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攻略 第七十七章 三打黄龙寨
此时正走在大路上的李鍪一行人正努力的推着大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汉隆兄,不得不说这黄寨主真是一实诚老人啊”刘复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大车东西。
“而且还是一个可怜人…”孙英也低沉的说着话,看他的样子,恐怕是被黄寨主的经历勾动自己心中的往事。
“唉,大家都不容易啊,日后若是有机会我等定要和黄寨主多加走动。”刘韬看着这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闷的气氛,也不由得说了几句。
李鍪本来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但是听他们的说话,脸色就开始不断的变化,逐渐的变得阴沉了起来。
尤其是当自己身体里传出来一阵阵的睡意的时候,李鍪很确定这就是单纯的困倦,但是现在这个时辰自己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感觉。
“啊哈~”刘复也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赶紧回家,某要好好的睡觉!”
李鍪的眼睛一缩“着了那黄老四的道了!”
“汉隆兄,你刚刚说什么?”蒯蒙和孙英却是没有事情,他们比较文雅,不似刘复和李鍪这两个粗汉子胡吃海喝的。
而刘韬因为一直照看刘复,到也没吃太多,但是现在若是他们来袭,如果只有一个刘韬或许还有活路,再加上他们四个,那连刘韬都得陷进去。
“咱们着了黄老四的道了!”李鍪拔出短刀直接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道,鲜血直接就流了出来,李鍪这才感觉到那袭来的睡意消退了一部分。
“汉隆兄…”刘复看见李鍪这种自残的行为实在是感觉很惊讶,“你这是要干嘛?”
“你没感觉到很困倦么?”李鍪看着哈欠连天的刘复眼神中透着锐利。
“吃饱喝足之后睡个午觉不是很正常么?”刘复实在是搞不懂李鍪这是要干嘛。
“不对!”刘韬这个时候脸色一变,然后快速的趴在地上耳朵贴在仔细的聆听着,“有人来了,人数不少,足有数十骑!”
“或许…或许是路过的啊…”刘复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居然又被算计了,但是他的手已经摸向了放在大车上的砍刀。
“就着荒郊野岭的,哪个来着路过!”李鍪说完这一句就撕下来一条衣服将大腿简单包扎一下,然后凝神望着刘韬指着的方向,他现在也听到了阵阵马蹄声。
“来了!”蒯蒙看着远处飞出来灰尘和一小撮的黑影,“希望他们没有带着弓箭吧!”
“阿蒙和英子,你们两个来大车上,用这些大袋子把你们挡好!”李鍪照顾着蒯蒙和孙英上车保护好自己,然后挥手就在刘复的大腿上来了一刀,疼得刘复嗷的一声就蹦了起来,啥困意也都没有了。
一旁的刘韬看着刘复那道和大腿根就差一点距离的伤口,偷偷的拍了拍胸口,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刘复离李鍪远一点,这个太危险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黑影也逐渐的变大,那几十骑也终于展现在李鍪等人的面前,李鍪看着这群身着皮甲,每一个都是一脸的冷漠的家伙,心里不由得破口大骂,平常的土匪山贼马贼流寇都是顺风老虎逆风狗,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怎的这几天自己碰到的都是些这种怪胎,黄老四装的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说,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每一个都是冷漠无情的样子,这可不是杀过几个人,抢过几个村子能练出来的。
李鍪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不知道诸位英雄是哪里的好汉,小弟辽东李鍪,和王壮师兄也算是师出同门,所以特地再次求个面子,诸位能否放过小弟等人?”
这个时候的李鍪只能祈求自己那个前扛把子“王壮”的面子管用 ,否则真打起来,自己这几个人,真不敢说能跑出去几个,结果提出了王壮的名字以后,那一群面无表情严阵以待的家伙们突然就有了骚动,而领头的那人也策马而出,“小子,你认识王壮!”
李鍪突然有些后悔了,听那家伙的语气,可不像是和王壮师兄关系很好的样子,难不成撞仇人身上了?
“那个,某家若是说不认识,可还来得及?”李鍪谄笑的说着。
“哈哈,有趣的小子,王壮那厮杀我弟兄,抢我女人,今天撞到了他的师弟,那就先收收利息吧。”领头的家伙狞笑一声,“小子,记住了,杀你的人是我们黑风铁骑,到了阎王殿可别报错了名号!”
“等等!”李鍪大吼一声,然后在刘复等人震惊的眼神中,双膝一软,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抱拳,声音更是如泣如诉“首领且慢啊!我等皆是上有老下有小之人,家中尚有年幼的稚子和残疾的姐姐在等我们归去,若是英雄将我们杀了,他们也就活不下去了啊。”
“呵呵,没想到王壮那厮的师弟,竟是个没骨头家伙,不过你
放心,等杀了你们,你们那个破寨子里的人,某也会送他们上路的,省的再让他们受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首领一脸的冷笑的看着跪地求饶的李鍪。
李鍪看着越来越近的首领,忽然对着那首领头一低,然后一直盯着李鍪的首领冷笑更甚,一个铁板桥就贴在了马上,同时嘴里还大呼“蠢货,你们这一脉就只会这么点本事么!”
等那首领在坐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周围一片惊呼,“小心!”“那厮使诈!”“贼子敢尔!”
还没等首领弄明白什么事情,他就看见了,本应该失落的李鍪依旧还是跪在那里,头颅也依旧低着,只是左手那里确实突然从袖子里划出来一个小环,然后就看见李鍪伸出手指一拉,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短箭,再就是自己的额头一痛,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鍪拉动背弩的那一瞬间,跪地的双膝一个用力就站了起来,然后冲了过去顺手给战马屁股上一拍,“阿复上马,同时抽出了首领的腰刀扔了过去。”
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黑风贼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首领就这么被李鍪那厮给解决了。
“杀!”这时候黑风铁骑也不想再多说任何一句废话,四十余人直直的冲了过来,要杀了他们给自己的首领报仇,刘复直接跳上了战马挥舞着砍刀冲了过去,而李鍪扔过来的腰刀则是让刘韬接了过去,守在大车旁边守护着那两人。
李鍪仗着自己矮小敏捷,直接一个下钻从迎来的黑风贼的战马肚子下面钻了过去,其中的惊险若是放到平时定能吓哭旁边的小朋友。
钻过马肚子的李鍪一刀砍在马腿之上,让战马一声哀鸣,栽倒在地上,同时也把战马上的黑风贼给甩飞出去,那汉子被摔得七荤八素,刚挣扎的站了起来,就看到了刘复一脸狰狞的出现在他面前,同时还有挥下来的砍刀。
人头飞起,鲜血喷溅,这就是那汉子的下场,也是刚刚又被李鍪给坑下来的两人的下场,李鍪本想靠着自己的速度能够多将几个人弄下马来,给刘复等人减少一些压力,结果就在他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李鍪看到了刘复手持砍刀左冲右突,所有栽下马来的黑风贼竟然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中活着的,同时越过他的几个黑风贼也有大半死在刘复的手中,相比自己这种一击而退的路数,得了战马的刘复才更加的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猛将,或者说,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刘复。
而刘韬也没有休息,若是说还有几个人能够越过刘复的拦截,那么老而弥坚的刘韬便是他们最后的归宿,刘韬不似刘复那般猛烈,他出手很稳,就像是一个优秀的手艺人,每一刀都非常的稳当,不快但是刀刀致命,每一次的闪躲都能用最小的幅度躲开他们的攻击。
李鍪收回心神,从新看向了剩下的黑风贼,他第一次觉得这次他们或许能够全部脱身,“杀!”或许被刘复的惨烈打法给刺激到了,李鍪也开始放弃了不停的躲闪和一击而退的打法,开始变得大开大合了起来,他也曾是在战场之上斩将杀敌的那人。
一手握住了砍向他的战刀,然后接力跳上了那黑风贼的战马,短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抹就将他扔下了战马,同时将那战刀抢了过来。
“杀!”李鍪一声高喊,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塞外的战场,他们只有千余骑士,对面是数以倍计,甚至十倍计的敌人,那些敌人从小就在马背上成长,射箭如同玩耍,那些敌人高大威猛,那些敌人残忍好杀。
但是出发前,大汉的将军只会问一句,“早去早回!”
汉军出,异族丧胆,无论前面是多少人马,无论前面是谁人领兵,在大汉的铁骑之下,无人敢掠其锋,所有的一切阻拦,一切敌人都将化为灰烬,所有敌人的姓名都将化作大汉的威名,所有敌人的鲜血都将用来书写大汉的强盛。
“大汉,杀!”李鍪右手持刀,左手握着短刀,冲向了对面的敌人,双眼赤红的李鍪这一刻仿佛变回了那地狱的修罗,一刀将敌人砍做两半,不顾身上的伤痕和喷洒了一身的鲜血,径直的冲向了敌人。
王越一路紧赶慢赶的终于冲了过来,远远地看着那里的喧嚣,王越长出一口气,只要还没有结束,那小子就应该还活着,他那几个好不容易认可的朋友恐怕是....哎,那小子怕是要再伤心一阵子了。
等到王越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了战场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李鍪不是在狼狈的逃窜,他那几个朋友也没有被残忍的杀害,那大大咧咧的家伙这时候居然像是一久经沙场的猛将一样一刀将一个敌人枭首。
而那个和管老头岁数差不多的甚至还有一些驼背的老头也居然轻描淡写的将一个冲过来的马贼脖子割开,看那鲜血飞溅的场景,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看就是一个沙场的悍卒,而且手中的人命也绝对不会少。
至于那个病秧子,看他干净利落的将一个重伤的家伙一
刀抹了脖子,虽然有些慌乱,但是手很稳,这个世家子不错,之前绝对不是什么小家族的子弟,他那双手绝对是受过正统的世家训练的手。
本来已经准备冲上去的王越此时却是已经不再着急了,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杀敌,看他们这默契的配合,这几十个小马贼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当他看到李鍪骑着战马,挥舞着战刀再次和那些人开始了以伤换命的打法之后,脸色陡然一黑,若非是看到了战场上有一个家伙的额头上插着一只短箭,王越现在都想把李鍪拎出来暴揍一顿。
“这个兔崽子,教他的本事他都为了狗了么!”王越越想越气,他觉得等这件事结束了,他一定得好好的教育教育这个小子,怎的这么不懂个事儿。
王越在旁边冷眼旁观了半晌,最后一个马贼被他们斩落马下之后,这方世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李鍪和刘复喘着粗气背靠在一起,两个人身上大伤小伤一片片的,鲜血都把自己的衣衫湿透了,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还是别人身上的。
“汉隆兄弟,没想到平日看你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打起来这么不要命。”刘复嘿嘿一笑,之前他也看到了李鍪杀敌的样子,赤红着双眼,对敌人的攻击不管不顾,奋勇杀敌,像极了当初自己父亲作战的时候。
“你也不差,看着大大咧咧的,打起仗来命都不要了?”李鍪看到刘复杀人的手段,这家伙冲阵的本事,绝对是家传的。
“汉隆,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么,这批马贼不简单。”刘韬和蒯蒙孙英走上前来,给他俩包扎着伤口。
“大概知道,能这么快,这么准的堵住咱们,也就只有那个混账了。”李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怒火,他可以允许自己被戏耍,但是这么三番五次的被耍,还是同一个人耍自己,这就太过分了。
“汉隆大哥是说那个黄寨...黄老四?”孙英看着咬牙切齿的李鍪,在旁边弱弱的问道。
“除了那个老东西,还会有谁。”蒯蒙也被刚刚那些人给气着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智者,自己的家族里也一直说自己莫说是在族里,便是放在荆州整个年轻人的圈子中,除了那个马幼常,还有那个费家的费祎,再加上那个向家的向宠,还有那些等等等等的人,其他人都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可无论怎么说自己在荆州的世家圈子里都算的上是一个青年才俊,现在被一个土匪寨子的老家伙当傻子一般戏耍。
“那个黄寨主那么可怜的一人儿,不会有这种坏心思吧,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未曾为恶啊。”刘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之前还为了黄老四讲的那个故事,伤心了一阵,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家伙转手就要杀了自己。
“是,或者不是,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李鍪脸色变得冰寒无比,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还在滴答着鲜血,张嘴大吼一声,“王老头,出来一趟!”
叫喊声响彻四野,然后就在刘复等人一脸的蒙圈中从他们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犹如仙人的白发老人。
孙英扭头一看那突然冒出来的老人,突然就跪倒在地,大礼参拜了过去。
“小子孙英,见过土地公公!”
一旁的蒯蒙等人也一脸的震惊,不知道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人物是个什么人,但是旁边孙英的一声“土地公公”弄得他们也是满脸的无奈,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怎么会是一个土地公公呢。
“小子刘复见过仙人前辈!”
“小子蒯蒙见过老君大人!”
刘韬本来也要跪拜但是还没开始动作就被李鍪一把给拉开了,然后李鍪一手一个的将他们给拎起来之后,径直的走向了王越,“有好的金疮药么?”
王越也没答话,直接就把他的上身衣服给扒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他上药,同时给他重新包扎了一边,另一边刘复几人也一脸艳羡的看着李鍪,他们依旧觉得能够得到神仙老人的治疗,那可是莫大的幸运。
王越很快的就给他包扎好了,剩下的半瓶子金疮药就扔给了李鍪,“自己去吧,还有刚刚你那是打了个什么玩意,等这件事完了,某家定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刺客,太给老头子我丢人了。”
李鍪笑了一下,也不答话,转身就去给刘复重新包扎,惊得刘复连连摆手,“此乃仙家药粉,某怎么承受的起,某怎的承受的起啊。”
“老实点,别乱动。”李鍪懒得和他啰嗦,拎过来就是一顿上药包扎,然后就发现,刘复的多处伤口又崩裂了,血流不止的那种,然后一脸尴尬的将药瓶子递给了一旁的刘韬,“韬叔,还是你来吧。”
等他们都重新收拾好了,李鍪牵过几匹战马和几把战刀,然后留下一句,“王老头,帮忙把大车赶回山寨,我们去解决一下自己的仇人。”
然后一行人就打马跑向了黄龙寨的方向。
幽州攻略 第七十八章 黄龙寨的消失
黄蛇山下,李鍪等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跑到了他们山下,抬头看着不算陡峭的高山,还有那加倍的探哨和各种粗糙制造的滚石檑木。
“阿蒙,现在黄龙寨弄得和个龟壳子一样,你有什么想法么?”这次李鍪也算是学乖了,不再一个人单打独斗了,而是开始虚心的请教身边的谋士,虽然这个谋士也是个半桶水,但是总归能有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汉隆上次去的时候,他们是特意的为你演了一场戏?”蒯蒙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恩,那一路上的明哨暗哨一个都没有发现某,这个毋庸置疑,但是他们居然在大堂之内,专门演了一场戏来哄骗我,结果我最后还是上了大当被他们用渔网给罩住了。”李鍪提起上一次的事情就气得咬牙切齿。
“汉隆兄别生气,刚刚那位仙人...白发老爷子是你的..”世家尤其是大世家或者一些隐世的流派在自己门下子弟出行的时候都会有人随行护卫,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李鍪这样子,实在是不知道哪一个世家和他有关,而且若是刺客流派,现在大汉最出名的刺客流派应该是傅介子那一脉,但是也已经没落了。
“哦,他是某的师长,跟着我,可能是怕某给他捅娄子吧。”李鍪挠了挠头。
“那边好了,想来他应该是在黄龙寨就跟着汉隆兄的,那黄老四的花言巧语或许能骗的到咱们,但是想来那位老前辈却是不怕的,既然老前辈知道了,而且看他刚刚那衣服下摆的灰尘,也是急匆匆的赶来的,那这黄龙寨现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就情有可原了。”
“阿蒙的意思是,老头子出手了?”李鍪看了看蒯蒙又抬头看了看如临大敌的黄龙寨,吧唧了一下嘴唇,“老头子这么关心我呢..”
“呵呵,汉隆大哥的这位土地公公师长一看就是很爱护你的。”孙英也难得的说了一句,他对“土地公公”情有独钟。
“汉隆兄,现在黄龙寨这个样子了,你还能悄无声息的摸上去么?”蒯蒙看了看那严密的防守,不确定的问了李鍪一句。
“莫说他们现在,就算再严密一倍,某家想要摸上去都易如反掌,只是那杀人的法子,某不敢保证能将那黄老四一击必杀。”李鍪撇了撇嘴,在蒯蒙他们看来严密无比的防守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那便好了,我曾跟随舅舅学过几天观星,虽然看不出黄老四什么时候会死,但是某却知道这几天天色都不错没风没雨的,咱们需要在这里呆上几天了,剩下的便要拜托汉隆兄弟了。”蒯蒙脸上也浮现出自信的笑容,他也开始进入了状态,这么长时间了,吃的他弄不到,喝的他打了水结果大家一起拉肚子,劈柴差点把黄敢给剁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山贼土匪还被人家差点给弄死了。
“阿蒙这是心中有了算计么?”李鍪看着一脸自信的蒯蒙,这个表情,这个眼神总感觉很熟悉,却又是说不上来。
“汉隆兄,你且如此..”蒯蒙在李鍪的耳边嘟嘟囔囔了一大堆,然后就和刘复等人在黄龙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开始清理杂草,席地而坐就地歇息。
而李鍪则是快步的跑向了黄龙寨,营门口的一群土匪看见李鍪充了上来,一个个拔刀的拔刀,举石头的举石头,一个个严阵以待。
结果在距营门还有数十步的时候,李鍪却一抬头冲着他们嘿嘿一笑,然后一个滑步便往旁边的山林中跑去。
“糟了,他要绕过去!”一个聪明的土匪看着李鍪的动作惊了一下,“快去禀报首领,快去禀报首领!”
“慌什么!”这时候一个老土匪一巴掌拍在那叽叽喳喳的土匪的头上,“那林子里不说各个暗哨,就算他在躲过去又如何,这里面的豺狼野兽,还有里面首领布了天罗地网,定能再次将他擒下!”
若不是他那颤抖不止的双腿和一直抖动的眼皮,旁人还真就以为他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家伙呢,。
“把这一亩三分地给看好了,别乱动!”那老土匪再在那小土匪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凑在他耳边用只能他一个人的人都声音说道,“在这呆着,千万别乱跑,你还能活。”
“三叔...”小土匪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老土匪。
“闭嘴,看好了这里!”老土匪越过他走向正堂,“某去禀告首领。”
山林中,李鍪看着那所谓的暗哨,摇摇头苦笑,“就这,也敢说自己是暗哨,今天就给你们点教训。”
李鍪在山林中左拐右拐,山蹿下跳的,然后没过多久那些暗哨居然发现自己找不到李鍪的身影了,这让他们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才是暗哨,可是现在自己仿佛是在明处,而那刺客却是在暗处的人。
这时候,一名隐在树上的暗哨正在左顾右盼寻找李鍪的身影,却是毫无收获,就在他失望之时,他突然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了一阵轻笑声,“你刚刚是在找我么?”
暗哨心里一慌,手中的短匕差点被自己扔了
出去,然后就在自己要叫出声的那一刻,一双不算大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一把短刀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缓缓的转动,那暗哨双眼瞪大嘴里喷涌出鲜血,喉咙涌动却是说不出任何声音,过了片刻,那暗哨却是一动也不动了。
李鍪松开那已经沾满了鲜血的手,并将他轻轻的放好不让他掉下去,然后李鍪快速的离开,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李鍪就这样一个一个的出现在那些暗哨的身后,捂住他们的口鼻,抹了他们的脖子或者搅碎他们的心口,直到他再次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山林中,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最后的一个暗哨旁边,那暗哨看着李鍪近在眼前的背影浑身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怕,呼吸都不知道浓重了几分,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终于在李鍪都感觉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除了那沉重的呼吸声以外听到了别的声音,那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冲刺的脚步踏地的声音,李鍪终于笑了,“还以为你不敢动手呢。”
就在匕首即将刺到李鍪的身上的时候,也就是那暗哨已经笑容布满了脸上的时候,李鍪突然猛地往前一跳,跳的不算远,但是,那已经扑出去的暗哨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鍪离自己远去,进而就摔倒在地,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使劲一拧,握着匕首的手就松开了,然后张嘴就要大叫,但是还没等叫出声来就被一块破布给堵住了嘴,“小子,你还有用,所以你还不能死,知道么。”
看着那四十多岁的暗哨,小小的李鍪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拍着他的脸叫着他“小子”。然后李鍪一个手刀便将他打晕了过去,然后直接带走。
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山下刘复等人也燃起了篝火,山上的黄龙寨也点起了数十处的篝火,将整个半山腰都照的有如白昼一般,刘复看着几乎是明晃晃的半山腰,“这么亮堂,汉隆兄弟可能进得去?”
蒯蒙往篝火里扔了一根柴火,“莫说只是靠着篝火,就是那晃晃白日当头,汉隆兄弟若是想进去,怕也不会太难。”
“阿蒙…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复仔细想了想,除了一个仙人老爷爷以外,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感觉李鍪深不可测的地方啊。
“汉隆兄弟自己说的,只要他想进去,他就能进去!”
“咦,阿蒙你何时开始这么相信汉隆兄弟的?”
“哈哈,因为这个人,让人相信。”
“哈哈哈,对对对,汉隆兄弟,的确是让人相信!”刘复这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李鍪一来,湘姑娘就主动握自己的手了,那小手软软的,虽然有一些粗糙但是摸起来…咳咳。
而这个时候的黄龙寨,也同样是如临大敌,所有人全部刀在手,各处都是一明一暗两个人互相支援,就连厨房,无论做什么最后一定要先让做饭的人吃一口才能端出来。
大堂里更是灯火通明的,里里外外,各个角落点了好多火把,所有可能遮挡的地方都被撤了下来,就连房梁上,都安排了两个人互相值守。
而黄老四就在大堂的正中央,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酒碗,但是酒水却是撒了一桌子,而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了桌案下面,握着一把短刀。
明明天气还有些冷,而大门有打开着,冷门灌进来都能让人打哆嗦,可是黄老四的脸上依旧还是一直有着汗水留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黄老四握着的酒碗里的酒水只剩下一个碗底了,而桌案上撒出来的酒水确是已经都滴到地上了。
戌时一过,有些人已经开始熬不住了,开始点头打瞌睡了。
这时候那个瘸了腿的老土匪来到黄老四的面前五步远的地方,这是现在离黄老四最近的地方了。
“首领,已经戌时了,是不是让弟兄们分批休息一下,很多人已经坚持不住了。”
“戌时了?”黄老四仿佛才回魂一般,“都这么晚了,暗哨的人有消息了么,那小子进了树林一直没有出来,暗哨那里什么都没发现么?”
“一直没消息,那小子本事了得,上次我们有心算无心都数次跟丢了他,更别说这次他有了准备,找不到,很正常。”
“那要那些暗哨干什么!还不如养几条狗来的管用!养狗还知道叫唤两声,养他们屁都放不出一个!”
瘸腿的老土匪看着一脸暴怒的黄老四也不敢吭声,等黄老四咆哮完了,继续瘫坐在地上之后,瘸腿的老土匪才继续说到,“首领,我们要继续守着么?”
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黄老四抬起眼看着低着头的瘸腿土匪,“瘸子,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二年了。”
“呵呵,十二年了,你说老子这次能活着挺过去么?”
“不知道…”瘸子土匪苦笑了一声,“咱们做土匪的那一刻开始,不就已经把脑袋栓到了裤腰带上了么。”
“呵呵,我居然还没有你这个瘸子看的开,对啊,咱们
从做土匪的第一天开始,咱们就已经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了。”
瘸子继续低着头,沉默不语。
黄老四将碗底的酒一口干了,然后一拍面前的桌案,“让暗哨都回来!在那些人面前,咱们的暗哨可没有什么用处!”
“好。”瘸子领了黄老四的令,然后就扭头走了出去。
黄老四继续坐在这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但是他却恍如深处黑暗之中,无一处是可以安身之地。
这个时候,一个小土匪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然后将一坛子酒放在了黄老四五步之外的地上,然后拜了一下就跌跌撞撞得跑了出去。
“呵呵,某家已经如此可怕了么?”黄老四自嘲了一下,然后挣扎的站起身来去拿起那坛子酒,看见坛子上崭新的酒封,嘴里嘟囔着“娘的,这群狗贼连泥封都打开了,一定是偷了老子的酒喝!”
拿着酒坛回到了正中间,然后打开酒封,就往自己的碗里倒酒,可是当他低头一看确是吓了一跳,倒出来的酒水却是血色的,吓得他直接将酒坛给扔了出去,酒坛砰的一声就碎了一地,将门外的守卫尽数招引了过来。
护卫们进门一看,当先看到得就是一地得血酒还有,一只断手!
“首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护卫一脸的震惊的看着地上的这一切。
“刚刚…刚刚那个…那个送酒的!对,那个送酒的小孩!”黄老四脸色苍白无比,说话也变得哆哆嗦嗦的,但是无论是吓得惊慌失措了还是如何,他都咬死了一件事,“给我把刚刚送酒来的那个小屁孩找来!找过来!”
守卫们稍加回忆,“是厨房的小六子,去把他抓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两个精悍的护卫就冲进了厨房,随后就传来了一声尖叫,那尖锐的声音简直可以刺破人的耳朵!
剩下的护卫,包括一脸惊慌失措的黄老四都赶紧的跑了过去,结果他们就看见去抓人的两个护卫瘫坐在门框上,有一个双眼已经翻白了,被吓晕了,而另一个则是全身颤抖,裤子也湿透了。
护卫们护着黄老四进了厨房,然后他们全部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被剥了皮得人头就这么被吊在门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露出了那血红的脸肉,若是放在外面,绝对可以止小儿夜啼。
就在这个时候,瘸子一路几乎是蹦着的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首领,出事了,出事了!”
“又怎么了!”黄老四现在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全身都是紧绷绷的,“你那里又怎么了!”
“死了!全死了!”瘸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完全没有了他之前和黄老四说话时候那种看淡生死的样子了,“山林里面的,所有的暗哨,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黄老四瞪大着自己的双眼瞅着瘸子,“那可是二十多个人,各个都是有过数条人命的汉子,怎么可能连点声音都没有就死在了山林子里!他们怎么死的?”
