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围杀(完)
史阿看着面前那十分随意的躺在大石头上晒月亮的老人,眼神之中带着震惊,身上也带着浓浓的惧怕,这一点从他颤栗的身子上,能够看的分外明白。
“史阿!”看史阿不说话,那老人再次点了他的名字,“你是见了老夫不敢说话了,还是见了老夫舍不得说话了,又或者是,你现在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变成最好的状态,准备杀了老夫?”
“王....王师?”史阿深深的吸着气,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同时也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舒缓起来,朝着那老人躬身行礼。
“哎,免了免了!”王师从大石头上坐了起来,一遍捯饬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边随意的摆着手,“你还是叫老夫王越吧,若是你觉得不太习惯也没关系,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王师莫要取消小子了!”史阿此时态度倒是十分的谦逊,“小子是跟您学习的技艺,哪里敢这般对您不恭敬!”
“你还有不敢做的?”王越冷哼了一声,墨剑就这么直接出现在王越的手中。
看到王越已经将墨剑拿出来了,他们那些普通的探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是史阿已经不得不将自己的大剑放到了自己的胸前,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让周围的士卒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认识之中的史阿,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仿佛天下都不放在眼中,但是如今却是这般的小心谨慎。
王越看着史阿非但没有退下去,反而是这幅姿态,不由的露出了轻笑。
“看来你还是真的长进了不少啊,话说你是凭借的什么能够和老夫这般猖狂的?”王越说着话,直接走到了史阿的面前,看着紧张不已的史阿不由的耻笑着,“就凭你身后的这些帮手么?”
“王师,请赐教!”史阿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多说话,直接朝着王越扑了过去,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够和他的王师比肩的资格,但是他仍然愿意拼死一搏!
看着冲杀过来的史阿,王越还是那般的冷哼,直接轻飘飘的举起了手中的墨剑,朝着史阿赢了过来。
“噹!”明明史阿才是势大力沉的一击,但是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是被王越轻飘飘的一剑挡了下来。
挡下来史阿之后的王越没有任何的吃力,直接一个后撤,墨剑就像是将那史阿手中的宽阔大剑给捎带了过去。
被捎带着的大剑虽然还在史阿的手中,但是从大剑为.asxs.,史阿整个人仿佛都被王越给带到了一个漩涡之中。
史阿为什么害怕王越,因为史阿觉得这个老人实在是深不见底。
当初游历天下,史阿就觉得自己已经将他的一身所学都学到了手中,能够顶替他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剑客。
但是当王越单人独行一个人进入了长安,一剑闪过,董卓这个天下权臣都差点被他一剑杀死,而行刺失败的王越,在众多西凉士卒的围攻之下竟然没有任何的损伤,就这么活蹦乱跳的走了出来。
当他已经能够和邓盏等人一起坐而论剑的时候,当他已经在当年的那个时代出人头地的时候,王越都已经几乎彻底的归隐了。
但是当他一路信心百倍的来到了王越的面前,然后就被这个垂垂老矣的家伙,用一柄长剑缓缓的大败了。
就是缓缓的打败了,他一柄长剑,将史阿那如同狂风骤雨的攻势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拦截了下来,王越的动作很慢,力度也不算大,王越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老人,却是用他那轻飘飘的剑法,如同狂风暴雨之中的一根野草一样,虽然看似风雨飘摇,但是根基却是动都不动一下。
这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剑法,让他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眼馋。
但是当他提出自己想要学会这种本事的时候,王越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对,甚至可以说教导的尽心尽力,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差点自己废了自己的根基。
最后王越只是轻笑了一声,“你不应该如此早的学习这种本事,你的能力已经定型了,七十岁之前恐怕你是学不会的。”
王越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了浓浓的落寞,或者说这种落寞是他这么多年的阅历带给他的,史阿并没有这份儿阅历,这么多年王越一直是碌碌无为一般的无所作为。
但是史阿在最好的年华,成为了这天下第一诸侯曹孟德的嫡长子曹丕的剑术老师。
这么多年下来,史阿就算说不上是功成名就,那也算的上是难得的雄起了,所以说相比较于王越的这种落寞,史阿根本就感受不到,他或许这一辈子也感受不到。
但是王越仍然是一个良师,在史阿学不会他的这种剑术之后,他交给了史阿另外一种剑术。
王越也曾经咋年纪轻轻的时候有在家乡薄有名声,然后在塞外之地往来纵横,在天下之间四处游荡,年纪轻轻的他就闯下了天下第一的大剑师之名号。
甚至直接被灵帝征辟到了洛阳,希望能够给皇帝当侍卫,然后最后还被当时的太后所看重,直接让他成为了当时还只是皇子的刘辩的剑术老师。
甚至在刘辩登基之后,他一度成为了帝师,到这一时刻,他可以说的上是功成名就,他可以说得上是风光无限,那个时候的王越,心气儿比之史阿还要高的高的高。
所以王越能够理解史阿现在的脾气和秉性,也能知道现在的史阿学习什么才是最好的,最合适的。
“你与其将你的精力放到这种你根本就没有可能学会的本事上,不如继续发扬你的剑术,你走的刚猛路子,若是练到极致,恐怕你也是天下最顶尖儿的高手!”
史阿听到这些话的似乎还,他是有些动心的,但是动心归动心,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若是某家将这条路走到了极致,那某家能够胜过您么?”
王越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他的天赋曾经被人评价过,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
一个靠着自学和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本事,一步一步领悟到了最高的真谛的男人,他的天赋和能力,哪里又是史阿能够比拟的了的。
不过王越虽然如此,但是他仍然没有打击史阿,“任何一条路,只要你走到了极致,那么你就一定能够成为天下第一,没有哪一条路是天下无双的,只有天下无双的人,哪里有天下无双的武道和剑术!”
史阿听了这些,他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明白王越的意思,但是他却是听到两句话,这两句话他算是听明白了。
“第一,刚刚那么神奇的本事,他却是学不会的,这一点点的问题就让他变得十分的失望,甚至是十分的可惜。”
“第二,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若是自己坚持着自己的剑术,假以时日,恐怕他也能够成就一番伟业!”
明白了这两件事的史阿,便成功的,开心的将自己给送了出去。
从那一天开始,他仿佛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成功的联系更多的本事和能耐,他在想着自己如何能够做的更好!
直到今天,他练习了足足大半辈子的剑法,终于能够再次和这个更加苍老的老先生一决高下了。
“来啊!”史阿像是突然想到了曾经和当年,脸色变得潮红,“某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子了,而您也已经垂垂老矣,您就认命吧。”
虽然手中的大剑还是没有拜托那个“要人命的旋涡”,但是他已经不怕了,史阿大吼一声,然后脚步猛地向前一跨步,既然王越说了,若是想要真正有所成就,那就在他的剑术之中走到最极致。
既然王越说了,那史阿就让他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走到极致!
“蹭!”想通的史阿,拼了命的史阿,终于将自己手中的大剑从那个该死的旋涡之中拖了出来,虽然代价就是那满手的鲜血,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后悔。
“某家拖住他,尔等前去杀人!”史阿敢于和王越厮杀靠的是他的决心,并不是他身后的这群探子,就算死他也要一个剑士的死法,至于身后的人,自然还有他们的任务要去完成。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群探子却是知道,自家的统领正在很努力的给自己等人争取机会,而且这个老人也不是他们这些人靠着人数能够挡得住的。
“杀过去!”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行迹了,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冲杀过去,将韩龙斩杀再次,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越看着越来越多的校事府探子绕过自己和史阿,朝着上方冲杀过去,而自己却是被史阿牢牢的拖住,对于这一幕,他却是没有任何的担心。
“史阿,你觉得他们能够上的去么?”
王越的话让史阿的心中猛地一颤,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史阿就听到前方传来一个声音。
“某家韩幸,见到某家,尔等不幸!”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一落,众多冲杀过去的校事府探子就和韩幸在狭小的山路上撞到了一起。
狭小的山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只允许两三人并行的山路之上,满脸冰寒的韩幸从自己的腰间缓缓抽出了一条细长的长剑,看着冲杀过来的校事府探子,露出了一个韩幸式的微笑。
“杀!”众多校事府的探子都是刀尖上打滚多年的精锐,都是史阿亲自训练多年的精锐,可不是现在刚刚进来的那些世家挪过来的蠢货。
在他们看来,面前这个年轻的家伙,却是太过于年轻了一些,倒不是他们看不起年轻人,主要是在他们看来,这么年轻的家伙,便是从娘胎里学剑法,又能学到多少。
而且在他们这群刀口舔血的家伙眼中,厮杀和练剑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只需要一个冲杀,他们就能够将这个家伙斩杀当场。
但是他们的想法真的很好,但是当他们冲到韩幸面前的时候,他们的眼中能够看到的只是月光照耀下的一抹寒光,然后冲在最前面的那些校事府探子就已经死在了这里。
韩幸和李鍪不一样,从王越这次带他在身边的态度就能够看的出来,韩幸或许更得王越的喜欢,不过这也难怪。
韩幸学习剑法的时候,虽然也有些偏大,但是筋骨并没有完全长成,和李鍪当初已经完全定型了不同,没有其他人为他先一步打熬筋骨,整个人都像是一块白帛一样,任凭王越在上面挥洒。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韩幸吃的苦比要把他多得多的多!
不过同样也是正因为如此,韩幸的天赋或许没有李鍪更加的好,但是因为这个孩子比之李鍪更加的吃苦,更加的狠心,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的人,都要狠心的多。
韩幸接受的就是彻头彻尾的杀手和剑客的传承。
他在幽州塞外为李鍪看着老巢,这么多年他们越来过得越好,那忠义酒肆和塞北韩龙的名声越来越大,除了王越重镇村庄之外,韩幸在外面不断的杀伐那也是十分重要的。
或许韩幸的杀伐没有李鍪这么多年的更加的惊险,他的经历也没有李鍪这么多年的这么豪华,但是不代表他的能力差,他的杀伐少。
韩幸也曾经一人一剑纵横塞外,杀得无数山贼马匪闻风丧胆,就算是现在幽州最为猖狂的黑风贼高艾,在听到塞北韩龙所在的忠义酒肆的时候都难免有些发憷。
他们这种人并不怕厮杀,但是他们并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
这些年,韩幸手中沾染的鲜血一点也不比他面前的这些人少,甚至可以说,比他们的,更多更多。
“杀!”校事府的探子们看着自己面前的同袍,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山路上,看着面前的同袍一个一个的被韩幸杀死,他们心中也有惊恐和害怕,但是他们却没有停下脚步。
“冲过去,冲过去,杀!”身后自家统领正在和王越搏命,这里他们若是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家伙托在这里,他们就真的将校事府三个字的名声给丢尽了。
韩幸看着悍不畏死冲杀过来的探子们,心中同样没有任何的恐惧,他在这里选择战场当然有他的用力,这里的地势足够他将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斩杀在这里了。
至于王师那里,跟随他学艺多年的韩幸,哪里能够不知道王师现在的水平,看着年迈无力的模样,但是这个老家伙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当然这个境界那是自己给他安排的,毕竟这种风轻云淡杀敌无算的高人风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与此同时,另外几面的山路上,校事府的人也都在慢慢的朝着上面跑去。
史阿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当他知道最后是要围剿韩龙的时候,他没有按照其他人的建议围而不攻,也没有扩大包围的范围,而是直接集中所有的兵力,然后一举围攻韩龙。
在他看来,他并不担心韩龙会跑,就凭现在韩龙的伤势来说,就算他在能跑也跑不出西川,只要自己不作死,将兵力分散给他各个击破的机会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情,就算史阿拖也能够拖死他!
所以说,先在史阿麾下的所有校事府将校和探子都在朝着山顶围杀而去,在他们看来,就算韩龙手中还有这些许的手段和后路,那这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天一算得上是史阿的贴心之人了,从史阿接手校事府开始,天一就跟随着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自然不必多说,这么多年为了校事府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而且天一的实力在整个校事府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算是史阿半个弟子的他,所有的剑术和刺杀之术都是史阿教导的。
只不过就连史阿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仿佛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称呼都是史阿送的天一,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河内司马家的三千死士之一。
当初他被安排进校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命令,进入校事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要忘记所有之前的身份,从那一天开始,司马家没有什么三千死士,也没有什么杀手刺客。
他不认识司马懿,他不认识司马家,他只是一个见到了任何人都不需要惧怕的校事府探子。
为了让他能够在校事府立足,司马家专门下令,让他不要有任何的估计,无论查谁还是杀谁,都不要客气,便是让他杀了司马家的嫡系,乃至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懿,他都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
为了能够让他做到这一点,天一收到了无数非人的训练,最后终于成功的在校事府立足了。
甚至一度成为了校事府的顶尖杀手,深受校事府史阿和卢毓等人的信任,乃至于李昊等人上位之后,都没有对这个家伙动手。
知趣,明事理,懂进退,最重要的还是实力更好,这种下属谁会不喜欢。
而现在这个被所有人喜欢的下属,正在面临着他
的老掌事官。
“哎呀,那小子现在下手是越来越黑了,真是太过分了!”李昊一边揉着自己发麻的脖子,同时走到前面,站在了天一的面前,“天一,带着你的人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老夫送你,今日的事情你当不知道!”
天一看着自己曾经的老掌事官,这个男人曾经给那个初生的曹魏带来了多少恐慌和惊讶,也就给他带来了多少的恐慌和惊讶。
曹丕能够顺利的篡汉称帝,能够建立曹魏从新争夺天下,校事府可以说给他立下了汗马功劳,而李鍪这个掌事官就是这些汗马功劳的缔造者。
有了他,所有人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也是因为有了他,众多汉室宗亲故救才知道自己做什么事情才是最对的。
他和曹丕一个唱着白脸,一个唱着黑脸,生生将偌大的朝堂,还有无数的官员以及校事府本身的探子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此时天一再次看到如此慵懒的李昊之事,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掌事官!”虽然李昊也和韩龙一样,成为了校事府的通缉犯,但是他此时却是仍然十分的恭谨,觉得自己在这里终归还是挡不住对他的羡慕和敬佩之情。
“某家现在可不是什么掌事官了,只不过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了。”李昊嗤笑了一声,“还是那句话,退下去,某家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退下去吧!”
“虽然某家很佩服大人,但是今日应该让开的乃是大人!”天一看着李昊,露出了一个轻笑,“大人还请让开,否则莫要怪某家不客气了。”
看着说翻脸就翻脸的天一,李鍪不由的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一耸肩膀,然后朝着后面退了出去。
但是李昊的这一退并不是要退缩,而是要将这个叫做天一的家伙,正式交给一个合适的人手哪里。
“张琛,牛二见过兄弟!”两个人走到了李昊的前面,将他牢牢的挡在了后面,同时他们的身后还有这些许面孔,都不似是中原之人。
“你们...”天一并没有见过他们,而且他敢保证这群人并不是校事府之中的人,但是这群人给他的感觉却是有些危险。
“怎么,没有信心么?”李昊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在校事府这么长时间,终归是还要好生考虑一些自己的后路,手中有一些你们不认识的也很正常嘛。
再给你一次机会,退下去,某家将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不知道可好?”
再一次听到了让他退下去的话语,这个时候,这个天一感觉到了有些感觉到不对了。
“您是毒士,若是您有必胜的把握,怎么会给小人这般多的机会!”那天一像是突然就想通了一样, 露出了一个明悟的表情,然后朝着对面的这些人大吼一声,“冲过去,莫要被他们的虚张声势给吓到!”
“杀!” 一声大吼,天一带着麾下得众多校事府的探子就冲杀了过去。
张琛个牛二两个人看着冲杀过来的校事府探子们直接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这厮还是那般的奸诈,他是怎么得罪了你让你这般下黑手?”
“估计是这家伙心中有怨气,所以全都发泄到了这倒霉的家伙身上!”
牛二和张琛两个人轻笑着说着话,然后看着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的天一等人,直接冷哼一声,刀枪并举冲杀了过去!
他们都是跟随着曹彰征战厮杀过的悍将,如今曹彰被人暗害,他们无能为力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他们的师兄弟若是出了事情,他们还熟视无睹的话,那就太过分了!
“杀啊!”张琛一声嘶吼,他们麾下的那些异族齐齐从背上解下来了那弓弩箭矢,然后朝着冲过来的校事府探子,就开始了厮杀!
牛二此时也不去指挥了,在他看来此时的指挥就是一件事,狭路相逢勇者胜罢了!
“冲杀过去!”
“杀啊!”
天一的麾下和牛二张琛等人顿时全部打成了一团,互相杀伐让人不禁心惊肉跳。
但是很快,饱经沙场的张琛等人就牢牢的占据了上风。
虽然这种地方他们谁都施展不开,但是同样的地方,张琛等人的麾下都是跟随他们多年的精锐悍卒。
而相反天一麾下的校事府探子,很多都是世家送过来的人手,说实话颇有一些良莠不齐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便是只靠着血气之勇,天一麾下的这群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若是阴谋暗杀,天一乃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现在,这可是狭路相逢战场搏杀!
除非他有韩龙或者现在韩幸的那份儿本事才有可能胜利!
当天一发现时间慢慢不对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有些出现溃败的架势了。
“尔等进攻!继续进攻!”天一知道自己好像是中计了,但是他并不慌张。
他知道现在只有逃出去重头再来了,但是这样做还不够!
他必须需要有人帮她拖住这群人,拖住面前的这群人一定会死,但是被他保护的人,却或许会活!
看着不断有校事府的探子被当做士卒一样冲击着前面的山路。
天一的脸上还有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和害怕亦或者是愧疚。
“这个家伙看来是准备跑了!”
天一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够骗得过他们两名宿将了!
在天一从最前面的指挥和冲锋之中退了下来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目的了。
只不过他们并不想搭理他罢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人看着他!
“都集合好了么?”天一他们所在方向的山脚下面,一个穿戴着劲装却没有没着上面的喊杀之声,而是问向了自己身边的那人!
劲装汉子身边是一个有些痴肥的家伙,脸色一直笑眯眯的模样,听到劲装汉子的问话,“放心吧,咱们的弟兄早就等着他们呢!”
“那就动手吧,若是让这群人跑了,日后我等恐怕也不得安宁!”那劲装汉子露出了一声嗤笑,然后大手往前一伸,指着已经开始慢慢溃败下来的校事府探子,一声大吼,“冲上去!”
身后的“士卒”每一天都是一身的劲装,每一个看着都是壮汉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战刀,肩膀和胸口都带着精铁打造的护甲。
腰间别着小巧的弓弩,另一边还插着一把精悍的短刀。
这种种装扮都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浑身上下的各种装扮,各种装备,都说明他们很有钱!
“冲上去,冲上去啊!”天一此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路已经被断了,仍然在高呼着麾下的刺杀者和探子冲击着山路,自己则是带着部分亲信往山下撤去。
但是当他刚刚拖离战场,准备悄无声息的撤走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票人马,最为最是精通暗杀和刺探的校事府,居然无声无息的被人给反包围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但是事实却是容不得他多想,为首那人十分精悍就不多说了,双手各自一把短刀,刀刀要人性命,杀伐彪悍,杀伐十分的果断。
“什么人!”天一此时若是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算计,那么他这个天一的名号就可以扔掉了。
“取你姓名者,樊泽!”樊泽一声大吼之后,手中的双刀再次和天一撞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冲锋,而是在碰撞之后就直接从天一的旁边闪了过去。
就在天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黑暗,不对,是一片箭雨!
天一到死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这里,没有死在高手的厮杀之下,而是死在了一片突如其来的箭雨之中。
看着天一的尸体倒在了地上,无数校事府的探子发出了尖叫,然后开始了溃逃,甚至还有犹犹豫豫要不要投降者。
那些还在冲击着山路的探子和暗杀者,当他们回过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只用了短短的数个呼吸,就将自己乱成了一团。
不得不说,从这里就能够看得出来,世家出身的暗卫和正经儿拼杀出来的校事府探子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至少这种情况在当初的校事府,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投降者,但是樊泽可以保证,只需要再来两次箭雨,然后他们前后一个夹击,加以利诱的话,这群家伙定然有不少人承受不住。
“投降者,免死!”
“杀死反抗者,赏钱一贯!”
就在樊泽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将他们这群人弄死算了的时候,身后那个脸上笑眯眯的伙伴突然走到了前面,不单单说出了那些话,还将一箱箱的铜钱也给拿了上来。
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一箱箱的铜钱,看着面前那气定神闲的两个人,突然校事府的众人看向身边同袍的眼神就变了。
“时间,一炷香!”
“最终活下来的人,可以独得所有银钱!”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他们气氛的最后的一点火星,这句话之后,那些还在慌张和混乱的校事府之人,顿时互相厮杀了起来,看他们的这个架势,恐怕也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倒是真有钱,这一路上花了多少?”樊泽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那笑眯眯的胖子张世平的身边,揶揄着说着,“先说好,这种事情我等都是穷光蛋,没有办法报账!”
张世平白了自己的这个朋友一眼,“若是指望着你们报账,恐怕老夫这辈子早就饿死街头了,老夫自然有自己的发财之道!”
“这群人你说最后能不能有人脱颖而出?”樊泽轻笑之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战场之上,看着不断厮杀的众多校事府暗探,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当初的校事府何等的悍勇,现在加上这群世家之人,何等肮脏!”
张世平却是淡然的摇了摇头,“世家现在还没有烂到根里,他们还有着不少的精锐和能力在的,毕竟刚刚经历的乱世让他们去掉了很多的累赘和无能之辈。
但是四百年的时间,让这大汉的世家已经开始了颓废,超过三百年的世家居然还有不少存在,超过百年的世家更是不知道凡几,这般的局势定然会让他们内斗不休的!”
相比较于反正对战场上的敏锐,张世平作为一个商人,他知道这个大汉的利益有多少,而现在瓜分这块利益的又有多少人,同时他也知道眼馋这份儿利益的人他有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中原大地上,世家最多的这块地方,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此时正在战场另一方面的张琛等人已经慢慢停下了动作,看着自相残杀的校事府,一个个都露出了不屑的模样。
“现在校事府的人都这般愚蠢么?”牛二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李昊,“带着这么一群蠢货,你这些年也是辛苦了!”
“你这憨货能不能莫要这般阴阳怪气的!”李昊听到牛二的话之后直接冷哼了一声,“这些人可不是某家的麾下,一群世家送过来的探子,一个个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总以为全天下都是他们的!”
“所以这群人是怎么将你给轰出洛阳的?”
张琛的揶揄让李昊的脸色也是一红,让这么一群家伙将自己轰出校事府,若非是韩龙之前留下了后手,恐怕他就折在洛阳了。
“他们,人多势众罢了!”说这个理由的时候,李昊也是有些郁闷的感觉,“若是只有他们这群人,某家反手便可让他们灰飞烟灭,但是....大半世家参与其中,那种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这里不要说李昊了,便是其他人也是不由的有些低沉,对于这种感觉他们并不是没有过感觉。
三个人,加上下面的那个樊泽,都是当初西凉董家军团的残留,他们别的本事或许没有多少,但是当初的见识和阅历却是相当的好。
十八路诸侯讨伐西凉,那种大型的诸侯讨伐之局面都没有撼动他们分毫,那是在他们将诸侯联军弄散了之后,却是输在了天下世家的压迫,那种暗处的,又仿佛无处不在的势力和压迫,让他们感觉到身心惧怕。
他们的父辈当初就是倒在了这种情况之下。
如今李昊再次见到了天下世家,不过不同的是,当初天下世家讨伐的是他们的父辈,西凉董家一脉直接被天下世家给灭绝了,而现在他们只不过是作为旁观者,再次看到了天下世家的能力。
曹家两代人的压制和拉拢分化,却是将世家的能力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这么快的速度,夺取了校事府的权利,占领了大半的朝堂,最后若非是曹彰用自己的半条命换出来的时间,恐怕曹丕连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等本以为将张世平留给小师弟能够帮他一帮,未曾想到,最后竟然是小师弟在我等的身边安排后手救了我等一命!”李昊想到了自己逃出来的经历,不由的有些感慨。
“这次之后便将人手都留给小师弟吧,我想回家看看我那孩子了!”牛二突然笑了起来,“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某家里的小家伙恐怕现在都能满地跑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是啊!”张琛也轻笑了起来,“当初在辽东拉人抛货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需要某家。”
“哈哈哈哈...”
三个人对视之后便大笑了起来,他们已经决定了,这次之后他们就干脆隐居算了,他们已经累了,这个时代,他们该退下了。
和韩幸那里一样,这个方向来围攻韩龙的校事府直接就被他们给打了下去,或者说比韩幸还要快速,还要狠辣。
史阿或许能够带着他的麾下离开,王越或许也不会真的对史阿下杀手,但是这些人,恐怕他们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同样的,既然是围攻山顶,那么除了悬崖峭壁之外,还有一条小路,此时也有一票人马冲着这里围攻而来,想要直接突袭山顶韩龙。
不过这次,他似乎也失败了....
“射!”就在他们已经看到山顶的亮光之时,两侧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同时出现了还有箭矢射出的嗡鸣声!
“继续射!”黑暗之中那下命令的人十分的狠辣,根本不给他们说话询问的机会,“今日有人替咱们兜着,将这群人弄死在这里,否则我等定然没有好结果!”
看得出来,他们手中的弓箭就很简陋了,非但射程比较近,他们的箭矢也很简陋,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都是自制
的箭矢,还是赶工出来的。
但是再简陋的弓弩箭矢,也不妨碍这个时候杀伤敌人,与此同时,还有一声大吼从黑暗之中传了出来。
“杀了他们,杀!”
随着喊杀之声还有箭雨出现的,还有那么一个手持着大刀的身影,一边朝着那些人的方向奔跑,一边不断的嘶吼着,“让你们这群犊子敲老子的后脑壳,一群犊子受死吧!”
刘复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回到了这里,看他那满脸的愤怒和凶狠,就知道这段日子他过得似乎不是很好的模样,或许是被自己的朋友给带离这个危险之地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吧。
今日他的杀伐之气非常的重。
而跟在他身后的同样还有一票人马,其中领头的那人不断的咳嗽着,颇有一种当初蒯蒙那病秧子的模样。
“莫要着急,箭雨现在仍然在覆盖着,缓缓而行,让那个家伙先疯一会儿!”伴随着咳嗽声的,还是那不断的指挥着麾下士卒的冲锋。
和李昊他们那边的异族人不同,这里的士卒都有着标准的中原人身份,他们甚至说话的口音之中还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
“冲过去!”带领着校事府探子的是卢毓的亲信,卢家的卢观,不过现在这个亲信似乎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冲杀过来的刘复,还有那些同样是冲杀过来的士卒以及那不断落下的箭雨,这汉子只来得及大吼出来一句话。
“杀回去!”
刚刚斩杀数人的刘复,已经已经做好了冲锋准备的年轻人,就这么看到了那些校事府的探子,二话不说就原路返回了,看看那熟练的动作,实在是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刘复眉头一皱就要冲杀出去,但是他刚刚有所动作,就被人叫住了,“阿复住手!”
蒯蒙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把将刘复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你和少将军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要瞎跑!”
蒯蒙十分不客气的在刘复的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看着已经红肿的脑门子,蒯蒙露出了一个轻笑,然后对着那个不断咳嗽的少将军说道。
“这里还要劳烦少将军了!”
“侯某不过就是寄居在忠义酒肆的一个客人罢了,若是再说少将军,那就是责怪某家了!”咳嗽不停的青年,正是当初带着家眷逃离南阳郡的少将军,此时能够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和王越一样,来这里救援韩龙的。
蒯蒙也不啰嗦,直接再次朝着他行礼之后,轻声说道,“某家总感觉校事府的本事不应该只有这点,某家需要上去看看!”
“先生小心!”候少将军没有阻拦,而是直接大手一挥,麾下的士卒快速的将这条隐蔽的小路堵了起来,对着已经逃跑的校事府,严防死守,保证不让他再次冲杀进来。
蒯蒙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的朝着山顶跑去,他刚刚看着那些校事府的人这么痛快的离去,总是感觉到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蒯蒙快速的朝着山顶跑去的时候,一直在山顶闭目养神的韩龙,听着下面传出来的喊杀声,脸上也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
已经这个时辰了,但是他们竟然还没有冲上来,这一点让他十分的震惊,在加上那并不算轻的喊杀声, 韩龙不傻,自然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现在想要下山助阵,但是他却是走不了了。
韩龙依仗那群人不会在意悬崖峭壁,所以在这个山顶,生生的弄出来一条可以通行的暗道,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妻子和那些无辜的下属逃离这里。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让他脸色阴晴不定的也是这个人。
“韩龙大人莫要再听下去了,下面无论是胜是败,都改变不了您的结局,卢毓大人有命,让某家来取您性命!”
“刚刚你那一招空手夺白刃应该是师从邓展,不知道阁下什么人?”
“师傅说过,话多的容易死!”那人没有再多说废话,而是直接冷哼一声之后就朝着韩龙冲了过去,同时手中在腰间一抹,一把精铁软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而韩龙此时却是赤手空拳,至于他的兵刃,那柄锋利的短刀,此时已经在那个前来杀他之人的手中了。
“噗嗤!”韩龙想要躲闪,但是因为自己腿脚不方便,再加上对面这个家伙却是实在的有些厉害。
这一刀过去,韩龙的下肋上已经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若非是刚刚那人为了试探,不敢真的直接上来就动手杀人,恐怕现在那一剑就是捅进他的胸膛了。
韩龙捂住自己的肋下,看着再次冲杀过来的刺客,不由的开始喘起了粗气。
“厉害,厉害!”这种赞叹也不知道有多少出自真心,在那人的攻击之下,韩龙只能“笨拙”的左躲右闪的。
也就是依仗他的能力不错,他的反应和经验也都算是老道,这才能在他的攻击之下,没有被直接击杀。
慢慢的他身上的伤口变得更多了,变得更加的惨烈了,不过同样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看着已经要贴近自己的刺客,韩龙还是依旧在躲避,仿佛他已经没有了还手的余力。
“校事府判官,仅仅有着这份儿本事,还真是让人不屑啊!”那刺客冷笑一声之后再次一剑飘来,这一剑更快更狠,瞄准的乃是韩龙的心口。
躲闪之下,这一剑虽然没有穿过他的胸膛,但是也从他的心口划过,直接刺入了他的右胸之中,让汉隆差点昏迷在此。
“啊!”韩龙像是被这伤痛弄到承受不住一样,一拳锤向了那人持剑的手腕,独臂此时也是已经伤痕累累了。
那人看着韩龙到了这个地步仍然还只是这么两手本事,不由的彻底的放下心来,他此时看向韩龙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只等着自己一刀将他斩杀了。
“韩龙大人,送您归西!”那人硬顶着韩龙的拳头,然后直接欺身而上,另一只手已经将从韩龙手中夺来的短刀掏了出来,一刀刺向了韩龙的胸膛之处。
“噗嗤!”这是兵刃入肉的声音,但是却不是那刺客将手中的短刃刺入韩龙的胸膛,而是韩龙的拳头之中藏着的一把铁簪子,刺进了那刺客的下巴之中,穿过他的头颅,直接将他毙命当场。
看着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刺客,到现在韩龙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不过这不重要,韩龙费力的坐到了他的身边,身上还在不停的滴答着血液。
“小子,知道什么叫做藏剑术么?”这句话,韩龙不知道是说给这个已经死去的刺客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总之,他将那铁簪子从尸体的下巴中拔出来,一点都不嫌弃的收回了自己的怀中。
低头看着刺入自己右胸之中的长剑,他有些犹豫,不敢直接下手,害怕一个不甚,他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等到他都快要听不见下面的喊杀声了,一个身影才从某个方向跑过来。
青衫儒士袍,白玉簪子,月牙状的玉珏,还有俊朗的外表,韩龙看到窜到自己身前的蒯蒙,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个千年祸害,果然还活着啊!”
说完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这一刻,他对这个家伙的信任,直接表达到了极致。
蒯蒙看着韩龙还活着,虽然再次身受重伤,虽然刚刚明显就是一场恶战,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家伙又活下来了。
蒯蒙都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韩龙朝着自己骂了一句,然后就昏过去了。
“娘的,疯了!”蒯蒙一把捞住差点砸到地上的韩龙,大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个时候,史阿还在努力的拖住王越,希望能够给自己的麾下创造出机会,而他的麾下,此时却是被一个韩幸死死的拦在山路上。
一人一剑,生生让众多校事府的暗杀者和刺客动弹不得,只能望之生叹,最后用自己的性命去追求一个虚无漂亮的希望。
于此同时,李昊一行人也已经将自己的对手快要清理干净了,在张世平那金钱攻势之下,没有多少世家之人能够扛得住,到手的好处,和公家的利益,这几乎是不用多考虑的事情,尤其是还有自己生命的危险。
所以现在他们仍然在对着这群自相残杀即将分出胜负的校事府探子围剿和监视,顾不上这里。
至于刘复等人,守在小路上,生怕那些校事府的人去而复返,所以蒯蒙看着昏倒的韩龙,登时脑子就乱了。
“你就算想要昏倒,你也等某家叫来人手啊,你这厮怎么说昏就昏啊!”虽然和樊阿学过几手医术,但是现在看看韩龙这德行,也知道不是自己能够解决得了的。
就在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
“需要帮忙么?他若是不管恐怕会出问题!”随着说话的声音,看得出来他也是从后面的悬崖上攀附上来的,看那有些许狼狈的老人,浑身气度颇为不凡,背后被背着一把连翘长剑,不过此时也摘了下来拿在了手中。
那剑鞘上还明晃晃写着“青釭”二字,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正是受刘禅之托,前来救人的赵云,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自己还真是小觑了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
“你是何人!”蒯蒙看到这仿佛是突然窜出来的人之后,登时就紧张了起来,“可是和他们一样,来此杀人的?”
随着他的话语,蒯蒙伸手将抄起了长剑,遥遥指着那人,“有事情你冲着某家来,莫要伤了我家兄弟!”
随着蒯蒙的拔剑,赵云的脸色十分的震惊,尤其是当他看到韩龙还呲呲喷血的右胸膛,干净利索的动作,呲呲冒血的伤口,赵云惊了。
“老夫是来救人的,若是你不想让他死在这里,最好闪开,刚刚你拔出来的太快了。”赵云脸色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实在是不知道他们这般模样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赵云说完之后,不管那明晃晃的长剑还在遥遥指着自己,直接走到了韩龙的身边,给他开始了包扎。
看着赵云熟练的收拾着韩龙的伤口,蒯蒙的脸色这才慢慢的变得舒缓了起来,同时另一只手也从韩龙的身下拿了出来,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他手中的那一把已经上了箭矢的小弩。
正在包扎的赵云看到这一幕不由的脸皮有些抽搐,“你这厮手脚倒是很快,不过是不是也将你的脚丫子挪开!”
赵云话一说完,蒯蒙就满脸尴尬的将自己的脚丫子从赵云的身下挪开,同时也将那靴子上绑着的短刀收了起来。
“哼!”看着蒯蒙已经老实了起来,赵云也是冷笑着继续包扎,当他包扎好了之后,他缓缓的看了下面一直双眼紧闭的韩龙一眼,“将你的短刀给老夫收起来,若是想要杀你,你觉得你们两个能够反抗不成?”
随着赵云这句话说完,一直紧闭双眼的韩龙慢慢的将眼睛睁开,然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了,赵云将军。”
随着这句抱歉,一直放在赵云后背的手掌也被他收了回来,同时还有他手中的短刀。
赵云看着已经包扎好的韩龙,直接缓缓的站了起来,“能动弹了么?”
韩龙被蒯蒙搀扶着也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赵云,露出了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刚刚事发突然,还望将军莫怪,韩龙多谢将军施以援手!”
“莫要谢老夫,老夫也是受人之托,至于是谁要救你,想来你的心中其实是知道的。”
“韩龙明白!”对于赵云出现在这里,韩龙很惊讶,但是对于有人想要救自己他却是不惊讶,“救命大恩,韩龙自会报答!”
赵云看着并没有纳头就拜,也没有找什么理由的韩龙,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你未来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没有,或许你可以跟着老夫回到成都去看看...”
“将军信我?”
对于赵云的这句话,韩龙只是报之以微笑,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做了,恐怕也落不得好,这件事是他这么长时间领悟到的。
“说实话,本将是不可能信任你的,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曾经的身份,都没有办法让本将相信你会真心帮助陛下,但是既然陛下信你,本将倒也不会反对!”
赵云说话倒是十分的真诚,不过虽然如此,他看着韩龙还是一副不想同意的模样。
“就算你不想再进入仕途了,那你也得考虑考虑别人啊,你身边的这些人,你的家人,看你这一身的伤,总不能就让自己这般的惨淡收场,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依旧没有放弃劝说他的赵云,韩龙依旧是摇了摇头,“日后再说吧,赵将军是留下,还是先行回去,不日某家就会去成都,亲自对那位道谢去。”
赵云看着自己是劝不动这个家伙了,干脆摇了摇头,虽然说不想就此放弃,不过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们在这里叙话吧,老夫先走了!”赵云说完之后直接从后山闪了出去,作为一个高来高去的大将,他还是有些水平的。
等到赵云离开之后,韩龙和蒯蒙也听到了嘈杂声,看来那些想要给他惊喜的人们,终于也要回来了。
“尔等...”韩龙看着最先出现的李昊等人,不由的轻笑了起来,“果然那些人拦不住你!”
“呵呵...”李昊看着韩龙嗤笑了一声,“某家都出现在这里了,你以为幽州那些人就不会提前出发么?某家第一次赶过来之前,便已经让人快马传令田豫大人了,让他想办法通知王师等人。
你是先生的心头肉,若是你在西川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我们几个偶读无家可归了。”
“哈哈哈哈....”
随着李昊的话,身后的张琛等人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同时笑声之后,王越也带着浑身浴血的韩幸走了过来。
“你这小子当初不好好跟着老夫学艺,现在可倒好,将自己弄成了这幅德行,若是让你先生看到,他还不得心疼的抽过去!”王越看着韩龙的惨淡模样,心中也是难言。
曾经那个将他和管宁气的半死的小家伙,如今已经变得无比的沉稳了,只不过这沉稳的代价,却也是真的太大了。
“韩龙见过王师!”韩龙开始想要称呼自己为李鍪的,但是张嘴之后,却又变成了这个名字,或许是这些年的习惯,让他已经改不过来了吧。
“你....哎!”王越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只是一声叹息,“老夫不日就要回去了,你的几个师兄也决定跟着老夫回幽州了,老夫知道你这厮不死心,不过,你当要照顾你自己!”
王越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了,将一个背影留给了韩龙,这一转身,让韩龙感受到了永别的滋味。
第二百六十一章 洛阳
王越没有和李鍪多说话,不过他将韩幸留下了,王越给韩龙留下了一句话。
“虽然这么多年你都不回家看上一眼,虽然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看看你的先生,但是你的先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韩幸也算是老夫的关门弟子,收徒的时候,管老头告诉老夫,他害怕你一个人太要强,在外面受了委屈!
那是一个执拗的老头子,天下无论是世家还是诸侯,无论是权势还是生活,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低下过头,但是对你不同,他愿意为你这么一个不让他省心的家伙放弃他的原则,甚至他的一切。
若是有时间,若是忙完了,你就好好的去陪陪那个老家伙,岁数这么大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听着王越那平平淡淡的话,听得韩龙心中难受的紧,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痛。
“王师....”韩龙朝着王越躬身下拜,但是王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就这么走进了黑暗之中,如同老头儿这一生,一直就藏身于黑暗一样。
与此同时,李昊和牛二等人也走了上来。
“我等也要和你好生谈一谈了。”李昊轻笑着和韩龙说道,“先说一件事,某家几人和那位少将军一起,明日就会回到幽州塞外,至于那些人手我等也就不留下了,毕竟他们的面貌,太特殊了一些。”
“某家明白!”韩龙点了点头,“这次真的是多谢几位师兄了,而且小弟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几位兄长...”
“你是想说让我等去照顾你的妻子么?”李昊是韩龙的师兄,可是实打实的师兄,对于韩龙的了解,也是十分通透,在韩龙刚刚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韩龙想要干什么了。
“小师弟的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师兄啊!”韩龙轻笑着,“日后这段日子某家的妻儿就要拜托师兄了,还有先生那里,希望师兄能够替小子给先生道一个歉,日后某家放下一切的时候,一定会亲自去给先生赔罪!”
“放心吧师弟!”李昊轻笑这说道,“不过还有第二件事需要让小师弟知道。”
“师兄请说!”
“两天前,也就是六月十七,任城王曹彰曹子文,暴毙于洛阳城中,大魏皇帝曹丕曹子桓一口血吐出来,直接昏厥了过去!”
李昊说完之后,韩龙就直接愣住了,他或许是真的想不到,那个曾经将他带出并州的小村庄,将他第一次带进这个大世之中的,鄢陵候曹彰就这么“暴毙”于洛阳城中。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李昊说曹彰是暴毙,但是韩龙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到底是谁做的?师兄可知道么?”
“不知道是谁,但是无论是谁,无论是怎么下的手,无外乎就是那么几种罢了!”李昊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他们就是那些人,那些世家之中的人,也就是那几个人罢了。”
李昊的言语之中带着诸多的不屑,不过这也难怪,相比较于曹彰的纵横天下,横行塞外,这群所谓世家的鬼蜮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韩龙看着李昊,虽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牙齿却是紧紧的咬着,“具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三个月前的洛阳,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只不过这平静下面带着严重的肃杀之色。
校事府在一夜之间风云变幻,时任校事府掌事官的李昊无奈出逃,而这个时候,整个曹魏那就是风雨飘摇了起来。
不过这种风雨飘摇却是在很多人小心翼翼的控制之下,竟然是没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或者说没有波及到前线之中。
此时在这个风雨飘摇之中,作为大魏的国都,洛阳城更是这个旋涡的忠心。
由于没有安排太子监国,这权利都已经下放到了三公之中,而且因为曹丕就在宛城,很多事情都会让曹丕在宛城处理,但是无论是如何做,曹丕所经手的所有事情,都要现在洛阳过一遍手,这也是规矩。
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曹丕成功的被隐瞒住了,在前线打了足足的半年仗,而整个曹魏在以洛阳为根基和圆点,慢慢的扩散到了周围,正在不断的经受着风雨。
而在这个风雨最大,旋涡最大的时候,一个人匹马单枪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一样,镇住了这满城的风雨,镇住了这满城的飘摇和动荡。
“任城王曹彰,来此朝拜!”一声大吼,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洛阳城中的所有人,谁都不知道曹彰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来朝拜,但是洛阳城中的所有人,谁都知道曹彰这个时候为什么来。
空荡荡的大殿上,哪里有哪一个人值得曹彰出来朝拜?
曹丕不在,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人当监国太子,甚至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口谕和手令,满朝的大臣听着外面曹彰一个人在那里大声嘶吼的声音,一个个有些不知所措。
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做,很多话,他们在某些情况下,那也可以说的肆无忌惮,但是这些话和这些事情都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尤其是不能摆在了曹彰的面前。
若是他们不妨进来,曹彰这般嘶吼,恐怕谁也不敢保证让那位爷等急了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同样的一个道理,若是让他进来,他只要这么一跪,这满朝文武,谁敢承受,空荡荡的皇位此时无人问津,除了他曹彰曹子文,谁还敢对这个位置有丝毫的不尊敬。
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一句话,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最后一直闭目养神的司马懿,想出来了一个办法,“若是将....卞太后请来如何?”
此时朝堂还是王爷,亦或是后宫之中,能够压住曹彰的人,几乎是没有了,但是司马懿的这个人选,还真算是半个,毕竟卞氏也算是他的母亲。
若是卞氏能够出现朝堂之上,恐怕曹彰也必须要低下头颅。
不过若是想要请求卞氏出山,那也是十分的不容易的,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卞氏已经有很长时间不问世事了。
他们对于这件事就更加的不靠谱了。
“太后隐居后宫多年,不知道我等如何做才能让太后出山?”下面的臣子实在是不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而且太后就算是出现,那也是任城王的母妃,恐怕也不会....”
现在他们在做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么?
现在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居然想要让任城王曹彰的母亲出面,然后帮助他们对付任城王,这不是胡说八道一样的么?
不过司马懿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是笑了起来,“若是我等还有鄄城王出面呢?”
听到鄄城王三个字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蹭的一下就变了,主要是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太下人了。
鄄城王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差点成为了这曹氏主人的曹植!
曹植这些年过的是真的不怎么样,其他的不说,从曹丕当上曹家的主人之后,曹植基本上就保持着一年一挪窝的架势,保持着不变。
而且这一动就是这么多年,几年之间,曹植虽然没有死,但是也真是被曹丕折腾的够呛,全天下的人都说,若非是卞太后还努力的活下去,恐怕曹植早就去追随先帝了。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曹操病逝洛阳,曹丕继王位,曹植时年29岁,作《上庆文帝受禅表》、《魏德论》。
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想要去拍马屁,想要让曹丕原谅自己,只不过他失望了,甚至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好结果,所以十分任性的曹植,在没能得到什么好结果之后。
他还在曹丕称帝之后,穿上丧服为汉朝悲哀哭泣,这一下子是真心的将曹丕给得罪了,一度要弄死他,若非是苏则参与其中,卞太后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给自己的儿子求情,恐怕那一次曹植就已经没了。
(这件事是真的,曹植的任性不单单体现在他和曹丕争夺王世子之时,在全面碾压曹丕但是时候,还敢各种作死,更是体现在他在曹丕登基称帝前后的时候。
《三国志·魏书·苏则传》:初,则及临菑侯植闻魏氏代汉,皆发服悲哭,文帝闻植如此,而不闻则也。帝在洛阳,常从容言曰:"吾应天而禅,而闻有哭者,何也?"则谓为见问,须髯悉张,欲正论以对。侍中傅巽掐。则曰:"不谓卿也。"于是乃止。)
再之后,曹植的大汉游览就彻底的开始了,曹丕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什么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黄初二年,三十岁的曹植被徙封安乡侯,然后被曹丕勒令去封地居住,直接就被轰了出去,俗称的眼不见心不烦。
而且和曹彰不一样,同样都是封侯乃至封王的人,曹彰这种成天说自己在封地里憋屈着,实际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人不同,曹植的看管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而且这还不够,在同年七月,刚刚在安乡立足的曹植再次接到了曹丕的旨意,让他从安乡挪出来,改封鄄城侯!
要知道最开始他在河北冀州,也就是邺城附近,然后被叫到了洛阳,被他们的母亲卞氏保护了起来。
之后被曹丕一句话从洛阳扔了出去,扔到了安乡也就是扔回了河北冀州到幽州那一带。
扔出去之后还不够,同年七月改封鄄城侯,鄄城在哪儿?
鄄城可是青州的地方,虽然冀州和青州不进,但是这两个地方也是相距不下千里的。
被封为鄄城侯之后,曹植不想这么快离开,毕竟在安乡刚刚稳定下来,就再次离开,实在是有些过不去了。
不过这不重要,三百名曹丕麾下最精锐的虎卫军,在许褚亲儿子许仪和被曹操一直养在府里的典满两个人带着,直接将他给堵住了,两个年轻人铁青着脸问道,“您是自己动,还是躺好了我们帮您动!”
被这一幕弄得生死两难的曹植选择了屈从,磨磨唧唧的离开了安乡,然后赶去青州的鄄城。
但是这个时候,有传言说是有人再次在曹丕的面前给曹植求情了,不是他们的母亲卞太后,而是曹丕的皇后甄宓!
这件事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但是众人都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曹魏的皇后,曹丕曾经最钟爱的妻子,再被曹丕冷落许久之后的黄初二年,死在了洛阳的宫中,她生前最喜欢的儿子也差点被杀死,若非是后面的郭皇后苦苦求情,用自己的性命将他保了下来,现在甄宓已经绝后了。
而且最扯淡的是,在黄处二年六月,甄宓被曹丕赐死,然后黄初二年七月,曹植再次被曹丕赌气一样的迁徙,但是这一动却是让他安稳了许久许久的时间。
而且在黄初三年四月,曹植因为封地为鄄城这件事,再次回到了洛阳,然后被封为了鄄城王,而他也应该是这个时候得到了曹丕赐死自己皇后甄宓的事情。
然后他干了一件很任性的事情,黄初三年四月, 曹植回到鄄城的途中,再次有感而发,他写下了著名的《洛神赋》!
虽然最后官方给出来的答案是,在《洛神赋》之中,曹植描摹了一位美丽多情的女神形象,把她作为自己美好理想的象征,寄托了自己对美好理想的倾心仰慕和热爱;又虚构了向洛神求爱的故事,象征了自己对美好理想梦寐不辍的热烈追求;最后通过恋爱失败的描写,以此表现自己对理想的追求归于破灭。
但是咱们放弃这个说法,《洛神赋》写了什么,那就是写了他曹植看见了一个贼漂亮的妞,然后对那个大美妞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结果曹植每天都对那个大美妞爱恋,迷恋乃至明目张胆的求爱,最后....失败了。
这些话让他哥哥曹丕看都了之后,曹丕会怎么想?曹丕的脑子会炸了的!
(黄初二年六月,甄宓被曹丕赐死,这是实打实的一件事情,但是很多人说的都是郭皇后弄死的甄宓,但是这个说法,作者十分的不认可。
首先先说甄宓之前的种种也就不说了,甄宓的儿子曹叡的身份,那也是说过了。
但是换句话说,就算是甄宓之前的种种谣传都是假的,但是甄宓有一件事是真的,他是死在黄处二年六月,甚至对于这件事,三国志里面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
《三国志·方技传》:文帝问宣曰:“吾梦殿屋两瓦堕地,化为双鸳鸯,此何谓也?”宣对曰:“后宫当有暴死者。”帝曰:“吾诈卿耳!”宣对曰:“夫梦者意耳,苟以形言,便占吉凶。”言未毕,而黄门令奏宫人相杀。无几,帝复问曰:“我昨夜梦青气自地属天。”宣对曰:“天下当有贵女子冤死。”是时,帝已遣使赐甄后玺书,闻宣言而悔之,遣人追使者不及。
史书或多或少都会为他遮着丑闻,不过遮住归遮住,还是不难看出来,曹丕为了赐死一个皇后,那也算得上是费劲了心思,毕竟和他后面的郭皇后相比,甄宓大小也算是一个世家女。
而且诸位请看,三国的战争说白了就是世家和寒门,无论是哪一路的诸侯,无论是哪一个势力或者朝堂,都是世家和寒门或者说某两个势力在不断的交锋。
西川刘氏下面的,益州势力和荆州势力的交锋,还有东州人士穿插其中等等,这是一个标准。
然后江东就是江东本土的四大世家以及各路小诸侯,和孙家的交锋,之后孙家收到了外来势力,也就是淮南淮北方面的人脉和兵马,这才开始了江东的基业。
至于曹氏,那是最扯淡的,他们的朝堂那就是**裸的寒门和世家的交锋,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曹氏的朝堂之中,他们的心胸和气魄是最大的。
从曹操时期的麾下双谋并立,到后面的五大谋士无一不说明着这件事,双谋并立就是寒门之中的戏志才和世家之中的荀文若。
很明显双谋并立的时候,戏志才死得早,不过戏志才死了不重要,临走之前各种交易之下,郭嘉出现在了曹操的面前,同时也得到了曹操的最大的信任,然后两个人慢慢发展成为了五大谋士,以及寒门世家双向争锋。
程仲德是寒门之中的老成持重的那是一定的了,贾文和虽然不声不响,而且岁数和程仲德差不多大不说,他也是天下有名的寒门谋士,再加上一个曹操麾下最信任的郭嘉郭奉孝!
虽然世家之中也算是有着荀家的叔至,一个荀文若,一个荀公达自然也不比任何人差,但是整体来说寒门的势力当初要强过世家的。
但是这个具象慢慢的就变了,世家越来越强了不说,荀家叔至之后还有和他们同一个时代的钟繇,司马防等人,还有比他们小上一些的各个世家子弟。
陈群,司马朗,司马懿,贾逵,邢颙等等等等,而寒门之中,在郭嘉死后几乎陷入了绝境之中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人来,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让人尴尬的事情。
从曹操到曹丕,寒门能够称得上是人物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老臣卫尉程昱,太尉贾诩,除了这两个之
外,还有什么人物,张既最后到顶也不过就是一个凉州的刺史,梁习也不过就是一个并州刺史,位高权重也好,不过如此也好,就看各位怎么想了。
之后无论是苏则还是杜畿等人,那也就是到此为止,直到他投靠了世家,三代之后确定了世家身份之后,他们杜家才变成那般势力。
至于曾经寒门天下的将门,在曹魏的末期,那都成了什么玩意,寒门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可能性了,甚至可以说,托了曹丕麾下的世家,和那二百五的曹叡的福,曹家的天下,就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世家的天下!
司马家能够取代曹家,甚至于最后完成一次堪称神迹的三国归晋,与其说司马家一门三代人的努力,不如说是世家一共将近五百年的努力换来的!
从大汉开始的世家豪门为猪狗,每一个外派的能吏到达郡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那里的世家和豪门!
然后打土豪分田地,顿时全郡上下都其乐融融,快乐无比!
这么多年来,从西汉的如待宰的猪羊,变成了东汉时期的能与皇帝共天下!
最后在三国末期终于走向了他们真正的巅峰时期。
在他们巅峰的时期,没有人能够动摇他们的根基,除了他们自己的内部!
外戚,內侍甚至强大的宦官,都无法和已经完全强大起来的世家相抗衡!
所以说,曹丕在黄初二年做的那件事,并不是单单逼死一个手无寸铁,无关紧要的皇后甄宓,而是他彻底的惹怒了世家!
中山郡无极县的甄家,虽然她们家算不得什么显赫名门,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世家。
魏后妃之家,虽云富贵,未有若衰汉乘非其据,宰割朝政者也。鉴往易轨,於斯为美。追观陈群之议,栈潜之论,适足以为百王之规典,垂宪范乎后叶矣。
这就是《三国志》的作者陈寿用来形容甄宓所在甄家的话,完全能够看出,这真的是不简单。
甄宓先祖甄邯,官至太保后承,后被王莽拜为大司马,封承新公。
甄丰,奉车都尉,迁光禄勋,少傅左将军,拜大司马,封广阳侯,广新公。
甄寻,侍中,京兆尹。
之后到她父亲的时候已经完全落寞了,但仍然是一个上蔡令,还被封了安城乡敬候。
可是黄初二年,世家出身的甄宓甄夫人,被他的丈夫曹丕赐死了,儿子也险些被杀。
这些以后,曹丕确是立了郭皇后为皇后。
郭皇后或者说郭女王,虽然也算是家中时代为官,但是不过都是一群郡县之吏罢了!
而且自幼父母双亡,她的长兄死的也算是很早的,这种条件根本也够不到世家的原则。
所以说,将世家出身的甄宓赐死,换成了家境普通甚至就是寒门的郭女王,这本就是一个挑衅。
之所以说这是挑衅,而不是说郭女王有意陷害甄宓,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人品相当不错。
虽然曹叡已经很努力的在抹黑自己的这个养母了,郭女王的亲戚也真不怎么样。
但是郭女王的人品也的确是对得起曹丕对他的信任和宠爱。
《魏书》:“后常敕戒表、武等曰:‘汉氏椒房之家,少能自全者,皆由骄奢,可不慎乎!’”
《魏书》:“后自在东宫,及即尊位,虽有异宠,心愈恭肃,供养永寿宫,以孝闻。是时柴贵人亦有宠,后教训奖导之。后宫诸贵人时有过失,常弥覆之,有谴让,辄为帝言其本末,帝或大有所怒,至为之顿首请罪,是以六宫无怨。性俭约,不好音乐,常慕汉明德马后之为人。 ’”
《三国志·卷五》:“五年,帝东征,后留许昌永始台。时霖雨百余日,城楼多坏,有司奏请移止。后曰:‘昔楚昭王出游,贞姜留渐台,江水至,使者迎而无符,不去,卒没。今帝在远,吾幸未有是患,而便移止,奈何?’群臣莫敢复言。”
《魏略》:“文帝以郭后无子,诏使子养帝。帝以母不以道终,意甚不平。后不获已,乃敬事郭后,旦夕因长御问起居,郭后亦自以无子,遂加慈爱。文帝始以帝不悦,有意欲以他姬子京兆王为嗣,故久不拜太子。”
从这些事情中看,郭女王胆大心细,知道自己丈夫要什么,想要干什么,能够干什么!
她家中亲戚不多,而且也的确是都非常的不靠谱,仗着曹丕宠幸郭女王经常干一些不要鼻子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一直被郭女王压着,不让她的这群亲戚能够手握实权,让他们的祸害最多也就到恶心自己的地步。
从古到今,能够在最得宠的时候,将自家的外戚管理成这个模样,罕见了!
再加上曹叡,在甄宓去世之后,郭女王是曹丕力排众议生生的给她提上去的。
但是即便如此,曹丕仍然愿意将甄宓的儿子放到郭女王的膝下。
从很多史书上都能看到,曹丕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长子,但是他为什么没有顺手弄死他,将曹礼扶上来,而是在最后的关头再次将这个长子变成了太子?
郭女王其中居功至伟,甚至我可以想象到当初的情景。
暴怒的曹丕要杀了甄宓,杀了甄宓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最后是郭女王硬顶着曹丕的利剑将那个被吓坏了的曹叡给请了回去,彻底的将曹叡给保护了起来!
不单单给他最好的老师和先生,身边的朋友以及属官郭女王都是找的最高的!
曹丕为了郭女王不惜和满朝大臣对着干,和这天下的世家提前撕破脸。
郭女王也愿意为了曹丕尽心尽力,哪怕明知道曹叡这个孩子恨自己入骨,仍然忍不住的好生照顾他!
哪怕卞太后三番五次的折腾她,甚至为了别人要废了她的皇后位,她也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所以这种模样性格的郭女王,不是一个贪图皇后之位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愿意为了一个位置去杀人的。
相比较而言…我更倾向于甄宓这个鼎鼎有名的才女真的和那个天下第一才子曹植有什么关系,这才惹怒了曹丕这个亲生老公!)
言归正传……
鄄城王曹植的名字出现在司马懿的口中,最后让众多文武大臣心中慌乱了!
不说其他,全天下都公认的一件事,曹魏太后卞太后就是一个最宠自己儿子的母亲!
而且这个母亲最宠爱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鄄城:王曹植!
为了这个儿子,卞太后不知道废了多么大的力气,让自己的大儿子多么的危难。
不过这些事情也算是已经过去了,卞太后宠爱曹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那位鄄城王曹植可是每日只负责吃喝玩乐,从来不过问任何正事的,否则他也活不到现在的!
众臣对于司马懿能够说动鄄城王曹植这件事保持了不相信,而且现在就算是司马懿能够说动鄄城王曹植,那也来不及了!
看着仍然是满脸不解以及不信任的众多大臣同僚,司马懿继续说到。
“如今鄄城王曹植也在洛阳,若是我等同意的话,老夫可以去将鄄城王请来,想来有了这位王爷在,那位卞太后就算是不想出来也不能不出来了!”
司马懿的话让众多朝臣再次吃了一惊,他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间将鄄城王这么一尊大人物都给找来的。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曹植是多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参和这里的事情!
“任城王曹彰,前来朝拜!”又是一声大吼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众多朝臣知道已经不能再拖拉了。
“仲达快去,我们请见大王!”无数的朝臣发生的呼喊了起来,仿佛鄄城王曹植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安全感一样!
“诸位放心,大王已经在路上了,我等现在还是应该努力的安抚任城王才是!”
“仲达说的有理!”大臣们听到鄄城王曹植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由轻笑了一声,知道这是司马懿的算计,让他们都一起下水!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任城王曹彰是无论如何也要面对的。
“请任城王!”
一声大吼,任城王曹彰终于成功走进了皇宫之中,不过这次里面没有他的那位兄长,有的全部都是豺狼虎豹!
不过他曹彰今日就是要降伏虎豹的!
曹彰十分自然的朝着里面走去,直到走到所有朝臣的最前面,这才停下了脚步!
曹丕没有留下太子,虽然他比较钟情于那个叫做曹礼的儿子,但是奈何这个儿子却是颇有些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让他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所以在御驾亲征的时候,干脆就没有设立监国太子,似乎也有着想要引蛇出洞的意思!
此时的任城王曹彰就现在那空荡荡的皇位下面,朝着那空荡荡的皇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这个动作让现在各怀鬼胎的朝臣们有些脸色难看,不过常年宦海生涯,让他们练就了一身好本事!
那就是脸不红气儿不喘!
“不知任城王来此,是有何要事啊?”
尚书令陈群勉强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率先站了出来,朝着曹彰发出了喝问!
“你…刚刚在吼我?”曹彰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和陈群讲明道理,更没有说明自己来洛阳城的理由!
就如同一个无知的妇人一般,朝着陈群冷冰冰的质问着…
“老夫…老夫…”陈群或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曹彰会这般说,一时不慎直接愣住了。
就在曹魏的尚书令陈群还没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回话的时候,他突然满脸惊恐的发现了一个硕大的拳头,朝着自己的脸上冲了过来!
“砰!”曹彰直接一记重拳就落在了他陈群的脸上,带出一大片淤青的同时,也让陈群直接昏倒在地!
将陈群打晕的曹彰没有丝毫停手,直接朝着他怒骂了起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孤王放肆!”
说着话的同时,曹彰还在陈群的身上使劲儿的踹了几脚!
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陈群,众多朝廷大臣这才缓过神来,一拥而上想要将曹彰拉开!
但是…
“混账,尔敢作乱?”曹彰一声大吼,震的众人的耳朵都有些轰鸣。
再加上此时那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哪里还敢上前放肆。
苏则和毌丘兴两个人也已经属于曹彰的老相识了,想要仗着交情上前劝说一番。
但是这还没等开口,两个人就一人挨了一脚丫子,毌丘兴比较倒霉,直接脑袋撞在了柱子上,让他昏了过去!
苏则倒是没有昏迷但是因为曹彰一脚丫子踹在了他的肋下,直接将他疼得直抽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剩下的大臣,跑得快没刹住脚步的一人挨了一拳,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牛撞山!
至于那些见机的快的,脑子比较灵光的,在曹彰怒吼拿出的那一刻,立刻就终止了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免于遭受这么一次撞击。
即便如此,当大殿之中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而刚刚混乱的最中心,任城王曹彰仍然是傲然立在大殿之上,看着周围已经有些颤颤巍巍的朝着,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笑容,似乎就在看一群猪狗一样。
就在众多朝臣被曹彰的这种眼神和不屑快要彻底激怒的时候,大殿外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
“鄄城王曹植,请求拜见!”
这一声通传,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拯救了大殿之中的各个朝臣。
“快请进来!”还不等曹彰发话,那些朝臣们便已经做主将曹植迎接了进来,同时更有机灵的朝臣还已经暗中安排内侍前去后宫了,去请这曹魏最为超然的那个存在,卞氏太后。
很快,就在曹彰满脸的不屑之中,曹植走了进来。
“鄄城王曹植,特来此朝拜....”曹植和曹彰一样,也是一路向前,想要走到最前面,然后朝着那个空荡荡的皇位行礼。
但是他刚刚走到曹彰的身边,话都只说了一半,就感觉自己的腰间传过来一股大力,然后....
“砰”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曹植,此时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气度所言。
“曹子文,你要干什么!”和其他人不同,曹植作为曹彰的亲生兄弟,这一脚他倒是能够承受的住,同时也不怕曹彰。
看着还在这里怒吼的曹植,曹彰直接冷哼一声,“谁让你站在某家身前的,挨打不正常么?”
“混账!”曹植被赞为才高八斗,大魏的无数男女都是他的忠实追捧,便是后宫之中也有着无数的追捧,甚至还包括了他的母妃卞太后也一直觉得他是自己的骄傲。
如今竟然被一个自己从来没有看得起的曹彰给一脚踹出去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哪里能够受得了。
曹彰眯着眼睛走到了曹植的面前,看着刚刚还在怒骂,此时却是满脸愤恨,却不敢再发一言的曹植,曹彰的眼神之中不屑之色更加的浓重了。
“你再敢废话,某家废了你!”
“你....”
“你试试我敢不敢!”曹彰知道曹植想要说什么,所以恶狠狠的模样,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
与此同时看到这幅样子的曹彰和曹植,此时便是司马懿也有些慌了,他没有想到向来冲动的曹彰这次竟然如此不问青红皂白,或者说这次曹彰已经不是所谓的冲动了。
现在曹彰在司马懿等人的眼中,这就是**裸的发狂。
作为曹氏的老臣,他们自然知道发怒的曹彰和发狂的曹彰是有什么区别的。
前者自己最多也就是挨上一顿胖揍,后者自己真的可能会没命,现在曹彰虽然还没有杀人,但是谁都不敢保证这个家伙就不敢杀人,而且一旦曹彰真的发了狂,北疆那些人也是一个变数!
别看牵昭,田豫还有梁习等人不会因为汉室的事情而冲锋陷阵,放弃北疆而不顾,但是他们若是得到了曹彰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出现,也不会不出现。
至于为什么.....只要曹彰还活着,无论是匈奴还是乌桓,不管是鲜卑还是羌氐,他们不敢放肆,因为他们今天敢出兵,明天曹彰就敢去出征。
今天异族敢趁着曹彰有事的时候去边疆劫掠了一个村庄,明天他就敢带着大
军屠杀的他们灭了种,这就是一个全天下公认的疯子!
曾经的曹丕说过,“以王之雄武,吞并巴蜀,如鸱衔腐鼠耳!”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句话,在曹氏最危险的时候,西川和江东都只敢暗地里弄点小动作,不敢太过于放肆。
如今这个发了狂的曹彰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眼中,这哪里能够让他们不紧张,不害怕。
“速去看看太后到了哪里,速去!”司马懿哪里还能顾得上让曹彰冷静,若是卞氏再不来,谁敢保证这个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此时就在朝堂上气氛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后宫之中,也是一副剑拔弩张之态。
得到了消息就要前往朝堂的卞太后此时正在和一个女人对峙着,双方谁也动弹不得,谁也奈何不得谁。
“郭女王,你的确是得了宠爱,但是你且记住,便是你家的陛下,也要称呼老身一声母上,你在这里拦住老身,你是想要干什么!”
如今将卞太后拦在这里的正是这大魏的皇后,郭女王郭皇后。
现在的郭皇后正是满脸的平静,只不过这平静之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前方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当她知道曹植和曹彰同时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位稳居后宫的卞太后要出现了,但是她这次却是不能让这位太后再次出现了。
曹丕为了让后宫不参政,已经更改了很多的规矩,为了避免宦官干政,他直接废除中常侍和小黄门,改设散骑常侍,散骑侍郎两种官职,定员各四人,同时又宣布:严禁宦人干政、宦人为官,最高只能充任”诸署令“,从制度上铲除宦官干政的根源。为了传之久远,他还依照”国有大事则镂于金版“的古训,命人把上述政令镌刻在金属的简策上,然后珍藏于石室之中。
之后更是在赐死了甄宓的时候,再次发出了政令,禁止后宫干涉朝廷,所针对的就是那位一种宠溺着他弟弟曹植的卞太后。
郭女王看着自己面前的婆婆,她也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不喜欢自己的,但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是要拦住这个人,不能让她离开。
“陛下在不久刚刚下了诏书,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
臣妾还请母后能够稳居后宫,这前面的事情,便让那些男人们去冲锋陷阵吧。”
看着说话有理有据的郭女王,卞太后的脸色直接变得十分难看,甚至可以说难看到了极致。
“天下共诛之?你这皇后是要诛杀老身么?你是要趁着陛下不在,你要诛杀老身么?啊?”卞太后一巴掌就抽在了郭女王的脸色,响亮的耳光之声伴随着她的怒骂,直接镇住了周围所有的内侍和宫女。
郭女王嘴角已经被这一巴掌抽出了血,伸出手止住了想要上前的宫女内侍,继续这么看着卞太后,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母妃,臣妾也是知道自己刚刚说话有了错,但是陛下的命令犹在耳边,您只要回到寝宫之中,臣妾自会给您请罪,任凭您发落!”
卞太后看着仍然是不卑不亢模样的郭女王,心中再次出现了怒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阻拦老身,老身听闻植儿前来朝拜,前去看看老身的儿子,这有什么错!”
“母妃想要看鄄城王这当然没有错,臣妾会让人通传鄄城王,让他在朝拜结束之后就来朝拜您,您大可不必上前去!”
“胡闹!”卞太后看着仍然拦在自己面前不躲开的郭女王再次大怒了,“老身的植儿现在有了危险,老身要去看他,要去看他!”
“太后稳坐后宫,哪里知道的鄄城王会有危险!”郭女王丝毫不让,说起话来也是颇为霸气,“鄄城王身在朝堂,那里乃是我大魏最是安全的地方,怎么就会让他有危险,是谁告诉的太后,他会有危险!”
此时的郭女王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而那负责给卞太后传递消息的内侍看着仍然是不依不饶的郭女王也是颇为急躁。
但是郭女王和其他人不同,郭女王就和当初的卞氏一样,贤良淑德不说,更是深深的收到了曹丕的宠溺。
若是自己这个时候敢冒头,他敢保证郭女王定然直接杖毙了他,他如今非但不敢说出一句话,他还要祈求,千万不能让卞氏说漏了,若是卞氏说出了他的名字,想来他也得死在这。
最后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之中,卞氏虽然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说出某个人的名字。
“老身现在就要去朝堂,就要去保护老身的植儿,你给老身让开!”卞太后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势压人,但是也仅仅如此了。
“若是太后非要前去,那就赐死臣妾!”卞太后凶狠,郭女王更是凶狠,直接在她的面前一跪,一副求死的模样。
“你当老身不敢么!”卞太后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急了,“来人,赐白绫,赐白绫!”
看着一副求死心切的郭女王,再看看一副怒气冲冲要杀人的卞太后,一群内侍宫女是真的吓到了。
“臣妾多谢太后赐死,今日发生的种种,臣妾自然会让人如实禀告给陛下,让陛下不至于迁怒太后!”
郭女王一定到了这一步,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松口,就是一副要死在这里的模样。
同时激灵的内侍也赶紧制止了那些真敢动手的家伙,跑到了卞太后的耳边轻声说道。
“太后,若是郭皇后死在了这里,陛下自然是不会对您有什么想法,但是他定然会迁怒他人,有些事情外面的大臣可是不会管的,再说了,若是真的逼急了陛下,那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那内侍说完之后之后就退了下去,但是卞太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起来。
卞太后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胡说八道,若是今天她赐死了曹丕最喜欢的那个女人,曹丕定然不会和她这个当母亲的如何如何,但是他绝对敢生生的将曹植折磨到死,这种事情自己那个狠毒的儿子,做得出来。
“退下吧!”卞太后直接一声怒吼让那些真的揣着白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内侍骂了下去。
“老身今天一定要过去,你且让开!”刚刚被劝住的卞太后,此时努力的用温和的语气说着话。
刚刚如此强硬的卞太后都没有办法让郭女王松口,如今卞太后服了软,可是郭女王还是那句话,“若是想要入朝堂,请太后将臣妾赐死!”
就是这么一句,让卞太后顿时感觉难以忍受,看着面前这个软硬不吃的东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朝堂上面的曹彰已经开始暴打朝臣和曹植了,至于司马懿再次派来催促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比其他人都要机灵,而且看到这一幕之后,那个侍卫并没有再次上前,而是找准方向直接朝着后宫之中郭皇后的寝宫内殿而去。
一刻钟之后,正跪在地上的郭女王突然收到了下人的传信。
“平原王曹叡在宫中突然看到了自己生母甄宓的画像,然后上吊自尽了,现在刚刚被抢下来还在昏迷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的郭女王哪里还顾得上阻拦卞太后,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寝宫内殿的方向跑去,身后则是她麾下的宫女太监。
卞太后看着已经立卡id郭女王,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难言之色,最后轻声叹息之后,快速的朝着前面跑去,此时她心中再全都变成了他那个心心念念的儿子曹植。
当卞太后一路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朝堂之时,他没有见到那所谓的混乱,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安静,只不过这个安静着实有些可怕!
满朝的文武百官,此时单单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便又尚书令陈群,尚书仆射司马懿,还有身为司徒的华歆,以及司空王朗,至于太尉钟繇倒是还没有昏迷,不过也是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至于太常邢颙,更是现在被一群官员围着,大有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
至于其他的种种那更是惨不忍睹,至于卞太后最是担心的曹植倒是没有被打昏过去,但是眼角的乌青以及口鼻之处的鲜血还有身上些许的尘土泥泞都说明着,曹植刚刚也不算老实。
“曹子文!”卞太后一看自己儿子这般惨淡的模样,再看看那个颇为自傲的曹彰,顿时就怒骂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这个男人也是她的儿子,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
曹彰刚刚将冲进来的兵丁护卫给打了出去,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看到自己的母妃一出现,他本来刚想着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他给自己的母妃请安之后,也就算了。
今日闹成这样也算是闹够了,他觉得这群不知好歹的世家也该知道曹家不能辱没这件事了。
可是当他刚要硬顶着自己身子的不舒服给自己的母后行礼之时,他听到了自己母亲的那一声怒骂。
紧跟着,满脸阴沉,沉默不言的曹彰就看到了自己那端庄的母妃此时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仪态和端庄,直接带着人来到了曹植的身边,亲手将他搀扶了起来,百般问候,生怕自己打疼了他。
“曹子文,这是你兄弟,这是你亲生兄弟啊,你怎么能够下的去这么狠的手!”卞太后的出现,让已经三十多岁的曹植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顿时就开始了告状。
曹植的哭诉更是让卞太后怒火中烧,直接一巴掌抽在了曹彰的脸上,清脆的耳光上顿时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便是刚刚舒缓过一口气的苏则此时看到这一幕,都被这一巴掌气的直接背过气儿去。
曹彰或许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的有些迷茫,转过头看着自己那个怒气冲冲的母亲,看着仍然怒气未消,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母亲。
“母后...”
“莫要叫我!”卞氏再次大吼一声打断了曹彰的话,“你和你那哥哥关系好,每日过得风生水起,安安稳稳,你何时为我这个可怜的儿子,你们可怜的兄弟想过。
这几年,你们自己看看他迁徙过多少次了,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就从来没有安稳过,你们可曾想过他!”
