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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独行全文阅读

作者:王家小郎君     汉末独行txt下载     汉末独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的局面(三)

    暗淡的月色之下,几个人影就这么出现在了这一片片的茅芒地里。

    “将军!”其中一个黑影在即将动手的时候,还是有些颤抖,“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茅芒怎么说也是军用物资,我等若是将这一大片茅芒都给点了,虽说波及不到那军营之中,但是万一不小心将咱们已经弄好的茅芒给烧着了,那....岂不是要坏事么?”

    那人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了,听得出来,这个家伙是这的害怕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家将军一样,姓孙。

    那将军,也就是要将这一大片的茅芒野草地都点燃的孙朗,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后脑上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你也不看看这段时间,那曹家的狗贼可是敢来我江东么?”

    “他们...他们的确是没有来!”那跟着孙朗前来点火的士卒心里也全是委屈,“可是他们有张辽,谁敢保证那个家伙就不会出现呢!”

    和孙朗不一样,其他的江东士卒听到了张辽的这个名字都是心中颤颤的,不知道自己那一天会撞到这个杀神。

    听到这个家伙再次提起了张辽这个名字,孙朗脸色猛地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

    “啪!”孙朗一巴掌就拍在了那人的头上,然后愤怒的说道,“你见过张辽那厮么?他是长着三头六臂还是和一妖怪一样的?”

    那士卒被孙朗打的有些低沉,听到孙朗的问话,也是闷闷的说道,“这....这倒是没有听说过他长得多么的怪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雄壮异常的将军,小人也没有那个幸运能够看到张辽将军的容颜。”

    能够听得出来,这个士卒对于张辽那真的是又敬又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敬大于畏。

    这就让孙朗更加的难受了,他知道张辽很厉害,他也知道张辽在江东的威望很高很高,但是他就是不服气,在他心里。

    张辽张文远也不过就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人,他不是神,他从来就不是神,所以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在江东众人的眼中,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江东众多大将,亦或是他们孙家的那些宗亲故旧,对于孙朗的这种想法,那就是毫不犹豫的嘲讽,觉得他就是不知好歹。

    甚至就连孙权都是一样。

    孙朗对于张辽的怨气,那也是越来越大,甚至到了后来都已经出现了怨恨。

    如今听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士卒,居然对张辽这么的尊重,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也实在是不能忍耐下去了。

    “闭嘴!”孙朗一声怒喝将他身边的这个士卒给骂的闭上了嘴,“他张文远不过如此,只不过是江东那些将领不知道轻重,不动兵法,被那张文远大败之后,觉得自己丢人了,便使劲儿的往张文远脸上贴金罢了!

    你等也不想想,带着八百士卒,冲破我江东十万大军,还差点将大王给斩杀了,你看看你觉得这可能么?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使劲儿的挽回面子罢了。”

    “可是,这么说不是更丢人么....”那士卒嘴里喃喃的说道,“这传说可是从咱们江东传出来的,又不是从曹氏传出来的,哪里有这么往对方脸上贴金的!”

    “还不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失败显得太无能!”孙朗继续强词夺理,继续说着这些话,“行了,莫要再多说了,一会儿我等分散开来,必须将这一片破野草地给他点着了!”

    那孙朗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话都给堵了回去,然后一人一巴掌,让他们四散开来。

    众人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是谁都不敢违背孙朗的将令,只能就这般任命的四散开来了。

    在洞口江东大营,都督吕范可是再三下过严令的,绝对禁止点火,尤其是在野外,一是担心点燃了他们的军营,而是害怕让对面的曹军发现了什么,最终的是,这里的地形很特殊,是天然防守之地。

    吕范担心他这里地势被破坏之后,会给曹军一些可乘之机!

    可是,现在所有的江东大将都不敢违背吕范的命令,只有一个人,孙权的族中弟弟,竟然想要直接在外面点火,就是为了将这地方烧起来,然后给自己弄一个合适的训练场地。

    若是吕范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恐怕一定会将孙朗的祖宗八代都给刨出来的!

    (在这里不得不说,相比较于曹丕的任人唯亲来说,我个人感觉孙权比曹丕要过分的多得多!

    相比较于曹家在曹丕时期的人才济济,曹魏八虎骑,分别是独眼将军夏侯惇、虎步关右夏侯渊、有天人之称的曹仁、虎豹骑统领者曹纯、 精忠救主的曹洪 、千里驹曹休。

    其中五个帮曹操打天下,三个帮曹丕守住了天下!

    但是看看孙家,孙家的兄弟很多,但是有能力的是真不多。

    这就和当初的司马家一样,司马懿那一代八个兄弟各个都是一时俊杰。

    司马师和司马昭两个人的才华那也是一时无两之辈!

    但是后代一个不如一个,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而江东孙家的情况和后来的那司马家的情况是真的一样。

    孙坚时期,他兄长孙羌的确是早死没有给他太大的帮助,但是他的弟弟孙静却是帮他招募了不少的兵马!

    孙坚的儿子之中,孙策,孙权就不用再多说了,一个比一个更狠!

    孙翊曾经差点成为孙策的继承者,换句话来说,孙翊才是最像孙策的那个人,无论是勇武还是他的能力!

    后来孙翊死了之后,孙家之人没有任何没落的迹象,而是出了不少的人才。

    如果说孙策喜欢的是老三孙翊,那么孙权喜欢的就是老四孙匡!甚至都将自己的乌程侯让给了孙匡!

    但是轮人才还不是因为他们兄弟几个。

    叔伯兄弟之中,孙坚弟弟孙静次子孙瑜,官至奋威将军。

    三子孙皎,官至护军校尉。

    四子孙奂,官至扬威将军,封沙羡侯。

    都算是武将出身,也算得上是没有给父兄丢掉脸面。

    真正最出名的叔伯兄弟里面,还是要看孙羌这一脉!

    孙羌死的早,所以留下了两个儿子也不是孙坚或者孙静帮忙照顾的。

    长子孙贲,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然后就开始独立照顾年幼的弟弟。

    孙贲初时为郡督邮守长,孙坚于长沙起兵,孙贲弃官跟随孙坚。

    孙坚后战死,孙贲统领孙坚部众扶送灵柩。

    后来袁术迁移到寿春,孙贲前去依附。袁绍任命会稽人周昂为九江太守,袁术大怒,派遣孙贲攻击周昂,并于阴陵击破他。

    为此袁术表孙贲领豫州刺史,转丹杨都尉,行征虏将军,参与讨平山越。袁术占据寿春后,扬州刺史刘繇迁至曲阿,并驱逐孙贲,孙贲惟有退还历阳。

    之后在孙策出山之后,直接带着士卒跟随着一穷二白的表弟孙策,开始了平定江东之旅。

    孙贲到孙策的麾下之时,孙策已平定吴郡和会稽两郡。

    然后孙贲便跟随者孙策攻打庐江太守刘勋及江夏太守黄祖。

    回军之时当他知道刘繇病死了,于是直接带着兵马又平定豫章。

    最后孙策直接任命由孙贲领豫章太守,后来封都亭侯。

    到孙贲去世,他一共当了足足十一年的豫章太守,然后帮助孙家在江东立足,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说孙贲主要功劳是帮助孙家兄弟稳定了江东,那么孙贲的弟弟孙辅就是帮助孙策打下江东的!

    孙辅最开始是靠着扬武校尉之职辅助孙策平定江东三郡,帮他打开了局面。

    然后建安二年,在孙策征讨丹杨等七县的时候,孙策派孙辅驻守历阳抵御袁术,并招诱留下的百姓,纠合失散的兵卒。

    以后孙辅又跟随孙策讨伐陵阳,活捉祖郎等山越山贼将领,平定了江东内患!

    建安四年,孙辅随孙策率军袭击庐江太守刘勋,因功被任命为庐陵太守。

    再后来他升任平南将军,假节并且兼任交州刺史,成为了真正的封疆大吏。

    不过后面因为通曹,就被孙权把他这个表哥给办了!

    可以说,孙家在江东的前半生,孙家人那真是人才辈出!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孙家到了后半段,就和垮台了一样!

    孙策唯一的儿子孙绍,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不说了,毕竟有孙权压着呢。

    孙家三脉里面那么多人,唯一一个真有本事出了名的,就是孙桓!

    而且在曹魏三路大军攻伐江东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曹丕的布置有问题,就没有人发现孙权的布置问题更大!

    东路军,江东洞口防线,主帅是江东老将军吕范。

    中路大军,濡须口防线的统帅乃是濡须都督朱桓!

    西路大军,江陵防线那是江陵守将,孙权的发小朱然!

    这场几乎出动了江东所有兵力的大战,居然没有那个刚刚打败了刘备,威名赫赫的江东第四任大都督陆逊!

    不仅如此,孙权在另一个地方的布置,那也是十分厉害的。

    那就是孙家人的布置,三路大军,愣是让他孙权在每一个地方都安插了一个孙家他们的自己人。

    扬威将军,领广陵太守孙韶,以及定武中郎将孙朗两个人跟随吕范,镇守洞口!

    偏将军孙盛,以及建武将军孙桓跟随大军驻扎在江陵!

    至于朱桓镇守的濡须口,看似没有孙家子弟看着他们,但是可别忘了孙权最开始并没有在江夏山。

    而是在距离濡须口并不算远的彭蠡水,之后才转移到江夏山的!

    他的身边还跟着扬武中郎将,领江夏太守,夏口督,孙奂!

    这个配置说明了什么,用无兵无将的陆逊去防备和他有着大仇恨的刘玄德,

    然后任用朱桓,朱然这等当时还算是无名之辈的家伙。

    以及吕范这种已经土埋了大半截身子的老家伙镇守三路。

    同时用孙家人填充进去,与其说是让他们去帮忙抵抗曹军,不如说是让他们看管这些领兵的大将!

    让他们这群孙家人,去当比那主帅更加让他们恶心的一个职位,监军!

    而且这群人的能力,还是真的不怎么样!

    孙盛和孙桓在江陵,结果一个修着横江坞堡,修着修着就没了,不是横江坞堡没了,而是他孙桓没了,江陵围困战一打就是半年,说实话和这个倒霉的家伙有很大的原因。

    至于朱然差点死在了江陵,那就是另外一个原因了,那是因为孙盛开场就被打爆了,然后因为孙盛的原因,诸葛瑾,潘璋,杨粲以及蒋钦之子蒋壹等人,不得不去救援。

    最终的结果就是诸葛瑾被曹真和夏侯尚两面夹击,失去了中洲坞堡,被张郃奇袭中洲之后整个南郡就一分为二了,蒋钦之子蒋壹也因此而直接阵亡了,连累了那些跟随蒋钦征伐多年的悍卒也一同阵亡。

    江陵战场直接被曹军打爆了,可以说和孙家的那两个宗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同样的,在洞口战场上,东吴也被打爆了,但是和老天刮大风有关系,却不是完全都是人家的原因。

    江东宗室大将,孙权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孙朗,直接在洞口点了一把火,这把火具体是点的哪儿史书上已经看不到了,但是他却是将水战需要用的茅芒给烧了,这个是被记录在《江表传》里面的。

    之后才发生了水军战船顺流而下直接跑到了曹军的家门口,让曹休将江东水军小半都给打没了,之后更是直接渡江而战,给江东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言归正传....

    丑时时分,一点火星从那茅芒地的四周升起,今夜风大,当火星燃起的时候,一股猛烈的强风也如约而至,大火顺势而起,一下子就点燃了正片茅芒地,火光映照着孙朗等人的脸庞。

    此时的火光已经被江东大营的人发现了,无数江东的士卒大叫着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便是孙朗等人都是不由的退了出去,害怕被这大火给波及到。

    很快,洞口驻军的都督吕范就披着一件外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然后看到这一幕雄浑的景色,大火燃烧,烈焰滚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此时的吕范已经懵了,他满脸的怒火似乎比这茅芒地里面的大火还要厉害,“谁能告诉老夫,这大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吕范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同样是一脸阴沉的黄渊就带着麾下的亲卫,压着不断挣扎的孙朗等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黄渊作为黄盖的独子,也是跟随他父亲征战多年的“老将”了,其他人对于孙朗这个孙家的宗亲将领敢怒不敢言,但是对于黄渊来说,他对孙朗只是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不至于多么的惧怕。

    此时在众多大将还或是装傻或是真傻的时候,黄渊已经将孙朗给压过来了。

    “都督,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个家伙!”黄渊也是满脸怒色的,一把将孙朗给摁了过来,“这个家伙据说是想要弄出一片训练场地,然后一把火就将这片茅芒地给烧了!”

    听到了原因之后,本来就怒火滔天的吕范,脸色先是变得有些古怪,然后便是更加的发怒了。

    “混账!”吕范一把将孙朗给拽了过来,然后怒视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本都督下令,不许放火,不许放火么?”

    孙朗此时看到这个阵仗,似乎也知道事情不太对了,但是他仍然硬挺着说道,“尔等都是胆小如鼠之辈,此时曹军根本不敢攻打过来,便是放了火那又能如何!”

    吕范听着这个似乎还是振振有词的家伙,不由的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些痛,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孙朗乃是宗室,他不敢在这里将他如何,所以最后吕范还是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朝着麾下的将校大声的呼喊着,“灭火,灭火,快灭火!”

    此时大火已经烧了起来,再加上这是茅芒草地,以及这剧烈的大风,这火势又哪里能够这么容易就被控制住。

    还没等江东大军将大火止住,不远处的水军营寨就直接派人来了。

    “都督!”一个满脸灰黑的士卒就这么跑到了吕范等人的面前,然后直接跪倒在地,“都督,水军大营也着火了,现在茅芒仓都着了,大船无法靠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吕范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他禁止放火并不是真的担心曹军会不会趁机攻打过来,他们没有水军,至少没有实力过硬的水军,只要他们将洞口上游封住,黄权的水军他就过不来,对面的曹军就没办法。

    但是一旦放火,将这茅芒地给烧起来了,一不小心就能波及到水军大寨子,要知道这玩意本来就是引火用的,一旦这些都烧起来,他的水军大营也就危险了。

    “大军快去救火!”此时的吕范也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定要保住水军大寨,“务必保住水军大寨,务必保住!”

    同时看向了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告诉孙韶,告诉全综,务必要保住战船,一定要保住战船,将战船下水,以防被大火烧毁!”

    “诺!”

    无数江东士卒应诺,然后快速的跑去,开始灭火,开始挽救。

    此时的孙朗已经是懵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大祸了,他总觉得就是点个火,也就是烧出来不多的一片地方,哪里能够出什么事儿,哪里知道自己这一把火,就将江东水军大营的茅芒仓给点着了。

    此时另一个方向,本应该是在营中睡觉的韩龙,却是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江东岸边的大火,还有那不幸的江东水军大营。

    刚刚趁着大火引发的混乱,他成功的跑了出去,然后就藏在了人群之中。

    此时看着江东已经彻底的混乱了起来,韩龙也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水军大营。

    此时曹军水军根本过不来,若是曹休这里想要打开局面,恐怕还是要靠着江东的水军战船了。

    跟着人流,韩龙慢慢的靠近水军大营,然后帮助士卒拿着搌布不断的扑灭那燃烧着的茅芒仓。

    不过韩龙随着大火的蔓延,慢慢的慢慢的,离人群越来越远了,最终他潜到了江水里。

    此时韩龙不得不感谢自己曾经在辽东生活的那段日子,幽州乃是苦寒之地,但是辽东却是水草丰富,那段时间为了能够让自己恢复的更快,王越成天把自己扔在江水里,甚至是海水里。

    一路潜行,韩龙成功的来到了那江东的战船附近,此时大风呼啸,江水都已经波涛汹涌了起来,说真的,若非是当初在海里畅游,被王越逼着练了足足两个多月,他还真办不到。

    看着那高大的战船,才是在大江之中,这些高大的战船和自己一样,都是摇摇晃晃,显得分外渺小。

    趁着慌乱,韩龙顺着拴住战船绳索的方向,韩龙慢慢的朝着木桩的方向游去,与其在这里和这群战船较劲,不去去折腾一大打木桩子,或许那个还更加的容易一些。

    此时江东水军大营,除了战船上的士卒在努力的收帆,在努力的稳定战船,水军大营之中的人也已经开始了救火,此时江东大营,简直就是一片混乱。

    而韩龙就是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来到了那拴住战船的木桩身边,并且掏出了自己那锋利无比的短刀,然后瞄上了那些捆绑好的绳索....