“都是被人杀死的,全部都是…全部都是一刀毙命,抹喉或者是一刀穿心,没有任何的其他伤口,全都是一刀毙命。”
瘸腿的老土匪本来以为这次来的那个小鬼就是个雏儿,满脑子的正义和怜悯,知道等他杀了自己的首领,自己赶紧跪地好好的和他解释一番然后再求求情,那个雏儿就会放了自己等人,或许还会给自己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结果所有的美梦到了瘸子走进山林的那一刻。全都破碎了。
他几乎找到了所有暗哨的尸体,每一个人瞪大了双眼仿佛有很大的恐惧一般,瘸子在这一刻就明白了,那个雏儿是来报仇的,也是来立威的,黄龙寨将会成为他的踏脚石!
黄老四看着哆哆嗦嗦的瘸子,没好气的骂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把眼睛给老子擦干了!”
黄老四回头看着几乎就是一堆烂肉的首级,回身问瘸子道“所有的探捎都死了?”
“都死了!”瘸子几乎是要瘫坐在地上“不,不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失踪了,或者,或者他没有死!”
黄老四嘿嘿一笑“失踪了一个,嘿嘿,失踪了一个!”然后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走了回去,那些专门保护他的土匪护卫也随行着。
瘸子哆哆嗦嗦的爬到他们刚刚在的地方,想看看厨房里到底有什么让他这么的失神。
然后厨房再度传出来了一声尖叫,比之刚刚那些,更加的尖锐刺耳。
“首领?”一个护卫看着失魂落魄的黄老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让某好好的冷静一下!”黄老四走回正堂,然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幽州攻略 第七十九章 黄龙寨的消失(二)
黄老四失了魂一般的摊在大堂之中,他不知道那个要他命的人在哪里,他想过现在径直的走出去,安然赴死,也省的自己这么担惊受怕生不如死的活着。
但是,每当他要站起来的时候,他都发现自己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他害怕,他不想死,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马贼,终于老了老了得了机会能够占一个山头,当一个更加安稳的土匪,并不是土匪比马贼更好,只是在这里,他有吃有喝,不用风餐露宿,他不再随意杀人也不是因为他心中有着良心和底线,仅仅是因为不想过多的给自己招惹事情,想更安稳的活着罢了。
所以在二首领心生不满的时候,他明知道二首领只是不安于现状,不想老死在这个山头之上,他想搏一搏功名,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设计杀死这个二首领,这个帮助自己在这里安身立命的二首领。
或许人老了就想要安稳,不管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么的喜欢闯荡,多么的喜欢疯狂和刺激,等到老了,只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活下去,所以黄老四看到了那个瞎了眼睛的湘姑娘,并不是她多么漂亮,只是她合适,只是没有想到当自己下定了决心的时候,湘姑娘却有了别的人。
李鍪并没有猜错他的黄老四的想法,他最开始的确是没有想过杀死刘复他们,否则就算刘复他们是一个猛将,没兵没粮连兵器都没有的情况下,黄老四只要想,就一定能杀了他们,一群没有经历过事情的雏儿罢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黄老四的想法也发生了办法,他那个不太好用的脑子,在李鍪出现的那一刻他突然好用了,想到了一石二鸟的计策,既能解决这段恩怨又能解决二首领的威胁。
可惜他完美的完成了前一段,世家子看的听得都是那些胡编乱造的江湖义士,他就把自己演成了一个无惧生死的江湖义士,他成功了,二首领亲眼死在了他的面前,同时他又发现了第二件事情,那些家伙,貌似没有后台,他们有着朝气,有着实力,但是没有后台,这代表了什么,这就像是雏鹰一样,现在吃了他们还能有所收获,若是等他们长大了,那自己就随时可能被他们吃了,难道自己还要祈求他们记得几天这点微末的交情么。
黄老四下手了,他想着借用黑风铁骑的手,那是远近闻名的大马贼,纵横幽并,他们除了被大汉虐过,被乌桓打过,被鲜卑撵过,被匈奴收拾过,被辽东的公孙家驱逐过以外,整个幽并没有他们的对手!
虽然现在又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被人杀得狼狈逃窜,但是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给他们点时间他们就又能雄起,所以黄老四去找了黑风铁骑,用他们山贼几乎一半的东西去讨好他们,只要杀了几个喝了安神药的破家的世家子,他们就能得到现在最需要的辎重,这笔生意对于他们很划算,他们又不会惧怕世家,对于自己也很划算,只要没了威胁,他可以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
但是这么完美的计划啊,他失算了,那六个人并不是一起的,李鍪也和他们不一样,当他听到犹如在耳边的那一声冷笑和简直可以刺入骨髓的话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蒙了,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让一个刺客盯上,那可是刺客,不是乡下的那什么半吊子的死士,就凭借着他这点分量,人家顷刻间就能弄死他数十次的。
然后当他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守卫的时候,他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居然不是那个老刺客来报仇,而是本就应该死了的几人,活生生恶狠狠的出现在了山下,他们就像是九幽之下专门跑上来报仇的厉鬼,将黄老四再次吓得双腿一软。
黄老四在这里自怨自艾,外面的护卫已经都快绝望了,这次人家来势汹汹,不在乎什么是否无辜,是否该杀,那些暗哨,一个都没有留下,统统的死了,至于失踪了一个...难道厨房里的人头是凭空变出来的么。
他们的首领只是一个土匪头子,那他们呢,一群小土匪罢了,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现在这个世道,人命比草贱啊,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是他们自己在乎,他们也不想死,恐惧在他们之间互相的蔓延,甚至越来越大。
瘸子回营门口的那一路上看着全部都是三两成群的土匪,不像之前那样的一明一暗搭配,就是几个人相互聚在一起,或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加的安全,至少在他们自己看来是这样的,一路上瘸子一言不发的闷头往前走去,知道他再次走进了人群之中,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那个小侄子土匪才长出了一口气。
“瘸子叔,怎么样了?”这时候一个土匪走过来问到,他是和瘸子一起去山林里招呼暗哨的人,结果看到的却只有那二十多具尸体,当时吓得他整个人动都动不了了,最后还是瘸子将他给拖出来的。
“莫要担心,无事无事。”瘸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嘴里干巴巴的说着“无事无事,别担心一类的。”
瘸子走到大营的门口
,看着那漆黑的山路,看着那黑漆漆的山林,现在他们就算是想要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他们没有人可以说在一个手法娴熟,身形矫健的刺客手中活下去,若是冲出去,呵呵,这群人谁有愿意走在最外面探路呢,谁又愿意去成全他人呢。
这个时候,一双不算大的脏兮兮的小手偷偷的拉住了瘸子的衣角,瘸子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小侄子,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拍上一巴掌让他老老实实的待着,但是现在他去轻轻的拍着他的小手,安慰着他。
而此时他们一群人无限遐想,无限恐惧的李鍪,却是已经来到了山下,拿着一坛子美酒,拎着一嘟噜肉,晃晃悠悠的出现在刘复他们的面前,那贱贱的笑容,血红的双眼,还有那两缕白发,突然让他们很是安心。
“汉隆这是弄好了?”蒯蒙接过李鍪手中的酒肉,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烤制肉食,他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只不过这么因为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傲气和那种不习惯才让他这段时间仿佛什么都做不会罢了,一旦他慢慢的放下了心气,那个在荆襄之地闻名乡里的神童便再次回来了。
“阿蒙放心吧,今天晚上,他们哪个也别想安生的睡觉。”李鍪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他们实在是有些无用,下面该怎么办?”
蒯蒙之前告诉李鍪的就是让他潜进去山寨,伺机制造出足够的恐慌,让他们开始各自心惊无心休息,无心其他,然后伺机而动。
这种事说起来很简单,但若是李鍪学艺不精,真就把自己都陷进去了,不过所幸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土匪小贼,他们之前听得故事话本中的那些隐士高人他们一个也没碰上。
“他们这些臭鱼烂虾,哪里需要如此麻烦,直接冲杀过去,一刀一个全都剁了!”刘复对于他们两个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这种行为十分不屑,在他看来这些土匪山贼,每一个都是死不足惜,一个个的身上差得很,只需要一个冲杀便可斩将杀敌而回,当然,若真是一个冲杀没有斩将杀敌,那就再来一次,至于自己会不会被抓住,恩,反正还有李鍪和阿蒙,他才不怕。
“那些土匪山贼纵然是死不足惜,但是总不能全部一概而论,”蒯蒙摇了摇头,不过刚说了一般就看见剩下的几个人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由的咳嗽了几声,“另外他们还是有着近百人手,若是这么的冲上了上去,先不说那些滚石,就说他们这群人一拥而上,咱们也是极为麻烦的。”
蒯蒙说完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不过扭头看着刘复大口吃肉喝酒,明显就是一点都没有听得进去,气的蒯蒙差点把酒坛子呼他脸上!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李鍪便再次消失,作为蒯蒙和他详谈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今日开始,那些土匪山贼便要开始试着下山逃跑了,需要李鍪半路拦截。
一大早,心惊胆战了整整一整晚的土匪便开始了继续聚堆,不停地在窃窃私语,瘸子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吭声,自从五年前他为黄老四挡刀伤了自己的腿变成了瘸子,便彻底的成了一个局外人,他不像其他的残疾或者老人那般,平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最多干干轻松的杂活,被黄老四卖命一般的养着,他还有一个小侄子,虽然这个侄子他装作一点也不在乎,但是他却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叔~”这时候那小侄子土匪却是偷偷的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他们刚刚在商量着...”
“某知道,”瘸子打断了他的话,“某不走了,在这个破山头上待了太久了,不想走了,你若是想走,有机会就快走吧。”
“叔不走,俺不走。”小土匪嘿嘿一笑,“村里的人都说俺是个傻子,他们都欺负俺,就三叔你护着俺,虽然三叔你经常骂俺,也说俺蠢,但是俺知道,三叔是真的护着俺的。”
“竟说废话,真是个傻子。”瘸子一巴掌拍在了小土匪的脑袋上,“不走就不走吧,留在这里陪着老头子一起等死吧。”
“嘿嘿,嘿嘿”小土匪又开始了招牌的傻笑。
“笑个屁,傻子!”瘸子再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就去了正堂,去见黄老四了。
正厅里,黄老四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昨夜大半夜的,他的那些“亲卫们”便一个个神色凶残的拎着砍刀围住了正厅,现在黄老四最信任的便就是他们了,虽然他们一个个的要么残疾,要么老迈,但是他们对自己是绝对的忠心的,所以黄老四现在哪里都不敢去,吃喝拉撒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什么尊严和面子都不重要了。
瘸子看着被围了好几层的正堂,显得颇为无奈,“首领在么,某有事禀告。”
“有什么事,告诉我们,我们会去转告给首领的。”这个时候一个独眼的土匪走了出来,他是这里面最凶悍的一个,据说年轻的时候最是残忍好杀,那只眼睛还是为了救黄老四让人一箭射瞎的。
“独眼龙,现在
山寨里面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在想办法逃跑,若是再不阻止,这个山寨就完了!”
“完就完了,现在性命最重要,你也是老土匪了,这点事情还想不明白么!”独眼龙啐了一口,现在这个破山寨简直就变成了自己等人的葬身之地,等这件事儿过去了,他自己都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那就任凭他们逃走!”瘸子看着独眼龙声音有些冷。
“他们自己愿意为我们探路,干什么非要拦着他们?”独眼龙依旧是毫不在意。
“那食物呢,我们的粮食都送给黑风铁骑了,现在还不知道被这群破落的世家子给弄到哪儿去了,我们快没粮食了。”瘸子继续说道,现在这个山寨几乎算得上是风雨飘摇了。
“地牢里,不是还有不少么,若是饿极了,他们也是极好的粮食!”独眼龙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翻身走了进去。
瘸子看着远去的独眼龙,肚子里一阵反胃,他想起来了独眼龙的另一个传说,“好吃人肉。”
瘸子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但最后只化为了一声叹息,便默默的离开了。
然而此时的黄龙寨却是已经彻底的乱了起来,几个人一堆就开始了收拾包裹聚集在营门口的地方,互相推攮却是谁也不当先出去,慢慢的人越聚集越多,但是还是没人敢踏出第一步。
最后还是一个颇为凶恶的土匪啐了一口浓痰,“奶奶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卵。”然后一把就将身边那个瘦小的土匪给推了出去,然后奋起一脚将他踹的远远的。
那瘦小的土匪正式瘸子的侄儿,那个小傻子土匪,他本来想要冲回去,却是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砍刀,还有那些人的一脸的狞笑,或许还有几个人对他有些怜悯,但是在这时却也是什么都不说,毕竟山贼土匪就是山贼土匪,哪里真的有什么良善之人。
唯一有所行动的便是那个瘸子了,“姓赵的,你想干什么!”瘸子一把将自己的砍刀拔了出来,但是紧跟着就被数人给包围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瘸子,你别为了个傻子就犯浑,再敢和老子嚷嚷,小心我先把你给做了!”
“姓赵的,把那小子给我放回来,你爱找谁就找谁,老子不想管!”瘸子眼睛中闪烁着凶光。
“瘸子,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别为了这么个傻子给坏了,你做事儿之前想清楚!”赵姓土匪咬了咬牙,看着怒气冲冲的瘸子,心中也是有些害怕,这个家伙腿没事之前也是一个狠人。
“滚蛋!”瘸子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们,再看看外面孤立无援,不知所措的小傻子,一声大吼,“都滚蛋,老子也出去,不就是给你们探路么,一个傻子能探出个什么来!”
“瘸子,你可别冲动啊。”一个岁数同样不小的土匪忍不住的开口,平日里他二人也没少一起喝酒,交情也算不错。
“呵呵,在这里就安全么?在哪里不是死!既然都是死了,那在这受你们这窝囊气干什么!都给我滚远点!”瘸子仿佛已经暴怒了。
“让开,让瘸子过去!”赵姓土匪看着已经几乎算是失控的瘸子心里也是有些慌乱,但是瘸子自己能够出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瘸子冷冷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门外的小傻子已经哭的脸都花了,看见瘸子走出来,想扑上去又不敢。
瘸子走过去,抹了抹他那已经花了的小脸,脸上努力的挤出来一抹笑容,“没事,莫怕莫怕!”
看着小傻子努力的点点头,和已经笑出来的样子,瘸子他叹了一口气,拉着小傻子走向了那孤零零的山路。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这一幕都看在了最后面的一个低着头的小土匪的眼中。
然后低着头的土匪扭身离开,几个晃闪就消失不见了。
瘸子带着小傻子一步一停的走在山路上,小傻子明显是很害怕的,不停的左看右看,瘸子却是目不转睛的直直的盯着前面的山路。
“莫要瞎看,越害怕,死的越快!”瘸子拉着他的手一用力,嘴里提醒了小傻子一句。
“真…真的么?”傻子被瘸子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停止了四处扭头,和瘸子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面前。
“听老人的话,总是没错的!”这个时候,他们的耳边突然传出来一句话,语气冰寒。
同时山寨营门口也突然发出了一阵阵的喧嚣。
“刚刚那个人是从哪儿出现的!”
“是从旁边的林子里!”
“不对,明明就是旁边的山石后面出现的。”
但是这些话语都没有瘸子二人的感受很深刻,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全身都酸软了。
幽州攻略 第八十章 黄龙寨的消失(三)
“你们可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身后的声音就在他们的耳边回响,那呼出的气息就喷在他们的耳朵上,很痒,但是瘸子和小傻子却是谁都不敢动哪怕一下,在他们眼里,那淡然的语气就像是从九幽之下出现的,带着死亡的恐惧一般。
“英雄,某曾听说,英雄不杀老弱!”瘸子双腿已经颤抖到几乎站不住了,但是他依旧是努力的站好,他身边还有他在乎的人,他不能就这么真的认命。
“不杀老弱,是再说你么?”李鍪的声音别的很邪魅,语气中除了冰冷还变得邪恶阴柔了起来,王越曾经教给过他,一个人对于未知的东西,声音是他第一感觉,邪魅阴柔的声音更能让人感觉到恐惧。
“当然不是,某乃是一土匪山贼,杀过不少人,自然不值得英雄手下留情。”瘸子听到了李鍪的回复没有恐惧,有的只有兴奋,只要他回应了自己,给了自己机会那么他就有机会继续说下去,就有机会保住这个小傻子,“英雄,这个人是个傻子,真的,整个黄龙寨,整个村子都知道的,他就是个傻子的,只求英雄饶他一条狗命,一个傻子,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威胁的。”
“哦,是么。”李鍪将手伸到了瘸子的前面,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瘸子的脖子,在上下滑动,小傻子仿佛已经真的被吓的崩溃了,不停地抽搐着,但是瘸子的大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正是,这个家伙,他就是个小傻子啊,英雄,饶他一命吧,他日江湖绿林之中,定能流传您的美名,雷霆手段剿灭山贼土匪,却心生仁义放走无辜小傻子。”瘸子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说的最有水平,最有文化的一句话。
“哈哈哈...”李鍪突然笑的很是猖狂,手臂猛的一拉,然后瘸子就感觉到脖子一阵冰凉划过,同时后脑一痛,便失去了意识,小傻子看到瘸子栽倒在地上之后,大吼一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把精铁的短刀,直直的对着李鍪冲了过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愚蠢的傻子!”李鍪撇嘴一笑,然后随便的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同时手中短刀一转,敲在了傻子的后脖子上,小傻子便直挺挺的昏了过去,倒在了瘸子的身旁。
李鍪弯腰拉着两个人的腿,拖着他们走进了一旁的山林之中,进去之前,他还扭过头,很是邪性的冲着黄龙寨笑了一下,那鬼魅的笑声将营门口的一行人,齐齐的吓得一个激灵,甚至还有一个胆小的还比他吓得摔倒坐在了地上。
进了山林的李鍪就看见了,早早就等待在那里的孙英,还是那低着头,脸色微红的样子,不过比之从前更加的顺眼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的眼神变化的,不过李鍪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英子,这两个家伙就教给你了。”李鍪把瘸子和傻子往他那里一扔,孙英赶紧上前,吃力的将他们抬起来然后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将他们捆起来,全程干起来很是费力,可是也没有请求李鍪的帮忙,也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的干着。
看孙英干的还可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说了一声小心点,他便再次出去了,刚刚他专门逗留了一会,就是为了看那些人的反应,果然有几人鬼鬼祟祟的跑到了后面,想要从后山爬下来,虽然险峻,但有并非没有路可走。
后山营寨处,赵姓的山贼带着十几个人出现在那里,刚刚他看到李鍪出现的那一刻,想到的并不是恐惧,也不是害怕,更不是担心,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机会来了,那个刺客既然在前面,那么后面就算有人,在这个山林之中也绝对没有自己熟悉,只要人手足够,就算不能反杀,也绝对能让自己跑出来。
一切也的确是如他所料的那样,李鍪在前面玩的很开心,他用最快的速度说服了十余人,跟随着他来到了营寨后面,准备就此翻越过去,然后冲下山去,从此找个地方好好的隐藏一阵再出来逍遥快活。
“赵老大,从这里走?”一个小跟班跑到他身边指着并不算高的围墙说道。
“恩,找个人在下面,然后撑着其他人爬上去,等到最后再把他拉上去。”赵姓的土匪冲着一个最瘦弱的土匪努了努嘴,紧接着他那个小跟班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嘿嘿的一笑便走到一边和其他的人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里面最瘦弱的那个土匪就被一脚踹到墙边,他也老老实实的在那里一蹲,任由其他人踩着他的身子跳上了不算太高的寨墙,一个又一个的土匪踩着他的身子或者他的脑袋跳出去,终于没有人了,当他站起身抬起头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一个戏谑的笑脸,而当他把手掌伸出去的时候,得到的也只有一口浓痰,和一声嘲笑。
瘦弱的土匪慢慢的将伸出的手收回,然后抹了抹脸上恶心的浓痰,脑子里想起了昨晚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高不了
多少的男人,还有那一句,“在这里很受欺负把,要不要一起推翻了他们呢?”
昨天黄老四他们被那厨房上悬挂的人头给吓坏了,然后一群人又忙着窃窃私语,聚堆商量怎么逃跑,竟是将他给忘了,但是别人忘了,他自己却是没有忘记,那是他最害怕的一个夜晚,也是他最痛快的一个夜晚。
瘦小的土匪转头走向了厨房,那是他的地盘,吃住都在的地盘。
赵姓土匪看着最后出来的那些人,也不多问,头一偏,变带头离开,看现在的样子,这里面应该还没有敌人,众人也终于算是慢慢的呼出一口卡在嗓子里的气。
就在这十几个人刚刚松口气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土匪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然后嘴巴就被人堵住,着急的他只能用自己的脚用力的踹前面人的屁股。
前面那人正走着,就感觉屁股上挨了一脚,然后自己差点扑倒在地,愤怒的转过头就要骂人,却是看到的是一捧喷洒而出的鲜血,还有一个模糊的逃走的身影,血液喷了他满头满脸,惊得他嗷嗷大叫,将前面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歇斯底里的大叫,然后另外的一个人则是捂着喷血的脖子在不停的抽搐。
“赵...赵老大...”小跟班看着一疯一死的两人,走到赵姓土匪身边,哆哆嗦嗦的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闭嘴!”赵姓土匪吼了他一声,“现在咱们已经没有路了,只能走下去!”
被赵老大这一声惊醒的土匪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但是看着那依旧在发了疯一般大吼大叫的家伙,最后还是有一个人走过来问道,“那这个人怎么办?”
赵老大也看了看那发了疯的人,咬了咬牙,“任凭他在这里叫唤个不停,就算引不来那刺客,也能引来猛兽。”然后赵老大用凶狠的眼光瞪着那个问话的人,那种眼光他很熟悉,叫做杀意。
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语,最后在赵老大的眼神逼迫中,小跟班只能硬着头皮,掏出砍刀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一刀将他砍倒在地,并且在那疯子已经躺下的情况下还不停的砍,砍得他血肉模糊,砍得鲜血飞溅,最后他才一脸鲜血,双手颤抖的站了起来,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是如此杀人,在这种情况下杀人,他还是第一次。
赵老大看到事情已经结束了,便招呼一声,“都聚在一起,不要乱跑,不要离得太远,一起走!”
李鍪在暗处看着他们聚成了一个人堆,慢慢的走着,嘴角不由的撇了撇,压制了自己冲过去一路砍杀的冲动,他要的就是将他们全部击杀在这里,不能放跑一个。
“十三个!”嘴角一撇,李鍪嘟囔了一句,然后飞快的在林子里跑动,那里的血腥味很重,很快就会吸引来野兽,他得加快脚步了,李鍪围绕着他们不停的奔跑,时不时会故意露出一抹影子在他们面前,引得他们阵阵惊叫,就在他们慌乱的心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左边的一个土匪就看见自己不远处李鍪突然现身了,然后对着他邪性的一笑,便弯下了腰...
“十二个”李鍪留下这句话了之后便再次回身跑开了,而现场则留下了一具脖子上插着一只短箭的尸体,以及十二个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土匪山贼,还有咆哮不止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用处的赵老大。
这个时候什么威信,什么义气,在他们面前都没有自己的性命更加的重要。
一群土匪在一阵慌乱之后,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赵老大看准机会终于再次将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只有这样他也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为了让他们继续的相信自己,赵老大主动的走到了最前面,亲自为他们领路,当然这并不是赵老大义气深重,而是他终于发现了,那人更善于偷袭,其实走在最前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行人继续缓慢的往下走着,山坡比较陡,他们也实在是没办法速度太快,毕竟他们没有经历过李鍪那样的训练,能够在这种地方还健步如飞的奔跑。
李鍪再次出现了,他快速的闪出来抓住一人的身子猛地往旁边一滚,拖着他一起往山下滚去,惊得土匪们一阵嚎叫,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鍪已经带着那土匪滚出去很远了,土匪的砍刀还掉在地上,那这样子,恐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赵老大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了,“莫怕,从这里滚下去,他不死也得伤,他出此下策就是已经没了其他办法,大家千万不要害怕!”
李鍪抱着土匪徐三往山下滚去,中途他的短刀刀背已经抵住了徐三的脖子告诉他不要乱动,然后李鍪不断的调整方向,终于在一棵大树处用徐三的身体作为缓冲停了下来,看着哀嚎的徐三
,李鍪冷笑的将短刀插进了他的肩窝,并冷冷的告诉他,“再叫,他就会死。”
满头大汗的徐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姓名,闭上了自己的嘴,李鍪见他如此听话也是十分的开心。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李鍪看着颤抖不已的徐三,很是笑虐的说道。
徐三本要说话,但是想到李鍪刚刚的话语,只能不停的点头,不停的眨眼示意,自己愿意。
“回去,杀一个人,我让你安全的跑,我保证不追杀你。”李鍪现在说话的语气很轻柔,王越说过,轻柔的语气更容易让人相信,或者说更容易蛊惑他们。“当然,如果你选择继续相信他们也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一个重伤之人,他们会对你有多少信任呢?”
说完之后的李鍪便闪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徐三的面前,留下一个徐三独自思量,但是李鍪很明显不打算让他浪费太长的时间,就在他一脸纠结的时候,李鍪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身后,“抓紧时间,否则某就会替你做出选择的。”
被吓了一个激灵的徐三赶紧挣扎的站了起来,努力的往赵老大他们的队伍那走去,也幸亏他滚出去的不算太远,拼着命也不要的竟然在一炷香之后就追了上去。
赵老大等人看到了半身血还一瘸一拐的徐三之后也着实是大吃了一惊,“你怎的活着回来了?”
徐三没好气的看着问话的那人,“怎的,你还盼着我死了不成!那人不小心也收了些伤,某运气好,跑了回来!”