说起来卞太后的委屈那也是十分厉害的。
他有四个儿子,丕,植,彰,熊不说更是还收养了很多孩子,曹真曹子丹,秦朗,典满,郭奕等人都是被他教育的,剩下的包括曹冲和曹亮等人也经常受她恩惠。
她作为一个母亲,嫡母,养母那真的是十分合格的,但是在曹植这里她真的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愧疚。
当初双子争位,曹植和曹丕都是他的儿子,相比较于更加独立的曹丕,曹植从小就被他宠着,加上文采斐然,自然是得到了她和曹操的喜欢。
虽然当初卞太后没有吭声,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但是当时的那个情况,没有表态那就是对曹植最大的支持了。
因为这说明魏王和魏王后夫妻两个人也支持曹植和自己的哥哥相争。
之后曹丕胜利了,然后曹植安安稳稳的生活着,曹操和当时还是王后的卞氏两个人合力保护着这个仿佛只关心风月的男人。
这个样子让曹丕无可奈何,只能等待这机会,他们不在乎曹植当初将曹丕逼迫成了什么模样,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儿子不能收到伤害,当然曹丕也是自己的儿子,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没有否认。
之后曹丕当上了魏王,对曹植想要报复,卞氏将他拦了下来,曹丕只要召唤曹植,不管是他想要干什么,卞氏就必须在场,生怕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受到了什么委屈。
等到了曹植之后被一定当上了皇帝的曹丕多番刁难之后,更是不断的哀求和吵闹,为了曹植,她也真的是费劲了心思了。
或许就是因为卞氏的这种宠爱,曹植不断的放肆和挑衅,堂而皇之的祭奠汉室,刘协还没有死呢,竟然直接些悼文,甚至还公然写出来了《洛神赋》这种东西,这种挑衅简直就是过分了。
不过有了卞太后的宠爱,曹植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得到他最应该收到的惩处,甚至于他现在都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挑衅了自己另一个兄弟曹彰曹子文。
此时看着暴怒不已的卞太后,再看着那个一副沾沾自喜模样的曹植,曹彰心头突然涌现出了无穷的怒气。
“母后....”
“啪!”又是一个耳光,“别叫老身母后,老身担不起!”
这就是在给自己的儿子出气,因为曹植曾经告诉过她,若是自己心中有气出不来,自己就没有办法做到才思泉涌,也没有办法做到安养身体。
再次挨了一耳光的曹彰,看着身边的那些都沉默不做声的大臣们,突然轻笑了一声,“真是...带着那些昏过去的大人们退下吧,还在这里干什么,看孤王的笑话么?”
听到曹彰的话之后,众多大臣二话不说就个各自离开了,他们可不是什么皇亲贵族,也不是和卞太后那般的厉害,若是他们今日看了这些不该看的,哪天这些事情传出去了。
晕倒的没事儿,他们这群没有晕倒的,可就不太安生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这群人看着这群昏迷不醒的大臣们,那是相当的佩服。
要不然怎么人家说这能做到三公九卿,该晕就晕,不惹事儿,这是规矩。
就在他们正抬着几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了一句让他们心惊胆战的话来。
“母后应该在后宫安养身体,是如何来到这朝堂之上,知道儿子对曹植不恭的?”曹彰看着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母亲,他身上的那股疯狂甚至是癫狂的劲头又起来了。
“怎么,难不成你也要让众臣将你的母后诛之吗?”卞太后直接露出了冷笑,“来,正好将我们娘俩一起杀了!”
曹彰看着努力冲冲甚至是毫不讲理的卞太后,没有和郭女王一样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将的目光放到了他母后身后的那些宫女内侍上面。
“能够告诉母后这件事情的也就是你们这群人了,你们的样子孤王已经记住了,等到陛下回来,孤王会一个个的将你们找出来,你们放心,你们所有的亲族家眷,都会下去陪你们!”
这么**裸的威胁让卞太后身后的宫女太监顿时吓得都跪了下去,同时让卞太后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看着满脸凶狠的曹彰,卞太后露出了一脸冷笑,“好,好,真好啊,儿子大了,要杀自己的母亲了!”
“孩儿不敢,只不过这些人的存在,对母后的安危不太好!”
“你这个不孝子的存在,才会让老身感觉到不安全!”
“噗嗤~”长剑刺胸,鲜血蓬见,淋了卞太后满头满脸。
“既然母亲这般说,那儿子便自尽在您的面前!”
第二百六十二章 洛阳(二)
作为曹氏宗族,作为曹丕最信任的弟弟,曹彰上殿是有见皇不下拜,带刀不上缴的荣耀的,虽然没有人搜他的身,但是他从来也没有真的使用过这份儿殊荣。
特别是今天,看着怒气冲冲的曹彰,只看了他腰间没有带着长刀,手中没有方天画戟,众多护卫就赶紧放行了,若是真的将他给惹急了,恐怕朝堂上面的大臣,是真的很乐意这些倒霉的家伙给曹彰当出气筒的。
没有被搜身的曹彰,胸膛之处藏了一柄锋利的短刀,倒不是他想要做什么,而是在必要的时候,或许它会有用,只不过曹彰真的不希望他会真的动用到这个东西。
只不过曹彰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这一刀会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虽然入肉不深,但是这一刀带出来的血液却是喷了他的母后卞太后满头满脸,让满朝的文武,让卞太后身后沾沾自喜的曹植,还有那位卞太后都是目瞪口呆,张口无言。
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卞太后,此时更是浑身血污,无比的狼狈。
“啊!”曾经那个雍容华贵,遇事稳妥从来不知道慌张为何物的卞太后,此时尖叫着,嘶吼着,脸色除了些许的惊恐之外,更多的是崩溃。
“太医!太医!”或许当曹彰的这心头热血喷洒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她的儿子,也曾经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
“不必了!”曹彰此时双眼无比的赤红,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母后,“既然母上为了包庇一群后宫之中的下人,便要让自己的儿子受辱,既然母后这般的厌烦彰儿,觉得彰儿会伤害母后,那今日曹彰就将这一条命换给您罢了!”
说着话,曹彰的短刀再次往胸口之中刺入了一分,这一下子不单单是卞太后,那身后的曹植都被吓坏了。
他看见自己的母后为自己出气挺开心,但是....曹彰要是死在这里,自己的母后卞太后肯定没事,但是等到带着十余万大军回到洛阳的曹丕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就完蛋了。
这个时候,是还敢为他求情,为他隐瞒,这群所谓的世家之人,世家出身的臣子,那时候但凡有一点不好的想法,或者想要隐瞒的想法,曹植敢保证,曹丕真的敢血洗朝堂!
陈群等人清洗朝堂之中的寒门,三个皇子甚至参与其中,各种拉帮结派互相勾结,这都是小事情,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的谈下去就可以了。
校事府改天换地,卢毓赶走了李昊和韩龙,这更是小事情,两个人现在是校事府的叛徒,只要卢毓保证自己能够老老实实的,只要校事府的掌控权还在曹丕的手中,这件事也是内部的事情,能解决!
但是如果曹彰死在了大殿之上,曹植发誓,就凭他对于自己的那个哥哥的了解,曹丕一定会借着这次机会,彻彻底底的将这个朝堂清洗一遍,否则他对不起曹彰给他的这次机会。
而他曹植,就是被清洗掉的第一个人。
看着如此疯狂模样的曹彰,所有人都从心里感受到了害怕,对于一个动辄发狂的人,尤其是这个动辄发狂的人还有着能够掀翻桌子的实力,还有势力!
这就太恐怖了。
曹彰看着已经慌了手脚的卞太后,眼睛之中的疯狂慢慢的淡然了一些,“请母后告诉彰儿,到底是哪一个人说的,到底是哪一个人,如此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
看着卞太后仍然咬紧牙关没有说话,曹彰直接再次将自己手中的短刀往里面捅了一分,“还是说,母后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孩儿对您有什么不轨之心么?”
看着血花四溅的胸口,卞太后直接两眼一翻,就给昏了过去。
这一下子那些朝臣哪里还能顾得上手中昏迷的同袍,一个个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就准备去救人,但是刚刚有所动作,看到了那仍然满脸狰狞之色的曹彰顿时又止住了动作。
此时一直没敢和曹彰说话的曹植,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狂,直接爆出来一句。
“乃是校事府的人告诉的母后,曹彰,你现在难不成还想去找校事府的事情么?”曹植直接冷哼了一声,“校事府监察天下,你我都是外地进京的藩王,自然受到了他们的监管,他们告诉母后又有什么错!”
听着曹植的这番话,曹彰脸上的狰狞和疯狂慢慢的退了下去,手中的短刀也从胸口拔了出去,带出来了一蓬鲜血的同时,也顺手将他的胸口肋骨给正了过来。
感受着胸口不再发闷,曹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校事府的人告诉的母后?”
“正是校事府的人,你曹彰便是有着天大的能耐,你还能去威胁校事府不成么?”曹植当然也是知道曹彰当初的丰功伟绩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曹彰也不是当初的莽撞小伙子了,有些事情哪里能够随便干的。
曹植就是抱着这么一个想法,才将校事府推了出来,想要让曹彰知难而退。
他貌似成功了,曹彰没有在多说话,直接留下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将这群大人赶紧送回府邸吧,晕了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
“给母后找太医!”
两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然后曹植看着曹彰离开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任城王殿下,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一名大臣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看了看身边昏迷不醒的陈群,也顾不得那些,赶紧就联合几个同样是陈家门徒之人,将陈群带走了。
与此同时,其他的世家代表,其他的昏迷重臣也都被一一带走了,卞太后也被曹植带着回到了后宫之中,等着太医来给她诊治。
回到自家府邸之中的重臣,在其他同袍离开了之后,无一例外,都是立刻睁开了眼睛。
“速去打听,速去打听!”陈群回到府邸之中,等到同袍离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下人找了过来,“去打听任城王去了哪里,将任城王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每一件事都告诉老夫!”
“任城王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之人,他们太小觑任城王了,快去查任城王到底去了哪里!”
“任城王性格爆裂,动手则是毫不留情,本身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曹植那厮太小觑任城王了,这次恐怕是要出大事的。”
“校事府的人在哪里,去联系他们,告诉他们去躲躲,别让那位爷打上门去了还不知道!”
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至少他们希望,他们也盼望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但是很明显,似乎不是那么的容易的。
明白曹彰是什么人的大臣们,此时一个个都在看着洛阳的动静儿,校事府的人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对于这件事,校事府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当初曹彰大闹校事府的时候,史阿还在曹丕的身边待着呢,卢毓更是还没出师呢,这两个人哪里知道曹彰还有这份儿公绩。
毕竟后面校事府很主动的将这一段往事给遗忘了,别说记录了,便是提都不提一句。
所以现在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别人传过来的情报,一个响当当的任城王,竟然要对校事府动手,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
然后.....“砰!”
一声巨响之下,校事府的招牌碎了,就是被人一方天画戟给敲碎的,敲得碎碎的,碎的完全不成样子了。
而在这个碎片之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还被人一脚丫子给踹进了校事府之中。
这一幕将许多人都吓了一跳,如今这个不起眼的门户之中,乃是曹魏最神秘的校事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地方,平素里别人路过这里都会害怕的低头不敢说话。
尤其是最近这里面了来了很多人,那些人一个个虽然看似和善,但是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倨傲,动辄就要将人带进去。
校事府三个字的威风,一度一时无两!
而现在这风头一时无两的衙门,在此时此刻被人打上了门。
两扇碎裂的门板,被打成碎片的招牌,三个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门子,还有一个被一脚踹进去,此时正在哀嚎不止的门子。
这些统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来者不善。
头戴狮子盔,身披锁子甲,手拿一杆粗重的方天画戟,胯下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此时正在嘶鸣!
这一幕让校事府冲出来的众人有些吃惊有些呆滞!
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这对于校事府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任城王曹彰!
当初传言任城王曹彰要再次打穿校事府这件事,很多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包括校事府自己。
毕竟没有任何曹彰曾经和校事府为难的记录或者文案,他们也找不到那件往事。
所有知情人也都是闭口不言,从不多说什么废话,生怕得罪了谁。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让卢毓和史阿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件事情的真假尚且不可分辨,他们也不愿意相信。
曹彰这些年懂事太多了,让所有人对他的感觉就是一种颇有一些莽撞,却又总是小心谨慎的感觉。
这种感觉伴随了曹彰很久很久,直到现在才被曹彰打破了!
“任城王曹…”史阿作为校事府实力的那个人,此时更是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想要质问一番任城王曹彰。
但是…话刚刚说到一半,史阿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柄粗大的方天画戟落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雄壮的巨象给撞出去了一般。
这还是自己发现不对,赶紧将自己的大剑挡在了胸口,都也这一下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
这是史阿自己的说法,而在另一个方向还有第二种说法。
校事府的众多探子,在看到自己的统领走到了曹彰的面前,然后说出了一句拜见的话。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曹彰就直接一方天画戟打了过去,直接结束了这场战斗。
“尔等就是校事府?”曹彰直接朝着他们冷哼了一声,“尔等还敢挑拨本王和母后的关系,尔等真是不知死活!”
曹彰说完以后,直接就是一个小冲锋,手中的方天画戟不断的挥舞着,落在了一个个的校事府探子身上。
卢毓是真的没有料到,曹彰竟然真的敢出现在校事府,居然真的敢在校事府这般的犯浑杀人!
“你…任城王你这是何意外!”当卢毓亲眼见到自己的一名心腹在曹彰的方天画戟之下被劈成了两半之后,他是真的慌了。
曹彰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校事府的咱们之中厮杀。
一名名校事府的探子,或许是久经沙场的校事府老卒,或许是经验丰富的世家暗卫,总之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噗嗤~”曹丕再一次的画戟挥舞,一名校事府的探子直接毙命当场,这一刻校事府的所有人仿佛都变得怪怪的。
“你就是卢毓?”曹彰终于停下了手,用还在滴血的方天画戟指着卢毓的鼻子,“是哪个允许你在校事府耀武扬威的!”
听到这句话,卢毓哪里还能不知道曹彰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他哪里是来给自己报仇的,他这就是来这里问罪的!
“任城王,这是我们校事府内部的事情,您就不要多费心思了!”
“你刚刚在拒绝我?”曹彰没有和卢毓据理力争下去,而是继续蛮不讲理了。
“我等…”卢毓碰到了这种人除了头皮乃至全身发麻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办法。
不过即便如此,卢毓也没有讨得好去,在卢毓刚刚说了两个字之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柄方天画戟,并且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要他命的东西!
“啊!”
“哈!”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前者是卢毓嘶吼着躲开了原地。
后者是史阿拼命得挡在他的面前!
“砰!”再次一声响动,可怜兮兮的史阿再次被曹彰击飞了!
若是论暗杀,史阿未必就不能对曹彰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现在并不是暗杀!
曹彰堂堂正正的打上门来,那就是为了不给史阿他们这群刺客暗杀的机会!
此时正面对决,曹彰不单单势大力沉,杀法骁勇果断,还有战马之力,一时间史阿等人还真的不是对手!
“噗嗤!”
“噗嗤!”
方天画戟不断的挥舞,一道道得血箭就被他这么带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惨像,听着耳边传来的哀嚎,卢毓第一次在眼中露出了**裸的杀意!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才子,更自认为自己能力颇为不凡,但是现在却被一个莽夫给打到了家门口!
而且这个莽夫正在自己的家中胡乱折腾,十分放肆!
可是自己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史阿,你麾下得人呢!”此时的卢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只想将这个蛮不讲理的莽夫给轰出去!
“某家的人…”史阿直接冷哼了一声,“已经躺在地上了!”
史阿说话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他麾下的那些人其他的本事没有,刺杀之道都是自己亲手交的,虽然这次是被人家打上门来,但是他麾下的刺杀卫队和暗杀者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是他们的各种冲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没有逃过曹彰的眼睛,方天画戟之下,他们一个个的都化成了残魂罢了。
卢毓看着前赴后继的校事府探子,之前他们整好了大半北方世家的暗卫,势力增长的十分严重,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强大。
但是现在的强大却是被曹彰给清理的相当惨重了,若非是情况和时机都不对,卢毓都想要去招呼其他州郡的校事府探子回来,对任城王曹彰下了必杀令。
“现在到底应该如何做?”史阿直接寒声问道,“若是刺杀,我倒是还有办法,但是这般正经儿冲杀,恐怕我等还真不是那位的对手!”
史阿说的十分晦气,并不是他们打不过曹彰,最让他感觉到憋屈的是,“而且我等若是刺杀,恐怕校事府真的就不复存在了!”
校事府可以监察百官,可以镇压天下,但是绝对不能去插手皇族之事,若是校事府敢对曹彰出手,恐怕都不需要曹丕等人说话了,天下人的吐沫星子就可以让他们灭亡了。
而且如果卢毓敢说出刺杀曹彰来,他身后的世家团体,一定二话不说就将他的脑袋给
割下来送到曹丕的面前,否则曹丕一定会借着这件事情,带着大军如洛阳的。
现在大家都有本事掀桌子,所以才会安安静静的谈下去,一旦校事府真的“刺杀”了曹彰,不管成功与否,这都是世家大族先一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恐怕曹丕也不会客气。
他们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做,之所以这个时候要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们现在必须要反抗,这也是他们难得的一次机会,若是失败了,恐怕曹丕真就完成了世家寒门的转换了。
他们可不敢保证寒门出不来一个郭奉孝,同时他们也不保证自己的世家这一次还能够胜利。
所以说,校事府以为曹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掀翻桌子,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也不能上来就这般的不守规矩,掀翻桌子这种事情那是莽夫才会做的事情。
然后曹彰出现了,这个莽夫不但足够的莽,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滚刀肉,颇为不要脸!
这个时候,就在史阿和卢毓两个人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之时,一名探子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对着他们轻声说着话,让他们的脸色再次难看了三分。
“带着你的人,走吧!”卢毓冷哼一声之后,便直接朝着那些护卫他的探子们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立刻跟着他转身离去。
史阿此时脸色也是颇为不好看,刚刚那探子的话他也听到了,是世家传过来的,任城王曹彰召回了他曾经的亲卫还有大军。
众人都以为现在洛阳城的守卫都在鲍勋的手中,毕竟作为鲍信的儿子,又是洛阳名正言顺的守将,无论是五营守备将军,还是巡防大营都是他的管辖范围。
但是包括那些世家都忘记了,这洛阳城之中的守备大军,还是当初曹彰带来的那数万大军为根基扩充的。
数万大军藏在里面,谁都不知道到底谁是曹彰的人,如今在他振臂一呼之下,洛阳守将鲍勋直接就被麾下的士卒给“气”成了重伤,到现在似乎不敢下床出府。
当初鲍勋用了多块的速度掌控了洛阳城,如今曹彰就用了多快的速度反手拿回了洛阳城。
如今曹丕和世家的棋局,突然让一个叫做曹彰的突袭者给拍飞了。
“召集人手,撤!”史阿也不是蠢的,看着正在校事府打砸抢烧的曹彰,直接满脸阴沉的一声大吼,然后就带着麾下的那些亲信,在剩下的倒霉蛋当断后的情况下,逃出了校事府,和卢毓一样直接逃出了洛阳。
两个人再次会和的时候,都满是灰头土脸的,最后相视一笑...
“某家绝对去西川,哪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某家去做!”卢毓一边让人联系着洛阳外的校事府探子,一边和史阿说着话。
“卢毓大人说的有道理,某家也是这个意思,某家已经找到了韩龙,此时正在西川,某家决定了也去西川会一会韩龙!”
两个人就这么没有打过商量,不约而同的准备去西川躲躲,刚刚剩下的事情也都传了过来,让他们两个人只感觉双股颤颤。
洛阳城被曹彰收了回去,从新让曹家人开始掌权了不说,梁习麾下的牵昭和解俊直接拒绝了梁习的命令,带着大军回到了雁门,也不知道是准备再次出塞,还是准备往回干点什么。
一直在并州溜达的护乌桓校尉,持节的田豫终于回到了幽州,然后第一时间就持节夺了王雄的兵权,为此王雄还想着告状,据说告状的使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至于其他的哪些地方暂时也是丝毫没有影响,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后续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曹彰这么多年都不明着出现在朝堂之上,所有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轻视他了。
卢毓和史阿因为轻视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回不去洛阳,只能带着自己的亲信人手朝着西川进发。
而洛阳城之中的权贵们,也在一天之后得到了那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
任城王曹彰只身入军营,夺下了洛阳城的城防大权,单枪匹马进了校事府,半天之后,校事府之中抬出来近百具尸体,整个校事府成为了一片废墟。
校事府两位统领,史阿和卢毓不知所踪,曹彰直接放出话去,是因为校事府内部叛乱,将他们两个人轰走了。
对于这个说法不知道有多少人认可,但是曹彰接下来让洛阳城的守军开始大肆搜捕,亲自对校事府总部的人严刑拷打,一天之中连续挑了四个校事府的据点,杀人数百,一时间洛阳城之中充满了血腥味道。
与此同时边疆所有的战事全都暂且放下,大军回到了州郡之中,所有的异族也都收到了消息,一时间大汉的边疆前所未有的安静。
中原大地上,无数世家在高兴了三五天之后,赫然发现,他们的周围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不少的兵马在环伺。
曹彰从十三岁就跟在夏侯惇的身边,陪着他坐镇中原大后方,事后出并州,出幽州,出雍凉,大汉北边的这群异族他打了一个遍,同时大汉边疆的这群边疆士卒他也都认识了一遍。
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让他不问世事,但是现在当曹彰站出来的时候,天下都为他的能力而震惊。
此时这洛阳城之中的另一个王爷,鄄城王曹植则是一直在宫中,陪在自己母亲的身边,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他母亲卞太后的身体就一直不是特别的健康。
为此曹植一直守在卞太后的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不得不说曹植这般的受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相比较于理智到可怕的曹丕,和看似冲动感情用事,但是比之曹丕还有冷寂理智的曹彰,曹植的性格更多的懂得如何去关心或者心疼人。
再加上那满腹的才华,这也难得包括卞太后在内,很多人都对曹植十分的欣赏和喜欢,甚至便是曾经的皇后甄宓都总是忍不住将这个小叔子挂在自己的嘴边。
这些事情曹丕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不想和曹植计较罢了,总有些人的心中是家中老小,而另外也有些人他们的心中是家国天下。
不过此时的这个满心都是一家老小的曹植,正在浑身颤抖的跪在自己母亲的面前,请求自己的母亲再救一救自己。
曹植当初也是脑子抽搐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将这个锅甩到了校事府的头上,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叫做曹彰的兄弟怎么就这么的冲动,直接挑了校事府。
曹彰挑了校事府的总部之后,直接让大军将洛阳城严防死守,将洛阳城及其周边的校事府据点一个一个的挖出来,然后摁下去。
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这么一个每日钟情于山水和诗词歌赋之中的人有些惊讶。
“你又做什么了!”卞太后刚刚有些舒缓的身体,看到自己的儿子再次在自己的面前哭天抢地的,就有一种心惊,“可是又有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欺负你了?”
在卞太后看来,此时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这洛阳城能够对付他的就只有这么那么几个人了,只要不是她那个动辄发疯发狂的儿子曹彰,其他人谁敢对她放肆。
不得不说,陷入了浓浓母爱之中的卞太后,脑子或者说她的智商那也是直线的下降了。
曹植看着自己的母后,最后铁青着脸说到,“母后,是子文!”
“子文?”卞太后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有些头疼,“子文从来都不会来到后宫之中,你也从来没有出去过,你告诉老身,他又是怎么将你给得罪了的,或者说,你们两个又出什么事情了!”
卞太后自从上次被曹彰的动作给吓昏过去之后,她也就看明白了,他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会彻底的癫狂的,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若是真的将自己的儿子逼死了,她也会后悔一辈子的。
“之前母后曾经说过,要让我们兄弟两个兄友弟恭,那次他将母后气的昏迷,孩儿一时不忿便说了两句狠话,结果出了大事!”曹植才是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是让卞氏心痛,不忍责怪。
“你说了什么,出了什么大事!”
“子文非要问到底是谁告诉的母后朝堂之事,孩儿一时气愤就告诉了子文,是校事府的人告诉的母后,然后.....”
曹植硁硁痴痴的没有说完,卞太后就已经察觉出不对来了,如今这朝堂之事她已经不过问了,校事府的事情,众多大臣的事情,她都不去过问这些了。
但是不代表她没有任何的脑子,她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曹彰这般怒气冲冲的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出现在洛阳。
而自己的这个蠢儿子,竟然将校事府拖下了水,万一曹彰那个莽孩子真要是拧起来,他若是真的和校事府的人打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件事,卞太后直接就吓坏了,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上来就就要下床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曹彰。
这个时候她好像想起来了,那个莽撞的曹彰曹子文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曾经最喜欢的儿子。
“母妃且慢!”就在卞太后要离开的时候,曹植再次将她拦住了,“母妃且慢,现在我等还是莫要出去了!”
曹植赶紧拦在了卞太后的面前,“如今子文已经彻底的掌握了洛阳的城防,整个洛阳如今已经落入了子文的手中,校事府据说都已经让他打成了一个烂摊子!”
听到曹彰已经开始“犯浑”了,卞太后的头脑都开始发晕了,“子文怎么敢?他怎么敢?他若是这般做了,他这是自绝于曹氏宗庙,他这是自绝于曹氏宗庙啊!”
卞太后说的不是假话,他的这个儿子现在正在干的事情就是要夺下整个洛阳的大权,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好还是坏,但是有一件事那是确定的。
若是曹丕哪一天回到了洛阳,这般的曹彰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给众多朝臣一个交代,曹彰只是一个任城王,虽然每年的五月就是众多诸侯前来朝拜的日子,曹彰就算来得早也没有关系。
但是从来没有人让曹彰统帅曹魏的事情,他现在这么做和谋朝篡位没有任何的区别,同时也没有任何的狡辩余地。
一旦曹丕回来,满朝文武大臣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他会被那些人吃干抹净的,为了平息世家的愤怒,曹丕一定会舍弃他,除非曹丕愿意和世家们彻底的翻脸。
“你且让开吧!”卞太后伸手将自己的儿子曹植拽起来,“子文是你的兄弟,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的,为娘不傻,你们三兄弟做的事情,为娘知道归知道,但是不想参与,你放心,为娘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但是为娘不单单是你的娘亲,也是子文的娘亲,这个时候,老身要去保护自己另一个儿子了。”
说完之后,卞太后不顾曹植的哀求和阻拦,直接朝着宫外走去,就算是曹彰要和天下人为敌,他也要站在自己儿子的这一边。
只不过她这次仍然没有成功。
后宫之中,想要出宫的卞太后再次被郭女王拦住了,“请母后回宫休息,莫要多事!”
“皇后,你要知道你是谁的皇后,这件事你凭什么拦住老身!”
“陛下曾经说过,后宫....”
“少拿陛下压我,老身从先帝在位的时候就总管后宫诸多事情,先帝病重的时候就帮助处理朝中内外,你给老身让开!”
卞太后的声嘶力竭没有让郭女王挪动脚步,此时的郭女王大有一种和卞太后针锋相对的感觉。
“来人!”卞太后也没有想要和她继续废话浪费时间的想法,“赐死皇后,老身会自尽为陛下赔罪!”
论凶狠,从乱世杀出来的卞太后自然不是郭皇后所能比拟的,不过她这一句话刚刚说出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够了,母后!”任城王曹彰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到后宫,用的是这种方法,在的是这种时间,“尔等都退下吧!”
此时的曹彰就算说不得如日中天,也是手握洛阳城的生杀大权,此时曹彰一句话,后宫之中的所有宫女内侍就各自散去,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从今天开始,母后就攒后宫之中休息,半年之内不得踏出后宫半步!”曹彰仿佛没有看到卞太后那种着急的神情一样,“彰儿会让心腹亲自坐镇后宫,不管是谁都不会打扰到母后的。”
“彰儿....”卞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劝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说不出来,曹彰的这种冷冰冰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心惊。
“母后莫要多说了,孩儿做的事情自然有孩儿自己负责,不需要别人替孩儿做主受罪!”曹彰脸色平淡的说着话,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彰儿,老身是你的母亲,不是外人啊!”
“啊,知道了!”曹彰只是淡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和自己的母亲多说什么话。
当天,曹彰在掌控了洛阳城之后,再次开始了一波让人不敢直视的操作。
“朱铄恢复中护军的职位,继续戍守皇宫,未得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可出入皇宫。”整个后宫就在曹彰和朱铄两个人的封锁下,那是彻彻底底的被封锁了。
这一下子再次让洛阳城中的众多世家大族开始了纠结,在他们的眼中,曹彰这个滚刀肉是越来越让人迷惑了。
曹彰一出现就是大闹朝堂,然后在这个时候,他夺下了洛阳的守备之权,甚至还有拿下了校事府和后宫。
到现在这里看来,曹彰应该是为了能够遏制住世家的崛起,也和众人知道的他的性格差不多,曹彰到现在位置就是为了曹丕而清理洛阳,坐镇后方罢了。
但是接下来,曹彰主动的封锁了洛阳的消息,然后封锁了后宫的消息,甚至封锁了朝堂的消息。
这一下子,众人就有些迷茫了,曹彰曾经的确是差一点点就当上了魏王,所以说这个有着继承身份的王爷,若是真的想要借这个机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所以这个时候,众多朝臣世家看这个任城王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总感觉他会干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来。
“仲达,你说这任城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作为尚书令的陈群,此时却是很自然的做到了尚书仆射司马懿的下面,满脸不解的问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看懂任城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莫说是你,便是老夫,也没有看明白!”司马懿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城王现在的这一连串的做法,让老夫也是真的有些猜不透,看不懂的模样,但是总感觉他是想要做一件大事!”
“仲达的意思是....”
“世人都说任城王莽撞,都说他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如今来看,或许我等都小觑了这个莽
撞的任城王啊!”司马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停的叹息着,“他到现在为止都算是有理有据。
对校事府动手是因为鄄城王曹植说校事府参与了后宫之事,一旦这句话说出来,曹彰自然会和陛下打上一个配合,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控制洛阳这件事,任城王并没有动手,是鲍勋麾下的士卒在闹事,等陛下回洛阳之后,他们只需要将兵权交出去就可以了。
朱铄本就是戍卫皇宫的中护军,之前他无奈生了重病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还用某家多说么?这些事情都是十分正常的...”
“可是....可是那也不应该任城王动手啊!”陈群还是冷哼了一声, “我等这盘好棋,就让他给搅和成了乱七八糟的,实在是生气!”
司马懿只是不停的摇头,不多说话。
曹彰的做法或者目的,他们谁都不清楚,不过就在这种迷茫之中,洛阳城之中再次来了些许人马。
洛阳城内所有的消息往来都被曹彰锁住了,这一点本来是不会成功的,但是有了世家大族们的帮助,这反倒是最为顺利的,似乎没有人想要让这里的事情,让远在宛城的曹丕知道。
如今就在这个洛阳城之中,除了曹彰等人之外,再次出现了另外一批人马,他们每一个都是一身的华贵服饰,每一个都是满脸的傲气,看着比那些王公大臣,权贵子弟都要厉害。
不过他们这般也没有错,因为他们敢欺辱那些王工大臣,但是世家豪族却是不敢对他们擅自出手。
因为他们姓曹,都是各地的藩王,本来应该在五月份进京朝拜的他们,此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在黄初三年,以任城王曹彰为首,曹丕的诸多儿子,曹氏的嫡系子孙,共计二十一位曹氏子嗣被封王,这次封王,曹家一具代替了那曾经执掌天下的刘家诸侯。
而这次,诸多诸侯出现在了洛阳城,让本就有些乱套的洛阳城,变得更加的乱了。
平原王曹叡作为皇长子已经是二十岁的年纪了,作为皇长子的曹叡,本应该是最有力争夺皇位的人,但是因为其母亲乃是被曹丕赐死的甄宓的缘故,他现在应该是最没有希望的一个人。
虽然有着两任嫡长子的身份,但是曹丕不止一次想要杀了他,是他的嫡母也是养母,郭女王郭皇后拼了命的才将他保下来。
此时除了仍然在后宫之中被郭女王死死守住的曹叡之外,来到洛阳的诸多王爷还有十余人,其中有几个最为重要的王爷。
和曹叡关系最好的阳平公曹蕤,以及和他关系最不好的曹协,另外,东武阳王曹鉴,东海定王曹霖,还有曹礼,曹邕,曹贡,曹俨几个人都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可以说曹丕的几个孩子,都出现在了洛阳这个权利的漩涡之中。
而且其中各个皇子也都带着不太合适的目的而来。
此时曹丕没有设立太子,也没有指定谁是太子,而且最有理由继承皇位的,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曹叡,至于他最喜欢的曹礼,其母亲乃是一个姬。
徐姬在皇宫之中的地位并不算高,甚至都可以说算是比较低的了。
所以说曹丕喜欢的和曹丕膝下最有资格的都不是当太子的好人选,这就代表了他们其他几个人都有这个机会,尤其是现在世家动手,他们几个皇子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们心中到底有没有一种希望,世家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利益,行那大不轨之事,若是行那种大不轨之事,他们不敢直接改朝换代,但是会不会找一个更加听话的皇。
其他人暂且不说,宋姬之子广平王曹俨,张姬之子,清河王曹贡以及朱淑媛之子,东武阳王曹鉴都是有着这种资格的,尤其是广平王曹俨和清河王曹贡。
他们无论是封地还是他们的母亲在曹丕心中的地位,都是极好的,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们母亲和曹礼的母亲一样,都是一个姬!
否则他们也不用想着这般冒险了。
此时他们同时出现在洛阳城之中,这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此时尚书府之中,陈群高高在上,大有一种世家魁首的感觉,众人也对于他坐在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意见。
“咳咳咳,抱歉,抱歉...”随着干咳和抱歉的声音,最后一位大臣,太尉钟繇也出现在了这里,“对不住了,年老体衰,来晚了!”
“钟繇大人说笑了!”陈群哪里敢怪罪钟繇,只是不停的轻笑着,“钟繇大人快快入座!”
钟繇也只是说说,没有真心道歉的意思,凭借他的地位和身份,他就算是不来,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
但是毕竟他已经这个岁数了,而且又有一个儿子刚刚出生没多久,他也要为后代考虑,否则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参与的。
钟繇落座的时候,十分自然的做到了陈群的旁边,与陈群几乎平起平坐,至于同为和他同为三公的剩下两个人,王朗和华歆此时不过是坐在了下面,不敢和他们相比较。
便是尚书仆射司马懿,座位都不在他们之下,这一刻也算是让众人看到了这世家到底是以谁为首。
“既然诸位到了,那么我等也就说正事吧!”陈群环顾四周,然后轻声说道,“如今诸多皇子也已经进入洛阳了,不知道对于此时尔等可有什么看法么?”
陈群问完之后,大部分朝臣家主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很多人都和那些皇子暗中有了交流,但是他们却是不能这般的说话,在陈群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他们不敢多做放肆之事。
就在这沉默之中,一个中年人突然站了出来,“我等都愿为陈群大人马首是瞻,陈群大人说什么,我等便去做什么罢了!”
这句话说完,堂中便直接想起了一片不屑的嗤笑声,对于阿谀奉承这没有什么,但是这般的阿谀奉承,恬不知耻,却是着实的有些过分了。
而且这个人也着实让人不喜欢,当初的济北相鲍信的儿子,鲍勋。
一个完全没有乃父之风的纨绔子弟!
不过对于这种看法和想法,鲍勋自然是知道他们看不起自己,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所谓。
(鲍勋,一个历史上被评价为直言敢谏的主儿,但是他真的算是一个直言敢谏的人,还是说他只是一个世家的急先锋?
鲍勋,作为鲍信的儿子,不单单是这一点,鲍勋和他父亲不一样,他是一个标准的世家,他是汉朝司隶校尉鲍宣九世孙,他的父亲是因为掩护曹操突围而死得,作为恩人的后代,曹操对鲍勋,对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
建安十七年,曹操追录鲍信的功绩,封其兄鲍邵为骑都尉、新都亭侯,并辟命鲍勋为丞相府掾属。
之后在曹丕被立为魏国王太子的时候,鲍勋任太子中庶子,后面又被转任黄门侍郎,之后不久就转任为魏郡的西部都尉。
按理来说,鲍勋应该是一个曹丕最忠实的麾下,甚至可以说是曹丕的心腹也不为过,毕竟太子中庶子,黄门侍郎,这种职位都是非亲信决不能上任的。
但是鲍勋干了,作为曹丕的亲信他却是和曹丕最后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至于他为什么被曹丕记恨和杀死,史书给了一个直言敢谏,刚正不阿的理由,还说了很多事情!
源头还是因为郭皇后,。当时曹丕郭夫人弟弟任曲周县吏,被揭发盗窃官布,按法应该行弃市,也就是死刑,所以曹丕想要去求情。
曹操当时在谯县未归,留守邺城的曹丕于是多次写亲笔信给鲍勋,希望他私底下能高抬贵手。但鲍勋不敢纵容罪犯,还是将所有罪证,甚至是曹丕的书信上呈朝廷。
当初鲍勋在任太子中庶子时就已经因守正不挠而令曹丕不满,此事更加深了曹丕对他的怨恨,于是趁著魏郡在边境士兵轮休上有延误的现象,密令中尉参奏罢免了鲍勋。过了很久后,鲍勋方才被任命为侍御史。
对于这一段是被记录在了《三国志》之中的。
《三国志》:二十二年,立太子,以勋为中庶子。徙黄门侍郎,出为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弟为曲周县吏,断盗官布,法应弃市。太祖时在谯,太子留邺,数手书为之请罪。勋不敢擅纵,具列上。勋前在东宫,守正不挠,太子固不能悦,及重此事,恚望滋甚。会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敕中尉奏免勋官。久之,拜侍御史。
但是这件事就算是真的那也有两件事不太好解释,其中之一就是鲍勋到底是真的直言敢谏,还是因为他当时心有所属,不想效力于曹丕,毕竟到处曹丕和曹植的战争并没有完全的结束。
第二就是,鲍勋被罢免官职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三国志记载的那样?
鲍勋作为一个魏郡的西部都尉,再加上曾经是太子的中庶子以及黄门侍郎,说句现在点的话,这几个官职可都是京官,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曹操的人,可以直达天听的,否则也不会让曹丕这般的为难。
建安二十二年,鲍勋成为了太子的中庶子,然后就算他中间得罪了曹丕,请求调走去了任职黄门侍郎,最后被调任为魏郡西部都尉。
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是说他最快最快,他也要在两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点的。
可是后面还有几件事,作为西部都尉的时候,鲍勋再次得罪了曹丕,让人弄掉了郭女王的弟弟,然后被曹丕记上了黑名单,终于找到机会用士卒戍边不及时而被罢免,“很久”之后才拜侍御史,也就是言官!
三国志没有说他是什么时候拜的侍御史,但是延康元年,也就是建安二十二年之后的第三年,鲍勋在曹丕继任魏王,鲍勋以驸马都尉并且兼任侍中!
三年的时间,鲍勋作为了曹丕的太子中庶子,作为了曹魏之国的黄门侍郎,当上了地方的魏郡西部都尉,也相当于现在的河北省公安厅厅长,不是小官职。
得罪了人之后被一把撸到了底,然后很久之后当上了侍御史,最后变成了驸马都尉兼任侍中,成为了曹丕的近臣。
最后的这个官职可以理解,驸马都尉就是一个虚职,让他当侍中其实就是和当初高祖给雍齿封侯一个道理,让百官能够安心罢了。
但是三年的时间换了四个官职,这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更别说还有很久的罢官时期,这都不符合常理,毕竟就算是故意找茬罢官,那鲍勋犯得事儿那也是真的。
再说他真正开始赏光的时候,就是早曹丕登基之后。
曹魏建立后,鲍勋多次上表要求曹丕重视军事和农事,宽惠百姓;建筑宫殿庭园应该押后。
这一点看上去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好官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作者翻遍了史书,曹丕和郭女王夫妇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节俭克己,当初住的都是洛阳在董卓时期残留的宫殿,一直是相当的破旧,这也是为什么曹叡登基之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非要大型的整修宫殿,最后还被安上了一个奢靡的罪名。
说实话,作为皇帝的家,曹丕时代的皇宫,的确是有些寒酸了,所以说鲍勋说的那些话只有可能是一种情况说出来的,那就是在曹丕登基之后要整修那几座重要的大殿的时候说的,这修的不是宫殿,是曹氏的脸面,鲍勋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之后的鲍勋更是越来越优秀了,直接借着游猎的事情,将侍中刘晔给骂了一个狗血临头,最后还让刘晔有些敢怒不敢言。
《三国志》:文帝受禅,勋每陈“今之所急,唯在军农,宽惠百姓。台榭苑囿,宜以为后。”文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靡不明本立教,以孝治天下。陛下仁圣恻隐,有同古烈。臣冀当继踪前代,令万世可则也。如何在谅暗之中,修驰骋之事乎!臣冒死以闻,唯陛下察焉。”帝手毁其表而竞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万邦咸乂。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况猎,暴华盖于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沐雨,不以时隙哉?昔鲁隐观渔于棠,《春秋》讥之。虽陛下以为务,愚臣所不愿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庙。”帝怒作色,罢还,即出勋为右中郎将。
这一段太长了,就不白话文解释了,大概就是曹操在游猎的时候,问了一句是游猎和音乐哪个更好一些,其实说白了问现在是休文德,还是重武备罢了。
刘晔说的是游猎比音乐好,就是文武之间武备略重,这毕竟是乱世,武备重那是正常的。
然后鲍勋就把曹丕给喷了,最后给刘晔安排了一个罪名,“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庙。”
就这个罪名, 还要直接给曹丕的祖宗打小报告,刘晔要是认了,这个跟随曹操打天下的老臣,得被凌迟处死了不可。
所以曹丕将他扔了出去,去军营之中当右中郎将,然后也直接轰出了京城,眼不见为净。
就这么一个喷子,最后却是当上了宫正,也就是后世的御史中丞或者说言官领袖,这并不是因为曹丕爱才,觉得他就是一个当言官的料,而是被臣子逼迫的。
《三国志》:黄初四年,尚书令陈群、仆射司马宣王并举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帝不得已而用之,百寮严惮,罔不肃然。
在最为动荡的黄初四年,在曹仁,贾诩,曹彰,张辽以及曹丕的两个甚至三个儿子等人都死去的那一年,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了两个世家的代表,逼着曹丕将他最讨厌的鲍勋任命为宫正,天天叨叨着自己,帝不得已而用之,这就是逼宫了。
百寮严惮,罔不肃然,这到底是忌惮的谁,忌惮的宫正鲍勋还是皇帝,亦或者是那些能够然曹丕服软人?
最后鲍勋的结局也不怎么样,他再次被曹丕抓到了把柄,然后.....被斩杀了。
所以说,不管鲍勋的能力如何,至少这个这个家伙在这段时期很重要,同时也要说,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世家大族的急先锋,或者说是忠实的冲锋犬。
曹丕身边的言官有很多,得罪他的也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和鲍勋一样的下场,从黄初元年到黄初七年,最早的程昱,刘晔,贾诩,后面的苏则等等,骂他的,怼他的不知凡几。
最多曹丕也就是不听劝罢了,便是苏则将朝中大臣得罪了小半之多,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在黄初四年被贬斥出京罢了,不过苏则在路上死了这件事,作者感觉十分的有意思,还是想要好好在小说之中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洛阳(三)
鲍勋的阿谀奉承让众多世家大臣都有些不舒服,同时也没有让司马懿和陈群两个人感觉到多么的舒服。
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虽然洛阳城之中各方势力轮番登场,但是论起实力来,还是我等世家的实力最大!”鲍勋说的颇为激动,“如今三公九卿尽是我世家大族之人,便是贾诩也不得不退了下去。
这般大的势力,我等只不过是未能联合在一起,未能做到最大的地步罢了,另外就是我等顾全大局!
我等完全不需要在乎他们是什么想法,只要他们敢于放肆,我等就奋起防抗,定然能够让他们不敢轻易妄动,我等需要做的,就是完全的听从陈群大人和司马大人的话,让我等继续昌盛下去!”
鲍勋这些话说出来让陈群和司马懿两人脸色变得完全不同,陈群是满脸的喜色,丝毫没有掩饰,而司马懿则是慢慢将眼睛眯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善。
刚刚鲍勋虽然将他也好一顿夸赞,但是在司马懿看来,这就是**裸的捧杀。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人的脸色颇为难看,那就是在黄初三年接替贾诩成为太尉的钟繇,一个岁数比贾诩还要大的太尉。
(钟繇升任太尉也是世家的博弈,这次博弈看似起源于黄初三年,其实在建安二十五年,他就已经开始了。
钟繇是谁,颍川长社钟家的当家之人,当年的司隶校尉,一人镇压偌大的关中,将当初被西凉军团给弄报废的西凉之地再次给抬了起来,这是何等的不容易。
论家世,颍川钟家,天下间一等一的家族势力,钟家和陈家一样都是从祖父那一代就开始发家致富的,而且和陈家一样的是,他们两家都是靠着名士的头衔混出来的。
钟繇的祖父钟皓就已经是东汉时期的名士了,颇有些高行不说,更是一手创立了颍川的钟家。
第二代的钟家四子,那更是在最坏的年代生生的混成了最大的名声。
钟迪是钟繇的父亲,官位只是颍川郡的主簿,郡主簿,压根入不了朝廷的脸面的这种官职,然后最后却是得到了偌大的名声。
他辞官不做了,而他辞官不做的原因是因为党锢之祸!
党锢之祸是什么,那是朝中一群达官显贵反对宦官参政,然后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之后,最后官员士大夫输了,被迫终生不得再次入官,这其中有过数次党锢,每一次都能让一个声名赫赫的人被一脚踹下去。
其中这段日子是延熹九年,一直延续到中平元年,最后还是因为黄巾之乱,北地太守皇甫嵩拿国难做文章,这才将这场延续了足足十八年的大乱平定下去。
但是被党锢之乱弄下去的人都是什么人,最大的主力就是那些反对宦官当政,被王公大臣和外戚当了枪使的太学生们,除了太学生之外,还有一群人,太尉陈蕃,大汉名士,司隶校尉李膺等人。
这群人和一个小小的颍川郡主簿有什么关系,这就纯粹是用来蹭热度的,如果当时有这么个词儿,那就是蹭热度。
特别是在颍川主簿钟迪之后,他的弟弟,钟繇的叔父钟敷也跟着将这句话放上来了,因为党锢不出仕!
这个更加的优秀,钟迪好歹是当上了颍川主簿,然后说自己因为党锢之祸不干了,他的弟弟钟敷更加的优秀,压根就不去,理由还是因为朝中的党锢之祸。
凭良心说,钟家将这个热度蹭的是真的相当的好,之后老三老四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党锢之祸在中平元年终于结束了,他们俩也没啥什么靠谱的理由了,干脆就是不出来了,安心在家中当自己的名士。
就这么一个情况下,两代人六个名士的支持之下,钟繇终于横空出世了,然后和曹操相识之后真的做的相当的不错,司隶校尉之间,无论是民生还是田亩,军事还是诸侯,他在关中都算是做到了当时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但是钟繇的身份不单单是一个司隶校尉,他还是一个世家,同时还是一个大汉的重臣。
司隶校尉只不过就是钟繇在曹操麾下的实权官职,但是他的官职可不仅仅如此,两代人六个人的支持,他在汉朝的仕途那也是风生水起,再加上他对于已经危机四伏的汉室还有着很大的恩惠。
在钟繇进入仕途的时候,曹操那时候还和他只是有神交,并没有说谁真正的投靠谁,但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孝廉,然后担任尚书郎和阳陵令,之后他辞官之后也没有被遗忘,更是改为了黄门侍郎等职。
兴平二年,李傕胁迫献帝,钟繇与尚书郎韩斌共同谋划献帝出逃。同年,献帝逃出长安,成功东归,钟繇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后拜御史中丞,迁侍中、尚书仆射,根据之前的功劳封东武亭侯。
这一点在他的本传之中就有不少的记载。
《三国志·钟繇传》:举孝廉,除尚书郎、阳陵令,以疾去。辟三府,为廷尉正、黄门侍郎。是时,汉帝在西京,李傕、郭汜等乱长安中,与关东断绝。太祖领兖州牧,始遣使上书。傕、汜等以为“关东欲自立天子,今曹操虽有使命,非其至实”,议留太祖使,拒绝其意。繇说傕、汜等曰:“方今英雄并起,各矫命**,唯曹兖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款,非所以副将来之望也。”傕、汜等用繇言,厚加答报,由是太祖使命遂得通。太祖既数听荀彧之称繇,又闻其说傕、汜,益虚心。后傕胁天子,繇与尚书郎韩斌同策谋。天子得出长安,繇有力焉。拜御史中丞,迁侍中尚书仆射,并录前功封东武亭侯。
之后在曹操的麾下再次坐镇关中,一路让关中稳定,抵抗了雍凉之地的诸侯,马家以及韩遂等人都清理的十分服帖,这就是大功,曹操也非常的赞赏他,甚至将他在关中比作当初萧何在高祖的后方。
诸多功劳的钟繇,从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一干就是十几年,兢兢业业!等到魏国在曹操封公之后也就成立了,而钟繇也就变成了大魏国的大理,然后更是被升任为相国!
等到了曹丕成为了大魏的太子,还专门赏赐给钟繇“五熟釜”,在釜上铭刻文字说:“於赫有魏,作汉籓辅。厥相惟锺,实干心膂。靖恭夙夜,匪遑安处。百寮师师,楷兹度矩。”
这是不是就是相当的厉害了,甚至可以说钟繇当初那就是大魏国的一种最高荣誉了,然后....
建安二十四年,钟繇受魏讽谋反案牵连,被免官!
建安二十四年,魏讽之案可以说是曹丕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案子,所以这个时候曹丕将重要给弄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已经是相国之位了,若是不弄下去的话,日后不好再提拔上去,还是因为别的。
但是在曹丕称王称帝之后,出现了些许有意思的事情。
建安二十五年,曹丕即王位,钟繇又任大理。同年,曹丕称帝,改任钟繇廷尉,进封崇高乡侯。
建安二十五年,也就是延康元年,同时也是黄初元年,钟繇被恢复了地位官职,甚至成为了廷尉封为高乡候,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黄初三年,也就是两年半之后,钟繇代替了贾诩成为了太尉,转封平阳乡侯。
那个时候的三公也是被曹丕所称赞的最好的三公名臣,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同是曹操时的名臣。曹丕在一次退朝后对旁人说:“这三公,都是一时的伟人,后世大概难以为继了!”
《三国志·钟繇传》:文帝即王位,复为大理。及践阼,改为廷尉,进封崇高乡侯。迁太尉,转封平阳乡侯。时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并先世名臣。文帝罢朝,谓左右曰:“此三公者,乃一代之伟人也,后世殆难继矣!”
但是这里面的太尉,却是非常的有意思,也就是说他取代贾诩这件事,很有趣。
贾诩是在黄初元年,曹丕称帝之后成为的大魏太尉一职,也算是报答了贾诩这么多年对他的支持了,同时还进爵魏寿乡侯,增食邑三百,前后共八百户。又分食邑二百,封其幼子贾访为列侯,任命其长子贾穆为驸马都尉,可谓是一门荣誉了。
但是在黄初三年,贾诩的太尉一职被抹去了,换成了钟繇,这个看似没有问题对吧。
帝问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吴、蜀何先?”对曰:“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德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之以文德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吴、蜀虽蕞尔小国,依阻山水,刘备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议见兵势,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策。臣窃料群臣,无备、权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文帝不纳。后兴江陵之役,士卒多死。诩年七十七,薨,谥曰肃侯。子穆嗣,历位郡守。穆薨,子模嗣。
这个是《三国志》之中记载的在曹丕和江东大战的时候,双方开战之时的事情,按照上面所说,贾诩是公元147年所生的,而他七十七岁的时候去世的,算起来应该是223年到224年,不过算起来应该是223,曹氏伐吴回来回来之后的六月死去的。
而公元223年是什么年头,黄初四年!
黄初四年贾诩死去的时候,还是曹氏的重臣,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曹氏没有将他罢免,而且还带到自己的身边,同时也没有找到他再进一步的各种争取,也就是说贾诩在黄初四年....还是太尉!
黄初三年的时候,钟繇拿下了太尉,黄初四年,贾诩还是太尉,这就十分的有意思了。
曹丕不可能同时安排两个太尉出现在朝堂之上,可是黄初三年的事情也是千真万确的一件事,所以说作者翻看了当时的官场和各个人物志之后,发现了另一件事!
王朗并不是世家,很多人将世家争夺天下的锅全都算到曹操和曹丕身上,就是因为他们提出了九品中正制和大量任用世家!
但是曹丕执政的几年之中任用的却绝大部分都是小家族或者是寒门子弟。
程昱在升任三公之前就已经死了,那么在黄初元年到黄初三年,这曹丕称帝最重要的三年时间之中,他朝堂上都是什么人物。
军方已经不用多说了,曹家曹仁,曹彰,曹真,曹休以及夏侯家的夏侯尚,夏侯儒等人牢牢掌控着军方!
那么朝堂上呢,曹魏权利最大的无非就是三公九卿了。
那么前三年的三公,分别是太尉贾诩,寒门之中的老人了,毋庸置疑!
司徒是华歆,他不过就是一个小世家的出身罢了,别说代表世家了,恐怕连他自己的家族他都代表不了!
司空就是王朗,很多人都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大世家出身,毕竟姓王,毕竟他的简历特别的漂亮!
但是很不幸他和太原王家没有关系,王朗原名王严,是东海郡郯县人,根本就不是太原王家的人,和王允,王雄,王凌等人压根就不是一类人!
他之所以后面的简历非常的漂亮,完全是因为他曾经在游历关中的时候,拜师杨赐,算得上是半个杨家门徒,但是杨家却没有接受他这个门徒。
以后他在杨赐死后直接弃官不做了,为杨赐守孝算是还了杨家的恩情!
之后更是被陶谦相中了,从陶谦那里开始一点点发迹的。
之后无论是升任徐州治州从事,还是转任会稽太守,乃至最后用了数年的时间逃出江东而投奔曹操,他都没有家族帮助的样子!
也就是说,当初的三公,太尉和司空是寒门出身,华歆是小世家起来的,中原诸多大世家全都没了动静!
作为世家领袖的三个人,颖川陈家陈群是尚书令,长社钟家钟繇是大理卿,关中杨家直接已经没了动静!
所以说世家大部分的力量都变成了尚书陈群及其麾下了!
若是曹操时代的尚书也就罢了,毕竟当年的尚书令堪称天子脚下第一亲信,可谓是无冕之相了!
但是曹丕确是没有让这个习惯继续!
尚书之所以非常重要,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需要起草诏书,执掌大印!
但是曹丕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就从新设立中书省,其官员改由士人充任,原由尚书郎担任的诏令文书起草之责转由中书省官员担任,机要之权渐移于中书省。
而且在做这件事之前,他还做了一些事情做铺垫!
黄初元年,曹丕下令恢复太学,建立儒家思想教育机构,传播儒家经典。后又对经学典籍进行收集和整理,鼓励士人学经注经发展文化事业。
黄初二年,下令人口十万以上的郡国每年察举孝廉一人,如有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不受户口限制。
黄初三年,又颁布《取士勿限年诏》,以打破年龄界线,提出 无论老幼只要“儒通经术,吏达文法”都可试用的用 人之法。
而这三年他将儒道再次给立了起来,让儒家学子再次学会了忠君爱国!
而当所有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好生看戏的时候,他直接设立中书省,将尚书令为首的陈群等人生生的给废了!
之后就是赐死了甄宓,改为寒门出生的郭女王为皇后,连后宫他都给换了!
为了抵抗曹丕越发过分的做法,世家应该是最后找到了卞太后出面,请求她制止曹丕的这种疯狂!
但是最后被曹丕连他母后都给断了!
曹丕借此机会令妇人不得预政,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
同时,削夺藩王权利,曹魏藩王的封地时常变更,没有治权和兵权,举动受到严格监视,形同囹圄。
《三国志》记载的是,九月甲午,诏曰:“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庚子,立皇后郭氏。
同时在这三年之中,他还顺手整顿了曹魏的官风民气!
黄初二年,颁布《日食勿劾太尉诏》,以革除无辜归咎股肱大臣的弊端;
次年,也就是黄初三年,颁发《禁诽谤诏》和《百官不得干预郡县诏》,以改变相互诬告与朝臣颐指的世风。
这三年的时间,曹丕从当初争权夺位借助世家夺权登基,直接就变成了一个一手将世家推入了深渊的男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物极必反,再被逼入了绝境的世家才会在黄初四年直接冒险行事,让曹家彻底的实力大损!
也只有这种可能,黄初三年才会出现这么荒唐的一件事情。
老太尉贾诩既没有罢官也没有升迁,更没有出什么意外。
但是钟繇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出现了,都是老朋友了,下手也就不客气了!
这是世家和曹丕的交换,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三公之中没有世家之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所以才会出现同一个朝中会出现两个太尉,一个寒门,一个世家,如果是世家和曹丕之间的斗争,那么后面的鲍勋之事也就能够理解了,毕竟某些情况下,臣子逼迫皇帝,这个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至于曹丕夸赞钟繇等人,一是因为钟繇能力的确不错,二是因为曹丕和刘协等人不同,他足够隐忍。)
言归正传.........
鲍勋说完之后,钟繇等人脸色不悲不喜,这是颍川一脉和中原河内一脉的斗争,其他人坐享其成罢了。
就在双方都有些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一直乐呵呵笑眯眯的钟繇突然轻笑了起来。
“鲍勋刚刚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打进了老夫的心中啊!”钟繇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笑着看了鲍勋一眼,“若是我等世家能够联合起来,这天下恐怕早就已经平定了!”
众人听到钟繇这句话都是不置可否,便是陈群和司马懿两个人都是不言不语的,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宿老说话一样。
世家,何为世家,那就是一个个的家族,在世家的眼中,天下可以风云变幻,但是他们世家必须不倒,他们奉行的就是任你天下变换,我自佁然不动。
在这种奉行之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合作共赢,就算是合作,那也不过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利益,有着共同的想法罢了,等到他们度过了这段日子之后,那就会再次反目为仇。
至于为何如此,天下的财富就只有这么多,若是世家越来越多,那他们岂不是越来越少了。
每一年甚至是每一天都有新鲜的血液注入这个大世之中,每一天都有新的官员出现在朝堂之中,他们有些人的天赋,有些人的实力要比这些已有的世家家主还要好。
若是不打压,不将他们摁下去,恐怕他们接下来面对的就是那些人的故事了,没有人想要作为一个故事的背景,也没有人愿意当做垫脚石被人踩着登上传奇之位。
一个人出人头地需要一辈子,一个家族只需要三代就能成为世家,天下州郡都是有数的,那么一个家族的出现,必定会伴随着另外一个家族的沉沦,这种斗争虽然不见刀光血影,但是却仿佛杀人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尔等,看来是不想团结一致啊!”钟繇看着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家主和官员,倒也没有多么的生气,直视轻笑了一声,“老夫这里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陈群突然笑了出来,“元常兄直说吧,莫要这般笑话我等了!”
当初行子侄礼的陈群,此时却也是用兄长待之,不过对于这种事情,钟繇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刚刚老夫得到了消息,徐州的那位已经被剥夺了兵权,改任执金吾,被带回了洛阳,不日将会和陛下一起归来!”
这个消息真的是让所有人都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钟繇,他们震惊的是臧霸那个连太祖曹操都拿他没有办法的人,就这么被曹丕夺下了兵权。
“怎么可能!”其中一个臣子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臧霸可是青徐之主,若是就这么被带走了,他曹子桓就不怕青徐大乱么?”
“就是!”另一个臣子也斩了起来,“青徐二州兵马不下十万,占据了小半个中原,兵强马壮,兵精粮足,一旦青徐出了乱子,这刚刚安稳的大魏就彻底的没有了!
现在洛阳又是这么一个模样,他曹子桓难不成还不知道么,若是此时他拿下了青徐之地,恐怕很快他就会被整个中原都闹得不可开交的,而且整个中原都会乱套的。
曹仁和张辽都死了,曹休和夏侯尚哪里可能守住南方和中原,陛下他是要干什么?他难不成是要和我等同归于尽不成么?”
和他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相当的多,青徐之地的大都督臧霸,那是已经雄踞青徐许多年了,当初曹丕当上了魏王,青徐士卒就开始过兵变了。
就这么一群暴脾气的家伙,他们生怕一个不甚就会出现大问题,没想到曹丕竟然也这般的莽撞....
时间回到数日之前,曹丕此时已经将书信交给了毌丘俭,他知道现在他靠不上其他人,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洛阳的弟弟。
此时他的太尉贾诩已经到了极限,或许这次回去之后,太尉贾诩就算还活着,他也会沉寂下去的,世家已经开始反攻了,那么他也要准备反攻了。
既然如此,他就要将自己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曹丕没有狂妄自大到可以和天下世家作斗争,同时也不会妄自菲薄,他知道自己的优势也知道世家的能力。
世家敢于这般做,是因为大汉几百年的祖宗之法,这么多年的实力的积攒让世家成为了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状态和团体,这么一个团体的存在让人感觉到非常的紧张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天下世家已经拿下了绝大多数的地方州郡和朝中的官职,当初自己为了能够成功的篡汉称帝,他不得不和世家进行更加深入的合作。
虽然自己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从世家的手中夺回来了好多的权利,但是现在世家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要和他正是夺权,那么他就不得不好生应对。
若是翻脸的话,恐怕他就算是赢了,那这个大魏也就完了,这是难免的事情,这也是必须经历的一件事情,只不过在曹丕的眼中,这种时候绝对不是这种时候。
曹丕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全部完成,他需要赶紧解决了手边的问题,为了大魏,他的那个弟弟已经出现在洛阳城,开始为他保驾护航了,这种好机会他绝对不能失去。
曹丕将所有的心思都放了回去,然后直接走出了大帐,看着众多士卒大喝了一声,“众军收拾行装,撤军!”
曹氏三路征伐东吴,历时半年之久,三路大军有胜有败,总体而言江东虽然没有失去寸土,但是整体大军被打崩了,至少数年之内他没有了北上之力,加上西川,孙权数年不敢再说称帝之事。
同时曹氏虽然一直处于进攻的姿态,但是因为疫病也倒下了不少人,加上因为病故失去的东路大军大将张辽,中路大军统领曹仁等大将,曹氏也算是实力大损。
这次撤军也算是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江夏的文聘趁机拿下了江东三县,也算是完成了些许的目标,让江夏这个钉子钉的更加的深了。
曹丕一声令下,大军缓缓撤出,但是却没有直接从宛城回转洛阳,而是去了青徐之地,然后去了洞口大营!
曹丕说张辽病故于军中,他不能就这般回去,必须要去一趟江都,张辽死在了江都,他必须要去看看。
江都距离洞口算不得远,和徐州更是比较近的,在这里病逝的张辽自然是受到了极大规格的照顾,便是曹休等人听到曹丕要来的时候,也赶紧布置了洞口东路防线,然后回转江都,等候着曹丕的到来。
当曹丕再次见到张辽的时候,只剩下一个棺木了,此时天气炎热,便是多放置冰块老冰也难以保存尸身,所以留下的只能是棺木以凭借此物来吊唁。
而张辽的尸身最后按照张辽的命令,被葬在了广陵,至于为什么,除了张虎以外谁都不知道,只是说这是张辽的命令,至于这尊棺木,则是最后会葬到逍遥津,给他矗立衣冠冢。
(关于张辽的墓穴,作者倒是没有为了小说瞎说,现在在逍遥津公园的的确是张辽的衣冠冢,这一点已经是众所周知了,之后他并没有回到他的祖地雁门。
作者在翻看其他文件的似乎偶然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的墓应该是在广陵,现在应该是在华林寺之内。
至于为何这般说,那是因为作者据《宋高僧传·卷十·唐扬州华林寺灵坦传》载:“元和五年相国李公墉之理广陵也……召居华林寺,寺内有大将军张辽墓。”
为了找这个,还真是很不容易的,虽然作者没有亲自去广陵看,但是想来应该是不会差的,至于为什么会放到这里,想来是和张辽与曹丕的关系有关的,事后会说的。)
曹丕见到了这空荡荡的棺木,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而是满脸悲伤的给张辽上了香,好生拜祭了一番。
“文远于我大魏,于我曹氏有着莫大的功勋,朕不可不重视,今日文远将军身死,谥为刚候,其子张虎继承其爵位!”
对于张辽,曹丕对他的恩宠还是相当的充足,可以说对于张辽那是竭尽全力了。
重臣对于曹丕的这种做法,那也是十分的感动,至少他们现在表现的十分的感动,唯一一个不敢动的,应该就是臧霸了。
作为青徐最大的势力之主,臧霸对于其他人都不害怕,唯独害怕这个皇帝陛下,当初太祖曹操已经默许了他在青徐之地的各种行为,所以他也不担心。
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的曹丕是否仍然愿意遵从他父亲那没有名言的规矩,他不敢想象。
当初青徐兵变也让曹氏脸色无光,虽然曹丕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总感觉会有些不好。
此时看着满脸悲伤的曹丕,他生怕自己会成为这次曹丕的实际目标,毕竟从宛城到江东,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距离也算不得近,若是这般行为只是为了拜祭,那对于张辽也太过于奢华了。
不过臧霸心中千回百转,曹丕却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对着张虎好生安抚了一段之后,他知道了张辽的坟墓被葬到了广陵的华林寺,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一下。
看着一脸悲伤的张虎,张辽努力的张了张嘴,然后拍了拍张虎的肩膀。
“朕要东巡,看看张辽将军念念不忘的华林寺到底有什么!”曹丕说完之后,根本不给众人反对的机会,就带着麾下的大军继续前往了广陵,真的开始了他的东巡之旅。
众多臣子文武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在后面默默的跟随着,便是曹休都忍不住跟在了后面,不知道这个陛下要做什么。
广陵郡有很多大人物,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战场,不适合进攻也不适合防守,往往这里都会屯着重兵,从孙策的时代,这里就总是经受着江东的进攻,那时候广陵的将军还是陈登。
只不过这么多年,无论是广陵的守护神陈登,还是曹魏的守护神张辽此时都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是他们的坟墓,华林寺并不是一个多么豪华大气的寺庙,甚至于作为张辽的坟墓,他还有些寒酸。
不过这不影响曹丕等人的拜祭,而在这广陵内外,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徐州之兵。
当曹丕准备来到广陵的时候,臧霸就已经偷偷命令麾下将校在广陵严防死守,广布重兵,说是为了防备江东,实则是想要干什么,想要防备什么人,众人不用多想。
曹丕来到广陵之后,看到这么一副模样,二话不说就想着让曹丕离开,这重重大军包围之下,对于双方都不是很安全,但是曹丕丝毫不听众人的劝阻,直接带着众多文武,将大军放到了城外,就这么来到了广陵城之中。
此时曹丕的身边只有数百虎卫军,大将倒是颇多,身边还有许褚,但是此时若是臧霸想要动手,恐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曹丕这辈子就可以选择结束了。
曹丕这一路上仿佛没有看到任何人一样,就这么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就这么满脸笑容,在众多文臣武将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华林寺之中,来到了张辽那简简单单的墓碑面前。
“这下面就是张辽将军的尸身么?”曹丕看着身边的老僧,那是为张辽看守的老和尚,在大汉这个时候,和尚都算是一个稀罕物件,更别说是这么老的和尚。
“阿弥陀佛!”老和尚做了一个礼,“下面正是张辽将军的尸身,陛下请!”
曹丕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众多文武在张辽的坟墓面前拜祭了起来,每一个都是万分的虔诚。
当众人都拜祭完毕之后,曹丕满脸的哀愁和感慨,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带着给张辽看守坟墓的老和尚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之中。
“陛下!”内侍奉上茶汤之后便想着退到了一旁,却是被曹丕叫住了。
“广陵是臧霸将军的防区吧!”
“回陛下,正是!”
“臧霸将军可在?”
“镇东将军正在外面!”
“请臧霸将军进来吧,文远将军也是他的老朋友了,朕想要问一问他一些关于文远将军得旧事!”
“诺!”內侍应诺之后便离去了。
此时凉亭之中剩下的就是两个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个静坐不语的曹丕曹子桓,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至于虎卫军以及虎卫军的统领许褚等人,都离这里远远地,像是在保护着整个华林寺一样。
“镇东将军!”内侍来到了众多文武休息的地方,“陛下有请,陛下见到张辽将军愤怒之后有些感怀,想要和镇东将军聊一聊当初的事情,多聊一聊文远将军!”
那内侍虽然是曹丕身边的近臣,但是常年来也是经常收到臧霸的孝敬,这该说的不该说的,此时都已经说了。
臧霸听闻之后,赶紧拿出一个钱囊偷偷的放到了内侍的手中,然后轻笑着说道,“请回复陛下,老臣这就更衣,马上就去面见陛下。”
“将军请快些!”掂了掂手中的钱囊,满脸的笑容更加的浓密了,“小人就在外面等着。”
“多谢!”臧霸躬身送出他去。
等到内侍离开之后,臧霸身边的众多将校也都围了过来,“大哥,此时陛下让您过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正是如此,大哥,我等还是找个理由不去便是了。”
“大哥三思,此时不是一个好机会。”
被众多兄弟劝说的臧霸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看向了一边的亲卫们,“现在陛下身边都有何人?”
“据消息来报,应该只有一个老和尚!”那亲卫应声说道,“许褚将军带着虎卫军都在外面防守,这华林寺实在是太破旧了,恐怕不是一个合适的防御之地,那许褚应该是也怕咱们!”
臧霸点了点头,然后冷笑一声。
“一个小小的曹丕竟敢学那关云长么?还想着让老夫束手就擒?他若是敢妄动
,老夫就直接将他拿下!”
臧霸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曹丕和臧霸谁年轻,自然是曹丕了。
但是曹丕和臧霸谁更加能打,那还用说么,臧霸能打那是因为他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了,曹丕能打那是因为...他是曹丕。
臧霸穿戴整齐,将大刀长矛都放下,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然后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我等且去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臧霸满脸的轻笑,跟在内侍的后面,缓缓而行。
到了凉亭之外,内侍看着臧霸腰间的长剑,想要让他将长剑交出,臧霸刚刚想要反对,就被凉亭之中的曹丕打断了。
“让臧霸将军进来,你退下吧!”曹丕端着茶碗慢慢喝着茶汤,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然后不由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名士的风范。
臧霸听到这句话,也是会心的一笑,然后缓缓走了进去。
“臣臧霸,见过陛下!”从行礼这方面来说,臧霸真的没有任何的毛病,或许是因为这凉亭之中没有人能够挡住自己,所以他也十分的放心。
虽然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许褚能够瞬息之间来到他的面前,但是只要他一声令下外面的无数徐州精锐就能来到他的身边。
“起来吧,今日将臧霸将军请来,就是想要和臧霸将军好生聊聊,文远将军的事情。”
“陛下请说,臣定然知无不言!”
“文远将军....他现在故去了啊!”
“陛下,您还请节哀啊,要保重身体!”
“你说,文远将军故去了,你会不会很开心啊!”曹丕突然话锋一转,就将这话扯到了臧霸的身上,“臧霸将军,您开心么?”
臧霸不知道为什么这话题突然就上了自己身上,看着满脸平静之色的曹丕,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老臣忠心耿耿....”
“你若是忠心耿耿,那文远将军也不用这么劳心劳力了,防备着东吴,还得防备着你!”曹丕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案上,看着脸色慢慢变得阴沉的臧霸,“镇东将军当了这么多年,臧霸将军辛苦了!”
“老臣不辛苦,老臣觉得自己还能再干十年!”臧霸轻笑着,装作听不懂曹丕的意思一般。
“将军若是再当十年的镇东将军,朕害怕文远将军泉下有知,会不安稳的!”曹丕只是轻笑着摇摇头,“将军还是跟着朕回到洛阳吧,真需要老将军当朕的执金吾!”
“陛下说笑了,青徐之地乱不得,老臣还要为陛下坐镇青徐....”
“只要老将军在身边,这青徐之地就不会乱!”曹丕直接打断了臧霸的话,“朕需要老将军,老将军还是不要反对了吧!”
“陛下,这是铁了心的要折腾老臣了?”臧霸突然冷哼了一声,似乎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老臣若是不同意呢?”
“您没有资格不同意,执金吾的位置朕给你准备好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慢慢的臧霸变得有些猖狂了起来,“臧霸若是就不同意,陛下还想杀了老臣不成么?”
臧霸笑的非常猖狂,甚至都可以说的上是对曹丕的不屑。
曹丕被这笑声嘲讽着,却是没有任何的不开心,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镇东将军乃是我大魏的忠臣良将,朕怎么会杀了将军呢,再说了,杀了将军虽然能够让外面的那些徐州精锐没有了主心骨,不过却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合适,不合适!”
看着在那里摇头,仿佛真的是在计算杀了自己合不合适的曹丕,臧霸心中的怒火就更加的昌盛了起来。
“好,好啊!”臧霸此时也不再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了,而是直接就站了起来,“如今这凉亭之中就你我二人,你说...杀了某家?不知道陛下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啊!”
臧霸说这话的时候,还缓缓的走到了曹丕的面前,手也慢慢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剑,眼神也变得十分锐利,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的不屑。
“自信...朕一直都十分的自信!”曹丕轻笑着抬头,就这么面对面的看着这个将领,“老将军现在可能束手就擒啊!”
“笑话,就凭你曹丕?”臧霸一声大吼,手直接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然后....
“啪!”他的长剑抽出来了一半就被人给摁了下去,“阿弥陀佛,施主还要冷静啊!”
臧霸看着面前的老和尚,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将自己的手给摁住了,长剑也被他慢慢的摁了回去。
“你是何人?”臧霸有些惊讶,同时心中也有着些许的怒火,但是任凭他如何努力,他的手都拔不出来。
“宣高,真的认不出老夫了么!”那老和尚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手掌一转,切住了臧霸的手腕,猛地一推,肩膀一撞,然后反手一拉,长剑就直接脱鞘了,不过脱鞘之后也是被那老和尚给拿在了手中。
长剑的剑尖此时正遥遥对着臧霸的咽喉。
“这一手拔剑之术,不知道你可想到了什么人?”那老和尚还是这般的轻松随意,“宣高,迷途知返,尚有机会!”