    洞口另外一边,曹军大营之中,此时曹休等人也已经都惊醒了,对面那么大的动静,便是他们都是瞎子,都是傻子,他们也不会感觉不到。

    “对面这是....**了么?”尹卢作为臧霸的亲信,虽然之前让曹休丢脸的任务失败了,但是他仍然还是那么的猖狂,此时所有主将都没有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开起玩笑了。

    曹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张辽,想要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张辽却是轻笑着看着他,“机会已经来了,不知道征东大将军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呢?”

    曹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心中就升起了一种激动,一种冲动。

    “多谢文远将军,此等大恩,小子终身难忘!”曹休已经憋屈太久了,他今天终于可以让自己大出一口恶气了。

    “众将士听令!”曹休此时直接转过身子,将目光看向了众多将校,看向了那二十余路大军的主将,副将,“众将士登船,随时准备出战!”

    这个命令无可厚非,但是此时他却是再次遭到了反对。

    诸如王凌,贾逵等刺史大将,对于这个命令虽然没有立刻执行,却也是没有多说废话,就在那等着其他人的动作,但是臧霸麾下的副将,偏将军吴常,也是当初泰山四寇之一吴敦的儿子,此时却是直接毫不客气的出言嘲讽了起来。

    “征东大将军好不懂事,此时风力强劲,若是此时登船,稍有不甚,那就是船毁人亡,此时将军不顾我等性命,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到底是什么道理!”

    这段日子曹休有事儿没有就朝着青徐大军的大营里面跑,成天那那些士卒在一起,虽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也让青徐势力的这些将校十分的别扭。

    此时吴常说白了就是再给青徐大营里面的诸多将校再出一口气,有些话臧霸不能说,说了就彻底的闹僵了,但是他不怕,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偏将军,就算是说错了什么,臧霸也会帮自己,一句不要以大欺小,这事情就能压下去,最后丢面子的还是他曹休。

    臧霸等人听到了吴常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很明显,他们的打算和吴常其实是一眼的。

    “吴常,刚刚本将说了,大军上船,准备出战!”曹休这次没有和之前一样气急败坏,只是淡淡的再说了一遍这个话。

    吴常听到之后,没有任何的惧怕,仍然是一脸的不屑,不过就在他要再次辱骂一番的时候,他的眼角看到了一道刀光闪过,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的好友尹卢的大吼,“吴常小心!”

    “噗嗤~”大刀入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只不过吴常却是听不到了。

    看着吴常那无头尸体躺在地上,所有人都不由的闭上了嘴,满脸震惊的看着不断咳嗽的张辽。

    “文远....”臧霸看着自己的偏将,然后看看不远处的张辽,脸色阴晴不定。

    或许是臧霸想要张辽给他一个解释,毕竟自己和他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和同袍,他不知道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张辽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淡然的将子记得大刀放到了吴常的尸体上,然后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身上环视了一周。

    “我麾下八百虎贲已经骑上了战马,不过对准的却是诸位的大营,若是一刻钟之后尔等还不服从曹休将军的命令,老夫麾下士卒就会直接冲击诸位的大营!”

    张辽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其中王凌和贾逵这种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做的人,最是尴尬,他们两个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

    “出了事,老夫最多是提前身亡罢了,诸位的家眷亲友都在洛阳不说,便是想要投奔江东,你们也要考虑考虑能不能办得到!”

    张辽下面的这些话不由的再次让主人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些颤抖。

    “哈!”

    远处突然出来这么一声高喝,众人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他们都听得清楚,那是冲锋之前的呼喊,而且听那气势,似乎不在少数。

    “张辽,你真的要....”臧霸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朋友竟然真的敢和他动了刀子,这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宣高!”张辽终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臧霸,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表字,“你已经快六十了,莫要让自己在最后的时光里,让你臧家满门上下都被你连累了!”

    这句话让臧霸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下来,然后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们还是行动了起来,他们知道,或许曹休会因为种种顾忌,而对他们百般的容忍,但是张辽不会,这个家伙,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一个疯子。

    世人都说当初逍遥津之战乃是张辽气吞山河,但是他们这些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却是知道另外一件事。

    张辽在逍遥津,官职不如乐进,和李典有大仇,和乐进关系不好,然后为了出兵他敢捆上李典,从乐进手中夺权,若非是乐进和李典两个人是真的大度,恐怕那逍遥津就算张辽赢了,他也别想或者回去。

    这是一个疯子,他若是看到了胜利的机会,他真敢把所有阻拦他的人都杀了。

    “上船!”和张辽最为熟悉的臧霸,虽然平素里最是不满意曹休,但是此时他却是最先表态的,“招呼大军,上船!”

    臧霸的这一声,终于是给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终点,同时其他大将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能够拖延的时候,一群人都挤上了那曹军的战船,虽然简陋,但是在曹军大量进入之后,反倒是沉稳了不少。

    至于剩下的大军,进不去的那些士卒也没有休息,而是被曹休安排在岸边。

    就在众人等待着曹休下一步的命令之时,然后他们惊悚的发现,上游突然飘过来很多的东西...不对,是很多的战船!

    “江东进攻了!”这是所有人第一想法,江东进攻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压根不是进攻的样子,反倒是那些战船摇摇晃晃的,甚至是相互碰撞!

    曹休看着那些战船,他的心里虽然知道今夜一定会有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看着那些摇摇晃晃冲过来的江东战船,还有那些在战船上,不断的惊呼着。

    “将他们逼过来!”曹休知道,这就是机会,失去了就不可再来的机会。

    众多发呆的曹军士卒在听到曹休的高喊之后,也都回过神来,然后一个个疯狂的驾驶着战船朝着那边冲杀过去,然后将那些战船逼到自己的面前。

    在岸上的曹军看到战船飘过来之后,立刻用绳索勾住,然后快速的爬上去,和曹魏战船上的士卒一起,将那些江东送过来的战船,都收到自己的手中。

    “杀!”诸多大将带头冲锋,然后不断的斩杀着那江东战船上的那些江东士卒。

    很快,那飘过来的数十只战船就被曹军或攻占或是被他们直接打沉了。

    当战斗结束的时候,战船上所有的江东士卒,从将校到士卒,无一生存。

    (关于这次大捷,史书上,《三国志》关于曹休方面的记载是《三国志》:帝征孙权,以休为征东大将军,假黄钺,督张辽等及诸州郡二十馀军,击权大将吕范等于洞浦,破之。

    但是在《三国志》王凌列传里面倒是记载的有些详细了,《三国志·卷二十八·魏书二十八·王毌丘诸葛邓钟传第二十八》:与张辽等至广陵讨孙权。临江,夜大风,吴将吕范等船漂至北岸。凌与诸将逆击,捕斩首虏,获舟船。

    从这两段话里不得不说,陈寿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史官,他压根不是尊曹或者是尊刘,这货就是简简单单的尊司马,只要是曹家的事情,能简略就简略,刘家的也一样。

    从王凌列传里,我等能够看得出来,是大风将东吴战船给送到了曹军的大营,然后给曹休带来了这么一场大胜利。

    十分简洁明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就是当初关羽水淹七军的时候一样,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天意”?

    就和作者在荆州关羽水淹七军的时候问出来的一样,同样是天灾,为什么只伤害了曹营的于禁和庞德,为什么没有让关羽收到一丁点的损伤和危险。

    同样都是常年领兵的大将,为什么于禁非要去低洼处,但是关羽就知道跑到山上去,最重要的是,两边都在打攻城战,关羽的水军和战船又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所以对于这次曹休破江东,作者也有如下的几个问题,需要和所有人解释一下。

    首先两军对垒并没有隔着多么远,无非是一个在洞口,也就是曹军的上游,一个在下游的居巢附近,然后双方加一起将近二十万大军,就在隔江对峙,一场大风,江东的战船没了,曹军的屁事儿没有。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合理的事情,再说之后的一件事。

    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万人袭攻徐陵,烧攻城堑,杀略数千人。随后又渡江杀到长江南岸,被全琮、徐盛等人击退,臧霸部将尹卢也江东大军给斩首了,臧霸只好撤回。

    这是大风之后的事情,轻舟过江,然后奇袭徐陵,最后还斩杀数千人,最后又绕了一个弯跑到了长江南岸,也就是洞口附近的江东大营,如果不是徐盛和全综两个人缓过神儿来了,洞口就没了!

    《三国志·吴书二·吴主传》:曹休使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万人袭攻徐陵,烧攻城车,杀略数千人。将军全琮、徐盛追斩魏将尹卢,杀获数百。

    《三国志·吴书十五·全琮传》:顷之,敌数千人出江中,琮击破之,枭其将军尹卢。

    这是一场能够将江东水军都给刮没了的大风,然后在臧霸这里就和玩一样,这个又合理么?

    所以只能说一件事,那就是这场大战,曹丕的根源就不是让曹休在江东取得多大的战果,他的根源就是两件事,第一还是收纳青徐大军,然后将臧霸带回去。

    第二,用张辽的威名拖住江东的水军,让江东的水军不能去朱桓驻守的濡须口和朱然驻守的江陵添乱,而接下来应该是江东大营那里面有人直接动手了,将江东的水军一下子给断了,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乌龙的事情。

    两军大战,一场大风过后,江东的水军没有了,这不和扯淡一样的么?)

    此时曹军已经肃清了江东战船上的水军,当他们将这些战船归拢之后,他们惊喜的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江东的战船,应该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就算是他们水军大营里还有一些,那也不过如此了。

    “臧霸!”曹休发现这一点之后,没有再看张辽,他知道张辽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但是他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但就是自己的事情了,“臧霸听令!”

    此时曹休刚刚得到一场大胜利,魏王正是最高的时候,他此时一声令下,臧霸也不得不下船听令而行。

    “末将在!”

    “本将令你带着本部麾下,乘坐我大军麾下的五百轻舟直扑徐陵!”

    臧霸听到之后,脸色蹭的一下变了,五百轻舟,也就是足足一万人,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看了看此时已经有些小了的狂风,虽然没有刚刚风力那么强劲了,但是想要这靠着轻舟过江,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但是现在,似乎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此时若是他拒绝了,恐怕都不需要别人动手,他的青徐大都督就可以卸任了。

    “末将遵命!”臧霸一声大喝,然后带着满脸都还是惊讶的尹卢等人朝着那些轻舟走去。

    “尔等下来!”臧霸朝着战船上的那些同袍大吼到,从现在开始,这五百轻舟就是他们的人了,“否则,尔等便随某家一起前去徐陵吧!”

    很明显,臧霸第二句话的威力要比第一句话大得多,趁着打扫战场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臧霸已经将自己麾下最为忠心的一万敢死士选拔了出来了。

    从这里,曹休等人再次被臧霸的实力给镇住了,别人的敢死士都是数百,最后一两千,这都是保命的。

    在臧霸说出要和他一起去徐陵赴死的时候,竟然踊跃者不下万人,这一幕再次让众人感受到了臧霸在青徐二州的势力到底有多么的深重。

    此时的曹休,脸色也是颇有一些难看。

    他刚刚还在为自己能够将臧霸压

    制住感到开心,此时看到臧霸这幅模样,顿时所有的开心都化成了乌有,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都是最看重的还是实力。

    若是臧霸这么容易的就从自己麾下拉出一只上万人的队伍,上万人都愿意为他而赴死的时候,便是曹休,便是张辽都有些惊讶了,他们不得不仔细的看一看,看一看这个看似很熟悉的家伙。

    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能够瞒着自己。

    “文远将军!”曹休看着那五百轻舟带着臧霸麾下的一万死士离开,看着那青州刺史孙毓带着剩下的青徐大营里面的军士慢慢离开,脸色实在是阴沉的有些可怕。

    “说吧!”张辽看着叫自己的曹休,也知道他是忍受不住了。

    “文远将军!”曹休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凑到了张辽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子知道您有一些关系在那边,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留下!”

    曹休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是张辽却是能够听得懂,他深深的看了看曹休一眼,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

    “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镇东将军,总督徐州青州诸军事,良成侯臧霸!”曹休回答的十分自然。

    “你可知他带去的是何人?”

    “曹魏精锐,青徐大军中最精锐的一万人!”

    “你可知他们功绩?”

    “建安十八年到建安二十四年,名震江左,纵横江东无敌手,杀敌无数,让孙权畏惧!”

    张辽和曹休这一问一答,两个人谁都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也没有多做任何一个多余的表情。

    “给你次机会,你可以再说一遍!”

    “请文远将军.....让那些人留在江东!”曹休犹豫了,但是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再次说了一遍。

    “明知道他是我大魏的功臣,仍然要这么做么?”

    “臧霸可以活,但是青徐大将军臧霸,不能活!”曹休轻声说完之后,便直接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拜托了!”

    张辽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曹休就朝着张辽离开的方向,一直弓着身子,行着礼,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寅时之后,一叶孤舟再次出现在曹军大营外面的江水之中,一个老人穿着便服,就朝着某个方向行驶着,不是朝着江东,也不是朝着洞口的江东大营。

    给他划船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夜色寒冷,然不住将自己的外衣接下来,然后披在了那老人的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朝着某个方向架船远去.....

    直到轻舟来到江中的一个小岛,看着漆黑的小岛,那老人让架船的年轻人在岸边等候,他则是朝着那岛屿上面走去。

    很快老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漆黑的夜色之中,然后那送他来的年轻人也是从船板上拿出来一柄大刀,然后静静的等在了船上。

    小岛上,漆黑的夜色之中,老人不断的咳嗽着,不断的往前走去,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地一样的散步,不过小岛屿很小,很快他就来到了这个小岛的中央。

    “谁!”刚刚出现在这里的老人,就听到了一声冷哼,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脖颈旁边出现了一抹冰寒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有人来,他也感受到了那刀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是他没有闪躲,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凭那把锋利的刀,就这么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曹营之人!”那老人就是张辽,也是这次和韩龙联系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他从来和这个家伙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韩龙没有将刀放下,而是直接用一只手拿着刀架着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在张辽的身上摸来摸去,想要看看他身上带没带兵刃。

    张辽对于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就任凭他这么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

    “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后没有摸到任何兵刃的韩龙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再次问了一句。

    “计划有变,你还不能回来,还有一件事你需要去做!”张辽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臧霸如今带着他麾下万人敢死士冲到了徐陵,我会想办法将他们逼到洞口去,你需要让他们在洞口承受大败....”

    张辽话都没有说完,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嗤笑。

    “这一场大战刚刚打完,你们就又开始了勾心斗角,还真是....呵呵!”

    听着那浓浓的嘲讽,张辽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凭你如何说,这次的事情你必须做,陛下也需要你这么做!”

    韩龙嗤笑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再反对什么,“某家可以去洞口提前示警,但是那臧霸麾下若是真的有上万的敢死之士,便是江东提前埋伏了他们也没有用处,你知道么?”

    “老夫知道,你且去做就是了。”张辽也知道想要让臧霸也留在那里,实在是有些不现实,但是将他的亲信留下,也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靠着这些小手段,恐怕不好做到。

    韩龙将手中的短刀收了回去,然后没有说话,张辽知道,这就是同意了,他也该走了。

    “等等!”就在张辽要离开的时候,韩龙突然叫住了他,“你...是谁?”

    韩龙看得出来,这个人是有一些苍老,有些虚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韩龙总是觉得他有一些眼熟,但是却又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见过他。

    张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不应该和校事府的人互通性命,也不用告诉校事府的人是谁,而且今天出现在这里,他也是在不是在做什么好听的事情。

    “某家张文远,让你失望了!”张辽还是说了。

    韩龙听到了张文远自报姓名,顿时愣住了,然后嗤笑了一声,真的是嗤笑,冷笑,看着张辽的背影,然后不屑的说道,“还...真是挺让人失望的。”

    韩龙说完之后,也不再多看张辽一眼, 就这么离开了,张辽感受到韩龙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离开,脸色或许有些难看了,但是夜色下也让人看不清楚。

    不过等到韩龙离开之后,他才继续朝着来的时候的方向离开。

    韩龙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曾经的他,多少年都希望自己像那个横行幽州塞外的张辽将军一样,成为一个和他一样的将军。

    但是这么多年,他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便是那个目标,也都已经忘了大半了,但是此时当他再次听到张辽...不,当他再次见到的这个威震天下的张辽张文远将军的时候,竟然是这么一个情景,他们之间竟然是这么一个身份。

    两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这个小小的岛屿再次陷入了安静,陷入了寂静之中。

    此时的徐陵城外,此时也迎来了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票人马。

    臧霸一行人顶着大风,终于历经了千难万险的来到了长江对岸,或许,徐陵这也不算是真的长江对岸,只不过就是长江的一个据点罢了。

    只有拿下了赵累,只有将这里拿下来,他们这些曹军,还有后面的那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曹军才能以这里为停顿,再次南渡,然后直扑洞口的江东大军。

    此时看着面前的徐陵城墙,臧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足足一万人,五百只轻舟出现在这里,哪里还有什么要偷袭隐蔽的,早早的就被他们看见了已经。

    “冲过去,杀光江东狗贼!”臧霸一声大吼,然后无数人冲杀了过去,高声喊叫着,冲杀了过去。

    徐陵城虽然说是一座城池,而且还是江东的一个重地,但是此时这座重地在臧霸麾下的这上万的大军面前,已经有些不足道在了。

    “来犯之敌不过万人,我等有五千之众,怕他们作甚!”那徐陵的守将看着臧霸等人,虽然他对于这个“臧”字大旗有一些担心,但是他还不至于出现什么逃跑的事情。

    他一声声的大吼,告诉麾下的士卒,告诉他们,这时麾下的士卒都已经被他将士气给抬起来了。

    而臧霸看着那一个个高声喝叫的士卒,看着那些守城的江东士卒,还有他们面前的将校,脸上露出了一个冷峻的笑意。

    “真以为人数就能决定一切么?”臧霸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身边的尹卢说道,“去让他们看一看,看看我徐州人的英勇!”