弄得大家都很尴尬,也不好再问,但是徐三活着回来终归还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自己略微的安全了一些,身边的人也将当时那人遗落的砍刀递了过来,这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众人从新上路了,徐三落在了最后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谁也没有看到落在最后的徐三面容上浮现了一抹凶狠,慢慢的抬起来手中的砍刀,他不知道自己的时间有多久,但是总归不会太长的,趁着现在谁都没有防备,一刀猛烈的挥下,他身边的人喷着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后面的动静再次惊动了其他人,剩下的山贼们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有些痛了,今天自己回头的次数也太多了些,而且每一次回头肯定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赵老大看着一脸凶狠的徐三和倒在地上还喷血的土匪,脸色一变,怒声问道,“徐老狗,你这是要干什么!”徐老狗正是徐三的诨号。
“那人说了,杀一人,我便能平安的出去!”徐三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那种眼神中充斥着疯狂。
“你个蠢货,你怕是要被他骗了!”赵老大愤怒的骂道。
“蠢?某若是不听他的,就凭我这还留着血的膀子,可能活着离开?”徐三嗤笑一声看着赵老大,也看着周围那些慢慢远离他的土匪们。
看没有人再问他什么了,徐三用嘴叼着刀,蹲下身子从那死人身上撕下一些衣服,然后裹在自己身上,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包扎,然后一刀砍了那人的脑袋,拎了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山林喊道,“某已经履行了承诺,杀了一人,你可能放某家离开!”
李鍪这时候也慢吞吞的从他们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那还很年轻的面庞,众土匪却是被吓得齐齐的后退了一步,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看着他淡淡的张开嘴,“滚吧。”
徐三如蒙大赦,将人头往李鍪那里一扔,就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周围的土匪都默默的让开了身子,同时看着李鍪没有丝毫动作的样子,也都有了一丝心动,很多人都慢慢的拉开了身边人的距离,也有一些人偷偷的靠近了和身边人的距离。
徐三已经越过了所有人,快速的向前走去,看着依旧完全没有动作的李鍪,在场所有人的心思变更多了,而赵老大看着已经蠢蠢欲动的土匪们也终于浮现出了一抹凶狠,他更了解这个家伙,他杀人是有目的的,他并不是什么人都杀,他还有着良心,但是无论他杀人的原则是什么,他都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杀的那一个,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会错,那就是杀意,**裸的杀意。
赵老大扭头看着即将走远的徐三,心中杀意一闪,怒吼一声,“给我死来!”然后就冲了出去,手中砍刀高高举过头顶,徐三扭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满脸狰狞的赵老大,高高举起还有挥下的砍刀,还有喷涌出的鲜血,那是自己的鲜血。
“谁敢再信这个妖人的话,便如同此人!”赵老大一刀剁下了徐三的脑袋,高高的举过头顶。
李鍪看着死去的徐三和再次镇定下来的土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前几步捡起了徐三扔过来的脑袋,转身离去,走之前,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杀一人则活,这个承诺,不变!”
幽州攻略 第八十一章 黄龙寨的消失(四)
李鍪的话语很轻,但是在赵老大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刚刚他拼了命一般的去斩杀徐三,就是因为李鍪不声不响,而跟随他的那些土匪山贼也因为不知道此事的真假所以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可是他刚刚斩杀了徐三,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李鍪的一句话全部都给他毁了,甚至他比刚刚还要危险,他不但是李鍪必杀的那个人,更是这些人眼中阻挡他们生路的那个人,自己仿佛没有了生路。
“哈哈,既然你们想要活路,那路就在此,你们走吧,各自厮杀也好,各自逃命也罢,随你们吧。”赵老大依旧是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往旁边一闪,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仿佛认命一般的闭上了双眼,若非躲在一旁的李鍪看见他藏在身后紧紧握住砍刀的右手,恐怕就连李鍪自己都认为那赵老大认命了一般。
剩下的九个山贼依次从他身边走过,沉默的气氛让大家都有些低落,但是对生命的渴望让他们顾不上其他,只想尽最快的最毒逃离这里。
等赵老大再睁开眼的时候,九个山贼只剩下一个,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小跟班,依旧是一脸的讪笑的在他旁边站着。
“还不走?”赵老大斜着眼看着小跟班,这个因为畏惧自己的强壮而跟随了自己近三年的小人物,自己都忘了他叫什么了,“不怕被杀死么,死了可就没人会去找你娘了。”
“嘿嘿,跟着他们,不一样会死么?”小跟班依旧是一脸的谄笑,虽然双腿哆嗦个不停,但是依旧在赵老大面前站的很是坚定。
“算你小子活的明白。”赵老大难得的对着他笑了一声,“莫看那些人现在跑了,只不过是捉对厮杀罢了。”
“嘿嘿,主要是赵老大您教导的好,一般人哪能有我这脑子。”小跟班不轻不重的拍了下赵老大的马屁,随后就跟随着赵老大继续往林子的深处走去,希望能有机会活着走出去。
已经离开的那八人已经分散开来,跑的最快的那人已经完全不顾山路陡峭,一路真的就是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在他又一次的摔倒在地之后,他终于又听到了那个让人几乎要发疯的声音,“你说你跑那么快,就准备最后自尽么?”
“不是..不是..某..”那土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自己后心一痛,然后他想喊却只能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最终陷入了黑暗之中再无一丝动静儿。
土匪们在山路上各出本事使劲儿前冲,但是当第二个和第三个人看到一棵树的时候,同时停下了脚步,树很平常,山林子里面全都是这种树,但是不同的是,大树上面挂着的那一个尸体,还没有僵硬,随着风还微微的摇晃,尸体下面是用刀刻着的一段话,不过很不幸的是,他俩都看不懂。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土匪一号看着那一个个的划痕,就是念不出来。
“恩,应该是立威一类的话吧,大概就是一句什么,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吧。”土匪二号看着那刀削出来的五个字。
“你不认字,你也得识数吧!”土匪一号掰着手指头数着那五个字还有刚刚二号说的话,“什么个玩意!”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土匪二号被一号那无情的鄙视给刺痛了,颇有一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花钱买命!”土匪一号很是自得的说着。
“你那是五个字么!”二号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嘲讽的毫不客气。
“那....那就是花钱买一名!”一号继续咬牙说道,还指着那个“一”字,“你看,这是个一字,俺认识!”
“哼哼..”土匪二号看着自得的一号撇了撇嘴,“某无钱。”
只见土匪一号褪去鞋袜,然后使劲儿的抖了抖,竟是真的给他抖出来那么一小串钱。
“你成天踩在脚下,你不嫌咯脚么?”看着那从鞋里抖出来的小串铜钱,二号一脸的崩溃。
“用你管!”一号冷笑一声,然后将铜钱扔到尸体的下面,就要离开。
可是,刚刚走出两步就感到自己后面有动静,然后嘴角向上一撇,不知道从何时握紧的砍刀猛地向后砍去,砍刀入肉,血光迸发,后面的土匪一脸的凶狠,眼神中还透着弄弄的震惊,
“某家不识字,但是某家却认得那,一字和人字,杀一人,可活,这可并不难猜!”杀人的土匪也是一脸的凶狠,“对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兴奋自己能够活下来,就看见那本已应该死去的山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小腹一痛,低头就看见那人的砍刀捅进了自己的小腹,而那握着砍刀的手竟然还在缓缓的转动。
“你能看出来的,某难道..就看不出来么?”带着血腥味的话语出现在他的耳边。
李鍪就在树上看着这相爱相
杀的两人,嘴里不由得叹息一声,王越曾经无数次的告诉他,人心的恐怖,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当他开始练习着玩弄人心的时候,他被自己亲手造就的这一幕给吓到了,这一群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土匪,竟然如此的...诡诈。
这八个人的厮杀已经开始了,他并不用担心这些人能够冲出这个山林,在高处,他已经看到了野兽的踪迹,就算有人能够活着杀出重围,相比也已经伤痕累累,闯不过那野兽的爪齿,更不要说,刘韬已经出发了,相比当他们历经了千辛万苦冲出山林之后看到的是一个手持战刀的百战老卒,那种感觉应该会是很好的吧。
李鍪跳下去,收割了三人的脑袋,这些他有大用,至于掉落在地上的那一串铜钱,李鍪也捡了起来,虽然是一串有味道的铜钱,但是想必能让他深深的记住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吧。
沿途不止一具尸体,有和他们一样两人厮杀血流而亡的,也有拖着伤口倒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免不了李鍪那当头一刀,枭首而过。
直到他走过了来时的路,身后牵着八个首级,那狼狈逃窜的八人竟无一人能活着走出这山林之中,满脸冷意的李鍪终于还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再次脸色一变。
赵老大死了,而且首级也被砍了下来被人拿在了手里,那首级上充满了惊恐之意的眼睛能说明很多事情,李鍪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小跟班,那个赵老大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小跟班,依旧是一脸的谄笑,弓着身子,右手的砍刀还滴着鲜血,左手拿着的就是赵老大的首级,而赵老大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
“呵呵,让我很是吃惊啊。”李鍪这句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他真的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这个家伙居然能够把自己都感觉有些头痛的赵老大个枭了首。
“嘿,别人我打不过,跟着他们我可能就是那案板上的肉。”小跟班谄笑着说道,“赵老大更强壮,但是在这里,至少我不用担心自己会突然被杀死,只有活着,才有就机会,不是么。”
“怎么杀的?”李鍪真的很好奇,赵老大明显就是一个多疑的性子,他还真的很难想到赵老大会被这么一个小土匪跟班给杀死的。
“某从跟随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只要在外面,那么他的吃喝全部都由某吃第一口。”小跟班低头说得很是谦卑,“而某随身也会带着一些防身的药粉,偶尔也会放在嘴唇上,喝东西的时候,难免在食物上沾一些。”
“你为什么没事?”李鍪看着依旧很是精神的小跟班。
“嘿嘿,小人皮厚。”小跟班掀开衣服的下摆,大腿上明晃晃的插着一根铁针,正是当初李鍪自己刺入山贼胸口的那一根铁针,不算粗,但是带着短短的倒钩。
“你对自己倒真是够狠心的。”李鍪看着依旧一脸笑容的小跟班,“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你活下来了。”
“多谢英雌!”小跟班听完这句话一脸的开心,冲着李鍪磕了一个头,然后飞也似的跑了下去。
李鍪看着跑远了的小跟班,弯腰捡起他扔到地上的赵老大的人头,这是他第九个首级了,再去捡回徐三的,还有最开始死去的那两人的,他的任务就结束了,剩下的就该覆灭这个黄龙寨了。
正在厨房做饭做汤的小五突然听到了一阵很尖锐的声音,山寨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再次慌张的四处张望,却是一无所获,只有厨房的小五放下手中的火急,端着一大木桶的垃圾走向了后寨的方向。
在他被扔下的那个地方,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将桶里的垃圾在附近随便找一个地方挖一个坑给埋了,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一阵鸟叫声传来,这春天里,鸟叫声并不罕见,但是小五听到了这一声鸟叫之后,却突然变得很是兴奋,伸手在栅栏那里用力的拍了四下,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等着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儿,小五脖子都有些酸的时候,上面终于出现了小五等待的东西,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从小五的头顶飞过来,小五一个又一个的数着,“十二个...少了一个。”
小五又数了一遍,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第十三个人头的到来,他心中有些慌乱,但是还是没有出声,快速的将所有的人头装进之前盛垃圾的大木桶中,继续带回了厨房,现在整个黄龙寨就连外紧内松都算不上了,在三四个山贼再次鼓足了勇气从正面下山,然后被那个大大咧咧扛着个已经破了口的砍刀一刀一个给剁了之后,整个黄龙寨已经算的上是完全崩溃了。
正厅之中已经很久没有了动静了,也不再吃厨房出来的任何东西,正厅里的黄老四以及周围的残疾护卫们所有的食物,都是由独眼龙负责,整个正厅都非常沉默,就像一个吞人的恶兽一般。
小五回到了厨房,将大桶放在屋子的角落,
然后继续收拾着厨房,弄着吃食。
夜色慢慢的降临了,已经几乎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的黄龙寨,里面所有的土匪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恐惧之中,土匪赵四就是一个最为标准的一个土匪,他已经担惊受怕两天了,这两天吃不好睡...就没有睡,他的头已经快裂开了,好不容易吃了一点东西,结果肚子还不停的难受,最后受不了了,看着黄龙寨那灯火通明的样子,咬了咬牙,然后冲进了茅房,再扛下去,他就在裤子里解决了。
赵四刚蹲下就感觉自己有如泄洪一般的痛快,蹲了一会,感觉腹中好受了一些,就匆匆将手伸向一旁的厕筹,但是印象中的那种坚硬的手感没有碰到,反倒是碰到了一些软软的东西。
赵四好奇的还伸手捏了捏,等他拎起来凑到眼前一看,一声尖叫从茅厕中传了出来,简直就是响天震地一般,紧接着,黄龙寨的人们就看到了,不,应该是先问道一股恶臭的味道,然后就看到一身污浊的还光着屁股的赵四拎着一个人头在黄龙寨上四处狂奔。
剩下的土匪一脸惊讶的看着那被赵四拎在手上的人头,顾不得那冲天的恶臭和赵四光着屁股的囧相,只顾得慌张。
“啊~”又一声尖叫传出,远处跑出来一个一身泥污的家伙,嘴里不停的喊着“人头,那里有人头!”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放出来一样,尖叫声开始传播,不停的有人头被发现,尖叫声接连不断的出现,黄龙寨彻底的陷入了恐慌之中。
正厅之外,独眼龙冷眼看着这一切,扭头对身边的土匪们说了一句,“准备好吧,他们玩攻上来了!”
黄龙寨外的山路上,李鍪再次出现,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刘复等人,每个人现在都拎着战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黄龙寨。
“阿蒙,你说你那破注意,让咱们弟兄折腾了这么久,到最后不还是得咱们强攻么!”刘复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黄龙寨,再次对蒯蒙表示出极大的不屑!
“阿复,你要再这么莽撞,只知道一味地猛打猛冲,这辈子咱们都回不去荆州!”蒯蒙突然很是严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刘复立刻闭上了嘴。
“阿蒙,什么时候动手?”李鍪并不想关心他们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他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解决前面的这些家伙。
“差不多了,他们也足够的慌乱了,该筛选出来的,也差不多筛选出来了。”蒯蒙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黄龙寨,“阿复,该你了!”
“吼!”刘复一声怪叫,然后大跨步的向着黄龙寨冲了过去,“尔等小贼,受死!”
营门口留守的土匪看到冲上来的刘复,赶紧大叫一声,然后就搬动旁边的滚石,结果却是因为太慌张好几次都没有举起来。
那山贼好不容易才把石头扔出去,结果手太抖还给扔飞了,刘复看着离自己还有着老远距离的滚石,冷笑一声,再次加速,山贼再次举起一个滚石扔了出去,仍被刘复简单的躲过,当他再举起第三块石头的时候,刘复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了下去。
临死前,山贼的最后想法仍然是,为何那些人还不过来。
刘复看着一个个只顾着闷头逃窜的黄龙寨山贼,冷笑一声,等着李鍪几人也赶过来之后,看了蒯蒙一眼,看到蒯蒙点头之后刘复更加的兴奋了,再次大吼一声,杀向了那些逃窜的土匪。
正厅之外,独眼龙冷笑着看着慌乱到已经如没头的苍蝇一般的土匪们,再回头看了看依旧瘫在正厅的黄老四,默默的叹了一声“都小心了,等那些蠢货被杀的差不多了,就该咱们了。”
残余的山贼绝大多数都跑向了后寨,想要从后面逃出去,但是依旧有五个人在这种时候逃往了厨房,厨房里的小五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五个人一脸慌张的冲了过过来,心里难免有一些慌乱。
“你们不赶紧的跑,来这里干嘛?”小五偷偷的将手伸向了背后,脸上依旧是满脸的慌张的问道,“你们若是觉得躲在这里好,你们躲在这里好了,某要跑了。”
小五说完,低着头就要往外跑,结果刚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人给拦下来了,“小五兄弟不必瞒我等了,若非我等帮你隐瞒,小五兄弟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活到现在么?”
一个精壮的汉子挡在了小五的面前,若是有瘸子看到了,定能发现,这就是第一天护卫正厅的那领头之人,只见那人继续挡在小五面前,“小五兄弟,我知道你现在事情多,但是也请您高抬贵手,救我们一救,毕竟当初若非我等为小五兄弟隐瞒,黄老四那厮,恐怕早就抓到你了,哪里还能让你这般悠哉的活着?”
小五听见这话,慢慢的退后一步,“那就跟着吧,躲着这,也免不了一死的。”
幽州攻略 第八十二章 黄老四最后的疯狂
五个土匪跟随着小五跑向了后寨,吊在大部队的尾巴后面,倒是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五个土匪中领头的岑森看着从远处追过来的李鍪和刘复二人,紧跑了两步来到小五身边,“小五兄弟,咱们的人....不是在后面么?”说完还若有所指的回头看了看追上来的刘复和李鍪。
“跟紧了!”小五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跑去,如果非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跑的速度更快了,看的一旁的岑森撇了撇嘴,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屑,“一个被人利用的臭小子,等这事儿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五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等到他冲到后寨的时候,已经有人往上攀爬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攀爬起来十分的费力。
岑森跑到小五身边,还装作费力的使劲儿的喘了几口粗气,看着那群人笨手笨脚的攀爬着,嘿嘿笑到,“咱们黄龙寨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蠢了,爬这么个矮墙都这么费劲儿了,你说是不,小五兄...”
岑森还没说完话就看见身旁的小五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那是稀罕物价,平常人点火用的都是火石,费力不说还总是失误,这火折子就不一样了,轻轻一吹就可以燃起火花来,轻松还方便携带。
“小五兄弟,还有这好东西呢?”岑森看到小五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火折子就燃起来了火花,甚是羡慕, 但是接下来小五的动作就让他大吃了一惊,之间小五将燃烧的火折子轻轻一抛扔向了后寨的木墙,就在岑森奇怪并且可惜的要张嘴的时候,火折子碰到了那湿漉漉的木墙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所有的正在趴在木墙上的人都被大火所吞噬,惨叫着跌落下来,这一变故不但让旁边的岑森五人目瞪口呆,浑身颤抖,更是把刚刚杀过来的刘复都给惊住了。
小五看着刚刚赶过来的李鍪,微笑着走了过去,对李鍪说,“幸不辱命!”那和善的微笑在这熊熊的火墙的衬托下,十分的诡异和恐怖,岑森在一旁看着微笑的小五,听着后面不停的惨叫以及胡乱冲撞的火人,突然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嘴里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在说个什么。
李鍪也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第一次正视着这个瘦弱的小家伙,那晚蒯蒙告诉他,这种地方绝对不会一派和平的,里面也一定充满了欺压和不公正,找到那些平日里被欺负的人,或许可以收到奇效。
他看到瘦弱的小五的时候,小五脸上还有新鲜的淤青,那一看就是刚刚被打的,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的人,但是对于这种几乎算的上是弱不禁风的家伙,他实在是没有抱着什么希望,用他送人手酒和挂人头,李鍪觉得这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他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
“你做的?”李鍪看着这熊熊的火海和微笑的小五,真的很想知道这么一个家伙是怎么会被人那么欺负的。
“平日里倒垃圾就是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这片土地的下面早就装满了垃圾,而用剩下的猪油也都洒在了这里,这木墙上自然也少不了,尤其是这两天,我好好的用猪油泼了泼这木墙,反正这里平素里也没人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小五依旧是一脸的微笑,但是这笑容不但在岑森眼中,在李鍪的眼中都是那么的恐怖。
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的李鍪扭过头对着刘复说道,“既然这里已经解决了,那么咱们就该去找黄老四报仇了,给他那悲惨的身世,画上一个更加悲伤的结局。”
刘复握了握手中的刀,也笑了一下,“正合我意。”
李鍪和刘复离开了这人间炼狱,临走前,让小五带着岑森等五人去营门口等他们,他们则是去会和刘韬他们,一起去正厅会一会那黄龙寨之主黄老四。
等到李鍪等人来到正厅前的时候,独眼龙等人已经严阵以待了,虽然仅有不到二十人,而且每一个都是或老或残,但是他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往哪里一站,一种名叫惨烈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这种气息,刘复等人很熟悉,李鍪同样也很熟悉,那是死战余生之后才能留下来的气息。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匪山寨,竟然还有十余人死战士!”刘复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这便是乱世,这便是幽州!”李鍪回了他一句,也不知道刘复能不能听懂。
“啊,某承认,之前不但小觑了这天下英豪,更是小觑了这幽州大地。”刘复第一次主动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真个样子真是让后面的蒯蒙一脸的吃惊,“阿蒙也不要这么看着某,你说的对,我等还要回转荆州,可不能就这么放荡下去啊。”
“你连头都没回就知道我看你?”蒯蒙眼皮一抖,“你什么时候练会的这门本事!”
“哈哈,这叫熟悉!”刘复说完这句话,就直直的冲了过去,哪怕对面是死战之士,他也不惧,他可是荆州之虎刘磐的儿子,现在扬名天下的黄汉升当年也不过是他父亲帐下将罢了。
独眼龙看刘复一人冲杀过来,也狞笑一声,高喝一声,“杀!”然后当先一步就冲将过去,两人在刹那间交手,刘复竟然被独眼龙给震退了一步,这让他脸色通红,甚是羞恼,嚎叫着再次冲了过去,于此同时,李鍪和刘韬也杀了过去,就连蒯蒙和孙英也相互扶持的冲了过去,他们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也是可以杀敌的。
独眼龙一个人就拖住了刘复,虽然发了狂的刘复让他感到十分的难缠,而且那搏命的打法也让他感觉到吃惊,作为一名悍匪,在他的印象里,世家子都是娇贵的,怎的会比他还不要性命。
李鍪和刘韬便一左一右的迎向了剩下的那些人,一个看着已经年过七旬的老汉将自己手中的砍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嚎叫着冲了过来,他的对面是同样飞快冲过来的李鍪,面无表情,短刀反握直接迎了上去,那老汉虽然也是经历过多场厮杀,对敌经验定然不凡,但是毕竟年老体衰了,在李鍪面前,连他的影子都没抓住,就感觉自己辛口一痛,然后全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再看到的就是一双不算大的脚,以及一抹刀光。
李鍪在前面不停的厮杀,他身子敏捷,左闪右突之下,极少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当然,这并非是李鍪武艺多么高强,而是这些人非老则残,李鍪对他们才是天然的压制。
而孙英和蒯蒙也选择了和他的同一条路径,专门在后面给他补刀,将那些倒在地上的老土匪们,一个个的斩杀当场,至于另一边的刘韬,那是个稳的,一刀一刀犹如千锤百炼,都是战场上的刀法,刀刀要人命。
不多时,只有十多人的土匪就被他们几人杀了个干净,而里面武艺最强的独眼龙也终于在刘复用一记刀伤换取了他的脑袋飞起。
当李鍪几人停下脚步的时候,正厅门前,已经是一地尸首,看着灯火通明的正厅,几人也终于一起迈步走了进去,这也是他们第二次进来这个房间,短短的两天,却是物是人非了。
正厅的中央,黄老四已经躺在地上,而之前在房梁上守卫的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还有满屋子的恶臭,李鍪等人也是冷笑不止,“黄老四,今日之事,汝可曾悔悟?”
黄老四抬抬眼皮,看着他们走到自己面前,却是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和慌张,慢吞吞的爬了起来,这两天他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从未出去过一步,身上污浊不堪不说,整个屋子都是恶臭阵阵,地上还有不明的黄色液体。
“几位今天来这里,是来收我的命的么?”黄老四慢慢的走到他们不远处,然后一屁股做到桌案上,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动作和不雅。
“我等未曾对你有过任何不轨之事,之前的事情,我等也说了和你一笔勾销,你却是出尔反尔,还对我等赶尽杀绝,某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蒯蒙上前一步,看着萁坐在桌案上的黄老四,冷声问道,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哪里没想到。
“嗝~”黄老四打了一个嗝,隔老远李鍪等人都能问道那股子恶臭,“你们真是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可是,某还未老!”
蒯蒙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黄老四,以及那痴傻的话语,手掌握了又松,松开了又握紧,最后冷声说着,“别再装傻了,你今天一定会死,若是说了你还能死的痛快一些!”
“哦?”黄老四抬起头,看着脸色冰冷的众人,嘿嘿的一笑,伸手将桌案上的油灯一把给打了下去,“老子我活不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听着黄老四那阴冷的声音,蒯蒙刚要出言讽刺,就看见了油灯落地,那一地的黄色液体,突然燃起来了熊熊的大火,那黄老四在火中被焚烧,那凄厉的声音在回荡。
“老子不得好死,尔等也不会好过!”
“这遍地的尸油就是尔等的葬身之所。”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陪我这个泥腿子,一起下地府吧,哈哈哈”
李鍪等人被这一幕也真的吓坏了,也幸亏李鍪眼疾手快一把将刘复身上的外衫给扒了下来,然后往地上一扔,快速的擦了几脚然后将湿透了的衣衫一脚踢开,给他们留了一点安全之地。
但是火顺着尸油很快就将整个屋子点燃,虽然暂时还未曾烧到他们,但是终究也不是长久之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李鍪看了他们一眼,“别犹豫,机会只有这一次,跟着我,冲出去。”
说完这些话,李鍪就冲了出去,脚踩烈火,烈火顺着他的鞋,烧到了他衣服的下摆,低落的火星,也燃烧了他的头发,但是他丝毫没有停留,很快李鍪便冲出了正厅,一出正厅,就赶紧就地一滚,将身上的火都快速的扑灭。
当李鍪滚起来的时候,刘韬和刘复也冲了出来,学着李鍪满地打滚,后面的蒯蒙和孙英距离门口只有咫尺之遥,蒯蒙在前,一步跨出,右脚一蹬门框便冲了出去,他倒没有在地上一滚,他是直接的摔在了地上。
但是当孙英出来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他也想和蒯蒙一样,一蹬门框冲出来,但是结果他步子没有蒯蒙大,一步跨出的时候,脚下一滑,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正巧火焰燃烧,李鍪站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让他瞠目的一个场面,孙英凄厉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让刘复刘韬和蒯蒙也同时转了过来。
房梁掉落,孙英身上也着了火,就在刘复等人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李鍪飞快的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迎着那熊熊的烈火,再次冲了进去。
“汉隆!”刘复看着再次冲进正厅的李鍪,喊了一声却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不多时,李鍪光着膀子,夹着一团“物件”再次冲了出来,这次他的身上出现了不少火燎炮和灰渍。
夹着的孙英被他用自己的衣服裹成一团,惨叫声还不停的传了出来,李鍪出来以后将孙英扔给刘复他们,自己赶紧将裤子上和鞋上的火星扑灭,刘复等人也赶紧将孙英弄出来,一边扑灭他身上的火,一边看着他已经被烧坏了脸不停的落泪。
孙英一直很是内向,那动不动就红着脸低头的样子,配上那白里透红的肤色,之前他们这群人总是叫他“孙小妹”,说他丝毫没有乃祖之风。
但是当看到他现在狰狞的脸,听到那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红了眼。
李鍪坐在地上,看着慌乱的刘复等人,再看看燃烧着的正厅,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孙英冷静了下来以后,一行人也终于再次上路,蒯蒙搀扶着孙英,刘复和刘韬左右护着他们,李鍪在前开路。
营门口,小五他们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岑森脸色挂满了担心,“小五…哥,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
小五闭上了眼,坐在地上靠着营门,也不答话,也不吭声,岑森等了一会儿,尴尬的一笑也不再问了。
小五其实去最担心的一个,若是他们折在了里面,那么他将会立刻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之以前更加糟糕,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露怯,不论结果如何,他现在必须硬挺着。
“小五哥。”岑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们,他们回来了!”