感受着咽喉之处那冰寒的锋芒,臧霸脸上的惊讶越来越重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这个,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宣高,真的认不出老夫么?”老和尚轻笑一声,然后反身将长剑收回了臧霸的剑鞘之中,同时再次一个冲撞,将已经有些年迈的臧霸给摁在了桌案上。
“魏越!”这个时候,这种熟悉的感觉终于让臧霸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你是魏越, 你是魏越!”
魏越,当初吕奉先麾下的第一亲信,曾经和吕布一起闯下了冲杀千万倍敌军的记录,将张燕打的狼狈逃窜。
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做了吕奉先亲卫的人,不声不响,但是吕布麾下无人敢轻视他的存在。
这个人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臧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
“陛下,你真要杀我!”声嘶力竭的臧霸想要靠着自己尖锐的声音换取一线生机,希望能够有人听到,但是当他嘶吼半天之后,他失望了。
“老将军,可以安静下来了么?”曹丕走到了臧霸的身边,满脸的微笑,“若是不能安静下来,您再喊几句,等您冷静了咱们再说。”
“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非要杀了老臣?”已经冷静下来的臧霸,看着曹丕没有立刻杀死自己,就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想要让臧霸将军当朕的执金吾罢了,仅此而已!”
“哈哈哈....执金吾....哈哈哈...”臧霸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我的陛下啊,就算我臧宣高同意当您的执金吾,您也同意任命老臣为我大魏的执金吾,可是这青徐十万大军他们听不听?”
“他们听不听不重要,只要宣高将军在朕的麾下,在朕的身边,那就足够了。”曹丕没有丝毫担心青徐之地的那群不着调的士卒。
徐州刺史还是您的儿子,青州刺史还是孙观的儿子,但是...你说老将军您的儿子比马超如何?
臧霸突然一愣,然后脸色快速的变得灰暗了起来。
马超曾经聚众造反,世间都说马超是因为曹操杀了马家上上下下才让马超造反的,但是他们知道的是,马超先一步造反,最后曹操被世家大族的话压得没有办法了,才将马家满门杀了一个干净。
而现在曹丕的意思是,臧霸的儿子是敢不敢和马超一样,亲自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
而且无论他敢不敢,臧霸都是那个最惨的人。
“陛下....”臧霸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是害怕落到曹丕的手中,让自己进退为难,而现在他终于还是落入了这个田地,他就必须要琢磨一下这个事情。
“放开臧霸将军吧,他是朕的执金吾了!”曹丕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来人,朕要传旨!”
黄初四年,曹丕三路征伐江东,不胜不败,无功而还,同年东巡广陵,将提臧霸为京城执金吾,待在身边,从此青徐大将军臧霸,手中再无任何兵权。
(最后再说一次臧霸被曹丕带走这件事情。
《三国志》:与曹休讨吴贼,破吕范于洞浦。征为执金吾,位特进。每有军事,帝常咨访焉。
从这里面几乎可以看得出来,臧霸被带走,被带到京城成为执金吾应该就是黄初四年的时候,因为在第二年,也就是黄初五年,青徐之地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曹丕再次征伐江东,不过这次人家去的广陵,然后游猎,游猎,游猎.....
也就是鲍勋作死的那一次,曹丕带着十万大军去广陵游猎,其目的是第二次驱除青徐割据势力,然后将利城兵变这件事给解决了。
“六月,利城郡兵蔡方等以郡反,杀太守徐志。”这是当初史书上的记载,只不过就是一次小小的杀官造反,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从这个杀官造反之中,却有着曹丕第二次征伐江东,同时还有这平定青徐的问题。
“九月,遂至广陵,赦青徐二州,改易诸城守。”这是史书记载的另外一句话。
在黄初五年的九月,曹丕来到了广陵一带,然后下诏书赦免青徐一带的豪族。既然赦免,那么必然有罪,那么罪从何来呢?这个罪名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青徐兵兵变,可能是因为臧霸一事。
但是无论怎么说,赦免代表的是曹丕的一种态度,即说明曹丕不再追究之前之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需要付出一些什么来交换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交换的,就是青徐一地的控制权。随后,曹丕将此地的城守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这就是青徐势力收尾的阶段了,除此之外,臧霸的旧部如吴敦、尹礼、孙康等人都被解除了兵权。曹丕基本上实现了他的青徐计划中的“更换城守,夺其兵权”的目标。而此时曹丕驻扎在广陵一带的军队便成为了曹丕威慑青徐豪族的助力了。因此这一批军队便看似是为伐吴所准备的,实则是为震慑青徐大族而准备的。
不过需要注意的,这次六月与九月,分别代表的是黄初五年九月和黄初六年六月,也就是说,那六月的利城兵变其实就是青徐之地的世家造反出现的反击,不过这次反击迎来的就是曹丕的雷霆。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面提到的起兵之人为郡兵蔡方。这不由得便让人起疑,明明是郡兵起义,为何会引申到青徐一带的豪族呢?若是我们将这一次兵变与六年前的青徐兵兵变放在一起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其实是六年前的青徐兵兵变的一次延续。
六年前的青徐兵兵变,因为曹操身死的缘故,青徐兵认为天下将乱,因此纷纷脱军;曹丕虽然以怀柔的手段暂时让青徐兵归队,但是并没有完全解决这一问题。在六年之后,豪族们借助曹丕削兵事件,再次煽动这一批本来就对曹丕政权有意见的青徐兵反叛,进而便引起了利城兵变。
六年前的青徐势力豪族之人,已经尝到了甜头,自以为他们能够再次创造出一样的局面,赢回他们的首领,赢回他们的利益,但是现在的曹丕却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曹丕了。
曹丕面对着青徐兵变发挥出了自己过人的政治能力,他一方面派出士兵镇压叛乱,一方面又采用怀柔手段赦免被胁迫的叛军,以求逐渐分化叛军。据记载:
“遣屯骑校尉任福、步兵校尉段昭,与青州刺史讨平之。其见胁略及亡命者皆赦其罪。”
屯骑和步兵校尉这两个职位只在一个地方有,那就是直属曹丕的洛阳大军军营之中,只有在那里,才会有这两个职位,也就等于是,地方某个地市出现了问题,中央特种部队加上隔壁省的大军直接扑过来了,将他给扑杀了。
曹丕动用了屯骑和步兵,并且还有青州刺史的士兵讨伐叛军,同时还下命令赦免被胁迫的叛军。在曹丕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手段下,这支叛军迅速土崩瓦解,不久之后便消失了。
广陵之战发生在黄初五年、六年,在臧霸夺兵事件后的一年。这场战役非常奇特,奇特在它的声势非常大,但是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根本就没有和东吴刀兵相见。当时曹丕聚集了十余万大军,旌旗长达数百里,气势很足,但是效果却非常差。
而且广陵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作为战场与吴国开战。首先来说,广陵一带江面非常宽阔,对于渡河作战的曹丕来说,应该尽可能选择江面狭窄易渡之地而不是宽阔之地;其次,此时吴国的都城在武昌一带,即便是从广陵渡江,也无法威胁到孙吴首都,因此战略价值不大。
一般来说,曹魏在进攻孙吴的时候,往往都会从颍水入淮水,然后经寿春,沿淝水入江,之后再进攻建业。不光是曹魏,此后的后秦也是沿着这样的路线进攻东晋的。因此从广陵强渡是一个不太明智的选择。我们也可见,在实际作战之中,从广陵强渡是失败的。如:
“是岁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还。”
不仅战役进展不顺利,作为此次南征的支持者,曹丕的战略计划中也出现了非常奇特的想法,据记载:
“见贼可击之形,便出奇兵击之,若或未可,则当舒六军以游猎,飨赐军士。”
曹丕的战略计划是大军出击,看到敌人就打他一下,如果看不到敌人,那就让六军出去打打猎,猎到了猎物就给士兵们改善伙食。
带着无数大军去打猎,从古至今也就是他曹子桓一个人能够干得出来这种扯淡的事情,若非是为了平定青徐之乱,消除青徐的割据势力,恐怕曹丕这么干,他早就被下面的人推翻了。
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在黄初五年,曹丕发动了第一次广陵之战,其目的是为了调动大军驻扎广陵,给青徐一带的豪族势力以震慑,然后曹丕本人着手更换青徐一带的城守。因为曹丕的大军存在,此事这一批青徐势力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在黄初六年,这批豪族势力山东了六年前便对曹丕政权不满的青徐兵进行反叛,即为利城兵变。此时曹丕为了进一步平定青徐,开始了第二次广陵之战。这一次的目的是为了彻底平定青徐一带的豪族势力。
论征伐天下或许曹丕不如自己的父亲曹操,但是论权谋算计,他曹丕能够最后脱颖而出,七年的时间让曹氏登基,给大魏续命,驱除边疆无数异族,消除青徐割据,他的政治能力绝对不在其父亲,大魏太祖皇帝曹操之下!)
第二百六十四章 洛阳(四)
黄处四年,曹丕在正法东吴之后东巡广陵,带走了青徐二州实际上的主人臧霸。
令人更加惊讶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臧霸这一走便是羊入虎口,但是臧霸却是堂堂正正的将这个任命给领了下来。
跟随在曹丕的身边,亲自去了自己的军营,就带着孤身一人的曹丕,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三个人就这么进入了青徐二州大军的军营之中。
众多青徐二州的将校看到臧霸这副模样都是不同意,但是他们刚刚想要表达自己的反对,就被臧霸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老夫主意已定,从今日开始,老夫将卸任徐州刺史与镇东将军一职,跟随陛下回转洛阳,担任执金吾,尔等守好这徐州之地!”
臧霸只用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他们学会了闭嘴,然后曹丕发布了最新的任命。
其他的暂且不说,无非就是对臧霸的些许封赏罢了,将他的封邑增长到三千户,这已经是相当多的了,但是和雄踞青徐二州,和稳坐中原的镇东将军相比,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相比这些有两件事情最为让众人惊讶。
其一,臧霸进入洛阳之中担任执金吾一职,而其子臧艾也随父亲臧霸进入京师之中,担任黄门侍郎一职,一举成为了曹氏的近臣!
作为曾经的青徐二州之主,臧霸的离开已经是对于青徐二州算是震荡了,而少将军臧艾的离开更是让青徐二州诸多将校彻底的蒙了,看着无动于衷的臧霸大有一种不知道应该如何做的感觉。
之后臧霸另外两个儿子也都各自有了不少的封赏,其中二子被封为列侯,三子臧舜被封为关内侯,都算是得到了很大的荣誉。
这几乎是断了青徐二州的臧霸刚刚生成的臧家的根基了,对此臧霸一言不发。
之后曹丕说出来的另一件事更是让臧霸麾下的众多将校完全蒙了。
四年前,曹丕登上了魏王之位,一举成为了曹氏的掌权之人,然后青徐二州的诸多将校带领着数万大军开始了鼓噪,开始了炸营,这件事一度让曹丕的脸面几乎丧尽。
最后为了能够稳定动荡不安的朝局,曹丕将这件事忍了下来,然后现在曹丕开始翻旧账了。
曹丕下令,当年所有涉及到作乱呼啸的将校,无论大小,无论官职一概罢免不许再度为官,其中以武周等人为首的诸多大将,更是让臧霸亲自点了出来,然后让曹丕招呼人手羁押,送往了大牢。
虽然未曾将他们斩杀,但是也是将他们彻底的放弃了,这一下子断去的是青徐二州诸多世家豪族的根基。
而这个时候,很多将校已经面色不善了,但是当他们其中一个人想要试探一番的时候,直接被沉默不语的臧霸亲手斩杀。
这一下子,便将青徐二州的大军给震慑住了。
众人不知道刚刚在凉亭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若是继续这般做的话,恐怕他们在青徐二州很快也将不复存在了。
“陛下,青徐之地乃是中原要地,不可...”其中一人态度变得十分和善,想要侧面劝说一番,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曹丕给制止了。
“青徐之地再重要能够有洛阳重要么?”
这句话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但是却让那些跃跃欲试的众多将校慢慢闭上了嘴。
洛阳的消息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这群同样是世家豪族的不能不知道。
当初曹丕东巡的时候,众人还以为他对于洛阳一无所知,结果现在却是发现这个家伙真是大胆!
最惊讶的还是他身边的臧霸,此时的臧霸真的是满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曹丕。
刚刚他敢一个人带着一个老和尚就召见自己,他可不相信曹丕能够认出魏越这个名字来,先不说魏越出名的时候,他曹丕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就说魏越现在这个模样,自己都没有认出来。
就这么一个不熟悉的人,他都干冒险将许褚放到远处,将自己给诱到身边,一举擒下来。
再加上刚刚那句话,一个放任自己的国都乱成一团却是剑走偏锋直接那些青徐二州的皇帝,还真是胆大包天!
曹丕这种行为突然让臧霸有些震惊,曹丕的大胆,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有这种胆子的皇帝,要么是一个疯子被人推翻,要么是一个明君,流芳百世。
臧霸不知道曹丕是哪一种,他一直在青徐二州放任世家大族不停的壮大,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曹氏的乏力,想要转身投靠那些世家子弟,想要从那些世家之中找到安全感。
他做的也很不错,借助世家的力量快速并且彻底的掌控了青徐二州,甚至一度让太祖曹操都无能为力。
但是青徐二州的大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换过,这是他最自豪的一件事情。
如今他将所有的权利放下了,本以为他会输,但是看到曹丕这般自信的模样,突然....或许跟着这个人,也未尝不可。
世家之人如今已经彻底的和他撕破脸了,若是不想让世家将他从皇帝之位上赶下来,或许再次寻找合适的寒门,是他另外的出路,很明显,自己就是他的目标。
曾经在青徐之地借助世家之力又压制世家的自己,毫无例外就是他的选择,应该说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青徐之地的世家选择了沉默,他们不想计较下去了,因为在计较下去,他们害怕这个被逼上了绝路的皇帝会拉着他们一起去死。
他们就算让出了权利,等到曹丕和他的大军离开之后,他们还有机会从新再来,就算没有机会,他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最不济的事情就是他们还可以等到洛阳之事结束之后再反击,这些都没有问题。
曹丕带着臧霸完好无损的从青徐大军的大营之中跑了出来,十分的震惊。
之后东巡就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了,或许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曹丕在臧霸的带领下去了一趟琅琊。
对外的理由是,曹丕想要看看那位西川丞相诸葛孔明的故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具体如何没有人知道,当初去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便是老和尚也没有跟着,而是守在了华林寺的张辽墓旁。
曹丕再次回到大军之中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他这次大军东巡基本结束了,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黄初四年的五月,众多皇子此时已经进京了。
而曹丕也带着大军,带着张辽转托魏越交给自己的书信,留下了曹休等人之后,回到了洛阳城外。
再次看到洛阳那高高大大的城墙,虽然和半年多以前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在洛阳城外,曹丕却是感觉到了浓浓的肃杀。
“你说是不是朕的错觉呢,总感觉洛阳城之中,肃杀的很啊!”曹丕此时几乎将臧霸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近臣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做到了这么好的关系。
“陛下这可不是错觉,如今这洛阳城之中仿佛已经是风云变幻了,就等着陛下去将这大幕掀开了!”臧霸轻笑着,脸上的笑容仿佛再告诉其他人,他臧霸比这个陛下还要有信心。
曹丕见到臧霸这个模样突然笑了出来,“你就这么有信心?若是朕失败了,你臧家一门五口恐怕...”
“若是老臣不这么做,陛下失败了,臣这一家五口也不过如此罢了,您说呢!”
“....哈哈哈哈!”曹丕突然大笑了起来,“走,走,进城!”
曹丕等人即将要进城的那一刻,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陛下!”一个黑衣人,还是一个异族人就这么出现在曹丕的大军面前,出现在曹丕的面前,“任城王又书信给您,让您...暂缓进城!”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说,曹丕定然一刀过去将他斩杀在这里。
但是说这个话的是曹彰的使者,或者说,若非是他知道曹彰此时就在洛阳城之中,他恐怕也不敢去青徐大军大营,夺下来中原最后的一个隐患之地。
曹丕接过了那人手中的书信,看着那个异族之人,“子文可是说了什么?”
曹丕没有打开书信,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他知道若是这封信里面有东西,他不会让一个异族带出来的。
果然不出曹丕所料,那异族看着曹丕不打开书信就直接笑着说了起来,“任城王说了,陛下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进去!”
说完之后,异族之人就离开了,然后留下了一脸严肃的曹丕,还有全是沉默的臧霸。
“扎营,莫要惊扰了他们!”曹丕一声令下,代表了他再次相信了自己的弟弟曹彰。
曹丕安营扎寨了,并没有着急回到洛阳城,这一个消息没有办法拦住的,洛阳城之中的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他们现在有些顾不上了,因为曹彰发飙了!
任城王曹彰,一个在洛阳城之中都没有府邸的人,最近在洛阳城之中掀起来了偌大的风波。
“曹彰!”大街上一个人拦住了满脸怒火准备再次拆人府邸的曹彰,正式曾经和他在西凉之地作为同袍的苏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则是曹彰的朋友,至少他这么认为,他也觉得曹彰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不傻,他也知道现在洛阳是什么个情况,但是他不认为现在的洛阳就值得曹彰这么胡作非为。
他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朋友曹彰,在这里居然想要搞出同归于尽的架势!
“让开!”曹彰没有和苏则叙旧,也没有和苏则解释,直接冷冰冰的说道,“你,让开!”
苏则没有听话,小身板的苏则此时就拦在了曹彰的面前,“若是你还要执迷不悟,将某家杀了...”
苏则的话都没有说完,曹彰的方天画戟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当然不是将他枭首示众,而是将他敲晕了。
“送回他的府邸去!”曹彰轻声吩咐了一句,然后带着自己的亲随离去了。
“诺!”此时曹彰已经召回了自己部分的旧部,但是他身边的还是当初收服的那些乌桓人。
“继续巡街!”曹彰现在做的最多的就是巡街,此时的洛阳城,王公贵族,皇子皇兄一个个的都冒了出来,尤其是那三个皇子,他们都可以说是毫不遮掩的拉帮结派了。
对于这种行为,曹彰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每日巡街最大的作用,或者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收拾各个家族之中的二代子嗣。
然后从他们二代子嗣之中找到理由,打到人家家众。
此时被他盯上的就是当朝司徒王朗的亲生儿子王肃!
王肃出身东海王氏,师从大儒宋忠。
虽然他老师的名字真不怎么样,但是他老师却是真大儒,在名士这个圈子里算得上相当不错的一个人了。
之后有了好父亲,有了好老师,剩下的就是出仕朝廷了。
最开始是黄门侍郎,之后更是一直没有变过,作为王朗的儿子,上来就是这种黄门侍郎的近臣,他应该是很快就能飞黄腾达的,但是他却是失败了。
一直到现在他的位置都没有变过,甚至可以说是被冷落了。
究其原因就是王肃和他父亲王朗不一样。
王朗是一个寒门,一个靠自己的寒门,虽然他有着东海王家的身份,但是东海王家到最后也没有怎么帮他,他也一直不承认自己世家子的这个身份地位。
无论是陶谦还是孙策亦或是曹家父子,看中的都不是他这个世家的身份,所以曹丕敬重他,天下敬重他。
但是王肃不一样,他张嘴闭嘴说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吾乃东海王家王肃!”
仿佛东海王家子弟这个身份比任何身份地位都重要,比他是王朗儿子这点都重要一样。
同时王肃不但张嘴闭嘴自己是世家子弟,他也在一直往世家子弟方向靠拢。
王朗靠着自己让别人知道了东海王家,王肃靠着东海王家让别人知道了自己,不但如此,他和河内司马家还十分的熟识,甚至总是称呼他和司马家乃是世交,对此,司马家倒也不否认。
此时的曹彰,就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王肃给堵在了酒楼里。
“你确定王子雍就在这里面么?”曹丕冷声朝着身边的人说道,“王肃乃是黄门侍郎,上朝期间出来喝酒,该打!”
这个理由找的他自己都不想说话了,黄门侍郎的任务是帮助皇帝处理政务,此时皇帝都没回来,黄门侍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也没有人哪个大臣该让他去干什么。
虽然说上职期间出来喝酒这件事有些过分,但也不过如此,算不得什么大事的。
“回将军!”虽然对外都是宣称任城王,但是他们这群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将军,“您让我等找的人此时就在这酒楼之中,我等兄弟已经将这酒楼里里外外都围住了,保证不让他走脱了。”
“好!”曹彰点了点头,然后亲自带人走了过去,要和王肃,好生聊一聊了。
当王肃见到曹彰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不好了,王肃也不是什么小伙子了,已经为人父的王肃,在看到曹彰的这一刹那,他就知道了,这次的灾难貌似是轮到自己了。
“任城王来此...”王肃还想拖延一番,和曹彰唠唠家常,但是话刚说出口,就看到一巴掌飞速的朝着自己的脸上迎了过来。
“啪!”一记耳光,就落在了这个东海王家王肃的脸上,然后他就蒙了。
等到曹彰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王肃已经只能被架着走出来了,“去司徒王朗府邸,孤王到时要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
此时曹彰反倒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要去找对方的家长诉苦,也不知道王朗看到了自己儿子这幅凄惨的模样会是什么样的感触。
“王朗老儿!”司徒府邸前,曹彰一声大吼差点没有将周围的百姓吓坏了。
此时的王朗已经得到了自家儿子被打的消息,当然也得到了曹彰前来兴师问罪的消息。
和其他人怒气冲冲不同,王朗脸上到时无比的平静。
“开门,迎客!”明知道曹彰来者不善,但是王朗仍然是开门,用了迎客两个字。
看着已经打开的司徒府邸大门,曹彰眼睛微微一缩,却也没有任何的惧怕,直接抬腿就走了进去。
“任城王!”刚刚走进司徒府邸的曹彰就看到了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的王朗,十分恭谨自然的给自己行礼,“王朗,见过任城王!”
王朗乃是曹魏司徒,若是算上刘协,那也是三朝老臣了,和一个看似无权无势的任城王相比,谁更加的有地位,自然是
不用多说的。
可是现在王朗却是非常主动的给曹彰行礼,这也算是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了。
“王司徒,看样子并不惊讶啊!”曹彰满脸的冷笑,“看来曹彰来的,很是时候。”
“老夫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知道,老夫也知道总有些事情会让您看不过去!”王朗说的很是认真。
“这么说来,向来被标榜为自力更生的王朗王老司徒,也承认自己要投靠世家了?”曹彰目光冰寒,挥手让身后的士卒将昏迷不醒的王肃扔到了王家的院子之中,然后退了下去。
看着没有了那些异族,王朗也是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曹彰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同时也让众多家人仆役退了出去。
王朗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才朝着曹彰躬身行礼,“多谢任城王给老夫留下了最后的这一丝丝的脸面。”
“孤王不是给你留下脸面,是给这大魏留下了脸面!”曹彰冷哼了一声,“孤王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志气高绝,天下一时无两的王朗王老司徒竟然也学会了同流合污!”
王朗听着这种嘲笑,却也没有生气,无论是身份,地位乃至于年级和资历,王朗都是这个整个曹魏排的上号的一个人物。
可是他现在的确是没有生气。
“任城王说的对,老夫硬起了一声,用了数年的时间逃离江东,来到太祖麾下,是因为老夫的执拗,刚正不阿也是老夫的执拗,这么多年从来不多说家族一句还是老夫的执拗。
但是那又如何,老夫这么多年生活在这个乱世之中,见到的天才少么?见到的大才少么?多少盖亚当代之人,最后都在大势之中被撵成了一捧尘土随风飘逝,老夫也是人,老夫也会怕!
当年江东美周郎,当初无敌的小霸王,当初天纵奇才郭奉孝,刚正不阿程仲德,如今他们又在何处?他们又在何处啊!”
说着说着,王朗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甚至有些微微的癫狂。
看着这般癫狂的王朗,曹彰没有打断这个老人,而是等到他将所有的话说完之后,轻声回答了一句。
“他们都在我等的心中,陛下的心中,孤王的心中,天下百姓的心中,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王朗不停的摇着头,“他们会名留青史,但是他们不会有任何好名声,老夫甚至能够想得到他们未来的名声!
孤高自傲,莽撞无知的江东小霸王,风流浪荡,不拘礼法的郭嘉郭奉孝,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程昱程仲德,至于十全十美的周公瑾,老夫不知道会如何编排他,向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词。”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活在我等的心中,这一点某家确信。”曹彰还是这般说,说完之后,直接扭头就要离去,他不想再留下了,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够了。
王朗这般大的岁数了,他不想为难一个老人,今日他出现在了这里,今日他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然后就足够了。
看到曹彰不为难自己,不为难王家,转身就要离去,王朗突然叫住了曹彰,“任城王等等!”
“任城王你不用多问,老夫做的老夫自然会承认,王肃之所以和司马家交好,那就是老夫指示的,甚至王家和司马家还会联姻,王肃和那河内司马懿也会成为亲家,这些都是老夫授意的,老夫认!”
“孤王知道了。”曹彰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
留下王朗一个人,孤单寂寞,不知应该如何继续下去。
(曹氏重臣之王朗,黄初四年之王朗,这应该是王朗转变极大的一年,因为这一年,王朗正式选择向这个天下,这个大势低头,将自己划到了世家之处,当然同样的还有另一个曹氏重臣,华歆!
之前已经说过一些他了,今日郑重的介绍一番,王朗的这一生,是多么的波澜壮阔,这一生是多么的精彩,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被诸葛亮一顿嘴炮给骂死了。
王朗早年师从太尉杨赐,因通晓经籍而拜郎中,任菑丘县长。
中平二年,杨赐逝世,王朗因而弃官为杨赐服丧。服丧期满后,获举孝廉、受官府征辟,但是因为他不想再和杨家沾染上什么关系,所以他都不应命。
直到他碰到了徐州刺史陶谦,这之后才被徐州刺史陶谦举为茂才,而这个时候,他也是彻底的放弃了杨家的帮助,或者说放弃了投靠关中世家的这么一次机会。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师太尉杨赐,赐薨,弃官行服。举孝廉,辟公府,不应。徐州刺史陶谦察朗茂才。
初平四年,汉献帝被李傕、郭汜控制,王朗时任徐州治中从事,与徐州别驾赵昱建议陶谦遣使向献帝进贡,以表示对汉室的支持。陶谦听从,并命赵昱带奏章至长安。献帝接到奏章后,颇感赞赏,并升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王朗也被任命为会稽太守。
从这个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为陶谦谋划的,也就是说王朗乃是陶谦麾下的谋士,同时他出了这个计策,应该也是为了能够直接摆脱这个野心越来越大的徐州牧陶谦。
毕竟初平三年四月的时候,王允、吕布杀董卓,后李傕、郭汜等反,攻陷长安,把持朝政。
陶谦看中了还在中牟养老的朱儁,联合前扬州刺史周干、琅邪国相阴德、东海国相刘馗、彭城国相汲廉、北海相国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等人共朱儁为太师,移檄牧伯,同讨李傕等,奉迎天子。
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危险,作为陶谦麾下为数不多在权位上的聪明人,王朗还是觉得陶谦有些作死,毕竟陶谦这个亲小人而远贤臣的名声已经在那里了,虽然这个名声大多是因为他不重用世家。
《后汉书·卷七十一·皇甫嵩朱俊列传第六十一》:及董卓被诛,傕、汜作战,俊时犹在中牟。陶谦以俊名臣,数有战功,可委以大事,乃与诸豪杰共推俊为太师,因移檄牧伯,同讨李傕等,奉迎天子。乃奏记于俊曰:徐州刺史陶谦、前杨州刺史周乾、琅邪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太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等,敢言之行车骑将军河南尹莫府:国家既曹董卓,重以李傕、郭汜之祸,幼主劫执忠良残敝,长安隔绝,不知吉凶。是以临官尹人,搢绅有识,莫不忧惧,以为自非明哲雄霸之士,曷能克济祸乱!自起兵已来,于兹三年,州郡转相顾望,未有奋击之功,而互争私变,更相疑惑。谦等并共谘诹,议消国难。佥曰:‘将军君侯,既文且武,应运而出,凡百君子,靡不颙颙。’故相率厉,简选精悍,堪能深入,直旨咸阳,多持资粮,足支半岁,谨同心腹,委之元帅。
所以这个时候,颇有才华的王朗自然是知道陶谦并不是一个良主,趁着皇帝还有话语权,趁着陶谦还相信自己,赶紧怂恿赵昱和他一起去劝说陶谦,让他朝贡,也能让自己赶紧挣脱。
王朗是一名标准的儒家子弟,还是一名标准的大汉儒家,执拗并且认死理。
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他在会稽郡担任郡守的时候,曾经禁止过百姓拜祭秦始皇,理由是因为秦始皇在汉代的儒家面前算不得什么明君,他乃是暴虐之君,所以至少明面上他不会在让百姓拜祭秦始皇了。
但是在裴松之批注三国的时候,也批注了王朗,称之为《朗家传》,在《朗家传》里面记录了他颇受百姓爱戴的这一故事。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裴松之注引《朗家传》:会稽旧祀秦始皇,刻木为像,与夏禹同庙。朗到官,以为无德之君,不应见祀,于是除之。居郡四年,惠爱在民。
至少作为文化教员和一名郡守,他王朗觉得自己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在之后的建安元年,横扫江东的孙策率兵进攻会稽,而这个时候王朗也暴露出来了他对于军事的通透了解和冲动。
王朗的幕僚、会稽功曹虞翻建议避其锋锐。但王朗认为自己是朝廷官吏,应该保护城邑,于是决定与孙策交战,在固陵列阵抵御。
积极防守的王朗并不是像我们在三国演义之中看到的那样,稍稍一动手就崩溃了,他拦住了暴怒的孙策,生生的将他挡在了外面,逼得孙策数次无功而返。
最后孙策还是借助了他的叔父的帮助,才将这群家伙的底给抄了,逼得王朗不得不狼狈逃窜,一度朝着交州而去。
不过他还没有逃到交州,刚刚出海到达东冶时,他们就是遭孙策追击,没有办法只得投降。
但是他的投降却是不为孙权出力,只是告诉孙权了自己的位置,还有告诉了孙权,自己不想投奔江东,让他杀了自己算了。
孙策因敬重王朗而不作加害,亦曾派重臣张昭劝王朗为他效命,但王朗坚决不肯。
这些也有详细的记载,并不是作者为了这个王朗,生生的拔高了他的能力,尤其是用兵之处的能力。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孙策渡江略地。朗功曹虞翻以为力不能拒,不如避之。朗自以身为汉吏,宜保城邑,遂举兵与策战。
《三国志·卷五十一·吴书六·宗室传第六》:是时太守王朗拒策於固陵,策数度水战,不能克。
《三国志·卷五十一·吴书六·宗室传第六》:静说策曰:“朗负阻城守,难可卒拔。查渎南去此数十里,而道之要径也,宜从彼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者也。吾当自帅众为军前队,破之必矣。”策曰:“善。”乃诈令军中曰:“顷连雨水浊,兵饮之多腹痛,令促具罂缶数百口澄水。”至昏暮,罗以然火诳朗,便分军夜投查渎道,袭高迁屯。朗大惊,遣故丹杨太守周昕等帅兵前战。策破昕等,斩之,遂定会稽。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败绩,浮海至东冶。策又追击,大破之。朗乃诣策。策以儒雅,诘让而不害。虽流移穷困,朝不谋夕,而收恤亲旧,分多割少,行义甚着。
从这里面能够看得出来,王朗过的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他过得相当的差劲儿,但是他仍然是没有像孙策低头,这一抗,就是生生的扛了江东数年之久,穷困潦倒,无人问津。
直到建安十年之后,曹操终于登上了丞相的宝座,与此同时,曹操也开始了征辟那个传说之中的人物,将王朗从江东解救出来。
当时江东的孙策已经死了,按理来说王朗也应该愉快轻松一些了,但是继位者乃是孙策的弟弟孙权,这个人比孙策还狠,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脸色之下,鬼神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王朗收到了“朝廷”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就朝着许都而去,他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大汉之臣,为了这个目标,他王朗生生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才从江东逃出来,从新找到了在许都的组织!
当然,曹操也没有亏待他,在曹操见到时隔数年还能够看到王朗这个家伙的时候,直接给了他职位,任命为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
这个时候,他更加出名的仍然是军事,也就是说王朗其实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大臣,这一点很是难得。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太祖表征之,朗自曲阿展转江海,积年乃至。拜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王朗在曹操的心中,他的位置十分的特殊。
建安十八年,魏国建立,王朗以军祭酒身份领魏郡太守。后历任少府、奉常、大理,最后在大理的这个职位上,他再次发挥出来他的文事之功底,他在刑罚这一块,是当初的大魏唯一一个能够和钟繇比肩的。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魏国初建,以军祭酒领魏郡太守,迁少府、奉常、大理。务在宽恕,罪疑从轻。钟繇明察当法,俱以治狱见称。
延康元年,曹丕继任魏王后,王朗迁任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同时也宣告众人,王朗乃是他的心腹麾下,御史大夫作为言官之首,曹丕交给他不说,更是对他十分你的信任,当然他也没有辜负曹丕的信任,喷的十分痛快。
王朗曾进言,劝曹丕减轻刑狱,转以扶助幼弱,帮助人民休养生息,同年,曹丕受献帝禅让称帝,改御史大夫为司空,进封王朗为乐平乡侯。曹丕时常出外游猎,有时到半夜才回宫。王朗于是上疏劝谏,曹丕于是不再半夜回宫。
《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及文帝践阼,改为司空,进封乐平乡侯。时帝颇出游猎,或昏夜还宫。朗上疏曰:“夫帝王之居,外则饰周卫,内则重禁门,将行则设兵而后出幄,称警而后践墀,张弧而后登舆,清道而后奉引,遮列而后转毂,静室而后息驾,皆所以显至尊,务戒慎,垂法教也。近日车驾出临捕虎,日昃而行,及昏而反,违警跸之常法,非万乘之至慎也。”帝报曰:“览表,虽魏绛称虞箴以讽晋悼,相如陈猛兽以戒汉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寇未殄,将帅远征,故时入原野以习戎备。至于夜还之戒,已诏有司施行。”
上一个在曹丕这里有这种殊荣,还是那位曹丕的恩师,被曹植和丁家兄弟坑害到死的崔老大人呢。
黄初二年,吴蜀夷陵之战爆发,有人认为应该举兵支援称藩的东吴,并一举吞灭蜀汉,但王朗认为应该等待两军相持不下时才领兵支持,并派持重的将领攻蜀军要害之处,一举决胜;而当时东吴尚未起兵,而且经常下雨,不利于行军,于是反对。
对于这件事,曹丕依旧是听从了他的话,到现在为止,王朗都是曹丕最忠诚的麾下,曹丕这么认为,天下也这么认为!
但是曹丕在黄初三年,出征江东之前,因为他的理由不可为外人道也,所以他应该是唯一一次没有听从王朗停止出兵的这个建议,而这种事情的代价,不仅仅是曹丕无功而返,还有就是他失去了王朗的忠诚。
从黄初三年曹丕离去,坐镇洛阳的王朗,就慢慢的开始投靠世家了,或者说开始远离曹丕了。
之前作者已经说过了,陈群与仆射司马懿并举泰山人鲍勋为宫正,这种类似于逼宫的事情,可是今天作者还要说另外一件事。
同样是黄初四年,众多朝中大臣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陈群与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分别致书与蜀相诸葛亮,向其陈说天命人事,希望蜀汉能举国称藩,但徒劳无功。
关于这件事的记载没有在《三国志》之中,毕竟这种事陈寿也不敢写出来。
《诸葛亮集》:是岁,魏司徒.华歆、
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籓。亮遂不报书。
这几个人非常的有意思了,无论是华歆,王朗,陈群,许芝还是诸葛璋,他们没有一个是傻子,在这种时候写信去劝说诸葛亮带着整个西川投降曹魏。
莫说诸葛亮压根就不可能同意,就算是他脑子抽了同意了,认可了,看到了这么多人都给他说这件事,他也就得琢磨琢磨了。
再看看这几个人的身份,诸葛璋和诸葛亮一样,都是琅琊诸葛家的,不过诸葛璋乃是旁系,和诸葛亮也并不认识。
太史令许芝,和诸葛亮连认识都不认识,华歆交好的都在北方,和诸葛亮也没有交情,王朗就更不要说了。
这里面唯一一个和诸葛亮有些交情的,应该就是尚书令陈群了,他们之间写过信,也就是写过信。
所以说他们集体给诸葛亮写信实在是有些不知所谓,甚至恐怕他们自己也不认为这件事能够成功,若是诸葛亮真的给他们回了书信,那么这件事儿才真的有了意思。
但是同样的,让我等换个方向,若是他们这封信不是让诸葛亮看的,而是让曹丕看的呢。
一共是五个人,非别是大魏司徒大人华歆,大魏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诸葛璋,这几个人的身份和官职咱们细品。
三公已经有了两个,司徒大人华歆和司空大人王朗他们不但是三公,更在之前是帮助曹丕抵抗世家的,他们两个和太尉钟繇加上尚书令陈群让曹魏的四大重臣变成了对立状态,这是朝堂之上最稳定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王朗和华歆突然和尚书令,天下世家代表人物陈群搅和在了一起,这一下子整个天下,都会乱套的。
便是平民百姓都明白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能将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之中,朝堂之中就算不是一定要稳定,但也不能让朝堂上所有的文武重臣都变成同一个势力,若是这样皇帝被架空也就是咫尺之间了。
而现在这件事情一出,曹魏的朝堂基本上就刻上了两个大字,世家!
而且这还不够,在看看剩下的两个人,太史令许芝和谒者诸葛璋。
太史令是干什么的,若是不知道的话,你们肯定知道另一个名字,太史公司马迁!
没错,太史令这玩意就是用来写史书的,别觉得写史书的这群玩意多么的忠贞不二,多么的遵从本心,那是春秋的事情了,春秋之后的礼乐崩坏并不是瞎说的的。
太史公当初算是大汉的一块遮羞布了,也仅仅如此了,剩下的史书在大方向上不会有问题,但是涉及到他们自己上面,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删删减减,然后加一点水分。
就说一份儿《三国志》,被所有人当做正史第一考核之处说的,但是他的里面有多少水分,恐怕他陈寿都不知道了。
江东勉强算是一个不上不下,没有太过于过分的,但是西川的蜀汉和中原的曹魏,让他写了个寂寞啊那是,一旦涉及到了世家和寒门,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往到的上面推,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所以说太史令许芝能够入选这五人小组织,说白了就是让许芝的名字告诉曹丕,你信不信你再闹腾下去,老夫不单单让你没有了这曹魏的皇位和天下,就算是史书上,也让你遗臭万年,祸及子孙!
至于谒者诸葛璋,他不单单和诸葛亮一样姓诸葛,最重要的是,谒者说白了就是使者,作为曹魏的使者就和现在的外交官一样,掌握着敌国的关系和能力,这个人是为了暗示曹丕,这天下不只是只有一个曹魏。
陈群拉了一个五个人的小群,然后这个群里面不单单有着自己,还有这两个投靠他们世家的三公,还有这能让曹丕遗臭万年的太史令,还有这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天下还没有统一的谒者。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王朗的荣耀也就延续到了黄初四年,从黄初四年之后,他仿佛在曹丕的时代就销声匿迹了。
之后,只有在曹睿登基之后的太和元年才升任司徒,再次进入了众多朝臣的眼中,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末年之中,太和二年,王朗死在了洛阳。
而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王朗王大人,也没有得到开府或者托孤的权利。
当然了在这里不得不继续说一句,和王朗一样待遇还有曹丕时期的那位司徒大人华歆。
作为曹魏的司徒,作为曹丕争夺王世子之位的时候,功劳卓越的帮助者,更是曹丕称帝之时的急先锋和登坛主持受禅仪式之人,华歆在曹丕托孤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的资格。
这不得不说,其实他和王朗一眼,都是世家和曹丕两个人争夺权利失败了,仅此而已。
世家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掌控了势力,让曹丕见识到了他们的能力,让曹丕不得不谨慎的和他们合作,就算依旧是被曹丕压制着,但是仍然还是占据回去了这个时间段的主导力量。
而投靠世家的华歆和王朗,很不幸没有被曹丕再次信任,曹丕将自己的信任宁可给司马懿和陈群这种人,也不想再给他们两个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三公乃是太尉钟繇,司徒大人华歆,司空大人王朗,但是最后托孤的却是已经当初没有什么实权的尚书令陈群,还有一个尚书仆射司马懿两个人。
不过没有实权那已经是当年了,经过黄初四年这么一大战,陈群一跃而成为镇军大将军,司马懿更是辅军大将军,唯一一个曹丕的真正心腹曹丕,他的地位甚至都要次于曹休他。
这或许就是黄初四年之后的结果。)
..............言归正传................
从王朗哪里回来之后,曹彰没有再去找谁,虽然他很想将太史令许芝和那位谒者诸葛璋也抓住痛揍一顿,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没有心情,也没有办法和他们这群阿猫阿狗继续纠缠下去了。
“桑干!”曹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近卫招呼了过来,同时也将其他人都放了出去。
“桑干见过将军!”桑干就是当初在易水河畔第一个投降曹彰的乌桓人,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同样也是曹彰麾下,最重要偶读几个人之一。
“有什么话想要和本将军说的!”曹彰也跟着桑干管自己叫起来了将军。
“小人不知道将军再说什么,请将军明示!”曹彰的话并没有让桑干的脸色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好笑,“可是小人哪里做的不好或者不对的么?”
曹彰看着仍然坚持自己什么都没有干的桑干,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桑干,孤王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将军请说!”
“这次事情之后,孤王将会彻底的退隐,日后无论曹魏如何,无论曹氏如何,孤王都不会再踏入这洛阳城一步了。”
曹彰说完之后,便挥挥手也让桑干离去了。
看着桑干离开的背影,曹彰露出了一个微笑,换换的走到了后堂之中。
他的府邸这是临时征调的,此时的后堂之后,除了正常的床榻和桌案等物之外,只有一副画挂在了墙上,十分难看的画作,但是曹彰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他的嘴角却是仿佛带着无数的笑容和温馨。
那是他的儿子曹楷和他以及他的妻子孙氏三个人一起画的。
当初他说想要再次踏入洛阳,给自己的前尘往事做一个了断你的时候,孙氏十分的不开心,因为孙氏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需要每天再为曹彰担惊受怕,每天能够陪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享受着这难得清闲时光。
但是现在曹彰说要再次回到洛阳,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孙氏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开心,甚至会让孙氏觉得,若是没有了曹彰,自己活着完全就没有意义了。
曹楷为了能够不让自己的父母不再互相生气,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他最近在学习作画,他想要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画上一副画作。
他找来了自己的母亲孙氏,还有自己的父亲曹彰,亲手画出了这一副十分难看的书画,当然孙氏和曹彰也是略有参与。
进过了这件事之后,曹彰和孙氏也算是打开了心结,他们两个人也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而曹彰也安心的在将家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就前去洛阳。
这次来洛阳,出了兵器战马之外,剩下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是在洛阳重新准备的,唯独这一封画卷,他毫升保留了起来。
此时看着面前的画卷,曹彰的笑容也是越来越茂盛了,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家中,看到了翘首期盼着等待自己的爱妻和孩子。
而在曹彰在这里怀念家乡的,另一边离开的桑干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桑干大人可是想好吗?”桑干身边的人再次说道,“你是忘记了您的来历,也忘记了您死去的族人和亲朋故旧!”
桑干被他这么一说,直接就怒了起来。
“你这是何意,你这是再提醒某家?”
“小人当然是提醒大人,否贼等到陛下回到了洛阳,恐怕任城王的任务也就圆满结束了。”
那人轻声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小瓷瓶缓缓的放在了桑干脚边的地上,满脸轻松的微笑,躬身行礼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桑干看着脚边的小瓷瓶,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彰!”纠结了半晌之后,桑干突然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曹彰的名字,然后伸手就将那小瓷瓶拿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曹彰仍按在看着面前那那副乱七八糟画,嘴角的微笑那也是越来越大了,看得出来他十分的开心。
当天夜里,桑干将一晚安神的汤药送到了曹彰的房间,他知道最近曹彰因为要处理洛阳的事情颇有些神思不属,经常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太好。
所以说,桑干将一碗安神汤药送到曹彰的身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反倒是让人觉得桑干颇会照顾人。
曹彰看着面前的这一碗安神汤药,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辛苦你了!”曹彰给桑干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当着桑干的面儿,将这茶汤一饮而尽,喝的干干净净的。
当天晚上,曹彰突然感觉身体十分的不适,浑身冒着虚汗,虚弱至极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但是这般模样的曹彰并没有休息,而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再次硬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榻之上站了起来,他知道这点东西要不了自己的性命才是。
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出城去阻止曹丕的进城,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了。
世家大族所代表的那些大臣那里他已经想到了合适的办法解决,但是剩下的事情,他恐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脸色煞白,虚弱至极的曹彰出现在了洛阳的城头上,这不是什么大密码,曹彰身体不好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任城王,您要注意休息啊!”此时洛阳城墙上的士卒绝大多数都是曹彰曾经的旧部,此时他们看着自己曾经无比威猛的将军,现在变得这般的虚弱,不有的有些心软起来。
“放心吧,放心吧!”曹彰轻笑着摆了摆手,一副自己很健康很厉害的模样,只不过他煞白的脸色,和不断渗出来的冷汗却是告诉别人,他的身体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尔等将城墙守护好,等待着咱们的陛下回来,陛下回来了,尔等也就立了大功了,除了陛下之外,今后不管是任何人叫门,城门都不许再打开了,你们可明白么?”
“诺!”
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曹彰双膝一软,差点就被他给摔下去了,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他身边不少人。
“刚刚,没有踩稳,没有踩稳!”曹彰着急的解释,也不知道他是解释给谁听的。
“大王,我等回去休息吧!”曹彰身边的亲卫还是有着对他真心在乎的人,看着这般慕言的曹彰,二话不说就要将他带走,但是已经很是虚弱的曹彰一把拉住了那人。
“事情,还没有做完呢!”
曹彰轻笑了一声,然后走下城墙,突然转过身,看着那刚刚升起来的朝阳,换换的闭上了眼睛,任凭阳光越过了高大的城墙,将阳光照耀在了他的脸上。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十分的舒服。
“走吧,我等....去下一个地方!”
曹彰说完之后,就再次将身子转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一刻,曹彰的后背沐浴在阳光之下,然后整个前身,却是仿佛步入了黑暗之中一般。
后宫之中,一直在这里躲着的曹植,此时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了,他的身边还多了两个人。
清河王曹贡与广平王曹俨两个人现在也在曹植的身边,三个人仿佛再商量着什么。
“叔父,此时父皇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入城,这可和当初我等说的并不一样啊!”清河王曹贡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曹植,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严重,“若是叔父坑骗侄儿的话,那侄儿只能和叔父同生共死了!”
听着这“狠话”,曹植心中也只是不屑的一笑,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你们两个家伙,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你们的叔父就能活下去么?”
听到这句话,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才想到这位叔父是多么的让自己的父王所厌恶,若非是逼不得已了,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冒险,若是失败了,恐怕他也是必死无疑的。
“那....那叔父我等现在应该怎么办?”曹俨咬牙切齿的问道,“难不成我等就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么?”
曹植看着看色凶狠,实则慌张的两个侄儿,心中那是更加的不屑了三分,当初他们争夺王世子之位的时候,那才是腥风血雨,他们那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就死伤惨重,甚至万劫不复。
哪里像他们两个小家伙,压根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稍有些事情,他们就彻底的乱了分寸。
此时曹植不停的看向宫殿大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进来一样。
同时曹植心中也在想着另外一个人对自己说的另外一些事,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却是觉得那个小家伙,有些深不可测了。
“任城王,曹彰到!”
第二百六十五章 洛阳(完)
“任城王,曹彰到!”这声通传包含着惊恐,凄厉,哀嚎,甚至还有着丝丝的绝望。
很难想象,一个久经训练的内侍此时却发出了这种哀嚎,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不过这种哀嚎,众人也是能够理解的!
别说他这么一个內侍了,便是他们这群皇亲贵胄听到任城王曹彰的名字的时候不也是同样的双股颤颤,生怕自己的这个脾气暴躁的叔父一个不痛快将自己给痛打一顿。
此时跟在曹植身边的三个王爷同时都是脸色大变了起来,似乎是被刚刚这一声通禀给吓着了一样。
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再加上年级最大的曹协一个个的都是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位王爷居然进宫来了,不是说了他严禁后宫外出传递消息,不进宫的么。
就在三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身劲装打扮的曹彰已经走了进来,朝着他们几个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没想到这里居然这般的热闹啊。”曹彰进来之后,看到三个侄子,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表情,十分自然的走到了一个位置上随意的坐了下去。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茶汤。
“子文前来....”这里算是半个曹植的宫殿,所以作为主家他难免会这般的先行说话,省的让气氛太过于尴尬。
不过他的话刚刚开始,就被曹彰给打断了。
“不想惹祸上身,你就给某家闭嘴!”曹彰冷冷的看了他一样,让曹植顿生明白了什么叫做不寒而栗。
今日的曹彰看似平静的波澜不惊,但是他的这位亲生兄弟却是能够感觉的到,今日曹彰似乎是要来杀人的。
看着曹植已经闭上了嘴巴然后退了出去,曹彰才开始冷哼了一声,看着那几个小家伙继续说道。
“你们干的事情,是否还需要某家亲自和你们说?”
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脸色猛地一变,然后立刻将自己的嘴闭的十分的紧,丝毫没有张开的意思。
相比于他们两个人的沉默,年级最大的曹协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着曹彰拱手问道。
“不知道叔父说的是什么事情?小侄儿最近一直安心学问,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到,让叔父不满了。”
曹协乃是曹丕的几个儿子之中年级颇大的一人,可以说论年纪应该说是仅次于平原王曹叡的皇子了。
而且和其他人不同,曹叡此时已经是平原王了,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这两个幼子也都是黄初三年封了王爵,曹邕也是在黄初三年被曹丕封为了淮南王,曹礼也是在黄初三年被封为了京兆王,曹霖被封为了河东王。
这群理论上母亲都是入不得台面的皇子都已经在黄初三年的时候封了王,也算是告诉他们,他们没有啦再进一步的可能。
而现在没有封王的只有曹蕤,曹鉴以及曹协三个人了。
而这三个人的母亲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二皇子曹协不但年纪最大,同时也是李贵人之子,而三皇子曹蕤,母为潘淑媛,四皇子曹鉴,母为朱淑媛!
这三个没有被封王的皇子,不单单年纪足够,而且其母亲在宫中也是如日中天的存在,虽然曹丕宠爱皇后郭女王,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郭女王膝下无子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一个没有上好出身的女子登上那母仪天下之位,已经是让曹丕麾下的众多文武大臣有着诸多的不满意了。
如今郭女王又一直没有生育,膝下没有一个子嗣,这就更加的被人所诟病了。
如今的后宫可不是常人看上去的那般平静,其他的暂且不说,这群人之中,多少人都惦记着郭女王那皇后之位。
其中李贵人,潘淑媛,朱淑媛三个人更是这后宫之中最有利的争夺者,无论是家室还是地位,无论是方方面面,她们都已经做好了争夺皇后这母仪天下位置的惨烈了。
所以,作为他们的儿子,又没有得到自己的父皇对自己的封赏王位,这不得不让他们想到了这么一个上好的理由了。
那就是他们的父皇对他们颇有好感,想要让他们继承大统,这才没有直接给他们封王这种赏赐。
三皇子曹蕤和四皇子曹鉴因为年级和身份的原因,所以他们并没有着急跳了出来,每日还真就是老老实实的读书练武,摆出来了一副很辛苦的模样。
但是二皇子曹协就不同了,或许是他的年岁慢慢的变大了的缘故,或许是他母亲李贵人和那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原因,总之二皇子曹协没有像他的两个弟弟学习,而是开始了联络诸多大臣的道路之中。
只不过这次,他似乎是撞到了曹彰的手中。
看着仍然有着弄弄不解和委屈之色的曹协,曹彰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就在这一抹微笑露出来的时候....
“砰!”一脚过去,二皇子曹协就被曹彰一脚踹飞了出去,直接撞翻了桌案和胡床,让他躺在了地上不断的哀嚎起来。
这一幕着实是吓坏了不少人,不少宫女侍卫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没想到那个传闻之中的任城王真的是这般的暴躁,别的不说,就刚刚的那一脚,若是换做一个身体一般的老头,恐怕就已经死了。
而在这一片惊讶之中,还有着一个小内侍眼神猛地一闪,然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奔了而去,直接想要绕过那些守卫等人,就这么跑了出来。
他的离开并非是没有人看到,或许说就连曹丕都有人时时刻刻在监视着,保护着,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内侍哪里能够说跑就跑出去了的。
只不过是因为他的逃跑早就被人所看到了,但是他们早就收到了曹彰的命令,今日除了他麾下之外,其他人也要严防死守。
但是对于想要通风报信的太监宫女,曹彰的命令就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放出去,若是不让那些人主动跑出来,他怎么能够杀鸡儆猴呢。
此时得到了通风报信之人已经离开了,曹彰在看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曹协,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个十分不屑的笑容。
“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有人能够知道?”曹彰走到了曹协的身边,单手将曹协给拽了起来。
“用不用某家再给你说几个名字啊?魏郡太守温恢。时不时和你在府邸之中厮混,你到底想着给他什么样的好处,让他这般的为你着想?”
曹丕说完了温恢这个名字之后,再次冷哼了一身,继续往下面说去。
“尚书卫觊,因为不和你同流合污,你竟然想要诬陷于他,你倒是真厉害啊!”
“谯王曹林和中山王曹衮乃至秦朗都是关系莫逆,怎么你们还想着在这里弄出些许事情来么?”
一个个的名字,一句句话从曹彰的嘴里说了出来,让曹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越来越灰败了起来。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曹彰看着已经有些呆滞的曹协,直接冷哼了一声,“勾结朝中大臣,勾结封了王的叔父,还有诸多州郡的地方大臣和官员,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你曹协的胆子,是谁给的!”
曹协看着自己面前的叔父,这个想来勇武莽撞的叔父此时正在怒视着自己,这种充满了侵略感情的眼神让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想要辩解,但是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的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曹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吾儿乃是陛下看中的皇子,他的胆子乃是陛下给的,有什么问题么!”
随着这声音出现的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单单看这一身儿打扮就知道是一个在后宫之中很是受到了重视的女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如今冲进来的就是曹协的生母,在后宫之中地位仅仅次于生不出孩子来的郭女王郭皇后。
看着李贵人就这么直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或者说走到了那个说不出话来了的孩子面前。
“你是陛下的儿子,就算是现在死在这里,你也必须昂首挺胸的走下去,”李贵人先是教训了曹协两句,让他明白了这件事情,然后才讲目光转向了曹彰。
“陛下诸多皇子之中,为何只有他们这几个皇子没有封王,很简单,因为臣妾和他们的母亲都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我们的身份和地位足够让那些人趋之若鹜了,招待这些客人自然就是吾儿的作用,怎么难不成招待朋友还有错了不成么?”
看着侃侃而谈的李贵人,曹彰的脸色便都没有变一下,直接朝着她冷哼了一声,“你说的这般信誓旦旦,可是陛下对你说了什么话!”
“陛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心意全都在臣妾的心中了,你是不明白的!”李贵人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就要将曹协拉起来带走,她不想再让自己的儿子靠近这个疯子了。
就在李贵人拉着曹协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正是一直跟在曹彰身后的亲卫亲随们,此时正在这里堵着,不让她们有丝毫的走出去的可能。
“让开!”李贵人满脸愤怒的大骂了起来,“你们难不成不知道什么叫做好狗不挡道么!退开!”
任凭李贵人在这里声嘶力竭的喊叫,但是她们的面前仍然是那群仿佛什么都听不懂的家伙,死死的拦在他们的面前。
“某家说过让你们走了么?”曹彰缓缓的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满脸惊慌之色的曹协,还有那个愤怒和不屑都交接在一起的李贵人。
“任城王这是何意?”李贵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看着曹彰怒喝到,“此处乃是后宫,难不成你任城王还有行凶不成么?”
“行凶....或许也不是不行!”曹彰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顿时脸色大变了起来。
其中刚刚还气焰嚣张至极的李贵人此时只剩下一声尖叫了。
“来人,来人!”
李贵人尖锐的喊叫声从后宫之中响了起来,顿时惊起了无数的士卒和守卫,但是当他们冲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将方天画戟接过来的曹彰正在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滚!”曹彰一声怒喝,刚刚冲杀过来的守卫和士卒,在略作犹豫之后,都躬身而退,此时的洛阳城,就是曹彰在做主,他们的统领朱铄曾经说过,若是曹彰想要作什么,没人拦得住,那不是一个敌人。
看着士卒们冲杀过来,李贵人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但是当他看到那些人原路退回的时候,李贵人的脸上已经不能说是难看了,她甚至感觉到了绝望。
“曹彰,你要干什么,我是陛下的妃子,我乃陛下的妃子!”李贵人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曹彰开始了声嘶力竭,而曹协此时也是紧紧的贴在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没有这份儿能力,就不要想着做这种事儿,有些东西不能碰,有些念头你不能想,想了,碰了你就得死!”曹丕将他们逼到角落里,走到他们的面前轻声说了一句,然后....
“噗嗤!”
“噗嗤!”
两道久违的声音,两具无头尸体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整个宫殿之中的人都完全的呆滞了,一个是曹丕的宠妃,至少是曾经的宠妃。
一个是曹丕的亲生儿子。
两个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就这么被人杀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曹子文!”一声尖锐的喊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卞太后尖叫着跑到了曹彰的面前,看着脚下的那两具无头尸体,卞太后感觉自己遍体生寒。
“你刚刚干了什么,你刚刚干了什么!”
卞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后宫之中,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她的儿子。
“母后....”
“你别叫老身母后,老身承受不起!”卞太后大吼了一声,“你刚刚杀了你的嫂嫂和你的侄子,下一步你还要杀死谁,杀死老身么?还是学你那个狠心的哥哥,杀死你的兄弟!”
曹彰听着自己母亲的话语,看着暴怒不已的卞太后,突然轻笑了一声,仿佛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样,仿佛全身都变得轻松了一样。
“来人,将太后搀扶好,莫要让他摔倒了!”曹彰一声令下,领悟了他的意思的几名士卒直接上前,将卞太后的双臂把持住,不让她有丝毫的妄动。
同时卞太后也听到了曹彰的这句话,脸色变得更加的难以置信,“曹彰,你是要杀了老身是么?曹彰,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必不得好死啊!”
面对卞太后的喧嚣,曹彰没有应答,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而是转过身去,看向了一直有些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
“叔父....我等知错了!”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一看曹彰将目光转向了自己,顿时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曹协干的事情和他们干的大同小异罢了,只不过他们做的没有曹协那么的优秀,毕竟曹协有着很好的优势,而他们却是没有,只能从头开始一点点的发展。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羽翼还没有丰满,就被曹彰这个疯子给盯上了。
“叔父,孩儿知错了,知错了!”相比于清河王曹贡,广平王曹俨更加的干脆,直接就开始了求饶。
只不过任凭他们如何哀求和无奈,曹彰都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一人一半喝了它,我可以不动你们的家人!”曹彰说完这话之后突然回过了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曹协的尸体,“曹协应该也是刚刚当了父亲的人吧,真是可惜了。”
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虽然不知道那小小的瓷瓶之中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毒物!
“叔父...”清河王曹贡还想再求求情,但是他刚刚开口,曹彰就直接朝着他们说道。
“某家没有时间陪着你们浪费,来人!”曹彰满脸的冷漠和肃杀,“去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人的府邸,将他们的....”
这次轮到曹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是被清河王曹贡打断的。
“我喝!”清河王曹贡大吼一声之后,也不去质问那小小瓷瓶之中是什么了,而是直接将那小瓷瓶端了起来,一口气儿喝了小半之多。
看着清河王曹贡已经喝了下去,另一个广平王曹俨也是知道今天自己逃不了了
,直接从哥哥手中将小瓷瓶接了过来,然后一口将剩下的那些东西都喝了进去。
看着两个人将那小瓷瓶里面的东西都喝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曹彰这才露出了笑容。
“这是曾经一个朋友给某家的,说是他搜集到的,那些换了瘟疫之人的鲜血,或者说是毒血,也不知道现在又没有用了。”
说话的时候,曹彰已经缓缓的走到了座位上,然后像是十分劳累一样,这一刻刚刚那个气吞万里如虎的将军,突然变得像是一个垂暮的老汉也是一样。
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听到自己喝的东西之后,只是不约而同的想要呕吐,毕竟那是其他人的血液,他们也算是养尊处优了,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个。
不过在干呕了之后他们也就放弃了抵抗和挣扎,放弃的十分的痛快!
“叔父,我等可能回去了么?”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朝着曹彰拱手说道,“若是我二人快要死了,我等想要多陪陪家人。”
听到这些话之后,曹彰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变传令放他们两个人离去。
这个时候卞太后已经变得双眼赤红了起来,曹彰是他的儿子,曹丕也是他的儿子,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以及刚刚死去的曹协,那些都是他的孙子。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要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而自己的孙子就在她的面前,被自己的儿子害死了三个。
“曹子文,你杀了老身吧,你快杀了老身吧!”
听着卞太后如同鬼魅一样的话语,曹彰面无表情,只是继续走到了曹植的面前,“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你身后的那个人吧,顺带告诉他,他如何选择某家管不了,但是若是要将这偌大的曹魏拱手让人,某家就算是做了鬼,也饶不了他!”
曹彰的这些话说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曹植一个人都能够听得见,但是随着这些话语,曹植的眼睛慢慢瞪大了,身体也有些惊颤。
曹彰离开了,卞太后当然没有收到任何的苛待。
重获自由的卞太后一把就保住了还在浑身惊颤的曹植,轻声安抚着自己的儿子,在卞太后的眼睛之中,刚刚曹彰定然是恐吓了自己的这个文采斐然的儿子。
曹彰没有再管后宫之事,也不想去管后宫的事情了,他要做的几乎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那个哥哥的事情了。
回到府邸之中的曹彰,便对外宣布了自己大病,不能再妄自出府了,不过这件事没有什么人在乎了。
因为他们被另外几件事给惊住了。
司空王朗之子,温县司马懿的亲家王肃被打成了重伤,至少小半个月的时间不能下床。
魏郡太守卫觊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贼给堵在了路上,然后直接被打成了重伤,据说差点就不治身亡了,最重要的事情是,那群不知道哪里的毛贼却是异族打扮,而被打了的卫觊却是不敢吭声。
谯王曹林,中山王曹衮两个人被人蒙上了脑袋一顿暴打,事后更是被扔进了洛阳城外的护城河之中,若非是曹林通晓水性,他和自己的那个可怜的弟弟中山王曹衮就都被淹死了。
至于和他们同母异父的秦朗因为躲得快,所以被放了过去。
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惊讶的,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后面的事情。
曹丕的二皇子,被称之为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人选的曹协,暴毙而亡,只留下了一个儿子曹寻,从此之后孤苦伶仃的生活了起来。
而随着曹丕二皇子之后的还有他的生母,被称之为曹魏后宫二号任务的李贵人,同样暴毙而亡了。
这一连串的手法,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他们知道这是谁做的,任城王曹彰从很早之前就是一个出了名的不讲规矩的人,不但自己不讲究江湖上的规矩,便是别人讲规矩的也会被他拉下马。
而且曹彰不但不讲规矩,还极为的不要脸,若是你敢和他同样破坏规矩,你还没有他不要脸。
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将他惹生气了,你还打不过他。
看着曹彰这般对自己的子侄兄弟,这狠手和死手下的那是毫不留情,让众多的文武大臣都不由的有些惊诧莫名。
此时曹彰开始了闭府谢客,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脉络,甚至都不敢保证是曹彰真的突然染了重病,还是他再等待机会继续出来闹事儿。
不过拖了曹彰的福气,这偌大的洛阳城却是再次变得平静了下来,当洛阳城出现了这么一个动不动就破坏规矩的滚刀肉,众人的确都是老实了很多很多。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来到了六月,六月初,六月中....
六月十三,清河王曹贡死在了自己的府中,据说是突然得了重病,苦苦煎熬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失败了。
六月十六,广平王曹俨和其兄长清河王曹贡一样,突然得了重病死在了自己的府邸。
这两个人的死,顿时再次然洛阳城中的众多文武大臣感觉到了惊悚,别人看来,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就是曹丕的两个皇子,甚至都没有什么继承曹魏皇位的可能性。
但是在诸多文武重臣的严重,他们可是这次洛阳动荡的根源。
虽然这次洛阳动荡之所以会成为动荡,其实是因为世家的反击,但是世家所有反击都是在曹丕的三个儿子身上开始的。
若是曹协,曹贡,曹俨三个人没有这份儿野心,众多曹魏的世家大族也找不到这次机会。
曹协暴毙于府中也就罢了,曹贡和曹俨现在也先后去世,这让他们的闹腾变成了无根之萍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陈群此时已经没有了多少儒雅,“不是让尔等将他们两个保护好么,你们就这么保护的?”
暴怒的陈群,看着下面的一群世家之人,不停的怒喝着。
也怪不得陈群如此,在曹协死后,陈群就第一时间让人将清河王府邸和广平王府邸两座府邸团团保护了起来。
不求其他,只求能够让他们两个人坚持到曹丕回到这里,进入洛阳城。
只要曹丕等人回到了洛阳城,有着他的两个儿子在前面当着,那么便能够让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进退失据。
若是追查下去便是折损了皇家颜面,可若是不继续追查下去,那边要任凭他们这群世家继续生存下去。
等到曹丕将自己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解决了之后,恐怕他们这群世家也就已经开始彻底的增长起来了。
但是这么好的计划,现在全毁了!
现在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都相继去世了,换来的是什么结果?
现在只要曹丕一回到洛阳城,恐怕就会拿这三个儿子的死说事儿,从而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们这群世家豪族,这都是不用多说的事情,若是曹丕抓不住这次机会,恐怕他也不会把自己等人逼迫到这一步。
“两位王爷到底是怎么死的?”陈群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动手的人能够留下些许线索了,但是很明显他再次失望了。
“陈群大人,我等都已经查探的十分清楚了,却是没有任何人去过两位王爷的府邸,同时也没有两位王爷走出府邸的消息,另外据郎中所说的话,他们两个都是死在了瘟疫上,可是...”
“可是这偌大的洛阳城,哪里来的瘟疫!”曹丕将剩下的话替他们说了,“废物,都是一群群的废物,废物!”
陈群的怒骂没有任何的作用,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告诉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明明曹彰也没有出手,明明清河王府邸和广平王府邸都没有动静出现,那两个王爷怎么就突然没了的。
就在陈群打死辱骂众多世家大族的看门仆役之时,在洛阳城外不远处,一座连绵不绝的军营之中,曹丕也得到了消息。
“文和,你说的可都是实情?”曹丕拿着手中的暗信,脸上也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这件事,可不能妄言!”
“陛下,老臣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今日怎么可能将这些东西交给您,毕竟这可是您的家事!”贾诩说着话,还在不停的咳嗽,看的出来,他现在的身体也是非常不好。
“孽子,真是孽子啊!”曹丕直接将手中的信帛排在了桌案上,满脸都是怒色。
刚刚的信帛之中记载的就是他的三个宝贝儿子,一个在明,两个在暗处,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根基挖空了。
“禀陛下,有战报从洛阳传来!”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洛阳的消息,这顿时让曹丕紧张和兴奋之中交叉进行聆听。
“快说!快说!”
那斥候将怀中的信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上面的曹丕,让他颇为欢喜。
“陛下,洛阳城中传来了消息.....”
“快说,磨蹭什么!”
斥候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吗,然后这才继续说道。
“六月十三,清河王曹贡病死于府邸之中,三日后六月十六,广平王曹俨也病逝于自己的府邸之中,据说二人都是得了重病,在府中调养了足足大半个月之后,最后还是去世了。
之后....之后...”
斥候说道前面曹丕的两个儿子先后去世的时候,曹丕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但是在听到他们都死去之后,其实曹丕的心中反倒是没有了那么的难过和不舒服。
毕竟这两个逆子还有那个死去最早的那个,曹协,这三个人给自己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本来还在纠结自己回去了要如何将他们的事情完美的解决。
现在可到好,自己还没有想到办法,这两个逆子就自己把自己解决了。
不过曹丕看着犹犹豫豫的斥候,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你想要说什么,你就赶紧说,莫要这般犹犹豫豫的,惹人心烦!”
曹丕的话一说完,那斥候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启禀陛下,任城王曹彰于今日,暴毙于府邸之中!”
“暴...暴毙?”曹丕手中的信帛掉在了地上,然后痴痴傻傻的望着面前的这个人,刚刚赶来的贾诩也听到了这句话,不有的变得沉默了起来。
“你刚刚说谁暴毙了?”曹丕突然轻笑了起来,然后居然还望着那斥候不停的追问,“你刚刚说谁,谁暴毙了?”
那斥候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幕,毕竟曹彰和曹丕的身份,很正常会让曹丕接受不了,但是他还是要说下去。
“曹彰大人,于今日清晨,暴毙于自己的房间之中。”
“陛下!”贾诩走了过来,看着已经有些痴痴傻傻的曹丕,不由的轻声呼唤着,“陛下,您该醒醒了。”
贾诩的呼唤让他曹丕再次回过神来,但是这次回过神来之后的曹丕变得有些冷漠无情了起来。
“大军开拔,进入洛阳!”曹丕没有在继续停留了,他现在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想要见一见他的那个弟弟。
曹丕的大军终于开始了行动,众多将军士卒都应该是发现了自己陛下的不对劲儿,没有人敢这个时间时候去打扰自己的陛下,就让他这么好好的思考下去也不是不好。
曹丕大军缓缓入城,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的变故,众多洛阳成中的世家豪族都出来组织人手来欢迎曹丕等人回到家乡。
“子文在哪里,朕现在就要去看看子文,告诉朕,子文在哪里!”
曹丕提到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曹彰的时候,就有些不能接受一样,他必须这般才能让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陛下请跟我来!”尚书令陈群带着曹丕,带着他回下的众多文武大臣,然后一路往某个方向走去,他们都以为是再次去拜祭一番,但是没有想到最后他们来到了驿站。
虽然这里已经饱经风霜了,倒也是一个好地方啊。
“子文,就住在这里?”曹丕冷笑着说道,“他是任城王,为何他要住在驿站之中,为何!”
曹丕的问题让众多管理都慢慢的将头低了下去,不干再多说话。
“回避下的话,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抱歉!”
“迫不得已?难不成是朕的命令不成了么?”曹丕缓步走了进去,然后嘴角不断的带出了冷笑和嘲讽。
等到他们来到这曹彰的房间之外的时候,他们不由的再次感慨一声,这个房间实在是太过于朴素了一些,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的简单了。
驿站其实对待曹彰相当的不错了,非但专门给他留了一个足够隐秘也足够安全的小院子,还给他专门修了很多地方。
但是这在众人眼中都是务必的寒酸。
走进了房间,此时曹彰的房间也终于开始展现在他曹丕的面前了。
“子文!”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棺木之中的那个壮汉,“子文,子文啊!”
