得宠的野孩子。

    当初听人说良种益农,还以为你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来,不过如此。跟着庆王不好,非要进宫,还想着与本宫等人争一争。”

    贤妃很看不起苏灵雨。

    苏灵雨没反驳贤妃,此刻反驳贤妃,不是件好事。

    如今,萧景行已经宣布她死亡,她在宫里出了事,想要他伸手来救,那就是阻隔重重。

    没有人手,自身又被限制的时候,只能靠着皇上才得周全。

    想要在皇宫里站得稳,决不能说皇上坏话,更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挑拨离间去。

    “好些日子,看着风光,却不是很好过,夜里常是一人独守闺房。皇上体贴人,知人冷暖,虽然不常来,但知我心。他一言暖我三秋寒,今后我定会好好伺候皇上。”

    “呸,不要脸。小主是有头有脸的人,居然敢这般说话,真让人羞愧。”嬷嬷说道。

    边上的宫娥,纷纷捂嘴嘲笑。

    “终究是山野来的,不懂宫里的规矩,你们这些捧高踩低的,以后放客气点。”贤妃瞥一眼嬷嬷。

    嬷嬷躬身来说道:“奴婢们自然懂得,这位小主可不是奴婢们能得罪的。娘娘,你可听说一件事儿?”

    “什么事?”

    “英子,不是放出宫去了吗?她写信来说,她前面的嫂子没了,留下两个侄子。这后进门的嫂子,凶悍得很,虽不至于饿死两个侄子们。

    但有钱也不让他们上私塾,也不教养他们做人,任由他们斗鸡撵狗,小小年纪就成了街面的流氓。”

    另一嬷嬷说道:“这事不足为奇,平民百姓家的如此,高门大户的也如此。庆王妃死后,留下两稚子,庆王说家中孩儿没人教养,想要娶石家的姑娘过府,为他主持中馈。”

    贤妃一直观察这庆王妃,赞叹庆王妃的不动于色。就连听到庆王另娶的消息,也丝毫不动容。

    多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没意思,打算离去。离去前还想刺激庆王妃一下,“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今后能有多大出息?”

    贤妃低声嘲笑道:“他们见着你,该叫你什么好?有你这个娘,他们怎好意思抬头做人?”

    苏灵雨撩起上眼皮,看贤妃,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映着贤妃,嘲笑的嘴脸。

    “该见的都见了,回宫。回去跟姐妹们,好好说说皇上藏起来的美人儿!”贤妃笑着扶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

    贤妃等人离去许久,珍珠见主子不出声,说道:“贤妃素来嚣张跋扈,您莫要将那些话放心中,您要相信王爷……”

    珍珠俯身要劝慰主子,可主子,早已泪流满面。

    贤妃走这一趟,终究还是伤了王妃的心!

第三五七章 没了

    京都的大街熙熙攘攘,买货讨价还价,卖货的吆喝,好友推杯换盏的高谈,各种声音都有。

    从宫里出来的小太监们,分散去采买,有的买卖宫娥的东西,有的采办主子们需要的,还有的是去买卖消息。

    今日最劲爆的消息,莫过于庆王妃在宫中的消息。

    买到这消息的掌柜,吓得不敢不出声,立马请小太监到里边坐。

    奇怪的是,小太监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了。

    不知这家买卖消息的店铺是谁家的,是谁家要掩盖庆王妃的消息。

    庆王妃还活着的消息,只在宫中流传。

    宫中嬷嬷明里暗里威逼一番,宫娥、太监也不敢乱传,庆王妃还活着的消息,暗中传给了各大主子,却传不到皇太后耳朵里。

    宫中太监无数,但能出宫办事的不多,穿着太监服走在大街上,喜得福丝毫不在意,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拧着钱袋子,走进干货铺子,掌柜的快步上前躬身问候,“贵客,您好,想要些什么呢?”

    喜得福扫了扫架子,“将你这样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凡是上等品的东西,都来一斤。

    打包好咯,要是出了差错,为你是问。”

    “是是是,您尽管放心,定会让您满意。”

    喜得福随意问一句,“有没有甘草做的梅子啊?”

    “有有有,您这边请。这些都是隆州运来的梅子,甘草做的,上等品。您尝尝。”

    喜得福吃了一颗,含糊说道:“秤上两斤,每半斤包一袋子。多给两个袋子,杂家好分人。”

    掌柜的似听到了暗号,神情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您放心,一定为您办妥。小店有上好的碧螺春,您要不进内喝点茶,等伙计们办好了,再请您出来。”

    “行吧。”

    掌柜的招呼伙计,“三豆子,泡茶,招待贵客,上好碧螺春。”

    名叫三豆子的伙计转身要去泡茶,可又疑惑了,以前有贵客不都是掌柜的亲自泡茶招待的吗?怎么让他去泡茶了?

    咦,不对!

    三豆子撩开帘子,闪身入后院,吩咐人烧水准备茶叶,疾步窜出后门,向庆王府飞奔而去。

    很快庆王府的人来了,喜得福没想到他能见着庆王,对上庆王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垂头躬身,不敢在庆王跟前直立。

    商铺的院中院中,萧景行审视着喜得福,“是谁命你来的?”