小五睁开眼,看着缓慢走来的几人,立刻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岑森几人却只能在后面看着。
当小五看到孙英的凄惨之后,赶紧说到“寨子里有牛车,我去弄来!”
然后招呼了岑森一声,带着他们去寻找牛车。
过了足足一柱香,几人才推着过来一辆板车,小五有些尴尬的说到,“抱歉,牛给吃了,只剩下车了!”
虽然简陋了些,但是总比让孙英走着强啊,几人将孙英放到车上,细心的小五还专门在车上放了厚厚的一层茅草。
然后,穿着里衣的刘复亲自拉车,蒯蒙在车上照顾,光着膀子的李鍪在前面探路,当然,顺手把饿了一天的瘸子和傻子也给放了下来。
当时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也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杀了他们,在刀子和活命的选择下,瘸子很痛快的带着傻子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不得不说,老瘸子经验就是丰富,只看了孙英一眼,就赶紧让傻子跑回山寨去弄水,然后撕下最干净的一块衣服浸在冰冷的水里,最后在孙英的脸上身上,轻轻的浇淋,得了冷水的孙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方子,只不过刚刚一群人彻底的急了眼,竟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谢了。”蒯蒙看见孙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扭头对老瘸子道了声谢。
瘸子慌忙摆手,可惜蒯蒙已经扭过头去继续照顾孙英了。
瘸子也不觉得尴尬,带着小傻子和小五他们一样,帮忙推车,在这个崎岖的山路上,慢慢的行走着。
幸亏幽州之前的瘟疫,现在很多村镇都一到晚上就安静无人,李鍪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将孙英推到一个村子中去,这种小村子也只有一些赤脚大夫。
医术自然都是半吊子,还有很多压根就是在糊弄人,瘸子经验丰富,知道这个样子找谁最靠谱。
李鍪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小酒馆,这么一个破村子有一个小酒肆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这么…干净…敞亮?
“我们要去带着阿英找医者!”刘复看着面前的酒馆十分的火大,“等阿英好了,某一定请你喝酒!”
瘸子确是不敢多说,只能低声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这就是医馆!”然后快速的前去敲门。
后面的小五为赶紧跑到前面,拉了一下大为愤怒的刘复,“这是黑医,专门给我们这种人看病的,医术很好!”
幽州攻略 第八十三章 成长
当众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那个小酒肆终于打开了一个门板,伸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恩?瘸子,你这大晚上来干嘛,这又不是窑子,也治不好你那条瘸了的腿。”
“不是某,是后面那个,开门!”瘸子用手拍了一下那个乱糟糟脑袋,“快开门,等着你家先生救命呢!”
里面那人嘟嘟囔囔个不停,李鍪等人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当见到那人将门板卸下来,便将心放下大半,一群人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孙英给抬了下来,这个过程中,刚刚安静下来的孙英,再次被折腾的嗷嗷大叫。
“莫吵吵!吵醒了邻里乡亲,便将你轰出去!”这时候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出现了,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恶声恶语,李鍪虽然听得很是生气,但是自己现在有求于人,所以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郭先生,您就别骂咧了,这么一群雏儿您和他们计较什么,救命才是大事啊。”瘸子赶忙上去搀扶,一旁的李鍪却是看的分明,搀扶的同时却是将一串铜钱送进了那郭先生的手中,然后还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点了两点。
郭先生也不知道是因为瘸子的毕恭毕敬还是因为钱,反正语气好了很多,走到正在强忍着哀嚎的孙英身边,伸手不断的在他身上,脸上揉按,每一次的按压,都能让他产生极大的痛苦,这感觉,就连一旁的刘复等人都在颤抖。
“幸好跑出来还算快,这张脸算是毁了,眼睛也会有些影响,不过命能保住!”郭先生起身拍了拍手,“抬到后院去吧,他得在这待几天,还有瘸子,后面的事...”
“郭先生放心,某可不是雏儿,某懂,懂!”瘸子笑的很是谄媚,整张脸就像是菊花一样紧凑在一起。
一行人被轰出去了酒肆,看着刘复还是一脸愤愤然和担心的样子,只能弯着腰,“小公子不用如此,这个郭先生虽然不是什么名医大家,但是这十里八乡的,他的医术也是首屈一指的,另外他向来言出必随,他既然说里面那位小公子能活命,他就一定能活命。”
“希望吧。”刘复依旧是止不住的担心,众人也能理解,便不再多说什么,“先回山吧,过两天咱们来接阿英。”
李鍪等人连夜回了自己的无名小山,去的时候只有四人,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一个小队伍了,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最开始的几人中,却没有全数回来,给这个喜庆的氛围添加了一抹异色。
“回来了就好,我去给你们弄吃的。”湘姑娘听到他们回来之后,赶忙带着小黄敢出来,这阵子他们虽然不愁吃喝用度,但是每日依旧是担心的睡不着。
“你们先去找地方休息,这里空屋子不少。”李鍪往破寨子随手一指,让他们今晚先找地方凑活一下,等到明天清闲了在从新收拾这个寨子,“这里以前也是一个山寨,只不过后面荒废罢了,空屋子不少,一会儿吃了饭食就早点休息吧。”
“遵命。”小五等人赶紧应答,然后各自去找屋子,先暂时的收拾一番,岑森五人找了一个大屋子,几个人挤在了一起,现在他们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挤在一起更能让自己放心,小五还是主动的跑向了厨房,说是去帮忙,但是看他那样子更像是定居,瘸子和傻子两个人最是随意,就在大门口旁边的小房子凑活了起来。
“阿蒙,这些人想好怎么用了么?”刘复现在是什么都顾不过来,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冷静,刘韬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能够主事的只有蒯蒙和李鍪两个人了。
“当初只是有点想法,但是具体的如何操作,呵呵,不怕汉隆你笑话,却是一概不知啊。”蒯蒙一脸的苦笑,知道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在外行走了,才知道父辈的不易,才知道自己究竟差了有多少!
“得了,共同成长吧,咱们需要学的还很多啊。”李鍪听完这话也十分的光棍,直接往地上一坐,后面干脆就往地上一躺,这几天他可是身体最累的那个,抬头望着天,星空点点,很是安稳。
“可不,要学的,还很多啊。”李鍪旁边再躺下一个,正是这几天一直在指点江山的蒯蒙,他的脑子这几天也是很痛的,两人一个劳其心一个劳其力,配合默契。
两个年轻人在这星空下,并肩躺在这半山腰上,一边畅想着未来,一边续着闲话。
“那个仙人...白发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酒鬼老头,那是某师傅吧,教某剑术!”
“哦?汉隆居然还会剑术?”
“恩...并不会。”
“那位老先生不是要叫你剑术么?”
“是,但是他只是说了,恩,只是说了说。”
“额...老先生果然...行事...恩...”
“酒鬼老头还说过要教导某他的绝技,藏剑术!”李鍪说这句话的时
候也很憧憬,再看看来,绝技,就是一种威力很大的招式,他学会了之后,不说什么游历天下,至少报仇不在话下,想到这,他伸手入怀,抚摸着那个残破的小木人。
“藏剑术,只听这名字,便是一种高绝的武艺,汉隆你可学会了?”
“恩..还没有。”
“汉隆,那位老先生,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可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定要努力的跟着老先生学习才是。”蒯蒙说的语重心长,大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意思。
“酒鬼老头,他不教某,某也很是无奈啊。”李鍪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哦,原来是某家不教你,那明天开始,某就好好的教教你!”这时候,李鍪听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全身的汗毛在这一个全都耸立了起来,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酒...老头儿,你怎的还不没走!”李鍪被吓得蹭的蹦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白发苍苍的王越,那一脸的笑容,那是相当的恐怖啊。
“蒯蒙见过老先生!”蒯蒙听到声音也赶紧爬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赶紧躬身行礼。
“蒯蒙?荆州蒯家的小子?”王越瞥了蒯蒙一眼,“蒯家的小子怎么来了这里?”
“呵,老先生见笑了,现在已经没有了荆州蒯家,有的只是许都蒯家,小人已经没有家了。”蒯蒙听到王越的话,心中还是有些落寞。
“恩。”王越却是不置可否,走到李鍪面前,“老头子我不教你?看你怨气很大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鍪看着王越眼睛中那种名叫危险的光芒,心中那种慌乱实在是让自己全身发颤。
“呵呵...”王越抬头看了一眼从厨房出来的一群人,“先吃饭吧,吃完了,好好休息,过了今晚,你可就没什么好日子了。”
说完,也不给李鍪说话的机会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唉,汉隆兄,莫要如此,这应该也算得上是好事啊”蒯蒙走到李鍪身边,用力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吃点东西吧,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好好的吃饭。”
一堆人在子时的夜色下,开怀畅饮,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就连李鍪都抱着死则死矣的态度一顿豪饮。
湘姑娘不愧是让刘复都心心念念的贤妻良母的代表,短短的时间做的饭菜也是喷香可口,当他们回到屋子,看到整洁干净的房间,也是在心生感慨,不知道一个盲了眼的姑娘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至于为什么不是黄敢做的,唉,这孩子能照顾好自己,他们就千恩万谢了。
上次黄老四给的物资里,除了酒肉以外,一些物资也是很多的,毕竟他们那种小山贼寨子还能秉持着贼不走空的习俗,收不上钱就要粮食,但是基本是粮食也收不上来,那就什么值钱的,奇怪的,反正那些村子里有啥要啥,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得到的东西有用的不多,乱七八糟的却是着实不少,正好这次一次给了他们,本想托他们的手送给黑风铁骑,结果最后还是便宜了李鍪他们。 第二天清晨,朝阳刚刚升起,李鍪就从床上麻溜的蹦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床铺穿好衣服鞋袜,然后冲出了房门,
“老…老头!”管宁看着门外站着的王越还有负手而立的管宁,感觉到自己呼吸一顿,“你怎的来了?”
“老夫的弟子都要落草为寇了!”管宁看见李鍪这副憨样,脸色就不由得一黑,“老夫是真想看看到底是哪里惹得你这李小英雄都落草了!”
“老头…嘿嘿…这个…”李鍪低着头一脸的尴尬,不停着挠着头。
“叫先生!”管宁黑着脸喝到,“没有个尊卑的玩意,滚去诵读《礼》,十遍!”,可以看得出,李鍪这次的确是是真的将管宁惹急了眼,否则也不会如此。
李鍪乖乖的去一旁背诵《礼》,然后王越一脸奸笑的走了过来,“既然你背后嚼老夫的舌根子,那从今天开始,老夫就要好好的教导教导咱们的李小英雄!”
听着王越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李鍪是真的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自己昨天闲的没事嘴贱个什么劲儿,刚要说话,就被管宁一戒尺给打断了,“好好的背,《礼》,二十遍!”
李鍪只能委委屈屈的继续背诵着《礼》,然后忐忑不安的看着王越围着自己不停的转,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睡醒了,今天他们都起来的格外的早。
“蒯蒙见过老先生,见过...先生。”蒯蒙等人刚刚已经得了小黄敢的提醒,知道这两个老人家都是一起的,也是李鍪的长辈,不由得很是羡慕李鍪的运气。
“恩,你们忙你们的吧!”管宁和善的对着他们笑了笑,但是这话语却是不那么的亲热。
“先生,告辞。”蒯蒙等人也是识趣,蒯蒙在安排岑森五人收拾各处的杂乱,现在人手多了,虽然现在不知道应该干什
么,但是把自己的狗窝收拾干净总是不错的。
瘸子两人自己讲营寨的门房给收拾了一下,傻子清理里面,瘸子在侍弄房顶,以后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了,他们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小五还是去了厨房,将湘姑娘给替换了了下来,现在山寨里人多手杂的,小五也习惯了这个地方,在数了,好不容易山寨里面有了麻布,需要让湘姑娘给好好的做上几身衣裳。
反倒是刘复和刘韬实在是闲的无事做,两个人拎着战刀开始一对一的打了起来,打的也是虎虎生风,只不过一旁的王越嘴不停的撇来撇去的,十分的不屑。
倒不是说他们这种战场的杀法不对,而是他们这么打下去,就算是打一辈子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进步,刘复那个猛则猛矣,但是只顾着一往无前,实则无甚章法,而刘韬虽然年老,但是经验丰富,但是一味的格挡,若非是大家都知道刘韬是爱护刘复,否则换个旁人,一定觉得这就是在戏耍。
“喂喂。”王越张嘴喊了一声,让他们停下了打斗,“你们两个过来,那么打下去能有个屁用!”
刘复和刘韬听见了这句话,不禁大喜过望,刘韬是为了刘复感到开心,老主子死的早,又死的不清不楚的,所以小主子虽然天赋不错,但是自己会的就那些东西,一直都在耽误他,刘复开心是觉得这个老先生是个高人,昨晚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他一直在自责,若非自己能力不足,阅历不够,怎么会三番五次的中计,白白的生出这么多的波折,更是累得孙英变成了这副样子,更可恨的是当孙英深陷火海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干看着,还是李鍪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将他救出来的。
“老先生,有何指教!”刘复礼行的很恭谨,他迫切的需要成长,就像李鍪一样,就像蒯蒙一样,虽然痛苦不堪,但是依旧要努力的变得更好。
“你们俩,用全力,砍他!”王越伸手往李鍪那里一指,“用全力!,别怕砍伤了,砍死他你们还没这个本事,砍伤了老夫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李鍪心中的那股不安果然变成了现实,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刚要说上句话的时候,管宁的戒尺便落了下来,“好好诵读,二十遍重来!”
李鍪欲哭无泪的只能重新开始诵读,刚开了一个头,管宁就一脚踹了过去,然后李鍪就看到了刘复迎面而来的一刀,那力度,那手稳得,简直就是仿佛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啊。
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然后就开始了反击,可是刀还没有拔出来就听见王越的话,“你敢还手,老夫就自己上!教了你这么久,结果你用的最习惯的居然是懒驴打滚!”
紧接着管宁那明显带着火气的话语也跟着传了过来,“老酒鬼,盯着那小子,一炷香背不完一遍《礼》就给我揍他,给我使劲儿揍!”
李鍪一边躲避着面色凶狠的刘复和一脸平静的刘韬的攻击,一遍还要诵读着《礼》,若是一不小心读错了哪一句,管宁就会淡定的一抬手,然后一块飞石就会砸在他的脸上或者身上。
不说李鍪和刘复在这里拼命,蒯蒙在山寨里也是满头的冷汗,总共带回来八个人,瘸子傻子这对叔侄自己给自己找好了事情,不需要管,小五和小黄敢在厨房里忙活,湘姑娘也安心的给他们做衣裳,就剩下五个土匪了,还都是被他们给吓得服服帖帖的,但是蒯蒙现在已经快被自己给折磨疯了。
一大早自己就声情并茂的给他们交谈,那可是自己想了足足一晚上才想出来的话,每一句每一字自己都斟酌了好多遍,昨晚睡都睡不着在屋子里和一个疯子一样各种的练习,可是他们呢,一个个站的七扭八歪,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但是自己仍然很是亲切的将要说的话说完,然后让他们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干净,毕竟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可是他们居然一个个的还不情不愿的,甚至领头的那个满屋子转悠就是不干活,这可是让蒯蒙十分的气愤,并十分严厉的训斥了他,但是他依旧不思悔改,居然用手随便擦了擦桌子,这是糊弄谁呢,这群土匪,简直不可救药!
岑森也快被蒯蒙给折磨疯了,一大早起来,饭都没有吃上一口,就被那个一直咳嗽的年轻人给召集到了一起,自己等人困得迷了巴登的还要听着那咳嗽不止的年轻人说着一堆有的没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完全听不懂!
然后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自己觉得该吃饭了吧,结果等来的却是,干活!收拾屋子,这明明就是娘们们干的伙计,自己这个大老爷们收拾屋子,这么丢人的事儿....算了人在屋檐下。
可是收拾就收拾吧,也不给个工具,自己想要去找找工具,偏偏又被说成是偷懒,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徒手来做,可是他却是又说自己这是闹情绪,不好好干活,岑森真的受不了这种世家子了,他们脑子里都是泔水么!
幽州攻略 第八十四章 曹彰的意外
等日上三竿的时候,李鍪已经瘫在了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被划开了两处,而刘复也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用尽了办法也未能伤到李鍪分毫,李鍪衣服上的那些个伤口,还是刘韬造成的,但是也仅止于此了。
刘韬眼中也有着震惊,他是战阵出身,当年跟着刘复的父亲刘磐去袭扰江东,扰得那江东诸将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孙策请来了太史慈,带着一水儿的精兵悍将才将自己等人给拦了回去,就那样,太史慈也不敢犯境一步,他从心底里其实是是看不起李鍪这种江湖路数出身的,但是今天自己后面明明倾尽了全力,却只能在他的衣裳上划开几个小口子。
蒯蒙也一脸无奈的坐在了门框上,他已经对岑森他们几个土匪彻底的丧失了信心,捂着脑门任凭岑森几人在屋子里折腾,折腾了这么久,一个屋子都没有收拾好,真是够了。
岑森等人也被蒯蒙给弄的几乎崩溃了,五个人饿着肚子陪他折腾了这么半天,手中是什么都没有,他就在门口一蹲,他也不让自己出去,他自己也不走,就这么耗着,真是够够的了。
王越走到李鍪和刘复中间,看着瘫软的像一堆烂泥一样的李鍪,嘴一撇,“数到三,再不起来就加练!”
然后刚刚还瘫了一地的李鍪一个鲤鱼打挺,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刚刚蹦起来的时候,王越的“三”就说出口了,李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嘟囔着,“就知道你会耍诈。”
王越看着站得笔直的李鍪,嘴角一斜,手里一抛,几个很沉重的袋子就扔给了李鍪,“起来的挺快的啊,管老头说了,史记三遍,然后把这个绑在手上,扎着马步劈柴去,把柴房填满。”
然后扭过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刘复,还是有些喘息,面色也有些红,“你小子运气好,既然那小子就是想和你们在一起,那老头子就顺手教教你,他刚刚去劈柴了,你拎着你那破刀,去给他砍木头,快去吧。”
刘复憨厚的问着,“那请问老先生,,某要砍多少?”
“砍到吃饭!”
“咦...那也砍不了多少啊。”
“晚饭!”王越的声音让刘复噎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明天晚饭。”
而蒯蒙那里,一个人影挡住了他面前的阳光。
“先生,怎么来中污浊之地了?”蒯蒙看到了管宁出现在自己面前,赶紧行礼道,“这个..也没有个坐的地方,先生见笑了。”
管宁也不搭理他,越过他直接走进了暴土扬尘的屋子中,“咳咳...午饭有肉,有酒,弄完这和旁边总共三件屋子,你们可以尽情的吃,做不完,受罚!某说话算话!”
说完这些话的管宁扭头就走,头也不回,话也不再多说,而一旁的蒯蒙却是惊讶的发现,刚刚还无精打采的岑森五人,一改之前那懒懒散散的样子。
一人飞奔着从他身边冲了出去,然后没一会儿就拎着一桶水跑了回来,然后岑森一把将自己的短衫给脱了下来,几下就撕成了几个布块几个人分了。
布块浸水,拧干擦拭桌案房框,床榻也被迅速的收拾的整整齐齐,整个屋子再次杂乱了起来,但是这种杂乱却是在不断的被擦新归位。
短短的一个半时辰,不光自己面前的这间,屋子,就连两边都被岑森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事后还一脸讨好的走到蒯蒙面前请他验看。
哪怕到了吃晚食的时候,大家都还是一脸的纠结,李鍪和刘复已经感觉到了双臂颤抖了,不过倒还是可以坚持,不过一想到明天还有足足的一天时间双臂便有如千金,傻子依旧是有啥吃啥,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这个性子反而和小黄敢颇为投缘,小五和瘸子都是吃的小心翼翼,不多吃,不出声,小五就像是依旧在黄龙寨一般,瘸子则是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
岑森几人中午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酒肉,幸福的他们下午对整个山寨进行了大扫除,托他们的福,瘸子的工作也被他们做完了,所以晚上专门给了他们一小坛酒,说是赏给他们的,蒯蒙看着他们大吃大喝的样子,看着他们眼角还含着泪的样子,尤其是听从管宁的吩咐,将酒水送过去的时候,他们看自己的那种感激 眼神,让蒯蒙直到现在都是心事重重。
王越和管宁跑到一边,王越拿着一个小酒坛,管宁则是端着一杯清水,冒着热气,最近他在戒酒,说是有一个李鍪就已经很伤身体了,再加上喝酒,他怕自己死的太早。
“管老头,怎的想起来收徒了?”王越喝着小酒,看着远处发呆的蒯蒙,问着管宁,“荆州蒯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世家,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只。”
“老夫不收徒!”管宁吹着杯中的热气,头也不抬的说着。
“那你教那人作甚!”王越嘴一撇。
“你为何教那莽汉,我就为何教那个病秧子。”管宁茶杯一放,“曹彰的调令已经下来了,那群自大的家伙计划都落空了,现在估计会很头痛吧。”
“还真让你给猜中了。”王越看着对面的管宁,“我是应该说,姜还是老的辣么?”
“他们只是太小看许都的那两位了”管宁摇了摇头,“一个曹彰尚可以在这幽州掀起这偌大的风波,那你说那几乎算得上是监国的世子曹丕和被称为才高八斗的世子曹植会那么的无害?”
“他们就这么恐怖么?”王越还是有些不放在心上。
“荆州第一神童周不疑,加上被称为天下第一神童的曹冲,都折在了他们手里,就连曹冲,这个魏王曹操最爱的孩子,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曹操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以为他们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曹冲不是因病暴毙的么?”
“曹冲又不是什么病秧子,从小就健壮不说,更是深得曹操喜爱,就这么突然的死在了府邸里,病故?暴毙?糊弄一下和你一样的傻子罢了。”
“你才是傻子!”王越颇有些愤愤不平,“那他们现在应该很苦恼吧。”
“呵,谁知道呢”管宁抬手将温了的水一饮而尽,“现在就看田豫了,或许我不需要他的书信,也能下了荆襄。”
“所以,才要帮这些人么?”
“在这个世道上,单打独斗,可是不行的。”管宁起身,回房间去了。
此时,漆黑的天空闪过一片亮光,紧接着,一声春雷炸响!
代县郡守府,曹彰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田彭祖,“你说,父王招我去汉中?还是现在就出发?”
“正是,信使恐怕明天就到。”田彭祖一脸的悲痛,“属下有负世子的交代。”
“呵呵...”曹彰跌坐在桌案之上,一脸的惨笑,“天不佑我啊。”
李昊也是一脸的铁青,但是看着有些落寞的曹彰还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感慨,“世子不必担忧!”
“莫非...修齐觉得某家还有可乘之机?”曹彰看到李昊,眼神亮了一亮,“只是这幽州,某却是不能再呆了。”
“世子又没有失败,谈何可乘之机?”李昊恢复了一脸的微笑,“这次却是我等小觑了那两位,刚刚听彭祖兄的话,陈群和杨修一直陪在魏王左右,想来应该是那两位世子联手了,这一下子,真是让我等措不及防。”
“你是说我那两个哥哥...”曹彰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说那句哥哥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心生一寒。
“世子,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当下之急,是先应对这个局面。”李昊上前几步,走到地图旁边,伸手一指,“世子这汉中之行,看来是必不可免了,但是那两位世子既然出了招,凭魏王的能耐,他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来。”
曹彰听闻此言,心中一动,“修齐是说,此事是父王故意而为的?莫不成父王他...”
“世子莫要多想,”李昊止住了曹彰的无限遐想,扭头对田彭祖说道,“彭祖,先将你在汉中见到的,所有的事情都说一遍。”
田彭祖现在也压住自己的慌乱和难过,将自己在汉中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都一一讲出,听得李昊眼睛越来越亮。
“呵呵,某就说嘛,世子此事非祸,若是利用的好,世子大业便可成了!”李昊听田彭祖说完,突然哈哈大笑。
“修齐莫要卖关子,快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曹彰已经是急不可耐了。
“世子请看!”李昊将曹彰请到地图面前,“此去汉中,路途遥远,就算策马狂奔也需不短的时间,而刚刚听彭祖兄所言,某敢断定,汉中之战,不日便可结束!”
“什么?”曹彰实在是不敢相信,“父王让我前往汉中助战,怎会就此结束?”
“汉中打了太久了,而且您没发现么,长安之军,未动!”李昊盯着地图上的长安之地,“现在汉中之地,魏王仅有本部带去的兵马,所以才让那小小的刘封如此猖狂!”