    “明白!”尹卢哈哈一声大笑,这次他们带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徐州兵,毕竟徐州的丹阳精锐甲天下,这种攻城略地的事情,自然是要他们丹阳精锐来解决。

    “兄弟们!”尹卢虽然已经不是跟着他父亲在泰山的那个贼寇了,但是他仍然改不了那种豪放气质,“江东狗贼看不上咱们,咱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爷们!”

    “吼!”

    “吼!”

    “吼!”

    “吼!”

    一声声的大吼,将徐州的精锐的气势全都提了起来,然后尹卢朝着那徐陵城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兄弟们,给我杀!”

    “杀!”

    大吼一声之后,那一万徐州精锐二话不说就冲杀了过去,竟然是一丁点的后援都不留下。

    对于这种事情,臧霸也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不单单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可以说,还是十分的配合,就这么带着自己麾下的亲卫,然后席地而坐了起来,还让麾下在这里准备准备饭食,折腾了大半夜,该吃点东西了。

    这里臧霸正在弄着他今天的夜宵,但是徐陵城却是已经血光四射了。

    “噗嗤!”一只只的箭矢飞落,然后射中了一名名攻城的徐州士卒,不断的有徐州的士卒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下,然后被自己人践踏成为了一滩滩的肉泥。

    这一幕没有让任何人停下自己的动作,尤其是臧霸的副将,尹礼之子尹卢。

    这个和他父亲一样都是盗贼出身的家伙,他的勇猛并不是他自己吹嘘出来的,从十一岁开始杀人,到现在他已经杀敌了将近三十年。

    “杀!”单手持着圆木盾牌,然后大吼一声,将手中的战刀叼在了嘴里,不断的往上面攀爬了起来。

    “射!射死他们!”不断的士卒冲到了城墙下面,然后徐陵城的守将看着下面的士卒,不断的高喝着,让麾下的将士射出一只只的箭矢。

    同时,就在那守将不断呼喝的时候,城墙上也榻上来了一直大脚,然后尹卢一脸的狰狞,就出现在了城墙上。

    “江东狗贼,狗贼!”此时的尹卢脸色全是狰狞,手中拿起来了战刀,然后朝着那守将就冲杀了过去,“狗贼,受死!”

    在尹卢之后,无数的曹军精锐就这么跟在他的身后,然后冲杀了上来,一个又一个的曹军士卒冲到了徐陵城,然后将徐陵城的城墙占领,城门打开。

    臧霸的副将,徐州军的副将尹卢,亲自将那徐陵城的守将一刀斩成了两断。

    当臧霸的夜宵做好之后,那徐陵城内也彻底的被他们曹军占领了。

    “不错,不错!”臧霸端着那碗肉粥,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徐陵城的城下,“速度不错,好生休息一番,让人做点吃的,吃饱喝足了,我等就回去了!”

    再继续往前走,那就和扯淡一样了,靠着一万大军强攻徐陵城,攻破城寨,斩杀数千人,这个可以,没问题。

    但是让他冲击数万人的江东大营,这就真的是扯淡了。

    就在一群人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之后,就要准备回转大营的时候,突然有探子来报。

    “将军,我等的后方出现了江东的战船!”那斥候说完之后,臧霸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有些难看了。

    “江东战船?”臧霸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江东战船不是都被我等缴获了么?怎么还会有江东的战船?”

    此时尹卢也赶过来了,听到之后,不由的愣住了,然后轻声笑了一句,说道,“是不是我曹营大军化妆...”

    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是一个不错的猜测,但是那斥候探子直接摇了摇头。

    “不是我等之人,因为麾下的兄弟已经被他们乱箭射死了!”那探子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悲伤,当然,天黑臧霸看不到,但是那语气之中的悲伤他还是能够听出的。

    “什么?”这一下子,臧霸还有尹卢等人都懵了。

    因为这句话说明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对方真的是敌人,第二件事,江东大军发现他们了。

    现在他们在江上的这个堡垒里,然后被水军给堵住,他们会面临什么,这个还需要多说么?

    “将军,我等该如何?”尹卢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看向了臧霸,此时也就只有臧霸能够带着他们走出这个困境来了。

    “干什么?该如何?”臧霸突然露出了一脸的冷笑,“还能是干什么,人家都已经将路给咱们铺好了,只能往人家安排好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了吧,还能如何!”

    “将军...”

    “好了!”在那个吧一挥手打断了尹卢的话,然后朝着身后的大军直接说了起来,“大军集结!我等前去会会江东大军,看看他们到底要多少的本事!”

    “诺!”

    他们麾下的那些士卒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想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他们都是臧霸的亲信,是他麾下的死士,是他最忠心的士卒,是他最勇猛的士卒。

    所以,他们并不在乎他们的敌人,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给在自己将军的身边。

    “我等,走了!”

    “吼!吼!吼!”

    一阵阵大吼之声中,他们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徐陵城寨了。

    而在这个时候,距离徐陵城不远的一片水域之中,一群江东的战船就在这里停留着。

    “将军!”一名士卒走到了船头,那里站着一个很老的将军,或许年纪不大,但是他的样子已经很老了。

    “说!”

    “徐陵城之中有动静,但是却没有见到士卒往这边来!”

    那士卒说话的时候很是低沉,看了看身边动静将军,然后轻声朝着老将军说了一句,“文远将军,可有其他的吩咐么?”

    “没有,退下吧!”

    张辽轻轻的挥了挥手,就让士卒离开了。

    等到那人离开之后,张辽之子张虎也走到了自己的父亲身边,“父帅,为何我等要射杀同袍?”

    他不在乎臧霸如何,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要射杀同袍,只需要不让他们上船就可以了,或者说吓唬吓唬...

    “蠢货,为父射杀的不是同袍!”张辽一巴掌拍在了张虎的脑门上,嘴里悠悠的说道,“为父射杀的是他臧霸的希望。”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新的局面(四)

    张辽的话让亲儿子张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之前张辽回到了大营,然后直接带着自己的那八百虎贲以及他麾下的亲信将士,就这么上了江东的战船。

    看着那些连旗号都没有换过的战船就这么离开了江边,曹休在内的所有大将,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的。

    便是张虎,都不知道张辽想要干什么,但是却是知道,他想要干的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果不其然,张辽让众多将士换上那些江东士卒的衣服盔甲,然后将江东的旗号再次升起来,并且朝着徐陵而去。

    那里有臧霸的一万死士,若是要论两军攻杀,张辽麾下的这群士卒虽然不惧怕,但是也没有胜算,但是张辽却是足够狠。

    在臧霸麾下的士卒斥候出现的时候,他直接下令射杀他们,毫不犹豫,毫不留情,最后只放走了一个。

    放走的这一个就是要让他给臧霸报讯,让他告诉臧霸,这里有他不想看到的一幕,即将出现。

    若是臧霸想要率军回转大营,那么他张辽不介意会直接将那些轻舟直接击碎,就算臧霸麾下有一万人,就算这一万个人他都还活着,他张辽若是将那些轻舟砸了,他臧霸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凭臧霸的家小富贵都在徐州,他就没有办法投降,刘玄德不会杀黄权的家人,还会善待他们,但是曹丕绝对不会对叛将的家属有任何的心慈手软的。

    而且这么多年,臧霸在江东造的孽也是够多的了,想要杀了臧霸的江东将士也是不知凡几,所以张辽和曹休都不害怕臧霸会投靠江东。

    毕竟,冲杀江东,也算不上什么死路,足足一万人,足够他们从江东洞口大营绕上一个圈回来了,毕竟江东没有了战船,曾经那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局势,如今已经成为了曹氏的优点。

    而此时的洞口大营,一群江东大将再次聚集在中军大帐之中,这次便是水军统帅孙韶和全综两个人也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他们出现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毕竟他们两个水军将领,现在水军大寨虽然还在,但是水军的战船几乎是所剩无几了。

    之前一把大火,所有战船因为害怕收到波及都远离了港口,靠着绳索来连接着水军大营,可是现在那些绳索却是断了,然后数十条水军战船就这么顺江而下了。

    他们之前为了抵抗大风,连船帆都收起来了,此时就算是想要调转方向,想要靠着人力,他们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船在江里面打着旋转冲到下游,冲到曹军面前。

    “孙朗!”此时吕范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着面前这个低着脑袋的蠢货,他是真的想要将他千刀万剐,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只不过,就算他真的想要将这人千刀万剐,他都不能这么做,就因为他是老主公孙坚的幼子,说起来,当初孙朗出身的时候,朱治还亲手抱过这个小家伙,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趁着那时候抱着他,将他直接摔死。

    “都督,末将知错了!”孙朗此时倒也是老实,知道自己犯错了,也知道自己创下来了弥天大祸,他认错倒也是真的痛快,不但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还十分的诚恳。

    但是就算在诚恳那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让那些战船从新回来不成么!

    不对,就算回来了,那也变成了敌人的战船!

    “压下去,压下去!”最后还是不敢将他一刀剁了的吕范,只能是气急败坏的让人将这个混账东西给压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若是这场大战胜了,那就交给主公处置,若是曹军打过来了,自己扛不住了,那就直接杀了然后栽赃给曹军,至少要让自己解了这一口心口闷气。

    等到孙朗被压下去之后,吕范也是长长的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看向了下面的众多将领,想要看看他们对现在有什么看法没有!

    但是很不幸,他们都是没有。

    此时的江东,那可是尴尬到了极点,一场大火,的确是没有波及到他们的江东步军大营,但是他们的水寨没有了,战船没有了。

    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他们江东最精锐的水军,他们失去的还有应对的能力。

    在这一场大火之前,他们江东虽然因为惧怕曹营之中的张文远,一直和曹军一样,龟缩在营中,就是不出去。

    但是他们只是不出去,而不是不能出去,他们一直牢牢地掌控着主动权。

    有着江东水军的他们,随时可以出兵洞口,直接顺江而下,和那群旱鸭子曹军决一死战。

    而且还是将他们打了之后,打不过能够随时跑,他们还不敢追的那种。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痛快,仿佛随时可以重创曹军,然后他们就可以名留青史一样。

    但是如今,没有了水军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

    江东失去了进攻的权利这是其一,江东甚至都无法防守了,因为洞口这就是一个水路纵横的地方,无数大小岛屿,无数的水路,让没有战船的他们几乎是寸步难行。

    之前那些布置的十分严密的防线,此时几乎都成了一座座的孤岛,就等着那些曹军坐着他们的战船,然后一个个的将他们的城寨拔出,将他们的士卒一个个的消灭。

    (因为历史上,曹丕三路伐吴的时候,史书上说的是,只有东路的曹休大军乃是真正大胜,便是实际战绩最为辉煌的曹真,都是没有取得实际的战果。

    所以我便专门了解了一番洞口水战,古代的洞口在哪里,现在已经无法详细的将他找到了,但是他的大致范围其实大家几乎都知道,那就是在洞庭湖,洞庭湖入口,应该就是当年的洞口。

    不知道洞口的,想一想脑海里的洞庭湖,那是一片不下千里的内陆湖,里面有着无数的岛屿,靠着舟楫才能将他们连在一起,而洞庭湖从古至今都是水匪不断,便是当初的蒋钦和周泰,都应该是在洞庭湖上面混的。

    所以说,当江东大营丢失了水军,这基本上等于是将洞口防线给废了,大家好好想一想,偌大的洞庭湖,一方有着无数的舟楫战船,一方只能在孤岛上,连个援军都没有,这种情况还怎么打,就算那有着舟楫的一方不太会打水战,但是他们也不需要打水战啊。)

    吕范看着下面不断沉默的众多江东大将,最终也实在是不想再为难他们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晚节肯定是不保了,他就没有必要再拉着其他人一起下水了。

    就在吕范想要挥手能让他们都各自出去的时候,帐外突然有斥候来报。

    “都督,我等发现了敌人的踪迹!”那斥候一进来就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的话。

    “你可确定?”吕范虽然知道曹军一定回来,但是他没想到这也太快了一点,难不成他们就这般的迫不及待么,“是那座大营传来的!”

    “是....是我等的营外!”那斥候纠结了一下再继续说道,“刚才我等兄弟巡营的时候,发现了我军斥候的尸体,人数不少,都是被敌人一击毙命,手法老练应该是对方的斥候!”

    “多久了!”相比较于清其他人的吃惊,徐盛更是能够抓住重点,“你发现他们是什么时候,他们死去了又有多久?”

    “小人一发现他们就立刻来报了,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尚且是有些温热的,所以应该死去并不算久!”斥候想了一下才说,“而且那些尸体都藏得很好,想来应该是还想要拖延一些时间。”

    “不会离得太远的!”此时全综也反应过来了,“就算是他们刚刚出营就被人截杀了,但是每半个时辰一定会回来一趟禀报情况,所以敌军敢于这般杀人,定然是就在眼前了。”

    吕范听着徐盛和全综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突然放下了新来,有他们两个人了,自己至少不用总是感觉孤军奋战了。

    “二位将军觉得,我等如今应该如何!”吕范觉得,既然能够用,那就一定要用,毕竟过了这时候,在想要用他们也就难了。

    “紧守大营!”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徐盛给众人解释到,“此时这些事情都是我等推断出来的,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此时出营埋伏极容易和他们碰到,不如以不变而应万变,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全综也是点了点头,“徐盛将军说的正是,此时我等妄动反而容易忙中出错,今夜我等收到的惊吓和刺激已经够多了,士卒也已经都快要承受着不住了,若是再出什么意外,胜负难料,所以不如一切求一个稳妥!”

    两个人说完之后,在座的也都是江东的大将,其他的暂且不说,没有了孙朗,他们所有人平均能力至少上涨了不下五成之多。

    “既然如此,那边按照尔等的说法,紧守大营!”吕范看着没有人反对这件事,自然也就是不再多啰嗦,直接让众多江东的大将,快速的去安排这次大战的防御了。

    “诺!”众多江东大将躬身行礼,应诺之后便各自离去了。

    放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吕范看着空荡荡的营帐,然后愤怒的冷哼了一声。

    “孙朗,曹军,韩龙!”

    臧霸亲自带着麾下的士卒出现在了江东大军的洞口大营之外。

    上万人的队伍,说实话他已经很努力的让他们隐藏了,但是他敢保证此时江东大营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不过在臧霸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攻破江东大营,而是将江东洞口大营引爆以后,拖住他们,让自己麾下的士卒能够趁机将舟辑从水寨划过去。

    然后他们在冲出江东军的阻拦,直接绕水寨而走,从水路顺江而下,回到自己的青徐二州的大营之中。

    这是臧霸能够想到的,最安全也是最放心的一条道路了,只是不知道这条道路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走。

    “趁着江东狗贼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冲进去!”臧霸看了看已经随时都可能明亮起来的天空,然后冷哼一声,直接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杀!”最先冲出去的还是他的副将尹卢,和他父亲尹礼一样,都是无比的相信他。

    无论是让他冲锋,撤退,断后,甚至于让他自杀式攻击,他都没有任何的疑问和犹豫。

    “杀!”尹卢的身后是数不清的臧霸麾下精锐士卒。

    今天跟他出来的,都是他培育将许多年的丹阳精锐,是他最倚仗,也是最信任的士卒。

    这是他的敢死士,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臧霸,心甘情愿的从容赴死。

    也正是因为这个,臧霸才能这么轻松的将徐陵城攻破,将里面那数千江东士卒全都斩杀在地。

    以一万士卒去攻打数千江东士卒驻守的城寨之后,还能一战将他们击溃,这种事也就是臧霸的丹阳精锐了。

    而此时,臧霸再一次的要向世间展现他的丹阳精兵了。

    杀戮就在一瞬间发生。

    在曹军冲杀出去的那一刻,无数江东弓弩手突然手持弓弩箭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他们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尹卢等人没有任何的惊讶和害怕。

    精锐之所以成为精锐,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任何地方,他们都能保持足够的镇定。

    “冲杀过去!”尹卢靠着手中的圆木盾牌再次从箭雨之中活了下来,然后朝着近在咫尺的江东大营发出了怒吼。

    “杀!”尹卢一声大吼,然后一脚踩着那木栅栏就直接飞跳了进去,然后左手圆木盾牌,右手精铁战刀,直接在江东洞口大营之中展开了杀戮。

    尹卢的勇猛的确是有些让江东众将出乎自己的预料,不过他们并不担心。

    此时的他们已经有无数的江东精锐朝着哪里冲杀了过去,就算那将校再勇武,面对无数的江东士卒也无能为力!