    “小的喜得福,是环公公身边办差的。但命奴才来的是王妃。”喜得福抬起头看庆王一眼,瞧不准庆王的态度。

    大着胆子将心中所想告诉庆王,“环公公拦下了王妃好些消息,王妃信不过他。让奴才来报信。”

    又看一眼庆王,见庆王没有变脸,他稍微放心了些。说道:“王妃信不过宫里的人,她想要些补药,这是药方子。”喜得福将药方递上去。

    掌柜的接了过去,递给主子。

    萧景行看了两眼药方,放在一旁,“还有什么事没有?”

    “没了。”喜得福抬起些腰板,说道:“前天贤妃到了兰轩阁,与王妃说了好些话,把王妃给气哭了。”

    “都说了些什么?”

    听庆王的声音,骤然变冷,喜得福夹紧了屁股,小心地说:“贤妃说王妃肚子里的是野种,说府里的两位公子有娘生没娘养。”

    一盏茶杯飞了出去,“咣当”一声,茶杯四分五裂,茶杯里的茶水四处飞溅。

    “王爷息怒。”喜得福跪了下去,不敢出声。

    等了好一会儿,喜得福才听闻头上的人说话。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是。”“皇上让太子给王妃诊脉,太医说不准是公子还是小姐。王妃喜欢吃酸,酸儿辣女,可能怀的是公子。让王爷做个准备。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萧景行让掌柜的送喜得福出去。

    喜得福如蒙大赦,擦擦汗水,向王爷回话比伺候皇上,还要难受!

    掌柜的塞两张银票过去,拍了拍喜得福的肩膀,等出了外头喜色笑道:“您要的已经备好了,欢迎下次来光顾。小店会给您一个满意的折扣。”

    说着掌柜的送喜得福离开,还命伙计送一段路。

    …………

    为了证明那人是否真的是庆王妃,德妃等人怂恿贤妃,带她们到兰轩阁走一趟。

    “是真不是真,问问孙嫔不就知道了。”贤妃说道,“她昨天去过。”

    一旁摇着扇子的孙嫔冷笑,“那人不是庆王妃,不过是外人讨好皇上送进宫的。”

    “长得一模一样,能不是?孙嫔娘娘,你莫不是……莫不是想为那人开脱吧。”德妃问。

    孙嫔摇着蒲扇,驱赶热气,“不是。虽然长得像,但这个人比庆王妃要美上几分,要艳上几分。

    再者庆王妃死了,这宫里的,怕是接庆王妃的名头,向皇上争宠。皇上打算将西边的钟粹宫腾出来,让她住。姐姐们,可有得到消息?”

    大家都看向贤妃,贤妃是钟粹宫的宫主,住进那去,是不是说贤妃要被皇上嫌弃了?

    还是贤妃与那人关系好?

    贤妃笑道:“钟粹宫可没地方住人了,左右两宫住上了良嫔、景嫔,哪还有地方腾出来?孙嫔妹妹,你这是哪来的消息?”

    “听下面的宫娥说,是皇上亲口与苏氏说的。卿公主搬出去后,贤妃姐姐的侧殿不是空着吗?”

    贤妃看向孙嫔,心中恼了孙嫔。转即笑着与边上的德妃说:“孙嫔口口声声说那人不是,你看看,这不是为了那人来为难我吗?”

    孙嫔笑了,“一个南一个北,妹妹的祖籍可不是那里的。要说我与庆王妃的关系,那可不好,我从不喜欢她。

    至于兰轩阁那人,姐姐们可去看看,去了才发现,世间竟然有这般美艳的人!她能让皇上喜欢,不是没道理。”

    御花园那头,急匆匆跑来一人,一面跑一面喊:“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嬷嬷上前呵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跑来的小太监,当即跪下,对凉亭里的贤妃娘娘喊道:“娘娘,十三皇子坠马,被马踩踏胸膛,吐血不止。”

    凉亭中哗然一片,贤妃娘娘撑着桌子起来,“人在哪?”

    “校场。”

    还没等贤妃走出去,又有一太监跑来说:“娘娘,十三皇子没了。”

    “没了!”

    贤妃受不住惊吓,晕厥了过去。

第三五八章 虚假

    孙嫔刚从贤妃宫里出来,十三皇子的死,给了贤妃很大打击,贤妃怕是一蹶不振了。

    皇上喜好美色,贤妃这次病倒,怕是不会再入皇上眼帘。

    宫中的女人都盼着能生下皇子,不是想争夺皇位,而是不想常伴青灯,孤寂致死。

    万一哪天皇上驾崩,也能跟着孩子出宫过活。

    皇后常年把控后宫,皇上又是极其信任韩家,这让她们生不出争夺的心,即便想争也争不了。

    贤妃等人就想着,以后被皇子们接出去荣养,可谁曾想十三皇子就这么没了。

    “孙嫔娘娘,我们一道走。”魏嫔主动邀上孙嫔。

    魏嫔便是魏国送过来的公主,魏国的公主到了梁国,怎么也是个皇贵妃。只可惜,这人在魏国不过是小侯家的嫡长女,到了这里就成了魏嫔。

    去年魏嫔风光无限,现在也成了旧人。

    孙嫔心中嘲笑,一代新人换旧人,旧人只能老死在宫中。

    “你可知道,她们都在说是庆王弄死了十三皇子。”魏嫔指指前面的人。

    魏嫔见孙嫔不答话,她又说道:“谁人都知道,贤妃去过那边,还将那人给惹哭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贤妃敲打嘲笑那人的事,一定被庆王知道了。然后庆王在为那人出气,害死了十三皇子。”

    孙嫔不信。

    “你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类流言吗?”孙嫔问。

    “为何?”