“修齐的意思是,父王此次乃是故意示弱?”曹彰也并不是傻子,被提醒道这份上,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王在汉中是干的什么打算。“可是,彰还是想不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某去汉中助战。”
“因为这里!”李昊将手放在了地图上长安的地方,“这些日子,某也曾关注了这汉中之战,某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魏王和刘玄德,在演戏!”
曹彰的双眼一缩,“演戏?这汉中之战,斗了这么久,父王和那刘备在汉中留下了那么多的尸首,甚至还有...”
“世子莫要着急,某的意思是,魏王要的是得人失地,而那刘玄德要的却是得地失人!或许最开始并非如此,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结果。”李昊看着汉中的地方,心中波涛汹涌,数十万人的战争,却只是双方主帅的一场场计谋,某家若是有他日,定要效仿此中人!
“呵呵,那这与某家去汉中又有何关系!”曹彰感觉自己头很痛。
“汉中之民已经都迁走了,现在正是终止大战最好的时间,世子此去,目的并非是汉中,而是
这里,长安!”李昊再次将手点在了长安之地,“这里,就是魏王给世子找的起家之地!”
“长安...”
“对,长安,关中之地饱经摧残,世家残破,正是世子这种无根基之人最好的起家之地,再加上关中之地虽荒,但关中之险仍在,只要运用得力,便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上佳之根基。
再加上长安钟繇此时已老,更易被世子所掌控,同时幽州之地世子做的很好,那么和这里非常像的凉州,便是世子天然的募兵之地,凉州羌人为祸已久,如今夏侯妙才将军已死,正是世子代替之时,到了那时,世子有凉州为后援,关中为根基,再加上羌人为羽翼,这天下,大可去的!
最为重要的是,世子为将乃是曹家新秀中的佼佼者,关中紧邻汉中之地,更是挡住刘备兵锋的第一选择,在关中之地,久而久之,世子威望日重,到了那时,哪怕这天下有变,世子真的失败了,也有这威望能够保世子的一条性命!”
说完这些,不止曹彰沉默不语,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对那个身在汉中的魏王心生向往,当这个天下的霸主,魏王曹操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喜不自胜,而是给这个**到来最晚的儿子一个合适的考验,一个合适的地方,一个公平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一个保命的机会,就算争夺那位置失败了,魏王曹操,也给了自己的儿子一条保命之路。
大公子曹丕的校事府,二公子曹植的才名响彻天下,至于这个被不停的排挤的三公子,也给了他准备了一个泼天的大功,让她作为保命的手段,为君如此,为将如此,为父如此,当真不愧是魏王曹孟德。
等过了一会,李昊感觉曹彰也好,自己也好,都差不多可以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既然魏王给世子找到了更佳的路,那么咱们的计划就需要做一些改变了。”
“修齐你说,”曹彰也驱逐了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念头,“我们当如何改变。”
“世子明天得了魏王命令以后,千万不要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出发前往长安!”李昊对着曹彰拱了拱手,“至于这里,老牛的速度要加快了。”
“就算再快,也不能短时间内完成...”牛二的声音依旧憨厚,只不过这段时间不停的征战,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不用二十万大军!”李昊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手中现在的人马,用最快的速度成军,另外,盯死了楼班和轲比能,咱们既然走了,那他两个,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你要对他们下手了?”
“不得不如此了,”李昊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田将军,这次恐怕要劳烦您再次出手了。”
田豫伸手抚着自己的胡须,双眼猛地一睁,这是他从自己的好友关羽那里学的,他觉得这样很霸气,“修齐放心,轲比能那厮之前就有进犯幽州之意,只不过咱们下手太快让他没了机会,既然现在不装了,那就先把他给轰出幽州,也省的咱们走了之后他再来这里整事儿!”
“国让将军霸气!”曹彰听完之后田豫的话,不禁大喜,刚刚那惨淡的样子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代县郡守府一片喜气洋洋的,但是汉中的曹军大帐,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
“魏王,现在刘玄德日日在骂阵,我军士气大受影响啊。”
曹操跪坐在主位之上,不声不响甚至都不看他一眼,一旁的陈群却是站起身来,“魏王勿忧,将军勿忧,汉中之民已经几乎尽数牵往了关中地,我等在此地已无其他要事,但是若是就此离去,难免被刘备那厮所耻笑,更有损我军威名,待彰世子前来,一挫那刘备假子刘封的锐气,更能让我等平安回归,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下面那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开口就被曹操所打断了,“文烈,好了,退下吧!”
下面的曹休只能咬牙退后,眼睛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韩浩,那是自己的叔父夏侯元让推荐而来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但是现在却是闭口不言!
“若是无事,便都退下吧!”曹操再次发了话,众将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一出大帐,曹休就一把揪住了韩浩的衣甲,冷声说道,“彰哥哥远在幽州,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的根基,你作为夏侯叔父的亲信,现在更是魏王的中护军,刚刚为何闭口不言!”
韩浩扭头瞥了一眼不远的曹军大帐,“文烈,你先松开,这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元让叔父乃是某与彰哥哥的老师,我等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们,说你韩元嗣是自己人,是个有良心的人,可是你在干什么,身为魏王的中护军,就算你不向着彰哥哥也就罢了,秉公说句良心话,就那么难么!”
“咳咳..”曹休正要举拳揍人的时候,一阵咳嗽声将他打断了,突然的咳嗽吓得曹休扭头一看,“元明!你莫要如此神出鬼没的可好,吓死某家了。”
秦朗微微一笑,伸手掰开了曹休的手,“魏王找元嗣有事。”
幽州攻略 第八十五章 成为过去的乌桓
“末将韩浩拜见魏王!”韩浩一进大帐就直接跪倒在地,恭敬的行礼。
“元嗣何必这么见外,快快过来!”曹操哈哈一笑,然后对着韩浩招了招手,“当初元让将你推荐过来的时候,孤一度很是惊讶,元嗣可知是为何?”
“元嗣才华简陋,实在当不得元让将军如此赞赏。”韩浩表现的十分谦卑。
“元让推荐你的时候,曾言你与公刘可并行于世,皆忠勇之辈!”曹操仿佛笑的很是开心,“之前张鲁投降之后,诸将都想要让你总督汉中,可是孤就是舍不得你,遂把你带在身边,元嗣可有怪过孤王?”
“魏王说笑了,魏王愿将韩浩带到身边时时教诲,那乃是韩浩的福分,至于夏侯将军所言,实在是太过于谬赞了。”韩浩依旧是一脸的谦恭。
“刚刚文烈找你了?”曹操的话题改了,然后突然也换了语气,平淡而又冷漠,“文烈这个人,太过于冲动了,千里驹虽然是千里驹,但是依旧还是太烈了些。”
“魏王见谅!”韩浩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一下子整个人都跪伏在地上,语气也变得激烈了很多,“文烈他只是年幼了些,做事难免有些冲动,再过上一阵子,文烈定然可以成为曹家真正的千里驹,保我曹魏的万世太平!”
“呵呵呵...”曹操笑的很是意味不明,“过阵子,元嗣就跟随孤回转许都吧,看你最近的身体,不太好。”
“谢魏王!”韩浩说完就躬身慢慢退了出去,但是刚刚到营帐门口就听见上面的曹操再飘过来一句话,“子文去长安这件事,你怎么看?”
“一切听凭魏王吩咐,韩浩并无任何想法!”韩浩赶紧说道,刚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但是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元嗣,果然还是看出来了,孤的中护军果然不负孤的重望啊。”曹操的话语变得冰寒,寒的韩浩都在颤抖了。
“魏王...”韩浩以头叩地,却是说不出话来。
“下去吧,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太过于劳累才是。”曹操的话语突然再次变了,变得和善了起来,听着就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谢...魏王”韩浩再叩首,这次才真的退了出去,一出营帐的韩浩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给浸湿了,夜里的冷风一吹,直直的打了一个寒蝉,回到自己帐篷里的韩浩就开始了忽冷忽热。
这一切魏王曹操还并不知晓,他秉着烛光继续看着书简,一旁的秦朗在侍奉,门外守护着的正是许褚,不多时一个侍卫在许褚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许褚眼睛一缩,便让那侍卫下去了。
“许褚求见魏王!”营帐外,许褚声音传了进来。
“仲康进来吧。”
许褚掀开营帐,大步走了进来,同时以目示意屏退了左右,待到营帐中只剩下曹操,秦朗,和自己三个人的时候,看魏王并没有要让秦朗离开的意思,也不多少,便躬身禀告到,“刚刚校事府来报,韩浩离开之时神色惊恐,回到帐中之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怕是得了风寒。”
秦朗有些面色不忍,但是咬牙没有说话,魏王曹操却是继续拿起书简,“他可找了医者?”
“尚无!”
“恩,明天多看看吧,若是他不能来此议事的话,便给他找个医者。”
“诺!”许褚说完便躬身退走,留下曹操继续诵读书简。
过了足足一炷香,曹操放下手中的书简看向了一旁坐立不安的秦朗,“元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从小跟在孤的身边长大,在孤这里你如此这是作甚!”
“魏王,”秦朗出列躬身,“元嗣聪慧,更是对您忠心耿耿,您,这是何必呢?”
曹操盯着下面的秦朗,盯了许久,“久闻你与孤麾下诸将均有不合,那韩元嗣与你也多有龌龊,怎的想起来为他说话了。”
“属下..属下...”秦朗喏喏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低头不语。
“你是在避讳吧。”曹操撵着自己的短须,“你身份特殊,对孤麾下的将领都多有避讳,甚至不惜自污己身,孤对你很放心,也知道你的一片苦心,但是这件事,你莫要多说了。”
“诺。”秦朗虽然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应了声诺,便退了回去。
“可惜奉孝英年早逝,元嗣和当年的奉孝一样,聪慧,冷静,也是中护军,呵呵,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曹操继续着说着这些话,秦朗听了也全都排除自己的脑子,他现在只想到了一个人,“周不疑。”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但是过了这不平凡的一夜,幽州变得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彰世子何在?汉中急报!”天刚刚蒙蒙亮,汉中的信使几乎是一路横冲直撞的来到了代县的郡守府。
“魏王急令!召鄢陵侯曹彰奔赴汉中助战,得令之时,速速启程!”
“曹彰领命!”曹彰跪地接令,然后立刻吩咐左右,“备马,某当即刻启程!
一旁的信使刚喝了一口温水,闲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曹彰风风火火的离开,最后就留下了一句,“此中事情,皆由国让将军主持”便离开了。
远在草原上的楼班也得到了消息,今早他之前安排在牛魁英将军麾下的亲信偷偷找人传信,世子曹彰远赴汉中助战,今早已经离去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楼班,心中可谓是千回百转,如今曹彰已走,自己现在又属于山高皇帝远的状态,那么,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恢复乌桓的荣光?
“来人!”楼班心中好生思量了一番,招呼进来两名士卒“尔等前去,请牛魁英将军后天前来喝酒!”
看着那人领命而去之后,这才对着另一名士卒说道,“某写一封书信,你去送往樊泽将军那里,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樊泽将军!”
不多时,一张信帛上就写满了狗大爬爬一样的大字,看着十分的别扭,楼班老脸通红的将书信递给那等候着的士卒,然后招呼他快去快回,并再三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樊泽!
看着两个人都离开了大营,楼班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结果,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紧张不已。
一个时辰之后,樊泽带着一份帛信在一个小山包上面等候着,不多时,楼班出现在那里,春季的草原上,风并不小,寒风吹过两个人迎面而立,“樊将军很是在乎那库泽力嘛。”
“樊某的朋友不多,他算是一个,既然他死之前有心愿未了,樊某若是可以,自然愿意帮他一帮!”
“某得到消息,库泽力的妹妹在辽东出现过,当然这只是可能,当年的事太过久远了,库泽力当初也是托了很多关系,时至今日这才是有了一丝消息,只可惜,他却是看不到了,真是造化弄人。”
“消息给我!”樊泽走到楼班面前,“别给我耍花样!”
“不敢!”楼班躬身地上一小卷帛信,樊泽看完之后便掏出火折子给烧了,“某明日就会去辽东,若是知道你有其他的想法,某便将你碎尸万段!”
“樊将军慢走。”楼班躬身一礼,久久不能起身。
樊泽走回自己的大营,刚刚进了营帐,就听到了说话声,“什么时候走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非但没有让樊泽害怕,反而让他轻笑了一声,“明日,去辽东。”
“看来这楼班还真是不老实,你们准备的怎么样?”角落的黑影嗤笑一声,对楼班的这种小算盘便是很是不屑。
“他从来就没有老实过,小动作不断,不是么。”樊泽也表示了一脸的不屑,“某最讨厌的就是用死人来骗人,更何况是某的朋友之一。”
“既然你有了准备,那某先走了,叮嘱一句,再莫要小看他人了,这次的事情给咱们的警告还不够么。”角落的黑影走了出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正是消失了许久的王壮。
第二天,代县乃至整个幽州并没有因为曹彰的离去而有什么改变,至少明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樊泽的告假也被田豫很利落的批了下来,楼班看着远去的樊泽,半晌都沉默不语。
直到夜幕降临,一身素衣的楼班出现在一个无名的小山头上,蹲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呼大喘,“一群马贼,总是喜欢在山头子上见面,一点都不专业!”
“楼班首领就这么喜欢背后嚼人舌头么?”楼班刚嘟囔完,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将大喘气的楼班给吓了一跳。
“你们这些黑风贼还真是属野鬼的啊,出来的都这么突然。”楼班缓了一下立刻讥讽道,“你们黑风贼都让曹彰给收拾成一群孤魂野鬼了,就连你们的大当家的都不知道被谁给弄死在外面了。”
“既然我们这群孤魂野鬼这般无用,”黑风贼来人缓缓的转过身子,“那您这个乌桓大王,来找我们干什么!”
“嘿嘿”楼班突然笑了一下,“咱们何必再此处争论这些无用的呢,你们黑风铁骑不是说实力雄厚么,想必现在也不会在某这个小小的乌桓人面前矢口否认吧。”
“你激将老子也没有用,我黑风铁骑办事,只看报酬,不看其他!”那人却是冷笑一声啐了一口,“你想要干的事儿可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黑风铁骑可以办的,若是想请动我黑风,这报酬嘛...”
“你们黑风贼自己说的!”楼班突然有点咬牙切齿的,“怎的现在你们大首领一死,就连你们黑风贼的尊严都不要了么!”
“哎,楼班首领不是也说了么”那黑风贼嘿嘿一笑,“这话是之前的人说的,那人现在还是个死人,所以死人说的话,那自然是不能再算的。”
“现在你们黑风贼处事的方式,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楼班阴沉的盯着那人,“那之前说好的价格?”
“之前的价格明明是那死人定的,跟某家又有什么关系。”果不其然,楼班看着不认账的某人,实在是想拔出刀给他一下子。
“那某给的定金呢?”
“您给的那么早,早就跟着那死人去了地府了
。”黑风铁骑来的人嘿嘿一笑,“这和某家也无任何关系,不说这个了,某要价并不高,快马三百匹!事前给。”
楼班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家伙,心中怒火再烧,“小子,你们黑风贼已经大不如前了,你居然还敢这么漫谈要价,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么。”
那人却是不说话,弯腰伸手,不服请走。
楼班一脸怒火的下了山,刚解开自己的战马,还没等骑上去,就感觉到了震动,震动不大,但是很清晰传到了楼班的耳朵里,楼班将腰间的战刀拔出来,戒备着看着远方。
不多时,马蹄声袭来,同时数百匹战马直直的冲了过来,领头的那人在距离楼班还有一臂距离的地方才一拉战马,整个战马人力而起,战马的鼻息都喷到了楼班的脸上。
“尔等到底是何人?”楼班将战刀护着自己胸前,看着面前的这些突然到来的家伙。
“楼班首领莫要担心,这不过是黑风铁骑罢了,新生的黑风铁骑!”后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人从后面走了下来,缓慢而又平静,在看到楼班转身看向他的那一刻,再次一笑,“弟兄们,让楼班首领看看咱们的能耐!”
楼班急忙回头,就看见那数百人从马腹下面拿出一个小麻袋,扔向了自己,楼班随手接住了一个,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伸手便将麻袋打开,却是一颗双眼大睁的人头。
“这是...”楼班再看看自己脚下的这一片浸着血色的麻袋,他都不需要再一一打开了,里面的应该和自己手中的一样,都是一颗颗的人头,“是不是应给给楼班一个解释?”
“听闻前几日辗迟部落和楼班首领起了一些龌龊,这不是,为了能够和楼班首领有着更加良好的合作,某便让自己的弟兄们,连夜将那什么辗迟部落,从这个草原上除了名。”
楼班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个人头,月光照耀下,仔细的看着,的确是辗迟部落的一个族老,“辗迟部落,就此消失了么?”
“这不是为了楼班首领能出气么,您放心,整个辗迟部落里的男丁,无论老幼,一个都没有喘气的了。”楼班身后那人说的很是淡定,仿佛他说的不是一个数千人的部落,而是一只老鼠一样。
楼班再次看了看手中的人头,深吸两口气,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情感,但是吸进去的全是血腥味,让他更加的难受,“这位...首领,我们可以重新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五百匹快马!”那人却是再次抬高了报酬。
“刚刚明明说的是三百匹!”
“那是刚才了,”那人说的很是自然,“就比如现在,需要一千匹快马!”
“你...”
“楼班首领,再说的话可就变成...”
“一千匹!”楼班赶紧将他打住,“但是某家没有这么多,既然辗迟部落已经被你们给攻破了,那么明天一早,某会让三百游骑去辗迟部落查探,我想凭着您黑风铁骑的手段,这三百匹战马应该手到擒来吧。”
“那剩下的呢?”
“事成之后,双手奉上”
那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后随便上了一匹快马,“楼班首领,咱们后悔有期!”
看着飞奔而走的黑风铁骑,楼班心中再次千回百转了起来,自己曾经是乌桓的王,但是却亲手将一个又一个的乌桓的部落,一个又一个的乌桓的“大人物”送向了黄泉。
“某是为了这个乌桓,某没错!”楼班突然仰头大叫,“某楼班,绝不会做乌桓的罪人!绝不会!”
第二天一早,双眼赤红的楼班走出了自己的营帐,外面早已有人在等候了。
“请问楼班大人,昨晚您是去了何处?”丘居赤是从丘居大部跟来的,虽然所有人都说丘居河死于乱军之中,但是他一直对楼班不放心,这次楼班去丘居大部搬兵,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但是丘居赤依旧亲自带着人跟了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个楼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丘居首领。”楼班脸上变得有些和善了起来,“你这大早上的在这等某,就是来问某昨日去了哪里?”
“首领乃是我乌桓的希望,定然不可出任何问题,”丘居赤低头说道,至于这句话他自己信多少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某只是关心首领的安危罢了。”
“呵呵,丘居首领的好意,某心领了,不过首领来的正好,有一件事正好要麻烦丘居首领。”楼班看似不在意的一笑,“昨晚某得到了消息,辗迟部落被人给破了,只是只顾着去追查那些人的下落,还未曾去辗迟...”
楼班话还没说完,丘居赤就已经带着本部的三百游骑飞奔而去,丘居大部和很多部落都不对眼,但是这丘居赤却是和一个女子青梅竹马的,两人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等过一阵子两人就可以完婚了。
“丘居赤...可莫要怪某啊。”
幽州攻略 第八十六章 让乌桓成为过去(二)
丘居赤很心慌,他心中的那个女子,说不上明媚皓齿,也没有汉家女子的温柔和和善,她很泼辣,成天就和一个汉子一般大大咧咧的,但是自己就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大大咧咧的乌桓女子。
“快,再快点!”丘居赤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战马,不停的催促着他们往前跑。辗迟部落已经不远了,他心中的那种不安也越来越大了,若是平时,这是距离,辗迟部落的游骑早就应该出现了,而此时,却是毫无声息。
当丘居赤看到辗迟部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被击碎了,整个辗迟部的栅栏上,串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头,远远的看去,那些人头,每一个都面目狰狞,老的已经白发苍苍,而最小的却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看着这一幕,丘居赤心中的慌乱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快,快进去!”丘居赤用力的抽打战马,麾下的三百游骑也已经急速冲了过去。
丘居赤一进营地,就再次看到了一地尸首,仰着的脸色狰狞,趴着的血流一地,每一个都是浑身的伤口,一地的血污刺入他的眼睛,让他不禁浑身颤抖,这个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尖锐的叫声直接灌进了他的耳朵。
“快,跟我过来!”丘居赤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刀带着麾下就冲了过去。
随着跑动,那不停的叫声越来越明显,当丘居赤拐过一个营帐之后,他双目欲裂,一群女子赤身**的躺在地上,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包含了惊恐,看她们的样子,死前明显是收到了极大的折磨。
“啊~”这是尖锐的叫声再次出现,这次丘居赤听得真切,正是在自己面前的营帐中。
丘居赤径直的冲进了营帐,然后看见了一群赤着身子的男子正在不停的欺辱着一个姑娘,虽然那女人蓬头垢面的,但是丘居赤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
“塔洛儿!”丘居赤一声虎吼,双眼已经变得赤红,挥刀冲向了那几个赤着身子的男人,那几人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他一样,继续玩弄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丘居赤的刀即将落下的时候,帐外突然飞来一只箭矢,直直的贯穿丘居赤的手腕,丘居赤的手腕受创,战刀掉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惨叫,帐外再次飞来一只箭矢,直直的贯穿丘居赤的小腿,将他钉在了地上。
然后半跪在地上的丘居赤和正在饱受折磨的塔洛儿就面对着面的惨叫,丘居赤还想反抗,但是那些男人中的一个随手拿起扔到一旁的战刀,然后扭身挥刀,两片刀光闪过,丘居赤的双臂就掉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一脚就被踹到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被侮辱。
这个时候他除了自己面前的塔洛儿,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留在帐外的那些麾下,此时已经被人斩杀殆尽了,当丘居赤冲进营帐的那一刻,麾下的三百游骑本也要冲进去的,但是刚刚有所行动,之前那些趴在地上的尸体,却又一个个的爬了起来,掏出压在身下的弓弩和战刀,径直的杀向了那些游骑。
丘居赤带来的游骑都是一个个的糙汉子,一个个平日里都是顾头不顾腚的,更不要说是这个时候了,突遭袭击,一时间这些人竟是蒙了,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就被人乱刀分尸了。
只用了盏茶时间,丘居赤留在外面的三百人手竟是被人杀了个干净,这个时候,丘居赤刚刚被踹到在地上,正在凄厉的惨叫着,而他心中的那个女子,依然慢慢的变得痴傻了起来,就连惨叫声都弱了下去,而眼中的神采也慢慢变得死灰。
过了足足的半个时辰,营帐之中的惨叫才停止了下来,几个人串号自己的衣服,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至于丘居赤和塔洛儿,已经全无声息了。
“这么快就好了?”一行人的首领,也是昨天和楼班会面的那人出现在营地中,“当初某家答应尔等,破营之后最为勇武的五人,这里得东西,任尔支配,不止几位兄弟可还满意!”
“我等多谢大首领厚恩!”几人当即拜谢到,“定当为大首领赴死!”
“好!”大首领看着一脸豪迈的五人,再看看周围一脸艳羡之色的其他人,心中不禁十分的欢喜!
自从黑风贼上了曹彰的必杀名单之后,那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的王壮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就和发了疯一样的撕咬着自己这些人。
上任头领,也就是被李鍪给弄死的那人,自认为自己比王壮更为厉害,确定王壮身边没有汉军助阵,就想带着黑风贼和王壮硬碰硬的来了一场。
结果黑风贼输的莫名其妙的,上任大头领还没开战就被王壮袭了营,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老巢在王壮那里就如同破布糊的一般,一碰就碎了满地,许多人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性命和脑袋是怎么没得。
或许现在的这位首领知道,毕竟是他当初通知的王壮自己家的老巢在哪儿,也是他打开的寨门,当然这种事除了他并无其他人知晓,因为知道的,都死在了那天晚上,之后老首领带着残余的二十多名亲信逃往了不知名的地方,而他
则是在和王壮达成交易之后,带着数百名当初那个老首领看不上的奴仆离开了那个老巢,开始了新的生活。
“诸位弟兄,今日这狂欢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前戏罢了,”大首领嘿嘿一笑,“再过上个几日我等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只要一切顺利,那我等黑风铁骑的威名将会再次响彻这幽州大地,绝不次于他日那白马义从!”
“吼!”
“吼!”黑风贼众被那大首领几句话就激起了士气,这也主要依靠于这阵子这位大当家的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所有好处先分下去的种种。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会变得很慢,但是再慢也会有到来的那一刻。
黄昏时分,楼班终于收到了游骑的来报,辗迟部落已经被屠戮一空,而自己派去的丘居赤等人,也被枭首示众,高高的挂在了辗迟氏的营门处。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楼班自然是暴怒无比,立刻召集了人马就要去报仇,同时在草原上大肆搜捕搞得整个幽州塞外都鸡犬不宁,为此轲比能和牛魁英专门派人来询问。
但是在“暴怒的”楼班却是不管不顾,只是派人去将事情说了一声,便继续折腾,闹得整个幽州塞外都沸沸扬扬的。
得到了消息的轲比能一脸古怪的看着下面乌桓那边派来的人。
“你是说,被灭族的是辗迟氏?”
“正是!”
“被杀掉的是丘居赤?”
“正是。”
“丘居赤不是楼班的亲随么,不老老实实的跟着楼班,去那辗迟氏作甚?”
“额...辗迟氏的首领的女儿,和丘居赤从小就...两小无猜!”
“他是自己去的?”
“也并非这样,因为丘居赤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所以就带了自己麾下的三百卫士。”
“仅仅带了自己的三百卫士?”
“正是!”
轲比能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然后脸色更加的古怪。
泄归泥上前走了几步,问道,“首领这是在想什么?”
“某在想,这楼班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首领觉得这事儿可能有问题?”
“可能有问题?”轲比能冷笑一声,“被屠杀的是刚刚骂了楼班的辗迟氏,被枭首的是和楼班面和心不和的丘居赤,这些人死了,那楼板不在那喝酒庆祝就算仁义了,居然还在这里大肆搜捕,搜捕什么!搜捕哪个好汉给他出了这口恶气么!”