    可是那群江东众将还没有能够欣赏到尹卢的惨像和窘迫,他们就再次被惊讶了。

    此时无数的曹军已经冲杀了进来,在他们的将领刚刚冲杀出来的那个口子里,无数的曹军士卒已经冲杀了出来!

    而这些臧霸麾下的精锐士卒此时在冲杀进来以后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江东大营的抵抗要比他们想象之中有效厉害的多一些。

    或者说,江东大营就像是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坐等他们上来和他们一战。

    但是这边曹军感觉自己上当了一样,无比的吃惊。

    另一边的江东士卒同样是惊讶不已。

    他们并不是刚刚发现这些曹军士卒,他们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但是此时他们发现,他们的精心准备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那些曹军士卒依旧是冲杀了进来,仿佛他们的精心准备和阻拦没有取得任何的作用一样,而且那群曹军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只是这么一次看似普普通通的冲锋,就让他们给冲杀进来了,而江东士卒却是被他们打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该死的!”这一声怒骂不是被围起来的尹卢发出来的,而是那之前还一脸微笑的黄渊。

    作为黄盖的儿子,此时的黄渊已经作为将校直接亲自带着人冲杀过去了,一条铁鞭也是打的虎虎生风,那些曹军,有不少士卒就是被黄渊这一条铁鞭打的脑浆迸裂。

    但是就是这般的勇武,此时他的脚步也是不断的往后退着,那些发了疯一样的曹军士卒此时不去救援那个同样是被包围起来的将校,反倒是像是见了腥味的野猫,死死的咬住了他。

    “杀!”没有了尹卢的带领,曹军没有任何溃散或者懵懂的意思,而是直接朝着各自似乎是早已经找好的目标冲杀了过去。

    黄渊这种将校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在徐州军中,斩杀敌军将校,所有参与者官升三级,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至于尹卢,他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着急,他的身上此时已经有了不少的伤痕,但是他仍然满脸都是笑容,狰狞,惨烈,就是没有半分害怕。

    “曹军....不简单啊!”在后方看着战事的全综,不由的喃喃说道,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徐盛,“你会下的精锐什么时候上啊?”

    “全综将军不想着先动手么?”徐盛也是没有多么着急,先是和全综说着话,颇有些轻松随意。

    “不如,一起吧!”全综轻笑了一声,然后手中将长刀就拔了出来。

    而徐盛看到全综准备动手之后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朝着后面的亲卫大吼一声,“集合,让那曹军看看,我江东的健儿!”

    “诺!”

    全综和徐盛的身后也很快就集结了一批精锐的人马,他们都是江东的精锐,一点不比他徐州的丹阳精锐差上分毫的精锐。

    天下精兵不止出于一处,就和西川也有巴西之地的賨人部队一样,徐州有丹阳精锐一样,江东之地也有一个地方盛产精兵,那就是扬州的庐江精锐。

    作为天下最有名的三大募兵之地之一,庐江精锐可是一丁点不会差于丹阳和巴西之地的,而徐盛麾下的就是庐江精锐。

    至于全综,他的麾下的确不是庐江精锐,毕竟全综作为水军统领,统帅的也不是太过于精锐的步卒,而且单是想过去,这群人都还是颇有一些老迈的感觉。

    但是所有江东之人都不敢小觑这些老卒,不单单是因为他们乃是孙权亲自送给全综的士卒,更是因为他们上一任的统领乃是周家,江东大都督周公瑾的那个周。

    “杀!”全综和徐盛几乎是同时大吼一声,然后麾下的众多士卒直接冲杀了过去。

    庐江精锐的悍勇,周家老卒的经验老道,这些组合在一起,便是臧霸麾下的那些敢死之士也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厚重的压力,便是那无所畏惧的尹卢,此时也缓缓的退到了自己麾下士卒的身边。

    一直在后方督战的臧霸,此时看到那气质都明显不一样的两只士卒,不由的眯起来了眼睛。

    “还真是有惊喜啊,江东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臧霸和江东大军对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建安十四年到现在,十五年的时间,他几乎都是再和江东之人斗来斗去的,他也算亲眼见证了这群家伙的崛起。

    当初建安十四年的时候,他为了协助张辽围剿陈兰的时候就已经和江东大军交过手了,那时候无论是孙权的麾下,还是那韩当的麾下,在水上的确都是龙精虎猛,但是上了岸,也不过如此。

    但是当他建安二十一年再次出征江东的时候,便发现那些江东的士卒已经有了不少的进步了,虽然真正的精锐上面他还是差了不少,但是那些普通士卒却依旧是是及其一般。

    不过如今再次看的话,江东的普通士卒进步不大,但是那些精锐却也是真的称得上是精锐之名了。

    “江东也是在进步啊!”臧霸轻笑了一声,然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他当然不会亲自上阵了,他都已经年近六旬了,哪里还能征战沙场,但是他却是亲自接过了指挥权。

    “让尹卢退回来,大军包抄!”论起指挥来,臧霸自认为不比中原任何一名名将差上分毫,至于江东众将,说实话,臧霸还真没有放在自己的心上呢。

    尹卢听到命令之后,现在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个站在临时搭建好的高台上的那个老人之时,他猛地愣住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老人亲自上阵指挥了,已经很久很久了。

    “统领有令,撤出大营!”当尹卢发现是臧霸领军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开心,然后朝着身后的大军大吼一声,仿佛他一点也不害怕他们这一退会引起溃败一样。

    而那些士卒也没有让他失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个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撤退,似乎没有任何想要溃败的意思,或者说他们从心里相信那个统领,能够让他们胜利。

    “那个智慧的人是谁!”此时江东大军之中也发现了那个正在指挥着众多曹军的将领,“那个看着岁数挺大的将领,知道他是谁么?”

    相比于其他人,全综和徐盛都是比较年轻的江东将领,对于臧霸虽然认识,但是还不至于熟悉到,在黑夜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能说出他的名字,最后还是慢吞吞走到他们两个身边的吕范抬眼看了一眼,然后轻声笑了。

    “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还没有死呢,真是不容易啊!”吕范不由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别猜了,他是曹氏总督青徐二州的臧霸,或许他的名字你们也听过的。”

    “夏侯元让的副将?”这个名字他们两个当然听到过,当初夏侯元让坐镇居巢,江东上上下下都以为自己打进中原的时候到了。

    毕竟夏侯元让长于治军和治理民生,对于行军打仗还真不是那么的了解。

    可是当他们兴致冲冲的跑到汝南境内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的认知似乎有那么一些的错误。

    夏侯元让的确是不太懂行军打仗,尤其是当两军对战这种时候,他的脑子的确是不太够用,但是他敢放权啊,他将权利放给了这个叫做臧霸的副将,然后这个臧霸,继续压制着江东不敢有寸进。

    最后江东是没有办法了,才继续转战荆州,想着从关羽手中夺下来点吃喝地盘。

    “未曾想到他竟然是臧霸!”全综没有和他对战过,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如今看来,此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只不过...”

    “只不过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是么?”徐盛将他后面想要说出来的话给提前说出来了,“你说得对,这么一个名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出现了,就像是某一个应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一样。”

    听着那带着些许嘲讽语气的话语,所有人都不断的咳嗽着,吕范也是去轻轻的瞪了徐盛一眼,瞪了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家伙一眼。

    “好了,莫要啰嗦了,既然知道那是臧霸,那么也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好欺辱的,尔等要小心!”吕范说完之后便退到了后面,此时他已经感受到了,现在的战场应该是年轻人的战场了。

    这个时候他就真的很佩服曹丕,孙权他们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真的非常有魄力,真的是非常有胆子!

    刘备的夷陵之战,绝大多数都是那些老将,年轻的面孔一般都是一些跟是跟在他身边,他没有太多的放权给他们。

    但是孙权就不一样了,不管他是不是真心,不管他是不是逼不得已,这次曹氏三路伐吴大战打主力的还是年轻人。

    将领守将朱然,以及濡须口都督朱桓,包括夷陵大战的陆逊和孙桓,虽然他们也算是老将,但是和他这种老家伙相比,他们真的是太过于年轻了一些,孙权敢给他们这种机会,让他们接触这种事情。

    只有洞口这里,因为对面的阵容实在是有些豪华,所以才将他这个老将带了出来,但是同样的,水军虽然主将是孙韶,洞口都督是他吕范,但是他们这两个老家伙都知道,孙权是想要让他们给这些年轻人张目。

    其他的暂且不说,麾下的徐盛,还有新派过来的丁奉,以及这个全家的小鬼全综,这些人无一不是要好生提拔的人。

    所以在这方面,吕范是真的有些佩服自家的这位大王,这种勇气,这种决绝,那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至于曹丕,吕范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他了。

    从上位之后,先是将曹真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扔到了雍凉之地,同样是以老带新,但是曹真的兵权在手,一度在雍凉之地被评价为“横行无忌之辈”,单单是那雍凉刺史邹岐对他的控诉,曹丕的面前就能被铺满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曹丕直接将邹岐给撸吧了,然后更是给了曹丕更大的权利,这才造就出来了那个曹魏的上军大将军!

    至于对面的曹休,那是比曹真还要年轻的家伙,而且这个家伙更加的厉害,曹真是从黄巾之乱就开始跟随曹操征战的。

    而曹休是出身虎豹骑,在曹丕成为魏王之前,曹休不过就是一个“吾家千里驹”的称号罢了。

    但是在曹丕登上魏王之位之后,他不单单是给了曹休作为夏侯元让副将的机会,更是在夏侯元让之后,直接接管了所有的汝南郡的防务,不单单是对于江东还有青徐方面。

    再加上征南将军夏侯尚,直接带兵就是攻伐上庸,这可以说是给了他们很多的惊喜和机会了。

    之后这次大战,曹仁麾下的全都是年轻大将,除了他曹仁和蒋济之外,剩下的诸如常雕,诸葛虔以及王双那都是**裸的年轻小将。

    曹真麾下两个主帅就是最年轻的了,剩下的诸多副将也都是小将出身,其中那个被曹丕看重的毌丘俭,此时就是被曹丕亲身教导。

    至于曹休麾下,还有王凌,贾逵等等等等。

    相比较于江东,中原在曹氏的带领之下,越来越多的年轻将领被曹丕挖掘出来了,而且现在在江东这里,吕范一顿会觉得,这个家伙纯粹就是为了要用他们江东给他练兵。

    此时就在吕范不断的琢磨的时候,然后面前的大战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臧霸已经开始了动手,他的指挥能力算得上是很强的,所以有臧霸的指挥,那些士卒很容易就挡住了江东的进攻。

    同样的,全综和徐盛作为江东数一数二的将领,也不是白给的。

    “尔等,随我一同冲锋!”最先动手的还是徐盛,他的勇猛在江东这些人之中,也算是数得着的,虽然比不上甘宁或者臧霸,对于孙策和太史慈这种大将来说,他也差了不少。

    但是现在的江东,他还真是一个算得上一流的勇将,他一声大吼,将头上的战盔就给拿了下来,直接朝着那些曹军士卒冲杀了过去。

    有着徐盛的加入,江东士卒的士气也上升了不止一重,很快两方人马也就出现了胶着。

    就在这个时候,臧霸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斥候。

    “统领,船只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我等现在就可以过去了!”斥候是负责打探船只动向的,他们目的可不是要用着已经不足一万人的敢死士硬拼几万人的江东大营。

    他们的目的还是要逃回去的。

    “嗯!”臧霸没有着急带着他们离开,而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指挥麾下的士卒,和江东的士卒继续交战。

    直到进行了有一阵子,然后他们才开始慢慢的,有条不紊的再次缓慢的撤退。

    “将尹卢替换下来!”就在双方大战的时候,臧霸轻声说了一句话,让身边你的儿子臧艾亲自去一趟,将尹卢换下来,然后让自己的亲儿子顶上去。

    “诺!”臧艾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大吼一声之后,便带着自己麾下的亲卫,直接朝着前方冲杀了过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尹卢这员虎将从前面替换下来。

    “统领!”尹卢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臧霸的身边,此时他已经有些浑身浴血的感觉了,而且他的气质还是沉浸在那杀伐之中,看着颇有一些凶狠之色。

    “嗯!”臧霸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凶狠的尹卢,轻声叹息了一下,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不想动他的。

    “尹卢,稍后我会带人撤退,若是江东大营那里面的将领想要出现了什么动静,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臧霸说话很平淡,但是尹卢能够听得出来,里面带着浓浓的血腥。

    “将军放心,末将明白!”尹卢很是轻松的一笑,然后朝着臧霸轻轻的弯腰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冲过去!”此时徐盛还在不停的冲杀,冲杀,当臧艾换下来尹卢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没有想到,臧艾的勇武,也是丝毫不比尹卢差上分毫。

    “他娘的,一群江东狗贼,真是难缠。”此时臧艾已经斩杀了数名士卒,身上也多了一道伤痕,看着一群悍不畏死冲杀过来的江东士卒,他也只能用痛骂来缓解心中的不满了。

    “冲回去,让他们这群江东狗贼不要太猖狂了!”臧艾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样,一身的草莽之气,在军中颇受欢迎。

    就在臧艾拼了命的将江东士卒再次打回了自己的营中之后,他终于收到了臧霸的命令,他们要撤了。

    看着这个命令,臧艾猛地啐了一口,然后看着那些江东士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大吼一声,“且战且退,莫要恋战!”

    江东士卒很惊讶的发现,刚刚还和他们打生打死的曹军,此时再次选择了撤退。

    虽然还是那样的且战且退,虽然还是那样的轻松惬意,但是他们一旦能够出了自己的营寨,他们就可以靠着人数的优势,将这群曹军包围了。

    “冲杀出去!”徐盛想要冲杀出去,将曹军拖住,但是迎来的就是一阵阵的箭雨,曹军丝毫没有估计自己留在后面断后的士卒之中还有一个是他们统领臧霸的亲生儿子,一次次的箭雨,就直接落了下来,让措不及防的徐盛,顿时损失惨重了。

    “呵呵,他们终于还是退了!”和徐盛不一样,在后面这点时间里,全综已经慢慢的将自己的士卒退出去了,他没有在冲锋,而是在静静的看着。

    他们已经交战了有一会儿了,但是曹军仍然只有臧霸这不足一万人在冲击他们江东军的洞口大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曹军很勇武?不是,说明了曹军,或者说臧霸并没有后援!

    “看来还真是弃子啊!”想明白了这件事,他也就想明白了,这哪里是曹休要驱虎吞狼,这就是要借刀杀人。

    不过他也发现了,臧霸既然敢这么来,就不是一个愿意送死的人,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撤出去。

    臧霸在水上的那点小动作,全综早就查出来了,但是他没有管他们,因为他觉得,相比较于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轻舟战船,他更想要将臧霸和他这些精锐麾下,留在这里。

    “曹军撤了,该是我等出手了!”全综等到臧霸下命令撤退的那一刻,也下达了进攻的指令,这一次他的麾下不仅仅有他麾下的那些士卒了,还有整个洞口大营的士卒。

    他找吕范要了军权。

    “冲过去,直接包围他们,将他们给我拖在这里!”全综当然不想为了一个臧霸那就让自己随时太大,那就真的如了曹休的意了,但是他想的是和陆逊一样,让臧霸的且战且退,变成真正的溃败。

    看到江东大营终于开始四面围剿了,然后臧霸看向了说呢便的尹卢,此时的尹卢,已经包扎好了。

    “统领!”尹卢也看到了臧霸的目光,朝着臧霸轻笑了一声,然后拱了拱手,“统领且先去,某家下辈子,再报达统领的知遇之恩!”