泣不成声的曹丕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看着已经完全僵硬的尸体,曹丕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一阵阵的发晕。
勉强让自己拜祭了之后,曹丕便开始了对曹彰死去之后事情的各种安排。
曹丕亲自下令追谥曹彰曰威王,同时他要亲自主持曹彰的下葬。
下葬之时,朝廷赐他銮辂龙旗、虎贲勇士一百人,仿照汉朝东平王刘苍的旧例。
另外,曹彰的儿子曹楷迁徙到中牟王,接过来了曹彰的王位王爵。
(关于曹彰之死,作者再解释最后一遍,曹彰绝对不可能是被曹丕杀死的,因为曹丕就算再昏聩,他也不会杀死曹彰这个对自己起不到任何威胁的弟弟。
更何况那可是黄初四年,曹魏之中正是动荡不安的一年,这一年里面,整个曹氏都乱成了一锅粥一样,曹丕是疯了么,非要现在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做这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曹彰是被曹丕毒杀的,是在某本“史书”上面写出来的。
南朝刘宋的刘义庆《世说新语》载,曹彰之死是因为曹丕害怕曹彰的武勇,用计将曹彰毒杀的。原来曹彰虽是员猛将,可却颇喜棋道,曹丕此着正是投其所好。棋至中盘,曹丕已见下风。
此时他向在旁侍候的丫鬟吩咐道:“还不快将枣儿端来。”于是,二人一边下棋,一边吃着乌枣,表面看情义融融,其实,狠毒的曹丕早已在一些枣子中下了毒药,并暗自做了记号,自己专拣未带毒的吃。
曹彰被蒙在鼓里,不多一会儿,曹彰只觉头重脚轻,眼睛发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一头栽倒在地。早有人通告给卞太后,卞太后来了也终于没能挽救曹彰的性命,棋盘上终于溅满了曹彰鲜红的血迹。
《世说新语》:魏文帝忌任城王骁壮。因
在卞太后阁共围棋,并噉枣。文帝以毒置诸枣蒂中:自选可食者而进,王弗悟,遂杂进之。既中毒,太后索水救之,帝预敕左右毁瓶罐,太后徒跣趋井,无以汲,须臾,遂卒。复欲害东阿,太后曰:“汝已杀我任城,不得复杀我东阿。”
但是这个说法真的很不靠谱,相当的不靠谱了,我先给你们挑挑刺,咱们好好品一品这个事儿。
第一,《世说新语》属于小说家言,说白了就是和我们一样,都是瞎编胡写的,哪里知道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黄初四年,诸王来朝的时间为农历五月,此时枣子还未熟,用枣子毒杀曹彰是不可能的,文帝约束诸王的办法还不至于要采用这种方式,曹彰或许真的是得了暴疾而死。
而且该篇在写曹彰死后,还有这么一段,“复欲害东阿,太后曰:汝已杀我任城,勿复害我东阿。”曹植受封为东阿王在魏明帝太和三年,卞太后焉能在魏文帝黄初四年就称曹植为东阿。
反倒是作者现在的这种解决很多事情倒是能够说通了。
这个家伙为何会在黄初四年死去,咱们暂且放到一边去,此时就说那些突然窜出来的世家还有那死法都不记载的三个儿子。
赞哀王曹协,母为李贵人。早逝。死后追封为经公,谥号殇;后改封为赞王,谥号为哀。
这就是曹丕身下的二皇子,也是曹叡下面的弟弟,同时也是所有子嗣之中,除了曹叡之外身份最重的那个人,毕竟除了他的母亲乃是一为后宫之中的贵人之外,剩下的最高不过就是淑媛罢了。
而且看这个简介死后追封为经公,这说明他应该是在黄处二年之前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的,这也是当初作者都被糊弄过去的一件事。
之后作者发现了两件事,那就是在青龙三年的时候,这个被史书上号称无子绝后的曹协,出现了一个叫做曹寻的儿子,并且继承了曹协的所有爵位。
那么这件事就有意思了,如果青龙三年他还有一个儿子的话,曹协的死期大致也就能够推算出来了。
黄初七年,也就是公元226年曹叡继承了曹丕的皇位,那么曹寻在青龙三年,也就是公元235年继承了他父亲曹协的王位和爵位。
这只有两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在青龙三年,曹叡给了曹协后补的爵位,这应该也就是符合了后追封为经公,再改封为赞王。
通过这个说法,作者查找了曹叡的追封兄弟的历史,终于让作者找到了这么一段话,太和五年,追封曹协为经公,青龙二年,改封为赞王,谥号为哀。
这就出现了第二个问题,赞哀王曹协那是在青龙二年被封的,可是他的儿子曹寻却是在青龙三年才袭爵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曹寻乃是其他人过继给曹协的,这就和曹彰的几个孙子一样。
曹悌:太和五年,过继给元城哀王曹礼,曹温:太和五年,过继给邯郸怀王曹邕,曹芳更是直接过继给了曹叡,这一下子可倒是好,曹彰的几个孙子这么一弄,虽然看似曹彰绝后,但是他的几个孙子之中绝对有一个能够当上皇帝。
这也是曹丕或者说曹叡给曹彰的补偿了吧。
言归正传,再说曹寻的事情,第一批过继在太和五年就结束了,而不可能是青龙三年才开始,所以说过继一说不可信,若他并不是过继的儿子的话,那么在青龙三年才继承爵位的话,只有最后一种情况了。
那就是在青龙三年的时候,曹寻才刚刚成年!
青龙三年成年,三国时期男子以十二岁到十四岁都为成年的标准,那么从青龙三年往回倒腾的话,那么曹寻出生的时候,应该就是黄初二年到黄初四年之间。
那么反向推算的话,他父亲曹协应该是在黄初二年到黄初四年死去的,至于是这个时间而不是更久远,那是因为在黄初六年的时候,东武阳王曹鉴被封王,而黄初七年北海王曹蕤被封为平阳县王。
若是那位母亲地位最高的曹协还活着的话,他不可能是在太和年间的时候,才被出现在追封为公的地步。
所以说,当初曹协应该和东武阳王曹鉴以及平阳县王曹蕤一样,因为母亲的地位太高,所以他们三个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人选,因此在黄初四年之前,他们才没有被曹丕封王。
这或许也是他们心中有些激动或者说有些妄想的源头,曹丕喜欢的儿子最后是元城哀王曹礼,但是因为他的母亲地位太过于卑贱,在加上最后郭女王是站了自己的养子曹叡,所以这才让曹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将曹叡给提了上来。
另外,历史上曹叡很是想念他的生母甄宓,对于郭女王这个将他母亲打落尘埃的女人也的确是又爱又恨,敬爱她是因为自己能够从曹丕的手中活下去,郭女王出了大力。
而恨他自然就不用多说了,《资治通鉴》《魏略》以及《汉晋春秋》记载,曹叡继位后追痛生母甄氏之死,郭女王因为忧惧而暴崩。
可以说在某部电视剧里写的,郭女王是让曹叡被弄死的,并非是没有可能,毕竟史书上的暴毙,暴崩这种话,基本都是属于遮羞布的。
不过看着曹叡对于郭女王的后事安排,倒也是可以看得出来,曹叡并非是真的对郭女王那般的无情无义。
死后以终制营造皇后陵墓,葬在首阳陵西,曹叡进封郭表为观津侯,食邑千户。升迁郭详为驸马都尉。
青龙四年,曹叡改封郭后父亲郭永为观津敬侯,母亲董氏为堂阳君。追封郭后兄弟郭浮为梁里亭戴侯、郭都为武城亭孝侯、郭成为新乐亭定侯,皆派使者手捧策书,以太牢进行祭祀。后来郭表薨,长子郭详嗣爵,又分郭表之爵,封其第三子郭述为列侯。郭详薨,其子郭钊嗣爵。
《三国志·卷五》:“帝进表爵为观津侯,增邑五百,并前千户。迁详为驸马都尉。”
《三国志·卷五》:“四年,追改封永为观津敬侯,世妇董为堂阳君。追封谥后兄浮为梁里亭戴侯,都为武城亭孝侯,成为新乐亭定侯,皆使使者奉策,祠以太牢。表薨,子详嗣,又分表爵封详弟述为列侯。详薨,子钊嗣。 ”
从三国志里面记载,郭太后死了之后,曹叡对他的亲族,还有对她的后事,都是做的相当好的,虽然说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曹叡非要等着自己的养母死了才开始这样做。
《魏书》:“维青龙三年三月壬申,皇太后梓宫启殡,将葬于首阳之西陵。哀子皇帝叡亲奉册祖载,遂亲遣奠,叩心擗踊,号啕仰诉,痛灵魂之迁幸,悲容车之向路,背三光以潜翳,就黄垆而安厝。呜呼哀哉!昔二女妃虞,帝道以彰,三母嫔周,圣善弥光,既多受祉,享国延长。哀哀慈妣,兴化闰房,龙飞紫极,作合圣皇,不虞中年,暴罹灾殃。愍予小子,茕茕摧伤,魂虽永逝,定省曷望?呜呼哀哉!”
其中作者还在《魏书》之中有了这么一段记载,而陈寿在三国志里面,他是一个字都没敢往自己书中记载,或者他也知道,已经成为了大家族的郭家,容不得他这么写。
昔二女妃虞,帝道以彰,三母嫔周,圣善弥光,既多受祉,享国延长。哀哀慈妣,兴化闰房,龙飞紫极,作合圣皇,不虞中年,暴罹灾殃。
看看这句话,曹叡的这段话里面,在郭女王的悼词之中说这种话,暗示的就是他的那位生母甄宓啊,同时甚至还有一种在责怪郭女王将他的生母甄宓逼死的意思。
这种哀悼之词,放到了郭女王那里,咱们可以用一句时尚点的词语,无异于坟头蹦迪啊!
所以说,就曹叡这么个玩意,他能够对一个死去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么好,那只能是有某种原因的,而这种原因,很明显就能让人想到在黄初四年发生的故事。
曹叡在黄初七年,也就是曹丕病重的时候,被突然立成了太子,而辅政的大臣也没有选的官职最高的三公,而是曹氏宗亲大将曹真和曹休两个人加上抚军大将军司马懿以及镇军大将军陈群两个人。
从黄初四年之前,世家之中无人能够坐镇军中到黄初七年,世家在军中扶植了近半的人马,这短短三年的时间,世家的增长何其严重,同样我们也可以说,若非是世家在黄初四年突然出现这种反击,恐怕曹魏也不至于在后面被弄到那种地步。
而曹丕之所以在黄初七年才死,其实或多或少还是有着世家的存在的,黄初五年,六年两年之间,曹丕彻底的平定了世家在徐州的根基,将整个曹魏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黄初七年,曹丕再次找到了理由继续出兵,若是曹丕的身体不好,他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再次出兵也一定和之前借机解决青徐二州的事情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他要借着这次机会再次解决一些人。
青徐二州之后还有何人需要他动用大军前去镇压或者震慑,那么只有一种力量,那就是和他争权多年的世家大族们,只有这群人的存在,才会让曹丕这种人物都不得不想着用大军来镇压一番。
黄初七年,曹丕师还寿春,以陈群假节都督水军。曹丕回到许昌后,拜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录尚书事,这可以说是给了陈群或者说陈群为首的诸多世家一种安慰。
那个时候陈群所在的颍川世家集团已经被司马懿身后的世家集团所压制了,毕竟当初的司马懿已经是抚军大将军了,而陈群仍然在军士上差了不少的力量。
同时,鲍勋时为治书执法,因屡次面谏曹丕而触怒曹丕,后又于陈留郡界包庇太守孙邕,被收付廷尉并议死罪。陈群便与太尉钟繇、司徒大人华歆、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联书并表“鲍勋父鲍信曾有功于太祖曹操”,求请赦免鲍勋死罪。曹丕不许,仍然非要诛杀鲍勋。
如果说封赏陈群是对陈群麾下的世家们安抚和重用,让他想办法去和司马懿交锋,从而让他从中获得足够的利益,那么诛杀鲍勋这种玩意,就是曹丕对他们的警示了。
只不过警示之后,在五月丙辰,曹丕就突然得了重病,从堂堂的曹魏之主,变成了弥留人间的皇帝,陈群与曹真、司马懿等并受遗诏辅政,同时设立太子,将平原王曹叡扶正!
从史书上也能看得出来,这阶段的事情,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鲍勋传》:帝从寿春还,屯陈留郡界。太守孙邕见,出过勋。时营垒未成,但立标埒,邕邪行不从正道,军营令史刘曜欲推之,勋以堑垒未成,解止不举。大军还洛阳,曜有罪,勋奏绌遣,而曜密表勋私解邕事。诏曰:“勋指鹿作马,收付廷尉。”廷尉法议:“正刑五岁。”三官驳:“依律罚金二斤。”帝大怒曰:“勋无活分,而汝等敢纵之!收三官已下付刺奸,当令十鼠同穴。”太尉锺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并表“勋父信有功於太祖”,求请勋罪。帝不许,遂诛勋。
《三国志·卷二十二·魏书二十二·桓二陈徐卫卢传第二十二》:帝还,假节,都督水军。还许昌,以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录尚书事。帝寝疾,群与曹真、司马宣王等并受遗诏辅政。
请注意在这里陈寿的称呼,司马宣王!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陈寿写三国志的时候,他就是站在司马家的角度上去写的,对于曹操,陈寿虽然称之为先祖,但是对于司马懿等人,他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保持着足够的尊重,所以和司马家有关的很多不方便说出来的事情,都会被摒除掉。
再加上《鲍勋传》,凭良心说,鲍勋这么一个玩意,既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也没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功绩,就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纯血喷子,还能被立传,说真的这个玩意还不如给曹彰他多写点东西呢。
这一连串的故事都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曹丕之所以在后面都无法像黄初前四年那么的顺风顺水了,最主要的就是曹丕身边能够镇压世家的力量已经不在了。
曹仁在南方,而且晚年实在是有些迷糊,所以不可能是他,曹真曹休两个人当时都在,也不可能是他,夏侯尚更不会了,他自己都不被世家之人看得起,自然也不会是惧怕的,至于张辽,凭良心说,连臧霸都搞不定的他,不值得世家这般的忌惮。
那么在黄初四年,死去的人们之中,只有两个人有这种震慑力让世家不敢对曹丕妄动,任城王曹彰,原太尉贾诩贾文和。
再想想钟繇敢在黄初三年,贾诩还活着的时候就登上太尉的官位,恐怕贾诩也算不得是一个真正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人物,那么剩下的人选之中也就剩下一个了,任城威王曹彰。
请注意他的谥号,威王的威,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善谥,要知道当初便是名字和某一任先皇的名字有了重合乃至于谐音都会被勒令改名换字的时期,威王音同魏王,这是曹丕在给自己的弟弟证明,还给他本应该就属于他的魏王!)
.......言归正传.....
曹丕将曹彰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下面的臣属说道。
“臧霸将军多年以来,劳苦功高,今日升迁为执金吾,镇守洛阳京师各处防卫!”
作为青徐二州之主的臧霸,直接转到了京师之中,这可以说是对于天下的一场大震动了,而臧霸就这么带着亲生儿子来到了京师,仿佛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和当初的那马家父子一样的结局。
不过接下来,曹丕的任命就让他们都恍然大悟了起来。
“任城人吕虔,在泰山任职多年,劳苦功高,今日令其为徐州刺史,即日赴任!”
吕虔此前不过就是一个骑都尉,在泰山郡当郡守,这一当就是十几年的时间,虽然现在泰山军兵精粮足,但是这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也算是让吕虔被磨平了棱角。
本来吕虔这一辈子就这般过去了,但是他碰到了一个人,一个贵人。
任城王曹彰在奔赴任城的时候,见到了这个任城人吕虔,见到了泰山郡的兵精粮足,百姓生活安康,便一封书信将这个人的信息送到了曹丕的面前,也将吕虔这个名字送到了曹丕的面前。
如今曹彰死了,曹丕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现在是什么个滋味,本来决定好的徐州刺史,他也决定放弃了,他觉得自己能够做的,也就是为曹彰麾下的众多文武,争取一个更好的出路,更好的未来,仅此而已。
而吕虔这个时候也被曹丕想了起来,作为泰山的郡守,想来去当这个徐州的刺史,也不会让自己失望,当初在泰山郡他对付的是袁绍的人,现在他对付的是世家的人。
安排好了徐州刺史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他曹丕的家事了。
“都退下吧,朕要去看看朕的母后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亲情
曹丕说完话之后便直接从上面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和往常一样,等待众臣离开之后再离开。
众多心思各异的朝臣,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皇位,不由的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今日的气氛,颇有些不对的感觉。
其中世家的两尊大人物,颍川陈家的陈群和河内温县司马家的司马懿两个人也是同样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也是曾经的好朋友了,多少年的交情一度让他们无话不谈,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慢慢的越走越远,直到现在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一个满脸的微笑,一个一脸的严肃。
两个人谁都没有多说话,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便各自起身离开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身边的区别就开始显露出来了。
同在尚书台,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这两个说不能说谁压制谁一头,各自自然也都有着各自的亲信同僚。
陈群作为尚书令,他的身边自然是不缺少那些簇拥着他的官员和显贵。
其中司徒大人华歆、司空大人王朗、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四个人虽然神态各自不同,但是他们围绕在陈群身边的这个动作倒是大同小异!
另外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几人虽然没有和陈群表露的多么亲近,但是他们或多或少也会围着陈群前行。
在后面的那都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官吏了,陈群甚至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只是知道他们投靠自己,或者说投靠自己身后的势力而已!
有这么多人围绕的陈群,可以说现在是当之无愧的朝中第一人了,其他的暂且不说,就是这身边的这些人手,几乎就是大半个朝堂的各方势力!
这些年虽然曹丕不断的提拔孔家的地位,不断的让太学生进入朝堂,但是通过九品中正制来到朝中的那也是丝毫不少!
尤其是当他将司空王朗拉入自己麾下的那个时候,他的权势更是达到了巅峰!
别人看待司空王朗,不过就是一个年迈并且德高望重的老人罢了!
但是陈群的眼中不一样!
这个老人可是他们曹魏的首任大中正!
一个人掐住了整个曹魏想要晋升的官员的脖梗子,只要有了他,自己才能睡得安稳!
(王朗是不是曹魏的大中正,这一点作者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来,因为九品中正制的推广有些坑,所以关于它的记载很多史书都不敢详细记录!
现在我们知道的,关于九品中正制的几件事情都有…
九品中正制大体是指由各州郡分别推选大中正一人,所推举大中正必为在中央任职官员且德名俱高者。
然后大中正再产生小中正。中正就是品评人才的官职名称。
大、小中正都已经产生后,由中央分发一种人才调查,类似表格的东西,在该表中将人才分为九等。
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九个大中正官,在朝中任职,德高望重,还要被天下认可。
这两个条件之下,很多人就会被筛下去,然后世家之间就开始了各种竞争!
不要总觉得这九品中正制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人”。
若是九品中正制就真的这么简单,他也不会存在这么多年。
这玩意本来就是曹操想出来的,想要最后借助这个东西将已经联合在一起的世家弄得分崩离析起来。
只不过他没有耗过陈群,或许陈群也知道这种东西拿出来,他们时间会面临着什么,所以哪怕已经都做好了的东西,他仍然会死死地摁在自己的手里。
这种东西在一个昏君蠢贼的手里头,那就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但如果在曹操这种狡猾无比的奸雄手中,谁祸害谁那还真不一定呢!
就说这九品中正制的两大项,第一个是需要九个大中正!
这猛地一听,九个大中正,数目不算少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天下世家何止千万,便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家族恐怕也是有着成百上千之多!
而且这个数非常好,当初曹操无奈一下向世家屈服之后,将天下十三州并一部改为了古时候的九州之地!
幽州,并州,凉州这种压根就没有什么世家力量所在的地方直接就给划给旁边了。
这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方便世家统治,雍州有着很多世家豪族,这一点不用多怀疑,若是雍涼二州分开,雍州的世家除非跳出这个圈子之外,否则他只能在雍州里面呆着,他去不了凉州!
而合并之后就不同了,冀州可以说是世家最多的地方,他们很多势力不强的家族在冀州里面生活并不容易!
合并之后很多事情就好做了,他们可以趁机将自己的势力放到幽州和并州这种地方。
这就是曹丕为什么一定要将幽州,并州还有凉州再次分出去的原因!
若是不能保证三个边疆都是自己的人手,那他简直就可以遗臭万年了!
而曹丕在将十三州分开以后,也就是出现了九品中正制的时候,天下似乎都炸锅了。
大汉十三州,除了刘玄德所在的益州西川之地,孙权所在的交州和扬州,以及一直风雨不断的荆州之外,天下在曹魏手中的也正好是九个州郡!
那个时候大家都讲究一个同乡情谊,说具体点就是上面儿有同乡,大家好办事儿罢了!
所以说九个州郡对应九个大中正,这不就是在暗示他们挣抢么!
而且这九个州郡哪里有能够一样,就拿豫州来说!
豫州有个地方叫做颖川郡,当初曹操麾下的谋臣,绝大多数都是颖川之人。
而且颖川的世家那也是相当多的,不单单是世家,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世家!
荀氏八龙的荀家,陈家老太爷亲手创立的陈家,钟繇所在的钟家。
杜家和郭家也算得上是数得上号的大世家等等了!
这么多的世家,他们的实力和竞争那也是可想而知!
所以说,单单一个颍川郡便有数个家族可以竞争一个大中正的位置,之后更是还有其他的地方,都是符合要求的。
也就是说,一个豫州就能够出任九个大中正还绰绰有余,可是与之相反的,幽州,并州,凉州这三个州,在曹孟德的时期就被取缔了。
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多少纯粹的本土人士出现在朝廷中枢之中,并州好歹有一个梁习和张辽,但是张辽压根就没有让他回去过,梁习也被人一脚给踹回了并州去。
至于凉州,本来还有张既和成公英两个人,但是张既成为凉州刺史之后就被留下了,成公英则是死在了西征的路上,三个边疆州郡竟然挑不出本土人选来。
这样一来,曹丕麾下的九个州郡只有六个能够选出来,六个选出来的大中正还要互相分配,其中幽州,并州,凉州还不可能就那么的认可了这件事情,想想明朝的南北不同卷。
这种同乡情谊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了,选拔贤良最先选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同乡,这一点包括科举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九个大中正官直接让中原九州的世家乱套了。
也让曹丕找到了机会能够顺势而起,黄初前三年的风光,曹丕能够做到那么多的事情,并不只是因为他是曹操的儿子这么简单,他是靠着各种手段才从世家争夺到这么好的机会的。
只不过他低估了世家统一的速度罢了,在黄初四年应该就是所有世家争权夺利完毕,暂时打成了第一步统一的局面,也是趁着曹丕外出做到了让他难以接受的那一步,扳回了一局。
当然也有可能是曹丕自己玩脱了的原因,那么当初能够做到九个大中正的人选都是有什么人。
三公之中毋庸置疑,这里的三公说的是最原始的三公,太尉贾诩代表的是凉州的势力,这也是后面的世家说什么也要将钟繇顶上去,将贾诩给替换下来。
在黄初前三年的时间,凉州太多的人被曹丕给征召了起来,除了张既,苏则等人之外,凉州当时应该是第一次达到了自产自销的平衡状态,郝昭和魏平出身雍州,却是在凉州达到了将军级别。
除去这两个人之外,毌丘一家也站了起来,毌丘兴从武威太守成为了中央大员,其子毌丘俭更是最后成为了曹魏的戍边大将。
郭氏一门也算是从凉州走了出来,虽然说托了他们家女儿的福气吧。
之后凉州的胡遵等人也是一点点被带了起来,张既在外,贾诩在内,将凉州的精锐人才输送到了曹丕的身边和面前,也算是让凉州站起来了。
反观幽州和并州就不一样了,并州到最后都没有哪一个大员为了自己的家乡站了起来,其中贾逵和温恢两个人本来应该是有机会的,但是两个人都是被人弄到了外放,虽然自己做到了一州刺史,但是并州却是荒废了。
最后的幽州,是被王雄和程喜等人所掌控,让幽州之人不得上位,包括田豫,杜恕等名臣都是在幽州折了戟,也是后面边疆大乱的根源了。
所以这般说下来,凉州因为有着贾诩的缘故,让凉州站起来了,之后还有资格成为中正官的,王朗和华歆两个同为三公之人,这两个也不是出了名的豪门世家,也是能够让曹丕放心的两个人。
之后就是陈群这个世家魁首了,有陈群存在,豫州绝对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出现的,至于蒋济董昭和司马懿等人,他们终归还是差了一些,在黄初四年之后,他们能不能冲上来不知道,但是黄初四年之前,他们应该是没有资格担任曹魏的大中正的。
另外说华歆能够担任大中正也不是因为华歆是曹魏的司徒大人,而是因为史书上关于选官他是有着话语权的。
当时,三府共同向皇帝提出建议:“推举孝廉,原是以品德为标准的,不需要以儒家经典为内容进行考试。”
而华歆的想法确实不同,他是认为“自丧乱以来,六经就没有人再读了,道德亦随之沦丧,当务之急是重新提倡儒家学说,推崇以仁为核心的王道。制定官吏的选任标准,决定着国家的盛衰。
今天举孝廉不进行六经考试,恐怕读书之风从此衰亡。假如有特别优秀或特别专长而六经知识短缺之人,可以作为特殊加以任用。所忧虑的是缺少这样的特殊人才,不用担心选不上来。”
这段话出自曹丕上位初期,《三国志·卷十三·魏书十三·钟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三府议:“举孝廉,本以德行,不复限以试经。”歆以为“丧乱以来,六籍堕废,当务存立,以崇王道。夫制法者,所以经盛衰。今听孝廉不以经试,恐学业遂从此而废。若有秀异,可特征用。患于无其人,何患不得哉?”帝从其言。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作为曹魏的重中之重,三府在选官方面还是在华歆方面失败了,可以看得出来华歆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地位,所以作者才会认为华歆是中正官之一。
同理,和华歆,贾诩同为三公的王朗,也不可能不是中正官。
当华歆和王朗两个人靠向陈群,颍川老乡钟繇替代了贾诩之后,陈群的势力应该就是达到了如日中天的境地!
如果说,太祖曹操的时代是寒门和世家相争,世家赢了。
那么黄初元年到黄初四年时间,就是曹丕带着曹氏宗族加上寒门抵抗日渐强壮的世家,至于中途谁输谁赢那也是两可之间,其中威王曹彰,用自己的性命给曹丕换来了最好的反攻机会!)
相比于司马懿在朝中如日中天的进取不断,司马懿也是没有丝毫的示弱,他的身边同样有着一票人马,这一票人马绝大部分都是将校,朝廷的将校当然是不会的,但是最近有很多将校都是被调入了京师洛阳,而司马懿就是抓到了他们这些人。
现在司马懿身边的几名将校都是刚刚入京的,其中最出名的应该是曾经的曹魏大司马曹仁将军的副将牛金了。
曾经曹仁还以为牛金投靠的会是颍川一脉的世家,没想到的是,这才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司马一家。
除了牛金之外,司马懿身边的人都是些许小将了,包括跟随曹真,夏侯儒等人出兵雍凉之地的费曜、以及长水校尉戴陵还有雍州安定人胡遵等人赫然在列。
这些人或许在某一个地方算得上是声名赫赫,但是他们在朝中却是没有什么名声,便是陈群等人对他们也是不屑一顾。
虽然他们都是大将,但是他们手中却是没有多少权利,牛金颇有勇力,却是势力不足,费曜、戴陵两人徒有名声,甚至于长水校尉戴陵还在之前触怒过曹丕,现在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还在两可之间呢。
这两个人虽然在世家之中的威望都是半斤八两的,但是凭着手中的势力,司马懿却是相差深远,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司马懿的手却是在军中有了些许的威望,黄初元年,司马懿被任命为尚书,不久转督军、御史中丞,封安国乡侯。
他在军中势力的培植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虽然他的督军一职只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宣告结束了。
黄处二年,他就被曹丕免去督军官职,升任侍中、尚书右仆射。
但是虽然曹丕下手很快,但是司马懿仍然是在军中留下了些许的种子,而那个时候,军中绝大部分的势力都是老将和曹氏宗亲,司马懿手中的那点力量根本就如不得其他人的眼睛。
谁知道一场伐吴大战,让曹氏军方变得风起云涌的,大司马曹仁不但身死,其麾下的亲信也是折损大半之多。
前将军张辽亡故,还有徐州的镇东将军臧霸的退位,让曹氏的军方一下子就乱了系统,这时候司马懿麾下的那些许的将领,却是出现了升腾的机会。
这也是司马懿能够和陈群打擂台的原因,毕竟现在司马懿不单单在威望航十分出众,便是他手中你的实力,也是不能忽视,虽然朝中威望算不得多么的强大,但是有了军方支持的他,此时在加上他若是能够得到曹丕的认可,司马懿和陈群还真就不好说谁更加的强悍一些。
司马懿和陈群两个人走出了宫廷之后,众多大臣才敢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个时候,就能够看得出来,朝中的势力到底如何。
此时敢于反抗这些世家的人,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已经被他们折腾的闭门不出了。
曹丕不知道
前面的朝堂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是知道,他很快就就要见到他的母后了。
说实话他并不是非常的想见到这个女人,从自己当上魏王之后,他已经尽量减少去见自己母亲的次数了。
曹丕说不出自己对于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感觉。
曹丕很感自己的母亲是真的,但是曹丕也很不想见到自己的母亲,甚至不想和自己的母亲再多说什么。
卞氏是一个传奇,他的前半生都是标准的传奇,从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让天下都为之信服的太后,这其中的艰辛何等之多。
就是曹丕自己能够登上魏王之位,能够坐稳魏王之位,卞氏都是出了大力的。
只不过很让曹丕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情,在曹丕登上王位,乃至登上皇位之后,卞氏便不再是那个护着自己的母亲了,而是一个对他诸多要求,诸多限制的太后。
曹丕登上王位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三岁了,过了而立之年的曹丕这一路也是坎坎坷坷,这一路也是颇为不易。
他没有像自己的弟弟那样,有那么任性的资本,有那么多父母对他的爱惜,对他千般保护,万般迷恋。
曹植只需要靠着自己的天赋,在那里喝着美酒吟诗作赋,便能够得到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宠爱,而他曹丕,他的弟弟曹植,需要的是一次次死里逃生才可以。
曹丕一路想着自己这些年一直这么努力的活着,这么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更好,这么些年付出的努力。
越想他的心里越是难受,直到他走到他的母后宫殿之外,他这才将所有的心思放下,这才将自己的脚步停了下来。
曹丕没有进入那宫殿之中,他就不想进去了,倒不是他再次不知道怎么面临自己的母后,而是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的弟弟曹彰现在还没有能够下葬,还在洛阳城中停留,而他的母亲,却是在和自己的弟弟吃饭,饭桌之上言笑晏晏!
在宫殿外面,曹丕阻止了想要通报自己到来的内侍,听着隐隐传来的欢笑之声,曹丕脸色阴沉,胸口只感觉无比的堵塞,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呼吸不那么顺畅了 。
“陛下!”听到消息之后就着急忙慌往这里赶的朱铄,一见到曹丕就跪在地上,口呼陛下。
“曹植...在这里多久了?”
曹丕知道了曹彰故去之后心就已经乱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过得可能不太好,他也有这个预感,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真的会死在洛阳之中。
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曹彰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和什么人有关系。
“回陛下,鄄城王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一直住在后宫之中!”朱铄作为曹丕的亲信大臣,自然是会毫无保留。
“找个僻静之地去!”曹丕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去破坏那种欢声笑语的气氛,这种气氛总是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一样。
换句话说,他在这两个人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每一次,他都有这种感觉,在曹丕的心中,他对于卞太后乃至他的父王能够这般的宠爱曹植,是十分嫉妒的,毫不客气的说,那就是嫉妒!
(曹植和曹冲绝对是卞太后和曹操两个人的禁脔了。
今天不多说曹操和曹冲两个人了,今天就说说卞太后和曹植这一对儿母子,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就像是一对儿寻常人家的母子,卞太后对于曹植的宠溺,绝对是曹植这个家伙任性到长不大的重要原因。
那些养子等等也就不说什么了,卞太后的几个孩子,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待遇,丕,植,彰,熊四个儿子,曹熊死得太早了,所以没有得到了卞氏的宠爱。
曹植和曹彰年纪相当,谁也不好说到底是曹彰是哥哥还是曹植是哥哥,不过有一件事那是确定的,曹植受宠!比任何人都受宠!
之前说了从世子相争的时候,曹植就比曹丕更加的收到宠爱和偏向!
他靠着天赋和那说之不完的文章和赋诗一度让人望尘莫及,曹植的天才和能力那是得到了世间公认的,曹丕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真的比不上人家,没有办法。
凭良心说,曹植活的岁数可比曹丕长多了,而且空闲的世间也比曹操,曹丕,曹叡祖孙三代要多的多,但是论数量他还真比不上他的这个叫做曹丕的哥哥。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曹丕这一生有事儿没事儿就开始吟诗作赋,他这一生能够找到的文章,最出名的就是《典论》了,这所谓的《典论》还是一种批评别人的,咱也不知道曹丕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
这还是他当太子的时候非要写出来,结果二十二篇现在就剩下了三篇文章,《自叙》《论文》《论方术》这三篇还活着,剩下的早就不知所踪了,恐怕当时的那些人也是看不下去的。
赋诗就厉害了,一共将近四十首诗歌,这是作者最后能够找到东西的,所有的名字就不说了,列举几个你们可能听说过的。
《秋胡行》《善哉行》《燕歌行二首》《永思篇》《陌上桑》《煌煌京洛行》 《芙蓉池作》《猛虎行》《饮马长城窟行》《董逃行》 《丹霞蔽日行》
看看这些名字,别说他弟弟曹植了,恐怕脸他爹曹操,他都比不了,也就是能糊弄糊弄曹彰,让他曹彰弟弟对着他说上两句,大哥好文采!
《与钟大理书》《九日与钟繇书》《铸五熟釜成与钟繇书》《又报吴主孙权书》《答繁钦书》《与刘晔书》《与王朗书》《与朝歌令吴质书》《又与吴质书》《与群臣论蜀锦书》《与群臣论秔稻书》《与群臣论被服书》《借取廓落带嘲刘侦书》《汉文帝论》《论太宗》《汉武帝论》《交友论》
这一大批都是曹丕写的各种文章,能够说的上来的也就是《铸五熟釜成与钟繇书》和《又报吴主孙权书》,前者是因为钟繇用那玩意来证明自己的重要,后者那就是战书,作者将他们弄出来,已经很给曹丕长脸了。
至于诗词歌赋里面的赋,还有他独自弄出来的诏这个玩意就更不用说了,每一份儿都有个二三十篇,每一篇都万分的不出名。
若非是曹丕就活到了四十,他要是活到了**十岁,和乾隆那个一辈子写了一个全唐诗的主儿肯定是比不了了,但是他恐怕也能写出来个小半本的。
反观曹植,他的创作水平就靠谱多了,他诗赋双绝,诗歌方面的代表作就是有着十二首,代表作还不是全部,具体曹植写了多少已经无法寻找收录了,只知道《曹子建集》共10卷,其中收录较完整的诗歌有80余首,一半以上为乐府诗体。其代表作有《七哀诗》、《白马篇》、《赠白马王彪》、《门有万里客》等。
而所有的里面,《洛神赋》应该算是封神之作了,毕竟敢直接调戏自己亡故的嫂子,他最后还能活着,那也是真的不容易了。
论文才,曹丕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达不到他弟弟的这个水平了,所以说曹丕在中后期已经开始了专心权术了,而这个样子的曹丕在卞太后的心中就更加的差劲儿了。
单单说从建安二十五年,也就是延康元年开始,曹丕登上了王位乃至皇位的时候,曹植就开始了他的作死之路,他哭丧汉室,作为曹家的宗亲之人,带头让曹丕下不来台。
全天下,只有两个名人为大汉哭丧,一个是耿直的苏则,不过当初他就是个直臣,在洛阳算不得什么人物,上面还有人护着他,将他的种种都给压了下来。
但是曹植可不一样,作为曹操和卞氏最喜欢的儿子,曾经差点逼死曹丕的曹植,他本就是曹丕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全天下的眼中看着,都等着他做出些什么来,结果他就真干了!
结果这么干的曹植好端端的活着,活的非常好,不但活着,就因为自己母亲是卞太后的缘故,封侯得有他,封公得有他,封王还得有他,就算封地再差劲儿,那也是他的。
每日饮酒作乐,过得无比潇洒,年年还去一趟京师,去找他母亲卞太后好生陪伴一阵,让曹丕万分的恶心。
之后更是在甄宓去世的第二年就写出了一篇含义十分别扭的《洛神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曹丕怎么可能接受这件事情,自己老婆死亡就是因为他觉得甄宓总是向着曹植,现在曹植自己承认了,弄得他就像是一个棒打鸳鸯的人一样。
若是当初曹丕没有将甄宓带走,一个败军之将的夫人,落入了曹操的手中,她日后会面临什么?更别说她肚子里的那个叫做曹叡的种,到底是谁的还有未可知。
曹丕可以说没有对不起甄宓,但是甄宓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却是满眼都是曹植。
而曹植之所以能够得到曹操,卞太后,甄宓等等等等的喜爱,甚至是不降到道理的喜爱,那也真的是有些许正常的,具体的,大家可以追崇一下这段时间的追星,是不是几乎一样。
曹操,卞太后甚至还有甄宓等人,那就是曹植的铁杆粉丝,对于曹植的喜爱都算是病态了!
儒林和后世都说他曹丕小肚鸡肠,说他尖酸刻薄,说他不重视自己的兄弟,说他心胸狭窄,说曹植一声没有得到重用,所有人都在为曹植大喊冤枉。
殊不知曹植就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一样,因为曹植,曹丕心中的怨气有多深,他只活了四十岁,他到死都要看着他那个欺负了他一辈子的弟弟活的好好的。
他只当了七年的皇帝,这七年的时间里,他要将一个已经显露出破破烂烂的曹魏,一点一点的缝缝补补的弄起来,他要平衡世家和寒门, 他要将曹氏宗亲好好的更新换代。
而他的母亲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帮助他稳定了局势之外,这七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帮助过他的儿子一次!
曹丕称帝,卞太后袒护曹植!
黄初三年,曹植一篇《洛神赋》让曹植成为了天下的笑柄,卞太后袒护了曹植。
黄初四年,曹丕在宛城看着前线,整个洛阳乱成了一锅粥,卞太后的另一个儿子直接就死在洛阳了,而卞太后愣是没有任何的言语。
虽然曹丕禁止后宫干政,但是卞太后从来没有老实过,从黄初七年正月的时候,卞太后应该是做了最后一件事,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后面曹丕的郁郁而终,也是导致郭女王郁郁而终的原因。
黄初七年正月,曹洪因门客犯法被连累入狱,史书上说的是,曹丕因为借钱借不到所以想要找个理由将曹洪处死,然后群臣求情却是没有任何的用处,曹丕非要弄死曹洪。
关于这个理由还有这段记载,作者不发表评论,他门客犯事儿然后曹洪得死,曹丕也不是一个妄杀之人,而且曹丕末期的大臣也不是一个真的任凭曹丕乱来的人。
关于曹洪门客犯事儿,犯得具体是什么事儿无人知道,也无人记载,不过能够拖累的曹洪都死,那实在是有些特殊的,否则若是轻了,恐怕也轮不到这种情况。
而在群臣都救不下曹洪的时候,卞太后出现了,没错,就是那个自己亲儿子曹彰死的时候都一言不发的卞太后,在曹洪出事儿的时候再次出现在了史书之中,作者都怀疑是不是曹洪和曹植意图谋反了。
卞太后对郭女王说:“假如曹洪今日死,我明日便命令皇帝废去皇后了。”于是郭女王多次向曹丕哭泣请求,才使曹洪以剥官削爵免于一死。
卞太后这个当婆婆的,去威胁自己的儿媳妇,你若是不去找你相公将曹洪救下来,我这个当娘的就让自己儿子休妻,这种话让卞太后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三国志·卷五》:“始,洪家富而性吝啬,文帝少时假求不称,常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狱当死。群臣并救莫能得。卞太后谓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废后矣。’于是泣涕屡请,乃得免官削爵士。洪先帝功臣,时人多为觖望。”
现在再说说卞太后这个人和曹丕的恩恩怨怨!
在建安二十五年,曹家的顶梁柱曹操病死在了洛阳这么一个地方,曹丕能够在最后的这段时间成功的打败自己的几个弟弟,登上这个皇位,那可以说是少不得卞太后的帮助。
而且他也没有亏待卞太后,无论是他登上王位还是皇位,第一时间就是安排自己的母亲。
曹操病逝,太子曹丕即王位,尊卞夫人为王太后。到曹魏代汉之时,尊卞夫人为皇太后,居处称为永寿宫。
永寿宫想来是皇后居所,因为卞太后不想离开,便将自己的两个皇后给挪开了,这都不能算是崇敬了,可以说曹丕在开始的时候,对自己的母亲那是直接的感念的。
而且不仅仅如此,在黄初中期,应该就是黄初元年或者是黄初二年左右,曹丕在坐稳了自己的皇位,然后就想要再次对自己的母亲好一些,所以决定追封他母亲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外祖父一脉。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被人拒绝了,陈群奏道:“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应当永为后世所循之式。按照典籍上之文献,从无妇人可以分土命爵之制度。在礼典,妇因夫爵。嬴秦违于古法,而刘汉则沿承古例,这可不是先王之令典啊。”曹丕大悟,便道:“此议甚是,既然如此,且勿施行。以此作着诏下藏之于台阁,使其永为后式。”
这一段应该就是曹丕和卞太后决裂的根源了,卞太后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所以她想要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一些,这本就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曹丕刚刚登上了皇位,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考虑一番。
陈群的话不只是有道理,更多的是因为陈群的身份很重要,而且那个时候曹丕在想着削弱世家,封赏卞氏这件事情,他说实话是有些过于冲动了。
《后妃传》:黄初中,文帝欲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群奏曰:“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当永为后式。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以作著诏下藏之台阁,永为后式。”
卞太后没有对这件事表达什么,但是如果这件事是在曹植哭丧被抓之前,那么后面的事情就能够想通了。
曹丕没有做到对自己母亲的承诺,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些愧疚,或许是因为这个样子,他才对他的母亲一忍再忍,而卞太后也对曹丕越发的过分了起来。
除去这些事情之外,曹丕和他的母亲卞太后的恩怨还有很多情况,最出名的就是曹丕因为他的母后,专门改了朝廷的法度,在魏晋之前,太后当政,外戚掌权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层出不穷的。
而且外戚也是世家
,甚至比世家更甚,所以曹丕并不想如此,为此得罪了他的母后,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卞太后后面做的这些事情却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了。
黄初元年,他只是修改和设立了两条政令,是关于宦官的,也算是杜绝了宦官当政的事情。
第一项新政是废除中常侍和小黄门,改设散骑常侍,散骑侍郎两种官职,定员各四人,同时又宣布:严禁宦人干政、宦人为官,最高只能充任”诸署令“,从制度上铲除宦官干政的根源。为了传之久远,他还依照”国有大事则镂于金版“的古训,命人把上述政令镌刻在金属的简策上,然后珍藏于石室之中。
当然,第二项就是为了缓和自己和世家的关系,也为了能够更好的算计世家,正式的开始实行了九品中正制!
九品中正制是黄初元年正式出现的,也就是曹丕登基之后,说白了,这件事和曹丕求助世家没有太多的关系,更多的是缓和还有算计。
但是在黄初二三年,也就是卞太后越发过分的时候,曹丕的政令改了, 他的方向从宦官还有世家,改成了后宫!
曹丕喜欢权利,这毋庸置疑,他甚至为了能够做到大权独揽,直接废除了尚书郎最重要的一样职责,为皇帝打理起草诏书的职责给废了,这一度让陈群这个尚书令当得十分恶心。
他设立了中书省,其官员改由士人充任,原由尚书郎担任的诏令文书起草之责转由中书省官员担任,机要之权渐移于中书省。
之后他下达的第二条政令是什么,禁止后宫干政!
曹丕定令妇人不得预政,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
《三国志》:九月甲午,诏曰:“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庚子,立皇后郭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笃癃及贫不能自存者赐谷。
在这里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曹丕针对的绝对不是郭女王和她所在的郭家,甄宓和他身后的甄家应该就是曹丕所针对的了,之后赐死甄宓,转头将郭家的郭女王给立了起来。
这还不够,在史书上记载的另外一句是“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一个皇帝不是一个成天抱着茶罐子闲扯淡的人。
他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哪一句话,他既然说了,群臣不得奏事太后,说明就是之前卞太后就是群臣的一个手段,动辄就会将事情告诉卞太后,告诉后宫之人,让卞太后出面劝说曹丕!
暂且不说到底是哪些事情是群臣告诉了卞太后,让卞太后出面了,就说这种行为,曹丕登基的时候不是康熙这种六岁的孩子,需要有长辈帮他看着。
曹丕登基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三岁了,换句话说,他监国的时间都已经数年了。
这种皇帝,这么一个三十多岁,监国数年,之前更是争权十余年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贪图权势,又怎么可能能够接受自己的母亲争夺自己的权利!
所以说从黄初中期,卞太后就可是和曹丕唱擂台了,这里面到底是谁对谁错,咱们就暂且不说了。
不过之所以作者要说世家和卞太后的不好,并不是因为作者是一个曹丕控,而是因为卞太后和世家们在某些事情上,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陈群作为尚书令的时候,他阻止曹丕封赏他的母后后族,甚至这都可能是曹丕和卞太后决裂的根源。
但是等到曹叡继位之后,曹叡想要封赏太皇太后的卞太后家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太和四年,曹叡帝才追谥太皇太后的祖父卞广为开阳恭侯,父亲卞远为开阳敬侯,祖母周氏为阳都君及敬侯夫人,并都赠予印绶。
《三国志》:黄初中,文帝欲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群奏曰:“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当永为后式。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以作著诏下藏之台阁,永为后式。”至太和四年春,明帝乃追谥太后祖父广曰开阳恭侯,父远曰敬侯,祖母周封阳都君及(恭)侯夫人,皆赠印绶。其年五月,后崩。七月,合葬高陵。
这时候乃是卞太后死前的一段时间,或许很多人都会说,反正卞太后都要死了,何必在揪着不放,死者为大,算是给卞太皇太后的一种荣耀了也算是。
这么做不算过分,但是,者却不是陈群等人不言不语的理由。
曹叡曾经想要封赏自己的女儿,就被陈群给怼回去了。
太和六年,曹叡爱女曹淑逝世,追封谥平原懿公主,但是陈群并不同意,甚至直接开始了劝谏,说话也没有当初对待曹丕的时候那么的生硬和不客气。
《三国志·卷二十二·魏书二十二·桓二陈徐卫卢传第二十二》:后皇女淑薨,追封谥平原懿公主。群上疏曰:“长短有命,存亡有分。故圣人制礼,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脩之俭,嬴、博有不归之魂。夫大人动合天地,垂之无穷,又大德不逾闲,动为师表故也。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未期月,而以成人礼送之,加为制服,举朝素衣,朝夕哭临,自古已来,未有此比。而乃复自往视陵,亲临祖载。原陛下抑割无益有损之事,但悉听群臣送葬,乞车驾不行,此万国之至望也。闻车驾欲幸摩陂,实到许昌,二宫上下,皆悉俱东,举朝大小,莫不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於便处移殿舍,或不知何故。臣以为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徙求安,则亦无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吉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乡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况乃帝王万国之主,静则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帝不听。
这么老长的一段话,当初作者读书的时候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作者觉得可能曹叡当初也看不下去了,这才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个十分赶紧痛快的,朕不听!
所以说,和曹丕这个当爹的来比较,曹叡这般的强硬还是看清了世家那欺软怕硬的性子,以及看到了他父亲这么多年的艰辛,当然,最后曹叡也没有落下好去。)
.....言归正传.....
曹丕被朱铄带着来到了一个所谓的“隐蔽”之处,然后安稳的坐在主座上,等待着许褚的消息,同时听着朱铄的话语。
“将你知道的, 全都告诉朕,朕想要知道!”曹丕没有啰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在外面太久了,对于洛阳,他知道的并不算多。
“黄初三年末,校事府......臣不得已抱病归家.....黄初四年初,任城王入驻洛阳,右中郎将鲍勋意图不明,不许任城王当政,被任城王暴打之....任城王大闹朝堂,震慑不法,鄄城王曹植与其冲突....”
朱铄将这段时间洛阳城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简略的告诉了曹丕,虽然针对于曹彰在外面的日子他并不知道,但是曹丕对于这些事情倒是也算是了解了。
最起码校事府大乱,世家另辟蹊径直接从最不可能的地方打破了僵局,居然从校事府给他掀翻了局势,这一点还真是曹丕给疏忽了。
之后世家破局,他不知道是他们说动了曹家人,还是曹家人主动找到了那些世家,不得不说,这一次曹家的子嗣和世家大族,阵阵的是将曹丕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再想想不久之前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直接传书曹丕,请求曹丕将被贬斥的右中郎将鲍勋任命为宫正,执掌言官。
曹丕就知道世家当初已经越发的过分了起来。
同时也知道曹彰在当时到底面临的是什么,那不是简简单单的镇压世家,他是在镇压一整个大世。
“鄄城王曹植,是什么时候来到洛阳的?”
曹丕想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在了这里面,或者说到底有多少人和这群世家一起,想要让他曹丕死无葬身之地。
朱铄想了一下,没有帮助曹植和卞太后隐瞒。
“鄄城王曹植在任城王曹彰之外而来,时间相差不大,同时卞太后在鄄城王曹植出现不就也就出现了!”
“你是说卞太后出现了?”曹丕眼睛眯了起来,然后轻哼了一声,“刚刚朕似乎是听到了一件事,子文在后宫之中大肆出手,但是最后放过了曹植那厮?”
“正是!”朱铄点头应道,“鄄城王并没有得到任城王的苛待,或许是因为太后所在,所以...”
“母后想来宠爱曹植那厮,这倒是正常!”曹丕冷笑一声,然后继续问道,“当初朕离开的时候,曾经嘱咐过皇后,让他看好了后宫,母后是如何参与进去的。”
“皇后娘娘的确是阻拦了,但是平原王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据说是有了性命之危,所以将皇后给拖住了!”朱铄面对皇后郭女王的时候,还是保留了一些,平原王是皇后的禁脔,这在宫中算不得什么秘密。
曹丕对此也是眼眸一缩,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在朱铄那里他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许褚和贾诩两个人的事情了。
“陛下!”就在曹丕等待的时候,外面的侍卫来报,“许褚将军和贾诩大人两个人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许褚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有一个半昏迷的家伙,被他就这么扔在了地上。
“许褚,拜见陛下!”
“贾诩,拜见陛下!”
“这个人是谁!”曹丕没有和他们两个韩玄,现在的曹丕实在是寒暄不起来。
“桑干,曾经是任城王麾下的亲将,任城王去世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在场!”许褚将他扔在这里之后朝着曹丕解释了起来,“我等将这个家伙找到的时候,他都趁着混乱出城了!”
“弄醒他!”当曹丕听到他是子文的亲将之后就直接冷声说道,“快点!”
一盆冰凉的凉水被侍卫泼在了脸上,然后桑干直接清醒了过来。
“醒了么?”看着桑干摸着脸醒了,曹丕那冰寒的声音也传了过去,“醒了就站起来,让朕好好看看,你这个异族是怎么给子文当亲将的!”
桑干从迷迷糊糊到完全清醒, 直到最后看到自己面前的曹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笑。
从很早之前,他就直到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了,虽然那些人一直在努力的告诉自己,没有了校事府用来掌控天下,曹氏绝对不会抓到自己,但是桑干自己知道,若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又何必行这种鬼蜮手段。
不过桑干并没有后悔,他想要杀了曹彰,这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就连曹彰自己都知道这件事,只不过他之前从来没有过机会,曹彰也不在乎他这么一个人。
如今他终于成功了,虽然这个过程让他有些心情难以平复。
“怎么不说话,是说不出口,还是不想说!”曹丕看着那个叫桑干的异族人,站起身来之后,不行礼,不说话,就在这里生杵着,脸色顿时变的十分的难看。
“没什么可说的!”桑干最后还是张嘴了,声音很是沙哑难听,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而是其他,应该说是他宿醉之后的后遗症,“任城王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中,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曹丕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抬手就将手边的砚台拍在了桑干的头上,“就凭你这么一个废物,你也敢说你能亲手杀了朕的弟弟吗?”
“任城王是某人杀的,您不必多说,是杀了某家为任城王报仇还是想要千刀万剐给您出气,某家都任凭您处置,若是您想要诛杀某家的九族或者亲眷,恐怕您失望了,无论是亲朋还是故旧,某家都没有了,所以某家只求您莫要问了!”
看着这般光棍的家伙,曹丕只感觉自己的怒气上涌,想要将这厮直接斩杀在这里,不过最后他那仅剩的些许理智还是让他停了下来。
贾诩看着这一幕,然后将腹中的难受强行忍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前面走了几步。
“陛下,老臣倒是想要和这个桑干勇士说上几句话!”贾诩轻笑着和曹丕说了一句,然后等到曹丕同意之后,他就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叫做桑干的家伙。
“桑干,老夫贾文和,或许任城王和你说过老夫,若是你一直是这么一个态度,老夫拿你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桑干冷笑一声,“你除了将某家千刀万剐之外,你还能干什么?”
“老夫知道任城王这些年因为闲来无事,便给很多人收敛了尸骨,据说有汉军也有乌桓人,鲜卑人等等,还托人照顾了他们的妻儿家小,给了他们一个出路...”
“你和某家说这些干什么?”桑干突然大怒了,“某家人都杀了,你告诉某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老夫是想说,照顾他们很难,之前任城王可以做,但是朝廷却是不行,所以老夫觉得这些费用还是让任城王的家眷去承担吧,毕竟现在任城王的妻儿也不需要人照顾了。
哦对了,将任城王的家小放在封地其实也好,听说华歆大人还有王朗大人都是青州人,这些年青州发展的不错,我等放出这个风去,想来有很多人会愿意去照顾任城王的家小的。”
贾诩说的轻飘飘的,但是桑干听完之后却是双眼通红,“任城王好歹也为了你们曹氏付出了这么多,你们却是连他的家小都不管么?”
“任城王病故,他的家小当然会管,但是任城王妃乃是江东孙家之人,这种人我等又能如何!”贾诩冷哼了一声,“反倒不如将他们交给那些世家之人,有了他们的照顾,孙家女想来也更加的习惯罢了。”
“放屁!”桑干突然大怒了起来,“尔等莫要做这种无情无义之事。”
“若是老夫这般做是无情无义,那你将任城王亲手击杀又是什么!”贾诩的声音比他的更大,真的不知道这个病重的老人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老夫已经查过了,你的族人的确是任城王当初杀的,但是那时候两军对垒又能如何,反倒是这么多年,任城王为尔等,为大魏收敛了多少尸骨,抚养了多少孩童,你对得起他!”
“某家...”
“任城王到底是怎么死得!”
“...自杀!”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亲情(二)
“自杀!”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桑干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难受,就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快一样。
“子文是自尽?”曹丕慢慢的站了起来,就在桑干那痛苦的模样下,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朕!”
相比较于那所谓的被这桑干杀死,曹彰自尽在外人眼中更加的无法相信!
但是曹丕却是觉得并非不可能,相比较于别人杀死曹彰,他的弟弟自尽或许更加能够让他接受。
曹彰可是一个曾经征伐天下的悍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曹彰是天下无双的勇将,他不敢这么说,曹彰也不敢这么说,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妄自菲薄过!
曹彰的勇力就算在这个天下算不得决定,也绝不是谁能够随意杀了的。
在边疆的异族那里,厮杀多年,这曹彰的偌大威名可是这一刀一枪,一画戟一人头拼杀出来的,使用无数异族的性命带出来的,而不是随随便便让人吹捧出来的。
曹彰曾经和他说过,这天下能够杀了他的,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他曹氏之中只有一个许褚能够做到,西川的赵云也能够做到,剩下的人之中,西川的魏文长,还有江东的潘文珪等人,都不被他放在心上,这群人虽然他没有交过手,但是这些人和曹氏众将交过手之后,都是觉得和曹彰也就是伯仲之间罢了。
所以说,在曹丕的眼中就凭这么一个家伙还想杀了自己的弟弟,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桑干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也就没有再隐瞒的意思了。
时间放回一天前,在黄初四年六月十六日的傍晚。
曹彰在洛阳的临时居住之地,曹彰的房间之中。
“咳咳咳咳…”一阵阵的咳嗽声从房间之中传了出来,他的那一次咳嗽,仿佛都能抻动他的胸腹内脏一般。
曾经的那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曹氏宗亲第一猛将曹彰,此时已经不成样子了!
不停的咳嗽声代表着他的身体非常的不好。
“将军!”桑干这段日子也几乎是寸步不离曹彰的身边,“刚刚传来消息,清河王爷和广平王爷两个人先后在府中去世了!”
对于这两个皇子的死,桑干也是十分的震惊和意外。
他没想到自家将军居然真的敢对两个皇子,或者说两个侄子下杀手!
或许是看出来了他的紧张和疑惑,曹彰朝着桑干轻笑了一声。
“小子,你知不知道某家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人么?”
桑干看了一眼曹彰,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到,“小人不知!”
“因为这个天下只有孤王杀了他们,这件事才能就这么过去!”曹彰很是无奈的笑了一声。
“只有您…”
“对,只有孤王才可以杀了他们!”曹彰的眼睛之中仿佛有着凶狠的光芒闪过,“孤王不单单是任城王,更是陛下的兄弟,他们两个人的叔叔,论资历,论地位都不在他们之下!”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桑干还是无法理解曹彰的行为,他感觉曹彰亲手逼死自己的两个侄子,纯粹就是因为发了疯了。
“若是孤王不将他们都杀了,陛下回来了就会陷入为难的地方!”
曹彰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有很多事情,孤王也是最近才刚刚想通,这才刚刚想明白的!
陛下这些年一直压制着世家,不让他们在朝堂在天下有着太多的势力!
但是陛下却是同时被世家之人算计着,这些年陛下其实也在慢慢的进去了毂中,让世家一点点的算计了进去!
孤王一直不知道为何母后会对我们兄弟这般的不公平,直到最近孤王快要死了,这才想明白很多事情啊!”
桑干看着面前这个一副看透了生死模样的任城王曹彰。
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曾经十分的痛恨这个男人,觉得这个家伙将自己的部落,兄弟,家人都赶尽杀绝了!
觉得因为他,自己变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将他杀了,为自己的家人还有部落里的族人报仇!
但是如今看着一副已经随时做好了死亡准备的曹彰,桑干突然有些心慌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才三十五岁,三十五岁的年纪,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正是风华绝貌的时候。
可是这个一个年纪的男人,此时却是像一个看透了生死万物的老人一样,每日就是坐等着自己死亡的到来!
“将军…”
“桑干!”曹彰打断了桑干的话语,他的身体越来越弱了,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气力在飞速的流逝。
“孤王知道你一直有一个愿望,趁着孤王现在还清醒,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孤王知道你怀中一直藏着一把你们乌桓的短刀!”
桑干被曹彰这些话给惊吓到了,他知道自己的杀意是瞒不住曹彰的,但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是曹彰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将军…小人…小人…”
“这次的事情也必须有一个结果了,我大魏经不起他们折腾,曹氏的宗亲,还有后宫的那些人也必须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若是孤王不死,恐怕陛下这一辈子都会被那些人联合在一起压制着,孤王只是莽撞,孤王又不傻!”
曹彰笑得十分的轻松,仿佛就是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一样。
“告诉你的地址,你已经偷偷的去了吧!”
曹彰看着桑干沉默不语的,便继续开口和他说道,“对孤王的安排,可还算满意?”
桑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是直接就朝着曹彰跪了下去。
“小人多谢将军,小人多些大王!”桑干虽然没有哭泣,但是看得出来他有着不小的感动。
曹彰在不就之前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聚集洛阳不算远,快马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他跑一个来回了。
但是曹彰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因为曹彰知道恐怕桑干会浪费很多时间。
本来对于三天的时间,桑干只是抱着无所谓的架势和态度,
但是当他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他这个所谓无关紧要的人,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坏了自己!
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坟墓,竖立着一个个无字的墓碑,没有人知道这墓碑的下面埋葬的是什么,但是桑干能够看出来。
虽然墓碑上没有任何的文字表达出下面埋葬之人是谁,但是那坟墓旁放置着一个个的小小的物件。
有狼牙手链,有骨头做的项圈,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每一个看上去都比较恐怖。
别人不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的含义,但是桑干知道,那是他们乌桓人的习俗,他们乌桓人的部落里,在一个孩子成年的时候,会让他前去狩猎。
会让他们将狩猎到的的猎物带回来,取下猎物身上的骨头或者牙齿打磨成自己的一些饰品。
在曹丕放下兵马的这三年的时间之中,他知道这个将军在干什么,他除了帮助曹丕稳定局势之外,他走遍了他曾经去过的塞外,将当年那些因为战乱而遗失荒野的尸骨,一一找了回来。
他说汉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这么多年让他们在塞外飘荡着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别人可以忘了他们,但是自己不能忘了他们。
除了那些汉军的尸骨之外,便是那些死在他手中或者因他而死的异族也被他收敛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些人叫做什么名字,所以只能将他们入土为安之后,将他们贴身的东西放到他们的坟墓面前,希望能够代替他们的名字。
曹彰说过,汉人有这么一句话,人死债清,既然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塞外吹风了。
虽然说乌桓人并不在乎身后之事,但是当桑干知道,曹彰亲自将一具具遗失在塞外的荒骨拾起来,然后带回安稳的地方安葬下去的时候,桑干的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拿到那东西的时候,颇为犹豫的原因。
桑干在他族人的坟墓之前守了好几天,他在中原带了这么久,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他用汉人的礼仪给这群人拜祭和看守,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解脱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再次回到洛阳的时候,桑干看到的就是病恹恹的曹彰了。
桑干不知道这三天的时间,曹彰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他的身体会迅速的变差,变得这般差劲儿起来。
对于桑干的疑问,曹彰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内室之中的那副真心不怎么样的画作,不断的发着呆,不断的咳嗽,不断的发呆。
画作很差,但是里面的情谊让他感觉到真的很美很美。
桑干再之后的日子里,就没有片刻再离开曹彰,曹彰拒绝找医者,甚至将除了桑干之外的所有人都轰走了,让他们各自离去,给了他们足够的钱粮和路费。
看着曹彰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得更差,同时也能感受到他的坚持,桑感觉得,他是在强撑着,他是在坚持。
直到那一天,桑干告诉曹彰,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两个人已经在自己的王府之中病故了。
桑干感受到了,在这一刻,曹彰放下了他所有的心事,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曹彰生命的流逝。
今天曹彰突然告诉桑干,让他报仇,这一次曹彰的话是真的将桑干给惊住了。
桑干看着一副平淡模样的曹彰,他的心里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孤王知道你对孤王的恨意有多大,今日孤王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莫要错过了这次机会啊!”相比较于不知所措的桑干,曹彰倒是非常的淡然。
“将军,您还是好生休息吧!”最后桑干还是没有能够答应下来,直接朝着曹彰拱手一拜之后,离开了曹彰的面前。
看着桑干离开,曹彰嘴角带出来了一抹苦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哎....”曹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画作,这几日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但是他却是不能不看着这一副画。
当曹彰伸出手,慢慢的抚摸着画卷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着十分无奈的话,“本想着能够用尽余生,陪着你们母子两人就这么生活下去,但是未曾想到你这一生注定要在没有为父的情况下成长了。
这一生为父真的不希望你能够出人头地,也不希望你能够像为父一样征战沙场,为父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过完这一生,日后无论你能够走到哪一步了,为父都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抱歉,父亲不能陪着你了。”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曹彰直接将自己已经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的手缩了回来,然后看向了不远处,仿佛放了已经很久很久的方天画戟,那是当初他从自己的父王那里要到的,据说是吕布的兵刃。
“文远将军也走了,你也很寂寞吧,不过某家也要走了,若是他日你能够再次重见天日,不知道这天下还有没有人记得我曹彰曹子文。”
说完之后,曹彰直接将方天画戟提了起来,曾经提起这方天画戟毫不费力,现在却是走了两步都有些气喘吁吁。
“哈!”庭院之中,曹彰手中握着方天画戟正在不断的挥舞着,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方天画戟在他的手中不断的挥舞,带出一道道风声。
“噹!”就在曹彰快要没力气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抹弯刀,直接碰到了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上面。
桑干手握着一把破旧的弯刀,此时就站在曹彰的面前,看着曹彰那 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桑干的眉头紧锁,嘴唇也紧紧的闭合着。
“好!好!”和桑干相反,当曹彰看到桑干拿着弯刀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连连的称呼了几声好,“你能够陪孤王再战一场,那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说完之后,曹彰不等桑干说话,就直接冲杀了过去。
方天画戟朝着桑干的头顶落了下去,那轻飘飘酸软无力的模样,让桑干心中也是不禁感慨。
曾经那个一杆方天画戟,就压得天下异族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可是如今那杆让人感觉到绝望的方天画戟,此时却是只能让人感觉到异常的痛苦和无力!
桑干面对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力劈华山,只用了很简单的办法就将它格挡开了。
看着自己的方天画戟被这般简单的格挡开,曹彰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错楞,但是在愣住了之后便更加快速的清醒过来,发出了一声无奈的笑容。
“哈!再来!”方天画戟一次次的劈砍了过来,带不出当年的残影,没有了当年的力度,便是那种惨烈的气势,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若是这般的曹子文让异族们都看到了,恐怕那些异族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勇猛异常的大将,这么一个让他们害怕不已的战神,竟然也会有这么一个时刻。
“噹!”
“噹!”
“噹!”
不断的脆响在他们之间响起,桑干明明有很多机会一击必胜,但是他都只是不断的格挡格挡再格挡,努力的让曹彰将自己的方天画戟挥舞的更加舒适和痛快。
直到曹彰终于没有了最后的一分力气,头昏目眩的曹彰,看着慢慢升上来的日头,方天画戟猛地柱在了地上,曹彰再也没有力气,可以挥舞这一杆百斤之重的方天画戟了。
桑干看到曹彰没有了动静儿,不再挥舞那方天画戟,便想要去搀扶曹彰, 让他回房间休息。
但是当他刚刚走到曹彰的身边,手刚刚的碰到曹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看着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反应的曹彰,桑干突然有些害怕,他双手颤抖的轻轻触碰着曹彰,希望曹彰能够够他些许的反应。
但是没有,曹彰的方天画戟落地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了动作,身姿依旧挺拔,便是现在他都没有倒下。
右手颤颤巍巍的放到了曹彰的鼻息下面,感受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热气儿的鼻息,然后桑干跪在了曹彰的面前。
没有哭,没有笑,没有癫狂的打闹,就是跪在了曹彰的面前,跪了半晌之后,他才将已经僵硬的曹彰抗回他自己的房间之中,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然后将曹彰最喜爱的画卷拿下来,卷好放在他的身边。
桑干出门了,直接走向了洛阳城之中最大的寿衣寿材店铺,然后定了洛阳城最大的寿材店
里面最大最好的那一个棺木,现在就要!
当桑干用牛车拉着棺木回到临时府邸的时候,全洛阳炸了,当真炸了。
桑干是谁,他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这洛阳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但是桑干是谁的亲卫,这洛阳就没有不知道的。
桑干这个异族人,乃是任城王曹彰的贴身近卫,这么多年都是他一直跟在曹彰的身边,在洛阳城也算不得什么脸生的存在。
如今桑干拉着这么大的一个棺木缓缓的走到了临时府邸的时候,整个洛阳的权贵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府邸之中只有两个人了,能够让桑干亲自出来拖拉棺木的,这个府邸之中到底还有谁,这毋庸置疑,那个让整个洛阳权贵折服,将大好的局势搅和的一团糟的曹彰,就这么死在了府邸之中。
为了验证这件事,无数权贵官员前往求见曹彰,桑干没有拦住他们这些人,先是将曹彰放进了棺木之中,然后布置好灵堂和香烛灵香。
便大开府邸之门,然后将众多洛阳的官员权贵都放了进来。
当众多官员权贵看到那正堂变成了灵堂, 看那偌大的棺木,还有那还没有盖官封住的曹彰面貌,众人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噩梦任城王曹彰,终于死去了。
曹彰之死让洛阳中的权贵都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形态各异。
但是绝大多数的人的脸上,心里都是颇为开心的,不说其他的,这个让他们头痛不已的家伙终于死了,带编者他们终于不用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活下去了。
而唯二脸色难看的就只有陈群和司马懿两个人,他们两个能够走到这一步,当然不会和身后的这群家伙一样,他们看的更多,看的更深。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刚刚知道了那清河王曹贡和广平王曹俨亡故的消息,这就让他们十分的恶心别扭了。
现在他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将这个事情解决,怎么能够让曹丕将目光放到死人身上呢,现在曹彰也死了,这一下子陈群和司马懿就真的愣了。
曹彰的死,可不单单是一个任城王,那可是曹氏的顶梁柱之一,曹仁死了,曹彰死了,这看似对于世家来说是好事,但是在陈群和司马懿的眼中这是要他们命的。
曹彰不死,他的作用无非就是继续帮着曹丕带带兵罢了,经过这么一件事,世家和曹氏宗亲之中的关系也会很微妙,曹丕也不能太过于对曹彰放任。
而他们之间的斗争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勾心斗角,在这方面曹丕或许很难缠,但是曹彰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曹彰在洛阳再放肆,他们两个都不怎么担心。
可是现在曹彰死了,那就不同了。
曹彰死了,代表着世家和曹氏宗亲的决裂,不管外人怎么说,至少他他们这里就是世家逼死了曹彰,这样就扭转了曹丕对曹氏宗亲的印象,曹真和曹休乃至夏侯尚等人都不会受到影响。
而且另外一件事就是,曹彰一死,曹丕就有理由清理后宫了,他们如果想要再次利用卞太后去和曹丕打擂台,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曹彰这是用自己的一条命,将曹丕在洛阳的劣势全都给扳了回来,一下子就让世家的辛苦付诸东流了。
桑干不知道这群世家权贵的新中国都是想的什么,但是他对于每一个人都认识,他对于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明白。
等到权贵们离开,他将这座临时的府邸锁好,然后将那个奉某些人的命令前来“安排”他的接头之人杀死,之后就离开了洛阳城,他知道曹丕很快就会进来了,他想要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也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找到那个合适的地方,就被许褚等人找到了,闷棍家暴打,他直接就昏迷这被拽了回来。
曹丕听着桑干说完了关羽曹彰的所有事情,脸色变得十分的阴沉。
“你刚刚说,曹贡和曹俨的死是因为子文?”曹丕最先问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正是!”桑干听到这两个皇子的名字之后,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还有您那个李贵人和她的儿子曹协!”
“曹协,曹贡,曹俨...”曹丕念着他们几个的名字,然后点了点头,朝着桑干轻声说道,“你这厮若是想死,那就先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再去找地方死,去任城一趟,将朕的弟妹和侄子护送来!”
曹丕说完之后就让桑干离开了。
桑干走了之后,曹丕看向了许褚,“去盯着他,若是他敢出什么手段,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诺!”
之后曹丕再次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垂手而立的贾诩。
“文和...”
“陛下不必多说,老臣省的的!”贾诩轻笑了一声,然后朝着曹丕拱手行礼说道,“老臣只有一个请求,日后老臣的家眷子嗣,让他们不要再在朝中为官了!
他们没有老臣的这份儿本事,所以当不得朝中的这种能力,让他们当一个闲官,已经算是很好了!”
曹丕听完之后,便是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眼睛闭上,就在这里开始了闭目养神。
贾诩看着闭目养神的曹丕,然后冲着曹丕弯腰行礼之后,便带着贾诩走了出去。
既然皇子和王爷那里,曹彰已经动手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他贾文和的事情了,虽然太尉的位置让世家夺走了,但是他贾文和能够冲杀到这一个地步,哪里是靠着太尉的名头!
“文和大人,我等现在去哪里?”许褚朝着贾诩拱手问道,“是否需要去调拨些许兵马?”
“城门令裴齐,现在当值么?”贾诩没有看许褚,而是直接开头就提了一个名字。
“当值!”作为曹丕身边的文武亲信,主管情报也是有着各自的手段,许褚想都不用想的。
“找到他,锁住他的家眷,先行拿下再说!”
“诺!”此时的许褚哪里像是一个守卫曹丕身边的亲卫将领,更像是一个发了怒,正在努力压制着愤怒的雄狮。
他跟随曹操多年,世家当初做了多少让曹操感觉到愤怒的事情,曹操的头风之病绝对就是那群世家气出来的,如今这群世家又开始了作妖,这种事情就算曹丕不杀人,他也想要杀人的。
曹彰是一个很对他脾气的人,他经常和曹操说,若是他能够和鄢陵候一样毫无顾忌,恐怕这群世家也不敢放肆!
如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也死了,世家众人觉得是少了一个动不得的疯子,殊不知他们解开了的是一群疯狂的人。
若是没有曹彰代替他们行使那些疯狂之事,曹丕又怎么会对所有人都万般忍耐,如今那个自愿走入黑暗的人离开了,曹丕不介意将自己送到黑暗之中。
洛阳北部城门,城门令裴齐此时正在这里巡视城防,他也是一个小世家的子弟,不久之前投靠了温县的司马家,虽然只是一小小的城门令,但是这却是他步入仕途的开始。
姓裴的有很多,他一定要好生抓住贺词难得的机会!
此时正在认认真真的巡视城门内外的裴齐还不知道,有那么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他所驻守的北城门。
“裴齐何在?”
许褚那虎背熊腰的模样让驻守北城门的士卒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弱弱的指了指不远处,“将军就在那里巡视...”
许褚不等他说完,直接找到了方向之后就带着人前往了。
裴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动静,眉头一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要回头喝问就突然感觉一只大手摁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顿时他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裴齐?”粗狂和冷峻的结合,这就是他听到的声音。
“是...”
“砰!”的一声,裴齐直接昏倒了,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被许褚拎着脖子带走了。
就在一群士卒的满脸蒙圈之中,裴齐被许褚这般带走了,最后还是副将看着这个模样,直接让他麾下的亲卫前去裴齐在洛阳的府邸,然后告诉裴齐的家眷裴齐被带走之事。
但是等到他们感到裴齐在洛阳的府邸之时,赫然发现这座府邸已经被人给查抄了。
在他们更加震惊的眼神之中,一脸阴沉不断贾诩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何事?”冷冰冰的话语顿时让他们这一群人吓得手足无措,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的摇头。
杞县裴家在裴齐被抓住的一天之后,就被供出来了通敌之罪,然后在一队虎卫军的冲锋之下,直接化为了乌有。
而这个所谓的裴齐和所谓的裴家都只不过是现在中原大地的一个缩影罢了。
曾经状告田豫贪权拥兵自重的王雄,直接被曹丕斥责,然后挨了不下五十军棍,足足小半年都下不来床。
程喜作为王雄的副手,被勒令训斥,差点没有给将他废了!
长安令被百姓检举揭发,直接被曹丕给扣了下来,调任绥集校尉仓慈为长安令,同时让仓慈将整个长安清洗了一遍。
魏郡太守温恢,功勋卓著,直接升任凉州刺史,奔赴凉州!
而原来的凉州刺史张既,则是病逝于任上了,这两件事都是在曹丕回归之前发生的,处理这两件事的人,也都是尚书令陈群配合中书省做的。
之后曹彰回到洛阳之后接管了这件事情,但是不同的是,在曹丕回到洛阳的同时,前往凉州赴任的温恢死在了半路上,原因暴毙。
曹丕便直接下令将孟建送到了凉州刺史的位置上。
同时温恢之子被曹丕任命为了关内侯,算是给了温家绝大的殊荣,但是....温家的孩子温生突然重病缠身,恐怕不久于人事。
(魏郡太守温恢,西凉刺史张既,征东将军,西凉刺史孟建,这三个人在黄初四年干了一堆很漂亮的事情。
先说最开始的张既,张既在黄初四年已经算是晚年了,而且他平定武威,张掖,酒泉,黄华等四郡之后,又带着成公英跟着曹真将偌大的河西走廊给打通了,还帮助曹丕将西域长史府创立了起来。
可以说张既的晚年十分的辉煌了,但是这般辉煌的张既在黄初四年去世了。
张既这一生几乎都是在雍凉之地度过,治理雍、凉二州十余年,以施政惠民而著称,所礼辟的扶风人庞延、天水人杨阜、安定人胡遵、酒泉人庞淯、敦煌人张恭、周生烈等,最终皆成为有名位的卿士。
《三国志》:既临二州十馀年,政惠著闻,其所礼辟扶风庞延、天水杨阜、安定胡遵、酒泉庞淯、敦煌张恭、周生烈等,终皆有名位。黄初四年薨。诏曰:“昔荀桓子立勋翟土,晋侯赏以千室之邑;冯异输力汉朝,光武封其二子。故凉州刺史张既,能容民畜众,使群羌归土,可谓国之良臣。不幸薨陨,朕甚愍之,其赐小子翁归爵关内侯。”明帝即位,追谥曰肃侯。子缉嗣。
张既死后,他的儿子继承了爵位,然后他的孙女嫁给了曹彰的孙子,也就是魏明帝曹叡的养子曹芳,张家也算是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若非是曹芳被废除,张既的孙子张邈私自通信李丰被司马家抓到了杀了,恐怕张家的荣耀不仅如此,不过即便是这般也没有关系,张既的重孙子依旧将张家挑了起来,最后成为了梁州刺史!