“首领...诙谐!”泄归泥被轲比能给逗笑了,“可是现在楼班这样,莫不成是做做样子?毕竟自己的手下死了,好歹也要装作十分气愤的样子,这样才能不让人寒心啊。”
“你想多了,他楼班这辈子,何曾用装样子这种事情来维护自己的面子,维持下属,你太小看那楼班了。”
“那首领的意思是,楼班这事儿是有其他目的?”
“哼哼,若是没有鬼,那才真是见了鬼!”轲比能把战报往桌案上一扔,“各部全部回来,紧守大营伺机而动,不管他楼班这次闹得什么幺蛾子,咱都不能再被坑了!”
“首领英明!”泄归泥赞叹了一声,便出去传令了。
与此同时,牛魁英也已经见到了楼班派来的人。
“你是说,楼班首领的生死弟兄和兄弟部落被一股马贼给屠杀了,所以楼班首领才暴怒而兴兵?”
“正是!”下面那乌桓人说的一脸气愤,“那群马贼及其可恶,对丘居赤将军百般侮辱,更是看去他的手臂,可怜丘居赤将军侠肝义胆,忠勇无双,却惨死于那小人之手,我家首领只求将军,能够许我等为丘居赤将军报仇,当然,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牛魁英揉着自己的脑门,
“若是将军方便,也可助我等一臂之力,我等定当感激不尽!”那乌桓人说完就跪伏在地,还泣不成声了起来。
“这茫茫大草原上,某就算有心,怕也是无能为力啊。”牛魁英沉吟片刻说道。
“牛将军勿要担忧,我走之前,楼班首领已经找到了那些贼人的些许踪迹,若是牛将军愿意帮忙,稍后我等便把消息送来!”
“这....”看牛魁英的样子,很是为难,沉默半晌也不答话,那乌桓人只是不断的哀求。
“罢了,罢了,去转告你们楼班首领,某在此等着他的消息。”牛魁英是被他烦的怕了,只得无奈答应下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乌桓人听的牛魁英答应下来,激动的给他磕了数个响头。
待那乌桓信使走了之后,牛魁英冷哼一声,便屏退左右,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大帐沉声说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刚刚轲比能发了命令,要求各部回大营待命,紧守大营不得外出。”王壮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而
且当初来幽州的荆州人,我们只找到了两个,那最后一个,可一直没有动静。”
“不是那个库泽力么?”牛魁英一愣,他一直以为第三个人是库泽力。
“不是,某专门打听了,库泽力当时已经进了乌桓大营,那些人里不包括库泽力。”王壮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更让牛魁英头痛了,“某也已经告诉了李昊,现在这个样子,我等却是已经退不得了。”
“哎,某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牛魁英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句先生当初对我等说过的话。”
“你莫要说,某想到那些就头痛!”王壮脸色一变,慌忙阻止了他,“你这乌鸦嘴,不会说话就闭嘴,若真的坏了事,那也是你这厮成天咒的!”
“呵呵,算了,你快走吧,告诉田将军他们,估计大变就在这两天了。”牛魁英掀开营帐的门帘看了一眼外面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起风了,这塞北的风,怎的就不能停下呢。”
“快了,快了,很快就停下来了。”王壮也走了过来,站在他的旁边,“若是再停不下来,那咱们就去凉州,听说那里的风沙更大。”
乌桓大营,楼班大帐中。
“牛魁英答应帮忙了?”最上首的楼班冷笑道,“那轲比能都知道紧守大营了,怎的平日里那么睿智的牛将军却是丝毫没有怀疑呢。”
“或许,是那牛将军故意的吧,他向来不都是很狡诈的么?”这时候那信使也抬起头来,只是现在的他却是说着一口流利的汉家官话,而那抬起的双手,却是显得白净异常,丝毫没有异族人的干枯蜡黄般的颜色。
“哈哈,任凭那牛将军再如何狡猾,又怎能抵得上马先生的睿智无双呢?”楼班突然畅快的大笑起来。
“好了,楼班首领,差不多了就联络联络他们吧,台子都摆好了,若是不演上一出大戏,那岂不是太冤了一些。”马先生也开心的笑了,很是畅快的那种感觉。
“好!”楼班一拍桌案,“马先生请放心!”
一天之后,远在代郡外驻扎的牛魁英再次见到了之前来过的那个信使。
“这么快你们就找到了?”牛魁英看着自己面前跪伏在地,恭敬到自卑的家伙。
“正是,我家首领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和人脉,终于将他们给堵住了,只是我等人马都是临时征召之人,而且多日的追寻征战实在是无力剿灭他们,特来找牛将军请援!”
“那些贼寇现在在何处?”
“桑乾县!”
“哪里?”牛魁英感觉自己刚刚好像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现在他们在哪里!”
“桑乾县附近,我家首领已经再三确定过了!”
“呵呵...”牛魁英笑了,“那里可是你们乌桓的腹地,你说那群贼寇在桑乾县,而且尔等还对他们无能无力?”
“近期我们...我们...”乌桓信使显得很是犹豫,吭哧了半天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我们乌桓接连遭到大败,本事实力已经大损了,再加上这阵子连绵的征战,让我家首领在乌桓那里,名声并不是很好!”
“呵呵,这么说,还是牛某的不是了?”牛魁英看着跪在下面的信使,语气也变得有些寒冷。
“小人不敢!”那信使仿佛是被吓坏了一般,哆哆嗦嗦的解释道“胜负本就是兵家常事,再说那是我家首领技不如人还妄图招惹天朝上国,被将军打败那也是罪有应得,事后的征战那也是为了我等自己,万万不敢归罪于将军!”
“哼,谅你们也不敢归罪于某。”牛二一拍桌案再次吓得那信使一个哆嗦,“回去告诉那楼班,在桑乾县等着某,某现在便带着麾下去会会那让尔等束手无策的贼寇!”
“小人代我家首领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说完之后,那信使便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等那人离开之后,王壮再次出现在大帐之中,“我发现了一个事情,老牛,你看出来没有。”
“哼哼,乌桓人可不会说话这么一套一套的,这小词儿整的连我都差点接不上了。”牛魁英撇了撇嘴“荆州的小鬼们,就是喜欢显摆自己的本事,全然不知这些玩意会随时让他们丧命!”
“呵呵,什么时候你这个莽夫也会笑话别人没脑子了,”王壮笑了一下,“某去看住他,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你这里小心一些,最近轲比能一直紧守大营,万余人不出也不进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搞的什么鬼,他是个狼崽子,不得不防啊。”
“放心吧,有人看着他呢,他不出来还能多活几天,他只要敢出来,某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牛魁英眼中光芒一闪,冷哼了一声。
“你如此说,某就放心了。”说完之后,王壮也闪出了大帐,追随那信使而去。
不多时,牛魁英的大嗓门子响彻了整个大营。
“狼崽子们,集合了,跟随老子去桑乾县,吃肉喝酒杀人去!”
幽州攻略 第八十七章 让乌桓成为过去(三)
牛魁英的一声呼啸,让沉寂了许久的大营再次沸腾起来,他的带兵方式更像战国之时的老秦人,只要有军功,你就有一切,这种办法最害怕的就是后勤撑不住,以及敌人不够多,但是在这个时候,无论是现在的幽州,还是未来的关中,土地,人口,异族都绝对不会少的。
最近因为曹彰的离开和楼班的莫名其妙,牛魁英其实也做出了和轲比能类似的事情,召回诸军,只不过没有轲比能做的那么绝决罢了,牛魁英让各军不许离大营太远,只许在这方圆二十里内活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这方圆二十里除了背后的代郡,剩下的几乎算得上是寸草不生了,让牛魁英麾下的那些乌桓和鲜卑骑士循环反复的扫荡,干净无比啊。
现在牛魁英的新命令下来了,不管他们是去哪里,不管他们去和谁拼杀,只要有了敌人,他们就可以获取战功,看看那些身先士卒的家伙们,不说别的,就一个桑干,已经得了良田十余晌,由于没有家人大部分被换成了酒肉钱粮,现在不知道多少乌桓的姑娘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
牛魁英带着自己麾下那数千骑士冲向了桑乾县,这阵子人来人又走,有阵亡的,有新加入的,但是每一个人都再次饱经了风雨和厮杀,每一个人都是在无数种杀戮中冲出来的。
“牛老大,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几个和牛魁英相熟的骑士跑到他身边和他插科打诨着说道,也是想套套他的话。
“嘿嘿,几个小兔崽子,这就想套老子的话了?”牛魁英咧嘴一笑,啐了他们一口,“不过今天老子心情好,告诉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也无妨,咱们这次是去桑乾县,帮楼班那小子去”
“牛老大何时这么好心啦?”一个乌桓人在旁边嘿嘿笑着,脸上仿佛写满了三个字,“不相信。”
“老子本来就是古道热肠!”牛魁英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只不过被他灵巧的躲开了,“要不是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子至于去给楼班那小子卖乖么!”
“嘿嘿,楼班都快五十了,您比他还小十岁呢,你一口一个小子叫着合适么?”周围几个家伙都是和牛魁英关系更近的,说起话来也是不咋注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却是不避讳。
“哼,某看得上的那自然是先生,大人。”牛魁英再次啐了他们一口,“若是老子看不上的,那边是小子,莫说他不足五十,他就是八十老朽了,那也是一不懂事的小子罢了!”
“哈哈哈,牛老大豪气!”
“这世间可有咱们牛老大看得上的人物?”一群人放肆的大笑,连带着后面的人马都轻松了很多。
代郡去桑乾县其实并不远,主要是之前要么带着大军在玩耍耗时间,要么就是带着辎重粮草走不快,若是像他们这般径直的冲杀过去,一路不停歇的,这还未到下午,他们便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至于为何说是目标,主要是因为前方喧嚣吵闹,尘土飞扬的,这人喊马嘶的声音哪怕隔着老远都能听的到。
“看来楼班是已经和他们交上手了。”牛魁英看了一眼那正在争斗的地方,然后他同时也看见有一骑正快速的飞奔而来,看那奔驰的方向,正是自己。
“前方可是牛将军?”那骑士隔着老远就开始高呼,“前方可是牛将军当面!小人乃楼班首领麾下亲随,小人求见牛将军!”
牛魁英正要出阵迎他,旁边那乌桓人一把将他拉住,“牛老大,小心有诈!”
“你是怕那人是贼寇假扮的?”牛魁英笑了一下,“莫要担心,他伤不得某家。”
“呸,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那乌桓人呸了他一口,“某是怕你牛老大一世英明毁在这儿了,小心那楼班有诈,前脚才告诉咱们他一个人无能为力,现在咱们刚到这他们就打的如火如荼的,这上面有问题啊。”
“呦呵”牛魁英笑了一下,挥手想打他却是停住了,“你这小兔崽子居然也学会兵法了,怎的这几天彻夜苦读了,想要把老子踹下来自己当个将军玩玩?”
“哼,某可不知道什么兵法,这么简单的事儿某还是能看得清的,不过你若真是让人给坑死了,那某还真就想当个将军玩玩了,至少不会和你一样被人给坑了的那种。”
“你个小兔崽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某这个将军能看不出来,你都没发现咱们这两天少了好几个人么,”牛魁英看飞奔而来的骑士已经到了不远处便止住了话头“行了,告诉下面,一会儿说某说什么,便做什么!”
那乌桓人眼睛一缩,低声应了一声“诺”然后便悄然退了下去。
“前面可是牛将军,小人是楼班首领亲随,特来求见牛将军!”那人一到大军面前便翻身下马,直接跪倒在地,那姿态十分的谦逊,端的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牛某在此,楼班让你来,是有何事?”牛魁英上前
几步,走到那人面前,他这个动作不但让那奔来的骑士十分紧张,就连牛魁英身后的大军也紧张了起来,最前面的几人将手都放到了腰间的战刀之上,只要那人有丝毫异动便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死。
“启禀牛将军,今早那贼寇突袭我军,楼班首领仓促应敌,虽损失惨重但是还是将那群贼寇给拦下来了,现在敌我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幸亏牛将军赶来,楼班首领请求将军速速发兵,救我等于危难之中!”
“楼班何在?”牛魁英俯下身子,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骑士问道。“为何他不亲自来见某。”
“楼班首领为了能拦住那群贼人,亲自带人冲击敌营,现在正在与敌人交战!”那骑士头低的更深了,还隐隐的传来了哽咽哭泣的声音。
“怎么你们乌桓现在的爷们都学会了哭么?各个和娘们一般!”牛魁英怒骂了一声,“去告诉楼班,好生应战,某马上就带军出击,定要让那群贼寇命丧于此!”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那骑士听完这话“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翻身上马再次飞奔回去。
“牛老大,”还是那几个关系好的家伙跟上来,“某等还是感觉不对劲,牛老大,当小心啊。”
牛魁英扭头看去,这几个一脸担心之色的家伙们,有乌桓人,有鲜卑人每一个脸上的担忧都是真情实意的,再看看后面那些面色肃穆的战士们,自从自己带领他们那一天开始,每日或好酒好肉,或棍棒加身,或同甘共苦,更有数次亲手将他们置身险地,自己父亲留下的笔记中曾记载过这种法子,只要在这种练兵之法活下来的,时间一长,对自己的忠心就会不断的提高,前提是中间你不能被他们给弄死。
(ps:这个练兵之法说白了就是大批量的制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另外这种办法并非是作者在这里胡写的,这种练兵方法自古就有,这种病症也并非国外首创,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首次一统北方草原的匈奴领袖冒顿单于,他练兵的办法就是,让士卒射杀自己最喜爱的战马,动手的大加犒赏,若是谁不动手他就弄死谁,然后射杀自己最爱的女人,同理,动手的赏赐,不动手的弄死,然后...射杀自己的亲爹,而自古以来的中原大地上能做到令行禁止者,或多或少的都掺杂了一些这方面的手法,所以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
“弟兄们,听某号令!”牛魁英收揽心神,一声大吼,让众将士将目光转向了他,虽然之前也是再看他,“一会儿随某出击,记住了,面前之人皆敌人!对待敌人,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杀!杀!杀!”
“跟紧了某,杀敌!”牛魁英一声大吼,取下挂在马上的长矛,双腿一夹马腹,“冲啊”
“杀啊!”
牛魁英带领大军加入了战场,随着他们的前行,那胶着的战场也真正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已经有不少人倒在了地上,双方打得的确是敌我难分。
“牛将军,我家楼班首领说了,他会将战场让出...”刚刚那个报信的骑士再次出现,带来了楼班最新的消息,“分列两边让出战场让牛魁英加入,然后再协助合围。”但是他注定是说不完了,他刚刚说了一半,就听到了刚才还和蔼亲善的牛将军冰冷的说出一句话,“真是呱躁!”然后喉咙一痛就被牛魁英给挑杀当场了。
“众将士,随某杀!”牛魁英非但没有放慢速度让乌桓人撤离战场,反而再次抽打着战马,加速冲了过去,刚刚那些正打算要撤出战场的乌桓人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迎来了牛魁英带领的军队的冲杀,而且每一个人都带着冷酷的杀意,“杀!”
同样在桑乾县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处,楼班和黑风贼的大首领并肩而立,都盯着那不远处的战场。
“楼班首领,那位牛将军好狠的心啊,真是丝毫不顾及敌我之分,径直的冲了过去。”黑风贼大首领嗤笑一声说道,“可惜了楼班首领的这一番布置,真是做给了瞎子看。”
“高大当家,你既然没损失,就不要在这里给某的心口插刀子了!”楼班冷冷的回了一句,“那下面可尽是某的人马!”
“哎,楼班首领何必说这个呢,这下面不过是一些贪婪的乌桓人罢了,又非楼班首领的嫡系人马,何必如此生气呢。”
“你的话,就让某很生气,还有某是乌桓的王,无论哪一个部落,无论哪一只族群,无论他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他们都是某家的子民,灭族之事,尔等不可再为!”楼班说完这句话便冷冷的盯着高大当家,那冰冷且带着杀意的眼神,还有那自然而然的气势无一不是再告诉这周围所有人,他,也曾是乌桓的王,也曾是带领乌桓走向昌盛的王!
“谨遵...乌桓王之命!”高大首领低声说道,“那么咱们是不是该动手合围了,若是真让那牛将军给跑了,您的子民可就将性命给白白的浪费了。”
“哼!”楼班冷哼一声,
一挥手,旁边一直候命的亲随便对着天空射出一直响箭,尖锐的“咻”声恨不能贯穿人的耳朵。
这时候,牛魁英的麾下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整个战场他们都杀穿了快一半了,但是所谓的贼寇怎么看都感觉不对。
“牛老大,这事儿不对,根本就找不到楼班那小子,而且这里面全都是乌桓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小部落的家伙!”一个乌桓人冲到牛魁英身边,“虽然他们衣着不一样,但是习惯改不了,他们的习惯都太像之前我们劫掠为生的时候了。”
“哼哼,就知道楼班小子不会老实,告诉弟兄们小心了,分散开来,若是有动静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牛魁英冷哼一声,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声音,脸色一变,“小心!”
牛魁英双手一震,然后往下一插将一个尸体跳起来拦在身边,身后的人也有样学样一个个的捡起地上活着身边的尸体,实在够不着的便两个人凑在一起,若是再不行的便直接一个镜里藏身缩到马腹下面,然后逐渐收缩围成一个防御阵型。
敌人还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嘛,然后便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无数的“散兵游勇”慢慢汇聚在一起,数个山丘之后都冲出了骑兵,不远处的桑乾县也大门洞开,杀出来了数不清的人马,现在的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动作,弯弓搭箭。
“射!”合围的人马中爆发出一声高吼,所有的人马的箭矢都飞向了那个胶着的战场。
牛魁英看着四面八方仿佛无穷无尽的人马,以及那漫天箭雨,大吼一声,“守!”然后快速的用那尸体挡在自己身前同时向着其他人靠拢。
箭雨落下,无数人倒在了地上,牛魁英的麾下也有不少人中箭,数十人当场身死,更有百余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下马!掩护!”牛魁英一把扔掉插满了箭矢的尸体,然后飞身下马躲在马后面,周围人也学他的样子躲在战马的身下,第二波箭雨已经来临了,一支支的利箭落在了战场上,呈现了无数尸首。
“他们来不及第三次了,战马尸体放在外面,守住了!”牛魁英看着已经冲到了不远处的骑兵,四面八方都被围住了,自己还真是小看了那楼班,短短的时间竟真能凑出这份儿声势来。
“牛老大,咱们进而是不是栽了?”一个士卒拿着滴血的战刀跑到牛魁英面前,“您老要是真栽了提前和弟兄们说啊,到时候我们还得拿着您的脑袋换命呢!”
“你个小兔崽子,就会再这耍嘴,若是守不到一个时辰,老子就先拿着你们的脑袋去换命!”牛魁英登起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赶紧的给我去守着,援军已经快到了!”
“牛老大,一个时辰能到么?”另一个鲜卑人也嬉皮笑脸的说着,“要是来不了咱们就冲出去,看他们那软绵绵的力道,可别援军没来咱们就将他们打败了。”
“嘿嘿,若是他们来的晚了,这天大的军功可就和他们没关系了!”牛魁英一声笑骂,“小兔崽子们,给我打起精神来,杀光这群没有卵球子用的玩意们!”
“诺!”一行人将阵亡的和重伤的围在最里面,然后一圈圈的严阵以待,最勇武的在外面,剩下的抽出弓箭在里面,若论弓弩之力,他们可并不比任何人差!
“二十步了!”牛魁英看着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大嘴一咧,“放箭!”
“咻,咻,咻”箭矢齐发,之前连续被射了两轮箭雨没有还手并不是自己没有弓弩,而是还未结成阵型,若是被围杀了,他们就算再勇猛也会损失惨重,现在既然结好阵了,那剩下的便该是反击了。
牛魁英麾下的箭雨没有对面的那么多,那么浩大,但是仅仅十余步的距离,那么密集的队伍,凭着他们手中的强弓劲弩,就是一群瞎子也能让他们死伤惨重。
“杀!”一轮箭雨过后,乌桓人死伤不少,但是更多的乌桓人却是冲了上来,数千匹战马的尸体垒成的围墙,拦住了他们的冲锋,但是却拦不住他们的杀戮,无数的乌桓人跳下战马去和牛魁英他们步战,哪怕明知道他们冲进来就会死也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小土丘上,黄大当家歪着头看着身边的楼班,“话说这些老弱病残们,楼班王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而且一个个的这么拼命?”
黄大当家看的真切,这看似声势浩大的乌桓人军队,过半的都是老弱,真正的青壮屈指可数,但就是这么一个别人看来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家伙们,一个个竟是悍不畏死一般的冲了过去,真就给那些人造了不少的困难。
“这都是马先生的功劳啊,”楼班哈哈一笑,他从未想过这些自己之前看都懒得看的老弱病残们会有如此大的威力,“马先生真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智者!”
“楼班首领过奖了,某家也不过是效仿那张角的旧事罢了。”马先生,也就是之前去面见牛魁英的信使含笑说道,“或者说某也略微的改动了一番。”
幽州攻略 第八十八章 马仲常出手
马先生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楼班想到了他那诡谲手段不禁浑身发冷。
在那马叔常死后不久,也就是楼班去丘居大部招揽人手的时候,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本以为这个“马先生”是给自己的兄弟报仇雪恨来的,楼班如临大敌般对他异常的警惕。
结果当那“马先生”说是来找他合作,让他再次成为乌桓王,这位“马先生”一没有无双勇力,二没有满腔智谋,有的就是一双慧眼,自己的所有心事,自己的所有秘密,在他面前仿佛都是摆在了明面上一般,他一言便道破了自己的心。
之后在丘居部落,任凭自己在那里慷慨激昂,任凭自己在那里为他们诸多的许诺,但是下面的人不为所动,老丘居人在质问自己为何没有把丘居河活着带回来,为什么跟着他离开的丘居部落的勇士们都死在了那里。
自己原有的部落之民在沉默,或者说在冷漠,楼班先是带走了他们中很多人的儿子,丈夫,兄弟,然后却没有将他们带回来,紧接着又把他们带走了,他们的至亲至爱之人再次被人屠戮,而楼班这个领袖,却是斩杀了敌人的头颅,他们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是什么。
就在口干舌燥的楼班自己都要放弃了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马先生悠悠然的走了下去,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或是逗弄逗弄那懵懂幼子,或是慰问一下古稀老人,然后就这样他围着整个营地慢慢的走了一圈,再上台的时候,楼班自己莫名的被他忽悠着抽了自己二十鞭子,然后哭泣着说了一堆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的话,便让很多年轻人变得激动起来。
然后当晚马先生用楼班的名义去宴请了丘居部落的各个有权势之人,说是求他们的帮助,可是当那些满脸傲气的家伙一落座,迎来的就是早已准备好的刀斧。
白天被他鼓动的年轻人带着锋利的刀斧,就在楼班面前将他们乱刃分尸,然后对着他效忠了,在马先生的教导下,楼班拎着那些首级竟是真的将他们的手下给慑服了。
然后第二天,他更是一脸震惊的说出了那句,“平分丘居部落的牛羊马匹,跟随自己出征者优先!”那踊跃报名的人差点将楼班都淹没了。
当他带着数千人马出征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迷茫,他问那位马先生到底是为什么,马先生说了一句楼班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明白的话语,“这个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足够的好处换来,而这世间的好处,绝大多数又都在少数人手中。”
自那以后,攻营拔寨他在马先生的示意之下一改之前的烧杀抢掠,而是,收拢败军无论老幼,他看中的也不是牛羊和女人,他对那些仿佛不屑一顾,一家之中,择其老,,父子之中择起父,兄弟之中择其兄,然后就在昨晚,他对那些被挑选出来的人们说了一句话,一句让楼班不寒而栗的话,“屠杀掉你们的敌人,你们的家人便能活,若失败,你活,他们死!”
今日那些老弱病残,那些孩子的父亲,孙子的爷爷,家中的长辈,兄长,为了自己子孙的性命为了自己兄弟的未来,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也曾是战士,他们也曾是勇者,他们并非不会杀人,只是老了,人们将他们忘记了罢了。
看着下面的修罗场,马先生也不禁心生感慨,他并不似第一次看见老弱之兵,遥想当年,董仲颖的西凉铁骑纵横雍凉,并州狼骑横行塞外,白马义从让乌桓俯首,徐州丹阳,精兵辈出,但是他们都被一只部队给压的头都抬不起来,那边是大汉真正的精锐,南北二军,北军五营,南军的西园八校那才是大汉的顶尖力量,可是就这么两支精锐,却是被一群老弱给覆灭了。
第一次见到黄巾军的时候,马仲常还是个孩子,一脸嗤笑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老弱病残,自认为就凭着这些老弱病残也敢攻击县城,恐怕脸城墙边他们都碰不到。
然后现实给了他一个粗大的巴掌,半天,仅仅用了半天自己的家乡就被攻破了,那些看似强壮的守兵连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住,若非自己家人跑得快,那里还有什么“马氏五常”,后面的几个都没出来的机会。
那是一个奇怪的时代,一个由一个游方道士发起的时代,一个老弱病残席卷大汉的时代,整个大汉都被那群老弱妇孺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事后马仲常很认真的研究过各种原因,为什么一群平日里饿的连锄头都快拿不动了的老弱妇孺拿起了刀枪却能席卷整个大汉,他想过很多可能,询问过很多人,都没有得到答案,直到某一天他来到了汉中,看着张家的道兵前赴后继的冲向了阳平关,偌大的一个西蜀之地愣是打不过一个汉中。
而那些攻城的道兵之中也是不乏老弱妇孺之辈,他再汉中游历了三年,为此还加入了五斗米教,他详细的了解了那所谓的五斗米教,详细的了解了张家这一脉,然后他回到家乡闭关三年,再次出来的时候,便跟随着自己的弟兄来到了这幽州塞外草原。
“马
先生,他们攻进去了!”楼班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让他抬眼看去,淡淡的说道,“他们冲不进去才不正常!”