    “我臧霸保证,你子孙后代,绝不会收到亏待!”臧霸也知道,尹卢这一去,可能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不过他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多谢统领。”尹卢说完之后,直接大吼一声,然后带着自己刚刚从前面撤退下来的麾下,再次冲杀了过去。

    “冲过去,将江东狗贼给我打回去!”一声大吼,尹卢直接发起了反冲锋,发起了一场对江东追兵的反冲锋。

    “大军,最快速度冲到他们的水寨之中,绝对不能停留!”在尹卢冲锋之后,臧霸也是大吼了一声,他没有选择绕路,而是选择了和尹卢同一个方向,用尹卢冲出来的缺口,直接穿营而过!

    或许是这个举动太大胆了,没有人能够想到他臧

    霸竟然敢这么干,便是全综也一样,他已经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士卒四面包抄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臧霸竟然直接用死士开道,然后直接从江东洞口大营,穿过去!

    这一下子,臧霸就真的跑了,当全综等人想要再次追杀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只有一个将他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尹卢了。

    “将这厮,给我千刀万剐了!”看着臧霸从自己的眼前飞走,这种感觉,全综也好,徐盛也罢,那就是三个字,“不舒服”。

    这一战,臧霸成功逃脱,最后他被江东大军反败为胜了。

    但是真是的战绩却是让江东之人感觉十分的难看,臧霸出兵徐陵,斩杀江东士卒数千人,破洞口大营,虽然被击退,但是损失却是不大。

    《三国志·吴书二·吴主传》:曹休使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万人袭攻徐陵,烧攻城车,杀略数千人。将军全琮、徐盛追斩魏将尹卢,杀获数百。

    用数百人换取数千人,这一仗无疑是曹军赢了。

    再加上江东水军彻底的失败了,在洞口之中, 江东大军只能被动挨打。

    曹休给臧霸极大的荣誉,给了他带回来的士卒极大的荣誉,为他们庆贺,为他们庆功,为他们欢呼,只不过臧霸的脸色,一直十分的难看。

    当天曹休的请战书信再次出现在了曹丕的案头,然后曹丕也再次明令禁止的告诉了他,不许大兵出击!

    曹休无奈,只能选择分散出击,大军在居巢仍然不动分毫,但是各路大军之中的副将偏将,乃至主将,带着各自的麾下,还有江东送给他们的战船,开始在洞口大肆扫荡。

    洞口有着足够多的江东大军,此时的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待宰的羔羊,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此时的曹军,就如同吕范想象的那个样子,就是用来给曹魏的那些将领练手用的。

    其中王凌亲冒矢石,攻城拔寨,斩杀江东狗贼无数。

    张辽之子张虎更是不负其父的希望,颇有乃父之风,直接冲击了数个江东的大营,这战场厮杀,还是得在战场上练出来。

    不过这种情形没有太久,因为江东在出现了这件事情之后,将仅剩的那些战船还有水军也送到了洞口大营,毕竟这边的阵容实在是豪华的有些过分了。

    一时间,江东的确是无法进取,但是勉勉强强却是能够防守了,也让曹休的脚步,停了下来。

    此时的吕范能够做到的,就是依仗那些仅剩的战船,拼命地将战线收缩回去,然后防守,防守,再防守。

    东路战场出兵最晚,动作最快,但是战果,却是最大的。

    有了这么一次,五年之内,江东绝对不敢再在洞口这里出兵骚扰扬州,因为他没有了战船,没有了成建制的水军,他不被曹军偷袭,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曹军在洞口这一线的战场上,终于靠着天助,将所有的局面都打开了,也算是让江东损失惨重。

    此时已经是黄初四年,曹军的三路战场都已经被自己打开了局面,三路战场,都已经将江东压制下来了。

    西路江陵战场,张郃一个人扛住了所有人江东援军,中洲坞堡,这个曾经用来防范曹军的堡垒,此时已经完全成了曹军的阵地,甚至于百里洲的浮桥,都已经将绝大多数的曹军都送到了江陵城下。

    四个月的时间,偌大的江陵城,现在已经是尸横遍野,朱然手中可用之兵,已经损失了大半之多,除了被曹军杀死的之外,还有不少士卒直接是被饿死的,渴死的,病死的。

    总之,现在的江陵城,一片惨淡,没有任何当初重镇繁荣的模样。

    江陵守将朱然,此时身上的盔甲已经变成了深褐色,那是不断的有血污附着在他的盔甲上,然后慢慢积累,慢慢沉淀而变成的。

    相比较于朱然的盔甲,他身后的那江陵城,此时更仿佛就是在血水里泡着一样。

    距离城门附近的那些民居,都已经消失了,有的是被曹军的弓弩,抛石机给损毁的, 有的是被朱然自己给拆的,打了这么长时间,江陵城中的那些储备早就没有了,现在能够坚持下去,靠的就是这种拆了西墙补东墙的方法。

    不过朱然也不只是一直被动挨打,虽然诸葛瑾和潘璋等人因为缺少水军,也因为缺少韩勇的士卒,所以他们一直在百里洲打不开局势。

    但是被曹军围困的朱然却是不同,他趁着混乱先将自己脚下的这四个城门都给堵死,然后让曹军放心攻打他的江陵城。

    之后再趁着夜色,直接带着敢死士从城墙上顺着绳索爬下去,冲击曹军的大营,靠着这种方式,他倒是让曹军接连失去了两座营寨。

    但是当曹真和夏侯尚以及徐晃三个人将百里奚的事情都弄好之后,全都围在了江陵城的外面,这种机会,朱然就再也没有了。

    而这种时候,他也正是陷入了苦战之中。

    刚刚开始被围攻,他就被人断了各种物资通道,缺粮,缺水,缺药材等等等等。

    也幸亏江陵城本来就靠水,能够打井,但是曹军对他们的围攻和断粮他们却是没有办法的,他们能够做到的只是咬牙坚持,仅此而已。

    四个月的时间,当初那数万大军的南郡,此时朱然手中只剩下了两千余人,这还是因为曹军因为过冬,没有办法日夜攻城,也没有办法天天和他对阵。

    此时已经冬去春来了,曹军也开始了继续攻打将领,当没有了寒风凛冽之后,曹军的攻击力才正是的显露出来,才正式的让众人知道了,什么叫做攻城!

    “冲上去!”老将徐晃从 寅时末开始攻城,已经打了四个时辰不止了,他的麾下,还有朱然的麾下,他们两方的损失都不多,徐晃攻城不求一击必胜,他讲究的是一个水磨工夫。

    徐晃试探了足足四个多时辰,此时午时都已经过去了,便是打着仗,攻着城的时候,他们都顺手吃了个午饭,没有耽误继续攻打将领。

    但是徐晃能够靠着人数之多,不断的这么试探试探再试探,但是朱然不行,他麾下虽然损失不大,但是他的麾下如今已经精疲力竭了。

    他看着这群摇摇欲坠的士卒,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徐晃的这种行为。

    不过此时朱然却也是顾不上徐晃了,哪里是远虑,此时他还有近忧,那就是那个曹魏的征南大将军夏侯尚!

    曹真是总领大军,然后居中指挥,他不单单要负责将领的攻打,同时还要负责百里奚以及中洲坞堡的防御,中洲坞堡以及百里奚都交给了张郃这名悍将。

    江陵城自然就是徐晃和夏侯尚的了。

    夏侯尚可没有徐晃用命那么的老辣,这个家伙动起手来,就和他的脾气一样,暴虐,异常的暴虐。

    徐晃的进攻就像是潮水,连绵不绝,那么夏侯尚的进攻那就像是烈火,恨不得一把火将他烧成灰烬,亲自带兵冲击城墙,那更是有如家常便饭一般。

    朱然被这两个家伙夹在中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么的难受了。

    他为了应付夏侯尚,就不得不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安排在这边,但是人少的方向面对徐晃那种连绵不绝的攻击,他们的体力销耗的那就更加的快,更加的多了。

    所以说此时的朱然已经是有些疲于奔命的了。

    “将军!”朱然奋力厮杀的时候,他的亲将跑到了他的身边,“徐晃那边攻城太甚,我等坚持不住了!”

    那亲将说出这句话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江陵是一个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么,这个时候,给朱然说这个,和逼着他去死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某家知道了!”朱然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下面这源源不断攻打上来的曹军,还有那个刚刚被自己逼下去,这就又要冲上来的夏侯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般了。

    “那些人都准备好了么?”朱然突然咬了咬牙,然后眼睛之中露出了一抹狠色,“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人马,你们可准备好了?”

    听到这句话,那亲将嘴唇不由的都有些哆嗦了起来,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将军居然真的要动用那些人马。

    “他们....随时可以登城作战!”暗亲将沉声说道,“是否需要末将将他们带上来!”

    朱然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亲将,再看了看下面仍然在不停的攻打的曹军,脸色猛地闪过了一丝狠色,“将他们都带上来,给他们兵器还有盔甲,让他们守城,就守这里!”

    “诺!”那亲将说完之后,便直接退了下去,很快一群士卒就被他带了过来,一群很特殊的士卒。

    “尔等知道尔等的任务么?”朱然一刀砍死了一名冲上来的曹兵,然后将这一段防线交给了身边的士卒,他则是走到了那些人的对面,不过离得他们非常远。

    “我等不傻,当然知道!”一名身穿普通士卒衣服的汉子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对于面前的朱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同时也没有任何的惧怕。

    而他们身边的这些人,对于这件事,也就是这么默认默许的状态,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不对的!

    就连朱然自己,都是看了看他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某家这么做,对你们很不公平,所以某家对你们会极力补偿,这段日子你们想要的,你们想要得到的,无论是美食美酒甚至是你们想要女人,本将都给你们找到了,如今该是你们赴死的时候了!”

    那些士卒,听到朱然这些话,他们突然沉默了下去,凭良心说,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命不久矣的家伙,每天过得也都是朱然和他们说的身活,他们若是没有这件事,恐怕一辈子他们也享受不到。

    可是当他们知道自己需要用死亡来换的时候,他们还是难免的有些害怕。

    不过朱然没有给他们害怕的机会,“稍后我就会带着人撤出这段城墙,然后这里便是你们的了,若是你们守不住,那么下面上去的就是这江陵城中的百姓。

    本将知道,你们的家眷,你们的亲朋故旧都在这江陵城中,若是你们守不住江陵城,本将就用他们来守,若是连他们也守不住,这江陵城中已经让我布满了引火之物,你们明白本将的意思!”

    朱然看着面前的这群士卒,似乎不像是再看自己的麾下一样,更像是看着一群物品,一群让他们厌恶的物品一样。

    那些士卒听到了朱然的话,他们的脸色从懒散,变成了肃穆,就连那随意的站姿,此时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朱然将军,何必...”

    “就算江东失去了将领,但是江陵也不能给了曹氏!”朱然冷声说道,“荆州如今乃是江东唯一的希望,我宁可将荆州,将江陵一把火烧成灰烬,我也不会让曹氏得到他!”

    说完之后,朱然没有再多啰嗦哪怕一句话,而是朝着自己的那些正在驻守城墙的士卒大吼了一声,“三十息之后,我等便撤退!”

    听到这句话,那些看着就有气无力的士卒,也是一个个强咬着牙从朱然的身边走过,每一天看向前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死灰。

    “杀!”那些人没有将城墙上的士卒替换下来,而是就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冲杀了过去,没有一丁点的提示,直接穿插到了最前面。

    很多江东士卒都被他们突然出现,给吓了一大跳。

    然后那些人的勇武完全无法和这些士卒相比,仅仅用了不多的时间,他们就被曹军给压制住了。

    此时那些本来就应该退下来的江东军,此时却是没有敢直接退下来,主要是也是真的害怕这群病恹恹的家伙,扛不住夏侯尚的攻击。

    夏侯尚也看到了这群病恹恹的士卒,看到他们顶替了上来,不由的大笑了一声,“这群蠢货,竟然将病弱之辈都给派到了城墙上,朱然小贼真是自取灭亡,自取灭亡啊!”

    说完之后,夏侯尚直接从旁边将战刀拿了起来,然后带着麾下的亲卫,再次冲杀了上去,他难得见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能够将这群老弱病残之辈冲开,从新在城墙上站稳脚跟的。

    无数的云梯,无数的士卒,冲上了江陵的城墙,让那些刚刚退下来的江东士卒眼中全是担心,“将军,要不我等兵分两路吧!”

    虽然他们现在也只有一千余人,但是他们仍然不敢放心这里的情况。

    “莫要废话,速速和我来!”朱然直接打断了偏将的话,然后带着那一千多名的士卒冲到了另一面城墙上,那那些已经被徐晃耗得精疲力竭的家伙替换了下来。

    至于夏侯尚,此时已经冲到了城墙上,看见这群手脚无力的软脚虾,不由的哈哈大笑着,在他看来,这群家伙,一个个的都是一群待宰羔羊。

    不过他的开心没有多久,就在他刚刚冲到城墙上没有多久,一名江东士卒,身上被砍了数刀,明显就是已经活不了了,他没有再搏杀,也没有倒下等死,而是大吼了一声,直接扑向了刚刚登上城墙的几名士卒,然后将他们直接扑了下去。

    几个人惨叫着跌落下去,在下面被摔成了肉泥。

    这并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所有的那些已经没有生机的江东士卒,都会用最后的力气,朝着城墙上那些曹军扑过去,然后疯了一样将他带下去。

    “这群家伙...”夏侯尚被江东郡的这一幕给吓着了,“真是疯子啊!”

    刚刚若不是身边的亲卫猛地将他拉开了,便是自己都被几个一同扑过来的江东士卒给扑下去了。

    而这群士卒,这群江东士卒就和不要命一样,不断的朝着他们扑了过去,不断的将一个个的曹军士卒,给扑了下去。

    虽然江东士卒十分的病恹恹的,但是不能否认,他们的人数够多,胆略也够大,就这一点,就真的也让夏侯尚有些头疼了。

    “退下去!”夏侯尚看到这一幕,他就知道这个江陵城可能是今天拿不下来了。

    就在朱然拼了性命的保住江陵城的时候,另一个方面,曹真却是没有老老实实的在继续居中调度,他现在既没有在江陵,也没有在中洲坞堡。

    “这里就是牛渚了么?”一座不矮的山上,一群身着曹氏兵甲的人,在朝着远方瞭望,若是有江东或者西川的人能够看到这里,一定会感觉非常的晦气,因为这里就是当初刘玄德抵抗江东的马鞍山。

    “回上将军,前方正是牛渚!”一个小家伙站在前面,朝着他的主将禀告道,“正在那里修建横江坞的就是那孙家的孙桓!”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新的局面(五)

    那个朝着主将低声说话的将校,十分的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年幼,脸色有些粗犷,或许是因为被风吹的有些久了,没有丝毫南方人的那种文静和清秀,反而是颇有一种莽撞之感。

    但是这种莽撞却不是他的性格,或者说,若是有人真的就将他当成了莽撞之人,恐怕后面他连后悔的机会都不曾有。

    因为这个家伙跟随着一个叫做韩龙的人,曾经纵横了整个雍凉,和毌丘兴之子毌丘俭两个人并称之为雍凉双杰。

    连同铁壁将军郝双,都被曹真直接收入了麾下。

    此时文钦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前面这个听他禀报的人是谁,可想而知了,正是那个应该在江陵城下攻打江陵的曹魏上军大将军,曹真。

    “横江坞,哈哈!”曹真看着前面的那个坞堡,不由的轻笑出来,“陛下招降了一个镇南将军,都没有让他动手,却是将孙桓给吓得出都不敢出来了,居然在这里弄什么横江坞,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真的脸上是真的十分的冰冷耻笑,对江东之人那浓浓的不耻。

    他说完之后,身后的众多曹氏大将都是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家主将的开心一般。

    只有文钦这个小家伙看着众人的大笑,小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然后轻声朝着曹真说道,“上将军,小人不懂!”

    听到文钦说话,所有人都将嘴闭上了,便是曹真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小家伙,轻笑着说道,“你哪里不懂?”

    “小人不懂您为何来到这里,小人也不懂刚刚您为什么要发笑,当然,小子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发笑!”

    这三个问题问的曹真再次笑了起来,同时也让他们两个身后的那些人,都再次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说实话,不仅仅是文钦看不懂,便是他们也没有看懂,包括他们刚刚为什么发笑.....

    曹真瞥了一眼后面的众多将领,然后轻笑着问道,“石建!来给小文钦解释解释!”

    这次出来,将校带了不少人,但是真的论起来,这出名的偏将军也就是高迁和石建两个人,还都是从夏侯尚的手中将他们给借出来的。

    此时石建听到了曹真的问话,突然张了张自己的嘴,然后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最后一脸的无奈,直接半跪在曹真的身后,“末将知错了,请上将军原谅!”