    孙嫔看着远去的娘娘们,说道:“将一个女子,硬生生牵扯上朝廷重臣,这是要逼死人。那人与庆王妃长得相似,逼死她的可能就更大了。”

    魏嫔张嘴想要问,为何要害死那人?

    才张嘴似乎想到了原因,闭上嘴巴笑了笑。

    孙嫔看向魏嫔,低声说道:“不如我们联手。”

    “联手?”

    “这宫中我们最有可能上位,如果你住进了钟粹宫,让我搬过来住。如若我上了位,便答应你一请求。无论如何都会做到的请求。”

    魏嫔犹豫了,“兰轩阁那边。”

    “那张容颜给了她便利,也给了她麻烦。这些流言蜚语就能害死她,她如何能来争抢妃位?”孙嫔嘲笑道。

    孙嫔见魏嫔扔在犹豫,说道:“有不少人盯着这位置,她们虽然背后势力不强,但也有些手段,晋升的机会,还是有的。要不要与我联手,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魏嫔没有立刻答应,“我得考虑考虑。”

    孙嫔不管她,先魏嫔一步离去。

    等走远了,孙嫔身边的宫娥问:“娘娘可信这些流言?”

    “不信。”

    嘴上说不信,但她心里深信。

    兰轩阁那位,是不是庆王妃,她心里清楚得很。

    庆王妃受了委屈,庆王不会无动于衷。

    刚进京的庆王或许会忌惮,现在的庆王,想来是不怕了。

    只要安排妥当,弄死一个皇子不是什么事。

    庆王也算准了,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皇上就杀不了他。

    十三皇子死了,贤妃离死亡也不远了!

    ……

    皇上刚刚从美人堆里出来,带着一身胭脂水粉味儿,走进汤池。

    环公公在边上伺候,说道:“那些流言蜚语,是德妃娘娘放出来的,想来她是怕了。娘娘是怕皇上独宠苏氏,所以才放出这些话来。”

    皇上翻过去,让宫娥给他擦后背。

    皇上问:“真的是萧景行害了十三?”

    “宗人府的差不多,小韩大人那边也没找到证据,怕不是庆王所为。”

    皇上很满意,只要不是庆王所为就好。

    “苏氏那边如何?”

    “苏氏没出声,不悲不喜,日子照常过。苏氏弄了带馅牛肉丸子,说等皇上过去吃。”

    “嗯,有心了,今夜到苏氏那边去。”

    皇上很开心,他还担心苏氏对庆王,余情未了,现在看来,苏氏的心收回来了。

    ……

    给煮好的鸡降温,当温度适宜,再给鸡细细摸上一层香油、料酒。等想吃了,直接砍了蘸酱,或是片肉蘸酱吃。

    苏灵雨将处理好的鸡放下,接过珍珠递来的帕子,擦擦手,食指与中指夹起一颗甘草梅子,塞嘴里。

    边上伺候的珍珠眼尖,瞧见有人到这儿来,“魏嫔娘娘来了。”随手端走了托盘,将做好的鸡,端进厨房去。

    苏灵雨撑着桌子,挺着肚子站了起来,瞧着进门的魏嫔。

    听说过魏嫔,但从未与她见过面,不知这魏嫔在这时候到此来,图些什么。

    “这位姐姐长得真标致,似天仙,更胜天仙。”魏嫔进门就笑。

    苏灵雨勾起了嘴角,“多谢您的夸奖,说起容颜,我不及你半分,我若是天仙,您便是上上仙。”

    “苏姐姐真会说笑,早就听说姐姐了,趁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姐姐。”魏嫔向后招手。

    三五宫娥上前,将手中托盘,放石桌上。

    “小小心意,还请姐姐收下。”

    “怎么这般客气?以后常来啊。”苏灵雨笑着让珍珠,将托盘收下。

    素未谋面的两人,一个敢送,一个敢收,各怀心事。

    “请坐,珍珠上茶。不知这位妹妹到来,姐姐没准备好礼物,不如今夜留下,一起吃顿饭。”

    “求之不得啊!皇上几乎天天到姐姐这吃饭,妹妹还想跟姐姐学两手,好哄哄皇上。”

    魏嫔瞧见了菜园子,很是好奇,多看了几眼,偏头与苏灵雨说:“别人是种花种草养灵鸟,姐姐倒好,种瓜种豆,就差养鸡了。”

    “我带妹妹去看看,这里边可种了不少,皇上爱吃的食材。”坐下去的苏灵雨,再度站起来,招手要带魏嫔去菜园去看看。

    魏嫔喜色不绝,很是欢喜,随苏灵雨过去了。

    笑意连连的两人,让下人瞧着迷惑,主子们是虚假的交好,还是真的投缘,一见如故?