牛魁英现在很恶心,对,就是很恶心!
面前的这些家伙大多说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他已经看到好几个连刀都快拿不动的老头子了,可就是这么一群奔跑都费劲的老头子老残疾,却让自己整个防御都近乎崩溃了。
“牛老大,这群人都疯了!”桑干这时候也不想什么沉默了,他大腿上已经有一个伤口在流血了,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乌桓人给弄出来的,他一刀将他砍倒,刚要去攻击下一个,结果那个明明已经没了活着可能的老家伙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刀,若非旁边有人示警让他躲开了,这一刀自己绝对有可能去汉人的皇宫里做事。
“娘咧,老子知道!”牛魁英一刀将自己面前的一个家伙给斩了,然后一脚踹出去老远,喘着粗气说道,“这么一群老不死的家伙们,那楼班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群人,都疯癫了不成!”
“牛老大,这问题你得问他去啊,”又一个鲜卑人靠了过来,他后背有一个伤口,所幸不深并不影响他杀敌,至于这道伤口的由来却是与桑干一样,“援军呢,不是说好了就一个时辰么,这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怎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老子哪知道!”牛魁英再骂了一句娘,然后对着麾下大吼,“都再坚持一会儿,不管援军在哪儿,咱们也得活着回去,等这次回去了,老子让你们宿醉三天!”
“吼!”一样的吼声,不过这次吼声比较之前却是小了很多,倒不是他们不信牛魁英的话了,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像之前那样气壮山河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大半个时辰,而且敌人看起来并不强大,打起来也不强壮,但是给他们的压力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面对这群“老家伙,残疾人”虽然他们能一个打好几个,但是真的厮杀起来,一个不慎自己都会被折进去,这群家伙一个个的就是奔着送死来的,只不过是死前一定要拉一个下水。
“娘的,王壮你个混球!”牛魁英也嘟囔了一句,“你这混账若是敢坑了某,某就是做鬼也一定会弄死你!”
牛魁英在这里恨得咬牙切齿,楼班在那边确是笑的很畅快,知道游骑赶来禀报,“楼班首领,不远处有汉军来袭!”
“汉军的援兵这么快就来了?”楼班冷笑一声,“果然是不怀好意。”
黄大当家的看了楼班一眼,也跟着笑了一声,“看来某的事情来了,就是不知道汉军来了几何,带兵之将又是哪位?”
游骑回道,“汉军一路行来马蹄阵阵,不断的游骑斥候分散周围,但是前锋便有千余精骑,我等无法靠近,但是看那声势恐怕是有万余之众!领兵之将未能看清,但是打出的旗号却是田字大旗。”
“田字大旗,那就应该是田国让亲至了!”楼班沉吟了一下,“黄当家的可能拦得住他们?”
“拦不住!”黄大当家的倒是很直接,“若是田国让亲至,不管那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万余精兵,某都挡不住他们!”
楼班却是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姓高的,你这是何意!”
“某实话实话罢了!”高大当家却是心安理得,“楼班首领还不让某家说实话了不成?”
“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某的!”楼班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现在便想反悔不成?”
高当家挥挥手,让周围的属下将刀收回去,然后拍了拍楼班的手,“冷静一下楼班首领,某何时说过要反悔了?某只是实话实说某家自己拦不住那田国让,但又没有说不去,难道楼班首领就真的认为某家麾下的这些孤魂野鬼们可以挡得住那汉军援兵?”
“哼,你这贼汉子当时可是答应的好好的!”楼班依旧是不依不饶,不过那掐着黄当家脖子的手却是松开了。
“好了,某回去阻拦他们,也会竭尽全力的阻止他们继续向前,时间嘛,就到你们讲里面那些麻烦的家伙剿灭为止吧。”黄大当家的嗤笑一声便离开了。
“这个贼寇,不为人子!”那黄大当家已经走了,但是楼班依旧还是骂个不停。
“楼班首领,”马先生上前几步,站到了楼班身边,“莫要如此生气,贼寇之流本就是趋利避害的,他们这种家伙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马先生说的是,那等贼寇怎可与我等相提并论!”楼班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先生,脸色由怒快速变成是微笑。
“不过还是有一事需要楼班首领的帮助。”
“先生请说,某定当竭尽全力!”
“并非是什么大事,首领不必如此..”马先生笑了一下,“就是烦劳楼班首领去查探一番来的汉军究竟有多少,若是虚张声势那便配合着那黑风贼直接覆灭了他们,若是真的有万余之众的话,那边是田国让举幽州之力而来了,这样的田国让
不可力敌,我们便不能留手了,趁着黑风贼将田国让拖住,尽快出全力,将那牛魁英留在此处!”
“先生高才,楼班这就去办!”楼班一声大笑便安排人手下去传令了。
看着楼班大步离去,马先生抬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低笑一声,“好怀念家乡的风,这里的太烈了些,也不知季常和幼常怎么样了。”
“大人,我们快回去了么?”一个乌桓人打扮的家伙走到马先生背后,轻声的说道。
“啊,快回去了,汉中那里已经快要结束了,关将军那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本来不应该这么快的,只是最近孙权那厮不知道怎么了,频频在合肥动武,弄得那边人心惶惶的,把关将军的心思也撩拨起来了。”马先生说着说着就脸色难看了一些,仿佛是对东吴有着很不好的感官一样。
“那在这里便预祝大人早日衣锦还乡了!”那汉子低笑一声,拱手说道。
“希望吧,希望那田国让能经受的住,呵呵”马先生也低笑一声,“你也去看看,若是田国让真敢举幽州之兵而来,那便让幽州便宜了那个轲比能算了。”
“诺!”汉子应诺到,“若是那汉军乃是虚张声势呢?”
“虚张声势?”马先生的神情一冷,“那边让幽州和轲比能两败俱伤,然后再送给楼班!”
“诺!”
在代郡的草原上,一杆“田”字大旗在迎风飞舞。
足足千余骑兵与大量的步卒在草原上驰骋,骑兵马蹄飞溅,步卒气势如虹。
“快!”一名裨将在招呼着麾下,让后面的跟上队伍,他们的斥候已经碰到了乌桓的游骑,虽然没有交锋,但是他知道,他们距离目标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万余大军赶路之时,天空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啸,那是响箭射出的声音,前锋正是张琛带领的千余精骑,听到这声尖啸之后立刻放慢速度,然后让斥候全部散出,去探查四周。
张琛在原地等候,四周探出的斥候则是传来各种消息,他们或多或少的都遇到了敌人的游骑,看那数量总下来竟然也有数百人马之多,而且各个身手矫健,杀法骁勇。
一般这种探路的游骑越多,那么大军人数也越多,现在对方单单是游骑便有数百人,而且各个精悍无比,那么看来对人的大部队就在对面啊。
“去告诉后军这里的情况,诸将士在此列阵,等待后军的到来!”张琛铁枪一指,千余精骑便化作防御阵型严阵以待,然后张琛一人策马列于阵前。
过了足足的一炷香的时间,后军才匆匆赶到,那杆田字大旗依旧是随风飞舞,但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是低落了一些。
“张校尉何在!”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将军有令,令张琛校尉领兵在前缓缓而行,大军在后跟随!”
“诺!”张琛应诺之后便招呼麾下继续前行,而后面的步卒也紧紧的跟随上去。
依旧是那个无名小山丘,汉子已经回来了,楼班也已经回来了,“马先生,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那田豫竟敢倾幽州之军来此,当真胆大无比!”
“那田国让本就是个胆大妄为的,这事儿并不奇怪。”马仲常呵呵一笑,“既然那田国让敢倾幽州之军来此,我等却是不能再拖时间了,看那牛魁英也是气势将近,楼班首领,让你的人上吧,将他留在这里!”
“楼班明白!先生在此静候佳音即可!”楼班一声高喊,然后便带着亲随下山去了,他要带着自己真正的精锐一拥而上,将那个给了他无数回忆的牛魁英留在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牛魁英,你将是第一个!”
等到楼班带人离开之后,那汉子在此上前,“属下已经探查明白了,虽不知是不是田豫亲至,但是万余士卒却是不假,而且看他们样子的确是长途奔袭,若是处理得当,未必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算了吧,”马仲常却是不贪心,“不管是不是田国让,那都是万余汉军,就凭着这些个乌桓人还有那些黑风贼寇,想要将万余汉军一网打尽,真要是拼起命来,谁留下谁还不一定呢。”
“先生说的是!”汉子也跟着笑了一声,“就凭着这些乌桓异族,怎配与我大汉争锋!”
“好了,这里的事已经差不多了,你去找轲比能吧,便宜他了,偌大的幽州送给了那个白眼狼罢。”
“只是暂时便宜了他们,等到主公战败了曹贼,恢复我大汉江山之后,这些异族末将定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斩于马下!”
“哈哈哈,严公子勇武无双,某自是相信的。”马仲常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此事过后,严将军定会对公子刮目相看!”
“那是当然,这次父亲还不放心某,”汉子笑了一下,“哪里需要父亲动手,某一人便可将他们杀光!”
“哈哈,好了严公子快去吧,莫要误了事情。”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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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攻略 第八十九章 汝非枭雄,此乃末路
黑风贼不断的袭扰,不触碰汉军大部队,只是和汉军派出的斥候不断的相互攻击,不断的袭扰,让他们不敢加快速度前进,或许张琛这辈子都碰不到这种对手了,几百人把足足万余的部队拦截在野外,让他们不敢大肆出击。
张琛在谨言慢行,牛魁英却是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本来只是那些悍不畏死的老家伙们,他们虽然打得艰难,但是勉强可以守住,就是消耗的体力过大了一些,但是当楼班亲自操刀上阵的时候,数千乌桓青壮冲了上来,这些人打过仗,正值壮年,每一个在这边草原上都得被称作好汉子,他们是楼班最后的家底儿了。
“楼班!”牛魁英看着不远处驻马而立的楼班,一声怒吼,“汝当的不为人子,就不怕鄢陵侯回来之后,让你们乌桓从此鸡犬不留么?”
“呵呵”楼班听到了牛魁英的怒吼,可是他却并没有当一回事,杀了他之后他便远遁塞北,短时间之内不打算再来幽州,等到乌桓实力再次强大之后,定要重回此地,找那些家伙一一报复回来。
“牛老大。”桑干一刀砍死一个乌桓精兵,靠在同伴身上,对着牛魁英说道,“你就省省力气吧,再这么耗下去,咱们弟兄可就真栽了啊,而且看这个架势,就算拿了你的脑袋也换不来性命啊。”
“就是。”和桑干背靠背的鲜卑人也气喘吁吁的说道,“还以为牛老大你的脑袋得值上不少钱呢,结果看着样子,你就是白送给人家,人家估计还不想要呢。”
“娘的两个小兔崽子!”牛魁英骂了一句,然后反手一矛将以个杀来的乌桓人刺死“等回去了,他们都有酒喝,就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啥都没有,让你们成天瞎叨叨!”
“哎呦呦,牛老大,你先把我们活着带回去再说吧,这次要是真能活着回去,某以后便戒了酒也罢!”桑干啐了一口,“牛老大你嘴里的援兵到底靠不靠谱,莫不是看上你家娘子要故意害死你不成?”
“闭上你的臭嘴!”牛魁英大骂一句,然后将刚刚刺死的敌人一甩手扔向了他,弄得他一阵手忙脚乱。
“等等!”另外一个鲜卑人喝了一声,让周围的人都闭嘴,“好似有动静,老狗子,去听听!”
老狗子是一个鲜卑人,这也是一个诨号,说他的鼻子和老狗一样灵敏,大老远就能贴地听到敌人有多少从哪里来。
老狗子跑回最里面然后被一群人保护着,趴在地上仔细的听着,四周十分的嘈杂,但是老狗子的脸还是慢慢的绽开了,“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人数不少,足足数千之众!”
“会不会是楼班的援军?”
“不可能,楼班自己都要操刀上了,绝对不可能还有援兵!”
“牛老大,还真的有援兵啊!”桑干乐了,“兄弟们,再坚持坚持,援军到了!”
远处的楼班听到那些人的嘶吼,冷笑一声,“援军,你们幽州的援军还在数十里外散步呢!”
“报!”就在楼班一脸的嘲讽中,一个游骑飞奔而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慌乱,这让楼班心中慢慢生出了一抹不祥之感。
“出什么事了!”楼班看到那很是面熟的游骑过来,还没等他开口便先问道。
“汉人,汉人的援军来了!”游骑气喘吁吁的说着,“据此已经不远了,即将到来!”
“胡说!”楼班气的想要拔刀生劈了面前这人,“汉人的援军还在数十里外散步呢,怎么可能马上就来!”
“不是那些人!”游骑面色变得有些潮红,伸手指着楼班的背后,“另一个方向,从那边来的!”
楼班听完他的话陡然一惊慌忙回头看去,可是却未曾看到任何东西,突然心生警兆耳边传来自己亲随的吼叫声,“首领小心!”
“噗嗤”一声,楼班感觉自己腰间一痛,双目瞪大,缓缓回头正看见那一张狰狞的脸,这才想起来,这张脸为何如此熟悉,因为他真的曾经见过,就在自己的秘密营地中,这个家伙曾经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楼班,你这个乌桓的叛徒,败类,为了自己的荣华让我们骨肉分离,某今日定要为被你迫害的万千乌桓同胞报仇!”楼班听着那恶狠狠的话语,感受着插进自己腰间的短刀在缓缓的转动,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凄惨,周围的亲随已经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战刀将那人剁成了肉泥。
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楼班,看着那人到死都没有皱一下的眉头,他突然变得很迷茫,他为的只是一件事,让乌桓人能够生存下去,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不被人欺凌,不被汉人欺压,能够光明正大说出自己是乌桓人的身份而不被别人所耻笑,他想要的仅有这些。
为此他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乌桓所谋划,接手一个烂摊子却毫无怨言,每日兢兢业业的去为乌桓谋福祉,别人说他懦弱他一笑置之,别人说他废物,他亦是不屑狡辩,他只愿将乌桓带向昌盛。
他成功了,乌桓再次向这个天
下展现了他非凡的能力,但是他成功之后也失败了,一战自身实力大损,自己多年的努力化为了乌有,多少因为自己费尽心机才壮大起来的部落却和饿狼一般盯着自己,楼班却是知道,若是将乌桓交给他们,那这个乌桓就彻底的完了!再战乌桓元气大伤,但是自己却是地位稳固了,他不敢说自己没有私心,但是他必须要说,乌桓在自己手中,才有再次崛起的希望。
就在楼班自哀自怨之时,他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感觉到了马鸣声,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尤其是最近一阵子,每一次有这种动静的时候,他都会做很多次噩梦。
“首领....那边....那...”一个亲随目瞪口呆的看着楼班的右后方,也是刚刚那人指向的方向,楼班再次将头转过去,他看到了一条黑线,带起了一阵阵的灰尘飞舞。
“原来...那人没有骗某!”楼班惨然的一笑,黑线已经冲了过来,人影逐渐的变大,那是真正的万余人马,气势汹汹。
“楼班!”牛魁英的高吼声此时也传了过来,“可曾后悔了,哈哈哈!”
“首领,让某去杀了他!”一个亲随抽出战刀就要冲过去,却被楼班一把拉住。
“带某去见马先生,快点!”楼班捂着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挣扎着要去土丘上见马先生,旁人拦都拦不住。
一票亲随架着楼班去了土丘之上,楼班那凄惨的模样让马先生眼睛一缩,进而又变得平静了下来。
“马先生”楼班佝偻着身子让人搀扶着来到马先生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某知道,马先生对某家也是利用,某不在乎,某不想知道马先生是为谁做事,也不想知道马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只求马先生看在某这么长的时间极力的配合先生,求先生帮一帮乌桓,求先生给乌桓留下一丝种子!”
说这话楼班就要跪在地上,却是被身边的亲随齐齐的抱住。
“唉”马先生叹息一声“汝非枭雄,奈何至此啊。”
“哈哈”楼班笑的很是畅快,“某非枭雄,但是某乃乌桓王,哪怕失败了,也是乌桓王!”
说完这句话,便气绝于此,周围的亲随顿时哭嚎起来。
而楼班离开了战场已经让战场出现了一丝慌乱,当那万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军队冲击而来的时候,整个战场都沸腾了,牛魁英激动的颤抖,他们终于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乌桓人也在颤抖,他们失败了,更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乎的人能不能活下去。
就在双方都激动得不能自己的时候,那万余援军却是没有直接发起冲锋,而是在即将到来的时候径直的跑向两边,将整个战场包围了起来。
“阿父!”就在乌桓人不知道该不该突围的时候,那些人里突然爆出一声呼喊,“阿父,某是渐兹啊阿父!”
万余大军中走出来了一个汉子,算不得多么的精壮,也没有穿什么铠甲,但是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却是让整个战场都呼吸一滞,让他们的眼睛都变大了。
“渐兹!那是渐兹!”一阵喧嚣声从乌桓的阵营中爆发出来,“阿伯,渐兹逃出来了啊!”
一个差不多要六十岁的老乌桓骑士打马走了出来,眯着眼睛仔细的瞧着那个不远处的汉子,浑身激动的颤抖着却又是不敢张嘴,怕这就是自己的幻想。
“阿父!”渐兹飞奔过来,一下就跪在了那老者的马前,看着身上还滴血的父亲,泣不成声,“渐兹来晚了,来晚了啊。”
“阿兄何在,某来了啊!”
“阿父,某和妹妹都被救了,你们在哪儿啊?”
这时候那包围着他们的万余人中不断的有人在呼喊着,呼喊着自己的兄长,呼喊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人得到了应答,而有些人得到的却是周围人怜悯的目光,但是无论如何,然后
楼班留下的人马,此时也已经不敢有丝毫异动了,现在他们聚在一起,随时准备突围出去,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大营是怎么消失的,这些明明被自己看管起来的家伙们又怎么逃了出来,但是他们知道,此时一个不慎,他们就都得留在这里。
就在他们胆战心惊的等待自己的结果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票人马,领头的一人双手各自握着一把短刀,一脸的冷漠的看着他们,“怎么,楼班又将你们抛弃了?”
“你是何人?”乌桓人中走出了一名骑士,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马。
“某,樊泽!”樊泽冷笑一声,他是继牛魁英之后,汉军推出来的另一位将领,其余王欣除了最开始在外征战,剩下的时间大部分协助田豫管理幽州内部。
张琛更是一直行文事,虽然楼班知道张琛武艺不弱,但是不知道其领兵如何,所以在动手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将樊泽给一拐子支到辽东了。
“樊泽!”那人想来应该也是楼班的亲信,虽然未曾见过樊泽,但是却是听过这个名字,“你不是去辽东了么!”
“楼班将某家哄去了辽东,结果
某家一不小心迷了路走错了方向,幸亏身后的这一票绿林好汉相助才没有饿死,结果就这么胡乱的走走却是看见了一件让某怒火中烧的事情,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囚禁欺入我们的乌桓兄弟!”
樊泽说这话的时候,莫说那些乌桓人,就连他身后的那些前来助阵的绿林好汉们都是一脸的古怪,现在这幽州地界上,那不知道他樊屠夫的名号,别人带兵,攻破了营寨最多是烧杀抢掠,而且开打之前至少还是给那些部落一个投降的机会,但是这个樊屠夫只要带兵,投降也要被他把整个营地搜刮的干干净净,不投降的全部杀光,多少乌桓人,匈奴人,鲜卑人恨他入骨,他居然在这里舔着个脸说什么,我们的乌桓兄弟,如实让那些被他杀死乌桓人听见,怕是要从土里蹦出来!
但是别人的恶心并没有阻止樊泽继续说下去,“尔等宵小竟然将我们最亲热的乌桓兄弟给囚禁了,这事儿某怎么能忍,自然是连夜带人潜了进去,然后将那些被困住的乌桓兄弟解救出来。
这时候某才得知,那些囚禁他们的人竟然还用他们来胁迫自己的老父亲,至亲至爱之人上战场,这种没有人性的事情,某家这种侠肝义胆的壮士怎么能忍,自然要带着他们来解救自己的家人!”
樊泽是毫不客气的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的话那是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只不过周围的人有几分相信那便不得而知了。
“樊将军...”那乌桓人强行压下自己翻涌的肚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此不就是为了我们么,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干嘛,平白羞辱我等么?”
“哦,看来你并不傻嘛。”樊泽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他的周围还有身后,“不过某也没办法啊,不拖延拖延时间,万一你们真跑了,凭他们可不容易再抓到你们啊。”
那些乌桓人四下一张望,赫然发现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马,那些刚刚还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人,现在都一脸凶狠的看着他们,手中还拿着弓箭。
“射!”樊泽一声大吼,四下箭雨齐发,那些乌桓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就被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射成了筛子。
最前面的乌桓人前胸后背中了足足的二十余箭,但是他倒下的时候确实笑了出来。
“某虽死,但是首领应该可以逃出去了吧,当初某不曾相信首领,真是...愧疚啊。”心头略过之前跟随楼班的种种过往,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和他周围的同袍一般,没了声息。
此时马先生带着楼班的亲随,亲随带着楼班的尸首,正在这塞北草原上策马飞奔。
“咻”的一声,一直箭矢直直的钉在了马先生的面前,骇的他赶紧将战马勒住,人立而起的战马差点将他甩出去,还是身边的人出手扶住他才免了这份痛苦。
“何人在此!”一名亲随拔出腰刀挡在马先生面前,举目四忘。
马蹄声想起,那是一支支小股骑兵,每个人穿的都是也都不相同,若是换做平时他们放下手中的刀枪,定会认为那些人就是一群牧马放羊的游民而已。
马先生看着那些小股的游骑慢慢的聚合,然后将他们围在一起,嘴唇渐渐抿了起来,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亲随,策马走上前去。
“你们的首领呢,都这个时候了,躲着某有什么意思?”
“马先生果然高才!”一声赞扬飘来,同时出现的还有本应该拦截汉军的黑风贼首领,“黑风高艾,见过马先生!”
“高艾”马仲常笑了一声,“说起来这还是马某第一次知道大首领的真名,只是不知大首领何时投降了幽州啊?”
“马先生这便错了”高艾连连摆手,脸上的谦逊让马仲常看着是那么的讽刺,“某家从未投降过任何人,高某是个实诚人,从来都是只合作,而且信誉良好!”
“合作?信誉良好?”
高艾看着有些恼怒的马仲常,依旧很是谦卑,“当然,某家答应了乌桓,帮他忙拦住那幽州援军,直到他们大战结束,某可曾失信了?”
马仲常听他这话却是无言以对,本以为他会跑,自己和楼班还特地做了双重准备,以防万一,结果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贼寇竟然还会用疑兵之计,整个过程看的马仲常都十分的佩服。
高艾的确是完成了和他们的承诺,他们这边大战结束了,不过自己却是失败的一方,不,应该说楼班却是失败的一方。
“那现在你这是何意?”马仲常看着对自己等人虎视眈眈的黑风贼,向高艾问道,“这是要用马某的脑袋,向幽州的人去邀功么!”
“马先生误会了,吾等只是想送马先生去见见您的那两位兄弟罢了。”这时候黑风贼中再次策马走出一人,一身精悍的短打,背后背着一把阔剑,脸上还有这淡淡的一刀伤疤,“幽州王壮,见过马先生,特来送马先生上路!”
随后阔剑拔出,剑光闪耀,马仲常只感觉一阵剑风呼啸,自己便天旋地转了起来,最后听到的一个声音是,“杀,一个不留!”
幽州攻略 第九十章 轲比能的冲锋
楼班的亲随很快就被屠戮一空,看着满地的尸首,高艾缓缓的走到王壮身旁。
“王大人!”高艾拱手说到,“这人某算是交给您了,那么当初咱们说到的事情…”
“高艾,”王壮笑眯眯的看着慢慢围上来的黑风贼众,“这是完成咱们之间的约定了,打算接下一个了?”
“王大人说笑了!”高艾瞪了周围的人一眼,这群兔崽子这是黑吃黑习惯了,净给自己找事儿!
王壮看着又慢慢散开的黑风贼,再次嗤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可能是觉得不舒服,挪了挪屁股,最后坐在了马先生的尸体上,“既然当初答应了你,某自然干不出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那便多谢王大人了!”高艾听王壮说完之后不禁的大喜过望,“大人请放心,从今日起,幽州以外,绝不会再有任何势力能够威胁到大汉!”
“除了你们黑风贼是么?”王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王大人说笑了。”高艾哈哈一笑,却是并未否认此事。
王壮看他那样子也没有再多说,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消息,高艾看着王壮没了动静,也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去。
此时牛魁英已经将人整合好,现在他的队伍壮大了,但是同样是乱七八糟的,有刚刚还和自己厮杀的老弱,有亲人被自己等人杀了的乌桓青壮,还有樊泽带来的绿林之人,总之牛魁英看着这乱糟糟的队伍,实在是感觉自己很是难过,当初答应李昊最快速度筛选出合适的人手到时随着曹彰征战关中和凉州,结果现在人手是真的够了,但是想要整合完毕,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了,但若是全部放弃,却也是太可惜了些。
“报!”临时充当斥候的桑干跑了回来,“牛老大,张将军到了。”
“哼,张琛那厮,带着一万多的士卒居然被区区几百人的马贼给吓住了,他能干点什么!”牛魁英不禁的破口大骂,刚刚就连他自己都有数次差点让人给剁了脑袋,现在才是真正的一肚子火气,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楼班的实力,楼班所有的人马全部在围杀自己这些人,那么用来拦截的只能是那些所谓的“贼寇”了,但是无论多么精锐的贼寇也只是贼寇,还是只有数百人的贼寇!
“姓牛的!”看着文文弱弱的张琛这声大吼却是让人刮目相看,“别在小爷背后嚼舌头,小心死了下拔舌地狱!”