曹家对于张家算得上是十分在乎和客气了,那么相比于张家,继承了凉州刺史一职的是温恢,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世家了,太原祁县的温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
其父亲温恕那是涿郡太守,其子孙后代也算是相当的充实了,儿子温生死得早,但是小儿子温恭却是一直活下来了,还做到了济南太守。
孙子温羡,官至光禄大夫、司徒,封大陵县公,温襜,官至河东太守。
更是有着四个曾孙子,最出名的应该就是温襜的儿子温峤了,做到了西晋的骠骑将军、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
说这些代表着什么你们还看不出来,后面还有一句话,或者说还有一件事。
《三国志》记载:文帝践阼,以恢为侍中,出为魏郡太守。数年,迁凉州刺史,持节领护羌校尉。道病卒,时年四十五。诏曰:“恢有柱石之质,服事先帝,功勤明著。及为朕执事,忠於王室,故授之以万里之任,任之以一方之事。如何不遂,吾甚愍之!”赐恢子生爵关内侯。生早卒,爵绝。
温恢死后,曹丕说了好大一堆好话,然后将四十五岁就去世的温恢放到了一边,至于他的儿子温生只是给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关内侯,而且还没有过几年就死了。
正常的情况下,长子死亡之后,若是没有子嗣,则是应该交给次子继续继承,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也不是没有先例,或者说,长子死了之后,爵位没有了,那才是真心扯犊子。
赐恢子生爵关内侯。生早卒,爵绝。这么一句就说明了,曹丕是真的不怎么待见温恢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有给他机会。
曹叡时期,曹家和世家的斗争已经小太多了,所以温恢的小儿子温恭才有了出头之日,而温恭和温恭的儿子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司马家和后面的世家当权了。
这么一个时期,若是温恢早期不是就和世家勾搭在了一起,温恭这个没有人照顾的家伙能够出人头地,那不是笑话么!
再说最后面的孟建,凉州刺史,征东将军,这两个官职真心不算低了吧,甚至可以说在那个时代也算得上是顶尖儿的人物了。
咱们先说孟建和温恢的区别,张既死亡的时间,按照史书上的记载应该是在黄初四年的初期,那时候也就是曹丕在宛城的时候,这个时候张既死在了凉州,然后朝廷做出任命更改,将魏郡太守温恢送到了凉州当刺史,同时领护羌校尉。
之后温恢在赴任途中死在了路上,这个时间应该是曹丕回到洛阳的前后,再之后,曹丕下令将孟建换成了凉州刺史。
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从凉州到洛阳,从洛阳到魏郡,再加上从魏郡到汝南,这中间的过程需要很多的时间,最起码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够,这还是讲很多过程都省略的情况下。
所以说,作者才会这般的确定,张既是在黄初四年初期间去世的,同时也能够看出温恢和孟建的区别了。
温恢,给他职位的应该是留守洛阳的陈群和司马懿等人,不要怀疑,当初的世家和陈群等人他们真的有这个能力和权力!
凉州刺史之外,还有护羌校尉一职,这里再次普及一下,护字打头的校尉不是校尉,这玩意相当于战区临时司令,看看田豫一个护乌桓校尉,曹丕时期压的王雄这个幽州刺史一点脾气都没有。
加上一个持节,脸并州的兵马都是他的,一个人扛了整个北疆,堪称位高权重,而这里面最重要的官
职就是护乌桓校尉!
所以说,在凉州的护羌校尉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有军权,凉州若是没有军权,那和扯淡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温恢死了之后,曹丕紧急将任命改成了孟建,这个时候是让孟建这个寒门出身的家伙,直接接受了凉州刺史,有没有护羌校尉,暂时并不知道,史书上没有记载。
但是他记载了另外一见识,孟建在凉州做的相当不错,卓有功劳,所以在数年之后,也就是曹叡时期他升官了,在凉州刺史的基础上,加上了征东将军!
这个时候可以确定了,他没有了护羌校尉的职责,同时也代表着,孟建在曹丕死后就被夺下了权利!
不要看征东将军比之护羌校尉不知道高了多少,这个玩意他不是这么算的,护羌校尉虽然只是一个临时战区司令,征东将军相当于正规的战区司令首长,但是他这个征东将军可是在凉州啊!
孟建这一辈子都没有和江东的人交过手,在太和年间,司马懿和诸葛亮在祁山交手,诸葛亮给了司马懿一封书信,希望他麾下的杜袭能够替他像自己的好友孟建打声招呼。
这个时候杜袭已经是大将军军师了,虽然这个大将军军师说的是曹真,但是在司马懿交手的时候,杜袭也是负责留守后方雍凉,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孟建还是凉州刺史!
这个时候应该是太和五年左右,司马懿接任了病逝的曹真担任雍凉大都督,同时任命杜袭为他的军师,这个时候杜袭应该就是在雍凉的,然后让杜袭问候孟建,说明孟建还活着,还是凉州刺史!
而这个时候,司马懿等世家之人都已经占据了权利的中枢,这个时候孟建被夺走了军权,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说明他被世家摒除在外了。
这个时候,作者就不得不说上两句了,这个世家之中有多么不要脸,在史书上实在是过分了,太过分了那种。
温恢活到了四十五岁,这一辈子也是止步于刺史,扬州和凉州两个,其中凉州还压根就没有到地方就结束了。
但是最后他不但入了三国志,还被陈寿和扬州刺史刘馥、兖州刺史司马朗、并州刺史梁习、豫州刺史贾逵、凉州刺史张既五个人并做了同一个列传。
反倒是他的继任者,那是一丁点都没有记载,孟建唯一的记载,最后还是作者从《魏略》里面找到的。
亮在荆州,以建安初与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三人务於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每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而谓三人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三人问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之曰:“中国饶士大夫,遨游何必故乡邪!”
《魏略》记载孟建还是因为他哥们诸葛亮听惦记他的,凉州也不是什么小州郡,哪里能够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身为曹魏的凉州刺史,就算是陈寿的名额有限,可是连鲍勋那种喷子玩意都有各种交代,反倒是想孟建这种寒门根本就没有东西。
同样的,和孟建一样是诸葛亮的朋友还有一个家伙叫做石韬,在三国志里面,那也是完全没有东西,只有《魏略》的那一句,将他写进去了。
石韬最后官职达到了郡守、典农校尉这种地步,而和他相差不多,但是不如孟建的另外一个朋友,崔州平就不同了。
崔州平最后的位置是西河太守,但是他因为是崔烈的儿子,在加上还是崔仁师的先祖,他的记载那是相当的多。
《三国志·武帝曹操纪》引《傅子》:汉末王公,多委王服,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钧之徒,虽为将帅,皆著缣巾。
《三国志·诸葛亮传》:身长八尺,每自比於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
在《三国志诸葛亮传》里面直接将徐元直还有崔州平放上去了,但是石韬和孟建就给他们扔了,要知道诸葛亮感慨过石韬,寻找过孟建,可没有找过崔州平,最多也就是问问罢了,也没有联系过徐庶的。
《三国志·董和传》:诸葛亮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
《后汉书·崔骃传》他先祖的传记也写了出来:骃字亭伯,涿郡安平人也。子瑗,孙寔。寔从兄烈,有重名于北州,历位郡守、九卿。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烈时因傅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钧少交结英豪,有名称,为西河太守。
《九州春秋》:崔烈,廷尉卿。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烈时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幸者曰:“恨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於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问其子钧曰:“吾居三公,於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然也?”钧者:“论者嫌其铜臭耳。”烈怒举杖击之,钧走。烈骂曰:“死卒!父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不孝也。”烈惭而止。
所以说这个时期的史官真的是太扯淡了,他们立传哪里是看能力,他们立传,那就是看家世,寒门之中,除非是像田豫这种实在是太过于的可惜了,这才会给他立传,而且还很不说实话。
在《三国志》之中,田豫,牵昭都是属于根本就没有得到公平待遇的人,尤其是田豫,《三国志》里面明目张胆的说了田豫这辈子没有得到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等等。
豫清俭约素,田豫居身清白,规略明练。牵招秉义壮烈,威绩显著。……而豫位止小州,招终于郡守,未尽其用也。
这玩意就是明着再说曹家不会用人,而闭口不提田豫在黄初元年到黄初四年是多么的猖狂,一个人握着幽州和并州两地的兵权,黄初四年到黄初七年,王雄程喜二人连话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
这些东西他连说都不说,陈寿虽然不敢明着抹黑曹丕,但是陈寿在其他各个方面,那真的是能黑则黑,十分的不要脸了。)
....言归正传......
诸多官员的变换,也是在各个世家的算计之中,但是众多朝臣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也就是人事调换的问题,此时却是让许褚和贾诩两个人越闹越大了。
温恢死讯还能说是因为任城王曹彰当初造的孽,让曹丕顺手再次将凉州大权给收了回来,有凉州在手,他曹丕就能握住河西走廊和无数的精锐骑兵,他曹丕也就能够好好的将雍州关回去了!
再加上幽州,并州分别有田豫和牵昭两个人的存在,还有梁习也被他再次外调去了并州,徐州的臧霸现在是曹丕的执金吾,此时徐州的刺史换成了任城王曹彰的心腹之一,也是他曹丕的心腹吕虔。
曹真中军大将军曹真也在带着大军赶回来,一旦曹真坐镇三辅之后,曹休镇守扬州,夏侯尚继续扎根荆州,那曹氏的天下就再次稳当了。
不得不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曹丕和曹彰两兄弟直接将世家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优势就给一脚打没了。
但是世家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现在的局势让他们面对曹丕的疯狂报复有些不敢妄动,但是他们仍然联合在了一起,同时联系后宫,准备和之前一样,先给曹丕施压再说。
然后司马懿和陈群看着发了疯一样的贾诩,也不得不联手将自己的阵营守住,至少有些人他们不能放弃的。
主要也是因为他们一个不注意,司马懿麾下的重将,现在手中兵权最重的长水校尉戴陵直接被找了个理由给摁下去了,罪名直接就是一个死罪。
哪怕司马懿等人豁出性命营救,他戴陵满门也已经被弄死了小半了,虽然死罪被减下去了,但是人是出不来了,至少现在出不来了,长水校尉的官职也没有了,而动他的原因,贾诩给的是触怒了陛下。
太史令许芝私通西川,就地下狱,然后在路途之中意图反抗直接被许褚一刀看了脑袋,许家满门那是一个没留,这个刚刚进入世家圈子里的太史令,就带着他的家族进了地府了。
陈群麾下的第二名大将,谒者仆射诸葛璋也是同样的被就地下狱,虽然还没有死,但是据大牢里面的人说,诸葛璋进去的当场,就被牢里面的犯人打了一个半死。
曾经的太子太仆何夔,出身陈郡何氏的何夔,在数次请求辞官都被不同意之后,这次终于同意了,贾诩去了他家中,然后何夔直接就病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儿子何曾没有任何的官职和爵位,直接勒令何曾带着自己父亲的棺木,回乡下葬,这还是何曾跑到了司马懿的面前哭诉,司马懿和陈群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连这种名士都保不住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司马懿和陈群两个人就知道了,他们觉得的那个疯子曹彰,用他自己的死,将他们所有人都拖了下去。
在这种时候,陈群和司马懿两个人哪里还敢各扫门前雪,一个个的第一时间就是联合在一起,然后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遏制住贾诩的疯狂和杀戮,让他将目光从洛阳挪出去。
而与此同时,他们想要将消息告诉太后还有鄄城王等人,但是他们的消息刚刚传进去,后宫之中的消息就已经传出来了。
曹丕拔剑刺平原王曹叡,使其险些重伤,最后是郭女王替曹叡挨了这么一剑,用自己的性命才保住了养子的一条性命。
同时曹植和太后想要出面,朱铄直接带着兵丁席卷了整个后宫,无论缘由,整个后宫之中的内侍宫女被拿下了七成之多,永寿宫更是被严防死守不说,里面的宫女和内侍一个都没有跑的了,全杀!
其中他们在外面的亲朋故旧,都会死在他们的面前,曹丕的话就是,要么说出来是谁勾结后宫意图谋反,要么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兄弟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折磨致死!
武宣卞太后想要出宫,朱铄只说了一句话,“若是太后在陛下来永寿宫之前有任何妄动,臣就只能杀了鄄城王满府之人,再自尽于陛下面前向他请罪!”
卞太后看着满脸冷冽的朱铄,她这次没有敢过多的放肆,她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曹彰已经在不久之前,死在了洛阳。
但是卞太后活了这么多年,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仰仗着自己的威势,什么时候,她不能!
曹丕此时就在皇后寝宫,手持着还在滴血的利剑,然后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皇后让开,你我夫妻乃是一体,莫要做到如此境地!”曹丕眼睛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戮,“曹叡今天必须死,甄宓的坟,今天也必须刨开!”
本来一直躲在郭女王身后,低头不语的曹叡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脑袋猛地一下就抬了起来,然后不断的咬着自己的牙齿,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父皇曹丕。
“怎么,看你这眼神,你还不服气是么?”曹丕缓缓的走了两步,滴血的利剑距离曹叡更加的近了,然后这个时候郭女王直接往旁边一拦。
用自己染血的胸膛再次顶住了曹丕的宝剑,同时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曹丕和曹叡互相怒视的路径。
利剑抵住了郭女王的胸口,这让曹丕不得不打住自己的脚步,将利剑收了回去。
看到曹丕停下了脚步,郭女王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陛下,臣妾不知道曹叡到底犯了什么错,让您这般的生气,但是曹叡乃是臣妾的儿子,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臣妾愿意承担!”
“他只是你的养子!”曹丕突然怒吼了起来,“他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不过就是你的养子,若是你需要,朕现在就再给你找一个孩子过来!”
曹丕没有瞎说,曹丕是真的想杀了曹叡,然后将曹彰的儿子曹楷领来,交给郭女王抚养,当成太子来抚养。
但是郭女王不同意。
“臣妾不要!”郭女王是一个十分注重仪表的人,她知道自己没有甄宓好看,但是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教养比任何人差,像今天这般的嘶吼之事,郭女王绝无仅有!
“臣妾不要其他的孩子,臣妾不要!”郭女王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不顾及曹叡身上的泥泞和尘土,一把将曹叡抱在了怀中,生怕有人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抢走一样,“臣妾只要他,只要曹叡,他就是臣妾的儿子,他就是臣妾的儿子啊!”
看着声嘶力竭的郭女王,莫说那些奉命上前将曹叡拉走的士卒停下了脚步,便是怒气重重的曹丕,此时也是将利剑缓缓的放下了。
“曹叡生性薄情寡义,这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若是这般的在乎他,小心日后会被他反噬!”曹丕手中有太多的证据知道这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曹叡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所以他才要将这个祸害弄走。
但是郭女王依旧是不在乎。
“他是臣妾的儿子,就算是臣妾日后被他反噬,被他迫害,那也是臣妾没有教导好他,臣妾不怪他,臣妾不怪任何人!”郭女王声泪俱下的模样着实是让很多人都有些惊讶。
今日出现在这里的,要么就是宫廷宿卫,要么就是曹丕的近臣,他们哪里会不认得郭女王,这个凭着相当差劲儿的家世,一路逆袭成为了曹魏皇后,却是没有一个子嗣,被无数人诟病的女人。
今日她却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事情。
为了保住曹叡,这个郭皇后还真的是放弃一切了。
“你...可决定好了?”曹丕突然在这一刻,浑身都丧失了力气,他可以对自己的母亲狠心,因为这些年自己的母亲已经将他的心伤透了。
但是他却是无法对自己的妻子的狠心,他对他母亲的愧疚,无非也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够给自己的母系一族得到更多的追封,说实话,给他们追封本就是不合理法的事情,毕竟自己的母亲还活的好好的。
但是自己对于自己的妻子,更多的那是他的愧疚,他的妻子郭氏并非出生就不能生育,是为了帮助他稳定后宫,帮助他稳定朝堂,最后流产导致的无法生育。
他得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能够活下来已经是老天开恩了,不能生育,又何尝不是对他们两个人的责罚!
曹丕这般执拗的要将自己的妻子给立成了皇后,为了郭氏不惜和文武百官为敌,他要的就是这份儿愧疚,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让郭氏过得更加放松一些,过得更加轻松任性一些,也算是自己对她的弥补。
但是这么多年,这个女人对自己恭谨,对看不起她的婆婆恭谨,对后宫各种容忍,对家族之中的人百般打压,不让他们有任何的影响。
这样的皇后,自己欠的就越来愈多了。
“曹叡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决定好了!”
“曹叡!去给您叔父曹彰抗棺!”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亲情(三)
曹丕最后还是不忍心伤害他的妻子,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弟弟,若是他在失去他的妻子,他怕自己会接受不了。
曹丕将利剑收回自己腰间的剑鞘之中,然后走到郭女王的身前,将她搀扶了起来。
至于还满眼都是怨恨的看着他的曹叡,曹丕只是冷哼了一声,“朕是真的想要杀了你,但是你有一个好母亲,真不会杀了你,也不会去动甄宓的坟墓,但是你记住,若是你日后再敢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你的性命保不住,甄宓的清净,他也保不住!”
“记住了么!”曹丕看着一言不发的曹叡,直接朝着他大吼了一声,将他猛地吓了一跳,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儿臣记住了....”
“滚!”曹丕一声大吼就让曹叡滚了出去,他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全都是隐忍算计的儿子了,“三日后你曹彰叔父会抬棺下葬,你曹叡亲自要给他抬棺,你记住了么!”
“儿臣记住了!”曹叡不好多说废话,躬身行礼低头退了出去。
曹丕看着曹叡这副模样,再看看自己身边那个满眼都是担心的女人,不由得深深的低头叹息了一声。
“朕对不起子文!对不起他啊!”
郭女王此时已经知道了曹彰暴毙于洛阳了,同时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叔子也是真的佩服。
此时在郭女王的眼中,曹丕的这个弟弟真的是一个狠人,能够让世家大族这般害怕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陛下,您可要照顾好身体!”郭女王没有过多的在乎自己的身体,而是伸手招呼过来一个內侍,让那內侍去弄着安神的茶汤,郭女王看得出来,曹丕现在并不好!
“莫言多说了,朕也不想,但是现在朕只要你停下来,就想到了子文!”
“陛下!”刚刚包扎好的郭女王制止了曹丕接下来的话语,直接扶着曹丕躺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得给他按压了起来。
郭女王出身不好,没学过什么四书五经,也不懂什么是大家闺秀。
当然,郭女王也不是出身风尘,自然也不懂那些伺候人的东西。
但是郭女王愿意为了曹丕去学!
曹丕崇尚节俭,她就跟着一起节俭,不穿好看的衣服,不吃名贵的东西,不用华丽的物件儿等等。
曹丕担心世家做大,她就去解决世家的那些问题,他解决不了其他家族,但是她能够解决自己的家族!
她的母亲这一族人,不许有任何人因为她得到过分的好处!
虽然曹丕总是说要补偿,但是郭女王无一例外拒绝了!
最后还是曹丕的坚持,让郭女王的那些家人们没有受到太多的苛待,但也不过就是些许领着俸禄的虚职罢了,还要三天两头的被郭女王派人前去提点!
让本就没什么亲戚的郭女王,在朝廷的势力更加稀缺了,很多她的亲戚都不想承认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生怕收到了责备!
这也是曹丕越发喜欢她,宠爱她的原因!
(关于郭女王,曹氏的女人都很厉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曹操的老婆武宣卞太后,在曹操早期失踪的时候拉住了曹家的大旗,这才给了曹操日后翻身的机会!
曹叡的老婆郭皇后也毫不吝啬,司马家夺权的时候,所有反抗司马家的势力,都是打着郭太后的名义!
但是,最后郭太后也是像司马家低头了,只不过这不妨碍她在曹魏的地位!
最后再说说这位传说中,活活逼死了甄宓的郭女王,这又是一个什么神仙女人!
郭女王的父亲虽然说是一地的太守,但是郭女王早失父母,流离乱世。武帝为魏公时,入文帝东宫,深受宠遇。
身世可以说十分悲惨了!
但是身份悲惨也让郭女王有了十分过人的才华,他是在曹丕最凄惨的时候结识的比他小三岁的曹丕。
和天生漂亮,文采斐然的甄宓完全不同,郭女王长的并不算绝世美女,但是郭女王却是有着谋事之才,经常帮助曹丕出主意!
甚至有人觉得,曹丕被立为太子,就有她在其中筹划的缘故。
《三国志·卷五》:“后有智数,时时有所献纳。文帝定为嗣,后有谋焉。”
和每天就知道打扮自己,然后舞文弄墨的甄宓不同,曹丕在郭女王这里越发的觉得十分轻松惬意。
并不是没有人秘密奏报曹丕,说郭女王生性并非如此,她这般做乃是假装如何如何。
但是这些话对于曹丕来说没有任何的其他作用,在曹丕眼中,郭女王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并不重要,他只在乎在后宫之中,在他的面前郭女王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在这个世道,算是没有些许手段恐怕就是想要活下去也很难!
更别说还有这个偌大的后宫,想要从里面好好的活下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宠爱,不单单更多的时间用来陪着她,最重要的是给她皇后才能有的待遇!
黄初元年,魏文帝曹丕受禅登基,建立曹魏一国,后宫中郭氏,李贵人以及阴贵人都得到宠爱。
其中李贵人还有阴贵人都等到了很大的宠爱不说,还十分的年轻,但是曹丕对她们的宠爱也仅止于此了!
曹丕先后册封郭女王为夫人 还有贵嫔,地位几乎算是高居后宫顶尖了,便是皇后对她都不能那般的不尊敬!
同时,曹丕还给了她皇后的第二个待遇,登上她的九族!
曹丕赏赐授拜曹氏宗亲九族,顾念郭贵嫔有家人,遂将其当做九亲一并封赏,郭贵嫔的外亲孟康因此擢升为散骑侍郎,当时散骑侍郎只有学识渊博的儒士才得入选,唯独孟康因为妃子的缘故充任其中。
这一段在史书上也有着详细的记载!
《三国志·魏书》:“康字公休,安平人。黄初中,以于郭后有外属,并受九亲赐拜,遂转为散骑侍郎。是时,散骑皆以高才英儒充其选,而康独缘妃嫱杂在其间。”
不过孟康和郭女王的关系不算近,再加上郭女王坚持不能给他实权,最后这才让孟康当了一个散骑常侍!
这玩意是曹丕信弄出来的玩意,说白了就是一群儒家士人在里面谈天说地扯犊子!
孟康只凭着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汁,哪里能够和他们交流啊,很快孟康就不去了!
不过曹丕也没有怪罪他,反而对郭女王更加的宠爱!
与此同时,郭女王的到了宠爱之后,她的态度却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依旧那么的谦逊有理!
《魏书》:“后自在东宫,及即尊位,虽有异宠,心愈恭肃,以孝闻。是时柴贵人亦有宠,后教训銟导之。”
在为曹丕而想的这一方面,郭女王算是干倒下了一片对他有些异心的妖魔鬼怪!
郭女王的直系之中一共就只有三子两女的这种亲生兄弟!
而很不幸的是小弟还没等到好时候,他就被鲍勋一刀给杀了!
剩下的两个哥哥也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外面去了,也让她这一脉断了!
这时候他的大伯看准了机会,将一个孩子送到了已经绝了后的郭女王一家。
堂兄郭表继嗣为她父亲郭永之子,拜为奉车都尉,也算是给了他父亲一个后代和继承者的!
除此之外,他的外戚还有不少人,但是这些人让她总是进退两难?
郭女王除了这些,她的外亲刘斐要与他国通婚!
郭女王知道之后,也没有丝毫的客气。
直接将刘斐叫了过,十分的严肃得告诉他这么一句话。
“诸位亲戚遇婚嫁之事,都应该与乡里门户相对者联姻,不得借权势强与他方人家通婚。”
同时不仅仅是和刘斐等人的这种大事!
就连她的外甥孟武还乡后求娶小妾,都要被她阻止。
而且还专门的下达敕文:“当今由于战乱,妇女不多,应尽可能地将她们配给前方将士为妻。有权势的人家不能聘娶为妾。各位亲戚在这件事上都应谨慎,不要自取其咎,遭受刑罚。”
这简直就是太过分了,史书记载的时候也是如此。
《三国志·卷五》:“后早丧兄弟,以从兄表继永后,拜奉车都尉。后外亲刘斐与他国为婚,后闻之,敕曰:‘诸亲戚嫁娶,自当与乡里门户匹敌者,不得因势,强与他方人婚也。’后姊子孟武还乡里,求小妻,后止之。遂敕诸家曰:‘今世妇女少,当配将士,不得因缘取以为妾也。宜各自慎,无为罚首。’”
除了这些之外,郭女王又常告诫郭表、孟武等人说:“汉朝皇后的家族,很少能有保全的,都因为骄横奢侈,不能不谨慎!”
《魏书》:“后常敕戒表、武等曰:‘汉氏椒房之家,少能自全者,皆由骄奢,可不慎乎!’”
可以说,郭皇后这一生过的是很累的,要帮助曹丕做事,要稳固后宫,在甄宓的事情上面她还要背负骂名,主动为曹丕背黑锅!
卞太后不喜欢她,但是她却心甘情愿的供养着永寿宫的卞太后!
一边教训着越来越娇纵的后宫妃子,一边供养太后,同时还要让后宫之人都节俭度日,最重要的还要忍受流言蜚语。
《魏书》:“后自在东宫,及即尊位,虽有异宠,心愈恭肃,供养永寿宫,以孝闻。是时柴贵人亦有宠,后教训奖导之。后宫诸贵人时有过失,常弥覆之,有谴让,辄为帝言其本末,帝或大有所怒,至为之顿首请罪,是以六宫无怨。性俭约,不好音乐,常慕汉明德马后之为人。”
也正是因为这么这么多的原因,曹丕对郭女王的宠爱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曹丕这一生都尽量不正面和世家大族发起冲突,据作者的推测来看的话,黄初四年因为曹彰,曹丕应该疯狂过一次,具体原因就不多说了。
另一次就是黄初三年,在曹丕赐死了甄宓之后,曹丕当着群臣的面儿,执意要将郭女王立为皇后,为了这件事他不惜和众臣决裂,更加不惜给自己粘上一个昏君的名头。
史书记载,曹丕明确了想要立郭女王为后之时,中郎栈潜上疏反对。
中郎栈潜的理由是 :“古代帝王们治理天下,不仅离不开文武百官的忠心辅佐,也离不开贤慧的后妃鼎力相助。能否处理好这二者的关系,可以说决定着一个王朝的兴衰存亡。
故而远古时期黄帝迎娶西陵氏之女嫘祖,尧帝二女娥皇、女英下嫁虞舜,都以贤明有德而著称,成为流芳千古的美谈。而夏桀亡国狼狈逃往南巢,其祸根正在于宠幸妹喜,不修朝政;
商纣王以炮烙剖心等酷刑对待臣下,目的也不过是取悦于妲己的欢心。因此历来贤明的君主都格外慎重对待册立元配皇后这件大事,总是在世族豪门之家选择知书达礼的淑女,来统领六宫,虔敬地祭祀宗庙,暗修教化之功。
《易经》中说‘家道正而天下定’,这由小到大、由内及外的道理,正是先王们所规定的法典啊!齐桓公在葵丘接受爵位时,也特别申明,不能让妾成为妻子。
可如今宫中这位宠妃,常常借着皇上的恩情而僭越,礼仪直逼天子。如果陛下因宠而立她为皇后,使身份微贱的人骤然显贵,那么我担心后世会出现上下失序,纲纪废坠的局面。开国就不遵循法度,动荡不就会由上而起么?”
这应该是史书之中曹魏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臣子直接将皇帝比作昏君,而皇帝还不听从的。
《三国志·卷五》:“黄初三年,将登后位,文帝欲立为后,中郎栈潜上疏曰:‘在昔帝王之治天下,不惟外辅,亦有内助,治乱所由,盛衰从之。故西陵配黄,英娥降妫,并以贤明,流芳上世。桀奔南巢,祸阶末喜;纣以炮烙,怡悦妲己。是以圣哲慎立元妃,必取先代世族之家,择其令淑以统六宫,虔奉宗庙,阴教聿修。《易》曰:‘家道正而天下定。’由内及外,先王之令典也。《春秋》书宗人衅夏云,无以妾为夫人之礼。齐桓誓命于葵丘,亦曰‘无以妾为妻’。今后宫嬖宠,常亚乘舆。若因爱登后,使贱人暴贵,臣恐后世下陵上替,开张非度,乱自上起也。’文帝不从,遂立为皇后。”
郭女王这一辈子几乎没有如何享受过,同时也没有受到什么太好的荣耀。
青龙三年,郭女王这一生终止到五十一岁,死后以终制营造皇后陵墓,葬在首阳陵西,同时曹叡开始封赏其家眷,曹叡进封郭表为观津侯,食邑千户。升迁郭详为驸马都尉。
之后在青龙四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曹叡改封郭后父亲郭永为观津敬侯,母亲董氏为堂阳君。追封郭后兄弟郭浮为梁里亭戴侯、郭都为武城亭孝侯、郭成为新乐亭定侯,皆派使者手捧策书,以太牢进行祭祀。后来郭表薨,长子郭详嗣爵,又分郭表之爵,封其第三子郭述为列侯。郭详薨,其子郭钊嗣爵。
可以说郭女王和曹叡关系并没有传闻之中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还算是不错的,虽然说郭氏下葬的时候,十分的简单,但是身后的殊荣...其实也不怎么样,但是她好歹还算是活过了五十啊!)
言归正传.....
曹丕在郭女王的安抚之下,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郭女王为了曹丕学会了很多东西,从一个可以帮助他争权夺位的谋士,变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妻子,同时在他不在的时候,还能将这偌大的后宫看管好。
曹丕现在唯一的心事就是,他和郭女王没有一个他们自己的儿子,这是他最难受的了,不过看郭女王能够开心,他也能够忍下曹叡这个人。
半个时辰之后,曹丕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把握住了郭女王那已经有些发酸发麻的手,“莫要这般劳累了,朕还有事情要做,你将伤口再好生收拾一番,换身衣服,晚上朕陪你用膳!”
这是曹丕给她的承诺,曹丕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郭女王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他,但是曹丕还是想要告诉郭女王,自己晚上就可以回来,自己没有事情。
这是他们夫妻两个人,这么多年的默契了。
曹丕将自己的衣服从新打理好,同时将自己梳洗了一番,他是一国之君,万不可狼狈邋遢。
这一次曹丕要去的,乃是卞太后的永寿宫!
他之前真的不想去永寿宫,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愧疚自己的母亲,追其缘由还是因为他没有能够帮助自己的母亲将他们卞氏一族封赏,让卞太后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也让曹丕觉得自
己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愧疚并不是真的那种愧疚,但是每次看到自己的母亲对着自己外公的灵位那种哀伤的模样,都让他十分的为难,所以自己的母后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情他都原谅了她。
便是他母亲一次次的将曹植从他手中保下来,便是他母亲为了顾念曹植,丝毫不顾他的困难,他都忍了下来,就因为他母亲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你难不成让你母亲连儿子都保不住么!”
可是如今,就是因为他的一次次的纵容,让卞太后终于出现了大问题,甚至可以说,曹彰的死,卞太后至少有八成的原因,曹彰明明还有很多的办法,但是最后他是被人将心伤透了。
(这几天关于武宣卞太后,作者再次彻查了一阵史书,最终确定了一件事情,武宣卞太后和曹丕的关系,绝对就是在陈群阻止曹丕给卞太后的家族封赏之后。
先说几段从史书上弄出来的东西。
《魏略》:初,卞后弟秉,当建安时得为别部司马,后常对太祖怨言,太祖答言:“但得与我作妇弟,不为多邪?”后又欲太祖给其钱帛,太祖又曰:“但汝盗与,不为足邪?”故讫太祖世,秉官不移,财亦不益。
《三国志》:太后每随军征行,见高年白首,辄住车呼问,赐与绢帛,对之涕泣曰:“恨父母不及我时也。”太后每见外亲,不假以颜色,常言“居处当务节俭,不当望赏赐,念自佚也。外舍当怪吾遇之太薄,吾自有常度故也。吾事武帝四五十年,行俭日久,不能自变为奢,有犯科禁者,吾且能加罪一等耳,莫望钱米恩贷也。”
《三国志》:黄初中,文帝欲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群奏曰:“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当永为后式。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以作著诏下藏之台阁,永为后式。”至太和四年春,明帝乃追谥太后祖父广曰开阳恭侯,父远曰敬侯,祖母周封阳都君及(恭)侯夫人,皆赠印绶。其年五月,后崩。七月,合葬高陵。
这是三段关于卞太后和他外戚之间的记载,可以看得出来,卞氏对待自己的家人同样十分的苛刻,他和郭女王都是一样的,为了防止自己的家族成为外戚,可以说打压的不遗余力。
和曹叡的老婆郭皇后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但是武宣卞太后和曹丕的皇后郭女王也还有这本质的不同。
她们两个前半生都很像,都是一路坎坷,让人心生怜悯,都是被这个世间磨炼的颇有心机,都是同一种人,最后都嫁给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成为了他的贤内助。
按理来说,郭女王应该和卞太后关系很好啊,可是恰恰相反, 他们的关系相当的差劲儿,甚至卞太后还因为曹洪之事,威逼过郭女王,告诉了郭女王,若是不按照她的去做,就让郭女王失去皇后之位,离开曹丕!
《三国志·卷五》:“始,洪家富而性吝啬,文帝少时假求不称,常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狱当死。群臣并救莫能得。卞太后谓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废后矣。’于是泣涕屡请,乃得免官削爵士。洪先帝功臣,时人多为觖望。”
这也是卞太后“逼死”曹丕的几大论证之一,若是黄初三年野史中记载的并没有什么虚假的话,或许卞太后为了一个曹植,真的是亲手逼死了她两个儿子,这也是打垮了卞太后的原因。
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说,继续说回武宣卞太后这个人,这个人其实非常的矛盾,因为他和郭女还有曹叡的郭皇后都对于曹魏太重要了,这也让我等看到了更加详细的她们。
从史书上就能够发现,武宣卞太后和郭女王不同,郭女王虽然也有三个兄弟一个姐们,但是他的兄弟姐们都死得他早了,最后只有不算多么熟悉过继过来的亲属,再加上还有铜鞮侯家的兄弟,因为她早年是在铜鞮侯家家里长大的,所以对他们也是比较亲近,剩下的就是母亲那边。
卞太后活着等到卞太后当上曹操正室的亲戚比郭女王还要少,少太多太多了,但是卞太后的亲人却是真的很亲,她不单单很是看重父母,便是亲生兄弟都很看重。
卞太后十分的克己,但是从史书上也能够看得出来,她的这种克己并不是从自己的本心之中,而是让她自己生生压制的自己,不得不克己,让自己谦逊有礼,甚至从史书记载之中,都能够感觉得到,卞太后这一生活的很累。
《魏略》:初,丁夫人既为嫡,加有子脩,丁视后母子不足。后为继室,不念旧恶,因太祖出行,常四时使人馈遗,又私迎之,延以正坐而己下之,迎来送去,有如昔日。丁谢曰:“废放之人,夫人何能常尔邪!”其后丁亡,后请太祖殡葬,许之,乃葬许城南。
在这里面,丁夫人因为长子曹昂的事情和曹操闹僵了,甚至一度不想搭理双方,而曹操却是对丁氏念念不忘,从这里能够证明曹操这个家伙是一个纯血统的大猪蹄子。
而卞氏当时已经是他的正妻了,每次还要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不说,最重要的是,武宣卞太后还要让自己的相公用自己的名义去将自己的情敌给找过来,最后自己还陪着。
最后好不容易卞氏等到丁氏死了,这还得让丁氏葬在许都旁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守着曹操....当然关于这件事,也是作者觉得卞氏性格之中有大问题的原因,她是隐忍而不是真的谦逊。
丁氏死在了建安中期,也就是曹操彻底打下来了偌大北方之后,那个时候曹氏的重心已经变成了北方,也就是邺城,这一点其他人不知道,卞氏绝对是知道的。
卞氏将丁氏葬到许都,也算是打着为他着想的名头,将丁氏彻彻底底的和曹操给断了,只有这样才是她选择主动这么做的可能。
再说卞氏对于她的弟弟,卞夫人对弟弟的照顾却仍如常人之切,也就是说他不是和郭女王那般,真的硬顶着不让自己的丈夫,去封赏自己的那些亲戚。
卞夫人的弟弟名卞秉,一直随曹操南征北战。虽然军功卓著,在曹操主政的建安年间,他却官运不济,功劳不如他的都封侯,他却只当了个别部司马。
这不是因为卞太后主动压制着,而是因为曹操对外戚十分的恐惧,甚至可以说曹操主动压着卞氏的家眷,不让他们过多的上位。
为此,卞太后都忍不住向丈夫提出异议,但是对于这种反对,曹操虽然没有训斥,但是坚定表达了自己不认可的意思。
非但不同意给卞太后的弟弟卞秉升官加爵,就连卞太后主动要求说,自己多给弟弟一些财物,曹操都觉得不能同意!
《魏略》:初,卞后弟秉,当建安时得为别部司马,后常对太祖怨言,太祖答言:“但得与我作妇弟,不为多邪?”后又欲太祖给其钱帛,太祖又曰:“但汝盗与,不为足邪?”故讫太祖世,秉官不移,财亦不益。
可是相比卞氏,曹操那和离甚至死去的丁氏,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丁氏和曹操是老乡不说,更重要的是,曹操对于丁氏的亲族相当的好,据部分野史记载,丁氏的亲族,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曹操麾下的那几个丁!
曹操已经负了卞氏的家眷一辈子了,等到曹操好不容易下去了,换成了曹丕上位,卞氏也从王后变成了王太后,甚至变成了皇太后,可是卞太后的亲族,或者说弟弟,仍然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好处!
卞氏若是放到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伏弟魔,只不过他遇到了一对强硬无比的父子,将她那可怜的弟弟弄得死死的。
不过卞秉也不是只靠着他姐姐的名声和地位,卞秉家世贫寒,年少就失去双亲,依靠姐姐在娼家卖艺养活,可以说两姐弟算得上是相依为命的开端了。
光和六年,曹操娶卞氏为妾,卞秉与姐姐随曹操到洛阳。等到董卓之乱,卞秉伴随姐姐留在洛阳坚守曹宅。
按照当初对于西凉兵丁的描述,若非是卞氏够狠,卞秉够硬,曹操绝后不至于,但是他在洛阳留下的那点家底儿肯定是保不住了。
建安初,卞秉跟随曹操征战,建有不俗的功绩,被封为都乡侯,但职位却没有什么升迁,还是担任别部司马,这是他姐夫主动压制他,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还欣然接受。
卞秉非常疼爱外甥曹丕,坚定的支持曹丕为魏王继承人,后又支持曹丕称帝。
作为弟弟,作为小舅子,作为舅舅,卞秉都做得相当不错了,就算卞氏真心心疼自己的弟弟,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卞秉终其一生,他的官职爵位也不过就是止步在杂号将军上。
黄初七年,卞秉已经命不久矣了,这个时候曹丕才给了卞秉他应该得到的好处和封赏。
曹丕进封卞秉为开阳侯,食邑一千二百户,任命卞秉担任昭烈将军,多所赏赐让卞秉养老,但是这些赏赐刚刚到达卞秉的手中,卞秉就直接病死在了床榻之上。
和曹操一样,再看看曹丕对自己的老婆郭女王,别说亲弟弟了,便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亲孟康因为郭女王擢升为散骑侍郎,差点让他混出来一个大儒的名头,着实不要脸!
剩下的亲戚,那也是接连得到封赏,而曹丕的臣子,尤其是他的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面对郭家的封赏,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她就像让自己已经死去的父母,还有活着的弟弟得到些许好处,长篇大论听得自己都头痛!
这一点不得不说,卞太后是对曹家父子两个人都是有着很大的怨言的,所以卞氏在曹丕这里,总是有些任性,再加上她对于曹植有些追星的趋势了已经, 这才导致了曹丕和曹彰悲哀的一辈子。)
曹丕此时已经来到了永寿宫之外,看着将永寿宫团团包围的士卒,曹丕的脸色难得的再次变得阴沉了下来。
“尔等都退下去吧!”曹丕今天本来是想要翻脸的,但是当他到达门口的时候,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得不说,一个好的女人能够让曹丕从震怒之中恢复清醒。
朱铄看着曹丕,最后还是朝着曹丕拱手行礼,然后慢慢的退了下去,他虽然担心曹丕,但是也不想打扰曹丕自己处理这件家事。
等到围困永寿宫的士卒都离开之后,曹丕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朝着永寿宫的宫门走了进去。
正在永寿宫之中等待着曹丕的卞太后,此时看到曹丕出现,顿时就刘将自己的怒火升腾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么?老身还以为,你打算让他们这群人就这么围着,将老身活活的饿死在这宫中呢!”
若是平常时候,卞太后的这种嘲讽,恐怕曹丕早就跪下请罪了。
但是现在,曹丕非但没有任何请罪的架势,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好脸子给她。
曹丕直接走到卞太后的面前,看着不远处低垂着脑袋的曹植,路上露出了一个冷笑。
“朕有件事情想要和太后商量!”曹丕先生语气平淡的朝着卞太后说道,“不知道太后可否好生听着?”
“商量?”卞太后看着自己儿子,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老身看你这模样,还以为你这就是想要通知老身一声呢!”
“太后若是这么想, 那朕也没有办法!”曹丕的怒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怼了出来。
而曹丕的这种冷漠到冰寒的语气也终于让卞太后感觉到了不对劲。
“曹丕!”卞太后已经和自己的儿子任性了好几年了,她一时之间都有些不习惯自己的儿子竟然敢这般对自己说话,“你知不知道你是再和谁说话,是谁给你的胆子!”
“朕是再和大魏的皇太后说话,朕的胆子,是父皇,是百姓,是天下苍生给的!”
相比卞氏皇太后,曹丕的怒吼也丝毫不弱,双眼赤红的瞪着卞氏,轻飘飘的告诉卞氏。
“皇太后,今日朕就会下令,妇人不得预政,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
这一次,真会亲自命令诏书而不是只在后宫之中和群臣朝中轻声说上两句,朕,会将这件事立为国策,立为我大魏的国策!
同时,朕还会下令,削夺藩王权利,藩王的封地时常变更,没有治权和兵权,同时受到朝廷之中的监视,其中鄄城王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当了很久的王爷了,也该动弹动弹了吧!
鄄城王,从明日开始你就是雍丘王了,还请你准备准备十天之后便去雍丘封地赴任吧!”
曹丕的话让卞太后和曹植两个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尤其是卞太后,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今天到底是发的什么疯,竟然这般的过分。
“曹子桓,你这是要忍不住将我们母子给清理掉了么?”卞太后这句话十分的伤人心了,甚至都可以说是用刀子在曹丕的心里不断的扎下去。
“太后,您当初也是这般和子文说的么?”曹丕本来已经准备走向曹植了,但是当他刚刚走出两步的时候,听到了卞太后的话,让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身继续看向了自己的母后,“太后当初,也是这么伤子文的心的么?”
“曹子文?老身伤他的心?”卞太后此时是真的不知道曹彰的事情,还在这里满是委屈的诉说着,“你们兄弟多么的兄友弟恭,你们兄弟都要杀弟弑母了,老身哪里敢再伤你们的心!
他曹子文都敢在老身面前杀人了,杀的还是你曹子桓的儿子,你现在怎么还有脸责怪你的弟弟,你怎么还有脸面这么做!
老身是在帮着你看着整个后宫,老身是再帮你安定后宫,是不想让你绝后,是不想让曹氏绝后!你知不知道!”
“朕之前已经决定了,会在死后效仿江东,将皇帝之位传给子文!”曹丕突然露出了一个惨笑,很惨的那种,“朕这一生恐怕都不会真的再去出兵西川和江东了。
朕在这次出征之前已经正式下令,继续发展屯田之法,在这次大战之后采取全面防守,恢复百姓生产。同时摒除禁令,减轻关税,禁止私仇,和文武百官广议轻刑,与民休养。
朕这么做就是为了能够充实国库,能够让我曹魏有一个坚实的后方,若是朕死得早,那就让子文代替朕去开始一统这天下,只可惜,现在全都没有了!”
曹丕的惨笑还有那些话让卞太后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在卞太后惊讶的眼神之中,曹丕将目光转向了曹植。
“曹子建,朕不管你和曹叡那厮到底有什么想法,从今天开始你给朕离曹叡,不,离所有人都远远的,否则朕就算被天下嗤笑,也要将你这混账东西斩杀了!”
“臣弟...臣....领命!”和卞太后不同,在曹彰故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曹植知道曹彰死了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
那位皇兄一定会发疯的。
其他人不知道曹彰和曹丕的关系,他曹植还能不知道么?
曹丕这辈子对谁尽心竭力过,对谁怒其不争而发怒过,这曹家满门,也就是一个曹彰吧。
为让让曹彰在他们父皇曹操的面前能够更加得宠一些,曹丕也真的是下了狠心了,不断的帮忙,出人出力的。
所以当曹植知道曹彰死了的时候,他就慌了,他看到曹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似乎,那真的是双股颤颤。
别人都觉得是曹丕压着曹彰,不让这个疯子太过于疯狂闹出大事儿来,但是只有曹植知道,真正压制着的并不是曹彰,而是曹丕。
曹彰疯狂,但是他却是外硬心软之人,对待异族赶尽杀绝,但是对待家人乃至朝中之人的时候,曹彰太过于感性了一些,总是会留手。
但是曹丕不一样,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曹丕,却是一个为达目的能够不择手段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真的敢将自己的亲族都杀戮一空,这种人若是没有曹彰压着,让他克己,他会创下大祸的。
所以当曹植知道曹彰死在洛阳之后,他就明白自己等人玩脱了,当曹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更是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曹丕会一个冲动将自己弄死,他可不可能不敢。
看着曹植从未有过的老实,卞太后心中的不安也是越来越严重了,同时看向曹丕的眼神也带了丝丝的疑惑。
而曹丕在卞太后想要在说话之前就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曹丕伸手抓住了超值的脖子,朝着他冷声说道。
“三日之后,子文抬棺出京,曹叡抬棺头,你要给他亲自写哀悼之词,亲自念给他听,亲自!”
“诺!”
(关于曹丕的能力还有曹丕继承人的问题,作者感觉这么写,也是有依据的,那就是曹丕在官场和民生上面,走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曹丕在位一共也就是七年的时间,这七年他做了什么事情,作者给你们大概汇总一下。
第一,改革官制:在即位魏王之初,曹丕便发布了两项新政:第一项新政是废除中常侍和小黄门,改设散骑常侍,散骑侍郎两种官职,定员各四人。
同时又宣布:严禁宦人干政、宦人为官,最高只能充任”诸署令“,从制度上铲除宦官干政的根源。为了传之久远,他还依照”国有大事则镂于金版“的古训,命人把上述政令镌刻在金属的简策上,然后珍藏于石室之中。
其二的九品中正制就不用说了,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在曹丕的手中却是玩出了花样,整个黄初年间,尤其是四年之前,世家都被曹丕玩的和狗一样惨,世家压根就没有斗得过曹丕加寒门。
第二:集中皇权,曹丕称帝之后,设立中书省,其官员改由士人充任,原由尚书郎担任的诏令文书起草之责转由中书省官员担任,机要之权渐移于中书省。还定令妇人不得预政,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
第三:确定儒家和士子的地位,黄初元年,曹丕下令恢复太学,建立儒家思想教育机构,传播儒家经典。后又对经学典籍进行收集和整理,鼓励士人学经注经发展文化事业。
黄初二年,下令人口十万以上的郡国每年察举孝廉一人,如有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不受户口限制。
黄初三年,又颁布《取士勿限年诏》,以打破年龄界线,提出 无论老幼只要“儒通经术,吏达文法”都可试用的用人之法。
这三年也是他彻底将中书省给弄起来的最大原因,直接将儒学的正确用法弄了起来,至少让那些读书人知道谁才是他们需要效忠的那个人,这是他设立中书省的目的和根基。
这也让他在黄初四年,封孔子后人孔羡为宗圣侯,享食邑百户,重修孔庙,在各地大兴儒学,立太学,置五经课试之法,设立春秋谷梁博士。
第四:整肃官风,在黄初二年的时候曹丕就率先发难,颁布《日食勿劾太尉诏》,以革除无辜归咎股肱大臣的弊端;次年颁发《禁诽谤诏》和《百官不得干预郡县诏》,以改变相互诬告与朝臣颐指的世风。
这三个诏书直接断绝了之前各个世家为了互相争夺权利互相攻讦的事情,也让曹魏的官场为之清净了不少,至少中原大地上,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发展了,不需要天天发愁了。
同时他还将当时的文风给正了正,当时咋曹操的后期乃至末期,所谓的魏晋风骨和魏晋玄学已经兴起来了,这种玄学说白了就是一群读书人,还都是有权有势的读书人,成天啥事儿不干,就在这里互相扯犊子。
谈天说地,坐而论道,顺带批评朝政,批评天下,批评天子,总之看见啥批评啥,除了不干正事儿啥事儿都干,还互相之间,非常的自豪!
曹丕上位之后,将这个风气好生整饬了一番,除了让他们不再互相诬告之外,让这种坐而论道的也够滚得远远的,可以说为曹氏以及汉人,再次续了命。
第五:丰盈国库,曹丕继续发展屯田制,施行谷帛易市,稳定社会秩序。
到他死前的黄初末年,曹魏的国库已经变得丰盈了起来,同时也稳定了行市和物价,让百姓不至于被世家完全攥在手中,让百姓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土地和粮食。
甚至将曹操末期产生的通货膨胀也已经基本解决了,要知道在曹丕解决中原大地那通货膨胀的时候,西川都想着发明大钱了,西川的经济在刘巴死了之后,差点崩了盘,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
同时曹丕还正是对江东和西川采取战略防守,恢复生产。除禁令,轻关税,禁止私仇,广议轻刑,与民休养,使北方地区重现安定繁荣局面。
北方稳定之后,他用屯田,互市,关税等等稳定经济,用减刑,减税等办法稳定民生,基本将被打烂了的北方给救了回来。
曹丕提倡节俭、薄葬,下诏禁止厚葬、淫祀。预作《终制》,可以说省钱省到了骨子里,抠门抠到了坟墓里。
第六:曹丕在位时,还假借征吴之名,平定了青州、徐州一带的地方割据势力,最终完成了整个中原北方的统一。
从大汉末年开始,青徐二州就是被臧霸孙观两个人所控制着,一直属于半割据状态,甚至在曹丕登上王位的时候,还闹出了哗变。
黄初三年,曹丕以孙权不纳质子为由,三路伐吴,借机剥夺了臧霸的兵权,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单纯只为了臧霸,作者暂且不评价,毕竟在作者的眼中,这场大战绝对不是为了炫耀武力。
臧霸必定是其中之一,但是提前准备新老交替那也是必须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曹仁真就真的打输了,还把自己给打死了,要不是曹真最后够能打的,恐怕曹丕也很尴尬。
但是后面,黄初五年、六年两年的时间,曹丕两次亲自督师伐吴,均止步于广陵,未与吴军交锋,却平息了利城兵变,彻底解决了青、徐二州的隐患。
所以说平平安安的消除割据,清理掉中原当时已经坏掉的世家,这应该是曹丕在位的大公绩之一了。
上庸大破蜀汉和曹丕三征东吴就不说了,这两个都是没什么可说的。
第七:荡平边疆,曹丕在担任魏王时,令苏则平定武威三种胡、酒泉和张掖的叛乱,这是其一。
曹丕在称帝之后,命曹真督军大破羌胡联军,平定河西,遣使复通西域,恢复了中原王朝在西域的统治,并设置了西域长史府,这是其二。
因北狄强盛,侵扰边塞,于是曹丕任命田豫为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同为护鲜卑校尉,田豫、牵招、梁习等将领在并州将轲比能打的和三孙子一样,这是其三。
这些事情,平常的君王一个人就算在位数十年能够做到也算是一代明君了,但是曹丕用了七年的时间就做到了。
他用了七年做到了雍正一辈子才做到的丰盈国库,他用了七年就做到了康麻子一声做到的消除外辱和平定藩乱,他用了七年的时间就将曹魏的风气和他父皇留下的问题解决了大半。
若非是后代不争气,曹魏哪里有司马家的事情,曹彰在死得时候是三十五岁,那时候曹丕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曹彰要么就是曹丕给自己留下来的三军统帅,要么就是给自己留下来的继承人。
一个贾逵都能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王位,就这么玩意,曹丕会担心他日后反叛自己?
所以关于曹丕阴谋深重,作者相信,曹彰是曹丕杀得,这不可能,轮威胁,曹宇,曹植这几个哪个都够大的,唯独曹彰不大,若是曹彰在曹丕的心中算是威胁的话,曹丕当初绝对不会这么努力的帮助他!)
....再次言归正传.....
曹丕离开了永寿宫,他入宫之前想要杀人,他从郭女王身上离开之前想要翻脸,到了这里,他还是放过了他们,在曹丕看来,这样做就罢了,若是真的送他们下去,恐怕自己的弟弟也会感觉到很恶心。
至于曹植和曹叡两个人,曹丕有的是办法能够折腾曹植,就算是自己死了,自己也能够让曹植生不如死,这才是对他的惩罚!
曹叡....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曹丕相信贾诩,既然这个毒士告诉他不用担心曹氏血脉,那么他就不担心。
等到曹丕离开之后,卞太后看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曹植,脸上全都是不解之色,似乎在等着曹植给自己一个答案。
曹植偷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母亲,然后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子建,刚刚子桓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先告诉母后?”卞太后在曹植面前还是那样的温和,但是她的语气之中已经带着浓浓的急切了。
“子建,你能不能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植看着面前的卞太后,他知道有些事情或许是要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母后,今日外面传来消息,任城王曹彰今日在洛阳临时的府邸之中,暴毙而亡....”
他刚刚说完话,就赶紧朝着卞太后躬身行礼,“母后,儿臣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完之后,曹植就赶紧跑远了,留下他母亲卞太后一个人在那里凌乱着。
等到曹植跑出永寿宫大殿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后面的大殿之中传出来了一声十分凄厉的哭嚎,分外的凄厉凄惨!
曹植就像是听不见一样,就躲在外面,也不进去,也不吭声,他现在有些庆幸了,曹丕将这永寿宫里里外外的宫女内侍都杀了个干净,否则他就真的太难了。
曹丕从永寿宫出来,没有回到郭女王那里,他也知道现在回去的确是有些不太好,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在郭女王的宫殿之外溜达了一圈,看着分外简陋的宫殿,曹丕再次生出了些许的愧疚。
“去前殿吧,朕也该处理政务了!”叹息之后,他没有再多想,此时还不是翻修宫殿的时候,平素里他最大的爱好也就是打猎了,除了放松之外还能让自己和子文多交流交流。
不过现在,一想到游猎,他就再次想到了子文,然后他的心情就再次变得无比低落了下去。
曹丕在后宫之中闹出来的风波已经传遍了洛阳,大家也知道了自己好像是干了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跟着那两位的身后,似乎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子,若是不依靠他们,恐怕自己就是那个被清算掉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众多文武,还有无数的世家豪门,虽然对于那两个将他们拖下水的家伙满心都是愤怒,不过最后还是不得不各自依靠上去。
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够抱团取暖。
没人觉得现在曹丕就是结束了,校事府的人还没回来呢,曹彰麾下的那些人刚刚被提上来,但是他们这群人才被收拾了多少,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么?
三天的时间,世家在争分夺秒的联合在一起,贾诩在一点一点的清算,作为曾经临时主管过校事府的人,贾诩想要给众人弄出点罪名来,那就和玩耍一般容易。
特别是当贾诩这个毒士,有了曹丕的支持之后,这件事就是发了疯一样的不要脸,就像是一只野狗,抓到谁就给谁一口。
三天的时间,洛阳也迎来了一直人马,或者说,迎来了几个人!
江东孙贲之女,任城王曹彰的遗孀孙氏。
任城王之子,曹丕的侄子,曹楷!
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这是曹彰的女儿,对于这个女儿恐怕连棺材里的曹彰都不知道,他已经离开封地大半年了,恐怕他死之前,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又给自己生下来一个女儿。
来到了曹丕亲自给曹彰设置的灵堂里,孙氏抱着女儿,带着儿子恭谨的给曹丕跪下行礼,十分的得体,从曹楷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孙氏很会教导孩子。
“弟妹....”曹丕想要劝慰孙氏一番,但是最后他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抹着眼泪说道,“日后不管需要什么,朕想办法,朕来想办法就是!”
“多谢陛下了!”孙氏没有哭天抢地,虽然她的眼眶通红,脸色苍白,但是他还是没有哭天抢地的。“陛下保重身体,子文经常说,这个曹氏不能没有您!”
“朕,对不住子文,对不住他啊!”
曹丕哭着将孙氏三人送到了里面,然后将曹楷带在身边,亲自带着他给曹彰守灵,亲自带着他迎接诸多文武大臣。
雍丘王曹植也来到了这里,从那灰败的脸上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不太好,至少现在是真的不太好。
“陛下!”曹植走到了曹丕的身边,弱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可是却不敢多说话,转头朝着曹丕拱手说道,“陛下,臣已经写好了...”
“去念!”曹丕的话十分的干净利落,“我等要给子文送行了!”
“昔二虢佐文,旦奭翼武。于休我王,魏之元辅。将崇懿迹,等号齐、鲁,如何奄忽,命不是与。仁者悼没,兼彼殊类,矧我同生,能不憯悴?目想官墀,心存平素,髣髴魂神,驰情陵墓。凡夫爱命,达者狥名,王虽薨徂,功著丹青。人谁不没,贵有遗声。乃作诔曰:
幼有令质,光耀珪璋,孝殊闵氏,义达参商。
温温其恭,爰柔克刚,心存建业,王室是匡。
矫矫无戎,雷动雨徂,横行燕代,威慴北胡。
奔虏无窜,还战高柳,王率壮士,常为军首。
宜究长年,永保皇家,如何奄忽,景命不遐?
同盟饮泪,百僚咨嗟。”
“送!”曹植说完之后,许褚一声大吼,“任城王!”
第二百六十九章 西川
许褚的声音雄壮,此时他的雄壮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沙哑,这一生凄厉的大吼,让这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凄厉哀伤了起来。
就连一直强忍着悲伤,不流一滴眼泪的任城王妃孙氏,此时都忍受不住了,一下子就崩溃了。
“送!”众多虎卫军也紧随其后,高声大喝着,“任城王!”
“送!”虎卫军之后,变成了威武百官的大喝,“任城王!”
“送!”最后的最后,就是无数的士卒在大喝,“任城王!”
为任城王曹彰送行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阵阵高声呼喊的浪潮,响彻了洛阳城!
“起棺!”曹丕取代了曹彰儿子曹楷的身份,直接宣布了起棺!
而负责抬棺的也不单单是曹丕封赏给曹彰的虎贲军,最前面的那个人,赫然是曹丕的嫡长子,平原王曹叡!
这一幕更是让众人心惊胆战,没有想到棺材里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种殊荣!
曹彰那重达数百斤的实木棺材,可以算得上是洛阳城中最好的了!
而曹彰的这场葬礼也可以算得上是这洛阳城中最高的了。
曹丕在不久之前,下发了一份诏书,名字叫做《终制》。
其实各朝各代都有做《终制》的习惯,同时也算是让这满朝的文武知道知道,这个皇帝的性格如何。
而曹丕的《终制》通篇透露着这个信息,抠门,几乎极致的抠门!
“礼,国君即位为椑,椑音扶历反。存不忘亡也。昔尧葬谷林,通树之,禹葬会稽,农不易亩,故葬于山林,则合乎山林。封树之制,非上古也,吾无取焉。
寿陵因山为体,无为封树,无立寝殿,造园邑,通神道。夫葬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见也。
骨无痛痒之知,頉非栖神之宅,礼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黩也,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故吾营此丘墟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
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合古涂车、刍灵之义。
棺但漆际会三过,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匣,诸愚俗所为也。
季孙以玙璠敛,孔子历级而救之,譬之暴骸中原。
宋公厚葬,君子谓华元、乐莒不臣,以为弃君于恶。汉文帝之不发,霸陵无求也;光武之掘,原陵封树也。
霸陵之完,功在释之;原陵之掘,罪在明帝。是释之忠以利君,明帝爱以害亲也。
忠臣孝子,宜思仲尼、丘明、释之之言,鉴华元、乐莒、明帝之戒,存于所以安君定亲,使魂灵万载无危,斯则贤圣之忠孝矣。
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岂不重痛哉!祸由乎厚葬封树。
‘桑、霍为我戒’,不亦明乎?其皇后及贵人以下,不随王之国者,有终没皆葬涧西,前又以表其处矣。
盖舜葬苍梧,二妃不从,延陵葬子,远在嬴、博,魂而有灵,无不之也,一涧之闲,不足为远。
若违今诏,妄有所变改造施,吾为戮尸地下,戮而重戮,死而重死。
臣子为蔑死君父,不忠不孝,使死者有知,将不福汝。其以此诏藏之宗庙,副在尚书、秘书、三府。”
这篇《终制》非但没有提倡奢华下葬,没有提倡陪葬和活祭不说,还从头到尾都都在告诉天下百姓,他们日子不好过!
赶紧保护照顾好自己,至于父母兄弟的葬礼墓地,尽量简单,归隐山林也不是一个坏了的选择!
至于汉代的丁忧礼仪,一直在崇尚儒家的曹丕也有所更改!
父母死后,子女按礼须持丧三年,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任官者也必须离职,这是大汉奉行了足足四百年的丁忧!
但是曹丕提出来的是,於首阳山为土藏,不坟不树。
这个都不能说是简陋了,这是纯粹的要改变一个习俗和观念啊!
在这种情况下,在曹丕给自己的《终制》都定下来了基调之后,曹丕给了曹彰完全不同的待遇!
下葬之时,朝廷赐他銮辂龙旗、虎贲勇士一百人,仿照汉朝东平王刘苍的旧例!
这简直就是完全超规格了,别说这个时期的人物了,整个大汉也就是他效仿的那位东平王刘苍能够比拟!
东平王刘苍,汉光武大帝刘秀的亲生儿子不说,还是最有才华,最有潜力的那一个,甚至有野史记载他曾经差点成为了大汉皇帝!
汉明帝永平元年为骠骑将军在朝辅政,也是整个大汉历史上唯一一个在朝廷之中位极人臣辅政的藩王!
不单单如此,每当汉明帝出外巡视时,便由刘苍在京留守,侍卫皇太后,也就是所谓的监国!
这个人一声辅佐了明章两任皇帝,并且深受他们的信任!
在刘苍日后,他得到的待遇,堪称数百年之最了!
从刘苍生病开始,汉章帝迅速派遣名医,小黄门照看疾病,使者的车驾往来不断。
又设置千里驿马,传递消息问候起居情况。
第二年正月亮,帝下诏告诉中傅,封存然后献上刘苍自建垂以来的奏章及所作害、记、赋、颂、七言、别字、歌诗,汇集在一起以便阅览它们。
同时在刘苍去世之后,下葬那更是重中之重了!
章帝派遣大鸿膻持节,五官中郎将副监督丧葬,以及将作使者共六人,命四姓小侯诸国王公主全都到束平奔丧,赐钱前后一亿,布九葛匹。
等到正式下葬时,汉章帝那更是亲自下策说:“建初八年三月己卯。
皇帝说:王宏大显赫,为王室辛勤工作,先帝亲自策命,在前世便已明显。出京城担任藩王辅助国家,蛊尊慈慎彰明德行,遵循礼制而不违背,在百姓中有着好的名望。
上天不善,不报答有上等仁德之人,使我只剩下一个人,日夜孤孤单单,设有终时。如今韶命有司加赐鸾车乘马,龙旗九条飘带,百名虎贲,护送王去。
不是我那惠王,谁能受此恩惠!如王魂魄有灵,保住这恩宠和荣耀。呜呼哀哉。”
(原文是真找不到了,这是东拼瞎凑的翻译版本了,能够看出来,这个待遇很厉害!)
大汉东平王葬礼就已经是这么多年天下葬礼的天花板了,但凡是这个规格的,那绝对是对皇帝和对国家有极大恩惠的!
都也让满朝文武为一个人办事送葬,这种待遇,若非有补天之功的亲信之人,断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曹丕给他谥号“威王”,送他东平王故事一般的葬礼,都挡不住他的愧疚!
就在曹丕亲自扶棺,平原王曹叡亲自抬着棺木的这种情形之下,任城王曹彰的棺木终于被他们给抬了出来!
就在曹彰的棺材一上洛阳城的街道,整个天空一下子就变得阴暗起来了!
太阳迅速的被遮住,大风也非常快速的吹了起来。
狂风带着呜咽的声音从天空之中,就这么响彻起来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哭泣?”曹丕等人并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声音哪里能够听不到的!
一直在队伍里混着的桑干听到了这些呜咽之声,突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开始了颤抖起来了!
而远处的曹丕,也将贾诩找了过来,询问他这是什么异像!
“回陛下的话,这些呜咽之人,都是给任城王的送丧者!
他们据说都是过去因战乱而死的魂灵,也没有棺椁收殓。
任城王仁慈恩惠,埋葬了这些枯骨。死者在地下有灵,心知感激,所以赞美其恩德。”
贾诩不知道这个解释合不合适,但是这空中的呜咽之声,这突如其来的昏暗,再加上他不久之前得到的消息,他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拾遗记眠七》:“任城王彰,武帝之子也。
少而刚毅,学阴阳纬候之术,诵《六经》、《洪范》之书数千言。
武帝谋伐吴、蜀,问彰取便利行师之决。
王善左右射,学击剑,百步中髭发。时乐浪献虎,文如锦斑,以鉄为槛,枭殷之徒,莫敢轻视。
彰曳虎尾以绕臂,虎弭耳无声。莫不服其神勇。时南越献白象子在帝前,彰手顿其鼻,象伏不动。
文帝鋳万斤钟,置崇华殿,欲徙之,力士百人不能动,彰乃负之而趋。四方闻其神勇,皆寝兵自固。
帝曰:“以王之雄武,吞并巴蜀,如鸱衔腐鼠耳!”彰薨,如汉东平王葬礼。
及丧出,空中闻数百人泣声。送者皆言,昔乱军相伤杀者,皆无棺椁,王之仁惠,收其朽骨,死者欢于地下,精灵知感,故人美王之德。国史撰《任城王旧事》三卷,晋初藏于秘阁。”
这段记载算不得什么正式的记载,毕竟这是出自《拾遗记》,那玩意据说是西晋时期写的小说,但是作者将这个写出来,是因为里面提到了另一本书,《任城王旧事》算得上是正史,其中包括爱妾换马等等记载。
不过这本《任城王旧事》被收录到了晋朝的宫廷,也就是传说中的秘阁之中,说实在的不好说还能找到。
至于这件所谓的历史记载,其实作者如果往往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话,说白了也可以理解为那天天气不好,空中传来哭嚎的声音,完全可以理解为风声,再加上任城王曹彰收敛尸骸,主要是想要说这就是任城王曹彰仁义!)
曹丕听着那如同发出来呜咽之声的阵阵阴风狂风,心中也是概慨万千!
曹丕带着曹彰的棺木,一路几乎没有阻挠的来到了下葬的地方!
看着被放进洞穴之中的棺木,便是曹丕这种人,都忍不住满脸都是泪千行!
看着一捧一捧的土覆盖到棺材上,这才让曹丕觉得自己的心,都开始了抽搐!
他这个弟弟啊,为了曹氏征战了小半辈子,三十五岁的年纪却是已经在外面漂泊了将近二十年,真的可谓是一生征战,满是荣耀。
(根据清朝的刘廷玑所著《在园杂志》记载:曹操赎回蔡文姬之际,曾命曹彰兵临塞北,威胁南匈奴。
《在园杂志》:及曹孟德追念中郎,义敦友道,命曹彰以兵临塞外,胁赎而归。
蔡文姬归汉乃是建安十一年的时候,被曹操从匈奴带回来的,若是《在园杂志》记载的没问题的话,建安十一年的时候,曹彰就应该已经出手过不少次了,或者说他已经在塞外有过些许的成就了。
对于这种推理,作者反倒是非常认可的,陈寿些《三国志》的时候,很是偏向晋朝司马家,还有天下的诸多世家,并且这个人的人品着实有些一般。
任城王曹彰在《三国志》之中的记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那就是建安二十三年的时候,任城王曹彰动手前往幽州,出现在幽州战场上,作为一路主帅冲锋陷阵,大破乌桓。
但是这却是有问题的,因为曹丕在此之前的记载太模糊了,根本就没有记载,如果说这的就没有独立领军的经验,在汉中大战那么重要的场合之中,曹彰又怎么可能被单独委以重任?
要知道当初的曹氏可是有着众多大将在身的,其他的暂且不说,夏侯家的夏侯元让都还活着呢,五子良将之中的几人也不是调任不出去,为何非要让曹彰这个年纪不到三十的人出手。
而且若是看不起乌桓人,也不至于就将这件事单独列出来啊,毕竟这次记载之中,乌桓的势力可不算多么大,当然了,作者单独觉得这件事情有水分,我说的不是多了,是说少了....
在史书之中,我们还能够看到的几件事,都是有关于曹彰记载的。
曹彰从小就善于射箭、驾车,臂力过人,徒手能与猛兽格斗,不怕危险困难。几次跟随曹操征伐,志向慷慨昂扬。
曹操曾经批评他说:“你不向往读书学习圣贤之道,却好骑马击剑,这都是只能对付一个人的,哪值得珍贵!”督促他学习《诗经》、《尚书》。
曹彰对身边的人说:“大丈夫应当效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率领十万之众在沙漠上驰骋,驱逐戎狄,建功立业,哪能作博士呢?”
《三国志》:任城威王彰,字子文。少善射御,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太祖尝抑之曰:“汝不念读书慕圣道,而好乘汗马击剑,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课彰读《诗》、《书》,彰谓左右曰:“丈夫一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作博士邪?”太祖尝问诸子所好,使各言其志。彰曰:“好为将”。太祖曰:“为将奈何?”对曰:“被坚执锐,临难不顾,为士卒先;赏必行,罚必信。”太祖大笑。
另外,在建安二十一年,曹彰被封为鄢陵候,那个时候封侯不是曹丕的时代,你是亲属,你就可以封侯封王。
曹操的时代,你若是没有足够的功勋,你便无法封为侯爵,不单单如此,他对于自己的儿子要求的更加的高,曹丕,曹植,曹彰,曹宇,包括早起死去的曹冲,在曹操时期封侯,那可是相当困难的。
曹丕就不说了,争夺王位失败了,封侯都和他没有关系,至于曹植,数次代理监国,处理朝廷之事情,被封为临淄侯,那也是在曹植数次跟在曹操的身边征战之后。
赤壁大战,曹操西征等等这种极大规模的战役,还是真动手的那种,曹植最后还混到了临淄侯的爵位,至于曹彰在建安二十一年,他的军功需要的可不会小。
并且史书上也的确是有所记载,任城威王彰,字子文。少善射御,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
其中的数从征伐能够看得出来,曹彰挺不容易的,毕竟他和曹丕的关系那么好,曹植和曹植麾下的那些人对他恐怕都不会那么的友善!
《三国志》::二十三年,代郡乌丸反,以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临发,太祖戒彰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北征,入涿郡界,叛胡数千骑卒至。时兵马未集......时太祖在长安,召彰诣行在所。彰自代过邺,太子谓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彰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彰须曰:“黄须儿竟大奇也!”
从这里绝对能够看得出来,当时太子曹丕和当时的鄢陵候曹彰那是一对儿十足十的好基友,一个真敢说,一个
真敢信的那种。
另外对于陈寿恶意去除任城王曹彰记载的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在曹彰乌桓立功之时,汉中大战的一次对话。
《魏略》:太祖在汉中,而刘备栖於山头,使刘封下挑战。太祖骂曰:“卖履舍儿,长使假子拒汝公乎!待呼我黄须来,令击之。”乃召彰。彰晨夜进道,西到长安而太祖已还,从汉中而归。彰须黄,故以呼之。
当时在汉中大战之时,刘备一方最为出彩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刘玄德的螟蛉之子刘封了,而刘封并不是如同罗老先生的《三国演义》那样记载的那般无能。
在《三国演义》之中,刘封是一个志大才疏之人,跟随刘玄德进入西川,没有多大的建树,跟随刘玄德进入汉中,更是没有太好的建树,被徐晃打,别曹彰暴揍等等。
但是在历史之中的刘封,却是和这些记载截然不同。
《三国志·刘封传》:刘封者,本罗侯寇氏之子,长沙刘氏之甥也。先主至荆州,以未有继嗣,养封为子。及先主入蜀,自葭萌还攻刘璋,时封年二十馀,有武艺,气力过人,将兵俱与诸葛亮、张飞等溯流西上,所在战克。益州既定,以封为副军中郎将。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载之中,有这么一句话,自葭萌还攻刘璋,时封年二十馀,有武艺,气力过人,将兵俱与诸葛亮、张飞等溯流西上,所在战克。
所在战克,换到现在的话语那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刘备在汉中大战的时候,让刘封前去耀武扬威,那个时候汉中大战虽然已经是快要终点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汉中可不是什么善地,当时的汉中仍然聚集了曹氏和刘备麾下近乎八成的高人!