    珍珠垂头跟上两主子,心中很是奇怪,素未谋面的人,头次见面便像闺中要好的朋友。

    苏灵雨拉上魏嫔的手,将她带入菜园子,亲切地向魏嫔介绍菜园,说:“这是上个月种的蒲瓜,你看那边打瓜了,再过二十几天就能吃了。”

    “哦,是吗?你可得留两个给妹妹我。”

    “你若喜欢,到时让人给你送几个过去。”

    皇上来了,有好酒好菜招待,苏灵雨还将魏嫔推过去。

    她曾在酒桌上浸淫十多年,知道该怎么劝酒,这好酒一杯又一杯,喝了一杯,还有一杯,不停地劝着皇上喝。

    醉醺醺的皇上,**上头,挑逗这个,逗弄那个。

    苏灵雨见差不多了,吩咐宫娥帮魏嫔将皇上送进房里去,她大度地将床让了出来。

第三五九章 求赐婚

    萧景行抱着奏折,随环公公向永安殿走去。

    环公公低声与庆王说:“皇上得了好药酒,精神头不错,不大乐意在永安殿坐着,王爷您先捡重要的说。”

    “从哪来的药酒?”

    环公公似笑非笑,只是说:“有些是苏大人送进来的,有些是从别处来的。”

    环公公推开永安殿大门,请庆王入内。

    萧景行抱着奏折大步走进,许是他走得太快了,撞见了躲藏不及的舞姬。

    舞姬拉扯着衣裳,躲到屏风后面去,一面跑一面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

    萧景行目不斜视,在皇上下方跪下,“臣,叩见皇上。”

    皇上才想叫起,瞥见地上有红色物件,伸手捞起绣春宫图肚兜,卷了卷塞入怀,才说:“起来吧。”

    “庆王找朕有事?”

    庆王不爱上朝,上朝也不喜说话,皇上没事也不会召见他。皇上对庆王有些生疏了,看了看庆王样子。

    这庆王能力出众,皮囊也长得不错,没几个皇子比得上他。

    若朕与庆王比美,苏氏会选谁?想来是选庆王。

    皇上有些吃醋,见不得庆王比他好看。

    磕头的萧景行,不知皇上心中早已千变万化,躬身站起,将奏折递交上去。

    说道:“这是东大营的账册,请皇上过目。”

    “这些账册直接给兵部即可,不用给朕看。”皇上恼怒,“庆王入京时间不短了,难道不知越级上报是不合理的吗?”

    “臣自然清楚规矩,只是心中有一事想求皇上,才借送奏折的名义,来见皇上。”

    皇上侧坐,一手挨边上的靠枕,另一手撑着膝盖,“说吧。”

    “先夫人亡故,本该早早出殡,只是苏家不允出殡,非要等她大舅到京都,给先夫人送灵。

    她大舅上京,怎么也要三个月,古往今来,鲜少有停尸三月不发,臣本是不依。

    可苏李氏与苏张氏上门无理取闹,臣无法只能依了她们,安排在六月出殡。

    先夫人去世后,家中两小子无人看管,家中内务无法理清,臣恳请皇上赐婚,让一女子进门,帮臣主持中馈。等过了先夫人丧期,再圆房。”

    听到庆王说要赐婚,皇上心中的烦闷,烟消云散。犹如阳光照大地,心中晴好。

    皇上故作沉吟,“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在丧妻期间娶妻不好,但内情所需,不得不做些改变。

    你可有看好的人家,那户人家可同意了?”

    “臣觉得隆州的薛二小姐可担此任。”

    “薛二小姐?”皇上记忆里没有薛家,没有薛二小姐这号人物。

    见皇上疑惑,萧景行主动解说道:“在先帝期间,薛家曾出过一名状元郎,只是因为我父王的原因,一直隐居在隆州。

    虽然隐居,但家中的教养不松,薛家的女子自幼接手家务,薛二小姐更是主持家务一把好手。”

    皇上连连点头,“这个薛家不错,朕这就为你赐婚。”

    皇上心中开心不已,亲自为庆王拟圣旨。先陈述庆王的难处,再说庆王的功绩,然后说薛家小姐的贤良淑德,最后表达赐婚的意图。

    两道赐婚圣旨颁下去,京都百姓震惊,有人嘲笑,有人咒骂。

    左督给事中苏山,直奔庆王府,逼问庆王居心何在。

    “三儿为你出生入死,为你生儿育子,为了你总是脸面不顾。她如今尸骨未寒,你却要再娶,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她为你做的一切吗?

    你这个不仁不义,玩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就不该让三儿嫁给你。”

    “放肆,庆王不是你能骂就骂的,来人将苏大人架出去。”童叔怒道。

    在外头围观的人,一面嘲笑庆王府不道德,另一面嘲笑苏家。

    寒门起来的苏家,哪配得起庆王哦!

    皇宫里,皇上抱着美人,听着环公公说宫外的事。

    “苏山真的骂上门去了?”皇上笑问。

    “可不是,在大门外骂了足足两个时辰,嗓子都快冒烟了。”

    皇上撑着靠枕,笑着接受美人的投食,“嗯,有趣。”

    “这苏氏注定是皇上的人。”环公公笑说,“当年大选秀,老奴到南阳城去选秀,苏氏相貌出众,老奴本想选她进宫。

    只是她年龄还不够,就让她在家多住了一年,谁曾想被庆王抢先一步。让皇上失了苏氏。这兜兜转转,皇上才是苏氏最终的归宿。

    这是天定的姻缘啊!”