“哼,某就算下拔舌地狱也比你这个带着万余士卒还被区区几百贼寇吓得不敢前进的缩头龟强!”牛魁英现在是丝毫不怕吵架,他是一肚子的火气等着发泄。
“姓牛的...”张琛刚刚要继续吵架,就被人拉住了,然后往他身后一指,张琛扭头看向了他指的方向。
“那是狼烟?”桑干和牛魁英等人也看向了那个方向,一股冲天的烟柱出现在眼前,只要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人对这个东西都不会陌生,报讯用的狼烟。
张琛看到狼烟之后,歪着头问牛魁英,“老牛,你说这个狼烟是放给谁看的啊?”
“现在这个草原上还有实力的,也就那么一两家了,不过幽州匈奴前一阵子已经彻底变成历史了。”牛魁英挺直了胸膛,他在数日之前亲自带人突袭,将幽州匈奴,也就是能氏匈奴一举剿灭整个匈奴,无一活口。
“那么这就应该是告诉轲比能的了?”张琛一声冷笑,“这个家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或许他也不愿意,但是在某些人面前,他就算不愿意,他也不敢反抗吧。”牛魁英撇了撇嘴,“话说你那万余精锐呢!”
“累的走不动了,在后面歇着呢。”张琛说的毫不在意,“正好带着你的人,再加上那些家伙,走快点的话没准还能赶上打扫战场的活。”
“走吧。”
“走!”
与此同时,代郡城外的轲比能也看见了那冲天的狼烟,眼皮子不禁的一跳,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轲比能首领,”这时候一名发须皆白的老人走到了轲比能的身后,“狼烟已起,仲常那里看来是大计已成了,现在还需要烦请轲比能首领去收取自己的战利品。”
“其实,这个战利品某并不想要啊。”轲比能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过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看后面那老人的眉头一皱便知道他却是已经听到了。
“轲比能首领,刚刚说了什么?”老者微微上前一步,拱手问道,“老夫年迈了,耳朵背,没听清!”
轲比能转过身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想到一个月前,他一个人,一匹马,一把刀的出现在自己大军面前,然后就这么“年迈”的把自己的大军打了一个对穿,然后一脚踩在自己的马脖子上,笑呵呵的问着自己,对刘皇叔的印象如何。
“老将军说笑了,您正值壮年呢,”轲比能嘿嘿一笑,“某刚刚说那幽州某定当取下来,孝敬给刘皇叔!”
“皇叔既然说了这个幽州任你驰骋,那某便不会再多说其他。”那老将军却是毫不领情,“莫要耽搁时间了,我等先速速前去幽州可好,趁着他们还未回来,去拿了幽州。”
“一切,听从老将军安排!”轲比能咬着牙说道,然后在那老将军转身离去的时候,快速
的对着一旁守候的泄归泥使了一个只有他二人明白的眼色。
见到泄归泥点头离去之后,轲比能也松了一口气,大步追了上去,他现在必须紧跟着那位老将军,对,就是他需要紧跟着那位老将军的身边,数日之前他想趁着那老将军醉酒想要逃离之后再围杀他,结果那位看似醉的不成样子的老人家取弓抽箭,隔着数十名的亲随,一箭射中他的头顶头盔,然后让他老老实实的回去伺候,自那以后,这种逃离的事情他是想都不要想了。
此时代郡真正的郡所高柳城里,真正的郡守府中。
“你便是常尚书所说的勇士?”田豫端坐在上位,看着台下所立的壮汉,含笑问道,身旁负责护卫的王欣也看着那人,不过确实罕见的撇了撇嘴。
“某家文稷,见过田将军!”那壮汉跪倒在地,他只是一骑将,虽然和魏王是同乡但是并不出名,而且之前还曾经效力过东吴,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出路,直到某一天大魏新任尚书常林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推荐来幽州,看看能不能搏一个富贵。
“文稷..”田豫抬头看了这个被前任幽州刺史推荐过来的人,也是有些头痛,现在自己的确是缺少勇将,但是这个衣服破破烂烂,还带着一个小迷糊的家伙,真的就是勇将?
“田将军有何事情,尽管吩咐,文稷定当万死不辞!”文稷再次表了忠心,“不过...能否先请求田将军一件事情。”
“恩?”田豫看着还没办事就先提要求的家伙,眼睛一眯,语气却是变得冷淡了许多,“说说吧,什么事。”
文稷也听出了田豫语气的变化,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说道,“末将只求田将军先给小儿一口吃的....小儿,有些饿了!”
田豫或许也没有想到文稷最后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他也实在是想不通,这位好歹在邺城也算的上是一位骑将,怎的就能混到这个地步,连口饭都吃不起了,“王欣,带他们二人前去吃饭,”说完之后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迷糊又想了一下,“多做些,让他们吃饱,但是也要注意莫要吃坏了肚子。”
文稷一听,立刻就带着孩子再次跪下,“多谢田将军,多谢田将军!”还对着自己的孩子不听的说,“你这痴儿,还不好好谢谢田将军。”
田豫揉着眉头挥挥手,让他们快下去吃饭,然后继续闭目养神,不多时,王欣便再次走了回来。
“田将军,都已经安排好了,给他们准备好了吃食,同时也安排了一个医者。”王欣回禀道,“刚刚斥候来报,代郡外发现不明狼烟,已确认并非是我们放的。”
“恩,看来那边也终于要动手了啊”田豫睁开眼睛,抚了抚自己的短须,“代县那边可都准备好了么?”
“将军放心,具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恩,我等在代县呆了那么久,就连某家自己都差点忘了这高柳城才是代郡治所,想来那些家伙现在也还在往代县冲锋吧。”田豫突然笑了一下,自己窝在代县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本来这并不是用来坑轲比能的,但是现在,是谁也无所谓了。
“将军英明,就连末将也几乎一度以为,代县是咱们代郡的郡所所在呢。”王欣也笑着说道。
“幽州这个地方,欺骗性太强了些,当初某看乌桓人蠢蠢欲动的,便偷偷发信给了鲜于辅,让他去代县驻扎,却是真的就让不少人忘记了还有一个高柳,不过这也是托了涿郡的好处了。”
“哈哈哈”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幽州人,涿郡治所涿县,渔阳郡治所渔阳县,代郡偏偏还有一个代县,所以很多外人第一次来代郡的时候都会以为这才是代郡的治所,却忘了高柳城,但是偏偏代县因为背靠边陲,修的高大无比,还建了数座瓮城,更是让人容易误会。
与此同时,在代郡的长城以外,一行人正在加速行军。
“轲比能首领,难道贵部的汉子只有这些本事么?”轲比能身边的老将军冷笑一声,对着轲比能说到。
“老将军,咱们得讲讲道理啊,大军已经算得上是竭尽全力了,若是再加快,那只能是不惜马力了,但是到了那是我们却是再无一战之力啊。”轲比能十分的委屈的说到。
可是轲比能的委屈并没有换来旁边那人的丝毫理解,“某不懂的什么叫道理,某只知道令行禁止!”
“我等的目的乃是攻伐幽州,若是我军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那我们这么拼命的跑到幽州是做什么的,送死么!”轲比能也被身边那蛮不讲理的老汉给激怒了。
“轲比能首领这是要鱼死网破了?”老将军语气变得冰寒,眼中也出现了凶光。
轲比能喉咙涌动,吞咽了一口口水,“老将军误会了,其实咱们双方的目的是一样的,某并非是有意和您吵闹,只是想寻找一个最好的办法,您说呢!”
老将军看轲比能服软了,冷哼一声却也不在和他冷言冷语,“轲比能首领的意思是什么?”
轲比能看那老将军态度缓和了下来,心中也微微一定,拱手说到,“某有一计,或许可以一战而下代郡,等我等拿了代郡之后,便封闭了幽州门户,之后只要封锁住长城,外面的那些人便回不来了,那这幽州便在我等兵锋之下,随时可取!”
“轲比能首领竟有如此计谋?”老将军听轲比能说完,也是有些好奇,“首领且说说!”
轲比能抬起手让大军慢慢的停下来,稍微休息一番,然后扭头对着那老将军说,“严老将军,刚刚那狼烟冲天我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幽州确是不知道,所以这便是我等的机会所在!”
“机会所在?”老将军眉头一皱,然后缓缓舒张开来,“你的意思是内应?”
“老将军英明!”轲比能不知道有几分真心的赞了他一声,然后对后面喊到,“锁头!赶紧的过来!”
后面喘粗气的锁头赶紧跑了过来,“首领,您找我?”
“锁头,带着你本部人马前去代县,速去禀告田豫将军,就说塞北之地发现了不明狼烟,情况不明请求田豫将军下令!”
“恩?”锁头听完轲比能说的话一阵疑问,然后看着一脸严肃的轲比能赶紧点头,“明白!”
看着锁头离去之后,严老将军问向一旁的轲比能,“刚刚那厮,真的明白了?”
“不重要了,”轲比能讪笑着说,“他是某的心腹之人,一定能够领悟某得意思!”
严老将军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身旁自信的轲比能,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倒不是他想对轲比能好了,而是因为轲比能就在自己身边,他只要敢作妖,自己立刻就能弄死他。
“休息一个时辰!”轲比能看着自己不远处的长城,已经十分的破旧了,但是这并非是什么武道松弛,而是因为太强了,长城是用来防守的,但是大汉却只会进攻!
“冲过长城,然后只需要不足半个时辰就可以直达代县,那时候,锁头在内我等在外,一战可下!”轲比能给那严老将军画了好大一张饼。
“只要一战下了代郡治所,整个代郡便如同一个瞎子聋子一般,到那时何必苦守什么长城,只需要在长城后面设伏,到那时是南下还是北上皆在我等一念之间!”
轲比能听他说完,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来,最后索性不再多想。
一个时辰之后,轲比能和严老将军同时起身上马,冲了出去,然后后面紧随其后的泄归泥招呼一声,足足万余人马跟随他冲过了长城!
半个时辰之后,代县城门口,锁头正带着几名亲随和城门的守卫聊的火热。
“话说你们这火急火燎的杀回来是要干嘛?”
“还不是那突然冒出来的狼烟弄得,现在我们都慌的不行,所以这不是赶紧过来找田将军问问该怎么办。”
“兄弟你运气不好啊,田将军最近没在代县,让你们白跑一趟。”
“嘿,么事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感到了大地一阵颤抖,城门守卫突然脸色一变,“守备!关城门!”
一旁的锁头也脸色一正,“怎么回事?”
“不知道,应该是有大股骑兵冲击!”守卫说着话同时招呼人手去关城门,“兄弟你也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怎么会感觉…”
护卫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话语,然后感觉到了不对,可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后腰一痛,今儿自己的口鼻就被人给捂住了。
护卫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没了声息,与此同时那些关闭城门的守兵也被锁头的亲随突袭,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们斩杀当场。
城墙上的卫兵听到动静赶紧冲下来查看,可是却被堵在了过道里进退不得。
正在双方胶着着的时候,轲比能的大军也终于到了。
“杀啊!”轲比能咬着牙的一声高喊,鲜卑大军开始了对代县的冲锋!
严老将军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一夹马腹,手持大刀当先冲进城门,身边带着一脸不情不愿的轲比能,身后无数的鲜卑大军也紧随其后。
一冲进城门,严老将军就直接开始了发号施令,“轲比能,派人去郡守府,务必将里面的人控制住,哪怕杀了,也不能放了!”
“轲比能,带人控制四门,千万不能让人逃出去报信!”
“轲比能,带人封锁城池,将民众全部驱逐回家并告诉他们不许随意出门!”
“轲比能…”这次严老将军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老将军,刚刚锁头来报,田豫那厮不在代县!”轲比能走到正处在兴奋之中的严老将军那里,悄悄的说道。
“他现在总督幽州,现在为何不在?”严老将军眼睛一瞪。
“额...”轲比能看着面前的老将军,压制了火气说道,“老将军,幽州军也不在。!”
“去让人问!”严老将军也反应过来,“看看田豫是否真的是带领幽州大军去救那个姓牛的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安排人马驻守四门,同时让人去长城外等候,若是幽州军敢回来,就让他们留在那里!”
“明白。”轲比能应了一声,刚要出去传令就被一双大手给掐住了脖子。
“轲比能首领,还是在我身边最为安全。”
幽州攻略 第九十一章 轲比能的逃窜
轲比能冲进了幽州,一路横冲直撞的杀进了代县,虽然在他们看来自己那是兵贵神速,但是这一路的横冲直撞却是丝毫没有去掩盖行踪,或者说他们不屑于掩藏,但是现在田豫不在代县,这就有了问题。
严老将军第一时间做出了补救,封锁了四门,然后让人于长城等候并设伏,只要幽州大军回不来,那么这个幽州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至于冀州的援兵,只要将代郡易水那条路一堵,冀州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至于轲比能能挡多久,呵呵,严老将军并不在意。
“轲比能首领。”当夜代县四门紧闭,前郡守府中,严老将军在厅堂之中豪饮,轲比能作陪,“你大可不必如此,再过几天某就要离开幽州了,到那时,这幽州大地上,便任由您轲比能首领驰骋!”
“严老将军多虑了,小人恨不得老将军时时刻刻在某的身边,这样某才好日日请教啊。”轲比能举杯敬酒,一脸的谄笑。
“轲比能首领这句话可就言不由心了。”
“这话字字真心,绝无他想!”轲比能可以发誓,他这句话是真心的,现在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已经冲进幽州,一战而克代郡治所代县,现在就算他跪在田豫面前说自己是被挟持的,他都不敢保证田豫能饶他性命,若是到时冀州派兵前来,幽州军再把后路一围,他可不敢保证自己那所谓的伏兵真的能伏击到田国让,真到了那时,这个老家伙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还不得用自己性命去收拾么。
“呵呵”严老将军却是不再说这个话题,只说喝酒。
无奈之下轲比能只能陪着他一杯接着一倍的喝酒,刚刚麾下已经拷打出来了消息,田豫的确是带着大军出了代县,现在在他们看来整个幽州几乎都是不设防的。
夜晚已经过半,两人也都感觉有些微醺,只不过轲比能知道自己是装的,但是对面那个这个样子是不是装的他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厮到底留了什么后手...”轲比能心中想着,嘴上却是对严老将军赞扬个不停,一副奸佞的样子,看的让人发笑。
此时代县城外五里之处,一行人慢慢出现在这里,每一个都着汉军衣甲,当先一将更是挺枪立马威武不凡。
“让大家休息休息,过一会儿随我冲锋!”最前面的那将对身边亲兵说道,“抓紧时间,同时不要闹出动静!”
“诺。”亲兵低声应诺,然后下去传令,不多时后面就传出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个个士卒开始席地而坐,也有人拿出水囊喝些凉水润润干枯的喉咙。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将敲了敲身边的亲兵,亲兵心领神会速去传令,汉军也慢慢都站了起来,严阵以待。
“稍后随某出击,记住,跟紧了某家!”那将沙哑着嗓子说道,然后双腿一夹马腹,低喝一声,“冲!”
密密麻麻的汉军也慢慢的冲锋了起来,看那阵势竟是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看着前面那高大的代县城墙和那紧闭的代县城门,将领抬起一只小弩,手指一动,“咻”一只尖锐的响箭便升了空。
此时代县城门不远处,几栋普普通通的民居,一家三口正在休息,听见了这声响箭,那男主人猛地睁开双眼,然后安抚了一下身边同样被惊醒的妻子。
“你且稍事休息,为夫马上回来!”说着话他全身衣衫已经穿戴完毕,都是精悍的短打,更是从床下摸出一把短刃,看那森寒的刀刃,想来可以轻松的砍下一个人的脑袋。
“奴在家等你回来。”那妻子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不阻拦,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便继续躺下,背对着他。
“嘿。”男主人轻笑了一声,然后决然的走了出去,这个时候的大街上,他并不是唯一的一人。
二十多人,相互走到一起,确是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的向着城门口走去。
“什么人!”弄这么大的阵仗在这么寂静的夜晚,想要不被人发现都难,守卫城门的鲜卑士卒操着生硬的汉话喝问到。
“速度解决!”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声低喝,“莫要让外面的人等着了!”
“诺!”齐齐的应了一声诺,然后一行人开始了加速,手中也拿出来各种利刃。
“敌袭!”鲜卑士卒一声高吼,响亮的锣声也传遍了代县城。
那一行人对比确是不管不顾,当先一人一个闪身躲过射向她的箭矢,然后一个大步冲到了一个鲜卑人的面前,手中短刀一抹,那鲜卑人便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一行人也都冲进了城门洞,失去了弓弩优势的鲜卑人也只能拔出战刀冲下来与那些人交战起来。
汉人虽然武器各不相同,但是每个人手中拿的都是短刃,而且一个个的身手矫健,躲闪腾挪之间,便是将城门口清出来一条路。
“快开门,人到了!”冲到城门口的人,听了一耳朵,马蹄声已经快到城门了,这一声招呼出来,本就骁勇非凡的众人,变得更加的悍不畏死,
甚至不惜以伤换命,以命换城门。
城外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城下,城墙上也出现了箭矢,当先的那一将抬起长枪打落射向自己的那几只箭矢。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临行前田豫专门给他的交代,“文稷,你此去只管带着轻骑一路前行,临近代县将响箭打出,城中自有人手接应你,不需要等待,亦无须驻扎攻城,城门一开,长驱直入!”
“此时已经要到城门口了,若是…”文稷脑海里却是还未想完就吃惊着看到了,那代县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群穿着粗布衣衫,最小的也要年近四十岁的“民众”,手中拿着各种短巧的兵刃,一边打开城门,一边拼死和鲜卑人攻杀,地上已经躺下了很多尸体,有鲜卑人,也有他们的。
文稷顾不得探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了,城门已开,鲜卑人的援军也已经出现在远处。
“兄弟们,杀!”文稷一声高吼,便带军冲进了城门,正在交战的双方,拼杀再次激烈了起来。
“将汉人给赶出去!”鲜卑的将领看到汉人的骑兵,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恐惧,再次带人冲了上去,只想将他们拦截在城门口,等着自己的援军一来,那样还有胜算。
鲜卑将领想的挺好,也的确是带着人在对汉军发起冲锋,但是他却是忽略了自己和汉军的差距。
那将领只看到冲向他的文稷咧嘴一笑,然后他就看到寒光一闪,便高高的飞了起来,最后失去了意识。
文稷一甩枪上的血,继续挥舞起来,所过之处,鲜卑人竟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仅仅一个冲刺,代县的城门便失守了。
冲过了城门,紧跟着便迎向了鲜卑来援的骑兵,看着那群哇哇乱叫,一个个也面露凶光的鲜卑汉子,文稷冷笑一声,“大胆蟊贼,也敢轻易犯我大汉天威!”
文稷的冷笑并没能让鲜卑恐惧,也没有能阻止两军交锋在一起,但是这并未让汉军有丝毫的恐惧。
“杀!”汉军当先一声怒吼,冲向了鲜卑人,一时间刀枪交错,血光四溅,文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长枪挥舞出无数残影,对面的鲜卑人无一不是被他一击而杀。
正在肆意屠戮鲜卑人的文稷,手中的长枪突然被一把长刀给架住,让自己不能再前进分毫。
文稷在惊讶的同时还闻到了一股子冲鼻的酒味,抬头看去,却是更加让他惊讶,他看到了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把精铁长刀,文稷收枪顺手了结了一个要偷袭他的鲜卑人,对着老者问道“何人?”
“杀你的人!”发须皆白的老者,也就是严老将军傲气凛然的轻笑一声,然后大刀一轮便砍向了文稷的脖子。
看那势大力沉的一刀,文稷丝毫不敢犹豫,知道凭气力自己真的不好说能够打得赢这个看着都七十了的老家伙。
一个铁板桥伏在马上,最终文稷还是选择了躲避,不敢硬拼。
严老将军看文稷躲过了自己的攻击,脸上的嘲讽更加严重,“无能小辈,看刀!”
文稷本以为那老将走的是势大力沉,一力破万法的路数,本想仗着自己枪法精妙与他周旋一二,结果一斗起来才发现,这老汉不但刀法势大力沉,那招数竟也颇为精妙,一时间竟是让自己险象环生,而且那轲比能竟然也在一旁冷眼旁观,好似随时会出手一般,若非是看他喝了酒,气力有些不支,文稷现在就想跑了!
再次斗了一阵,那老将已经有了一丝气喘之像,再次让文稷心生大喜,咬了咬牙,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与他老将斗了起来。
慢慢的,就连文稷自己也已经汗流浃背,双臂显得沉重了许多,那老将看着也已经是喘息不止,动作慢了许多。
文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若是再继续下去,就算胜了,他也无力将他击杀了。
文稷双眼一瞪,然后手中长枪用力,猛地架开了那老将的大刀,一个急冲手中长枪便直奔着那老将的咽喉所去。
就在长枪要刺中老将的时候,文稷却惊讶的发现了那老将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而且之前那明显的醉意和疲惫都丝毫不见了。
文稷心中大惊,但是文稷却也是一个狠人,明知自己中计了,但是非但没有慌张撤退反而更加迅猛的前刺。
“是个汉子!”文稷听到了一声赞扬,然后他那冲刺的长枪便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大手的皮肤显得很干枯,很苍老,但就是这干枯苍老的大手,一把将自己的长枪紧紧的握住,让自己不能动弹分毫。
文稷还没来得及慌张,就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劲风,不用看都知道,那是那老将的大刀砍来了。
文稷只来得及微微一闪,长刀砍入文稷的肩膀,带起一捧鲜血,就在文稷自己都惨笑着要放弃的时候,他耳边传来一阵惊呼。
那是鲜卑人的惊呼,鲜卑后部被袭击,就在他所在
的不远处,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汉军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战场的后方。
这只军队的出现震惊了鲜卑人,也震惊了那老将,他慌忙着要抽刀回身,却发现自己无法将刀抽回来。
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满口鲜血的文稷非但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更是死死的抓着那砍入肩膀的长刀。
自己每一次的拽动都会带起一捧鲜血,每一次的用力,那文稷也会更加疼痛一重。
“糊涂的家伙!你都已经被人给利用了还不自知么?”严老将军对着文稷怒骂!
“老匹夫!”文稷口中鲜血吐个不停,但是却依旧惨笑着不松手,“技不如人那是某家学艺不精,你这匹夫中了我家将军之计,那是你这匹夫不懂兵法!”
看着惨笑不停的文稷,严老将军不禁的怒从心头起,双手用力,连刀带人都甩了过来,那文稷被他拖在地上,双目圆睁,却依旧是死死地抱着不撒手,严老将军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汉军,再看看前面悍不畏死的幽州骑兵,更是满脸怒火。
“轲比能!”严老将军一声怒吼吓得一旁的轲比能一个冷颤,“你不是说幽州军都去草原了么!”
轲比能看着两旁密密麻麻的脑袋,也是头皮发麻,心中打颤,早就知道田豫那厮一定有后手,没想到这后手这么猛烈。
“某哪里晓得,汉军明明是没有上官之令不可出兵的,现在这么多人,绝对是有计划的!”
轲比能的话提醒了正在继续跟文稷较劲的严老将军,“陷阱!田豫那厮一定是还在幽州,这是个陷阱,速走!”
这时候那死死拖着严老将军大刀的文稷变得无比刺眼,那严老将军一怒之下竟是虎吼一声将那大刀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挥下。
文稷双腿跪在地上,咔嚓一声,骨头已然是稀碎了,本来砍在肩膀上的大刀更是再次深了几分,伤口中隐隐的能看到内脏。
看着已经几乎没有了气息却依旧是死死地抓着自己大刀不松手的文稷,严老将军第一次脸色有了变化。
“还真是个汉子!”然后看了一眼几乎已经近在咫尺的汉军,和纷乱的战场只能无奈的将手中的大刀松开。
拔出腰间的长剑,然后带着身边的轲比能一声高喊,“冲出去!”
不管轲比能愿不愿意,看着自己身边那个老将军和他手中那隐隐对着自己的利剑,只能跟着他往外冲去。
王欣在文稷离开高柳之后不久,便再次回到了田豫身边,然后得到了田豫的手令,带着高柳城,或者说幽州剩下的的所有可用之兵,冲向了代县,只不过走的是另一条路,冲的是另一个城门。
看着离开的王欣,田豫跪坐在主位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你个小儿难道以为只有你见过黄巾之乱,只有你会用老弱妇孺为军么,只不过老夫确是没有你那般狠毒罢了!”
王欣也是一路疾驰,终于在文稷进城之后不多时,也冲进了代县,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文稷将军!”王欣冲过来最先看到的就是浑身都是鲜血,跪在地上,双手还死死抱着一把精铁长刀,嘴中鲜血还在滴落,王欣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却是发现文稷早已经没了声息。
轻轻的将他的眼睛合上,吩咐左右好好收拢了文稷的尸身,然后将剩下的鲜卑人控制好暂时放进大牢之中等候田豫的命令,便带着数千汉军轻骑冲出了代县,一路继续去追杀轲比能等人了。
已经破损了的长城出现在轲比能等人眼前,大家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脸上的慌张之色也轻了很多。
“在快点!”轲比能招呼着手下,“冲出长城了,我等便安全了,快点!”
严老将军看着正在招呼的轲比能,心中的不安也略微有些平淡,这次功亏一篑了,但是若是能让轲比能安心配合,也可以给幽州造成不小的麻烦,等再过一阵子,便可让曹操南北不得兼顾!
就在严老将军不停的想此中事情之时,不停的照顾麾下的轲比能,突然脸色一变,然后猛地往地上一跳,严老将军刚要动手,就看到了一阵箭雨!
“杀!”一阵喊杀声突然传出来,严老将军顾不上其他,便要冲上去拿下轲比能,但是刚刚动手,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的锁头突然怒吼一声,一把抱住严老将军,本就没有趁手兵刃的严老将军就被一箭射中了手臂,现在又被锁头扑下了战马。
征战劳累了一夜的严老将军一脸的怒火,膝盖猛地用力撞向锁头。
锁扣嘴角立刻就溢出了鲜血,严老将军再一膝盖,锁头便被撞了出去,然后反手抄起长剑的严老将军一剑捅死了一名冲过来的鲜卑人。
“轲比能小儿,汝欲死乎!”严老将军的怒吼回荡在草原上。
迎来的确是一把弯刀!
“老家伙,真当我轲比能是病猫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