刘玄德麾下的张飞,赵云,黄忠,马超,吴懿等人全数都在,曹氏之中整个雍凉一脉加上关中三辅之地,还有从中原调入的些许人马,也都在汉中和刘玄德大战。
其中曹操后代之中,曹真,曹休两个人全都在汉待着,曹真的地位那不用说了,在曹操的时期都已经可以任一路偏师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曹操说出来的并不是让曹真从汉中而来,反而是将远处的曹彰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两件事情。
第一,曹彰的威望比曹真还要高,至少在曹氏之中,曹彰的威望更加的高一些。
第二,曹彰的威望在刘氏比之曹真也要高,因为这件事刘玄德和曹子丹都没有反驳,而且曹操还真叫人去了。
在曹操活着的时候,满天下能够独领偏师的绝大部分都是他那个时代的老将老臣,只有两个小辈能够和老辈将领平起平坐。
一个就是曹真曹子丹,从黄巾之乱就开始跟在曹操的身边,征战天下,同样打了几十年的仗,说他是老一代的将领其实都说得过去。
第二个就是曹彰了,曹彰唯二的主帅经历,其中之一就是出征乌桓,在幽州大破乌桓。第二就是坐镇长安,提防西川大军出山!
这个位置相当于什么,长安这个地方连着雍凉和西川汉中两个地方,面对西川的时候,他是代替了当初已经故去的夏侯渊,同样的面对雍凉之地的时候,他的作用相当于那个被魏讽连累了的钟繇。
所以说,这是一个在三十岁就能够在曹氏重臣之中几乎封顶的人物,按照这个说法计算,曹彰当时在曹氏之中的势力地位,也就是夏侯元让和曹子孝两个人能够比拟了,其他人都不够资格。
曹丕时期的两任征南将军,夏侯尚和夏侯儒兄弟都曾经是曹彰的麾下,征东将军曹休和中军大将军曹真也是在曹彰卸任之后,他们两个才敢上去的。
最后再说一下曹彰在西川的威望有多么大,这一点从和曹彰战阵过的魏延嘴里能够看出来。
《魏略》:夏侯楙为安西将军,镇长安,亮於南郑与群下计议,延曰:“闻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无谋。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长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必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亮以为此县危,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故不用延计。
这段记载是不是特熟悉,魏延献计子午谷奇谋,这里是不是和曹彰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咱们细品这件事。
魏延为什么敢说子午谷奇谋,支持他这么做的是什么,夏侯楙为安西将军,镇长安!
在魏延的眼中,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无谋,所以只要自己一动手他就会逃跑,然后自己带着五千精锐足够杀进去了。
但是这段说夏侯楙的话,让他在汉中初期的时候他敢说么?
魏延最开始镇守汉中的时候,那时候正好是曹操撤军,汉中归属刘玄德,曹子文坐镇长安的时候。
《三国志》: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当得重将以镇汉川,众论以为必在张飞,飞亦以心自许。先主乃拔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先主大会群臣,问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对曰:“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先主称善,众咸壮其言。
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
这是魏延的答案,他只敢说抵抗,他敢说和夏侯楙的时候,我直接带着五千精锐怎么样怎么样。
魏延那是什么人物,骄傲的不下于关羽,他在曹彰坐镇长安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的,到黄初七年,他都不敢想着出兵,这是因为什么,说明曹丕时代的几个人十分的有威望。
曹丕,曹彰,曹真三个人足够让骄傲的西川势力,都选择蛰伏下去。)
.....言归正传.....
曹彰在万众瞩目之下,成功的被葬入了早就已经选好的地方,就守在曹丕的身边,首阳山上面的首阳陵,那是曹丕给自己选好的地方。
他不想和他父亲一样,弄七十来座坟墓,最后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亲爹坟在哪儿呢,又没有什么多好的陪葬品,曹丕也不知道他爹这是想要干什么,好像自己会刨他坟头子一样。
曹丕早早的就给自己选好了坟墓,就是首阳陵,山不好水不好,简简单单的,就让自己在这里长眠了了账,但是曹丕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能够进入首阳陵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曹彰出殡,曹植亲自写出来了一篇《任城王诔》表示哀悼。
曹丕嫡长子,平原王曹叡亲自抬棺做首。
曹丕亲自扶棺出走,同时在任城的封地,曹彰会再次矗立衣冠冢,作为哀思叨念!
同时曹彰以及曹彰这一脉,应该是曹氏宗亲封王里面的,唯一一脉,从来没有更换过封地的,只有从鄢陵候到任城王一次变换,这还是因为鄢陵封不了王,他的封邑不够!
曹丕在洛阳风光大葬,而西川成都之外,一个伤痕累累的家伙,也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身体。
韩龙等人自从将史阿等人轰走之后,便安安稳稳的在这座不知名的山涧之间生存了下来,王越带着李昊他们这一脉回到了幽州去,他们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方法。
韩幸被留下了,同时当初幽州韩龙的“势力”也已经更新换代了,老掌柜的已经去世了,这次他们的掌柜的会变成满脸都是胖乎乎的张世平。
同时李昊等人会回到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继续守着管宁等人,给韩龙看着那一亩三分儿地。
现在韩龙的身边留着的就是韩幸,还有满脸都是阴沉的艳姬夫人,当然现在这个夫人的手中还旋转着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刀,那锋利的小刀,在艳姬夫人的手中快速的旋转,看的韩龙头皮发麻。
“夫人,见谅啊,某家.....”韩龙是真的想要解释一番的,至少他想要解释一下他并不是有意敲晕这个女人的。
“唰!”一阵刀锋之后,韩龙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清凉,然后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胸口的衣衫已经被划开了。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不见,自己这个夫人的刀法越发的精妙了。
“你倒是挺厉害啊!”艳姬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上来就将自己的夫人给敲晕了,还送到了别人的怀中,哈?”
韩龙满脸的尴尬,然后不断的拱手道歉,“当时事出紧急....太紧急了!”
“韩龙!”艳姬夫人一声冷喝,然后手中的短小刀具直接朝着韩龙胯下一插,就在下方三寸之处钉在了床上,吓得韩龙浑身都湿透了。
“你若是再敢将老娘扔了,老娘就阉了你!然后带着你儿子改嫁他人!”
“是,是!”此时的韩龙哪里还有半分校事府判官的模样,就是一个标准的怂汉子,在西川这种玩意一般都被称之为,耙耳朵!
韩龙却也算是入乡随俗了起来。
看着韩龙终于服软了,艳姬夫人这才放过他!
等到艳姬夫人离开之后,韩龙这才正了正自己的脸色,然后看向了一旁护卫着他,同时抬头望着房顶子的韩幸。
“你这厮别装了!”韩龙翻了一个白眼,朝着韩幸冷哼了一声,“去将玉灏叫进来,顺便去问问阿英他们可是到汉中了么?若是到了我等也就该准备去接他们了。”
“诺!”韩幸转身离去。
当韩幸也离开之后,韩龙也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来了一封信帛,这是曹丕给他的,毌丘俭也算是一路坎坷才找到韩龙的踪迹,同时偷偷摸摸的找到了韩龙的身边。
将这份封信帛交给韩龙的同时,也带来了洛阳的最新消息。
虽然韩龙没有从这里面看到最全面的东西,但是结合李昊等人告诉自己的,在加上自己对于曹彰和曹丕两个人的了解,便是算不出全部,恐怕也能算出一个大概来。
这个时候,他也算是理解了为何李昊等人离开了,他们心死了。
他们曾经觉得曹彰乃是一个有机会带领他们再次进入辉煌的一个人,所以他们在曹彰的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甚至可以说将自己的全部都放了上去。
然后曹彰却是从最开始就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曹丕,到最后曹彰都是在为曹丕保驾护航。
李昊等人他不能说曹彰这么做是错的,毕竟曹丕和草长得关系那是真的很让人羡慕,但是同样的话,他们实在是不想对这件事多说什么。
但是他们却也不能说自己不失望,毕竟自己全部的心血就交代到了曹彰的身上,换来的却是一场兄弟情深的好戏!
李昊不想怪罪谁,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李昊将身家性命放在了曹彰的身上,曹彰没有辜负他,竭尽全力的帮助了他们,但是他们却是没有等到曹彰再次掌权的那一天。
当曹彰死讯传来的时候,别说别人,便是曹彰自己或许都想不到,最后还是李昊等人将所有的事情扛了下来。
韩龙手中的信帛是毌丘俭拼了命的送过来的,那是曹丕给他的,但是里面却不是曹丕想要将他召唤回去的信帛。
“朕知尔等身份,今日朕知洛阳之事,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此次能否反败为胜,今日知道汝等身陷绝境之中,恐怕无法自拔。
朕不求尔等回转洛阳,置身于危险之中,朕只希望尔等能够保重性命,日后若是天下大变,世家之人不顾外疆之敌人,希望尔等能够看在天下苍生之面上,做出寒门应该做的事情。”
韩龙不知道曹丕是用什么样子的心情写出来的这封信帛,也不知道现在曹丕看到洛阳的一地残迹有没有些许的后悔,但是他知道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曹丕的笔记。
毌丘俭不知道韩龙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拿到这封信帛的时候,毌丘俭也不知道洛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当他这一路上沟沟坎坎,没完没了的凶险发生之后,他也就知道事情不对了,专门绕路关中,将韩龙最想知道的事情,都带了过来。
当毌丘俭看到韩龙这幅模样,他身边这些人的时候,想来聪慧的毌丘俭也就知道了韩龙的选择,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劝说谁,韩龙给足了他干粮和钱财,毌丘俭给他放下了自己的承诺。
此时韩龙已经准备将自己的人手都转向西川了,当然并不是说他想要在西川如何,而是他觉得若是到了某个时候,在西川或许他还好逃跑。
这么多人的希望,带着他们一路跋山涉水的回到幽州塞外,那几乎等于扯淡。
但是换句话说,若是这么一群人在西川藏起来,那还是问题不大的,就算租后逼不得已了,他入南中,藏山中,最不济还能改道去交州,反正想要活下去的办法有很多。
在这个天下晃荡了这么多年了,韩龙也是真的有些累了,他受的伤也足够了。
自己的儿子也快要到幽州了,这个孩子,韩龙最后还是觉得送到先生面前,日后不要再从武了,这条路,不好走!
就在韩龙左思右想的时候,蒯蒙也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还是这般凄惨模样的韩龙,这个叫做蒯蒙的家伙没有丝毫的担心,反倒是满脸的笑容在这里嘚嘚瑟瑟的。
“你这是能走了么?居然想着将某家叫过来?”
蒯蒙满脸的笑意,看着韩龙这般凄惨的模样,笑的十分的开心。
“想问问你,后面咱们打算怎么做!”韩龙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努力的往里面挪了挪,给蒯蒙匀出来一个床边,让他坐下。
“你想着怎么办?”蒯蒙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床上,还差点将韩龙的腿给坐断了,“先说好,你是想去看看南蛮的大象和老虎,还是想要去交州打捞珍珠?”
韩龙没有回话,而是将身下的那封信帛掏了出来,放到了蒯蒙的手中,之后就直接往床榻上一瘫,大有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蒯蒙拿起信帛看了看,然后也没有多说话,而是将信帛收了起来,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相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若是这点默契和理解都没有,蒯蒙看了一眼那信帛的内容就知道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兄弟想要干嘛了。
谁也没有多劝说谁,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只有一个韩幸和他们算是不熟悉。
剩下的就是刘复和蒯蒙两个人,这都是他实打实的兄弟心腹之人,互相之间都可以交托性命的。
所以,他们之间不用说的那么直白。
韩龙没有再招呼其他人,此时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去护送他儿子的孙英和黄敢了,虽然他想要一群人再次聚在一起,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继续在这个乱世中漂泊了。
寒门的这个担子,他真的挺累的。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想,他依旧逃不了这个大世的倾轧。
夜晚降临之后,颇有些风尘仆仆之意的蒯蒙一脚将房门踹开,带着浓浓的兴奋之色冲了进来。
“滚出去!”
刚刚踹开房门的蒯蒙就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吼,然后一把短刀就朝着他的面门冲了过来,若非是韩幸听到动静儿跑了过来,将他一把拉开了的话,他就直接折在房间里了。
“将房门关好了!”刚刚被拎出去的蒯蒙听到了屋子里艳姬夫人怒气冲冲的话,狮子啊是满脸都是通红的。
韩幸闭着眼睛,耿着脖子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样,让蒯蒙杜宇这个脸色白净,心中黢黑的家伙,恨得牙痒痒。
不过他也没有尴尬多久,几个呼吸之后,就在蒯蒙要闭着眼睛伸出手将房门关上的时候,韩龙也从房间里一瘸一拐的冲了出来。
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是刚刚被人擦拭完身子一脚踹出来的,紧随其后的还有他的一副,糊了他一身。
“呃...”
“嗯....”
“找个地方再说!”韩龙和蒯蒙最后选择了异口同声,先离开这里再说。
留下韩幸一个人翻着白眼继续守在房门外面,腰间插着本属于韩龙的短刀。
来到了后山小树林,刘复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看着这幅模样的两个人,刘复脸色也变得十分古怪。
“你俩来小树林就来呗,脱啥衣服啊?”
“都来小树林了,还不能脱衣服了么?”刘复嘴快,韩龙的嘴更快,直接怼了回去不说,还往地上这么一坐,好生舒坦了一番。
“在房间里,你家婆娘都不让你坐下么?就这么一个动作,你就这般舒爽的表情?”
“有事儿快说,没事儿某家回去了啊!”韩龙懒得搭理他,直接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最后被两个人摁了回去。
“行了,莫要胡闹了!”还是蒯蒙打住了这场打闹,直接开始了步入正题,“既然咱们决定不躲躲藏藏了,那我咱们就要说说后面的事情了,汉隆,你是打算去哪里,或者说找谁?”
现在西川之地有三个势力,西川的蜀汉皇帝陛下刘禅,西川的蜀汉丞相诸葛亮,西川的尚书令李严,这是三个顶尖的人物,也都是在互相争夺权利的存在。
韩龙想都不多想,“刘禅吧,虽然他是西川的陛下,但是他的根基却是最浅的,也是最需要人的!”
“而且你和他还有这不少交情对吧!”蒯蒙还笑着补充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既然说到了这位西川蜀汉的皇帝陛下,那咱们就说说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以及现在我等能够怎么做!”
“请....”韩龙不拒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刘禅是建安十二年生人,同时也是蜀汉的先主刘玄德的妾室甘夫人所生,轮地位其实远不如刘玄德的那两个嫡子更高,只不过当初西川势力输给了荆州罢了,再加上刘封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才让刘禅趁机上位了。
建安十三年九月,刘禅被曹公孟德逼迫险些被俘甚至丧命, 最后还是赵云将他们母子保了出来,所以刘禅这一生和赵云的关系最为亲近,只不过赵云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得罪人!
建安十七年的时候,他再次差点被孙尚香带走,还是赵云和张飞两个人将他抢了回来,据说后来刘禅就搬到了张飞的府邸,和张家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关系极好。
建安十七年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在荆州的世子,但是建安二十四年,刘备夺下了西川和汉中,自立为汉中王之后,也就将他变成了王世子,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等却是查不出来。
刘禅所学颇为杂乱,某家那个舅舅诸葛孔明教导他的乃是《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等书,也是他颇为擅长的,都是些许权谋之论著之书,而与此同时,刘玄德还让伊籍帮助刘禅学习《左传》等等。
整体而言,他真正的本事绝对不像是他变现出来的那般模样,他应该是一个在扮猪吃虎的主,但是他的性格,却也颇为柔软,这和那位曹丕却又是两个极端。”
蒯蒙说完之后,十分自然的和曹丕做了一个比较,凭良心说,论资历和能力,刘禅真心比不上曹丕,但是换句话说,曹丕和刘禅的性格,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但是,谁又敢说,他们的能力不行呢。
(从这里开始,小说之中未来的十余年,都是蜀汉的世界了,而这段时间,最精彩的也就是蜀汉的世界了。
作为蜀汉的后主刘禅,一直被人各种谩骂,哪怕之前作者说过很多刘禅的能力不俗,仍然有很多人不认可,所以作者在这里需要详细的解释解释刘禅这个后主,到底是不是一个无能之人。
建安十二年,刘禅被刘玄德妾室甘夫人所生,关于生母的身份,作者就不再多说了,这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妾生之子。
建安十三年九月,曹纯率领虎豹骑五千,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在长坂追上了刘备,抓到了刘备的两个女儿并缴获了辎重无数,收降了刘备军的离散士兵,这其中甚至还差点就包括了刘玄德亲生儿子刘禅。
在建安十七年的时候,《云别传》记载了所谓的截江夺阿斗之事,同时也记录了张家和刘禅的关系。
《云别传》:先主以云严重,必能整齐,特任掌内事。权闻备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内欲将后主还吴,云与张飞勒兵截江,乃得后主还。
不过在建安十八年之后,刘禅的安全就托付给了留在荆州的关羽,因为张飞诸葛亮走江州入川,赵云走江阳、犍为入川,这也是为什么刘禅和关羽的关系极好,为了刘禅的地位,关羽甚至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反对刘封的话来。
若是按照时间线来说,建安十八年开始,六岁刚刚记事儿的刘禅,就相当于关羽的半个儿子一样,一直被他贴身照顾在荆州!
而在六岁之前,刘禅则是在众多老臣老将的护翼之下长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刘禅对那些老臣非常好,而他们也很支持刘禅。
刘禅是什么时候进入的西川的,史书上并没有任何的记载,只知道在刘玄德彻底平定西川之前,刘禅绝对是在荆州陪关羽打孙权和曹仁呢。
不过从史书上看的话,当初刘玄德在建安十九年打下来西川之后,并没有将荆州的家眷带进来,而是第一时间拉拢蜀中人才。
《三国志·卷三十二·蜀书二·先主传第二》:十九年夏,雒城破,进围成都数十日,璋出降。蜀中殷盛丰乐,先主置酒大飨士卒,取蜀城中金银分赐将士,还其谷帛。先主复领益州牧,诸葛亮为股肱,法正为谋主,关羽、张飞、马超为爪牙,许靖、麋竺、简雍为宾友。及董和、黄权、李严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吴壹、费观等又璋之婚亲也,彭羕又璋之所排摈也,刘巴者宿昔之所忌恨也,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
其中这里面最重要的一句话出现了,吴壹、费观等又璋之婚亲也,而这个婚亲也就给了双方机会。
建安十九年,刘玄德平定了益州,为了拉拢西川之人,直接纳吴氏为夫人,在这个时候,刘禅这个妾室生出来的长子,还是不要出面为好。
《三国志·卷三十四·蜀书四·二主妃子传第四》:先主既定益州,而孙夫人还吴,群下劝先主聘后,先主疑与瑁同族,法正进曰:“论其亲疏,何与晋文之於子圉乎?”於是纳后为夫人。
从这里面明确就是说清了,将吴氏纳入自己的府中,成为自己的正妻,说白了就是为了拉拢西川的势力,至于刘禅是否会感觉到什么,这个其实不重要!
建安二十四七月,刘备自称汉中王,立吴氏为汉中王后,同时也将刘禅立为王世子,之后才改为王太子!
想一想曹家那些争夺,一个妾室生出来的刘禅,和正妻吴氏出身的嫡子,哪里有什么可以争抢的地方,虽然他是太子,但是在那个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太子,死了立刻送上去一个新的。
虽然说当时吴氏的孩子年纪还小,但是刘禅的年纪也算不上多大,最重要的是,嫡系的身份,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西川势力是真的不在乎让一个孩子登上王位乃至皇位的,这对于他们还是极好的。
同样,建安二十四年,刘玄德的身体还好得很呢,说句难听的,大家都觉得这个老头子再活个一二十年问题不大,怎么会就放任刘禅守在了太子的位置不走呢。
但是刘禅没有就这么放弃,从他执政之后,大肆任用荆州一脉就能看出来,他当初坐稳了太子之位,最大的依靠就是荆州系列的人脉,同时在他偷偷摸摸的任用那些益州人士也能看出来,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刘禅的学识真的不差,刘玄德虽然在感情上很愧对他,但是在其他方面对他是真的不错。
《三国志·卷三十二·蜀书二·先主传第二》:先主遗诏敕后主曰:“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六十有馀,何所复恨,不复自伤,但以卿兄弟为念。射君到,说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增脩,过於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於人。汝父德薄,勿效之。可读汉书、礼记,间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智。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未送,道亡,可自更求闻达。”
这是刘玄德给他的遗诏,从这里面能够看出来几件事,一个就是刘玄德其实对于刘禅很是愧疚的,同样对于刘禅的才能也是了解的。
这里面对于日后治国方针他并没有多说,而是抓住了刘禅的其他地方来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於人。汝父德薄,勿效之。
刘玄德和刘禅说的一直是他的德行和仁义,也就是说,刘玄德其实知道自己儿子是一个什么玩意,虽然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的仁义心软却也是真的。
同时,最后也让众人知道了刘禅学的都是什么东西,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未送,道亡,可自更求闻达。
《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这你可以说是用来将如何治国的,但是你换一个方法来说,这就是几个权谋之说,再加上伊籍教他学习的那本《左传》,刘禅的心思能好那就见了鬼了。
同时在《寰宇记》也有些许的记载,“射山,在成都县北十五里,刘主禅学射于此。”
刘禅或许还是一个文武全才!
从建兴元年到建兴十二年,诸葛亮一口气执政了足足十二年,刘禅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他完整的奉行了他父亲刘玄德临死前交代的各种事情。
但是在建兴十二年,刘禅第一次正式崭露头角,告诉了天下人,谁才是西川能够做主的人。
诸葛亮在渭滨病逝。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因争夺权力不和,领兵互相攻打,魏延兵败逃走;杨仪斩杀魏延,统率各路兵马撤回成都面见刘禅。
这本来是胜利者的炫耀,但是刘禅却是直接用杨仪开刀,让人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皇家的权谋。
起初,杨仪任先主手下的尚书,蒋琬为尚书郎,后来虽然都任丞相参军长史。杨仪每次随行,承担军中繁重的工作,自认为比蒋琬资历老,才能超过蒋琬。
但是最后在任命的时候,刘禅直接弄出了一封所谓诸葛亮的“秘信”将杨仪架了上去。
“诸葛亮密报”中认为杨仪性情急躁狭隘,有意让蒋琬担当重任,蒋琬于是为尚书令、益州刺史。杨仪到京城后,被任命为中军师,没有部属,只是自己便宜行事而已。
最后杨仪回到成都压根得不到任何的良好待遇,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埋怨,甚至说话都有些过分了起来,而这些话,都被费祎秘密地向上奏报给了刘禅。
建兴十三年,杨仪被废为平民,流放到汉嘉郡。杨仪到了流放地,再次上书诽谤,语气措辞激烈,于是朝廷派人下到郡中捉拿他。杨仪自杀,他的妻儿老小回到蜀地。
这一波操作,直接让尚书令蒋琬和杨仪等人闹僵了,同时也让刘禅顺理成章的废除了丞相之位,从那一天开始,朝中的大权的确是给了丞相府的那些人,也就是一个个的尚书令,但是,真正的大权,在他刘禅的手中。
这既是刘禅的隐忍和权谋。)
言归正传.....
韩龙拿到了刘禅的“所有”信息,同时还有现在蜀汉丞相诸葛亮以及蜀汉尚书令李严两个人的,更重要的他还拿到了南中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南中的大乱已经传了出来,但是现在南中几郡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西川成都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追其原由,就是因为现在蜀汉丞相诸葛亮想要去和东吴重修旧好,虽然这件事情十分的恶心,但是诸葛亮还真就想着这么干了。
他想和江东再次恢复关系,这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他却想要这么做,那雍闿这个南中最大的祸害,他就不能动!
为什么这么说?
雍闿的身份不单单是汉什邡侯雍齿之后,南中的大豪族,更是江东孙氏的臣子!
他在南中的身亡很高,同时他还找到了南中通往交州的路径,为了能够过得更好,亲手杀死了当时的太守正昂,并且派遣使者进入交州,然后改道扬州面见孙权。
甚至为了表达他的诚意,还将以为西川的名士,益州太守张裔给捆了起来,送到了孙权的面前,据说现在这俩人在江东聊得都听好。
等到刘玄德去世之后,雍闿更加没有了顾忌,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就在建宁开始了作乱,这一下子让整个西川都很为难。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西川看到雍闿脑浆子就疼,打他问题不大,但是打了他之后,问题就大了,在诸葛亮和江东谈到这个关头,如果因为雍闿让江东抓到了把柄,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可是一旦双方建立了足够的关系,恐怕这件事也很为难。
因为结盟之后这个属于江东的雍闿,能不能动他也是个问题,而且若是礼送他回到江东,恐怕双方都不愿意,并且在南中扎这么一个钉子,对于江东来说,或许也很好!
就是因为这么多的事情在,南中现在乱套了,也没有人主动的去管理一番,做的最多的就是让南中互相制衡。
韩龙将所有的消息都看完之后,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阿复,陪我去一趟成都吧!”韩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怎么老婆也不让回房间了,顺带去将这事儿办了!”
第二百七十章 西川(二)
韩龙最终还是选择今晚就出发动身。
倒不是他多么的急迫,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继续拖延下去了,从他受重伤到现在过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有些事情也应该解决了!
刘复也没有多说废话,韩龙是他生死交心的兄弟,若是韩龙自己一个人如成都,他反倒是不放心了。
刘复的身体现在其实也算不得多么的好,当初在江东留下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能够坚持到现在,便是樊阿都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天赋秉异了!
不过这件事,应该只有刘复一个人知道,或许说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现在刘复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死在哪里,应该用什么方法死去,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快了吧,很快自己就可以决定了。
韩龙和刘复两个人下山了,经过了连番大战的韩龙,此时身体更加的不好了,不单单是他的身子,便是他的体力等等也都跟不上了。
若非是管宁心疼自己的徒儿,逼着王越将韩幸教出来之后送到了韩龙的身边,恐怕这日后真的进行些许的暗杀都费劲了。
就这样,韩龙下山的时候,最后都还是坚持不住了。
没办法最后刘复选择了将他背下山来,看着这样都开始气喘吁吁的韩龙,刘复的心里也相当不是滋味。
因为刘复知道,韩龙的根基毁了。
“咱们休息够了,继续走吧!”韩龙将胸腹之间的气儿喘匀了之后,招呼了一声就带着刘复继续朝着成都走去。
刘复还是变得沉默了起来,自从他离开了江东之后,除了韩龙,蒯蒙这种真.自己人面前会开心一些,剩下的都是不过尔尔,沉默更是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
两个人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成都的城墙下面,看着高高大大的成都城墙,和禁闭的成都城门,两个人谁都没有问对方应该怎么进去。
韩龙不问是因为知道刘复绝对不知道。
刘复不问是因为知道韩龙绝对有办法。
这就是他们的默契。
韩龙就在城墙根上席地而坐,大有一副自己很累了想要休息休息的感觉。
刘复身后背着那依旧用破旧布袋层层包裹的大刀,就站在韩龙的身边,就像是一个护卫一样。
就在月亮彻底的上了中天,也是夜色最沉的时候,韩龙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夜色之中两个眼珠子仿佛能够冒光一样。
“咿呀呀~”一阵轻微同样也很刺耳的声音从城门那里传了过来,
韩龙眼睛再次微微眯了起来,刘复的身子也变得更加的挺拔了,手也慢慢摸向了自己的身后。
很快一个十分“猥琐”的汉子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不知道可是韩龙先生当面么?”
那“猥琐”的汉子直接走到了韩龙的面前,然后躬身行礼。
整个人的状态十分放松,现在刘复的身边行礼,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刘复突然拔刀给剁了!
“走吧!我就是韩龙!”
韩龙没有和他多说废话甚至都没有问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韩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便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前面走去。
三个人十分轻松的进了成都城,那些守城的士卒还有那所谓的成都守将等人,对于他们三个人那简直是视若无睹。
至于本应该宵禁的成都城此时倒是颇为寂静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三人没有见到任何巡城的士卒。
刘复对于这种诡异的情况,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起来,同时也警惕了起来。
他可是在成都生活过很久的人,这里的守备就算不能称之为森严,但是这绝对不能称之为松懈!
而现在的守备,太松懈了!
刘复满肚子得疑惑,但是都没有问出口,而是继续朝前面走下去。
韩龙和刘复两个人被一路带着七扭八拐的朝着各种小巷子里跑去。
最后在一个他们自己都自己找不到方位的院落之中停下来了脚步。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到地方了,这单纯的是因为他们在这里便要从地上走到地下了。
看着那明显就是刚刚挖出来的地道,韩龙刘复两个对视一眼,然后就走了进去。
地道和上面一样,同样是七拐八扭的,没有板正的道路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会出现分叉路口。
一路上没有任何的标记,选择分叉口也没有任何得规律,这个领路的家伙能够记得这么清楚,也真是难为他了。
两个人不知道在地道之中走了多久,只感觉自己都有些困顿了,他们才再次停下了脚步。
“两位,上面就是二位要找的人了,小人也就能将二位送到这里了,还请见谅!”
那领路之人,朝着他们躬身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两个人看着扭头就走的领路人,再看看近在眼前出口,两个人最后相视一笑,然后刘复率先动手,直接走了出去。
确定外面没有动静,刘复也传来安全的信号以后,韩龙才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出地道,果然感觉宽松了许多,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这次要找的人。
西川蜀汉皇帝,刘禅刘公嗣。
“陛下!”这次韩龙倒是十分的恭谨,“之前多谢陛下援手,特来感谢陛下!”
刘禅看到了韩龙,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笑容,对于韩龙的道谢那也是连连摆手。
连连高呼着不用在意,表现的真的很是和气可亲。
“陛下!”两个人略微寒暄过几句之后,韩龙直接进入了正题之中。
“今日韩龙来此,也是想要哥陛下商讨一些事情!”
“安全僻静的地方,充足的粮草军械,足够的权利,来去皆可的自由!”韩龙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话,刘禅就已经将价码开出来了!
韩龙看着满脸都是真诚的刘禅,还真的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陛下,我等不过就是丧家之犬,这辈子估计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了,您可能是对我等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成就!”
韩龙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这个陛下,肯定是对自己两个人有了什么误解将。
不过刘禅却是更加坚定的摇了摇头。
“先生的情况不用多说,对于这些我等都是知道的。”刘禅脸上仍然带着和善的笑意,“朕虽然是这大汉的皇帝,但是朕却是只能偏安一隅不说,更是内忧外患频频发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禅的心情也变得十分不好了起来,同时脸上也有着落寞。
“前段时间南中出现了动荡,丞相和众多朝臣却是因为江东的事情而对南中一直忍让再忍让,那该死的雍闿斩杀我西川的太守正昂不说,我益州的太守张裔想要去赴任的途中,他竟然半路截杀。
将张裔大人送到了江东,用来讨好东吴狗贼!我大汉的尚书令李严大人还想要和他好生说一说,希望能够让他迷途知返,但是那该死的雍闿却是万分傲慢。
李严大人送了六封信帛给雍闿,希望能够让这厮听劝,但是那厮竟然只给了简短的一句话,便生生的拒绝了尚书令李严大人的好意!
盖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鼎立,正朔有三,是以远人惶惑,不知所归也。
这句话说出来,便是要自绝我蜀汉了,可笑那江东在听说之后,非但没有顾念我盟友之情谊,更是从交州赶过来使者,亲自给了雍闿任命,让他去做我蜀汉的永昌太守!
永昌郡在我西川边陲,本就和我西川本土道路断绝,让我等无法对永昌郡造成什么支援,可笑现在永昌郡只能靠着郡中百姓和官吏,我等竟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而现在朕和朝中的百姓,居然还想着去和江东结盟,朕对不起南中的百姓,更对不起永昌郡的百姓啊!”
刘禅说话的时候,眼泪都没有止住,直接就落了下来,真真儿是一个真情流露,特别说刘禅后面的话语,更是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震惊。
“张苞兄弟受朕的命令前去查探消息,但是也陷入了永昌郡之中,特别是南中多障毒,张苞还不小心中了他们那里的障毒,现在已经有些气力不支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给我等准备通关文牒啊!”韩龙听完刘禅的话之后就直接开口说道,“我等前去永昌,算是还了您当初就我等性命的恩情,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刘禅听完之后先是有些震惊,然后离开点起头来,并且从怀中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通关文书,然后满脸带着笑容的放到了韩龙的手中。
掂了掂手中的文书,韩龙无奈的白愣了刘禅一眼,同时还提出了自己后面的要求。
“我等前去南中,一切皆有我等自行做主,不过这你也管不到,若是你说话有用,恐怕现在雍闿的脑袋都已经交上来了,哪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来,不过换句话说,这样对于我等行事,倒也方便!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如何,雍闿一定会解决,而且不会让江东找到任何的口舌,这里面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就行了,若是不相信....”
“相信!”韩龙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刘禅打断了,“相信,朕当然相信!南中之事就拜托先生了!”
韩龙听见之后就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就离开了。
(南中和江东,这其中的关系。
众人对于南中之战,印象最大的应该就是诸葛亮的七擒七放,收服南中的孟获,同时还有王平率领的无当飞军等等,但是作者要说的,七擒孟获和南中之战,那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南中之战起源于建兴元年,甚至于更早一些,大汉的什邡侯雍齿之后雍闿一直生活在南中之地,在南中的威望颇高,尤其是在建宁,史书上对于雍闿的记载很少,但是非常确定的一点是,他的威望在南中极高。
“雍闿跋扈於建宁”
“雍闿等闻先主薨于永安,骄黠滋甚”
“雍闿恩信著于南土。”
这些都是说明了雍闿在南中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一般,十分的嚣张跋扈,特别是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十分的霸道,让人无法接受,或者说干脆就是在蜀汉的脸上使劲儿的抽。
蜀汉建兴元年,蜀汉昭烈皇帝刘备因夷陵之战中大败,在永安病逝。同年夏天,益州郡豪族渠帅雍闿听到刘备逝世的消息,心生叛意,杀死建宁太守正昂。
这还不够,在雍闿杀死了正昂之后,为了响应他的号召,越巂夷王高定杀死郡将焦璜,响应雍闿,牂牁太守朱褒也拥郡反叛。
这两段在三国志之中甚至都不敢详细记载,而是最后在华阳国志里面将这个找出来了。
但是做完了这些之后的雍闿等人,迎来的并不是蜀汉的雷霆之怒,而是蜀汉的冷处理,非但是冷处理,甚至都算是不管不顾的了。
看到成都不敢发兵,南中之人更加的猖狂放肆了起来,互相之间勾结不说,甚至还带着使者去找江东了,想和去投降江东。
为了讨好孙权,还将路过他家门前的益州太守张裔给捆好了,差点都给他杀了,最后还是有人劝说,说张裔好歹也是益州名士,没有必要将他杀死之后,让自己名声受损。
《华阳国志》记载是,时张裔为益州太守,径往至郡。闿遂趑趄不宾,假鬼教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实粗,不足杀,令缚与吴。
之后及先主薨,雍闿跋扈於建宁。都护李严与闿书六纸,解喻利害,闿但答一纸曰:“盖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鼎立,正朔有三,是以远人惶惑,不知所归也。”其桀慢如此。闿又降於吴,吴遥署闿为永昌太守。
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与蜀隔绝,而郡太守改易,吕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闭境拒闿。闿数移檄永昌,称说云云。
按照《华阳国志》记载,这个主也不是什么好人,算得上是一个骄横跋扈的家伙,而且仗着永昌郡远离本土,肆无忌惮。
但是这里面比较震惊的就是,雍闿作乱的时间高达两年,而成都竟然没有派出过一兵一卒,这和诸葛亮死后,刘禅执政的时候,南中一乱,大军立到的情况相差太远太远了。
而且从南中大战开始,到南中大战结束,主角是雍闿和永昌郡的吕凯与府丞蜀郡王伉,配角是朱褒、高定两个人,至于大家熟知的那个南中蛮王孟获....
这个....男五号?可能还到不了吧,诸葛亮那更是在第一部里没有出场的存在!
《三国志》本传中未记载孟获事迹,但是这个人绝对是有的,为何这么说,因为除了《三国志》这个不靠谱的玩意之外,其他很多史书都记载了孟获的存在。
史书《汉晋春秋》、《襄阳记》、《华阳国志》有记载,至于小说《三国演义》,那个就算了,同样都是小说,他比我精彩,我比他的史书更加真实。
据《汉晋春秋》有载,蜀汉先主刘备死亡前后,孟获追随益州郡大姓雍闿起兵反叛蜀汉,并诱煽夷人同叛。
到这里的记载就是《汉晋春秋》里面所有关于孟获在南中大战第一回合的记载了,而诸葛亮和孟获的故事,已经是第二部的故事了。
在诸葛亮到达南中的时候,南中大战第一回合都已经结束了,吕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守住了永昌郡,朱褒、高定也已经散去了,最好笑的事情居然是雍闿死了,不是死在吕凯等人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朱褒、高定手中。
或者说,明明是雍闿先一步死了,诸葛亮才敢出兵,不得不说,为了不让江东得到话柄,蜀汉也真的是废了好大的力气的。
诸葛亮出现在南中,也就开始了第二回合的大战,南中大战第二部,开篇就是第一部的主角之一的吕凯之死,这个风格大有一种哥们看博人传的感觉。
建兴三年,诸葛亮终于在南中战事平定的时候选择了南征,然后作为这次的大功臣,吕凯自然是被好生嘉奖犒劳。
将他从永昌郡的小吏,一跃而提拔为远在南中蛮荒之地的云南做太守,封阳迁亭侯。
只可惜吕凯还未上任,便被叛乱的少数民族杀害,自此也算是掀开了诸葛亮和孟获作为主角的第二次南中大战,开始了南中之战第二部。
据《汉晋春秋》记载,汉丞相诸葛亮到南中亲征,百战百捷。闻知有一个名叫孟获的人,向来被本地的夷人和汉人所敬仰,于是
发兵攻打孟获并在盘东擒获了他。
诸葛亮采纳了参军马谡的建议,赦免了孟获来换取蜀汉南方的民心。后来南中平定,孟获随诸葛亮回到成都,担任御史中丞。此后直到诸葛亮死前,蜀汉南方都没有人敢再次叛乱。
如果说《汉晋春秋》的记载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套路就是十分的有意思了,如果说南中大战第一部是雍闿等人出兵劫掠永昌建宁等地,那么第二部那就是诸葛亮借机冲到了南中之后,招兵买马抢地盘!
按照《三国志》里面为数不多的记载,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诸葛亮在南中之乱两年之后的建兴三年才开始选择南征,之后他没有选择和之前已经继续稳定南中这些郡县。
而是借着吕凯之死的罪名,直接冲杀到了南中之后,和南荒里面的那些野人蛮子打了起来,并且还不是单纯的为了孟获。
《汉晋春秋》里面说的比较精彩,那就是诸葛亮打孟获那已经是最后的事情,他开始就是打着一路横推南蛮的架势去的,后面却是因为想要收服南蛮之人,奔着招兵买马的目的去的,这个时候才...
闻知有一个名叫孟获的人,向来被本地的夷人和汉人所敬仰,于是发兵攻打孟获并在盘东擒获了他。
这种做法充分说明了诸葛亮作为一个政治家的皮厚心黑,失去了一个吕凯,收回了偌大的南中之地,还让里面的南蛮成为了他诸葛亮的征兵的地方了,几乎算得上是固定的兵源,无当飞军后期的名声比当初的白耳精锐还厉害。
可以说南中之战的第二部,那就是诸葛亮的发家史,从南中大战结束之后,诸葛亮的兵权就可以和李严相互持平了。
作者为什么要这么说,诸位请看看大战之前,蜀汉的局势是什么,蜀汉昭烈皇帝刘玄德死去之前,托孤两个人,蜀汉丞相诸葛亮和蜀汉尚书令李严两个人辅政。
这两个人之前已经解释过了,那就是一文一武,诸葛亮要坐镇中枢,所以他的兵权都在赵云和陈到两个人手中,若是他想要和同为辅政大臣尚书令李严相抗衡的话,那就必须依靠陈到和赵云两个人。
可是诸葛亮就是诸葛亮,他在南中大乱的时候,硬着头皮让众人想着如何和江东结盟,而不是去平定叛乱,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兵权更加的充实一些。
既然说到了西川,那就不能不说西川和江东的结盟了,这两个地方的结盟总共分成了三次/四次。
第一次就是当初的赤壁大战,这是一次不公平的结盟,也是一次相互制衡的结盟,这个东西因为不涉及到小说,所以就不多说了。
第二次就是夷陵大战之后,一把大火让刘玄德回到了现实之中,看着满地的疮痍,刘玄德不得不和江东再次结盟,这一次刘玄德靠着的是曹氏的大军压境,逼得孙权结盟。
但是这一次,双方其实都没有诚意,刘玄德活着的时候亲自坐镇白帝城,死了还要在江州布置重兵,甚至这些都让江州都督李严变得狂傲不羁了起来。
而孙权也十分不客气,对刘玄德也是多加防范,陆逊这个都督的前期生涯一直都在西川的前线防范着西川,同时俘虏,将领,土地都没有任何归还的意思,甚至还在南中给西川下绊子,埋钉子等等。
双方的这种纠结直到进行到后期才慢慢正常,这也就是第三次西川和江东的结盟,也就是最著名的邓芝使吴!
这应该是诸葛亮为数不多的私心做成的好事,他联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平息和江东的仇怨,从而能够合理的从江州抽调人马,减少李严麾下的势力,就算做不到,也不能让李严再继续往上增长了。
之后江东也给了诸葛亮莫大的惊喜,他们还回来了俘虏的西川将士还有那个被送到江东的益州太守张裔,算得上是十分的给诸葛亮面子了,让诸葛亮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士卒,这也是他敢打南中之战的原因。
建兴元年到建兴三年,说白了,他就是在掌控那些士兵,有了这些人,再加上雍闿已经死了,这才是出兵的原因。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张宗杨传第十五》:先主薨于永安。先是,吴王孙权请和,先主累遣宋玮、费祎等与相报答。丞相诸葛亮深虑权闻先主殂陨,恐有异计,未知所如。芝见亮曰:“今主上幼弱,初在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亮答之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日始得之”。芝问:“其人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芝修好于权。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张宗杨传第十五》:权果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权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权乃见之,语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未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权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自绝魏,与蜀连和,遣张温报聘于蜀。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张宗杨传第十五》:蜀复令芝重往,权谓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德,臣各尽其忠,将提枹鼓,则战争方始耳。”权大笑曰:“君之诚款,乃当尔邪!”权与亮书曰:“丁友掞张阴化不尽;和合二国,唯有邓芝。”
这是所有关于邓芝出使江东的记载,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作者实在是查不到陈寿和邓芝没啥关系,咱是真的会觉得这是陈寿给邓芝立威呢。
从这里面能够看得出来一件事,那就是这次出使江东真的很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收到了很多很多的刁难。
另外史书上记载的是章武三年并非是建兴元年,说明这件事的开始是在刘玄德死后,但是刘禅登基之前就开始了,这个时候,诸葛亮还在江州窝着呢,这足以说明一个问题,诸葛丞相计谋深远啊!
刘备于永安病逝之前,孙权为修补夷陵之战给两国造成的裂缝,曾遣使请和,刘备亦派宋玮、费祎等到吴回应,这就是所谓的第二次脸上笑嘻嘻,心里那个啥的第二次西川江东结盟。
但如今刘备逝世,丞相诸葛亮忧虑孙权知道这消息后态度会有所改变,脸上装出来了一副不知如何处理的模样,做给下面的人看,而诸葛亮麾下的邓芝也抓住了这次机会。
邓芝面见诸葛亮说:“现今主上(刘禅)年幼,在位不久,应该派遣使臣重新与东吴结好。”诸葛亮回答:“我想了很久,不知道任用谁,现在我找到了。”邓芝问是谁,诸葛亮说:“就是使君您了!”于是派邓芝出使吴国。
这就是出使吴国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大众所认知的建兴元年年底,而是章武三年六月,也就是刘禅压根还没有彻底的登基,否则他不会口称刘禅为主上,而不是陛下。
邓芝到来后,孙权果然对邓芝的到来有些意见,并没有立即接见邓芝。对此邓芝并没有任何的气恼,反而是自己上表求见孙权
并对孙权陈述道:“臣这次来也是为了吴国,不只是为了蜀汉。”这种老牌的使臣开口,虽然老套,但是不得不说,真好用。
孙权于是接见他,对邓芝说:“我原本诚心想与蜀汉和亲,但恐怕蜀主年幼,国小而大势困顿,如果曹魏乘虚进攻,不能保全自己,所以我感到十分犹疑了。”
邓芝对此的回答是:“吴、蜀两国结合拥有四州的地方,大王您是有名于世的英杰,诸葛亮亦是当代特别杰出的人才。蜀有重险可固守,吴有三江可阻隔,结合这两个长处,成为唇齿之邦,进可并力夺取天下,退可鼎足而立,这是自然的常理。
大王现在若想委身向魏,魏必定要大王您入朝朝拜,最少也要求太子前往为质子,若不遵从命令,就有理由讨伐,我国必定见有利而顺流进发,如此,江南之地便不再是大王所有了。”
对于邓芝的回答,孙权也是沉思甚久,最后才算是勉强的同意了下来:“你说的很中意!”便与魏断绝关系,与蜀汉连和,并派大臣张温前往访问。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所谓与曹魏断绝关系只是对蜀汉而言,此时他仍然享有但是曹魏给他的吴王称号,只不过是不再年年纳贡了,另外张温这个人....刚刚从曹魏回来,也算是干得漂亮了。
对于邓芝的能力,孙权可以说得上是十分赞赏的,孙权在给诸葛亮的信中说:“丁厷言辞铺张浮艳,阴化不能完尽;能和合两国的人,只有邓芝。”
这里也说明了这次出使东吴的几个人,丁厷,阴化等等都是邓芝的麾下,顺带查了一下这几个人,全都是丞相府出身,说白了就是诸葛亮自己的人。
这种相处出使谈判,一直持续到了他们的建兴元年的年底才结束,这也是为什么南中之乱,一开始那么乱都没有人管的原因。)
.......言归正传.........
韩龙等人一路兜兜转转再次被人带着离开了成都,等到走出成都之后,韩龙再次将怀中的那布囊掏了出来,这是最后刘禅给他的,里面有给他的通关文书。
靠着这个东西,他们应该能够畅通无阻的一路西南而走,便是日后想要入南中那也是唾手可得!
“未曾想到咱们丢了西域的后路,现在竟然还有一个南....”韩龙笑着说着闲话,但是还没有将话说完就闭上嘴了。
他打开了布囊,想要将里面的通关文书拿出来,但是当他拿出来的时候,里面不单单以后一份儿通关文书,更多的是还有一个小小的印玺。
这个印玺是刘禅自己的,或者说这个印玺就代表着他这个人!
拿着手中的印玺,韩龙心里有些迷茫,刘复走在前面突然听到韩龙没有动静儿了,不由的有些惊讶,刚刚一回头就看到了韩龙手中那十分精致小巧的印玺。
“这是....”
韩龙将印玺递了过去,嘴里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刘复接过来那印玺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四个小巧的字体,“刘禅公嗣”。
“这是刘禅的印玺?”刘复当然知道这个“刘禅公嗣”是什么意思,“这是他给你的?”
“他的这种信任,有些承受不住啊!”韩龙轻笑了一声,也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有了这个东西,我等进入南中,就好做太多了。”
当初韩龙能够在西域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一行人将整个凉州的羌氐胡人还有西域诸国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就是因为朝廷的鼎力支持,而现在刘禅给了他更大的信任,甚至都直接告诉他,让他可以为所欲为。
刘禅的权利在朝中的确是差了不少,军方的李严和朝廷的丞相诸葛亮,都是能够压制他的人,他们会不会这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若是愿意便能压制住刘禅。
但是在南中这种地方,韩龙敢保证,只要自己拿着这个出现在南中之地,他绝对能够第一时间接手南中的防务,再加上张苞还在永昌建宁一带活动,这几乎是将南中托付过去了。
“真是....重啊!”韩龙摇了摇头,然后从刘复的手中将印玺拿了回来,之后便大步的朝着远方走去,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要再想了,省的让自己心也乱了。
当他晚上,韩龙成功的在某一个屋子的门口陪着韩幸冻了一宿,第二天清晨,众人就发现身体刚刚好转的韩龙,脸上多了几块淤青,双眼各自多了一个黑眼圈,最重要的是,他他的鼻子还差点塌了。
本来就异常狰狞的面目,此时更是显得颇为滑稽。
“大人,您这是....”陪了他一宿的韩幸看了一眼周围围上来的众人,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故意大声的问了起来,颇有些调笑的味道。
韩龙斜了他一眼,刚想要借机发个火从新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不过他的火气还没有发出来,他的身后就听到了一声门响。
“大早上的,都不用做事情的么!”伴随这声怒吼出现的,还有一个径直的女子,同时这个女人一把将韩龙给拎了回去,“给老娘进来洗漱,乱糟糟的出门成何体统!”
“砰!”房门用力的关上,外面的所有人都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众人都是韩龙麾下的老人了,除了韩幸对于这个主母并不熟悉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哪个不是曾经在雍凉西域之地和他出生入死的存在,这一路前行下去,都是见证了他们的过程的人。
只不过众人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从一个那般温和的女子,成功的转变为母老虎的。
这不是要命的事儿么!
就在众人还在外面对自己的首领唏嘘不已的时候,里面那只“母老虎”再次大吼一声,“都干活去,今天就走了,不知道么!”
一声怒吼,众人顿时看到了什么叫做虎啸山林,一个个的打了一个激灵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干活干活!”
“去吧那些东西收拾了。”
“去招呼看看蒯蒙先生,可还有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处理的!”
“去看看刘复大人回来了没有!”
众多麾下此时都熟练的各自前去,找各自的活计去了,便是韩幸都收敛了嬉笑,将短刀放在了自己最顺手的地方,随时准备拔出来,就这么守在韩龙的门外。
一行人就这么快速的将东西收拾起来,刘复赶回来的时候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脸上却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十分的愉快。
最后,等到韩龙在自己妻子的帮助下梳洗好了,也换好了衣服走出来之后,他们就已经都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
“夫人,那还是老规矩,你且在这里留下,等待阿英和黄敢他们,等接到了他们,我等再在永昌郡汇合!”
这是昨日已经商量好的办法,永昌郡现在正在被雍闿攻打,高定等人攻略建宁作威作福,此时若是从建宁开始,恐怕十分的困难,但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先一步走到永昌,或许能够先解决掉最麻烦的那个人也说不定。
毕竟现在看来,南中为祸的四个人,雍闿,高定,朱褒,孟获四个人,其中孟获和雍闿的关系应该是最为牢固的,不知道雍闿给了孟获多大的好处,让他这般的支持自己。
两个人就占据了一半的势力不说,更是有着江东官方的支持。
高定作为越嶲夷王,向来就是蜀汉的心腹大患,早就在建安二十二年,他就出兵闹过幺蛾子了,当时越嶲夷率高定遣
军围新道县,造成了不小的动荡,若非是当初正好李严就在那边,恐怕还真不好说能够简简单单的解决这件事情。
现在高定故技重施,再次在建宁等地闹出来了诸多的动静,但是这次他已经不是主角了!
朱褒和高定两个人加在一起才差不多是雍闿的对手,若是加上孟获的参与,朱褒和高定还真不够格!
韩龙等人已经起身出发了,艳姬夫人刘燊虽然担心,但是也知道这是自己不能阻止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再次踏上征途之中。
就在韩龙等人朝着永昌郡进发的时候,永昌郡此时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永昌郡位于益州地区的西部,道路阻塞,与蜀郡隔绝,算是一个易守难攻得地方。
不过这个易守难攻说的是面对蜀郡,而不是面对南中诸多郡县。
相比蜀郡来说,雍闿等人攻打永昌郡那就要比蜀郡容易多了,虽然依旧也是算得上易守难攻,但是却并不是让人望而生畏。
江东任命的永昌太守雍闿在来到永昌郡之后已经多次发布檄文到永昌,希望能够劝说吕凯投降,兵不血刃的拿下永昌郡。
但是吕凯对他的檄文回复确是很硬气。
“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悲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
伏惟将军世受汉恩,以为当躬聚党众,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
昔舜勤民事,陨于苍梧,书籍嘉之,流声无穷。崩于江浦,何足可悲!
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龙兴,海内望风,宰臣聪睿,自天降康。
而将军不睹盛衰之纪,成败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冰,火灭冰泮,将何所依附?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窦融知兴,归志世祖,皆流名后叶,世歌其美。
今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睹未萌,受遗讬孤,翊赞季兴,与众无忌,录功忘瑕。将军若能翻然改图,易迹更步,古人不难追,鄙土何足宰哉!
盖闻楚国不恭,齐桓是责,夫差僣号,晋人不长,况臣於非主,谁肯归之邪?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是以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告示,发愤忘食,故略陈所怀,惟将军察焉。”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甚至可以当做文章去让孩童们背诵了。
而且吕凯不是将这个写成书信送回给雍闿大军,而是现在永昌郡的城墙上,大声的告诉众人就是这个意思。
一下子,吕凯的威望大涨,至少在永昌郡之中,吕凯威望甚重!
而且这封信不单单提升了永昌郡士卒百姓的士气和精神,更多的是将雍齿的后人雍闿定在了叛臣贼子的名号上!
回复的话语之中,有这么一段话翻译过来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将军您家世代受到汉朝恩惠,我以为您应当亲自招集人马,率先行动,向上报答国恩;在下不负先人,以求功劳著于竹帛,千载史册留名。哪想到您反倒向吴国俯首称臣,背本就末!
雍闿在南中威望很高,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是大汉什邡侯雍齿之后,他的家族多少年都在这里驻扎,根深蒂固!
吕凯的这一句“伏惟将军世受汉恩,以为当躬聚党众,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
算是将他从大汉忠臣的地方拉了下来,顺带还将他在南中威望的根基给断了…
若是雍闿大胜那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但是如果雍闿失败了,那些南中恐怕也就再也没有雍闿立足之地了!
吕凯和雍闿不同,他就是永昌郡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族出身,甚至都算不得什么家族。
他们吕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算不得什么大家族,他们这一代最后就过下来他吕凯一个人。
到了他儿子那一代,也是同样的只留下了一个吕祥罢了,人丁不旺一直是他的心病。
本来雍闿带着大军出现,他应该逃跑的,毕竟他只是永昌郡五官掾功曹罢了。
连太守都跑了的情况下,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永昌郡五官掾功曹,跑了又有谁会在乎。
但是他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永昌郡人!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家乡跟随着雍闿走向无底的深渊之中。
他和其他人不同,南中很多人都觉得雍闿能够占据整个南中,甚至觉得他这是走了一步绝佳的好棋。
用江东震慑西川,然后让成都不敢妄动,也让成都不能对南中发力,进而能够让他有时间占据了永昌。
现在他所有的经历都在永昌郡城,雍闿也知道,只要他拿下来了永昌郡城,然后就可以将南中的大门关上,剩下的就是他和高定以及朱褒等人在南蛮之人孟获的配合下,占据南中为王了。
日后就算是重现当年赵佗的往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们确实没有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江东真的会在乎他们么?
虽然说吕凯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永昌郡五官掾功曹,但是他也是永昌郡里光明正大的官吏,也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成都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兵,说白了并不是因为忌惮所谓的江东任命,而是因为现在他们的丞相诸葛亮正在和江东谈判,据说丞相府的邓芝已经带队到达了武昌,和孙权开始交锋了。
他不知道邓芝是谁,也不知道邓芝的才能,但是他知道这次丞相大人是要下一局很大很大的棋,他们所有人或许都是棋子。
他知道丞相大人不会因为江东而放弃这里的,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或许他们吕家也能够崛起,这是一次危机,同样也是一次天大的转机!
这才是吕凯坚持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他不想委身于贼又逃不出去,而是单纯的觉得,这不单单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转机!
雍闿带着大军在前行的途中就已经知道了吕凯的回话,当他知道吕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出来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叫做吕凯的家伙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大军继续出发,给某家荡平了永昌郡!”雍闿一声大吼,然后就带着众多士卒朝着永昌郡而去。
本来他是想要先放开永昌郡这个硬骨头的,但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永昌郡五官掾功曹吕凯成功的激怒他了,他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才好,他必须要让他知道,这个南中谁说了算!
不过雍闿很是激动,有人比他还有激动。
“将军~”一声大吼从远处传了过来,“将军,我等斥候打探消息而回,吕凯与府丞、蜀郡人王伉一起率领并激励官民,关闭四境抵御我等大军的到来,如今道路难行!”
“撮尔小辈,只有这等微末手段,当我大军一到便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雍闿说完之后就是一声大笑,对于一个永昌郡,他是真的不怎么担心的。
永昌郡最艰难的就是他的地势太强了,他已经不是三面环山了,他几乎就是四面环山,若非是雍闿等人所在的东北方向山势不算多么的险峻的话,恐怕雍闿也不愿意上来就去对付他们。
益州本就多山川而少平原,深山老林里面危险遍布的,而南中之地更是一山带着一山,更是不好行走,等到了南中里面,就开始是无穷无尽的老林子,那就更不好走了。
而永昌郡就是这种标志里面的标志,整个永昌郡就是一群山川。
不过雍闿的大军仍然是没有走到永昌郡郡城外面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面前的道路被挡住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滚落下来的山石,就这么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将军,咱们的斥候,被人杀了一部!”副将从前面跑了过来,停在了雍闿的面前,“应该还是那个该死的小子,孟获大人失败了!”
“孟获也失败了?”雍闿听到这句话不由的轻咦了一声颇有些吃惊,“查出来那个家伙是谁了么?为何这般的难缠!”
“应该不是我们南中的人,看他谈吐穿着都像是外来之人,江东那边也不对,交州没有这种人物,某家担心是不是成都来人了?”
副将说话的时候难免出现些许的担心,他们两个说的就是刘禅的心腹张苞。
本来张苞是想着多带些人马进入南中,好生和这南中的几大豪强对上几手,但是当他们来到南中之后就改变主意了,别说大队人马了,便是他带上数百人都走不进去。
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些庐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手还了回去,然后张苞带着其中的精锐进入了南中之地,但是进去之后,他们又后悔了。
各种迷障和毒林让他们一进去就躺下了三成之多,为了防止他们全军覆没,张苞只能再次让人将他们护送了出去,同时自己带着几个和他一样的强人化妆打扮的往里面走去。
没有了充足的人手和精锐,很多事情他们都做不了了,甚至可以说很多的想法都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他们能够选择的就是给他们制造各种不大不小但是很恶心的麻烦。
而这种恶心的麻烦反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雍闿想要抓人,但是人数少而精锐的张苞就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压根就让他们无从下手。
最后雍闿都无奈了,只能请了前来助阵的孟获,让他前去想办法解决了张苞。
不得不说在山林这种,孟获这种玩意就是厉害,带着他麾下的南蛮士卒只用了三天不到就杀两人伤一人,逼得张苞不得不退远了。
张苞据说还中了毒,虽然不致命,但是让张苞也不能再继续肆无忌惮的恶心雍闿了。
这次雍闿改道,就是要想解决了永昌郡这个麻烦,也就没有将孟获带上,让他继续在南中晃悠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安静了这么多天的张苞居然又出现了,还堵了他的路!
“该死的家伙,他以为这样能够有什么作用么!给我将道路清理开!”
“诺!”
一声令下之后,雍闿还没有打赢这场大战,或者说还没有正式开打,他们就先在南中修起路来了。
(很多小说都说了关于永昌郡到底打的多么惨烈,在这里作者解释一下自己的依据,在作者看来,永昌郡似乎并没有怎么经历战事,两年的时间他们好像没有和雍闿等人交锋太久,至少绝对不算惨烈!
《三国志·卷四十三·蜀书十三·黄李吕马王张传第十三》: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与蜀隔绝,而郡太守改易,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闭境拒闿。闿数移檄永昌,称说云云。凯答檄曰:“天降丧乱......?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是以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告示,发愤忘食,故略陈所怀,惟将军察焉。”凯威恩内著,为郡中所信,故能全其节。
《三国志·卷四十三·蜀书十三·黄李吕马王张传第十三》:及丞相亮南征讨闿,既发在道,而闿已为高定部曲所杀。亮至南,上表曰:“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绝域,十有馀年,雍闿、高定逼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以凯为云南太守,封阳迁亭侯。会为叛夷所害,子祥嗣。
和孟获等人不同,《三国志》里面绝对是将吕凯这个有如昙花一现的主儿写进去了,一是因为他有着功劳也有着资格,的确是能够进入三国志之中被列传。
但是他可是禁不起本传的,他是写在了黄李吕马王张这里面,分别是黄权,李恢,吕凯,马忠,王平,张嶷几个人。
这里面关于吕凯的篇幅并不算多,上面的所有内容,就是这里面关于吕凯的所有东西了,当然,吕凯死得早,他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点东西了。
但是既然给他立传了,为什么忽略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第一段是吕凯的开头,雍闿造反作乱,然后吕凯和永昌郡的府丞王伉一起带领着麾下的百姓和士卒封锁了四境抵抗雍闿。
整个篇幅说白了就是说他对于雍闿的回复,重点就是吕凯和王伉两个人的气节,非常的好,很有气节!
第二段呢,第二段就直接告诉你这不大戏结局了,雍闿也被高定麾下大将给杀了,然后就没有了...
整个吕凯的传记之中缺少了最应该出现的东西,那就是过程,没有吕凯抵抗的过程,没有任何厮杀的过程,这是一个长达两年多的攻防战争啊,竟然没有任何战事的记载。
而且在后面诸葛亮的评价之中也很有趣,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绝域,十有馀年,雍闿、高定逼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
郡吏吕凯,府丞王伉十余年镇守边疆,而对于战事则是这么一句,雍闿、高定逼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对于他们的评价师,永昌风俗敦直!
这也没有任何他们艰苦奋战,更没有他们打打杀杀的多么不容易。
最后再说他们的官职,在边疆足足抵抗了两年,然后最后让这场叛乱在诸葛亮南征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这就算当不得什么天大的功劳,那也能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大功了。
可是最后,作为南中大战第一部的男主角,吕凯从永昌郡五官掾功曹变成了云南郡太守,当初的云南郡可不是现在的彩云之南,和现在的云南省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是另一个穷乡僻壤,和之前的永昌郡哪个更好还没准儿呢。
至于府丞王伉,从永昌郡的二把手扶正了办成了永昌郡太守,这两个最好的也就是一个封了阳迁亭侯,王伉也变成了亭候,这种赏赐和咱们想象中的功劳,那很明显就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作者大胆的认定了这么一件事,是不是当时这个南中诸郡之中还有另外一批势力,这些人在抵抗着雍闿和高定等人,让他们不能对永昌郡等地进攻,同时挑拨了其中的关系。
这才导致了永昌郡安然无恙的同时,也让高定直接和雍闿翻脸了,其麾下大将更是将雍闿给剁了,彻底的给南中大战画上了句号。
若是按照这么说的话,那也就能够说明,最后为什么南中四大祸害,只有朱褒和高定两个人没有交代他们的结局,高定是杀了雍闿,最后应该是功过不算,就这么结束了自己无比糟心的一生,回归于平静了。
蜀汉这个素有异志的牂牁太守朱褒或许也是步入了高定的后尘,或许也是失踪了,总之这个家伙在《三国志》《华阳国志》《魏晋春秋》这些史书之中乃至《资治通鉴》都没有任何的交代结局。)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南中
当雍闿知道张苞这个就会恶心人的家伙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脑仁也是有些疼的。
雍闿不担心有人冲到南中来,不管你是阴谋算计还是硬打硬撞,他都不害怕!
他身边有对他忠心耿耿的南蛮战士护卫,这些人都是这么多年他用无数资源换的!
他麾下还有蛮人统帅,蛮人大军,他作为大汉第一代的侯爷,什邡侯雍齿之后他在南中的威望也足够!
这些就是支撑着他在南中作威作福的根本!
可是不惧怕任何威胁的雍闿此时却也是很难受的,因为他这种不怕天子之怒的人,的确是有些恶心匹夫之勇。
这种抓不到的泥鳅还总是给自己惹麻烦,偏偏还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死死地缠着他!
这种家伙是让他最头疼的,杀又杀不了,追又追不到。
花费太大的力气不值得,可是不管他还真的不行,成天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你,让雍闿干什么都是心惊胆战的!
“让咱们麾下的南中蛮人上!”最后雍闿还是决定先解决了这个附骨之蛆,然后再说前去永昌郡!
“既然那个什么吕凯封锁了永昌郡的四境进入之地,那咱们也干脆一点,直接将他给彻底的封死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想要出来他都出不来!”
说话的功夫,雍闿麾下的众多南蛮士卒就已经走了出来,然后朝着雍闿躬身行礼之后几天开始朝着山上走去。
爬山涉水如履平地,这是形容一个人身手矫健的,现在将这句话放到这群南蛮士卒身上那也是无比合适的!
看着麾下的这群南中蛮人士卒快速的朝着山上爬去,雍闿也是轻松了下来,然后大声的招呼着麾下的士卒。
“将永昌郡团团包围,不用担心他们偷袭,在将那些该死的虫子清理干净之前,我等就围住这个永昌郡!”
“诺!”
雍闿一声令下,然后他麾下的万人大军就开始了对永昌郡的包围。
他们此时就在永昌郡的东北方向,在这里其他的没有,就是各种山路足够多。
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将这一片所有的山路都堵上,内外全都封锁,永昌郡那数万的百姓牲口,人吃马嚼的最多三个月他们就得断了粮草吃牛马,最多一年他们恐怕就只能每天河水了!
雍闿这里选择了围而不攻,另外的方向也都是大同小异。
朱褒作为蜀汉的牂牁太守,也是一个和高定一样有着各种不靠谱前科的人。
高定的前科就是各种犯上作乱,带着麾下的那些夷人蛮人外出劫掠郡县!
而牂牁太守朱褒和他高定不同,他作为一个标准的汉人,他是靠脑子过日子!
他最大的一个问题,也是最大的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前科就是杀害巡视官员!
就在不久之前,益州从事常房巡视牂牁郡内的诸多郡县,但是常房刚刚开始巡视,还没有真的看出来什么,就直接被他这个牂牁太守给攻杀了,常房所带人马更是一个不留!
同样的,牂牁太守朱褒为了不让成都的人盯上了他们,他们更是直接从他们的行李尸体上得到了他们谋反的罪证,光明正大的诬陷常房等人谋反!
这种事情高定这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是干不出来的,也就只有朱褒这种背地里的阴险小人才能想的出来!
雍闿,高定,朱褒三个人其实还真的算是绝配了,若非是因为他们三个也有着小小的互相提防,他们在南中称王称霸一点问题都没有!
雍闿威望高,势力大,几乎有些源源不断的兵源在出现!
高定就不用说了,越嶲夷王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高定麾下的夷人大军不单单实力最强,他们的勇武也是最厉害的,硬碰硬的话,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而最后的朱褒更加的像是一个智囊一样,虽然这个智囊更像是一个狗头军师一样无能,但是不得不说朱褒能力不错。
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有兵马将校,有兵源和后勤,还有谋士的存在,不得不说这是绝配!
再加上孟获等南蛮之人的加入,可以说他们真真儿的算是兵强马壮,结果他们这么好的开局变成了这副模样啊!
此时当高定知道了雍闿居然直接堵住了永昌郡而不主动攻打城池之后,他直接摔了手中的酒碗。
“什么狗屁朝廷,都是一群缩头乌龟!”高定毫不客气的骂着蜀汉朝廷的无能,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立场!
不过在骂完以后他也紧跟着下了命令!
“令人私下多加防备,看着情况似乎已经有些不好的苗头了,同时去看看鄂焕将军有没有从山上回来!”
高定可不单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越嶲夷人的首领,他还是越嶲太守,是官方承认的!
只不过这些年他对于越嶲郡县的发展他是真的是力不从心了!
“虽然你说的漏洞百出,但是某家也必须说上一句,这汉人不得不防啊!”
随着这句喃喃自语的话从高定的嘴里说出来之后,高定的这件事,也就开始了谨守家门几天再说!
而另一个最为奸诈的牂牁太守朱褒,此时更是过分。
作为蜀汉的牂牁太守朱褒,素来就有不轨之心也就罢了,但是还将它实现了。
可是当牂牁太守朱褒在知道了高定和雍闿两个人的动作之后,顿时改变了自己的做法。
从大军外出劫掠,瞬间变成了先是互相召唤回来,然后在郡县之中低调,好好的保护着这座老巢,还有他们的家!
现在在南中诸郡县之中,最为活跃的居然变成了这次压根就是来凑热闹的孟获了!
雍闿在永昌郡,继续想办法当他的永昌太守为止!
高定他们两个,最后还是回到了他们自己得穷乡僻壤之中,开始了战略防御。
但是孟获不怕,他也没地方去,总不能再次让他回到南中的深山老林之中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若是战利品不够他们部落之人所用的话,那就太过分了,所以孟获没有选择!
看着自己麾下穿着的破衣烂衫,孟获直接啐了一口浓痰,然后将目光盯向了不远处的建宁郡郡城。
孟获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南蛮首领,南蛮太大了,整个南中都像是一个无比广袤的大山林子,这里面别的东西没有,但是各种陷阱毒障和南蛮野兽几乎就是层出不穷啊。
最特别的是,他们还有着数之不尽的部落。
哪里有什么南蛮之王,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各个松散的联盟罢了,而孟获只是因为比较能打,再加上为人比较仁义,所以在南蛮大部分的部落之中都比较仁义罢了。
而现在这个在南蛮之中颇为仁义的部落之主,却是只能看着面前的建宁(益州)郡城不断的留着口水,他们需要粮食,需要过冬的物资,他们没有生产粮食的土地,也不会干那种东西。
他们缺少粮食,他们缺少茶饼驱除炭烧野兽的油腻,他们缺少盐巴,他们甚至还缺少过冬的衣服和烈酒!
这些东西他们自己做不出来,之前孟获还能够从雍闿的手中拿到这些东西,但是最近雍闿的手中都不多了,没有办法的他,最终还是被雍闿说动了,直接带着大军走出了南荒之地,来到了建宁(益州)郡城。
“尔等汉人,我等不想与你等为敌,速速交出尔等粮食,盐巴,衣物.....对,还有烈酒,谢谢!”
孟获不但血脉里有部分汉人血统,说的汉话也很果决,而且十分的...尴尬。
他孟获完全就是来这里抢劫的,但是这个家伙此时却是在那里对建宁城中的人高声道谢,似乎真的是来拿东西就走的。
不过他的感谢没有换来建宁(益州)郡的开门,更没有换来任何一句好话,换来的反而是一阵箭雨袭来。
“南蛮狗贼,尔等快来受死!”城墙上一个年轻将军,此时正在指着下面的南蛮大军怒喝不止,颇有一种少年英气的感觉。
而他也的确配得上这个称呼,因为他叫李球,乃是庲降都督,交州刺史李恢的侄子,此时正在建宁老家读书,也算是陪在他伯父的身边,好生学习学问。
此时李恢驻扎在南中牂牁郡平夷县,而他这个侄子则是在这建宁(益州)郡的俞元城之中,除了读书习武之外,还有就是在建宁(益州)郡帮助郡守,各种处理事物,也算是提前实习了。
毕竟按照李恢和诸葛亮的关系,再加上现在李恢在这里的威望和势力,李球这个被他颇为重视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失去好处的。
建宁郡的这些官吏乃至郡守,更是愿意和这个大官子弟好生交往,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和李恢扯上什么关系,毕竟这南中第一人,暗地里说的各有各的人选。
但是管面上的第一人,众所周知知,就是李恢这个蜀汉昭烈皇帝亲自任命的庲降都督,授予节符,领交州刺史。
而且这个人,就是南中建宁本地之人,另外他还是一个很传奇的人,毕竟从南中走出来的人之中,也就是他一个走到了蜀汉上方的人物。
李恢是建宁(益州)郡俞元县人,他能够进入仕途之中还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姑父,李恢的姑父爨习是建宁郡(益州郡)建伶县的县令,所以也一路找了关系,让这个侄子去建宁郡本乡之中当了一个督邮。
但是在建宁郡当督邮当的挺好的,但是俗话说的好,成是那个啥,败也是那个啥。
李恢的姑父爨习被人抓到了违法乱纪,李恢也受牵连而被免官,为了这件事,李恢的姑父以及他身后的家族不断的去请求太守董和,希望能够让自己的侄子不要被这件事所牵连。
毕竟这件事说是因为自己在建伶县当县令的时候违法乱纪了,其实到底是因为,大家都是清楚的。
当时的益州郡太守,也就是建宁郡太守,(建宁郡前称益州郡,蜀汉建兴三年后才改为建宁郡)董和考虑到爨习是当地的豪强大姓,于是没有答应免去李恢的官职。
不过董和也不是一个实诚人,在董和已经有些名气之后,他也是直接将这个自己看重的年轻人推荐了出去。
建安十八年,董和推荐李恢到州府任职,想让他也去侍奉州郡,最后若是能够运气好一些的话,日后董和还想让他去成都,若是能够得到刘璋的青眼,也算是能够出人头地有望了。
只不过董和的想法非常好,但是李恢在路上的时候听闻到刘备从葭萌南向进攻刘璋的消息。
当李恢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坚定的认为刘璋必定失败,而刘备必定会成功,于是假称自己是益州郡的使者,北上去拜见刘备,这一下子他不单单是自己投靠了,顺带还将董和给坑进去了。
当他的这个理由传出去之后,他的长官董和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投靠刘备的,面对成都派来责难的人,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个家伙一刀斩了,真的投靠了刘玄德。
李恢最后是在绵竹见到了刘备,而刘备非常赞赏李恢的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那更是非常的开心起来,于是让李恢留在军中一起进攻雒城,也算是看一看李恢的本事如何。
建安十九年夏天,刘备军终于还是攻破了雒城,然后好事成双的情况下,刘玄德还收到了马孟起的一个消息,马孟起请求投降了。
这个时候马孟起远在汉中,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活计,另外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尚且不知道真假呢,若是去了汉中,无论是马超是假的或者是因为张鲁想要卡住马超,这都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李恢却是认为这个事情可以做,所以胆子颇大的李恢再次请命,希望刘玄德能够派遣自己前去汉中一趟,将马超这个想要投降的家伙带回到刘玄德的面前。
李恢没有让人失望,对于向来桀骜不驯的马超,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马孟起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单单成功的让马孟起真心实意投降了刘玄德,更是让他成功的带着大军从汉中之地走出来了。
要知道当初的马孟起可不是后世某本书上说的,带着大军在外,杀了使者就能跑,张鲁那是对马超防范的十分严谨,另外对于西川那也是各种防备的。
这一路上李恢也算得上是千辛万苦了,这才找到了马超,说服了马超,并且带着马超和他麾下的大军直接出发来到了西川,越过了阳平关,一路打到了成都去。
当马孟起率领他麾下那些本应该援助西川的西凉铁骑出现在成都外面的时候,城中震怖,不久后刘璋出降。刘备取得益州,自领益州牧,任命李恢为益州功曹书佐、主簿。
不过正所谓人红是非多,李恢在刚刚有了些许起色之后,他就再次出现了问题,西川大变,很多人都只能无奈逃往,其中就有人首告李恢有谋反的事情。
不过正好赶上心情极为不错的刘玄德对这件事那是一丁点都不信的,直接为他清洗了污蔑之言,并升迁李恢为益州别驾从事。
到这里,李恢算是真正的踏入了蜀汉刘玄德的政治圈子之中,也算是作为一个南中人,出人头地了。
章武元年,刘玄德正是登基称帝了,然后在这个情况下,一直跟随着刘玄德,劳苦功高的第一任庲降都督邓方去世了,在这种情况下,刘玄德再次想到了他身边的李恢,并且朝着他问道,何人可以代替庲降都督邓方的地位。
恢对曰:“人之才能,各有长短,故孔子曰‘其使人也器之’。且夫明主在上,则臣下尽情,是以先零之役,赵充国日‘莫若老臣’。臣窃不自量,惟陛下察之”。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这么一句话,“既然你信我,那你就信任到底,知道啥叫毛遂自荐不,现在哥们就是在毛遂自荐!”