    皇上很受用,也认为这是天定的姻缘。

    皇上想说点什么,外头有小公公进门,小公公跪下与皇上说:“兰轩阁的娘娘让奴才来传话,求请皇上给个名分,莫要娘娘不明不白的住在宫里。”

    “哈哈哈,她居然来求名分!”

    能来求名分,这就说明苏氏死心了。说明苏氏不在念想宫外的了。

    “给,得要给。”皇上再次大笑。

    “封什么好呢?”皇上站起来,两手叉腰,来回走动。

    “给个妃位,不能委屈了她。”

    “皇上,妃位已满,给不了了。”环公公说。

    “朕是皇帝,朕说给就给。”皇上的话不容置疑。

    …………

    自从那次在兰轩阁喝醉以后,魏嫔时常到兰轩阁走,不知她目的是什么。

    她来,苏灵雨就招待,不来,就自己过日子。

    她不怕人来,就怕人不来。

    “姐姐,今儿出了件好笑的事,您快来听听。”魏嫔遥招手。

    “有什么好笑,快说与我听。”

    笑吟吟走近,与苏灵雨说:“刚才得到消息说,庆王要续弦了。”

    苏灵雨的笑容掉了下去,“他要续弦了?”

    魏嫔一边摇头一边笑,“你们大梁的男子,真是无情。娘子还没死多久,就续弦了。娶的还是外头的女子,若是娶苏家的女子,还能说得过去。”

    苏灵雨捂着心口,叫珍珠。“珍珠,我心口痛。”

    珍珠快步上前,“主子,主子……”

    “快来人,送主子回房。你们几个去请太医。”

    魏嫔跟了进去,“她们请大夫,未必能请来,珍珠你面子大,你亲自跑一趟太医院,请太医来。”

    珍珠不想离开,魏嫔的人拉着她离去,被推出门的珍珠,不得不往外跑一趟。

第三六零章 我可以帮你

    魏嫔将苏灵雨的人赶出去,坐在床沿,打量着床上的美人。

    “你为他出血出汗,助他封王,到头来他只看自己利益,不顾夫妻情义。这般无情无义,实在叫人看不下去。你若愿意,我有法子,带你出去,去质问那负心汉,质问那人良心何在。”

    苏灵雨不听魏嫔的,闭上眼睛,苦涩一笑,泪水从眼角落下。

    “你怎么能忍下去?他为了前程,这般对你,这般无视你,你以前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心里不恨吗?你心里不火大吗?苏灵雨,你不是一般女子,你是全天下,最了不得的女子,遇到这些事,你怎么能忍下去?”

    苏灵雨拉起被子,盖过头部,躲在被子里痛哭。

    魏嫔拉扯被子,劝她:“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出去质问他,当面与他说清楚。你们之间,还是能挽回的。

    如果你愿意,我能帮你。我可以帮你……”

    “呜呜呜……”

    被子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魏嫔硬是扯不下被子,又听到珍珠的声音传来,不由得气败,放弃了劝说。

    珍珠带着太医入内,挤开了魏嫔的宫娥。

    魏嫔见太医来了,不好待在里面,带这一脸恼怒走出去。

    珍珠将床帐放下,挡住外面的视线,拉出主子的手,放在外头的,再请太医把脉。

    床帐里的苏灵雨,一面小声呜咽,一面拉开被子偷瞄,见床帐挡住了视线,大胆地掀开被子。

    这张粉嫩的脸上,除了些因热而泛红外,哪来的泪水?哪来的悲伤啊?

    前一刻发生的一切,都是用来骗人的。

    “主子,环公公来了。”珍珠隔着帘子说。

    环公公入内请安,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苏灵雨赶在太医前说话,“没什么,正常诊脉罢了。皇上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让杂家来问问您需要什么,好让御膳房的送过来。”环公公想看清楚帐子里的人。

    苏灵雨将手收回去,让珍珠带太医下去。

    宫中的太医都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主子的意图,让下去就下去,不让说就不多说,绝对不会给宫中主子惹麻烦。

    为了保命,他们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让太医来诊了个平安脉,无大事,你就不用回禀皇上了。”苏灵雨撩开帘子说道。

    环公公见她神色如常,躬身应是。

    见环公公没事,苏灵雨让人送他出去。

    …………

    皇上下旨赐婚,这事全京都都知道。

    韩文回家与父亲商议,“为庆王行会请婚?”

    “隆州薛家子侄出众,很受太子喜欢,为了拉拢薛家,太子纳了薛家的女子。庆王拉拢薛家,只是为了与太子殿下走得更近?”韩文问父亲。

    坐在下手的幕僚说道:“隆州曾受益于德亲王,隆州的士子无人不亲近庆王,如今庆王娶了隆州的女子,怕是与隆州捆在一起。整个隆州士子将会为他所用。”

    韩丞相心中一凛,顿时感到萧景行的可怕。

    隆州读书风气盛,富人读书,穷人家也读书,即便没有了科举,隆州的私塾也是整个大梁里最多的。

    隆州以开南书院为首,而萧院长隐退后,开南书院被薛家掌管。娶了薛家的女子,再加上德亲王当年留下的威望,今后隆州奔赴朝堂的士子,哪个不先到庆王府拜一拜?