    曹真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要怪罪石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一脸莽撞的高迁。

    “高迁呢,你刚刚为何发笑啊!”

    那高迁没有和石建一样,也没有去想曹真请罪,而是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大笑着和曹真说道,“刚刚看到了上将军发笑,俺也就跟着上将军一起笑起来了。”

    说实话,这才是众多将校的心里话,他们哪里是知道了曹真为什么发笑,他们根本就是见到曹真干什么,他们也就跟着干什么,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结果就被小文钦给捅开了。

    曹真听到了高迁的真心话,不由的再次摇了摇头,“你倒是真的实诚,那本将为何发笑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了?”

    “不知道!”高迁回答的还是十分的迅速,迅速且痛快,然后众将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背着憨厚的傻大个给逗乐了。

    便是跪在地上的石建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家的这个兄弟还真是一个大活宝。

    曹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告诉他身后的这些人,“尔等且带着士卒各自扎营吧,就在隐蔽之处,记住了,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马脚露出来让江东之人发现了!”

    “诺!”众将听完之后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各自应诺领命而去。

    等到众人都走了,然后文钦还是站在曹真的身边,被曹真拉了过来,使劲儿的揉了揉脑袋。

    “你这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性子,还真是不怎让人放心啊,日后若是你步入朝堂,恐怕会被人算计啊!”

    文钦听到了这些自己再次听不懂的话,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师兄说了,我等不入朝堂,要么驻边为将,要么外出为侠,绝对不能将这一身的本事放到了阴谋算计之中,不值得!”

    曹真听完之后,忍不住的张了张嘴,然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你师兄说的对,不知道,的确是不值得!”

    “上将军,你还没有告诉小子,你是为何来到这里?”

    曹真看着文钦,再看了看不远处的横江坞,“知道那里是哪里么?”

    “知道,横江坞!”文钦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刚刚小子已经禀告过了。”

    “知道他们为何要在这里修筑横江坞么?”曹真继续问道。

    “嗯.....不知道!”文钦摇了摇头,“这里并不需要修建坞堡,我等水军就算出动,那也是绕过襄阳攻打江陵南郡公安,或者是直接从汉水入荆南,不会来到这里的!”

    曹真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若是我军需要动用镇南将军的水军了,那么第一个想法就是出动水军直接攻打南郡的公安,或者是走水路打江陵也有可能,最不济也可以先打荆南,完全走不到牛渚这条路上。

    但是你没有发现么,若是我等走汉水的话,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的!”

    文钦被曹真说的有些迷糊,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忽略了哪里,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曹真轻笑了一声,然后悠悠的说道,“我等的水军还能直接去西川啊!”

    这句话一出,文钦就更加的看不懂了,“我等乃是和江东大军对战,为何要去西川,此时招惹西川着实不智啊!”

    “当然不能招惹西川,虽然我等并不怕双线开战,但是此时是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和他们两方人马一起动手,便是一个江东此时更多的左右还是给我等练练兵罢了。

    但是文钦,你要记住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你最习惯于做什么坏事,你就最怕别人对你做什么坏事!”

    曹真的话让文钦有些小小的迷茫,不过他并不傻,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然后轻声说到,“孙权是怕我等和刘玄德联合在一起么?”

    “哈哈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曹真不吝啬他的夸奖,“这个老家伙,成天总是想着一些老谋深算,总是想着联合这个算计那个,或者联合那个算计这个,但是如今他终于还是玩脱了,将两方人马都得罪了个干净。

    所以此时他最怕的并不是和西川开战,也不是和我曹氏开战,我曹氏占据这天时,那么他江东占据着地势,一道长江就将我等给活活的卡死在了长江岸边,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担心。

    但是他却害怕我等和刘玄德联合在一起,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最害怕的竟然是我等和刘玄德联合,为了这件事,将最合适防守中洲的孙桓给放到了这里, 而用孙盛那个废物加上诸葛瑾两个人弥补孙桓产生的漏洞,这就是他们失败的根源。

    诸葛瑾治理地方或许还算是可以,但是让他治兵,那就是有些胡闹了,他在这方面上的本事,真的还没有那个潘璋来的稳妥可靠,所以说孙权也不是一个知兵的家伙。”

    “那我等....会去和刘玄德联合么?”文钦问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刘玄德和我等....”

    “你放心吧,就算是曹家没了,刘家也没了,那我们这两个势力也不可能有任何联合的可能!”曹真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所有人都和孙权那厮一样那么没脸没皮的么,咱们的陛下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去和刘玄德如何如何!”

    “哈哈,某家觉得也是一样的!”文钦听完之后不由的笑了笑。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同样的道理啊,孙权既然是这般的害怕,那我等不如就给他一个惊喜,他既然这般害怕我等和江东联合,那么在必要的时候,我等就直接将那横江坞打破了,然后让孙权看看,他应该如何选择!”

    虽然曹真说的十分霸道,但是文钦还是听出来了一些东西,“上将军,您是觉得我大军不能胜?”

    曹真看了看文钦,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可曾见过我等有水军出动么?”

    “呃...没有!”文钦仔细的降了一番,确定没有见过水军出动,“可是现在镇南将军黄权刚带着麾下水军投降我等,此时就让他们和江东狗贼厮杀,未免....”

    文钦也能理解这次大战为什么黄权不出手,这个新投降之人不单单是刚刚投降,而且是被迫投降,他和他的麾下都不是很安稳,所以此时他们不是那么的合适出战,或者说,未来几年都不太合适出战。

    “所以啊,攻打江东,连战船都没有几条,靠着一堆运兵的轻舟,若是能够打下来江东,那才是真的笑话!”曹真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换句话说,其实现在所有的战场都已经差不多了。

    朱然就算守不住江陵,他也大可以一把火将那江陵给烧了,然后和我等在公安鏖战,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就是他朱然觉得损失太大了,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有胜利的机会罢了。

    “朱然还能有胜利的机会?”文钦不由的惊叫了一声,“那江陵城已经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了,就连他们的可战之士都已经不足五千了,因为疫病让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怎么可能还有胜利的机会!”

    “对呀,就是靠着这不足五千的士卒,他守了江陵城将近半年之久,甚至还一度烧毁了我曹军的两座大寨,不得不说,他朱然也算的上是对得起他那个名将之名了。”

    “那...那我等是否需要去提醒夏侯尚将军他们,他们此时正在攻打江陵城,若是让那朱然发现了机会...”

    “放心,有张郃和徐晃两个人,便是败了,夏侯尚也不会丢了性命,这个家伙本就聪颖,这一路上也算是顺风顺水的,让他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

    曹真对于夏侯尚这个兄弟那是一点也不在乎,一点也不担心。

    文钦听到曹真这么说,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曹真就这么带着一行人,然后在这里隐藏了起来。

    至于他们关心的江陵城,此时的确是出现这一些夏侯尚想象不到的变化。

    春暖花开,那些已经冻住的江水再次融化,中洲坞堡也再次变得重要了起来,张郃几乎每夜都在巡视着坞堡,生怕诸葛瑾和潘璋杨粲等人会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江陵城现在也是已经变得十分的怪异了起来。

    “咳咳咳....”一阵阵的咳嗽声不断的从江陵城的各个角落之中传出来,每一声咳嗽都是撕心裂肺的,仿佛是能够将人的肺管子给刻出来一般的那么惨烈。

    “现在百姓和士卒,已经有多少人染病了?”朱然此时也是不由的轻咳了两声,不过他的咳嗽却是没有别人的那么严重,而且此时他的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

    “城中百姓大半已经染病了,至于士卒,应为药物供给比较多,所以还好一些!”亲兵倒是没有太多的问题,但是他刚刚说出来id那些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朱然听到之后,没有任何的疑惑,反倒是轻笑着,“最近曹军,可还攻城么?”

    “回将军....夏侯尚,未曾再攻打城池!”那亲兵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的轻笑了起来,然后脸色变得有些孤寂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他的一个好友如今也是已经快要不行了,这场胜利,是用无数将士的性命换来的。

    朱然不知道亲兵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夏侯尚不在进攻了,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

    “告诉那些人,必要的时候,直接出城,无比要让疫病彻底的在曹营之中蔓延开来!”

    “诺!”亲兵领命之后,就立刻离开了,留下朱然在营帐之中冷笑不知。

    (关于曹丕三路伐吴时候的江陵之战,有几件事,稍微解释一下,毕竟这两章该说的就是江陵之战了。

    其中最为清楚的记载,应该是《三国志》里面的朱然本传了,《三国志》:魏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为其势援,连屯围城。权遣将军孙盛督万人备州上,立围坞,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时却退,郃据州上围守,然中外断绝。权遣潘璋、杨粲等解而围不解。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而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两屯。魏攻围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欲尽,因与敌交通,谋为内应。垂发,事觉,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彻攻退还。由是然名震於敌国,改封当阳侯。

    这里面的很多事情都特别的有意思,曹氏三路征伐江东那时候已经是十月了,也就是说当初都已经是年底了,荆州也不再炎热了,可是战争最开始的中洲没有爆发任何的疫病,而那时候被曹真绕过去的江陵县,却是出事儿了。

    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这么一句话不单单说明了江陵城之中有着疫病,还说明了,那疫病是相当的严重,已经让朱然还没有开打就已经是大减员了。

    但是朱然的本传之后说他是名震敌国,可以说他一个人“打败了”曹魏上军大将军曹真,征南将军夏侯尚,前将军张郃以及右将军徐晃这两位五子良将。

    但是在《三国志》曹真里面确实记载了另外的一些事情,曹真撤退,或者说曹丕让曹真撤退主要就是三件事情。

    第一,对于江陵城久攻不下,这是朱然真有本事,这一点无可厚非。

    第二,夏侯尚等人在百里洲架设的浮桥,最后被潘璋用横木和火木给冲散焚毁了。

    第三,他们的营中,也升起了很大的疫病,让他们不得不选择退出江陵境地!

    这个在《三国志》夏侯尚的本传之中有一些描述,黄初三年,车驾幸宛,使尚率诸军与曹真共围江陵。权将诸葛瑾与尚军对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军于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将步骑万余人,于下流潜渡,攻瑾诸军,夹江烧其舟船,水陆并攻,破之。城末拔,会大疫,诏敕尚引诸军还。

    从这里就能够看出,在双方交战了半年之后,朱然所在的江陵城之中的疫病消失了,转而给了曹军疫病,而且从朱然本传之中也能看的出来另外一件事,当时的江陵城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便是守城之将以及朱然的副将,都已经没有了站心,想要投降。

    所以说,这个时候,从来没有攻击进江陵城的曹军,是怎么在寒冷的冬天以及初春的时候,染上了那么严重的疫病的,而且还在那么合适的

    机会不得不撤退!

    至于另外的一个疑点,那就更加的有意思了,作者侥幸看过一片《全三国文》,也算是史书的一种了,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孙权重遣使称臣,奉贡明珠百筐,黄金千镒,驯象二头,或牝或牡,扰禽鹦鹉,其他珍玩盈舟溢航,千类万品。

    纳贡那成这个德行,他确定是他江东打赢了?)

    此时江陵城中的疫病已经是惨不忍睹了,便是普通的一些百姓,此时也已经是不能之用一个民不聊生来形容了,江陵城自从再次被江东的人占领之后,这些将领的百姓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好日子。

    此时的江陵城,就算是用哀鸿遍野来形容那也是没有丝毫过分的。

    偌大的江陵城,无数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己自己家人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得虚弱下去。

    咳嗽,虚弱,发热,眩晕。

    这些病症对于荆州之人并不算多么陌生,有张仲景先生的《伤寒杂病论》,这荆州的百姓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医术的,至少他们知道这个应该怎么治疗!

    可是现在纵然他们知道的明明白白的,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啊,这江陵城之中的所有药材都没有了,都被朱然带走了!

    这个时候的朱然,几乎是不给江陵城百姓任何活路走了。

    当初吕蒙费尽心思而积攒下来的,荆州之人对江东的那点好感,也在这个时候,彻底的没有了。

    此时负责守护北门的江陵令姚泰,正在听着下面士卒的禀报。

    “大人,此时城中粮草,谷物,药材,就算是清水也都全部优先供给军中了!

    百姓们此时莫说吃药救命了,便是想要吃上一顿饱饭都已经变得十分困难了!”

    那亲兵说着这些,就已经是泪流不止了,说到后面江陵城之中的惨状,那更是心中充满了难受。

    江陵令姚泰听着自己麾下的这个亲兵将话说完之后,直接沉默了下去。

    他是江陵令姚泰,是江陵城那些百姓最信任的父母官,还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父母官。

    若是让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江陵城之中的这些百姓都慢慢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恐怕这真的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你们都退下吧!”江陵令姚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来,“让某家想想,让某家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

    “诺!”众人听见之后便直接朝着江陵令姚泰躬身行礼应诺,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直到帐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那江陵令姚泰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

    没有了外人,也就不需要再继续小心翼翼的伪装下去。

    所以此时姚泰的脸色,简直可以称之为阴晴不定,难看之极了!

    “不仁不义,不仁不义啊!”姚泰猛地一锤桌案,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这一下,不但将他的手锤的肿痛无比,也是让他彻底的下了决心。

    “去准备一下,将下面的城墙偷偷打开一个缝隙,方便大军通过的通道就好,莫要太明显!”走出营帐的姚泰朝着身边的亲兵轻声说道,然后就慢慢的回去了。

    再次走进营帐的姚泰,也突然发出了那凄厉的咳嗽声。

    很快,咳嗽声,就在这北城门之中响了起来。

    就在姚泰麾下的士卒开始紧锣密鼓的将城门的各种杂物去除的时候,另一个方向,江东在江陵的将军府之中,一直咳嗽不止的朱然,也受到了下面亲信的禀报。

    “你是说,姚泰开始动手了是么?”喝着热茶的朱然,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告诉咱们的人,随时准备好动手!”

    “诺!”

    看着亲兵离开自己的身边,朱然脸色不由的变得更加的狰狞。

    姚泰是江陵的江陵令,也是跟着糜芳一起投降的江陵令,从始至终朱然就没有打算换了他,主要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确是个人才,另外也因为这个家伙的民望颇高。

    姚泰爱护百姓,对百姓关心备至不说,每每百姓有什么问题,他总是身先士卒,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父母官了。

    只不过这个父母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对百姓太好了,好的已经将他和这座城池融为一体了。

    但是这么好的一个父母官,此时却是朱然手中的一枚棋子,有什么能够比亲手虐杀一名通敌的江陵令,还能让曹魏大军死心,让江陵城中的百姓死心的。

    姚泰将城门的拥堵之物,缓缓的清理出来一个缝隙,然后让自己麾下最为亲信的一名士卒,趁着夜色走出了城门,直接奔向了远方的徐晃所部大营。

    “小的乃是江陵之人,求见徐晃将军,求见徐晃将军!”那士卒来到了徐晃大营外面,就开始了不断的呼唤。

    “小人真的有要事,请见徐晃将军啊!”看着面前对自己戒备极深的曹军士卒,那人也不得不后退两步,然后等待着徐晃的出现。

    他没有等太久,很快徐晃就在簇拥之中,走出来了,看着不远处的江东之人,不由的露出了一声轻笑。

    “说吧,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本将!”徐晃对这名士卒倒是真的听和善,除了不让他靠近之外,其他的都很好,语气也很和善。

    “徐晃将军明鉴,我乃是江陵令姚泰大人的麾下,我等愿意与大人合谋江陵,解救江陵百姓于水火之中!”那士卒赶紧表明了身份,然后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明日子夜十分,我等会将北城城门打开,到了那时,我等自然会放将军进城,然后...”

    “好!”徐晃都没有让那人说完,就直接点头同意了,然后还在后面补了一句,“明日午夜十分,某家会立刻出兵,尔等接应即可!”

    徐晃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江东士卒在那里你目瞪口呆。

    不过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那就是大喜,他知道刚刚那是自己的请求被答应了,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完成了自家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

    “多谢徐晃将军,多谢徐晃将军!”那士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谢谢徐晃,总之他就是在这里不断的躬身行礼,然后快速的朝着江陵城跑了回去,他还要给自家的大人复命。

    “启禀大人!”那士卒回到江陵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姚泰的身边,“刚刚徐晃将军已经答应了我等,明夜子时十分,我等会将城门打开缝隙,然后曹军就会入城!”

    那姚泰听完之后也是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相信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士卒将刚刚和徐晃的一点一滴再次说完之后,姚泰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说,那徐晃这般痛快,话都没有让你说完?”