所以被李恢这个小套路弄得哈哈大笑的刘玄德,干脆就让李恢代替了邓方,成为了蜀汉第二任的庲降都督,同时授予他了符节,给了他南中的生杀大权,顺带还让他遥领交州刺史。
这种和江东对着干的事情,也就是刘玄德念念不忘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刘玄德才总是想着和江东打上一架,这也难怪人家交州的士家一听说雍闿和西川不对付了,立刻就忽悠着雍闿投降江东,还捎带着给了他一个蜀汉永昌郡的郡守。
这就是根源了,两方人马相互恶心罢了。
不过李恢也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并且没有照本宣科
,萧规曹随。
第一任庲降都督邓方是驻扎在朱提郡南昌县,靠着自己那轻财果敢,颇有威严,从而让南中士人还有南蛮之人敬服他的。
而李恢作为第二任的庲降都督,他非但将驻扎地方改成了牂牁郡平夷县,而且重心也更换了。
李恢的能耐是审时度势,同时还能摆明刑罚等等,这是另外一种很是厉害的能力了,因为李恢的出现,让雍闿这个建宁郡的豪强找到了逆流而上的机会。
而且另外两个人却是没有被李恢给压制住,自从李恢驻扎在了牂牁郡平夷县之后,豪强高定在越巂郡肆意妄为,豪族雍闿在益州郡飞扬跋扈,牂柯郡郡丞朱褒也在牂柯郡造反作乱。
凭借着道理来将,李恢算得上是失败了,或许是因为在邓方麾下的时候,这群南中的南蛮和士人都太过于疲懒了,所以来到了以心机和刑罚主掌南中的李恢麾下,他们就都受不了了。
不过好在当初高定和牂柯郡郡丞朱褒在第一任庲降都督邓方的时候也是出过不少乱子的,所以这才让李恢没有收到责罚。
如今南中乱成了一锅粥,益州太守又是个没有注意的,李恢远在牂牁郡平夷县和当地的叛军打的你来我往,谁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抽出手来。
这种情况下,益州郡的大战,还真的就只能交给李恢这个刚刚学有所成的侄子了,至于李恢的儿子李遗则是远在成都,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表弟在南中生活在危险之中。
孟获听到了城墙上李球的辱骂之后,并没有怒火冲天,自己作为一个南蛮之人,在南中的汉人心中有多么的不受待见,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难不成还不知道么?
“冲上去!”孟获也是言简意赅,直接就是大军冲锋,同时还低声和下面的人吩咐道,“小心着点,莫要伤着上面的贵公子,千万要小心!”
不得不说孟获就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不知道雍闿等人能不能成事,但是他的性格就是老老实实的缩着,轻易不会动手,就算是现在这种必须要动手的时候,他也是能不得罪人,他就不得罪人!
这是一个明白道理的人,也是一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
“杀啊!”南中蛮人士卒听到了这话之后,更是直接冲杀了过去,他们只选择了听到前半句,没有听到后半句。
他们可没有孟获的这种毛病,他们就是该杀就是杀,该抢就是抢。
看到冲杀过来的南蛮之人,李球和城墙上其他士卒也是冷哼一声,直接就是“防守,射箭!”
大战就在这么一瞬间,直接爆发了出来。
在这里大战爆发的同时,永昌郡外面的山川之中,一身血污,脸上满是泥泞,身上全是伤口,手中倒拖着一把精铁打造的丈八蛇矛,正是提前来到南中的张苞。
此时张苞这幅模样,还真是不容易了,后面那些嗷嗷大叫的南蛮士卒,让张苞的心中也是怒火万丈。
其他的暂且不说,这群家伙若是放到了平常,自己哪里需要这般的小心谨慎,直接三矛两刀就将他们斩杀当场了,可是现在再看看他们,一个个的紧追不舍,而自己却又是不停的出现眩晕之感。
“该死的,继续追,等老子身体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张苞现在能够想的,也就是这种狠话了,其他的他是真的干不了。
不过张苞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后面的南蛮之人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停歇,只能不断的冲杀而来,这就让他颇为不满了,便是现在他若是和这群人单对单的碰上了他都不害怕。
但是他却是无法接受,这群不讲道义的家伙,一动手就是一群人扑上来,而且还不断的靠着什么毒针毒箭,让自己想要搏命都不行。
最后张苞只能选择不断的逃窜,而且这大山之中,他都已经分不清方向了,便是想要往永昌郡方向逃窜都做不到,只能找准一个地方, 玩了命一样的狂奔。
张苞最开始的想法是直接杀了这群冲过来的南蛮子,然后两次交手之后,他的毒更深了,所以他放弃了。
然后他打算用孙子兵法之中的走为上,然后靠着这茫茫大山,甩开后面这群人,后来他也放弃了。
因为他都迷路了,这群该死的南蛮子还上蹿下跳的,而且他们已经从追逐厮杀变成了猫耍耗子,而他就是那个耗子。
现在他想的就是,在自己体力耗尽之前,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地方,然后借助地势的优势,能够和这群人好生厮杀一阵。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放弃,但是他的体力也的确是耗费了不少了,正在努力的坚持着,但是也仅仅只是坚持着。
就在张苞已经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的时候,也就是他要奋力拼死一搏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后面传来一阵阵的惊呼之声。
张苞震惊的转过身子,看到的就是之前还如同戏耍他一样追在他屁股后面不断的放肆的众人,此时正在被人一个个的放倒,一个个的斩杀在后面不远的山林之中。
一个个身穿劲装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将这群刚刚还将自己弄得万分狼狈的这群南蛮之人,此时正在被人不断的虐杀着。
这一幕真的是让张苞吓了一大跳,颇有些不知所措。
“张苞将军?”就在张苞震惊的时候,他的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呼唤,这一下子他又一次差点蹦起来。
张苞好歹也是有着张飞五分能耐的主,当今天下好歹也算是一个二流的战将了,若是再去战场上多厮杀了一阵子,他也不是不能再继续往上走一走的,可是自己刚刚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将军这是中毒不浅,耳目都不是那么聪慧了,倒是不用这么惊讶了。”张苞转过身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同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嘴角一直挂着半真半假的笑容,眼睛也是眯起来的,长得十分普通,绝对是称不上俊朗的,因为太黑了,皮肤也非常的粗矿难看,若是深闺之中的大小姐们,是绝对看不上他这个人的。
此时这个年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冲着自己轻笑着。
“你是.....”
“在下韩幸,封陛下之命前来协助将军!”韩幸说话的同时就将怀中,韩龙给他的那块印玺拿了出来,“我家大人名叫韩龙,因为腿脚不是非常的灵便,便让小的带着麾下先行一步来到这里,正巧碰到了将军。”
韩幸说话间,那手中的印玺也是送到了张苞的手中,看着手中的印玺,张苞的眼睛也是猛地缩了起来。
“这是陛下的贴身印玺,你们韩龙大人....”
作为刘禅的心腹之一,他当然是知道韩龙是谁,也自然是知道刘禅的这块印玺是什么东西,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真的感觉到了吃惊。
“韩龙大人不过是受了陛下的托付罢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将军还是先行休息,我的人会护送先生出去,同时也会带着将军前往治疗一番。”
韩幸招了招手,两个劲装汉子就从后面跑了过来,然后搀扶着已经有些虚弱之感的张苞准备离开。
张苞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韩幸直接制止了他。
“大人说了,南中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张苞大人还是快去休息为好,陛下那里需要您!”
韩幸的话让张苞闭上了嘴巴,他也是有些理解,这段日子在南中游荡,他还真是发现了不少东西,他们蜀汉的那位丞相大人,恐怕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时的南中....怎是一个乱子了得!
(刚刚说到的几个地方之中,益州太守也就是建宁太守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空挡出现,而这个空挡就是南中大乱的时候。
最开始的益州太守,也就是建宁太守是李恢的贵人董和。
董和字幼宰,是南郡枝江人,不过他的祖上本是巴郡江州人,所以也算是半个蜀中之人,不过他不是跟随刘玄德入川的,而是早早的就已经避祸入了西川了。
东汉末年,黄巾之乱以后,董和就已经率领家族西迁,直接在西川扎下根了,这是一个很果断的人。
他先后被益州牧刘璋任命为为牛鞞县令,江原县长及成都县令三个官职,做事也算是中规中矩,但是能力却是不错的,特别是他的人品很好。
西川蜀地本来就是物资丰饶,其中的百姓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不错,再加上没有多少叛乱,而且刘焉和刘璋两个人对待百姓方面是真的相当的不错了,所以他们很是有些奢靡。
当时风气盛行奢侈,经商之家,穿戴如同王侯,饮食玉液琼浆,到婚娶丧葬时,几乎倾尽家财来铺张办理,一度攀比之风,简直是让整个西川都刮起来了。
但是董和不通,他是一个节俭的人,还是一个很以身作则的人,他的节俭不单单让自己很特立独行,还让别人都不由自主的跟随了过去。
董和以自身的行为节俭来为众人做出表率,粗衣素食,处处以符合礼制为行为准则,生生的是将当地奢侈风气给转变了过来,奢靡之风大为改变之后,大家都对其心存存畏惧而不敢冒犯。
并且因为他的执法非常的严厉,让郡县之中的人都暗自称呼他为酷吏,可是这么一个家伙,却是对自己严厉到了极致,贪污贪污枉法了,便是一点其他的问题你都找不到他,想要诬陷陷害都没有办法。
县里的一些豪强因害怕董和的严厉,而且也是真的受不了他的这种勤俭到了极致的做法。
于是没有办法将董和拉下马的众多世家大族,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鼓动刘璋调任董和为巴东属国都尉。
想要通过升官,让董和赶紧离开成都,能走多远走多远,只要不在自己这里祸祸他们,他们就烧香拜神了。
但是他们也真的是没想到,平素里最是好欺负的那些成都县中的官吏百姓,这次却是扶老携幼挽留董和,看他们的架势少说也有几千人,趁着这个机会,早就想要杀一杀世家豪强这种风气的刘璋也就只好让董和留任两年,再转升为益州郡太守了。
益州太守算是挡在了西川内府和南中之地的中间,不单单是挡住了南中的人,更加的是能够看着西川内府,以免他们出现什么乱子。
董和出任益州他在太守任上仍与过去一样清约节俭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就是一个哭醒之人。
他与周围那些南中蛮人还有夷人打交道时,总是以诚心相待,没有丝毫占他们便宜的的意思,故此深受南方少数民族的信任和爱戴。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书九·董刘马陈董吕传第九》: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其先本巴郡江州人。汉末,和率宗族西迁,益州牧刘璋以为牛鞞、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然县界豪强惮和严法,说璋转和为巴东属国都尉。吏民老弱相携乞留和者数千人,璋听留二年,还迁益州太守,其清约如前。与蛮夷从事,务推诚心,南土爱而信之。
董和在南中的风光是常人所不能及的,雍闿这个南中头号反骨仔在董和时期也应该是他最老实的时候,反正所有关于这个阶段的史书都没有关于雍闿闹事儿的记载。
高定和朱褒在史书上也同样非常的安稳,没有关于他们闹事儿的记载,但是作者却是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太老实的。
一个原因是关于高定和朱褒两个人史书都是评价素有异志,若是只因为第一次蜀汉的南中大战,那么这个评价终归是有些过分了,应该说在之前的史书,对于刘璋时期,可以说都忽略了,所以才没有他们之前故事的记载。
第二个原因就是邓方接任了庲降都督之后,高定和李严曾经有过交手的经历,至于朱褒杀死常方这件事,暂时没有史书记载到底是哪一年发生的这件事,不过应该也是不会太晚的。
还有第三件事,那就是第二任庲降都督李恢上任之后,他将驻地从朱提郡南昌县改到了牂牁郡平夷县,而这个简单的变迁,代表的事情确实南中都督的防备重心改变。
朱提郡南昌县并没有对于南中太过于深入,或者说应该是在和南中诸多士人和南中南蛮的一种交流,在史书上也记载了,当初南蛮的蛮夷对于他都是很信服的。
《华阳国志·卷四·南中志》:朱提郡,本犍为南部,孝武帝元封二年置,属县四。建武后省为犍为属国。至建安二十年,邓方为都尉,先主因易名太守。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张宗杨传第十五》:因易郡名,为朱提太守,选为安远将军、庲降都督,住南昌县。
《华阳国志·卷四·南中志》:轻财果毅,夷汉敬其威信。
华阳国志应该算是比较靠谱的史书了,这里面说的也算是事实,毕竟在那个阶段也就是发生了一件事,又越嶲夷率高定遣军围新道县,严驰往赴救,贼皆破走。
等到了李恢的时期,他直接将自己的驻地改在了牂牁郡平夷县,他的目标就很简单了,越巂郡肆意妄为的高定和牂柯郡郡丞朱褒都是他要防备的对象了。
所以说在刘玄德一死,最先出现问题的反倒不是他们两个有前科的,而是一直不声不响的雍闿。
同样咱们再说回来益州郡,董和在益州郡当太守的时间并没有到南中大战时期,建安十九年的时候他就离开了益州郡。
或者说他应该是托了李恢的福气,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投降了还在西川和刘璋大战不止的刘备了。
建安十九年,刘备平定益州后,征召董和为掌军中郎将,与军师将军诸葛亮共同主持管理左将军、大司马府的事务。
按照这个记载,他应该是在建安十九年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刘玄德的权利中枢,同时应该是勉强和诸葛亮做到了平起平坐的地位。
史书记载,在他进入成都和诸葛亮共事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出谋划策,共事欢洽交情深厚,但是董和的死期,史书上面的记载不全,不过应该是在章武元年之前,应该是在章武元年初期到建安二十五年左右。
因为《三国志·卷三十九·蜀书九·董刘马陈董吕传第九》:先主定蜀,徵和为掌军中郎将,与军师将军诸葛亮并署左将军大司马府事,献可替否,共为欢交。自和居官食禄,外牧殊域,内干机衡,二十馀年,死之日家无儋石之财。
这里面说,董和一共为官二十余年,他进入蜀中开始为官的时候,应该是建安元年左右,所以他的死期应该也就是在建安末期。
同时还有一个记载,诸葛亮曾经说过,“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
这里说他参署七年,建安十九年进入中枢,七年的时间应该就是蜀汉的章武元年的前两年,也就是曹魏建立的黄初元年了。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书九·董刘马陈董吕传第九》:亮后为丞相,教与群下曰:“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弃弊蹻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勤,有忠於国,则亮可少过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於幼宰,每言则尽,后从事於伟度,数有谏止;虽姿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於直言也。”其追思和如此。
毕竟章武元年时候的刘玄德大封赏他应该是没有赶到,不过却也应该是相差的时间不多,当然,这个就不重要了。
咱们继续说回益州郡的事情,益州郡在董和离开之后,应该就陷入了权利交接,而新来的益州郡太守,应该就是那个被雍闿一刀剁了的可怜兮兮的正昂了。
《三国志》:“雍闿跋扈於建宁”、“雍闿等闻先主薨于永安,骄黠滋甚”、“雍闿恩信著于南土。”
这是《三国志》关于雍闿的记载,其中第一句话交代了他的地方,雍闿跋扈于建宁郡,蜀国丞相诸葛亮亲率大军南征平叛南中部族,三军会师味县,立纪功碑于城内。废益州郡设建宁郡,并将郡治由滇池迁到味县。
所以说,这位在建宁郡嚣张跋扈的雍闿其实就是和李恢算是老乡的益州郡之人。
而他所杀的太守,应该就是益州郡太守,负责代替董和的正昂了,而这个时候,雍闿应该还没有露出反义,或者说,这个时候其实雍闿是找到了正经儿理由的。
至少成都并不想用这件事治罪于他,这里确是有明确的记载的。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治公羊春秋,博涉史、汉。汝南许文休入蜀,谓裔干理敏捷,是中夏锺元常之伦也。刘璋时,举孝廉,为鱼复长,还州署从事,领帐下司马。
张飞自荆州由垫江入,璋授裔兵,拒张飞於德阳陌下,军败,还成都。为璋奉使诣先主,先主许以礼其君而安其人也,裔还,城门乃开。
先主以裔为巴郡太守,还为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器。
先是,益州郡杀太守正昂,耆率雍闿恩信著於南土,使命周旋,远通孙权。乃以裔为益州太守,径往至郡。闿遂趑趄不宾,假鬼教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实粗,不足杀,令缚与吴。”於是遂送裔於权。
这是三国志里面关于第二位倒霉催的益州太守张裔的记载,关于他的记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益州郡人杀死该郡太守正昂,有位年长的首领雍闿,他在南方一带威望名声很高,便派人四处活动,还远往孙权那里求情。
不料朝廷让张裔担任益州太守,张裔径直赴郡所上任。
雍闿于是闹别扭不服气,他借鬼教鼓动人说:“张府君像只葫芦,外面虽说光亮但内面实际很粗糙,不值得杀他,命令你们把他缚绑送往了江东的吴国。”于是他们把张裔押送给孙权。
第一次益州郡的百姓,也就是雍闿弄死了他们的郡守,这几乎一可算得上是杀官造反了,可是当时在牂牁郡平夷县驻扎的庲降都督李恢,还有益州郡周围的大军都没有反应,或者说谁都没有对这件事发声。
最神奇的是西川蜀汉朝廷最后,非但没有派人前去解决了这件事,反倒是直接再次给益州郡放过来一个郡守,还是一个能力颇为强大的郡守张裔大人。
当然,这个大人物没有死,而是被雍闿直接打包给送到江东了,从这里开始,南中应该就算是陷入了官方的真空期,整个南中似乎是没有郡守的存在了,如果有的话,应该就是雍闿这个威望颇深的本地老人了。
但是,益州郡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若是看着地图就能够发现,益州郡有些太重要了,这里卡在南中的群山外面,往里面走就是南中的群山环绕不绝,也就是所谓的南中。
往外走,那就是西川的内府之地了,过了益州郡之后,然后就是没有什么天险的朱提郡,和被汉嘉郡,江阳郡,犍为郡锁住的越嶲郡不同,和被江阳郡,涪陵郡以及巴郡锁住的牂牁不同,雍闿所在的益州郡可以直接打到朱提郡,之后更是直接就是江阳郡。
江阳之后就是成都,如果雍闿真的敢在益州站住脚,别的不敢多说,成都说什么也不会对他不闻不问的,而邓方时期,他们之所以将庲降都督的驻扎之地放在了朱提郡的南昌或者是马忠时期的庲降都督将驻地放在建宁郡的味县。
也是因为这里正好卡在了汉人和南中蛮夷的中间位置,往前走就是一水的西川内府,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汉人的底盘。
而益州郡或者说是建宁郡往西南方向,分别是云南郡,兴古郡以及最西南角的永昌郡还有就是两边的越嶲郡和牂牁郡,这是一个标志。
关上了建宁郡,整个益州就直接少了一半以上的国土,所以江东不敢给雍闿封益州郡太守,江东若是敢这么做,他真的就是离决裂不远了,同样的道理,雍闿也想要在益州郡发生一些什么,但是他不敢。
他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但是他若是敢于进入益州郡的官府衙门,他就是在自取灭亡了,没有人敢于让他在这个地方出现什么势力的,这就是要分裂自己一大半的领土。
所以南中大战的时候,建宁郡谁都不敢要,西川成都朝廷来了,有着高定和朱褒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就夹住他了,让他跑都不能跑的那种。
而建宁郡若是让雍闿等人拿了,就算是有江东的顾虑,这事情也做不成,成都不可能让足足六个郡从自己的手上消失,就算这六个郡是六个地广人稀,蛮夷遍地,那也一样。
而邓芝出使江东吴国,最大的一个任务就是将西川蜀汉朝廷任命的益州太守张裔给要回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卡回来益州郡的原因和理由。)
..............言归正传...........
孟获的大军好死不死的冲到了益州郡城下,然后就开始了攻打益州郡,和高定还有雍闿等人不同,孟获虽然也算是有些文化有点水平,但是他并不知道益州郡是个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这所有的地方,他所在的兴古郡和云南郡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动手的,至于更加偏远的永昌郡,那就是益州的西南角,他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止西川或者哪里的人马从后路绕道南中的后面,更是穷山恶水之地。
越巂郡和牂柯郡都是盟友的,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了的,更不要说还有庲降都督在牂柯郡镇压着,他们哪里能够去的了,所以在左思右想之后的孟获大人,最后还是决定了。
放弃了雍闿给他的建议,不接受去劫掠云南郡和兴古郡,毕竟这两个地方和他一样,都是一群同为南中蛮夷的部落在待着,换句话说,抢劫他们谁知道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抢着自己的亲戚了。
还是建宁郡这种地方好啊,至少有着一半的汉人,虽然城墙高大,但是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只要自己能够小心一些,应该不至于上来就将那个在城墙上指挥作战的年轻人弄死的。
而且孟获想好了,为了不影响自己和雍闿等人的关系,自己抢完了益州郡,他就跑,不会在这里多停留的。
而城墙上的李球在看到益州郡城外的南蛮士卒竟然真的毫不客气的冲砂了过来,不由的感觉到了一股从心头升起来的心寒。
他觉得这群人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脸啊,为何现在他们竟然敢强攻益州郡,现在益州郡之中兵马不多,能人不多,将校不多,便是能够征战的士卒都不算多。
李球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战!
一直死战下去,直到自己哪一天自己坚持不住了,然后战死沙场,仅此而已!
“防御!”因为益州的两任郡守都消失不见了,一死一丢,所以现在益州郡上上下下的士气着实不高,不过即便如此,李球仍然没有放弃,他能够做的就是努力的待着这群士卒,抵挡南中蛮人罢了。
至于这益州郡的代理郡守,最开始的是雍闿自领,但是当他想明白之后,直接借着自己乃是永昌郡太守的事情,朝着永昌郡而去,发誓要做一个江东的好钉子,牢牢的将自己钉死在永昌郡那里。
至于现在的代理郡守,在孟获等南中蛮夷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逃跑了,跑的无影无踪了。
李球此时若是能够看到这群废物官吏,他一定二话不说,现将他们一个个的斩尽杀绝了才是。
只不过想归想,现在的事情却是真的很难办,他现在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要什么没什么,拉拢士气全凭一张嘴啊。
“李球公子,您这么做的话,这益州郡城保不住一天!”就在李球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让他愣住了那么一瞬。
一个穿着一身素雅的文士青衫的家伙就这么出现在了这里,那满脸平和的笑容和现在紧张不已的战事完全不搭套,似乎这就不是一个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是何人?”李球有些警惕,看着模样应该是一个汉人,但是此时这益州郡城之中,谁敢说汉人就一定可靠呢。
“公子还是先看看下面吧,某家是谁这不重要,若是您在这么打下去,南中的这群蛮夷就登上城墙了!”
经过这句话,李球终于警惕了回来,直接伸出脑袋往下看去,这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群南中的蛮夷已经冲到了益州郡郡城的城下面了都,看他们的架势,登上城墙也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罢了。
“射箭,射箭啊!”李球顿时大惊失色,朝着这里面大吼了起来,但是他的大吼声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城墙上的这群士卒仍然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看着他们似乎并不担心南中蛮夷冲上来,李球的脸色就更加的纠结了起来。
“公子,都说了这么打下去,你守不住这座益州郡城。”这个时候,李球再次听到了这个讨厌的声音,同时还有这个家伙的自我介绍。
“奉陛下密令,前来协助尔等守城,某家蒯蒙蒯玉灏见过李球公子!”
“奉陛下密令,你等乃是...”
“若是您还要浪费时间彻查我等,那我等自请离去,倒也省的在这里陪葬了,情势危急,还请公子赶紧决断!”
李球被蒯蒙打断之后,脸色就很是不好看了,但是当他听到了这些话之后,他也是有些难言的落寞,毕竟想要守住,却是什么都办不到,这种感觉也是着实不好。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需要我等做什么....”李球看着已经逐渐爬上城墙的南蛮士卒不由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家伙呢,哪里经受过这种阵仗。
“某家的人,很快就到了!”蒯蒙轻笑着朝着李球说道,同时抽出来了腰间的利剑,“公子还请退后!”
说这话,蒯蒙就直接在这城墙之上将李球的指挥之权接了过来。
“某家蒯蒙,现在乃是尔等的指挥,尔等在这里给某家听真!”先是朝着众多有气无力的士卒们一声大吼,“如今这益州郡城上下皆要听从某家的命令,尔等不得违抗!
从现在开始,斩杀一南中蛮夷者,赏钱一贯,杀敌十人,官升一级,杀敌百人可为将军,赏赐良田一顷!”
蒯蒙大声呼啸的话语传到了所有守城士卒的耳朵之中,让他们在惊讶之后也是都有了些许的兴奋,从而杀敌都有了些许的力气。
而后面的李球则是眼睛一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是什么多么神奇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之前因为他过于紧张了所以将这一点给忘了。
而随着蒯蒙的话语,城墙下面再次传来了些许的嘈杂,紧跟着蒯蒙朝着李球说道,“我等的钱财到了,麻烦公子去接应一下,让他们也上得城墙来!”
同时刚刚得到了封赏承诺的士卒,此时也是提起了自己的力气,便是打起来也有些水准了,倒是将南中蛮夷的进攻速度稍稍压了下去。
已经有些相信蒯蒙的李球听到这句话也赶紧的点了点头,然后快步朝着城墙下面跑了过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从下面再次回来。
再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很多人,还有很多看上去就非常沉重的大箱子,但是李球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铁青和阴沉了。
“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蒯蒙看着他们已经上来之后直接一声令下,就要将那些钱财放到所有人的面前,也能够打消掉他们的怀疑。
众人领命之后,直接打开了一个个沉重的木箱,然后将无数铜钱倾泻在了这益州郡的郡城城墙之上,粗略看着少说也有万贯不止。
“嘶~”城墙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看向那些铜钱的眼神都有些红了。
士卒防守的时候,他们的力气就更足了,若非是南中的蛮夷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开始搭人梯了,恐怕早就被汉军打回去了。
而到现在为止,蒯蒙仍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布置,和其中一个探子对视一眼之后,蒯蒙脸色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深了。
“某家不单单给你们带来了钱粮和赏赐,给这群蛮人也带来了足够的礼物!”蒯蒙说着话,然后大手一挥,后面的这群探子再次冲到了前面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摘下来一个个的布兜囊。
“给他们扔下去!”蒯蒙一声大吼,然后一个个布兜囊就被他们打开了,显露出来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首级!
这一幕将城墙上的众人再次惊着了。
不单单是因为首级,更是因为这些首级太有标志性了,这些首级无一例外,全都是南中蛮夷的首级!
"扔下去!"蒯蒙再次大吼一声,然后无数首级被他们扔到了城墙下面,落到了那些南中蛮人的头上。
“今日某家便告诉尔等,益州郡郡城之中所有南中蛮夷,必死无疑!”一声大吼,震慑住了城墙上下所有人。
在远处督战的孟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完全惊住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南中(二)
蒯蒙的这个命令还有他麾下的这个动作是彻底的引爆了这个战场。
益州郡别的没有,就是南蛮之人多,虽然雍闿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南中蛮人,但是这益州郡郡城之中的南中蛮人仍然不在少数,最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时间,都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进去。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都快要和自己一样成为这益州郡本土之人了。
一般的边疆之地,汉胡之间的仇恨是无法跨越的,但是这里不一样,不单单是因为这里乃是南中,更因为这里的汉胡很不好区分。
益州也算是地大物博了,但是这益州的半壁州郡却都是南中蛮人的底盘,在益州这个地方,有南中的蛮人,有外来的羌氐胡人,有帮助秦皇和汉高祖打天下的賨人,还有越嶲的夷人。
真的要说起来,其实汉人才算是这里的外来户,只不过汉人越发的强大,将这里变成了他们的地方,汉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的主人。
而益州郡这个地方偏偏还是分割汉人势力和南中蛮人势力的地方,这里的南中蛮人和汉人从相互为敌,到慢慢的相处,再到现在的似乎没有了什么仇恨,他们已经都成熟了。
而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这群士卒明明都是汉人士卒,但是却仍然出兵不出力的存在,因为他们并不担心这群南中蛮人冲进来之后,会对他们这群同样贫苦的家伙做些什么。
南中蛮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这益州郡城之中到底什么人能够满足他们的胃口,对于那些人,这些士卒也同样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现在蒯蒙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他居然在益州郡城之中屠戮了南中蛮人百姓,这等于是在提醒下面的那些南中蛮人,他们之间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存在。
果然,就在这些首级落下去之后没有多久,下面的南中士卒就发出来了一阵阵的嚎叫声,和之前的叫声完全不同,这次他们的叫声之中他们仿佛充满了愤怒和杀戮。
“攻城!”孟获的部将,也是他的弟弟孟优此时已经不顾他哥哥还没有发话,直接冲了出来,朝着益州郡城大吼了起来,“破城之后,大军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这一个命令下出来,这就是要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屠城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能够将己方的士气完全激发出来的同时,也代表着防守一方会坚持到底,毕竟他们知道自己也没有了活路。
“你刚刚这就是在玩火,你知道么?”李球走到了蒯蒙的身边,声音无比的阴寒,能够听的出来,他声音之中的这种浓浓的愤怒。
“但是他们现在不是很好么?”蒯蒙没有在乎他的愤怒,反而是继续轻笑了起来,“看看周围的士卒,此时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一定会拼死守护益州郡城的,南中蛮人士卒,他们攻打不上来!”
蒯蒙的话让李球的心中能更加的愤怒,他知道这个家伙说的对,现在看看周围这些人吧,是多么的坚持到底,一个个仿佛恶鬼一样,玩了命的厮杀,莫要说和他带领的时候相比,便是和刚刚重赏之下相比,他们都是判若两人!
但是李球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后路没有了,他也知道这是要拼命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南中之人退去了之后会如何!”李球冷哼了一声,“你觉得如今这事情这般的简单,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只是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了退路,但是当他们闲下来之后,你就是罪人!”、
“公子在担心什么?”蒯蒙还是满脸的轻笑,“若是下面的这群人退却了只有可能是两种情况,第一种南中蛮人打上来了,将我等都屠戮一空了已经,然后满载而归。
但是那个时候我等谁还会在乎别人的想法,我等自己都是已经难以自保了。
当然还有第二种,那就是我等的援军到了,一旦我等的援军到了之后,南中的这群蛮夷之辈自然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然后各自退去。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就算是不能接受,那又如何,他们依旧是没有用处!”
蒯蒙说的当然是很有道理,但是这种有道理确实让李球心中堵了一口恶气。
在李球看来这就是**裸的毒士手段,对于这种毫无人性的手段,李球向来是不屑于使用的。
“你若是有什么意见的话,你大可以上述陛下,某家说了,某家叫做蒯蒙!”
蒯蒙看着依旧是满脸愤怒的李球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指挥城墙上的士卒作战,而这些士卒虽然对于蒯蒙刚刚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士卒,他们知道此时若是内讧,他们死的就更快了。
在到达朱提郡之后,他和韩龙等人就已经分道扬镳了,他们都低估了南中的地势到底有多么的险峻,这连绵不绝的大山,说实话便是蒯蒙这种人都望之生畏,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无奈之下,韩龙带着刘复等人转道去了高定所在的越嶲郡,韩幸选择去了永昌郡接应张苞,而蒯蒙选择带着大队人马协助益州郡。
逼近现在若是想要让这南中的大战不继续波及出去,那么将越嶲郡还有益州郡以及最后朱褒所在的牂牁郡堵住,那就可以了。
庲降都督李恢此时就在朱褒所在的牂牁郡,凭着李恢的本事就算不能战胜朱褒,恐怕这朱褒也别想着冲出牂牁郡去。
剩下的就是雍闿出身的益州郡还有高定所在的越嶲郡了。
其中雍闿虽然出身益州郡,但是只要他不傻他就不敢在益州郡一直待着,正好江东给了他永昌太守的名份,此时他借道南中前往永昌郡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蒯蒙看来,若是这个雍闿脑子没有问题,这一年之内恐怕他是不会在益州郡出现的,去永昌郡爬山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打听出成都的意思了。
如果是大军出动,他连想都不会多想,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跑字。
但是如果成都估计江东的态度,那么他就好办太多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益州郡了,反正他已经杀了一个太守,送走一个太守了,天大的罪过也就是这样了。
他只要堵在益州郡,那就足够他们几个人成为掎角之势,然后在南中自立为王,称王称霸了。
至于在此之前,南中出来的孟获应该就是他的问路石了,将南中的孟获请出来,也是让孟获来试探一番成都的行动。
所以说,短时间之内守住益州郡并不算难,只不过是因为现在益州郡有些群龙无首,再加上汉人和南中的蛮夷交往太密切了,这里才万分都不好管理,甚至百姓们都有些不服王化了。
蒯蒙更是自告奋勇,要去这里看一看这个不服王化的益州郡到底是一个什么龙潭虎穴,顺带他也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蒯蒙去了益州郡,韩幸这个腿脚最是灵巧的自然是带着最精锐的暗杀者朝着永昌郡而去,那里的地势据说比益州郡附近还过分,就这么一个地势的话,韩龙算是看明白了,爬山就是雍闿最终的归宿了。
所以韩幸这次的目的就是接应张苞,然后给雍闿添点麻烦,让他知道自己过得多么不容易,让他早点回到自己应该出现的地方来。
那么这么分配的话,最后的这个地方,高定这个越嶲郡夷人之王所在的越嶲郡就是最难啃的骨头了。
高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叛乱了,根深蒂固的地位加上桀骜不驯的性格,恐怕这个家伙也是真的不好对付啊。
所以这么困难的家伙,还是交给了腿脚最是不灵便的韩龙韩大人前去解决吧,众人就是这么愉快的决定的。
此时蒯蒙的目的就是将孟获给牢牢的拖在这里,拖在这益州郡的句郡城之外,然后告诉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带着,等待着时间到来,等待着成都大军的到来,或者雍闿大军的到来。
单说现在来看的话,蒯蒙做的是真不错。
韩幸在永昌郡已经开始了杀戮,将对张苞围追堵截的蛮夷士卒都杀死在山林之中之后,便带着张苞远远的退了出去,他刚刚也看了这具体的地势和道路。
永昌郡的吕凯应付的非常好,的确是只需要封锁四境之后,便是天神来了那也费劲。
而从东北方向来的雍闿,最多也就是打上去而已,至于能不能打下来,那就真的要看他的本事了,反正韩幸看了看这周围的地势还有雍闿的大军之后,直接告诉了众人,这压根不可能。
此时他也算是相信了蒯蒙的话,对他颇为佩服,这个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的预测是真的相当的准,这一点便是他韩幸,此时都不得不说一声敬佩。
这个雍闿还真是来这里爬山的,完全没有进攻成功的可能性,除非他的麾下全都是西川或者曹魏的真正精锐的水准才行。
两个人在各自的地方都做的风生水起,那么作为这次出行的最高领导,韩龙却是陷入了尴尬之中。
他们到达了越嶲郡之后,尴尬的发现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越嶲郡地势同样险恶,但是问题却不单单如此,或者说在越嶲郡,地势都成了小问题!
在越嶲郡,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面的越嶲夷人太多太多了!
多到他们一进去就被人认出来了,不仅仅因为他们打扮的不对,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压根就听不懂这群人说话。
再出发来到南中之前,他们专门加紧学习了一番南中蛮人的话语,以方便自己行事。
但是当韩龙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惊奇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南中蛮人的话和越嶲夷人的话压根就不是同一种语言!
最重要的是他们翻过一座大山一进去以后明显就能感觉到越嶲郡和外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而且越嶲郡的夷人对他们的感官也是非常不好。
在知道他们是汉人之后,越嶲郡的夷人第一件事就是呼朋引伴然后围杀韩龙等人。
韩龙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群越嶲郡的夷人就像是和他们有着滔天大仇一样非要和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不成!
无奈之下韩龙等人只能逃窜,这里山林倒是颇多,钻进山林以后韩龙再亲自出手击杀数名追击而来的越嶲夷人,震慑住他们之后这才脱身。
经过这么一件事,众人的心思也全部都正了一下,之前的懒散顿时消失了。
“阿复!”韩龙满脸阴沉得朝着刘复招呼了起来,“带着一些弟兄们如打猎,我带着剩下的人准备住处,咱们恐怕要在这里好生住上一阵子了!”
刘复听闻以后点了点头也没有抗拒韩龙说的这件事,刚刚拿越嶲夷人的架势也的确是将他也吓了一跳。
“你注意安全,小心被人摸上来!”
刘复叮嘱了一番以后才带着剩下的兄弟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此时可不是什么深冬腊月,刚刚准备入秋的时候,正是打猎得好机会!
解决了吃和住,剩下的就是要看他们在这里的持久战了,反正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就成都和江东的这个架势,恐怕短期之内这援兵是来不了的!
他们已经有了在南中扎根的打算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蜀汉丞相诸葛亮心中,南中大战的**应该是在邓芝彻底的安抚住江东之后了。
而刘禅心中南中大战的**应该是在韩龙等人的身上发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提升他的威望,当然这个前提是不能用诸葛孔明这个蜀汉的丞相当垫脚石!
而此时,韩龙等人心心念念的成都派遣江东的使臣团队,刚刚进入江东的地界儿之中!
这次使团十分的郑重,来的人之中有很多名望不菲之人,不过这次使团的首领正使却是十分年轻的邓芝。
当然这个年轻也是相对而言,和蜀汉现在成名乃至已经去世的使者相比,邓芝的确是太年轻了一些。
作为名将邓禹之后的邓芝,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在荆州的义阳郡新野县,他们家族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新野邓家出了不少厉害的人物,而邓芝在这新野邓家也算得上是一个能力不错的小辈了。
他和董和差不多同一阶段进入的蜀中避祸,不过他没有董和那么幸运,董和一路虽然算不上扶摇直上,但仍然是被刘璋一眼就相中了,一路也是顺顺利利走过来的。
但是邓芝不同,他进入蜀中之后,压根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重视,虽然他是名将邓禹之后,但是这种关系仍然不能让他这个旁系有机会得到什么好处的。
这蜀中之地别的没有,着各种各样的名臣之后还是有很多的,最出名的就是一个叫张翼的家伙,听说他的十世祖还是当年的留侯张良呢,然而有什么卵用么!
邓芝进入蜀中之后什么都得不到,也压根就没有人启用他,所以邓芝选择了造势。
蜀中多有异人在世,所以为了能够得到重视,以命不凡的邓芝前往了益州从事张裕的府中,然后希望益州从事张裕能够帮助自己。
因为这个人不单单是益州从事,还是一个善于相面的相术大师,据说还是沛国人朱建平的师兄弟,相面之法相当的灵验,所以邓芝便想要去找他相面试试,当然最重要的是宣扬名头。
益州从事张裕是真的很对得住他,对邓芝的评价乃是,“你年过七十,会位至大将,并封侯。”
这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不单单说他位高权重,而且还说他能够长寿,得到了这么好的评价,邓芝第一件事就是等待着益州从事张裕举荐自己或者将自己收纳入府邸。
但是他失望了,益州从事张裕在给他相面结束之后便闭口不言了,邓芝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名声,但是他却是依旧没有得到重用,在成都漂泊许久的邓芝还是觉得太累了。
所以邓芝最后失望透顶之后,他选择了外出,趁着现在西川各个势力明争暗斗,谁都不服谁的情况之中,邓芝进入了巴西太守庞羲的麾下,直接去依附于他。
建安十九年,益州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刘玄德进入了蜀中,进入了这他期望许久的成都城,而邓芝也因为这场变故随波逐流的往上走了一步,成为了郫城府邸阁督,
这个连微末小官都算不上的官职却是邓芝雄起的.asxs.
,邓芝虽然是他们邓家的旁系,但是邓芝却是一个极为能够抓住机会的人,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够让他成功的机会。
在刘玄德巡视益州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路过了邓芝所在的郫城县,而邓芝则是借着自己身份之便,再给刘玄德安排衣食住行的时候,大着胆子主动和其交流。
刘玄德有着不错的识人之能,邓芝也有着不错的本事,两个人一拍即合,最终刘玄德离开了郫城县,但是邓芝却是变成了郫城令。
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县令,虽然依旧官位不高,更是和大将军遥遥无期,但是这却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至少在邓芝的眼中这就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邓芝成为了郫城令之后更是克恭勤俭,分外的用心,然后已经入了刘玄德眼神之中的邓芝果然开始了他的扶摇直上,汉中大战期间,他进入了广汉郡成为广汉郡守。
刘玄德登基称帝的时候,更是进入了中枢之中,成为了刘玄德的尚书,一举成为了刘玄德的近臣。
而这段日子的执政地方,世人对他的评价也是非常的好,任内清廉、严谨,颇有治绩就是他邓芝的评价。
不过这还不过,区区一个小小的尚书,怎么能够让邓芝满足,区区一个小小的尚书,还是属于丞相府的府中之人,这当然不能让邓芝就此打住。
但是邓芝却是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那就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蛰伏,在丞相府麾下为官的这段日子,他更加的低调认真,颇有上古先贤之风范的。
不过他的獠牙是在章武三年露出来的,章武三年蜀中大败给了江东,无数士卒客死他乡,无数将校再也无法回到蜀中之地,而刘玄德也死在了白帝城。
这一刻,蜀中的天仿佛是塌了,而这一刻,邓芝的春天似乎来到了。
“今主上幼弱,初在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邓芝作为一个观察了诸葛亮数年之久的有心人,当然知道诸葛亮想的是什么,他知道诸葛亮需要兵权,需要足够的权势,更需要一个足够势力的支持。
江东,便是最好的选择,若是和江东结为真正的盟好,那么陆逊将大军撤走,诸葛亮也就有了理由将李严麾下的士卒,抽调一部分回到各个郡县之中,虽然未能加强自己的军权,但是却能够削弱李严。
而且邓芝还有自己的计划,他既然选择主动来到了这里,那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就结束,若是做不到最好,他邓芝又怎么会让自己数年如一日的蛰伏,一朝化为乌有。
进入江东之后,邓芝便让麾下的使团更加的小心谨慎了,为了这次出使,邓芝专门找了一群并不算多么出名的家伙跟在自己身边。
阴化,丁厷这种比他还没有名气的人绝对不会反对他的意见,至于之前出使江东的宋玮和费祎等人,那是坚决不用,就害怕这群人会仰仗着他们更有经验,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他要做的事情,那可是一件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大胆的事情。
进入江东之后,邓芝非但是让众人低调行事,更是没有任何的通报说他们益州的使臣而来,说的只是前去武昌拜会。
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若是邓芝说是前往武昌出使,除非江东想要和西川之地再次翻脸,否则他们一定会派出人来迎接,就算是他们不知道邓芝干什么,或者不想搭理这个人,那也是一样的。
但是,邓芝现在告诉江东官方答案乃是拜访,那么孙权就有权不接待了,对于现在这种奇妙的状态,孙权也觉得自己不接待他们,或许对自己应该是更好一些的。
毕竟现在刘玄德刚刚死了没有多久,邓芝这个没有什么名声的家伙带着一群更加没有名声的来到这里找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将他们派出来的那位诸葛丞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就是自己现在也是曹魏的吴王,和曹氏还有西川都刚刚打完大战,虽然都没有输,但是现在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实力去攻打西川还有曹氏他们的,所以现在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个问题。
就因为有着这么多的问题,孙权绝对还是避而不见了,正好邓芝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理由,便让他们一路自然的来到武昌,然后就给他放在驿馆之中,好吃好喝伺候着,没事儿逛逛街,有事儿回头说。
而邓芝来到了武昌之后,看到江东这么一副做派,哪里还能不理解他们的意思,哪里还能不理解孙权的意思,不过邓芝没有任何的不开心或者对江东有任何的意见,而是真的就在武昌安安静静的住了下来。
众多使团之人看着自己那个一点都不担心的正使,就算他们现在心中再如何着急,那也没有用,白白让自己长了满嘴的燎泡。
不过邓芝在武昌也没有闲下来,而是围绕着武昌各种各样的地方,没完没了的转悠,若非是孙权下令,让他随便行走,恐怕驿馆和他们江东典校卫的人早就将他给扣下了,这就是一个西川派来的探子嘛。
在转悠了两三天之后,邓芝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上书孙权,请求接见,当然同时还附赠了一份很是昂长的文书。
孙权接过文书之后本来以为这就是一份儿普通的使臣文书,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写了希望自己接见他们如何如何,当然还有可能像当初那些先贤使臣一样,先是大放厥词的说自己很危险如何如何的。
打开文书之后,当头第一句话就让孙权笑出来了,“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
这种分外老套的话语实在是让孙权忍不住不笑出来,这句话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这是效仿春秋战国时期的那些先贤使者一样,先是将自己唬住之后,然后说他的论调。
不过孙权的笑容在后面的时候,就慢慢的变了,变得消失了,脸色也变得阴沉了。
因为后面的文书之中没有按照孙权想的那般说那些东西,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说的都是江东自己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是,邓芝竟然在文书之中,详细的诉说了现在武昌乃至整个江东各个郡县的粮食价格以及各种物资的价格,另外还有江东现在的兵力大概为多少,他也说了出来。
除了这些之外,他居然还对比了一下江东之前的数据,另外就是他告诉了孙权江东需要多少大军才能够做到完整的保护好这一亩三分儿地。
孙权看着这邓芝送上来的文书,最后等着自己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然后将手中的文书扣好,朝着下面的人问道。
“西川来的使者还在外面么?”
“回大王,那邓芝仍然在外面等候!”
“宣进来!”孙权轻喝了一声,开始了西川和江东第三次,正式的同盟进行时。
邓芝走进来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脸色变化,没有卑躬屈膝不说,更加的没有任何的倨傲,脸色平静,仿佛就像是在来到了邻居家叙事一样,郑重而且得体,单单那说这份儿气度,让孙权便新生好感。
此时邓芝看到了主位上的孙权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孙权行礼参拜起来,“西川邓芝封丞相之命拜见吴侯!”
此时孙权已经被封为了吴王,但是这个吴王却是曹魏给封的,说实话并不是很让西川满意,所以在西川的口中,孙权仍然只是吴侯罢了。
不过我了能够完美的结盟,邓芝也不可能说自己是奉了西川蜀汉皇帝刘禅的命令,否则一个陛下,孙权的脸上就没有笑容了。
孙权听到邓芝说到了丞相诸葛亮而不是他们的陛下刘禅,脸色也是变好了很多,同时也开始了对邓芝的发问。
“今日,尔等来我江东是所谓何事?”
“回吴侯!”邓芝再次躬身行礼,然后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目的,“今日邓芝奉命前来,希望能够和吴侯正式结成盟约,日后我等互相扶持,能够鼎力相助!”
孙权听到这句话,是有些楞的,他对于邓芝前来的原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不认可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邓芝竟然这么直白,这几乎算是将自己的先帝的脸面放到了地上踩了。
毕竟自己之前和刘备也是互通使者的,自己派出了使者前往白帝城,而刘玄德也派出来了宋玮、费祎来江东回应,当然他们双方都只是口头说了几句而已,谁也没有真的将这个当一回事。
自己仍然留下了陆伯言带着大军堵在江州的家门口,刘玄德也亲自坐镇白帝城,江州也有了新的都督李严李正方。
可是现在刘玄德刚刚去世,邓芝就带着刘玄德的命令再次来到这里,然后这么直白的干这件事,不得不说孙权有些惊讶他们的胆量,是真的不怕蜀中之人有人说他们不尊先帝么?
不过孙权还是那个孙权,虽然心中对他们的行为有了不小的疑惑和犹豫,但是嘴上没有任何的犹豫。“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
孙权的意思很是明白,我想诚心的和你们西川结盟,哪怕结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现在刚刚登上皇帝之位的刘禅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般年纪的年轻人,若是一个不忿非要为父报仇,那他岂不是将江东的面子都丢尽了么。
再加上现在西川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道么,说句不好听的,国小而大势困顿加上少主年幼,如果曹魏乘虚进攻,恐怕都还不能保全自己。
对于孙权的犹豫,邓芝也是心中明白,谁让现在西川这么一个德行,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此时他们和孙权结盟实在是有些抱人家大腿的意思。
不过虽然事情是这么一个事情,但是说法却不一样。
“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未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
什么叫做一个优秀的使者,那就是邓芝这种,小嘴叭叭叭的说了大半天,一个后主刘禅都没有提,在西川就是一个诸葛亮,这种丝毫不在意自己君主的臣子,还真是少见。
但是换句话说,诸葛亮的存在,他的威望要比刘禅强太多太多了。
另外邓芝说话有多漂亮,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当今天下一共有十三州的地方,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就有四个,和曹氏的九个虽然相差不小,但是他们的地势好啊。
蜀有重险可固守,吴有三江可阻隔,结合这两个长处,成为唇齿之邦,进可并力夺取天下,退可鼎足而立,这是自然的常理。
他是真的不说这四个州其实他们只有三个半,其中两个半还是人家江东的,这种不要脸的凑数之法,一般人真的说不出来,交州,扬州,半个荆州都在江东名下,西川自己带着一个益州入股,然后要拿下五成的股份,这不是扯犊子一样的么。
不单单如此,邓芝还在吴国和魏国关系上,和孙权好好聊了聊。
大王现在若想委身向魏,魏必定要大王您入朝朝拜,最少也要求太子前往为质子,若不遵从命令,就有理由讨伐,我国必定见有利而顺流进发,如此,江南之地便不再是大王所有了。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这就是**裸的打脸了,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江东孙氏明明先是大胜西川刘玄德,再挡住了中原曹氏的攻击,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可是最后却是要主动的和西川请和,去和曹氏纳贡。
这么做他目的不就是因为西川想要这么干么?
曹丕三路大军征伐江东原因是江东不将质子孙登送入洛阳,自己一定要在江州外面放一只大军就是因为刘玄德一直在白帝城虎视眈眈的。
孙权的憋屈此时就被邓芝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这种使臣还能活着,不得不说一句,世道变了,大家脾气都变好了。
(关于邓芝出使江东的故事,我们先说一说这故事中的几个比较神奇的特点,先说史书上记载的几件事情。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张宗杨传第十五》:权果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权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权乃见之,语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未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权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自绝魏,与蜀连和,遣张温报聘于蜀。
这是邓芝和江东的第一次交手,记录的非常简单,我等仿佛就是看到了孙权磨磨唧唧,邓芝侃侃而谈,最后孙权被邓芝说动了,然后和西川再次结成了联盟。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么?让我们来看一看这次结盟之后的结果。
之前已经说了邓芝讨要回来了那个被雍闿送过去的益州郡太守张裔以及众多蜀汉的士卒将校,可以说让蜀汉彻底的缓了这一口要命的气儿。
这次就说说双方的使臣以及双方在邓芝出使之后的动态。
邓芝回到蜀汉之后自然是相当受重用的,一跃成为了蜀汉新一代的谒者,可以说他的出现代表着蜀汉特色的延续,包括日后跟随赵云还有诸葛亮出征,以及镇守西川都是这次之后才开始的传奇。
但是相比邓芝携带大功而还,江东的使者张温却是完全不同了,张温直接被蜀汉和孙权合力给玩死了。
《三国志》:时年三十二,以辅义中郎将使蜀。权谓温曰:“卿不宜远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构于蜀。行人之义,受命不受辞也。”
温对曰:“臣入无腹心之规,出无专对之用,惧无张老延誉之功,又无子产陈事之效。然诸葛亮达见计数,必知神虑屈申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惠,推亮之心,必无疑贰。”
温至蜀,诣阙拜章曰:“昔高宗以谅闇昌殷祚于再兴,成王以幼冲隆周德于太平,功冒溥天,声贯罔极。今陛下以聪明之姿,等契往古,总百揆于良佐,参列精这炳耀,遐迩望风,莫不欣赖。吴国勤任旅力,清澄江浒,愿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协
规,有如河水,军事兴烦,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羞,使下臣温通致情好。
陛下敦祟礼义,未便耻忽。臣自(入)远境,及即近郊,频蒙劳来,恩诏辄加,以荣自惧,悚怛若惊。谨奉所赍函书一封。”蜀甚贵其才。
《三国志》:还,顷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业未究。权既阴衔温称美蜀政,又嫌其声名大盛,众庶炫惑,恐终不为己用,思有以中伤之,会暨艳事起,遂因此发举。艳字子休,亦吴郡人也,温引致之,以为选曹郎,至尚书。
艳性狷厉,好为清议,见时郎署混浊淆杂,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贤愚异贯。弹射百僚,核选三署,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污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而怨愤之声积,浸润之谮行矣。
竞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爱憎不由公理。艳、彪皆坐自杀。温宿与艳、彪同意,数交书疏,闻问往还,即罪温。权幽之有司,下令曰:“昔令召张温,虚己待之,既至显授,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近而任之,欲观艳何如。
察其中问,形态果见。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戟,奖以威柄。
乃便到豫章,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淮、泗,故豫敕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于深山,被命不至。赖丕自退。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本占候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扬异国,为之谭论。
又礼之还,当亲本职,而令守尚书户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又温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专炫贾国恩,为己形势。揆其奸心,无所不为。不忍暴于市朝,今斥还本郡,以给厮吏。
呜呼温也,免罪为幸!”将军骆统表理温曰:“伏惟殿下,天生明德,神启圣心,招髦秀于四方,署俊乂于宫朝。多士既受普笃之恩,张温又蒙最隆之施。
而温自招罪谴,孤负荣遇,念其如此,诚可悲疚。然臣周旋之间,为国观听,深知其状,故密陈其理。温实心无他情,事无逆迹,但年纪尚少,镇重尚浅,而戴赫烈之宠,体卓伟之才,亢臧否之谭,效褒贬之议。于是务势者妒者宠,争名者嫉其才,玄默者非其谭,瑕衅者讳其议,此臣下所当详辨,明朝所当究察也,昔贾谊,至忠之臣也,汉文,大明之君也,然而绛、灌一言,贾谊远退。
何者?疾之者深,谮之者巧也。然而误闻于天下,失彰于后世,故孔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也。温虽智非从横,武非虓武,然其弘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论议之辩,卓跞冠群,炜晔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
故论温才即可惜,言罪则可恕。若忍威烈以赦盛德,有贤才以敦大业,固明朝之休光,四方之丽观也。国家之于暨艳,不内之忌族,犹等之平民,是故先见用于朱治,次见举于众人,中见任于明朝,亦见交于温也。
君臣之义,义之最重,朋友之交,交之最轻者也。国家不嫌于艳为最重之义,是以温亦不嫌与艳为最轻之交也。时世宠之于上,温窃亲之于下也。夫宿恶之民,放逸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故温念在欲取宿恶,以除劲寇之害,而增健兵之锐也。
但自错落,功不副言。然计其送兵,以比许晏,数之多少,温不减之。用之强羸,温不下之。至于迟速,温不后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期,不敢忘恩而遗力也。温之到蜀,共誉殷礼,虽臣无境外之交,亦有可原也。境外之交,谓无君命而私相从,非国事而阴相闻者也。
《三国志》:若以命行,既修君好,因叙己情,亦使臣之道也。故孔子使邻国,则有私觌之礼。季子聘诸夏,亦有燕谭之义也。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观其所使,见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
温若誉礼,能使彼叹之,诚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显国美于异境,扬君命于他邦。是以晋赵文子之盟于宋也,称随今于屈建。楚王孙圉之使于晋也,誉左史于赵鞅。
亦向他国之辅,而叹本邦之臣,经传美之以光国,而不讥之以外交也。王靖内不忧时,外不趋事,温弹之不私,推之不假,于是与靖遂为大怨,此其尽节之明验也。靖兵众之势,干任之用,皆胜于贾原、蒋康,温尚不容私以安于靖,岂敢卖恩以协原、康邪?
又原在职不勤,当事不堪,温数对以丑色,弹以急声。若其诚欲卖恩作乱,则亦不必贪原也。凡此数者,校之于事既不合,参之于众亦不验。臣窃念人君虽有圣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御兆民之众,从层宫之内,瞰四国之外,昭群下之情,求万机之理,犹未易周也,固当听察群下之言,以广聪明之烈。
今者人非温既殷勤,臣是温又契阔,辞则俱巧,意则俱至,各自言欲为国,谁其言欲为私,仓卒之间,犹难即别。然以殿下之聪睿,察讲论之曲直。
若潜神留思,纤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温非亲臣,臣非爱温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增君明。彼独行之于前,臣耻废之于后,故遂发宿怀于今日。纳愚言于圣听,实尽心于明朝,非有念于温身也。“权终不纳。后六年,温病卒。
这和老太太裹脚布一样臭长的记载别说你们看着头疼,作者翻译起来也非常的头疼。
先说第一段这个最好理解,那就是在邓芝之后,张温也被孙权派去了西川,作为使者算是回礼,然后张温去了西川之后,仿佛见到了自己喜欢的明星一般,对西川的各种政治大加赞赏,就差鼓掌叫好了。
吴国的黄武三年,三十二岁的张温作为吴国的辅义中郎将身份出使蜀国,再出发之前孙权还特意的叮嘱过张温,告诉他这次出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卿不宜远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构于蜀。行人之义,受命不受辞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什么呢。
这次本来用不着张温出使西川的,但是孙权担心诸葛亮这个二货不知道他孙权的尿性,理解不了他和曹氏父子往来的用意,所以希望张温这个能耐人去给他解释解释。
等到他将江东里面的事情清理干净了之后,山越都给打服贴了之后,江东便会对曹丕大举进攻,让他们大可以放心便是,这就是在答应了邓芝和西川联合抵抗曹氏,却仍然沿用了曹氏的封号许久许久的缘故,江东还是想要玩平衡。
而且为了方便张温的行事,对于张温还给了他一个受命不受辞的权利,这就是告诉他,事儿就是这么一个事儿,你怎么办我们完全不参与,你就给我们看结果就行了。
而张温也给出了他的回答,“我在国内没有作过亲信大臣的谋划,出行外交没有独自应对的才能,恐怕没有张孟播扬国家声誉的能力,又无子产阐述事理的功效。
然而诸葛亮见识深彻,精于谋划,必定了解您的神明思虑和屈伸权宜之计,加上朝廷天降恩惠,推测诸葛亮之心,一定不会有什么猜疑。”
这可以说孙权是极为信任张温了,而张温也非常乐呵的就跑到了西川,他敢去西川的原因是他相信诸葛亮,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
进入了成都,然后还和成都的那些文武大臣开心的畅谈了起来。
“古代商高宗守丧却使殷商国祚再次复兴昌盛,周成王年幼却使周朝德治天下太平,他们功勋普盖天下,声威振彻四海。
如今陛下以聪明的资质,与古代圣贤等同,贤良大臣辅佐执掌政务,满朝精英有如群星璀灿,远近人们仰望您的风采,无不欢欣前来依赖。
吴国勤勉军旅国力以安定江南之地,希望与有道之君一起统一天下,倾心协力同规共谋,有如河水绝无反顾。
只因战事频频猛烈,我们可供役使的军力太少,故此只好忍受卑鄙之徒强加的耻辱。现特派下臣张温疏通情况表达友情。陛下推崇礼义,不应以此为耻而忽视我的请求。
臣自遥远的边境,直到贵国首都之郊,频频蒙受贵国殊礼接待,恩诏不断传至,我受此荣耀感到惶惧,又感到意外的惊奇和不安。谨此奉献我主致陛下信函一封。”
这是张温对刘禅说的,也是为了完成孙权交代给他的任务,翻译过来之后,大家想一想如果自己就是刘禅,听到了张温这句话,是不是立刻就心花怒放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张温对刘禅拍马屁,这是张温直接第一时间交出了主动权啊,西川和江东联盟,西川的蜀汉只有一个正在乱成一片的益州在手中留着,而江东有交州,扬州还有半个荆州。
论兵力,现在西川刚刚大败一场没多久,他们别说进攻了,便是自保都有些费劲,而江东虽然是各种憋屈的纳贡求和,但是人家是实打实的打了两场之后还没输,麾下的将士正是能打的时候。
就这么一个情况下,张温不将鼻孔朝天就不错了,他竟然上来还将自己的姿态放的特别低,直接说出来自己所代表的江东可以去辅佐西川的蜀汉朝廷,这一下子可能连蜀汉朝中的文武大臣都蒙圈了,不知道这位爷是来干什么的,最后只能说上一句,蜀甚贵其才!
这么一个大才啊,那是对于蜀汉太重要了,作为一国使臣他都说出这种话来了,除非江东之主孙权是连脸都不要了,否则他说什么也得忍下这件事来,之后送还将校士卒还有那位益州郡太守,都是必须的了。
所以经过了蜀中这么一趟,张温那是一定会得罪孙权的,而且从第二段就能看出来,张温这种行为绝对不是孙权受益的,甚至可以说,孙权都想要弄死这个叫做张温的家伙。
张温从蜀中回到江东不久,被派进豫章郡的部队出征作战,但他对军功完全没有追求。
孙权既暗恨张温赞赏蜀汉政治,又嫌忌他的声名过于显赫,百姓都为他的德行才能所迷惑,担心他最终不能为自己所用,就考虑用什么方式来中伤他,正碰上暨艳事件发生,于是借此机会找出张温的岔子。
暨艳事件是什么这里就不说了,那就太长了,回头单独写一个单章,若是你们喜欢,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张温向来与暨艳、徐彪意见相合,常有书信来往,互相来往问候,于是又判张温有罪。孙权将他软禁在有关官署。
当时无人敢为其说话,只有骆统认为张温获罪,其因在于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完全是小人谗言毁誉、君王缺乏明察的结果。他认为暨艳被录用,主要责任不在张温。
就算推荐有误,张温也不是第一个推荐暨的人。说张温与暨艳朋党作奸,无凭无据,仅以举才不当推定,实在说不过去。关于贻误军令,骆统也进行客观解释。
认为张温一直奉公执行命令,军马没有减少,战场上没有退却,军期也没有延误,完全尽心为国,忠君效力,又何罪之有。对孙权指责张温出使蜀国有辱本国,骆统认为,为国出使,盛赞他国的美好,只要自己没有屈节,就不能说是有辱本国,而是正常的使节之行。
蜀派邓芝回访,这是国与国之间友好的往来而已,邓芝的回拜,实际上是诸葛亮派邓芝送张温回国,是对吴国的尊重,不是张温的私交行为。
此外,对于其它的罪名,骆统也一一抗辩。为使孙权纳谏,表明自己的无私和刚正,骆统最后表态:“我和张温已多年没有联系。张温既不是我新近的朋友,也不是我对张温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不过是共事的同僚,都是君王的臣子。
如果君王能细加辨析、核实,什么嫌疑都能解开。今天我为张温陈情抗辩,我也并不对自己抱有多大的指望。张温已受坐获罪,独行在前;我也愿受耻,罢官革职在后。”孙权最终还是没有采纳骆统的意见。
张温获罪之后虽然没有立刻就被处死,但也是被孙权直接给摁住了,之后让他活了六年,然后六年之内江东所有的史书之中除了说他过得不幸之外就没有任何的消息了,最后病逝于家中。
这就是两个使臣,邓芝带着没有退路的蜀汉拉回来了江东这个盟友,然后让蜀汉再次获得了重生的机会,而张温带着满心都是雄心壮志的江东去的蜀中,然后将自己卖的干干净净。
这两个使臣就是这次江东和蜀汉结盟的关键,也是他们两个人,带给了蜀汉新生。
之后再说这次结盟之后最大的一个影响,那就是魏蜀吴之间的关系,蜀汉和江东就不用说了,再次结盟,而且还是蜀汉为主。
之后江东和曹魏,也发生了一件很打脸的事情,那就是在西川和江东结盟之后,孙权将张温派到了西川成都,同时自己这里为了让成都那边相信自己是真的想要和西川结盟。
所以他在曹丕征伐江东之后的第三个月,也就是让邓芝带走张温的那个月,黄武三年六月,孙权直接撕破了脸皮,对当初背叛江东投降曹魏的叛将开始动手了。
前戏口守将晋宗杀王直并以众奔魏,魏任命其为蕲春太守,之后一直侵扰边境。
六月的时候,孙权派出了贺齐,并且辅以副将麋芳、鲜于丹等人出兵蕲春,不但将晋宗生擒回来,还顺带的将蕲春也给收了回来。
这也算是弥补了自己江夏丢失大半的损失,再次将自己的防线给扩张了起来,当然了,也是因为张辽死了,而曹休这个家伙,孙权是真的有些看不上的。
《三国志·贺齐传》:初,晋宗为戏口将,以众叛如魏,还为蕲春太守,图袭安乐,取其保质。权以为耻忿,因军初罢,六月盛夏,出其不意,诏齐督麋芳、鲜于丹等袭蕲春,遂生虏宗。
但是在将晋宗给生擒回来之后过不了太久,孙权就收到了张温在成都干的好事,然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孙权满怀欣喜的要拉拢一个强横的盟友一起对抗曹氏,可能还想着过段日子登基称帝。
然后自己和曹氏撕破脸了,自己的使者转手就将自己给卖了,最后自己是一丁点办法没有只能一边捏着鼻子认下了西川盟主的地位,一边和曹丕说好话,告诉他这是一个误会,让他安心解决内部的事情,千万不要来这里找他。
第三场西川和江东的结盟,那就是西川的传奇,也是江东的闹剧。)
第二百七十三章 结盟
邓芝的话十分的有道理,至少在孙权看来是这样的。
既用话语提点了自己,他们可以完全不要脸的直接拉着江东同归于尽,还能够告诉自己,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完全是自己作的,除了和他们结盟之外自己没有任何的选择,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还找不到杀了这个家伙的理由。
“现在你们西川的使臣的脾气都这么硬了么?”孙权这的很想将这句话摔在他的脸上,但是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那种冲动的孙权,现在已经学会了如何平静的对待任何事情。
“邓芝大人说的真的是有道理啊,不过这件事还是需要孤王好生考虑一番。”孙权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满脸都是笑容,看不出一丁点不舒服的模样,“再说了,我江东刚刚经历了两次大战,曹丕三路征伐我江东,声势浩大到那种程度,孤王也需要冷静冷静啊。”
孙权不愧是一个老狐狸,不声不响的就将这种威胁给还了回去。
邓芝说曹氏若是想要收拾江东,随时都可以像现在一样借口让他将质子交出来,然后带着大军征伐江东,而若是江东依旧不和西川结盟的话,他完全可以在江东和曹氏大战的时候,抄了江东的后路。
这种威胁就是当初刘玄德和曹丕都用过的,非但成功了,还用事实告诉邓芝,这真的很好用。
反正江东打不进西川去,至于曹丕所在的中原,孙权只要不傻就不会和曹氏主动开始大战,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但是孙权第一句就将自己的身份表达了出来,一句“孤王”就告诉了邓芝,不管如何说自己现在还是曹丕亲封的吴王,自己和曹丕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至于质子和双方大战的关系,邓芝其实是用了一个小手段,而孙权则是将这个手段点了出来。
曹氏让自己上交质子并且用这个为理由出兵江东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江东能够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若是没有这种好机会,恐怕曹丕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也不会胡乱真动手。
至于这种机会,除非刘玄德复生,然后再次找出十余万精锐之师朝着江东冲过来和自己来一个鱼死网破,否则江东可是不会再给曹氏这种机会了,所以邓芝的威胁并不成立。
而且孙权还反威胁了一次,自己刚刚经历了两次大战,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打输,现在手中的筹码他可比西川要多的多,换句话说,他现在手中握着不好西川的把柄,但是西川却是什么都没有。
邓芝看着满脸带笑的孙权也是心底偷偷的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容易对付,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够这么简单的将孙权说动,就算结盟这件事是双方都迫切希望的,但是孙权也不会同意他将西川放到盟主的位置。
除非他孙权疯了才会这么做。
“吴候说的有理,不过邓芝却是有两件事情和您一说!”邓芝没有任何的失落,而是轻笑着继续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据我西川得到的消息来看,曹氏的洛阳似乎出现了大变故,而青徐二州似乎也有不少的变动,不知道吴候可知道了?”
孙权听完邓芝的话之后直接冷笑一声,“你西川的探子虽好,但是我江东典校卫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你说的那是洛阳曹彰之事和吕虔改任徐州刺史,王陵改任青州刺史之事的话,那便不用说了。”
邓芝对于孙权知道这件事也是一点不意外,先不说典校卫那也是威名在外,就算是不如曹氏的校事府那也是相差不多。
而青徐二州和江东离的也是颇进,这么大的动荡他们哪里能够不知道。
不过邓芝需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朝着孙权继续说道,“我家诸葛丞相其实是想要告诉吴候,若是吴候愿意和曹氏决裂的话,我等也可以给与吴候您想要的东西!”
看着满脸微笑的邓芝,孙权也是不屑的嗤笑了起来,“你们丞相给孤王想要的,孤王现在就想要整个天下,难不成你家丞相还能够将整个天下都送给孤王不成?”
“这个天下谁都想要,丞相自然是送不了,但是这个天下的名份,丞相确实可以做主的!”邓芝朗笑一声,“这个名份说轻也轻,说重却是也重,至少吴候若是没有这个名份,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的。”
“孤王若是想要这个名份,难不成还需要你家丞相同意么?”
“是否需要我家丞相同意其实也不重要,但是我家丞相却是能够让您觉得重要的那位也同意,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就像是打哑谜一样的说了半天,不过最后沉默的还是孙权,因为他知道邓芝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觉得有些惊讶。
邓芝说的名份乃是天子的身份,换句话说,现在天下三分已经定了,但是天下三分却是只有两个天子。
从大汉天子刘协手中接过皇位的曹丕,还有从老刘家祖宗那里接过皇位的刘玄德及其儿子刘禅,至于孙权,一个吴王的位置还是不被西川所承认的。
所以说在很多时候,他都是有些尴尬的,他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就导致了他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下去,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身份不对等导致的民心和士气。
当大汉成为了一个笑话的时候,天下的俊杰更想要加入的是一个皇朝而不是一个偏安一隅的王侯。
哪怕这个王侯的势力并不算弱,那也是一样的。
而这个天子的名份自己可以强行拥有,但是这个时间是很漫长的,另外这样做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若是曹丕和刘禅有一个人同意了话,那么事情就又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自己期望已久的皇位,而不会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
曹丕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个名份的,自己本身就是曹氏的吴王,若是自己登基称帝了,受到影响最大的也是曹氏,他们的名声会被打击到。
所以他们不会同意这件事,而刘禅这方面,说实话在邓芝到来之前,在他主动说出这句话之前,孙权同样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因为刘家自认为是大汉的延续,也是大汉的正统,刘玄德和他孙权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西川的先帝刘玄德也可以说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种关系之下,刘禅要多么无能才会同意自己登基称帝这件事。
“你家丞相,真的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孙权对于西川现在的局势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他并不是很清楚,诸葛亮现在到底是已经做到哪一步了,这种事情,他也能够给自己做主,实在是有些让他不敢相信。
“先帝临终之前,向丞相托孤,让我家丞相正式辅佐少主稳定朝堂,朝中大小事情尽数由我丞相府负责,若是吴候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虽然现在我等无法给您这个名份,但是您稍等些许时候,我家丞相一定能够给您满意的交代!”
邓芝说完之后,孙权的眼睛之中光芒闪烁,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有些能够理解。
这个家伙说的有些道理,而且也不像是诓骗自己,若是邓芝刚刚大包大揽的话,反倒是让孙权不敢相信,不过如今却又是不同了,这种颇为谨慎的说法让他有了些许的希望。
“若是你家丞相真的能够做到的话,那孤王也不是不能接受,曹丕小儿对孤王虎视眈眈,的确不是一个可以深交之人!”
“吴候大义!”邓芝大声的称赞道,同时深深的弯下腰去。
“邓芝大人先去休息吧,至于结盟之事,孤王会好生想想的,这两日就能够给你答复!”