    如果让庆王拉拢了整个隆州的士子,十年后的庆王,谁还能抵挡?他还能怕谁?

    韩文也想到了这点,与父亲说:“得要想法子坏了这桩婚事。”

    “他们都说庆王很看重他的娘子,如今权利与娘子,他还是选择了权利。”幕僚笑说。

    韩丞相冷笑,他从不相信庆王会感情用事。说庆王爱妻子如命,说庆王惧内,他也就听听罢了。

    事实上与女人相比,权利更为重要。

    幕僚说道:“想要坏了这场婚事倒也简单,宫里的那人是瞒不住了,不如拿出来用用。”

    “庆王无情,心硬,即便拿出来用,也影响不了什么。”韩文说。

    幕僚笑道:“说是无情,最是有情。不能影响庆王,也能影响庆王世子,他们父子隔阂,对韩相来说也是件好事。”

    一直没说话的韩丞相开声了,“皇上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那边想着怎么利用苏灵雨对付萧景行的人,全都看向韩丞相。

    “当真?”

    “皇上看上去气色红润,犹如壮年,但诊脉的太医说,这是强弩之末。为一时的愉悦,损耗气血,不出一月定要症状发生。”

    幕僚们沉思了,如果真是这般,那么打压庆王的事该放下了。该为太子谋划一二,该提前为太子做点什么了。

    “皇宫里人少了许多,公子不妨送点人进去,让皇宫热闹热闹。”幕僚说,“将水搅一搅,翻翻看池塘里有什么,好尽早除掉。”

    让更多美人,继续掏空皇上的身体,而后更有利太子上位。

    韩丞相说:“贤妃好像要不行了,不如送她一程。”

    幕僚先是不解,随后想了想,懂了韩相的意思,微笑地点了点头。

    韩文不是很懂父亲的意思,侧身看向父亲最倚重的人。

    那人说:“宫中有人说十三皇子的死,是庆王为了给苏氏出气弄的。这事被皇后压下去了,皇太后还没听到。

    若是贤妃没了,皇太后定然听到些什么,便会胁迫皇上送走苏氏。依照皇上的性子,定然不同意。皇上与人争执动了肝火,小韩大人自然能看到皇上身体情况。”

    幕僚越说越小声,脸上的笑容越灿烂。

    韩文跟着笑了,“一箭双雕。”

    一来可以气皇上,二来可以让庆王乱阵脚,或是让庆王世子闹点什么。

    气皇上这件事上,韩文想到了更多的法子。

    “得要去与太子说一声,太子对我们的信任减弱,我们可以利用这事,让太子坚信我们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幕僚说。

    韩丞相点头,“韩文你找机会,暗示太子。”

    “是。”韩文知道怎么做。

    韩丞相挥手让他们离去,他独坐案桌前,想着如果不用萧景行的人手,单靠西大营与东宫的人,这逼宫的事能有几成胜算。

第三六一章 夜访

    白日听了萧景行的消息,苏灵雨心中烦闷,依着窗棂看外面的黑暗。

    “夜里蚊子多,主子还是不要靠近窗。到屋里坐坐吧。”珍珠劝说。

    苏灵雨摇着蒲扇,“我讨厌这里。”

    有权利的人为所欲为,没有人道,没有公平,没有自由。

    有智慧,有灵泉又如何?能抵挡军队,能反抗皇权,能不被压迫?

    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个时代。

    “主子莫要担心,终有解决的法子。”

    苏灵雨离开窗棂,“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都办好了,皇上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皇宫里有很多美人,而兰轩阁地处偏僻,从御花园到兰轩阁,就不知有多少美人设置关卡。

    这个拦不住皇上步伐,那个也能拦下皇上步伐。

    一个月里,皇上在兰轩阁留夜的日子不多,总数不超过五天。

    “安眠香还有多少?”苏灵雨问。

    “还有十次的量,够用一个月了。”

    “多弄点回来,有备无患。”

    “是。”

    皇上的身子早被酒色掏空,若不是皇室的补药一直补着,他就支撑不了多久。

    每次皇上留夜,她都会点安眠香。大家盖被子早点睡,别做那些有的没的。她是个孕妇,能做些什么呢?

    宫里的妃嫔,一旦查出有身孕,就不会再侍寝。皇上过去至多聊聊天吃顿饭,坐坐便走。

    好在皇上没有睡孕妇的习惯,不然她就逃不过这一劫。

    想来好笑,她都觉得自己命好,居然带着种子进宫,还能给自己拖延一段时间。

    她还不想睡,歪在床榻上,看着珍珠熄灯。

    “留灯不留?”珍珠问。

    “近前这两盏留下吧,还不想睡。”

    “是。”珍珠留下两根粗蜡烛,拿来小笸箩,坐在下首做针线。

    苏灵雨摇着蒲扇看她,笑道:“我不会做针线。她们都不逼我学,后来听李盈说,要给夫君做套新衣服。”

    “那您做了没有?”珍珠抬头问。

    “做了,让她们裁的布,我依照样版缝线。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他穿出去走了一圈,换下来就不再穿了。”

    “为何?”