    “是!”那士卒点了点头,然后还给了姚泰一个他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徐晃将军应该也是担心小人出来太久,会让大人这里不太好做,所以才让小人快速回来,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徐晃将军乃是曹军悍将,经验丰富,应该是不会出事儿的。”

    那姚泰听完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他没有想明白,却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所以也就只能选择相信这种解释了。

    “让士卒们好生准备,然后明夜子时时分,开城门!”

    “诺!”

    姚泰和那士卒谁都没有看到,就在他们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他们的门口有一个士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个浅笑。

    此时城外,曹军大营之中。

    “将军,我等明天就真的要突袭江陵城么?”一名偏将朝着徐晃问道,“可是若是我等继续攻打江陵城,也不过就是再有数天时间也就足够将它攻打下来了,没有必要行险!”

    那副将说完之后,其他众多曹军的将校也是不断的点头迎合,在他们看来,这实在是有些冒险了,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只需要继续攻打江陵城,那就足够了。

    徐晃的儿子,徐盖此时也是站了出来。

    “父亲可是担心江陵城之中的疫病?”徐盖不愧是被徐晃一直带在身边的儿子,这脑子就是转得快,一句话就抓到了重点。

    众多将校听到徐质的话,这才突然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感觉,连连拱手说自己刚刚莽撞了,将徐质捧得高高的。

    徐晃看了一眼自己那个看似谦卑的儿子,再看了看那些将领,不由轻声笑了出来,“谁告诉你们,本将明天要去江陵城的?”

    徐晃这句话一下子让众多将校懵了,他们不知道自家的将军怎么就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刚刚将军不是在营帐外和那江东之人...”

    “本将何曾说了要去江陵城?”徐晃轻笑了一声,然后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寒芒,“他姚泰的确是想要投降,但是他也太小看那个将我等挡了足足半年之久的朱然了吧。”

    徐晃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众多将校才缓了过来,“将军是说,那朱然有诈?”

    “若是一个姚泰都能轻轻松松的反了江陵,那我们这半年都没有打到江陵之中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一些,这件事你们莫要再担心了,这江陵城我等要打,但是不要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生攻打城池便是了。”

    “诺!”众多将校听到这句话,心中也是落了下来,然后各自离去,各司其职。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徐盖再次走到了徐晃的身边轻声说道,“父亲可是有什么顾虑么?”

    正在点着烛台看兵法的徐晃,听到自己儿子的问题,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江东气数未尽,天下黎民百姓,还要苦上很久啊!”

    和曹真一样,徐晃也看出来了少东西,不单单看出来曹丕这次没有覆灭江东的意思,更多的是,他还看出来了江东的潜力。

    那个在不久之前一把火将刘玄德给差点烧死的陆逊陆伯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里,但是单单是这江陵之中的众多江东之将,就的确是让他开了眼界。

    虽然开局让曹真带着他们将将领闹了一个天翻地覆,直接斩将杀敌,差一点就将南郡的江东大军给一锅端了。

    但是紧跟着江东众多将校开始发力之后,也是让他们看到了江东并非都是无能之辈。

    其中那个已经将诸葛瑾等人再次收揽的潘璋,还有这个在江陵城抵挡了自己不下半年之久的朱然,算得上是十分出彩的两个人了。

    潘璋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并没有盲目的和张郃死拼,他知道张郃的能力,以及他麾下北地骑兵的恐怖,知道没有水军的江东军是无法抗衡张郃的,所以他并没有和他拼死一战。

    这半年的时间,潘璋就真的在中洲坞堡外面,百里洲上游五十里,生生的打造了一座水城,不但能够作为二次防御之地,还能彻底阻拦曹氏的水军。

    有这份儿决绝和能力,不得不说他潘璋是一个人才,特别是当探子将潘璋那建造好的水城地图拿过来之后,他就更佩服了,这个家伙哪里只是为了防守,他还是在等待着机会。

    潘璋相信朱然,他在等待决战之机。

    如果说潘璋的隐忍和老谋深算让他吃惊,那对面的这座江陵城之中的朱然的韧性,就是让他感到惊喜。

    半年之久,全面围困,无水无粮草辎重,从冬天都打到夏天了,他竟然还坚持着,城中的疫病非但没有打垮他,甚至还让他直接将这疫病利用起来,生生的推到了自己等人的头上。

    虽然这疫病要不了曹军的命,毕竟也算不得什么瘟疫大病,不过就算如此,他朱然想要保住这江陵城的目的,几乎还是达到了。

    徐晃也在等,他也在等到底潘璋什么时候动手,他们也好撤军,此时再攻打江陵城,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语气让他们接手了这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不如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继续放到江东的手中。

    反正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此次大战他们曹氏已经有不少年轻一辈被历练了出来,其中夏侯尚等人也算是得到了不小的锻炼,至少不用为未来三十年担心了,就算是他们这群老家伙死了,他们的存在再保住曹魏三十年的江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曹丕亲自带队,这些人对于曹氏的忠心,那也是肉眼可见的增长的,至少徐晃知道的,兖州刺史王凌以及他那一脉都算是对曹丕忠心耿耿的了。

    还有那个刚刚去幽州的王雄等人,也算是曹魏陛下曹丕的忠心之人了,再加上被他带在身边的毌丘俭以及曹真身边的那个小家伙,好像是叫做文钦来着。

    总之这些人,在他们死后,至少还能保住曹家两代人,给曹家三十年一统天下的机会。

    对于三年时间就将内乱几乎全都平定的曹丕来说,再给他三十年,曹魏还能统一不了天下么?

    想到了这里,徐晃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徐盖,轻声说道。

    “为父这辈子恐怕是见不到天下一统了,不过此时政治清明,陛下雄才大略,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再给陛下二三十年,当你们也都彻底的长成之后,想来我大魏便能一统天下了,到了那时,你拜祭为父的时候,也一定要告诉为父这件事。”

    徐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就突然说起这个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当徐盖反应过来之后,徐晃已经继续低下头,看他手中的竹简去了。

    最后徐盖还是抿了抿嘴,朝着徐晃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在第二天夜里,距离子时前后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此时的姚泰虽然还是咳嗽不止,但是他的眼睛之中权势兴奋,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做一个人人唾骂的叛徒了,但是自己没有丝毫的后悔。

    这在姚泰看来,自己这就是为了这江陵城之中无数的百姓,为了江陵城的安危,他万死不辞,更何况背叛乎。

    就在姚泰忍不住要亲自去城下驻守的时候,突然他身边的亲卫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朱然突然要巡视城门,已经到咱们外面了!”

    这句话有如晴天一个霹雳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若是巡视城门,好歹也会提前说一声,省的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是要突击检查,也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朱然要直接将自己拿下。

    若非如此,他断然不会这般突然的出现在这里。

    “莫要惊慌!”虽然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姚泰身为众多将士的主心骨,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否则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了再。

    “尔等随我前去迎接将军

    !”虽然不知道朱然突然过来,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是他这个江陵令不能明知道他来了而不去迎接。

    “诺!”众多亲卫士卒听到之后,看着自家大人这般的镇定,那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跟在了姚泰的身后,一行人就这么缓缓的从城墙上走了下去。

    一到城下,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在那里的朱然,看着言笑晏晏的朱然,姚泰突然有些发愣,感觉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让自己感觉到心惊胆战!

    “朱然将军突然到来,不知道是有何事啊!”姚泰走到朱然身前不远处,朝着朱然拱手说道,“可是某家这里,哪里做的不够好?”

    “拿下!”朱然看到姚泰出现,直接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声低喝,身后的士卒就朝着姚泰扑了过去,要将他直接拿下。

    “你要干什么!”姚泰听到这突然的一句“拿下”,也是懵了,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这种想法,立刻就是往后一跳,想要直接从朱然的面前逃出去。

    但是他刚刚有动作,就感觉自己的身后突然传过来了一股巨大的力气,还是朝着自己的屁股冲过来的。

    姚泰的屁股上猛地被人踹了一脚,然后就直接被踹到了朱然的面前,而且还是跪了过去。

    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朱然,姚泰突然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脸的尴尬。

    “朱然...你居然在我身边....”

    “在你身边安插人手很正常,若非是有着绝对的把握,本将又怎么会让你这厮在这里!”朱然冷哼一声,然后朝着他挥了挥手,“将他先拿下了再说!”

    姚泰的那些士卒,刚想要反抗,然后四周突然出现了一群江东士卒,然后快速的将那些姚泰的手下,一一击杀。

    只有那个刚刚突然在姚泰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的家伙,活到了最后。

    “小人参见朱然将军!”那士卒一脸谄媚的跪在了朱然的面前,一副英雄回归的模样。

    姚泰看着这个家伙,只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一股怒气,源源不断的升起来。

    朱然没有搭理那个士卒,而是看着姚泰,不由的摇了摇头,“你觉得,就算你今天将这城门打开了,那徐晃真的会来么?”

    “我等已经和徐晃将军约好了.....”姚泰说的十分硬气,但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然的冷笑之声给打断了。

    “来人,将北城门的东西都清理赶紧,然后城门大开,今日本将就要让姚泰大人,死个明明白白!”

    姚泰看着刚刚这个下命令的朱然,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敢直接城门大开。

    莫要说什么空城计,也莫要说什么埋伏,现在江陵城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只要城门一开,那群曹军立刻就能冲杀进来,什么埋伏都没有任何的用处的。

    就在姚泰震惊的眼神之中,那城门缓缓的被清理了出来,再然后北城门直接被朱然的麾下缓缓的打开了。

    然后姚泰一脸吃惊的看着北城门,看着那洞开的城门,但是他看了好久之后,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怎么?还要继续等下去么?”朱然冷冷的看了姚泰一眼,此时这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江东的士卒。

    “你...你城门洞开,外面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有诈,当然...当然不会前来!”此时姚泰说出这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已经算是有些慌不择路,口不择言了。

    “哈哈!”朱然听到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却也不和他吵闹,而是派出士卒前去曹营打探一番,“尔等去徐晃大营,探一探他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诺!”朱然麾下亲将听到之后,立刻朝着外面跑去。

    那姚泰看着这人竟然这般毫不顾忌的就出了城门,不由的心中再次有些惊讶,或者说,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到底在耍什么手段!”姚泰此时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了,他现在看着那洞开的城门,就感觉自己的心口在灼烧一样。

    朱然看着姚泰,只是继续冷笑不语,等待着自己麾下回报。

    一群人就在北城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那出去探查的探子,此时才回到这里来。

    “启禀将军,曹军撤了!”那探子第一句话就将姚泰给说懵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姚泰嘴唇颤抖着看着那回来禀报的探子,“那些人....那些人....他们绝对不可能,我们已经约好了,今夜里应外合,今夜里应外合啊!”

    看着已经有些疯癫的姚泰,朱然突然没有了要虐杀他的兴致,这个家伙,不值得自己对他直接动刀兵。

    “拖下去,就在城中斩杀,当着所有将领百姓的面儿,将他杀了!”

    “诺!”

    士卒听命之后,直接将姚泰给拖走了,姚泰这一路上没有反抗,只是不断的喃喃自语,说着他们已经说好了,他们今夜一定回来的。

    当姚泰被拖走之后,江陵的城门也再度被关上了。

    此时的江陵城门之外,那座让朱然一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曹军大营,如今也已经是空荡荡没有人烟了。

    “将军!”亲将看着若有所思的朱然,一脸的敬佩,“您是如何得知徐晃那厮今夜会撤出江陵的?”

    “撤出去?”朱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只不过是将这烫手的善于,再次扔给了我等罢了!”

    说完之后,朱然也是低沉叹息着,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江陵令姚泰,私通魏军,与夏侯尚等人安通款曲,意图出卖江陵,被江东守将朱然,斩首于江陵城中,一时间姚泰的首级,震慑这这江陵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家族以及那无数的百姓。

    当夜撤走的不单单是一个徐晃,在第二天的时候,江东的探子再次跑到夏侯尚的大营之中,赫然发现,这里也早就已经人去营空了。

    一时间,曹军竟然连夜从江陵城下撤退了出去,而江陵守将朱然的名声,也慢慢的传播了开来。

    在江陵城安全之后,也就是在江陵城中的百姓以及士卒稍稍松下一口气的时候,那大量的曹军也都已经绕城而走,回到了襄阳附近,便是张郃,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撤军的准备。

    “公明将军,你确定那潘璋会动手么?”已经撤退的夏侯尚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何他们要这般的匆忙。

    撤军他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若是不撤退的话,也实在是很难有太大的成效。

    他们攻打下江陵十分的容易,但是想要将江陵保住却是很难,另外,最重要但是,现在江陵的疫病已经完全波及到了他们这里,若是这疫病再次蔓延,就算他们保住了江陵,他们的损失,那也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当断则断,这一点觉悟,他夏侯尚还是有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徐晃竟然传信过来,让他们连夜撤退,直接从百里洲不断的撤退出去,离开江陵城。

    这一点就让夏侯尚十分的为难了。

    不过为难归为难,这点领悟能力他还是知道的,徐晃的经验绝不是他能比的,在得到消息之后,夏侯尚就立刻行动了起来,分散离开,只用了一个晚上他们就从百里洲的浮桥哪里慢慢离开,便是徐晃也在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将夏侯尚接应了回去。

    路上,徐晃才告诉夏侯尚,他觉得若是再不走,恐怕潘璋就要动手了,那时候,大家谁都走不了。

    不过夏侯尚对于此事,一直是半信半疑,不敢确信....

    就在徐晃想要和夏侯尚解释一番的时候,张郃的传信斥候跑了过来。

    “启禀两位将军,张郃将军传信,那潘璋在水城之中防止横木,点燃火焰,直接将百里洲的浮桥撞毁了,张郃将军已经下令大军退回,希望两位将军能够接应!”

    听到这句话,夏侯尚和徐晃都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夏侯尚是觉得徐晃好一个神机妙算,果然是经验老道,若是他缓缓而行, 或许真就让潘璋给断了后路了,虽然现在朱然也没有本事前后夹击,但是没有了后路,那张郃和徐晃必定会受到些许的影响。

    夏侯尚惊讶,此时徐晃也是十分你的惊讶,潘璋的确是一定会行动,对于这一点徐晃也是十分的明白的,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盘整竟然能够在汉水之中直接用火攻。

    虽然他们曹军也被火攻过,但是那可是在战船上面,这一堆木头主子就直接将浮桥给烧了,不得不说潘璋真的有两下子,看来要是论水战这一方面的话,他们曹军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去告诉张郃将军,只管退回来,剩下的事情,莫要多管,自有我等会去接应!”看着夏侯尚还是一脸的懵懂,徐晃不由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朝着那士卒说道,让他回去禀报。

    等到士卒离开之后,夏侯尚这才如梦方醒,朝着徐晃躬身一拜,“多谢将军!”