“诺!”邓芝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等到邓芝退了下去之后,孙权招来了自己的内侍,然后让他将自己的诸多大臣招来,这件事颇为重要,他不得不好生商量一番。
而走出了吴王府邸的邓芝也没有闲着,也没有着急回到驿站,而是和跟着自己的内侍说了一声之后,就自己一个人继续在这武昌城中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起来。
邓芝知道,自己的身后绝对有着江东暗卫“中书”或者是“典校卫”的人存在,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里出什么意外,自己作为西川来到这里的使臣,他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这里。
邓芝闲逛了小半天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曾经的南郡守将,如今投降江东之后闲赋在家的将军糜芳府邸。
“请转告糜芳将军,西川来人,求见糜芳将军!”在糜芳的府邸之前,邓芝毫不客气的通报了自己的身份。
西川来人,这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尴尬敏感的身份,尤其是在这座府邸之前,门子都不敢将大门打开,也不敢出门接待,直接就朝着里面跑去,将这件事通报给自己的家主。
邓芝对于这么轻慢自己的行为也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的。
糜芳是荆州投降的将领,还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大将,这种人在江东可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不久之前还发生过廖化逃跑的事情。
糜芳在江东过得不好,非但没有兵权在手还总是被人排挤!
最重要的是,就算孙权想要拉拢糜芳,也会有人说这么做不对!
就在邓芝等候没有多久,糜芳的府邸便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然后还有一个粗犷的喊叫。
“快将大门打开,迎客!”
糜芳说的声音很大,别说就站在门外的邓芝了,便是再远一些的行人,恐怕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邓芝看着已经完全打开的大门,还有一副恭迎贵客进门模样的糜芳府邸上上下下的众人,眼神之中颇有些许闪烁。
他没有想到这个投降江东的大将竟然这般的磊落,这种毫不避讳的事情,非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西川邓芝,见过糜芳将军!”邓芝看着走出来的那个已经有些两鬓斑白的“老人”,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糜芳了。
“邓芝大人!”糜芳也十分的有礼数,回礼一板一眼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问题。
两个人互相通名寒暄之后,糜芳便带着邓芝走进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就从这敞开的大门之中,两个人携手而进。
“糜芳将军做事竟然这般磊落,还真是让某家有些自愧不如!”
进去糜芳府邸之后邓芝忍不住的朝糜芳轻笑着赞许道。
“能够做到这般的,恐怕这世间也真的没有几个人了!”
看着对自己颇有些敬佩之意的邓芝,糜芳也是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之中带着不小的苦涩。
“有些事情已经习惯了,反正无论某家如何做事,总是会有问题,所以反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至少被人辱骂鄙视之前自己还是开心的!”
糜芳苦笑着说出这种话之后,让邓芝变得沉默了下来。
不过当邓芝转念一想之后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糜芳在江东发生的事情那位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来此之前他也是专门查过的。
之所以邓芝觉得糜芳在江东过的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他只有练兵之权而没有带兵之权。
更多的是糜芳在这里总被人踩在脚下,或者说是被人蓄意报复!
关于糜芳在江东的生活,流传最广的就是两件事。
一次,麋芳乘船出行,遇到虞翻的船,麋芳船上的亲卫便想要虞翻让开,毕竟按照规矩和礼仪,自己都是可以先走的。
所以亲卫便向前面喊道:“回避我们将军的船!”
虞翻厉声说:“失去忠心的人,凭什么侍奉君主?使人失去两座城池,却称将军,可以这般的无耻吗?”
麋芳听到虞翻这般辱骂自己没有愤怒,反而是感觉到十分惭愧,只能关上船上的窗让虞翻先过。
若是这一件事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么还有第二件事,让人更加的难受。
虞翻乘车出行,经过了麋芳的营地,营地里面的官吏依照军规并没有开门。
这也让虞翻的车马不能通过,对此虞翻十分生气地怒斥他们:“应该打开的关闭,应该关闭的打开,哪有这样做事的?”麋听到后,更加恼羞。
这种事情都不能说是因为有什么看不过去的事情了,纯粹就是虞翻没事儿找事儿了。
不过和糜芳这个降将身份相比,虞翻的身份地位那简直就是太高了!
可文可武能算命,两朝老臣定江山,虞翻在江东的地位那可是相当特殊的!
所以说,被虞翻给盯住了的糜芳过的日子有多么的艰难。
(关于糜芳和虞翻之间的故事,之前作者在小说里写过,糜芳将虞翻给拿下了,还折腾了一阵子。
这件事情当然是杜撰的,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真的有些依据的。
《三国志·卷五十七 吴书十二·虞陆张骆陆吾朱传第十二》:翻尝乘船行,与麋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
先驱曰:“避将军船!”翻厉声曰:“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
芳阖户不应而遽避之。
后翻乘车行,又经芳营门,吏闭门,车不得过。翻复怒曰:“当闭反开,当开反闭,岂得事宜邪?”芳闻之,有惭色。
这是《三国志》里面关于这两件事的详细记载,在虞翻列传之中,这种记载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虞翻很厉害,品格很高尚!
他看不起糜芳这个投降江东的大将,所以接连怒斥了他两次,让糜芳羞愧难当!
但是咱们平心静气的看待这两件事,第一次等于是两方撞船了,迎面撞上之后便会有些尴尬。
毕竟这种事情,要么看双方的身份,要么和现在已经看谁的责任应该让谁先走!
从史书上来看,这件事应该是糜芳更加的占据了理!
毕竟论身份的话糜芳当初还真的不敢和虞翻这种人物强硬。
而且看史书上记载,糜芳的士卒说话也是很规矩自然没有任何的不妥。
可是虞翻却是对着他破口大骂啊,非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实在是不给他丝毫的颜面残留!
再看看虞翻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无中生有了!
“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
这是虞翻的原话,翻译过来之前已经都说过了。
这句话里有一个字和他现在的交通事故有关系么?
不问青红皂白,不管其他上来就是一顿打脸一样的臭骂,这是一个名士应该干的事情么!
而且不仅仅如此,糜芳的退让并没有能够换来虞翻的谅解
,反而让虞翻开始变本加厉了起来。
第二次糜芳被虞翻羞辱,这绝对就是虞翻自己没事儿找事儿的去给糜芳找到惹了自已的机会罢了!
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是,后翻乘车行,又经芳营门,吏闭门,车不得过。翻复怒曰:“当闭反开,当开反闭,岂得事宜邪?”芳闻之,有惭色。
诸位看官请了,这件事咱们正正经经的说,已经不是道理不道理的事情了,这里面说的是什么,路过大军营地,你自己不下马步行就算是不错了,你竟然还想着穿营而过。
那可是军营,那不是别的地方,他不可能放在武昌城中,荒郊野外的一不绕行,二不下车,就是朝着营门一顿辱骂,这真的已经不是不讲道理的问题了,这就是摆明了要给糜芳难看。
最重要的是,虞翻是谁,那是江东的大臣兼大将,被孙权称之为“卿不及伏羲,可与东方朔为比矣”的人物。
虽然他在孙权时代一直是被各种折腾,四处抱怨和别人互喷,但是他的长子虞耸最后都当上了廷尉,这么说起来,他被孙权扔到交州之前的地位应该不算差。
毕竟这是一个曹丕都总是在设宴的时候给他设一个虚座的人,而且在江东的威望也是很高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糜芳的身上说出这种扯犊子的话,糜芳在怎么不靠谱,别人再怎么痛恨他,和江东之人都没有关系啊,让虞翻这么三番五次的辱骂,传了出去,那日后何人还敢投降江东?
糜芳的确是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是糜芳却是一块马骨,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糜芳在江东这里的际遇,日后临阵之时,定然会拼死抵抗,省的投降之后还要受辱。
可若是说糜芳单纯就是因为荆州投降之人才和虞翻有这么大的仇恨那也说不通,哪怕是江东和荆州有世仇也是一样的。
因为算起来荆州投降之人并不算是小数啊,零陵郡郡守郝普,公安守将傅士仁,还有荆州治州从事潘睿等等等等。
虞翻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和糜芳这么一个家伙没完没了的干起来,这不是扯淡一样的么,所以说作者当初在糜芳投降的时候,才给糜芳和虞翻加了一点戏。
另外,糜芳在江东收到了孙权重视是真的,因为所有投降将领之中,到了后期只有一个糜芳有带兵之权,而且还能够跟随贺齐外出征战,这一点在史书上有记载。
至于没有记载的,倒也是能够找到蛛丝马迹,毕竟士卒,军营等词汇都说明了他们并不是无兵无权之人,相反他的手中应该有权利。
但是在江东之人的眼中,他却是不一样了。
《三国志》里面对于虞翻这个人的评价很厉害,“翻性疏直”。
这么简简单单四个字就将他喝了酒撒酒疯和喷子本喷的事情给忽略过去了,实在是十分会说的,当然这个锅不是陈寿的,虞翻死的时候,陈寿都还没有出仕呢,这个锅是《吴书》这个江东本地史书的。
而江东以及那个某些大人物对虞翻这种喷子性格也是不吝啬那些好话的。
已故的孙策就不说了,虞翻是人家的明珠,恨不得将所有好词都送到这个好基友的面前,简直就是个忠实拥捧了。
虞仲翔前颇为论者所侵,美宝为质,雕摩益光,不足以损。这是二张之中张纮对他的评价。
孙权除了说他“卿不及伏羲,可与东方朔为比矣”之外,还有一句评价,虞翻亮直,善于尽言,国之周舍也。前使翻在此,此役不成。
陈寿更是在最后给虞翻的做评是,虞翻古之狂直,固难免乎末世,然权不能容,非旷宇也。
可见《吴书》之中对于虞翻这种人的评价有多么高,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江东之人都是一群帮亲不帮理的,他们认为虞翻是对的,他们认为糜芳就是应该被痛骂,这不就是不要脸么。)
......言归正传.....
糜芳将邓芝带到自己的府邸之中,对于这个突然到访的邓芝,糜芳虽然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个人应该不会来害自己的。
毕竟自己已经被折腾到这个地步了,西川之人便是想要害自己也没有必要让一个使臣谒者来冒险。
两个人一直走到了中堂之中,糜芳依旧是毫不避讳,直接挥手让自己府邸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后请邓芝入座。
“糜芳将军这般磊落,真的就不担心会让吴侯猜疑么?”邓芝看着糜芳,有些惊讶的说道,“某家毕竟是西川而来,糜芳将军这般作为实在是让小子有些心中惴惴。”
“若是他们怀疑某家,今日便是连府门都不让你进,他们也会怀疑某故意这样做派,乃是为了掩盖什么。”糜芳轻笑一声,当真是毫不在乎的说道,“若是他们信任,便是我去西川游历,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担心,仅此而已!”
听到糜芳说的这些话,邓芝心中也是有些惊讶, 惊讶于糜芳的通透,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数不少,但是能够真的能够想通透的确实不多。
邓芝能够说的是,那个时代的遗留,果然没有什么简单的人物。
“邓芝来此主要是有两件事。”邓芝也不和糜芳多寒暄废话了,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之中,“第一个就是廖淳将军特地请求某家感谢将军!”
“现在他叫廖化,不叫廖淳了,你得记住!”对于这个感谢糜芳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直接提醒了邓芝一句,“你现在是出使江东,别的事情某家都不知道,但是这件事你要记住,这是双方的脸面。”
“多谢将军提醒,小子记住了。”
(廖化是不是黄巾余孽,这个玩意谁也说不清,因为没有人记载了他的前半生,只是说他是关羽麾下的主簿,同时也是襄阳人,作者更倾向于他幼年经历过黄巾之乱,不过并不是太重要罢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他这个身份和在诸葛亮等人的地位,不对等。
《襄阳耆旧记·卷二》:廖化,本名淳,中卢人也。世为沔南冠族。这句话就是《三国志》里面没有记载的东西,这也算的上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了。
廖淳如果是世为沔南冠族,那他就是荆州老牌氏族了,但是他在诸葛亮等荆州派系的士人之中,远不如蒋琬等人,这可以说廖化至少在荆州的时候,和他们算不上多么熟悉。
所以作者才有一种预测,当初黄巾之乱,折腾荆州的可是黄巾军三帅之一,所以廖化一家被波及,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至于廖淳改名叫做廖化,这个一般不会轻易更改,有一个时机最是合适的,那就是廖淳假死逃出江东的时候,化险为夷,所以改为廖化。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宗张杨传第十五》:羽败,属吴。思归先主,乃诈死,时人谓为信然,因携持老母昼夜西行。)
糜芳的提醒也让邓芝心中更加的警醒了一些,他现在身在江东腹地之中,虽然现在西川学会了和江东当初一样的不要脸,但是孙权这种本身就是反复无常之人,和他交往更要小心再小心。
“糜芳将军,小子前来还有第二件事要说。”邓芝说话间,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帛,给糜芳递了过去,“这是陛下给糜芳将军的信笺,请将军过目!”
说话的时候,糜芳的神情就已经有些变化了,看着邓芝递过来的信笺,半晌不敢伸手将它接过来。
邓芝也不催促,就在那里平淡的举着信帛,直到听到了一声叹息之后,他才感觉刘禅的信帛被拿走了。
糜芳接过信帛之后,也没有立刻就将它打开,而是看着信帛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知道这封信帛里面写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话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不过他知道,若是自己打开了,他就和那位分不开了。
不过最后糜芳在犹豫了半天之后,他还是将信帛抽了出来,打开了。
信帛很大,但是里面的字数很少,只有四个字。
“舅舅帮我!”
四个字,直接刺穿了糜芳的心头,糜芳这么多年活了个什么,别人不知道,刘禅可是知道的。
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是在徐州就投靠了刘玄德,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任何的不好之处,所以糜竺才在蜀汉的地位这般的超然。
可是同样作为糜竺的弟弟,糜芳这么多年却是一直在荆州守着,若是非要让他入川,他干脆就直接舍了一身的官位就在荆州隐居,若非是孟达之后将南郡搬空了,关羽真的是不想将这个男人请出来。
关羽和糜芳,他们两个到底是互相避嫌还是如何,这个谁都说不清楚,只知道糜芳在荆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二号人物,便是荆州的治州从事潘睿,在糜芳投降之前都不敢有任何言语。
但是糜芳心中有怨气,不是针对关羽,也不是针对刘备,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怨气是针对谁的。
当初长坂坡那般的危险,便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他也说不得其他的,但是他却是接受不了自己活下来了,但是自己的妹妹却是再也没有从当阳出现。
便是自己的两个外甥女,都消失不见了。
尤其是当简雍保护着甘氏出现的时候,告诉他们,赵子龙还在当阳桥没有出来,他还在努力的时候,他是真的给赵云跪下来了,他是真的希望赵云能够将自己的妹妹保出来,将自己的外甥女带出来。
但是最后,当他看到赵云一身血污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当他看到安然酣睡的刘禅的时候,他一瞬间整个人都慌了。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这一辈子也无儿无女的,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他颠沛流离的,所以他也不希望祸害哪个女人。
糜芳曾经和他哥哥说过,他这一辈子,就活了一个妹妹,若是自己的妹妹哪天不在了,他或许也就不在了。
但是糜芳没有做到,他妹妹找不到之后,他就想过死,但是赵云告诉了自己一句话,“刘禅公子是糜夫人亲自交给末将的,她说她已经保护不了主公的两个女儿了,不能再保护不了这个儿子。”
糜芳看着襁褓之中,刚刚被刘玄德扔到了地上的婴孩,还是心软了。
刘玄德离开了荆州,前去西川,他将自己的儿子留下了,糜芳也就留下了。
作为刘玄德麾下的大将,他是有资格陪着刘玄德进入西川的,但是他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征战了,就在荆州待着也挺好的。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放心刘禅。
孙尚香当初带着刘禅直接从他自己筑起来的小城就跨江而走了,谁都不知道,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一直盯着刘禅的糜芳发现不对劲儿的,第一时间去将赵云还有张飞请出来的。
之后刘玄德在西川受挫之后,无奈之后只能让张飞和赵云也紧随其后,跟着他进入了益州之地,让他们支援自己。
当张飞和赵云离开之后,糜芳依旧没有选择跟随大部队进入西川。
无论赵云怎么劝他,让他跟随自己入川,他都不同意,他只对赵云说了一句话。
“当初你赵子龙截江夺阿斗,是张翼德带兵驰援,而我没有看到诸葛孔明和关云长,他们都是要照顾江东的大义,他们没有错,我也不怪罪他们两个人。”
糜芳说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赵云也没有再劝说。
在面对江东的时候,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立场非常的尴尬,刘玄德,诸葛孔明都是非常担心的,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会不会影响江东和他们的关系,而不是其他。
他们对这种事情很难受,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糜芳在张飞等人进入蜀中之后就辞去了所有的官职,关羽也没有挽留,众人都以为刘禅那些年都是在关羽的教导下在生活,但是谁又知道那些年刘禅身边一直有一个叫做糜芳的舅舅在保护他。
有多少人想要杀死这个刘玄德的独子,有多少人看到刘禅都想要除之而后快。
便是刘封他敢说自己不想么,便是那些支持刘封的人,他们敢说自己没有这种想法么?
权力之争向来都是冷血无情的,这么多年的保护,刘禅习惯了糜芳,糜芳也习惯了刘禅,只不过糜芳能够让刘禅依靠,但是却没有人能够让糜芳依靠。
刘禅入川的时候,第三次邀请糜芳,希望他能够和之前一样继续保护着自己,但是糜芳还是拒绝了。
看着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一样的刘禅,糜芳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顶,然后满脸都是笑意。
“我们的刘禅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不能总让舅舅守着了,去吧!”
看着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刘禅,糜芳狠心将自己的大门关上,从那一天开始,糜芳再也没有走出自己府门。
他从那一天开始,他的世界之中应该只有回忆了。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就在糜芳都已经忘记了战场和厮杀的时候,关羽找到了他,然后也告诉了他一句话。
“孟达带着大军跑到上庸不回来了,江东军虎视眈眈,南郡需要人镇守!”
说完之后就直接将南郡守将的印玺放到了糜芳的面前,然后带着大军去了荆南,和吕蒙差点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直到现在自己投降江东之后,糜芳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刘禅了,他听说刘禅生活的不错,刘玄德当上汉中王,然后将他的这个半个外甥刘禅封为了王世子。
之后听说还将他封为了太子,现在他还当上了陛下,糜芳知道这个外甥过得越来越好,他也就越来越放心了。
只不过他都已经快要习惯在江东的这种生活了,邓芝出现了,刘禅也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了。
四个子,舅舅帮我。
刘禅还是那个傻小子,哪里有这种劝人的,他难不成不知道劝人帮忙要长篇大论么?要给这个人好处,要告诉他权衡利弊,最后才告诉他,他只能帮助自己么。
真是将自己当初教给他的那些东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想让某家如何做,说吧!”糜芳很自然的将信帛一把火烧了,然后一句话就告诉邓芝,自己答应了。
虽然这个外甥什么好处都没有给自己,不过谁让自己是他的舅舅呢。
“如今西川势力微弱,若是和江东结盟则必须依靠江东,我等现在内乱不休,南中又是那般模样,其中还有江东的影子,曹丕虽然暂时对我等没有攻略之心,但是谁能够保证他们就会一直如此,小人烦请将军帮帮我等!”
“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等....希望能够得到江东的盟
约,也希望江东和曹氏交恶,就算无法决裂也不希望他和曹丕有什么关系。”
糜芳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还希望这次盟约,是以你们西川为主?”
“将军说的正是,若是能够如此,那自然是极好的!”
糜芳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件事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邓芝从糜芳的府邸之中离开了,这次离开之后他没有再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到了驿馆之中,那里的使团之人,都已经完全等急了。
看到邓芝囫囵的回来之后,他们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伯苗,你若是再敢这般莽撞,我等日后定要去找丞相告你的状了!”阴化和他一样都是丞相府的属官,虽然这次众所周知都是由邓芝作为主导的,但是也没有说让邓芝这般的莽撞啊,总是自己上,这谁又能受得了。
邓芝看到阴化对他怪罪也是没有多说话,而是轻声笑了笑。
而阴化在埋怨了之后,也就不多说了,他上来就指责邓芝也是为他好,他这一消失就是将近一天的时间,众人对他的怨气也是极大的。
阴化上来就指责,对于邓芝来说也是极好的,至少邓芝不会再被其他人指责了,谁都不想一直当这个坏人。
一群西川来的使臣就在这里慢慢的休息了起来,谁都不知道这一天的时间,邓芝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到底干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在邓芝离开自己的府邸之后没有多久,糜芳便起身出门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军营之中练兵。
当初南郡很多士卒都投降了,这群荆州而来的士卒非但都是精锐,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是糜芳的亲信,至少在江东之人眼中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这群人虽然带不出去,但是他们的训练都是由糜芳负责的,为了这件事虞翻还没有少折腾辱骂糜芳。
这次大营之中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西川来人这种事情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士卒,他们要做的就是听从自己长官的命令罢了。
训练一如往常,糜芳也一如往常,只不过在糜芳进入军营之后,就有一名士卒请假离去了,说是要看病抓药。
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士卒,还是在这武昌城之中,谁也不会在乎他,便是典校卫和中书之人看到了,也不过就是派人跟上去而已。
这名士卒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压根就没有去某个药铺去看病抓药,而是选择了跑到了后将军府邸。
后将军也就是孙权任命的徐州牧贺齐,乃是江东赫赫有名的大将,当初曹丕三路大军征伐江东的时候,他也是出了大力的,东路战场能够快速的稳定下来,贺齐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而这名士卒能够直接奔着后将军府而去,并且还能够顺利的走进去,这不得不让人有些疑惑,典校卫的人都有些懵了,不知道那个糜芳是什么时候和贺齐搭上关系的。
而更加让他们惊讶的是,贺齐在那个小子进去不久之后,他就跟着出来了,而去直接奔着糜芳的军营而去。
“嘶....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典校卫的人不由的大惊失色,“后将军不是刚刚回到武昌没有多久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且跟着,某家前去告诉统领!”另一名同袍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典校卫的驻地跑去,这件事可是需要说道说道的。
等到他们两个探子将这件事告诉典校卫的统领的时候,贺齐都已经冲到了糜芳的面前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糜芳和贺齐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其实这件事并不算难,尤其是对于糜芳来说,拉拢其他人比较难,但是对于贺齐,他是有他自己的办法的,那就是给贺齐贿赂!
这个贿赂不是说给他钱,而是告诉贺齐怎么玩。
全江东的人都知道贺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从出仕开始,这么多年就一直在打打杀杀中度过,有仗他去打,没有仗让他去了也就有的打了,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贺齐。
作为一个会稽山阴人,这么一个穷乡僻壤还有着山越作乱的地方,贺齐的幼年生活的并不怎么样,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成年之后混到了会稽郡之中当一个小吏。
不过作为小吏,他的权利在手的同时,他嚯嚯的能力也出现了。
代理剡县长,有个叫斯从的县吏轻薄放荡、为非作歹,然后撞到了贺齐手中之后直接就给他扣下了,本来只是罢官免职然后关押数年的这么一个人,但是却被人告诉了斯从的身份。
“斯从,郯县豪门大族,山越人都附从他,您今天惩治了他,明天贼寇就会前来进犯。”
贺齐一听这个家伙还有这份儿能力呢,立马就改变了主意,“来人,弄死他,马上弄死!”
然后斯从的族人党羽便相互纠集联合,聚众千余人,举兵进攻县城,非要给斯从报仇不可,不过贺齐看了看他的兵力分布,没有固守城池。
而是直接告诉了麾下的百姓,对面已经说了,他们攻破了城池就屠城三天,抢你们的良田和钱粮,睡你们的妻子和女儿,杀死你们的亲朋好友还有你们自己。
被他弄得满心怒火的百姓,直接跟着他就打开城门朝着叛军冲杀了出去,让这群山越人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什么才是人民的力量最强大。
后来,太末、丰浦两地发生叛乱,贺齐被任命为太末长,诛恶扶善,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将叛乱镇压。
这都不是事儿,这些只不过是他传奇的开始,与其他的将领最大不同之处就是,别人都是招募兵马,贺齐是俘虏兵马。
他懒得将一只新兵训练成精锐,他习惯一场大胜之后直接从败兵之后抽出精锐人马跟随自己,而这两场大战给了他足够的兵力。
建安元年,被孙策举荐为孝廉的贺齐领命去攻打商升,顺带还让他代替了韩晏为永宁县县长还有南部都尉。
之后招降商升,讨伐张雅、詹强,用反间计离间了张雅与他的女婿何雄两人,将他们清理赶紧的同时,还顺手接受了他们手中所有的势力和兵马,挑选出最精锐的人马收入麾下,至于剩下的人,让他建设了三个县,分别是“建安”、“汉兴”、“南平”三县。
建安五年,建兴县等地的山越再次面对刚刚接过江东的孙权发难,让孙权对于这种东西更加的难受,山越人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对他们没完没了的骚扰之余,还能跑!
所以孙权一怒之下再次将贺齐这个已经有些名声的野兽放了出去,然后山越就见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要脸。
建安八年,会稽郡南部建安、汉兴、南平等地的强族首领洪明、洪进、苑御、吴免、华当等起兵反对孙权,而且这次他们还学会了汉人的兵法和谋略,不单单组成了联军。
而且他们这数个部落还学会了什么叫做层次不同!
各率万余人在汉兴一带形成数只部队、各自负责同的区域不说,还相互勾结,之后又派出吴五率本部六千人屯大潭防守,又派邹临也率本部六千人屯驻大潭南面的盖竹,以保东冶地的他们山越国的中心建安,这时,山越兵先发制人。屯驻盖竹、大潭的一路人马,越过武夷山,杀向余汗,洪明、洪进一路则攻打汉兴,来势汹汹。
就这么一群人,这能是山越人干出来的事情么,纵观整个三国历史,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异族,也就仅仅有这么两次罢了,另一次是青龙年间的北疆轲比能。
孙权命南部都尉贺齐往讨,传命各县出兵五千兵卒,由县令、县长率领,统归贺齐指挥。
贺齐认为,山越人兵多,自己兵少,在部队到达余汗与山越军对峙之时,便不再前进,怕深入进军后被山越人断了退路。于是命令松杨县长丁蕃率所部留置余汗。
不过丁蕃确实不统一,他认为,自己原是与贺齐平起平坐的将领,如今成为他的部属,受其指挥,心中不服,不肯留下。
贺齐听完了他的见解之后,非常开心的执行军法,斩首丁蕃,于是全军上下,无不震惊,没有不服从命令的,都同心协力,拼死力战。
虽然不知道这个丁蕃背后有谁,但是众人都知道了贺齐这个二百五是一个真莽夫,是一个为了大战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主儿。
贺齐具体是如何攻破那山越人的防守的,已经实在是查不到了,当初经历过那一战的活着的也不多了,只知道最终的结果是贺齐大胜。
他除了留下了一部份兵力留守后方,然后便直接亲率主力攻打洪明等部。
他就是靠着这种纯莽夫的行为连连大败洪明等将,并临阵斩杀洪明,迫使洪进、吴免、苑御、华当四将全部投降。贺齐又乘胜率军打败驻扎在盖竹的吴五,然后,军锋又转向大潭打败山越军,迫吴五、邹临也投降。
关于这场大战,很多人都觉得山越人之所以会失败,应该是他们终于学会动脑子了,结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一个只会莽的,然后脑子并不算好用的他们就被贺齐一波带走了。
这一仗讨平东冶地,共斩杀山越军六千人,并且俘获了山越全部名将,收编精兵万余人直接就将他们划到了自己的麾下,恢复了原设县邑,稳定了统治秩序。孙权拜贺齐为平东校尉。重新恢复了名为汉廷、实为孙吴在东冶地所立的各个县。
贺齐最后又进军东冶地政治中心建安,在旗山设立了会稽郡南部都尉府,并出任南部都尉;且在所属建安、汉兴、南平三县各编配士兵五千,统归他本人指挥。
这么一场大战将他之前的那些人手已经打的差不多了,但是却直接收获了一万五千余更加精锐的士卒,这也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买卖了。
建安十三年,贺齐迁威武中郎将。同年东吴境内丹阳郡的黟县、歙县不断发生地方强族反吴起事。此时,孙权主力正包围合肥,为稳定境内局势,便派贺齐率部前往镇压。
特别是山越头领歙帅金奇,率万户山越民屯守安勒山;另一头领毛甘率万户屯守乌聊山;更有黟帅头领陈仆、祖山等率两万户屯守林历山。
林历山四面悬崖绝壁,高数十丈,山路危狭,仅容一人,叛众居高临下,难以仰攻。陈仆、祖山两位山越头领凭险扼守,临高下石,贺齐官兵久攻不下,将士忧患,束手无策。
贺齐毕竟是久经疆场的少壮勇将,他趁夜色亲自察看地形,选择山越人不备的隐蔽缘道,精选轻捷、勇猛之士兵,乘夜以铁戈斩山为梯潜爬上山,再用垂布以援下,士卒兵勇攀援而上,乘其不备偷袭,且四面俱鸣鼓角,呼号雷动。
陈仆、祖山深夜突闻鼓角喊声,惊惧慌乱,不知所措,放弃扼守的山道,逃归大营。吴大军随即登上山顶向敌营寨猛攻,一举歼灭盘踞林历山中的陈仆、祖山叛众,斩首七千级。歙县的金奇、毛甘率部众降。贺齐大获全胜,平定了整个黟、歙地区。
建安十四年,贺齐即在灵岩山之麓兴建新都郡城。
两年之后,吴郡余杭县百姓郎稚纠集宗族叛乱作寇,随即又有数千人加入其中,贺齐出兵征讨,很快又剿灭郎稚,上表述说,分析余杭县加设临水县。贺齐受命回往始新郡治所。
建安十八年,豫章郡东部百姓彭材、李玉、王海等起兵作贼叛乱,聚众万余人。贺齐讨伐平定,并诛杀首恶者,其余叛贼全部降服。贺齐挑选其中精健者加入自己的部队,差一些的就安置他们为本县编民。贺齐被升任为奋武将军。
林林总总二十多年,贺齐就像是一个神奇的家伙,他去哪里,哪里的山越就要出事儿,咱也不知道是山越先闹事儿,然后贺齐才去的,还是和柯某人一样,他去哪儿哪死人,整的自己和勾魂使者一样。
但是这样的贺齐,势力越来越大的贺齐,却是偏偏有着一个极为让人难忘的毛病。
贺齐和当初的甘宁一样,喜欢奢华,但是他和甘宁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甘宁是恨不得将所有的钱都放到明面上,锦衣华服不说,便是船帆都要用上好的蜀锦。
贺齐这个喜欢奢华用糜芳的话来说,那就是文雅的喜欢。
贺齐尤其喜好军事,兵甲器械都极为精良漂亮,所乘的船只都雕镂彩饰,青色篷盖、绛色帷幔,桅杆、桨橹及兵器上都描绘花卉瓜果的纹彩,弓弩矢箭,都取材上料,蒙冲战舰前后连接,远望犹如连绵山峰,相当的壮观唬人。
(在这里作者多说一句,总说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都是仪仗队的玩意,先不说那东西是不是真的是关羽和吕布的兵刃,但是江东名将贺齐就可以告诉你,仪仗队的兵器真的能打仗,就是贵!)
当初曹休在洞口战场上那就是看到了贺齐带领的大军,直接被他唬住了,先不说贺齐麾下的大军到底怎么样,就是这架势就受不了。
曹休最开始还以为来的不是贺齐,而是孙权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为大军出现在洞口战场呢,实在是有些懵。
而贺齐能够有这般的气派,那就是托了糜芳的福气,若是论如何奢华的让人震惊而不反感,整个江东所有人都加在一起,哪里能够比得上糜芳这个曾经的徐州第一公子哥。
徐州二公子糜芳,当初在号称中原最富饶的徐州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吃要吃最好的最贵的,穿也要穿最好的,便是玩个什么东西,那也是要玩最好的。
当初贺齐纵然是想要奢靡,但是又不想被人说是效仿甘宁,一直颇为苦恼,直到他在某个“侥幸”的时候遇到了糜芳,这才仿佛遇到了一个交心的朋友一样。
糜芳告诉他的玩法,送给他的装饰,那是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甘宁只是用蜀锦做船帆,糜芳直接给他将他麾下的船队给翻修了,然后最好的甲胄和兵刃箭矢,每一根箭矢都是名家打造,据说为了贺齐的这个单子,江东的铁匠都差点被糜芳折腾死。
所有的兵器除了用最好的料子之外,还要弄得和仪仗队一样,让贺齐充分的体会了一把,原来那些看着花里胡哨的依仗兵器,还真的能用来去杀敌,而且还用的很顺手!
这次他得到了糜芳的召唤,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就是以为他以为自己又要知道什么名贵的好东西了。
“子方兄,你这着急忙慌的将某家找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快说,快说!”贺齐满脸都是喜色,他自从认识了糜芳,被糜芳相招那就是他最期待的一件事了。
“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了么?”
糜芳看着贺齐这幅模样不由的摇了摇头,他的确是有着不少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手,交州的珍珠珊瑚在扬州算不得什么,但是西域的好东西可是贺齐都没有见过的,不过这次将贺齐找来,却不是为了给他西域的宝贝的。
“这次将贺将军找来,主要是给您一次大功劳!”
第二百七十四章 结盟(二)
贺齐看着面前的糜芳,此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和这个家伙一直都是属于“玩”的范畴,双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谁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谁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他们才能交朋友。
但是现在这个叫做糜芳的家伙,似乎是在朝着过分的事情发展,这样可不是很好。
“功劳?”贺齐轻笑了一声,“糜芳将军有些话还是不要瞎说为好!”
就在刚刚的那么一瞬间,贺齐的态度以及他的语气,瞬间就滑落了下去,再也没有刚刚的那种亲密之感了。
糜芳看着满脸都是义正言辞的贺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在江东交到的这个朋友,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没有了。
“公苗…”
“某家名叫贺齐,若是糜芳将军不喜欢也可以叫某家的官职也可以,某家官拜后将军!”
贺齐不但直接打断了糜芳的话语,还说了一句十分不客气的话,表明了自己要和糜芳断交的意思!
贺齐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若是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说他翻脸无情也罢,总之他是一个性情中人,也是一个果断的人!
换句话说,若是贺齐决定了什么事情,恐怕他都不会给自己冷静下来的机会,比如现在和糜芳绝交!
“后将军!”糜芳这句后将军喊的是真的十分别扭,凭良心说他和贺齐结交并没有任何的不轨意图!
他只是因为贺齐的人品好,同样也是因为贺齐在江东和山越人打了一辈子的仗!
几乎没有和西川和曹氏的人交过手,他的身上很干净,就像是一个专职的边疆大将一样。
所以作为身份这般特殊的糜芳,愿意和贺齐真心的交往,至于花钱给他打造军队的装备和外貌,说实话,在糜二公子眼里,钱最不是玩意了!
别老他现在只是一个闭门不出的降将,但是每天他都在赚钱,都在合情合理的赚钱!
在糜芳糜二公子的世界里,朋友是用钱换不来的!
所以他将贺齐当成朋友,为朋友花钱,天经地义!
至于现在,糜芳心中还有第二句话,外甥比朋友更加重要!
他的哥哥一路成为蜀汉第一重臣,糜芳可是糜竺的亲生弟弟,和糜竺一样送出了自己的所有身家,为刘玄德一样鞍前马后!
糜竺当初和糜芳一起,拒绝了已经到手的任命,而将自己的前途都放到了刘玄德的手中。
他们两兄弟最后之所以做到如此境地,追究起根源来,还是因为糜竺放下了一切,一心跟随自己的主公刘玄德!
而糜芳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权势,直接将自己流放!
(很多人都说糜芳投降乃是他的愚蠢,作者这么写只是为了博人眼球!
首先写小说一定要学会博人眼球,这一点作者绝不否认!
但是关于糜芳的这件事情,作者还真的不认可大众说的话!
糜芳,无论是谁都应该不能否认的一件事情就是糜芳和糜竺是亲兄弟,还是那种感情很好的亲兄弟吧!
作为亲兄弟,在汉末三国时期,像是他们这种人一般都是选择将兄弟分开的。
比如诸葛一族,诸葛谨直接早早的就投靠了江东,一路也是扶摇直上!
诸葛亮进入了刘玄德的府邸,诸葛均虽然一直不温不火的,但也算得上是过的还不错,至于诸葛家族的其他旁系嫡系一概在曹氏中原地区呆着!
其他的家族也大抵如此,曹操麾下的重谋荀彧和荀攸叔侄,他们的家人就在其他诸侯麾下为官,为了给自己的家族留下种子!
所以说,这个时代是一个很现实的时代!
但是糜竺糜芳兄弟两个却又是非常忠义的两兄弟!
《三国志·卷三十八·蜀书八·许麋孙简伊秦传第八》: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后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
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於小沛。
这是《三国志》记载的糜竺为什么带着家族投靠刘玄德,也是很多人说糜竺之所以能够扶摇直上完全是因为他投靠的早,同时还将妹妹嫁给了刘玄德不说,更是将家产全部都给了过去!
可是事实真的只是这样么,糜竺真的就此糜芳好么?
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糜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后曹公表竺领嬴郡太守,竺弟芳为彭城相,皆去官,随先主周旋。
糜竺的确是将自己的全家都交给了刘玄德的麾下,数千私军也让刘玄德能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了!
但是糜竺还没有得到刘备的赏赐,曹孟德的赏赐就先过来了!
表竺领嬴郡太守,竺弟芳为彭城相!
糜竺的太守在哪里作者实在是找不到了,但是糜芳的彭城相确是不一样!
那地方可是好地方,而且彭城自古一来都是重镇,所以分外富饶!
只可惜这么好的条件,两兄弟谁都没有动心不说,还咬死了刘玄德,跟着他离开了徐州四处漂泊!
先主将适荆州,遣竺先与刘表相闻,以竺为左将军从事中郎。
这是糜竺所有有记载的文献之中,唯一的一次做的不错的事情,但是他的地位却是有些过分了!
作为出使的使者,糜竺直接登上了左将军从事中郎,成为了刘玄德真正近臣!
益州既平,拜为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
这是《三国志》之中记载的,刘玄德登上了汉中王,自然是要对他们这群文武大臣好生赏赐一些!
但是这么一个赏赐,对于糜竺来说的确是太重了一些!
最后那么一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军师将军是诸葛亮,至于左右之说,当时那个阶段右边为尊,没说错,那个时候就是右边为尊!
也就是说他的地位在诸葛亮之上,几乎就可以称之为法正死后蜀汉第一人了!
这么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他的亲生弟弟又不需要避嫌何必如此的!
再说糜芳在荆州的地位,是不是真的如同三国演义说的那样被轻待!
说这件事之前先说另一件事,那就是驻守南郡江陵的到底是谁!
建安十六年,刘备入蜀时,刘璋派遣孟达和法正去迎接刘备,刘备命其驻守江陵,蜀平后为宜都太守!
这里说的是那个出了名的二五仔孟达,据史书记载《三国志》:初,刘璋遣扶风孟达副法正,各将兵二千人,使迎先主,先主因令达并领其众,留屯江陵。
这里的意思就是说了第一任南郡太守是不是糜芳还不知道,但是第一任南郡守将,或者说在糜芳前一任的南郡守将,乃是孟达。
虽然孟达领取的是宜都太守,但是他的防务乃是南郡将领,另外当初刘玄德初入西川,南郡太守和襄阳太守应该都是关羽的。
至于糜芳,按照对他的记载,他应该是关羽时期当上的南郡守将而不是在刘玄德时期,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刘玄德都已经让糜竺这个当大哥的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百官之首了,他弟弟几乎还在府邸里钓鱼划水呢。
同样,据《三国志》记载:建安二十四年,命达从秭归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为达兵所害。达将进攻上庸,先主阴恐达难独任,乃遣封自汉中乘沔水下统达军,与达会上庸。
这是说的孟达离开南郡的时间,建安二十四年也就是关羽攻打荆州的那一年,之前已经说过了,建安二十四年不是一个安静的年份。
候音叛变曹氏,直接带着南阳郡要投降关羽,和关羽里应外合拿下来整个荆州地区,毕竟他拖住了曹仁和庞德,樊城和襄阳防备要空虚很多。
但是孟达的出击也是在建安二十四年,还有徐晃等人的虎视眈眈,吕蒙等人的口蜜腹剑,最后导致了关羽不敢动手。
孟达在记载之中,他接到的命令应该是,秭归北上攻打房陵,仅此而已,毕竟房陵太守蒯祺乃是诸葛孔明的姐夫,同时也是可以威慑上庸的一处要害之地。
但是最后孟达却是在攻破房陵之后,没有任何的停歇,取了房陵太守蒯祺一家性命之后直接打到了上庸,然后在上庸和刘封会师,当然在这里也能够看到另一句话。
达将进攻上庸,先主阴恐达难独任,乃遣封自汉中乘沔水下统达军,与达会上庸。
孟达都已经攻破房陵了,上庸在汉中大战之下,相对于曹魏已经成为了一块险峻的飞地,这种情况下孟达攻打上庸应该是不在话下的,而且在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孟达和刘封几乎是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刘拿下来了上庸。
但是刘玄德仍然要坚持将刘封派到上庸去,不单单是为了和孟达一起合围上庸,更多的是因为,他要让刘封看着孟达,否则哪里会出现后面这个情况!
刘封和孟达两名在西川刘玄德麾下都算是主将的人物,却是在上庸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最后还没有将上庸玩明白!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建安二十四年,作为西川刘玄德任命的宜都太守,孟达孟子度竟然还就带着南郡他麾下的守军直接冲到了上庸,不再回去了也。
这就是直接将关云长这个荆州大将架在火上烤了,因为按照时间的计算这个时候不是荆州大战爆发,而是另一次大战的爆发。
曹仁带兵会和襄阳的吕常直接攻打荆州的关羽,之所以出兵他们就是看中了孟达离开之后,久久不回造成的荆州空虚,要从关羽的身上弄下来一些好处,甚至抢下江陵。
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和他打的不温不火的关羽,突然就变换形态了。
曹仁加上吕常两个人,刚刚大胜的曹仁加上一直修生养息的吕常,直接让关羽给锤爆了不说,襄阳都差点丢了,唯一有点脸面的那就是庞德给了关羽一冷箭!
但是这些都是关羽大胜曹仁之后的事情了,而这件事情,很多时候都会被关羽水淹七军以及关羽威震华夏的事情想对比,其实不然。
关羽锤爆了吕常和曹仁的时候,于禁还在许都练兵呢,便是《三国志》在这方面都选择了模糊不清的态度,在曹仁本传和关羽传记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即在这件事,唯一靠点谱的《资治通鉴》也只是草草写了一句。
但是咱也不知道陈寿是不小心写漏了还是想故意留下些许资料告诉世人,关羽并不是真的那么的惨淡,所以在别的传记之中记载了些许这方面的事情。
《三国志·温恢传》:建安二十四年,孙权攻合肥,是时诸州皆屯戍。恢谓兖州刺史裴潜曰:"此间虽有贼,不足忧,而畏征南方有变。今水生而子孝县军,无有远备。关羽骁锐,乘利而进,必将为患。"於是有樊城之事。
在三国志里面温恢也算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在扬州和孙权交手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个情形不对,关羽在荆州可能会出问题,但是他却只是告诉了兖州此时裴潜,而不是告诉曹仁。
但是这个却是没有说时间,让人抓不准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作者所说,所以说作者顺带查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和记录。
《三国志·曹植传》:二十四年,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以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欲遣救仁,呼有所敕戒。植醉不能受命,於是悔而罢之。
这是说的曹植列传,里面的事情,请注意里面的顺序是什么,曹仁为关羽所围困,太祖曹操才想着让曹植这个二愣子出手,当然也有可能是曹丕干的,不过曹植聪明,曹操心疼儿子,就将这件事给改成了于禁。
不过不管怎么说,曹植传记之中都记载了,关羽是先一步将曹仁和吕常打回去,然后围困了襄阳和樊城之后,曹氏在许都才开始选派援兵,曹植也好于禁也好,都在这件事的后面。
另外《资治通鉴》里面也有着些许的记载。
《资治通鉴》:孙权攻合肥。时诸州兵戍淮南。扬州刺史温恢谓兖州刺史裴潜曰:“此间虽有贼,然不足忧。今水潦方生,而子孝县军,无有远备,关羽骁猾,正恐征南有变耳。”已而关羽果使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守公安,羽自率众攻曹仁于樊。
《三国志·卷十八·庞德传》:亲与羽交战,射羽中额。时德常乘白马,羽军谓之白马将军,皆惮之。这段话就是曹仁麾下的庞德,为曹仁挽回颜面的事情了,也是唯一一次挽回了颜面。
《华阳国志·卷六·刘先主志》:魏王遣左将军于禁督七军三万人救樊,汉水暴长,皆为羽所获。
《三国志·武帝纪》:八月,汉水溢,灌禁军,军没。羽获禁,遂围仁。
这两段话说明了作者的观点,曹仁被围困在前,援兵出击在后,然后再被灭了才是最后的,而发生这么一大堆事,作为南郡的守将,孟达带着他麾下的重兵在上庸死活就是不回来。
而这个时候,也能够看得出来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糜芳到底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关羽果使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他糜芳糜子方是在关羽都开打了的时候,才当上的南郡守将。
最扯犊子的是,这个时候翻看一下孟达,他现在都没有把大军还回来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南郡太守糜芳手中到底有多少兵马,那还真是有些意思的。
而吕蒙在大军抵达南郡江陵逼降了糜芳之后,也的确是有不少人想要坑死吕蒙,但是很不幸吕蒙进去的太快,没有给他们机会,这也说明了南郡守将糜芳当初没有兵马在手。
明代泰州学派的宗室李贽先生对于糜芳也是有着一种评价的,傅士仁真反也,罪不容诛。若麋芳,迹虽与士仁同,其实情有可原。勿以形迹相同而遂一律罪之也。
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他看到的是三国志平话以及三国演义的原版,想来这个时候这两本书还没有被改的这般的面目全非的。
作者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们,糜芳这个家伙不是没有能力,不是没有家世,也不是贪权好财,只不过这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在荆州沉沦下去的人,和简雍一样,不再站出来了而已。
只不过相比简雍的彻底沉寂,糜芳最后选择了站出来,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他的勇气要比很多人都要强。)
....言归正传.....
贺齐看着这般冷静的糜芳,看着他宁可放弃得之不易的交情,都要继续说下去,贺齐突然想要知
道到底是什么愿意,让糜芳这般的放弃一切。
“你刚刚说想要给老夫一次功劳?”贺齐看着糜芳,最后还是决定给他这次机会,就当是给自己和他的这份儿交情画上一个圆满罢了,“老夫也想要听听,你到底给老夫一个什么样的功劳?”
“之前戏口守将晋宗,想来将军也是知道的,此獠趁着之前曹丕率领大军攻伐江东之时,直接斩杀了前去戏口协防的大将王直,并且带着戏口的大军直接投降了魏国,不知道将军可还记得么?”
糜芳说的晋宗就是当初曹休等人带着大军围攻洞口之时,一路高歌猛进,没有了水军支持的吕范本就已经是无比被动了,结果戏口守将晋宗还看到架势对之后直接将奉命驰援的大将王直给坑杀了,然后带着两方大军投降了魏国。
让本就十分艰难的吕范更加能够称得上是雪上加霜,若非是自己当初带着的大军足够唬人,吕范当初在洞口就算是将人丢到家了。
而晋宗这么做,导致了吕范丢人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没有办法让这个该死的家伙伏法,让江东的脸面一直处在丢人的边缘。
晋宗投降了曹氏,曹丕直接将他任命成为了蕲春太守,而蕲春在数年之前也是江东的地盘,甚至可以说蕲春乃是江东攻打曹氏的跳板,当初曹氏为了拿下蕲春,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和精力。
如今蕲春太守晋宗为了讨好曹氏,为了讨好曹休,不管双方已经把兵言和,有事儿没事儿就朝着江东的边境折腾一圈,抢人抢钱抢粮食。
现在为了一个蕲春太守晋宗,无数抵报传到了武昌,都说晋宗狂傲,让他们生活的苦不堪言。
但是对于晋宗,武昌这边传来的命令一直都是克制,不让他们有所动作,其最主要的就是担心和曹氏冲突,另外一点就是害怕,若是不能一击即中的话,会再次爆发大战。
蕲春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江东很容易出现二次大战!
所以晋宗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卡在江东的喉咙之中,让江东浑身难受,可是又取不出来。
今天糜芳说道了这个人,让贺齐也很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名字,难不成这个人还有什么办法不成么?
糜芳或许是看到了贺齐的惊讶,所以朝着贺齐继续轻笑一声说道,“晋宗之患,某家也是知之甚深的,同时也是明白晋宗乃是我江东边疆之大患尔,糜芳愿意为将军,为吴王,拔出此獠!”
听到糜芳说自己能够解决了让整个江东都颇为难受的晋宗,贺齐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他不知道糜芳是哪里出现的这种勇气。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晋宗之患,乃是小疾,真正的问题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末将就算是再差也是跟随着玄德公征伐多年,年过半百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晋宗乃是小患,真正的危险乃是一直虎视眈眈的曹休罢了,但是某家有办法让曹休不得轻动!”
“哦,那我还真是小觑你糜芳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否告诉老夫,若是你不担心老夫抢你功劳的话!”贺齐说出这句话,开玩笑的意思更多于正经儿说话,不过糜芳却是不在乎。
“拿到后将军忘记了,糜芳乃是徐州人么?”糜芳突然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糜芳都没有再回到家乡,但若是后将军相信糜芳,曹休就来不了蕲春。”
糜芳说完这些话之后,贺齐这才真正的愣住了,他忘记了糜芳还有这个身份,糜芳糜二公子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徐州真正的二公子,现在在徐州混的这群人,哪个当初不是糜二公子的跟班?
“糜芳将军这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么?”贺齐不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什么,联行再次带出了笑意,“想来是徐州那里,出现了什么让糜芳将军欣喜的消息?”
糜芳只是笑而不语,但是这种笑而不语却是让贺齐变得开心了起来,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山越也已经让他打的服帖了,他若是想要再往前进一步的话,能够做到的就是前去和曹氏等人交战。
可是现在曹丕在洛阳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有曹氏大军回转防守,除了像蕲春太守晋宗这种玩意之外,那个人不是都带着各种谨慎在防备江东和西川。
这种情况下,他贺齐就算是再是名将也没有办法,全江东都知道张辽一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机会,可是这个机会他们却是真的抓不住!
现在糜芳给了他机会,让他忍不住有些冲动,他也知道现在曹氏和江东的关系比较微妙,但是夺下蕲春,那也是江东必须做的,若费事因为这一点的话,他们怎么会将重心前移....
“糜芳将军可否说的清楚一些,若是糜芳将军说的更加的清楚一些,我等也可以去说服大王,这样也能够让大王安心的允许我等出兵!”贺齐做好了决定,但是他还需要更加充分的理由。
糜芳看着自己面前的后将军,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奥,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叙述了。
......曹魏黄初四年,曹氏大变至于,中原也跟随着发生了大变动,青徐二州之主臧霸被曹丕用了莫名的手段夺走了兵权不说,更是带着自己的长子进入了洛阳,成为了曹丕门下忠犬。
而青州刺史也变成了原兖州刺史,大将王凌,至于徐州刺史在徐州众多世家争权夺利的同时,也悄无声息的被曹丕放到了青州泰山郡守吕虔的身上去了。
这一幕在朝中和世家看来,这无可厚非,毕竟吕虔不但是曹丕之心腹,更是曹彰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将吕虔提拔上来也是一件很争权的事情。
但是徐州的世家和豪族确实不认可这件事,在他们眼里这就是过分的冒犯他们的权利了。
吕虔进入徐州的第一时间就被人给了一个狠狠的下马威和杀威棒,让他脸面上颇有些不好看!
徐州的世家算不上多,但是徐州的世家都是非常狠的,自汉末之后,徐州就是喜欢出现这种狠毒之人,陈圭和陈登父子就不用说了,将鸠虎吕布玩弄的和三孙子一样。
曹豹坑了张翼德,而陈家就在哪里看着一点没有动静儿,任凭张飞失去了所有的地盘还差点让刘备都没有了生存的地方。
这些人虽然狠毒,那都不算是什么。
臧霸和孙观等人在徐州为将最后都弄成了一路小诸侯了,这是本事!
现在的曹魏司徒王朗乃是曾经徐州的治州从事,当初在广陵威压江东的赵昱那也是一代豪雄,虽然名声现在不算大,但是其家族势力之大,便是现在都是徐州一霸。
“别驾从事赵昱,知名士也,而以忠直见疏”、“高絜廉正,抱礼而立,清英俨恪,莫干其志;旌善以兴化,殚邪以矫俗。”这就是让赵昱赢得了身前身后名了。
昱年十三,母尝病,经涉三月。昱惨戚消瘠,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祷泣血,乡党称其孝。此乃孝!
就处士东莞綦毌君受公羊传,兼该群业。至历年潜志,不窥园圃,亲簄希见其面。时入定省父母,须臾即还。此乃学!
高絜廉正,抱礼而立,清英俨恪,莫干其志;旌善以兴化,殚邪以矫俗。州郡请召,常称病不应,国相檀谟、陈遵共召,不起;或兴盛怒,终不回意,此乃忠。
举孝廉,除莒长,宣扬五教,政为国表。会黄巾作乱,陆梁五郡,郡县发兵,以为先办。徐州刺史巴只表功第一,当受迁赏,昱深以为耻,委官还家。此乃脾气!
徐州牧陶谦初辟别驾从事,辞疾逊遁。谦重令扬州从事会稽吴范宣旨,昱守意不移;欲威以刑罚,然后乃起。举茂才,迁陶谦置广陵太守。这是赵昱最后的官职。
但是就这么一个人物却是在徐州这地界死得不明不白的,就是因为徐州的贼寇比这群人更加的狠!
赵昱是被笮融弄死的,那时候的笮融还不是贼寇,而是一个徐州的大户人家,他当初从临淮将男女万口、马三千匹走广陵。昱听说了笮融要路过广陵之后,直接就要坚待用宾客人的礼接待他。
笮融在广陵好生看了看,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好,也非常的方便他出货进货,所以他干脆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与其在广陵投资,不如干脆将广陵占了再来,然后正是将这里弄成自己的大本营才好,所以直接就乘酒酣杀了赵昱,放兵大掠。
笮融最开始真的只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名声不错的商人,然后就因为广陵和是他做生意,再加上广陵富庶,然后广陵就成了他的了。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个家伙还信佛,成天满嘴都是我佛慈悲,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甚至在投奔了陶谦之后,还被陶谦委以重任,让他前去发负责下邳、彭城、广陵三郡运粮。
可以说笮融算是当初徐州的一个代表了。
陶谦任命笮融为下邳国国相,并负责运输广陵郡,下邳郡还有彭城郡这三个郡县的粮草物资前往郯县,不过笮融是一个狠人,他得到了这三个郡治的粮草和贡品之后,完全不管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然后一声阿弥陀佛,就将它们装在自己怀中了,直接干净利落的据为己有。
而笮融拥有这些后并没有自顾自的享受,也没有招兵买马,而是选择在下邳郡广兴佛寺庙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诵读佛经,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迁入下邳郡,前后高达五千多户之多。
每到佛祖诞辰举办“浴佛会”,光是在路旁设酒宴的费用要用亿钱为单位来算,咱也不知道这个锅是因为他自私自利,还是佛主实在是有些威力太大了。
初平四年,曹操进攻徐州,徐州全境如惊弓之鸟般,笮融带领手下士兵和部属男女共一万多人南下广陵郡,打出来的旗号也很漂亮,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里做做生意什么的。
广陵太守赵昱也是个好人,然后广陵郡就没有好人了。
笮融看到广陵郡物阜民丰,不禁心动。于是,在一次酒宴时,藉以敬酒的时候,斩杀赵昱。
但是这货或许是没有想到曹操打过来的快,他们走的更快,等到曹操走了之后他发现陶谦竟然还活着,这就很尴尬了,然后直接并命其士兵杀烧掳掠广陵郡,带着其手下士兵和部属及掠夺广陵郡的财物南下秣陵,投奔了上一任的彭城相薛礼。
薛礼或许是还不知道广陵的事情,所以选择了也跟赵昱一样,设宴款待笮融,当然了,笮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吃饱喝足之后直接几拔刀杀害了薛礼,吞并薛礼的部属。
杀了薛礼之后,笮融看着秣陵不像是要一个能够久代的地方,琢磨了琢磨,干脆趁着扬州刺史刘繇还不知道他的事情,直接带着大部队就朝着刘繇去了。
兴平二年,扬州刺史刘繇命笮融协助刘繇任命的豫章郡长朱皓然后去进攻荆州牧刘表任命的豫章郡长诸葛玄。
在他们走之前,刘繇麾下的许邵应该是看出来了些许什么,对那位扬州刺史劝说过,笮融这个人,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论;朱皓个性忠厚老实,容易推心置腹、轻信他人,要指示朱皓严防笮融!
然而....笮融到达豫章郡后,又用杀赵昱、薛礼的方式,杀死朱皓,并自己当上豫章郡长。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味道,看的对面儿的诸葛玄和诸葛亮等人满脸呆滞,不知道这哥们到底是什么路数,这还没有攻打自己呢,就先将自己人给弄死了,一点都不犹豫。
修佛的人,都这么虎的么,不过让诸葛玄更加惊讶的是,在豫章逍遥了没有两天的笮融就被暴怒的刘繇派人给轰出去了,最后在山林之中让人将脑袋摘了下来,结束了他这虎不愣登的一生,不过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徐州人的虎,那是真的虎!
赵昱,薛礼,笮融,臧霸,孙观,陈登,陈圭还有那个“好好君子”陶谦,这徐州在看似平静繁华之下,告诉了世人什么才是神魔乱舞!
而现在吕虔出现在了徐州,想要接替臧霸还有徐州的诸多世家豪族,将整个徐州乃至青州都收到自己的主公曹丕的麾下,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很好是很好,可是徐州的那些人并不同意。
吕虔最开始只是一个裨将军,封益寿亭侯,但是没有用处,前一阵子直接一跃而上成为了徐州刺史,加威虏将军这都算是连跨好多级了。
但是他步子迈的太大了,直接扯着蛋了,这就很疼了,他去了徐州,没有根基没有人脉,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只有简简单单的忠心耿耿,但是在这种时候忠心耿耿不管用啊。
所以吕虔直接就被架空了,被架空的不是别人,而是琅琊郡的王休徵,作为琅琊郡的大人物,王休徵别的能力没有,他在徐州的威慑力乃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当然这份儿威慑力却不是因为他们是什么世家大族,王休徵的名字名叫王祥,若是对这个名字不熟悉,那么另一个词语一定很熟悉,卧冰求鲤就是他干的。
王祥为西汉谏议大夫王吉的后代,其祖父王仁官至青州刺史,可以说这都是一个十足十的世家子弟了,但是这个东西到他父亲哪里出现了些许问题了。
王祥的父亲王融被公府屡次征召,但都未应召。
王祥性情非常孝顺。他的生母薛氏早逝,继母朱氏对他并不好,多次在王祥父亲面前说王祥的坏话,所以王祥的父亲也不喜欢他,常让他打扫牛圈,但王祥却更加恭谨。
父母有病时日夜伺候,不脱衣睡觉,汤药必自己先尝。王祥家有棵红沙果树结了果实,母亲令王祥守护,每逢有大风雨,王祥总是抱住树哭泣。他的孝心就是如此专诚而纯正。
这是他的孝心,但是这仅仅是因为他孝顺么,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些事情将他父亲造成的空档给弥补上了,若非是因为王祥这般的孝顺,他想要出仕,还真的有些费劲。
王祥继母朱氏一次想吃鲜鱼,当时天寒冰冻,王祥脱下衣服,准备砸冰捕鱼(一说卧在冰上),忽然冰块融化,跳出两条鲤鱼,王祥拿着鲤鱼回去孝敬母亲。继母向王祥说很想吃烧黄雀,不久就有数十只黄雀飞进屋帐内,王祥得以给母亲吃。邻居都惊叹这是王祥的孝道感动上天。
这种带这么明显鼓吹架势的事情就是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王祥干的事情真的很强大,也已经得到了周围人的肯定,否则不会有人为他这么的鼓吹造势。
而大汉以孝治天下,王祥一个人孝顺还不够,他还有一个比他孝顺的弟弟王览,两个人一个赛着一个狠。
王览母亲朱氏,每次对自己的那个哥哥王祥都很厌烦。王览才几岁大的时候,见到王祥被楚挞,便大哭着请求母亲放过哥哥。
等到了他成为了一个小童子,几乎天天偶读劝说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的
母亲少些怒骂虐待王祥。
朱氏觉得王祥用小聪明去拉拢王览,而且非理使祥,往览辄与祥俱。等到王祥娶了妻子之后,便又开始虐待趋势王祥的妻子,而王览的妻也听从自己丈夫的命令,趋而共之。朱患之,乃止。
祥丧父之后,渐有时誉。朱深疾之,密使鸩祥。览知之,径起取酒。祥疑其有毒,争而不与,朱遽夺反之。自后朱赐祥馔,览辄先尝。朱惧览致毙,遂止。
后面这句话是什么,那就是说王览知道朱氏有意毒杀王祥,更不顾可能误服毒药危险去抢毒酒和先行试菜,为了保护王祥,他也是真的相当不容易了。
两兄弟都是这般的孝顺,他们王家的名声也算是让他们给捡起来了,当然,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腾。
主要是他们的那位祖父实在是有些前科,其祖父王仁乃是青州刺史,但是那个时候正是十常侍和外戚何进掌权争夺权势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青州刺史,乃是从宦官那里要来的。
虽然说当时的官吏都是那副模样,但是大家都是那这件事互相职责,这也是让王祥的父亲王融不出仕的原因,虽然王仁的青州刺史做的应该还是不错的。
到了王祥兄弟这里,只能先大肆的宣传自己的名声,让自己的名声盖过自己的父亲去。
而这些事情,却是将吕虔给忽悠住了,他作为信任的徐州刺史,直接将还没有正式出仕的王祥给提了上来。
在之前的乱世之中,王祥扶持着朱氏带着弟弟王览到庐江避乱,隐居二十多年,不受州郡的征召,但是在这里面他们却是认识了糜芳这个市侩的商人二公子。
或者说糜芳认识了他们几人才对,等到朱氏去世时,糜芳看着王祥由于过分悲痛而致病,要扶住拐杖才能起身的时候,不由的明白了王祥心中的意思,十分贴心的将这件事传了出去,吕虔也就知道了这么一个人。
王祥后母朱氏的死,也是让王祥拜托枷锁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之后王祥就可以出仕了,而这个时候吕虔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直接将这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提拔为徐州的别驾。
吕虔将王祥提拔成自己的别驾,并不是因为王祥的名声或者是因为他的家世,而是真的看中了他的能力。
吕虔就任后不久,便召王祥任州别驾,他坚决辞让不到任,经王览劝说,并为他准备了牛车,王祥这才应召。王祥到任后,吕虔就把州政都委托给他。
这是彻彻底底的委托,吕虔直接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的,让王祥手握徐州大权,然后任意的施为就可以了,而他之所以这个样子,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在吕虔 赴任之初,徐州就发生了叛乱,不是一处两处,而是几乎整个徐州都乱套了。
士卒不出动,得到了命令也是百般推诿,粮草无法准备,哪怕刚刚看到贼寇在作乱,也不是什么好话,也不去平定,就是互相推诿,让吕虔也是没有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能派人去询问曹丕,而曹丕给出的办法就是效仿当初的臧霸,剩下的事情他不用多管,自有他前去解决。
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王祥才敢前去,而这一点也是因为糜芳认识了王览之后才收到的消息。
但是这却是改变不了一件事,就是王祥进入了徐州,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将徐州之事解决了,相反现在徐州的大人物们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动弹呢。
而糜芳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他才有把握,众人只知道现在吕虔成为了徐州刺史,但是江东和徐州没有关系,谁也不敢说徐州之人就一定会弄出什么动静来。
但是糜芳不一样,这么多年在荆州他保护刘禅靠的可不是什么勇武,那是钱,真正的钱!
现在徐州这群隐忍不发的家伙,哪个不是他当初的朋友,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他糜芳还不知道么?便是逼得他们动手,那也不是困难的,至少对于现在的糜芳来说并不困难。
琅琊王家需要机会,王祥也需要机会,而糜芳手中就有他们的机会!
贺齐听完了糜芳的理由和消息之后,眼神不断的闪烁,不断的思绪着其中的可能性。
“若是你有着十足的把握,那老夫就亲自去求大王,带着你前去寻那晋宗的晦气,老夫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将晋宗拿回来,同时也将蕲春的防御重新布置好!”
“后将军放心,若是做不到,老夫也不会和后将军说这件事情!”糜芳只是微笑,没有说什么做不到就斩杀了他等等,而是信心十足的告诉了贺齐不要担心,这种放心和自信,比其他的话语和保证,更加的让贺齐放心。
“既然如此,老夫这就前去寻找大王!”贺齐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多做停留,既然没有了这个朋友,他也不想多浪费时间,早一些前去吴王府邸请令,才是正事!
等到贺齐离开之后,糜芳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进而朝着面前的士卒,大声的呵斥起来,让他们加紧操练,若是不出意外,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着自己一同出征蕲春。
当天吴王夫爆发了一场很激烈的争论,后将军贺齐几乎算是咆哮了吴王府,当然他针对的不是吴王孙权,而是虞翻这个家伙。
贺齐前去吴王府邸的时候,正好赶上孙权正在找人议事,而贺齐不但是江东后将军,也是江东的名将,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进去了。
众人议论的是,要不要正式和蜀汉结盟,众人对于这件事也都是各有想法,毕竟西川已经不被江东众人放在眼中了。
但是西川毕竟也是一个势力,而且西川易守难攻,谁也不敢保证这个玩意会不会在必要的时候耍不要脸,若是一直防备着他们也不太对。
而这个时候,贺齐跑到了这里,将糜芳告诉他的事情告诉了孙权,并且保证自己能够将蕲春夺回来,将晋宗那个恶心的玩意也带回来,这个似乎是又给了孙权一个和西川结盟的理由。
而这个时候,虞翻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直接朝着贺齐呵斥了起来,说他妄言也就算了,到了后面直接开始了人身攻击了。
虞翻直接拿着贺齐喜好奢靡这件事没玩没了的开始喷,尤其是他当初对阵曹休的时候,那麾下的士卒衣甲鲜亮,战船都开始雕梁画柱了,华而不实不说,还十分的过分。
贺齐乃是为江东征战了二十余年的老将,二话不说就和虞翻争论了起来,可是论打山越,虞翻自然是比不过贺齐,但是论这口舌之利,贺齐这个家伙是无论如何也喷不过虞翻的。
再加上后面,虞翻越说越厉害,直接将扬州牧吕范也带上了,虞翻的猖狂让贺齐失去了理智,直接就在吴王府和虞翻大闹了起来。
最后孙权暴怒了,虞翻喷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选择去了交州,也算是被孙权直接发配了,孙权若非是暴怒之下恐怕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至于贺齐,带着孙权的许可前去调兵了,而怒气冲冲的孙权也将众人屏退之后,再次将江东最好的使者请来,被半限制下的张温。
糜芳如愿以偿得到了随军的权利,或许是太高兴了,得到了贺齐认可的他,直接去登封楼买了两坛子好酒,顺带和刚刚接到命令奔赴吴王府的张温撞了一个满怀,弄得两个人都是颇为尴尬。
等到张温走向了吴王府邸之后,糜芳的眼睛也是闪烁了一番,扭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后乐呵呵的回到了府邸,收拾自己的行囊。
江东驿馆之中,一直在房间中闭目养神的邓芝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一直在使团队伍之中和他关系不算好的阴化。
“如何了?”等到阴化一进来,邓芝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可确定是谁了么?”
“太子太傅张温!”阴化也是言简意赅,一个名字就让邓芝长出了一口气,“其他事情呢,吴王还请了什么人前去?”
“和张温一同前往的,还有大司农刘基!”
“那便稳妥了,好,甚好!”邓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便走到阴化身边,朝着阴化耳语了一阵,让他点头而去了。
刘基便是张温的领路之人,张温作为吴郡张家的嫡系,就现在江东孙家和四大家族的关系,若是没有刘基从中作保,恐怕张温还真不敢在孙权的麾下干下去的。
但是张温和刘基在孙权麾下干的真的是那般合适么,恐怕并不是如此的。
江东四大世家在孙家出现之前,不说别的,那也算是江东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现在呢,张温的父亲张允已经死了不说,张家偌大的家业,愣是让一个外来的张昭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而举荐张温的刘基,和他的境遇是差不多的,因为刘基的身份也不怎么样。
刘基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后,扬州牧刘繇长子,就是那个让孙策给弄死的扬州牧刘繇的长子。
建安二年,刘繇去世、当时刘基十四岁,为刘繇服丧一切合乎礼节,刘繇生前属下官员所赠馈的礼物,他一概不收不说,更是主动和他们摒除了关系,算是将自己这一门保了下来。
孙策讨伐江夏时,回军时经过豫章。为刘繇治丧。并且带回刘基兄弟,善加礼遇,虽然无法让他们感恩戴德,不过也让刘基兄弟有了活命的机会了。
刘基隐居在乡里,曾遭遇很多艰难和困苦,体会事理,并不会因为在敌人的保护下生存而感到悲伤忧愁。
刘基与弟弟们一起居住,常常晚睡早起,妻妾们很少能见到他的面,几个弟弟都敬畏他,视其为父亲。
再加上他们的身份,让刘基也不随便乱交朋友,家中没有闲杂的人来作客,毕竟谁敢在孙策麾下去动不动就找刘家的人过日子,除非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基长大之后相貌姿质都很美好,并且还深得孙权喜爱敬重,不过因为当初孙权只不过是一个二公子,刘基也就没有多想,没有对孙权有任何的不敬,同时也没有对他多么和善,但是谁知道孙权突然就上位了。
建安十四年的时候,孙权为骠骑将军时,征召刘基为东曹掾,任命他为辅义校尉、建忠中郎将,算是正式将他纳入了自己的麾下,成为了江东的一个臣子,而刘基不敢不听从。
黄武元年,孙权为吴王,升任刘基为大农令,对他也是更加的恩宠了。
而刘基为官多年,只在两个地方说了话,一次是因为张温,一次是因为虞翻,而这两次都可以说是忤逆了孙权。
为了虞翻那一次是为了将虞翻的命给保下来。
或许是因为孙策的原因,所以虞翻和孙权关系不好,孙权举办宴会时亲身起来劝酒,虞翻趴在地上装醉。孙权离开后,虞翻又起来坐下。孙权于是震怒,拔出佩剑要杀他。
在座的臣子都很惊惶而不敢多说什么。这时只有刘基起身抱住孙权劝说到:“大王饮酒之后杀掉有名的念书人,就算虞翻有罪,天下人谁笃信?何况大王向来能包容贤人使众人归附,因而天下人都来投奔,今朝一下子功败垂成,行吗?”
孙权说:“曹孟德尚且杀了孔文举,我杀个虞翻有什么!”刘基说:“曹操是个轻易杀害士人,遭到天下非议。大王推行德义,要和尧、舜相比,(假使杀了虞翻)怎么再和尧舜相比呢?”虞翻因此得以免死。
也正是因为刘基用这个理由保住了虞翻,这才给了虞翻后面反身的机会。
而张温则是因为出仕的时候,刘基再次张口了,张温的父亲张允,因轻视钱财重视贤士,声名显扬州郡,任孙权的东曹掾,随后去世。张温从小就修养节操,容貌奇异伟岸。孙权听说,就询问朝中大臣说:“张温能与当今何人相比?”大司农刘基说:“可与全琮同等。”
太常顾雍说:“刘基未详细了解到张温为人。张温当今无人可比。”孙权说:“如果是这样,则张允就算没有死!”于是孙权征召张温请与之相见。
张温谈吐文雅对答如流,旁观者倾慕,孙权为之改容加礼。召对完毕出宫,张昭握着张温的手说:“老夫把心意托付你,你应该明白。”于是孙权任命张温为议郎、选曹尚书,又迁为太子太傅,很受信任重视。
看似是简单的一件事,其实张温是被刘基打压了,朱,张,顾,陆四大家族同气连枝,顾雍自然是拼了命的抬举张温,这毋庸置疑,但是换句话来说,刘基是想要打压张温的地位的,因为张温作为江东四大家族的嫡系,若是上来的太快,恐怕不得善终。
至于刘基和顾雍到底谁对张温更好,恐怕还真是不得而知了。
这么两个人现在出现在孙权的吴王府,再想想今天的事情,想来邓芝也就能够确定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而张温或许就是他们这次突破的源头了。
刚刚邓芝已经知道了,贺齐去了军营,已经有了整军的模样,而糜芳也是给了信号,声息的事情,就是看他们的了,当然还有自己这里和张温交涉的事情了。
不过仅仅是这些的话,恐怕还是差了一些,他还需要去做另外一件事,这件事乃是糜芳告诉他的,让他自己考虑是否要去实行。
暨艳,吴王孙权的尚书,选曹郎,也是朱治,张温两个人先后举荐的贤能,更是江东的一位大才。
如果说虞翻是一个喷子,那么暨艳就是一个火炮,这个家伙不是说脾气暴躁直言敢谏,这个家伙是一个什么都敢干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这个玩意敢于闯祸,还是那种补不了的大祸。
此时暨艳的府邸外面,邓芝就在请求拜访。
暨艳并不认识邓芝,也没有去过西川,同时也没有西川的朋友,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等着这个西川来的使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但是来着乃是客人,他怎么可能将人家拒之门外呢。
暨艳作为张温的吴郡老乡,别的本事没有,那刚正不阿,直言敢谏的模样那可是十足十的,此时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从自己的府邸之中走出来迎接邓芝,都能走出豪放的气势来。
“不知道邓芝大人来访,是有什么事情么?”暨艳看着邓芝,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只能朝着他拱了拱手,轻声问道。
“邓芝见过暨艳大人。”邓芝先是躬身行礼,表达了自己的谦逊,然后挥了挥手,后面的随从赶紧就从身后拿出来好几个沉重的大木箱子,还有很多托盘,上面放着很多名贵的礼物。
“之前一直都听说咱们江东的人喜欢这些东西,我等没有机会送给祝各位,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这些东西定然要亲手送到你们的手中。”
邓芝满脸微笑,而暨艳则是脸色奇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