    “他说我给他做衣服的机会不多,得要省着点穿,弄坏了就没得炫耀了。”

    珍珠见主子笑了,也跟着笑,垂头缝衣服去。

    “珍珠姐姐。”外头有叫声。

    珍珠放下笸箩,走了出去。

    苏灵雨不去理会她,摇着蒲扇,想着那两个小子。也不知他们现今怎么样了!

    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珍珠,“拿些梅子过来。”

    梅子盒子放置跟前,只是放下的手,是只男人的手。

    苏灵雨大惊,一面转身,一面伸手去摸匕首。

    一瞬间她被人抱着了,牢牢地被他抱在怀里。

    她放了匕首,两手环抱着他,蹭着他,闻着他的气息,很是想念。“你怎么进来了?”

    萧景行在她边上坐下,仔细打量许久未见的娘子。

    这个没良心的,不仅胖了白了,还面若桃花,一脸幸福的样子。

    甚至怀疑他身上掉下去的肉,都跑她身上来了。

    对上她的眼神,从她眼里看到了心疼,看到了怜惜,看到了往日的爱意。

    他放心了。

    听说她与皇上同吃,感情甚好,他就害怕,怕她当真不顾他,不要家中的孩子们了。

    苏灵雨的手,摸上他的脸,“瘦了,老了。”

    萧景行拿下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怕你担心,怕你难过,忍不住进来看看你。”

    “你们这些男人,最是无情,一手权利一手女人,少了发妻还能再娶一个。想着你再娶,我就难过得很。

    如果你真的只要权势,我便与皇上同枕眠,再设局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负心汉。”

    “薛家女子是不会娶的,但薛家女子会进京。韩丞相与太子密谋,意图逼宫,只是时机还没到。

    韩丞相最近一直在清扫我的人,意图逼我参与逼宫。逼宫确实是要的,但时机还没到。”

    萧景行问她,“你是怎么进宫的?”

    苏灵雨回忆起当时情景,“有人拿着怀礼的玉佩找我,说怀礼在他手中。我原先是不信,后头他们拿出怀礼身边侍卫的信物,我就信了。

    我以为他们抢了怀礼过去,就跟着他们走。走到半路,我一直问他们关于怀礼的消息,关于怀礼的情况。

    可他们一问三不知,还有我发现了他们当中,有一人我很熟悉。我就寻了个机会逃走。”

    “我的轻功好,他们追不上我,但也是一路追赶。中途我遇上豹子,被它追赶了一段路,掉落了山坡,好不容易摸到了路边,遇上长公主的马车。上了马车,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就进了皇宫。”

    醒来那一刻可被她给吓到了,她跟皇上睡一床上,还是衣衫凌乱那种。

    “长公主!”萧景行带上了恨意。

    他一直在外面找,没想到人被长公主带进宫了。

    “怀礼的玉佩怎么丢了,不是告诉他谁也不能给的吗?”苏灵雨问。

    “是我的错,怀礼的启蒙先生是个内贼,怀礼的玉佩被他送给了池侯。”

    “池侯要杀我。”也可能是卖。

    “是我挡住了,你跟池侯一家,相亲相爱。”苏灵雨撇嘴,不耻池侯。

    “这笔账会算的,会找他们清算的。”萧景行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

    苏灵雨审视了萧景行,问他说:“你当真会娶薛家姑娘?”

    “不会,只是借她的名头,将隆州的将士们带入京都。苏重也会进京,他进京的理由是为你奔丧。

    我们的人马正从四面八方赶回来,只要我们的人手够了,就能赶在你生之前……”

    要赶在三儿生孩子之前,将皇上变成太上皇。这样才能保住她母子二人。

    “你东大营的人马不能用?”苏灵雨问。

    “东大营的人,可用的人不多。校尉怂蛋,士兵无能,真正能打斗的,还是自己人。”

    这一次不仅要救三儿,还要与韩家抢功劳。

    东大营的人马可用的不多,如果想抢这份从龙之功,得要亮一亮他的底牌。

    苏灵雨撇嘴,“我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第三六二章 舒坦

    “家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被娘接过去了,环礼还不懂事,怀礼很想你。”萧景行说。

    她不在家的时候,怀礼都会到他房里睡,半夜哭醒闹着要他。

    他也时常睡不着,父子二人就在书房里坐,一人处理各方书信,一人看着晦涩难懂的书籍。

    怀礼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他一坐就是一夜,难以入眠。

    “宫中凶险,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好好的,我们才能好。”他说道。

    苏灵雨趴过去依偎在他胸膛,“我自是能保住自己,你可得成事,不然你娘子就不是你娘子了。”

    “嗯。”

    苏灵雨爬起来,“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我跟皇上的事。”

    “文人喜欢互送小妾,你说他们介意吗?”萧景行反问。

    苏灵雨笑了,她还以为他会介意,世间的男子啊,固执得很,纵许自己三妻四妾,却不许娘子有一丝出轨的念头。

    她还想着如果萧景行嫌弃,她就过自己的日子,拉起一支娘子军,过自己的日子去。

    要是看上有好看的小郎君,招回家里养着也不错。

    “哈,你把我比作小妾。”苏灵雨捶一下他胸膛。

    “说说罢了。”“与皇上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是相信你。只要出了这宫门,我便有法子让你回庆王府,让你再成庆王妃。”

    苏灵雨又依偎过去,想起了一件事,“魏嫔有异动,魏国有不少人手在京都。魏嫔说她有法子能带我出去。”

    魏国!

    萧景行的心思动了,“或许可以借力。魏国太子不简单,魏嫔是太子的人,你小心些,不要上了她的当。”

    “我自然不傻。只是你的行动可得要稳妥些,娘子我的性命可就在你手里了。”苏灵雨一面说一面解他的夜行衣。

    “三儿!”萧景行捏住她的手。

    “你知道的我大肚子的时候,特别重床事,我已经禁欲六个月了。刚好你进来,先办了再出去。”

    苏灵雨去解他裤腰带。

    “那我放轻些。”萧景行扶她躺下去,让她躺好。

    这些活他熟练得很,知道怎么样让她舒坦。

    …………

    苏灵雨撑在石桌上,神色恹恹,像是睡不好,也像是心情不好。

    魏嫔过去见她这般模样,好言劝说:“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过现在的日子,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苏灵雨看魏嫔一眼,又转头看别处去,疲倦地撑着下巴。

    魏嫔以为她伤心过度,“你若是这般,会影响腹中胎儿。能不能换来好前程,就靠这胎儿了。

    母凭子贵,你若是一举得男,必定位列妃位,教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跪在你脚下。”

    苏灵雨勉强一笑,“妹妹说得对。”

    等了一会儿,苏灵雨说:“我若想出去,你可有什么法子?”

    魏嫔靠近,在她耳边说:“法子是有,但比较危险,得要从长计议。”说着魏嫔看向苏灵雨的肚子,“你若是带着它,怕是不好混出去。得要生下这胎儿,方能轻便外出再进宫。”

    苏灵雨坐回去,点了点头,随即笑说:“今日皇上会过来,你不妨留下吃饭。”

    “皇上被她们拉走了,今日是不会到这来,我们自己吃饭就好。”

    不得不说,苏氏这里的饭菜,着实不一般,比御膳房的要好吃一些。

    “这样啊。”苏灵雨嘴上有些惋惜,但心里很开心。

    她昨夜与萧景行痴缠了一番,某些地方留有痕迹。

    若是皇上来了,又见她春光满面,见色起意,那她就惨了。

    一宫娥提着针线篮子,小跑入内。

    先是屈膝,“见过魏嫔娘娘”接着对主子说,“贤妃娘娘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魏嫔站起来问。

    宫娥说:“奴婢也是听外头传的,消息都传开了。”

    “这就出大事了。”魏嫔站起来,与苏灵雨说,“我到前面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再派人来与你说。”

    没等苏灵雨回应,她就抬脚离开了。

    走得有些匆忙,不知是担心、害怕什么。

    苏灵雨看向宫娥,问她:“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宫娥说:“钟粹宫的太监说,今晨贤妃娘娘还喝了一碗药,蔷薇姐姐们都以为贤妃娘娘是睡着了。过了一个时辰,不见人醒,过去一探,发现贤妃娘娘断了气。”

    贤妃娘娘究竟是病死的,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珍珠你到前面去探听探听,有什么消息尽快回来传。”

    “是。”

    苏灵雨拿起蒲扇,扇扇子,“关门谢客,轻易不得开门。”

    “是。”

    贤妃毕竟是一宫之主,死了也是一件大事。

    住在女人堆里的皇上,不得不亲自去看一趟,就连皇太后也要去看看。

    皇后比皇上先一步到达,质问宫娥贤妃的死,宫娥跪倒一片,个个不敢出声。她们也不知贤妃怎么突然就没了。

    带着酒气与胭脂过来的皇上,问皇后说:“贤妃是怎么死的?”

    “目前来看是病死的,等太医来检验过才能知真正的死因。”

    “贤妃病了?朕怎么不知道?”

    皇后就知道皇上不记事,与皇上说:“十三皇子去世后,贤妃就病倒了,一蹶不振,吃药也不得好。太后过来了,您可得跟太后说清楚了。”

    皇上连连点头,十三死了,他没什么感觉。贤妃死了,他也没什么感觉。

    他的儿子很多,他的女人也不少,多一个少一个,根本也不在乎。

    “太后娘娘到外头了。”环公公来禀报。

    皇上让皇后处理这里头的,摇摆着袖子走了出去,“母后来这作甚?贤妃的事让皇后处理便可。”

    “贤妃是怎么死的?”太后问。

    “没跨过那倒坎,因为十三的事,郁郁寡欢,药石难治,就这么走了。”皇上摆出沉痛的样子。

    “通知贤妃的家人,让他们进宫来看看吧。”太后沉痛地说道。

    “已经让人去通知了,过不久就能进宫来。母后回去吧,免得让那些哭泣烦扰了你的心情。”皇上扶着太后回去。

    太后长叹一声,可惜贤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跨不过那道坎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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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娇女有点泉介绍:
苏灵雨出生那一天,天子驾崩,隔壁住进老王一家。苏家人口简单,但环境艰难,没吃没喝,还有一个常散财的老爹。连出生那一天就不想活的苏灵雨,对一切都不在乎。很多年后,她对自己的不作为感到后悔了,她就该让世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敢跟她抢王景行那就是嫌命长。农家娇女有点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家娇女有点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家娇女有点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