    (潘璋的功绩之中,这火烧浮桥的确是很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三国志》潘璋列传之中记载了:魏将夏侯尚等围南郡,分前部三万人作浮桥,渡百里洲上,诸葛瑾、杨粲并会兵赴救,未知所出,而魏兵日渡不绝。璋曰:“魏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魏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束,缚作大筏,欲顺流放火,烧败浮桥。作筏适毕,伺水长当下,尚便引退。璋下备陆口。

    这里面重点写的是潘璋看准机会火烧浮桥,然后断了百里洲的水路,也就是夏侯尚的退路,但其实这件事并没有给曹军带来任何的损伤,以你为从三国志里面也能看出来,夏侯尚和张郃以及徐晃都没有任何的损伤。

    但是,如果说火烧浮桥真的在夏侯尚等人撤退之前的话,那么被断了后路的,至少会是曹军的一路大军,就算最后突围出来了,就算是江陵的朱然已经没有了两面夹击的本事,那么这一路大军在得了疫病的情况下,也不会没有太大的损失,就这么走出来。

    从张郃,徐晃,夏侯尚三个人的本传之中,都没有看到这方面的记载,只说了没有打下江陵城,然后军中出现了疫病,然后就无奈撤退了,所以说对于这次火烧浮桥,应该说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只不过是给江陵增加了一重保证。

    再加上这么做,打开了水路,让潘璋和诸葛瑾等人能够再次冲杀中洲堡垒,顺带还逼走了张郃,也算是给江东带来了一个决战的机会。)

    曹军似乎失去了一切的优势,从中洲堡垒退回来的张郃,从江陵城下退回来的夏侯尚和徐晃,三个人带着自己麾下的大军再次跑到了自家的襄阳境内。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他的主帅没有回来,那个曹魏的上军大将军曹真还没有出现。

    关于这一点谁都没有声张,刚刚聚拢在一起的江东军,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马鞍山上,斥候带回来了最新的战报。

    “朱然取疫病之兵上城作战,人死抛下城墙,致使我大军收到疫病的传播,我军无力再攻打江陵城,只能连夜撤退。

    江东贼将潘璋,于百里洲上游,放置横木与燃烧火竹,一举烧毁了我大军在百里洲架设的浮桥,大军进逼中洲坞堡,张郃将军无奈选择了撤出坞堡,与征南将军和右将军在襄阳汇合。”

    曹真听着探子的回报,脸上没有任何的动静,然后一直选择沉默不语。

    下面的众将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濡须口那里呢?”曹真不关心江陵,就像他说的,凭着徐晃和张郃,还有夏侯尚也不是一个不听劝的主,就算江东那群家伙再厉害也不能将他们打败,无非就是不胜不败的局面罢了,他已经斩杀了不少江东的大将悍卒了,将领这一线就算是不胜不败,那也是他们胜了。

    至于曹休的东路大军,都已经打成这幅模样了,曹休就是一口猪,他也不能再输了。

    别的不说,江东水军都送给他了,手中还有二十路大军,数万精兵,哪里还有失败的可能性,现在洞口这一线,那就是纯粹的大练兵了。

    所以,现在唯一还可能存在变数的,也就只有曹仁这一线了。

    虽然这个老将曾经无数次的战胜了江东,甚至打赢过江东大都督周公瑾,但是那是他年轻的时候,此时的曹仁,让曹真总是觉得这么的不太靠谱一样。

    或许是和曹真想的一样,所以再给曹仁调拨兵马的时候,中路大军这个本来应该是主力的部队,最后只给了他最少的兵马,说白了就是他的本部兵马,加上一些偏将罢了,最后还从他手中将高迁和石建两个人要走了。

    “大司马乃是老成持重之将,此时为何还没有什么动静!”曹真想了想,到现在濡须口都没有动静儿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毕竟濡须口那里可是最先开火的,

    在去年九月底,蒋济就直接带着人马兵出羡溪,逼得那朱桓不得不分兵去救援,结果让自己麾下变得兵少将寡的。

    可是现在都已经三月了,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曹仁居然还没有动静,实在是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那斥候听到曹真的话之后,先是从怀中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来一张布帛,递给了曹真,然后才继续说道。

    “濡须城那里也有战报传来,曹仁将军于去年让蒋济大人攻打羡溪,逼得朱桓分兵,不过因为濡须城一直防备森严,上游又有一直属于濡须城的水军巡视,便是江东洞口大败,朱桓都没有分兵而去。

    不过在今日,因为濡须城再度分兵,此时兵力已经不足五千,而且曹仁将军已经找到了一条小路可以直接攻打濡须城,此时已经整兵备马让曹泰将军奇袭濡须城,同时命令常雕将军与诸葛虔将军带人直扑中洲,效仿江陵之战!”

    听到前面这部分的时候,曹真还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当他听到后面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大司马想要效仿江陵之战?”曹真犹豫的说了一声,“他想要先行攻打中洲?”

    “正是!”那探子沉声说道,“濡须口的中洲乃是朱桓以及他麾下众多将校家小聚集之地,只要将中洲拿下,那曹仁将军就能直接以此来要挟众多江东将士了....”

    那探子话都还没有说完,曹真就忍不住开始了破口大骂。

    “糊涂,糊涂,糊涂!”三声糊涂,让曹真怒骂了出来,最后看着身后的众将,目光在他们身上不停的巡视着,最后落在了高迁和石建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两个曾经是大司马曹仁的麾下,因为需要帮助夏侯尚重建襄阳,所以被夏侯尚留下了。

    “高迁,石建!”曹真冷哼一声,“你二人带着自己的麾下去一趟濡须城!”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新的局势

    高迁和石建两个人听到了曹真的话语之后都是不约而同的有些懵了。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自家的这位上军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让他都感觉到了害怕不成么?

    曹真作为一员在中原大地上征战二三十年之久的老将了。

    他是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毫不色变的那个上军大将军,那个曹家的精锐,那个纵横天下的曹真曹子丹。

    但是他们两个人可以发誓,刚刚他们眼中的曹真,那就是害怕了!

    不过此时两个人也顾不上什么去纠结曹真是不是真的害怕了,也顾不得曹真是不是真的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既然上峰命令自己去找曹仁将军,那么他们此时趁着自己还有机会去到曹仁身边,当然要最快速度冲过去。

    “末将遵命!”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大喊了一声。

    “你们记住,速去,速去,动作一定要快!”

    这就是曹真对他们两个的交代,而他们也就是要用尽一切的办法,在大战开始之前来到他们的前任主将曹仁的身边。

    “末将明白!”石建再次大吼了一声,然后朝着曹真躬身行礼,“上军大将军大可放心,若是我等不能保护好曹仁将军,那便将我二人的头颅拿了下来便是了!”

    看着这两名曾经曹仁麾下最为悍勇莽撞和最为机灵的两员大将,曹真的心里也算是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莫要多说了,尔等快去吧!”曹真一句话,便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本部士卒,然后快速的抄小路朝着濡须口战场上而去。

    看着他们两个人飞奔而去,曹真也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刚刚听那斥候禀报,曹仁看上去是一路顺风的局势,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有些太过于骄傲自大了,而去那濡须都督朱桓,在曹真的眼中似乎还有这些许的诱敌深入。

    就算那朱桓乃是一个傻子,那他身边的那些人难不成都是傻子不成。

    虽然说朱桓的身边和那曹仁身边一样,都是一批名气不显的家伙。

    骆统,严圭,周邵或许他们未来可期,但是现在至少那是真真儿的相当没有名气的。

    可是就算他们再没有什么名气,能够被孙权将他们扔到朱桓的身边,一起抵抗曹仁,这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的能力不会差,至少在孙权他的眼中一定是这个样子,若是真的就小看了他们这群人,这是要人命的!

    而且现在在曹真的眼中,曹仁此时就是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了,曹仁现在的这幅模样,那就是十足十的目中无人了。

    兵分两路,一路攻打濡须城,另外一路竟然是要直接在驻扎在濡须的江东水军的环视之下,直接攻打中洲,这种事情别说他们这群人,便是曹真和曹休麾下所有人加一起都不敢这么干。

    至于为什么,这个太冒险了,太冒险了一些!

    一想到这里,曹真的脑子就不由的有些发胀,此时他觉得他对于江东的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

    和他在江陵对战的那个朱然就是一个惊喜,当初他敢于直接攻打南郡的中洲坞堡,说白了就是他知道诸葛瑾不是自己的对手,潘璋和韩当等人都是老将,大家到底什么水平,谁都知道谁。

    所以知己知彼之下,他一个人算计了南郡所有的江东大将,不但占据了中洲坞堡,让所有驰援江陵的众多江东士卒都无法奔赴江陵了,同时也让江陵直接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个时候,本来曹真的打算真的是将江陵这座重镇直接拿回来,然后从江陵,新野再次构建防线,这样的话,他便能够让夏侯尚用十年的时间慢慢的蚕食荆州。

    只不过,最后他小觑了朱然这个家伙。

    在此之前,他对于朱然的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唯一让他知道的那就是在建安二十二年,他的义父曹操直接带着大军兵出濡须口,然后朝着江东进攻的时候,朱然曾经在大坞以及三关屯备军,不过到最后他都没有动手,所以曹真也不知道他的能力。

    后来再知道他,就是对战关羽了,朱然和潘璋两个人斩杀了关羽,这件事一度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说江东出名将,但是那场战斗在曹真看来,颇有些不光彩罢了,就和当初周公瑾被曹仁将军击败一样,凭借的不是双方的能力,中间影响他们胜负的因素,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是当文钦将那个校事府的“判官”带回来的情报拿到手里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围攻江陵这件事,或者说,至少他放弃了这件事。

    在“判官”的情报之中,有着详细的江东南郡众将的信息,除了韩当,潘璋,诸葛瑾这群老将之外,还有的就是朱然这个让他头痛不已的家伙的所有信息。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校事府的情报能力是真的很厉害,从那封请报上,他几乎能够看到朱然的过往一切。

    兴平元年,当时还是叫做施然的小家伙被收到了朱家的门下,然后改名字称之为朱然,为了让他改变姓氏,上至孙策,下至丹杨郡诸多官吏都要用羊酒为礼,招待施然,这才让他决心改变姓氏。

    从进入朱治身下之后,便一直跟在孙权的身边,和孙权一起,收到最正统的教育,也是最好的教育。

    建安五年之后,孙权承继孙策统领江东,任命朱然为余姚长。后又被任命为山阴令,加折冲校尉,带领着足足五个县的兵马和政事。

    但是仅仅是这个还不够,朱然在江东颇有治军之能,这让孙权十分的竟然,然后在短短的数年之间就彻底的进入了江东众人的实现之中。

    孙权对他的才能感到惊讶,分丹杨为临川郡,以朱然为太守,并且允许他募兵马两千,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殊荣了。

    而他也没有辜负孙权,那个时候的临川郡正好赶上了山贼横行,百姓民不聊生,那些山贼往来呼啸,不断的在临川郡之中杀人劫财,然后等到江东大军出动的时候,他们就遁入山林之中。

    但是朱然在接管了临川郡之后,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那些山贼或招降,或剿灭,或驱逐,总之他只用了一个月就直接将这个祸患给平定了。

    (《三国志》:然尝与权同学书,结恩爱。至权统事,以然为馀姚长,时年十九。后迁山阴令,加折冲校尉,督五县。权奇其能,分丹杨为临川郡,然为太守,臣松之案:此郡寻罢,非今临川郡。授兵二千人。会山贼盛起,然平讨,旬月而定。)

    之后就是建安二十二年,他第一次从江东内地转到对外征战上,也是第一次带领士卒对阵他们曹氏。

    虽然他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公绩,但是他却是得到了认可。

    也就是从这里,曹真才算是看明白,江东为什么让他感觉这么的怪异,并不是因为江东没有名将却是能够生存这么久,而是因为孙权真的很能够隐忍。

    别人都恨不得将他们最强壮的士卒,最厉害的名将放到边疆,从而震慑敌人,但是孙权偏偏返其道而行之,仗着长江直接将江东变成了与世隔绝之地。

    不仅仅如此,他还在江东,用那些山越和山贼以及黄巾余孽大型练兵,讲各个他认可的将领扔出去,然后不断的用那些人历练他们,直到他们足够优秀了,他们才会被放出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双方已开战,突然出现了这么一群家伙,江陵守将朱然,濡须都督朱桓,还有这个在自己不远处的,差点就生擒了刘玄德的孙桓。

    这群或年轻或年老,但是都没有什么名气,偏偏还颇有些手段的将领,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

    此时曹真可以保证,那个正在攻打濡须城的大司马曹仁,绝对是没有看过有关于江东众多将领的任何情报,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大意。

    凭借孙权的眼光,他绝对不会真的放一个籍籍无名,并且没有任何能力的家伙,去防范濡须这个重要之地的。

    “文钦!”曹真此时能够想到也只有文钦了,“你想办法联系到你身后的那位判官,本将有要事要问他!”

    文钦不知道曹真是怎么了,突然要见韩龙,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很重要,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很重要。

    “上将军放心,我会尽快的!”文钦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跑了下去。

    曹真看着文钦离开之后,这才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横江坞的方向,他出兵一定要看准时机,若是早了会让他们曹军下不来台,可若是动手晚了或许就没有用处了。

    所以这个度,非常难以把握,只有得到了朱桓的所有信息之后,他才有机会,才能有办法算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来人!”曹真再次大吼一声,让两个斥候来到了身边,“在派出两队人马,去白帝城附近,记住了,他刘玄德的消息,就算得不到具体,但是大概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身体如何,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医者进去,去了多久,都要告诉某家!”

    “诺!”两名斥候听到之后赶紧领命而去。

    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曹真也只能静静的等待了,在自己要等待的人到来之前,他能够做的,也不过尔尔了。

    韩龙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此时三月已经过了半了,曹真的心情也是十分的焦急了。

    “上将军抱歉,因为洞口的距离太远,而且江东派遣贺齐等人进入洞口战场,并且有大批量的战船出没,一时之间竟然被拖住了手脚!”

    韩龙知道,若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这位上军大将军绝对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曹真看着韩龙,也没有和他继续啰嗦寒暄,十分直白的说道,“朱桓的所有信息,告诉我,立刻,马上!”

    朱桓乃是江东的三路统帅之一,自然是重中之重,韩龙为了他的信息那也是着实废了一番心思。

    “朱桓,表字休穆,乃是吴郡吴县之人,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中朱家的旁系,但是和孙家却是世代交好,所以不被朱家所待见。

    建安五年,孙权掌权之后,将朱桓启用,最初为余姚长,当时余姚正在闹瘟疫,疫病横行,百姓死伤无数,再加上当地的盗贼和匪患,可以说得上是民不聊生,有消息说,当初让他去当余姚长,乃是朱家的意思,是朱家想要借刀杀人。

    但是朱桓做得很好,他因为担心粮食和谷物因为减产而涨价,所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按下,然后让麾下的亲信亲自去请了大夫给他们那些病人好生诊治,同时亲自带着饭食粥食送到那些百姓的口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瘟疫被很快的压了下去,同时粮食和谷物虽然减产但是价格,却是没有收到什么增长,也没有让百姓再次雪上加霜,为此孙权将他任命为荡寇校尉。

    荡寇校尉本来是有两千人的兵力,但是孙权同时让他整合吴郡和会稽两个郡的军事,同时让他招揽那些已经被打散的士卒,还有剿灭两个郡的各路盗匪。

    朱桓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他就将这两个郡的匪患给基本控制住了,同时他荡寇校尉的麾下,也已经有了足足的一万人,而且这一万人对他还是那般的忠心耿耿。

    不过从建安五年到建安二十四年,这十九年的时间他真正的职位一直是余姚长,也就是说他在余姚足足任职了十九年,这十九年之中,他一度被冷落,甚至得了疯病,不过因为救治及时,却是没有让他留下什么后患,到现在为止,身体一直是很好的!”

    (《三国志》:朱桓字休穆,吴郡吴人也。孙权为将军,桓给事幕府,除馀姚长。往遇疫疠,谷食荒贵,桓分部良吏,隐亲医药,飧粥相继,士民感戴之。迁荡寇校尉,授兵二千人,使部伍吴、会二郡,鸠合遗散,期年之间,得万馀人。)

    韩龙喘息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建安二十四年,周泰因为重病,实在是不能独立在濡须都督军事,所以朱桓就被孙权派到了濡须,协防周泰这个濡须都督。

    不过很快,周泰的病情加重,无奈之下他只能退到后方,然后安心养病,此时的濡须都督,虽然没有明示,但是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朱桓他这个人的了。

    这个濡须都督一干就是干到了现在,在曹仁将军出现之前,他这个濡须都督做的也是有些无趣,这些年并没有任何的公绩在身上,而且不久之前的刘备东征,江东出动了绝大多数将领和士卒,但是没有动用朱桓。”

    听到这里,曹真也算是对朱桓有了很大的了解了。

    “在一个地方任职了足足十九年,可是这般仍然没有任何的不满,这种隐忍和韧劲儿,天下罕见啊!”这是曹真对于朱桓的第一个印象。

    “疯病也是情有可原,十九年在一个地方,若是没有办法改变,心中压抑,难免变得有些疯狂,但是他居然能够痊愈,说明这是一个十分心狠的家伙,他敢于去正视自己和这个现实,厉害!”这是曹真对他的第二个印象。

    “隐忍,韧性足,疯狂!”这是曹真对于朱桓的性格总结。

    “你刚刚说的这些,可曾告诉了大司马?”曹真看着韩龙,有些紧张的问道。

    “关于各路江东统帅以及将领的情报信息,我等全都都送到了你们各自的手中!”韩龙先是说了自己的职责,然后补充了一句,“但是曹仁将军似乎是直接将给他的情报扔了!”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曹真仿佛让自己的心落下去了,但是听到后面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深渊之中。

    “你知道濡须城的大战什么时候开始么?”曹真现在已经不能寄希望于斥候了,因为压根就来不及。

    “若是上将军担心濡须城的战事,那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韩龙看着脸色大变的曹真无奈的说道,“在我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关于濡须城的消息,此时的濡须城应该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砰!”

    曹真一拳锤在了桌案上,然后愤怒的大吼了一声,“废物,废物啊!”

    此时的濡须城,的确是如同韩龙说的那样,大战的战火已经燃烧起来了。

    这一次曹仁再次用了老办法,因为不想听到蒋济不停的在自己耳边鼓噪,所以就直接将他再次派到了羡溪之地,然后还是老样子逼得朱桓不得不分兵去救援。

    但是这一次,曹仁却不再只是试探那么简单了,当朱桓分兵去救援羡溪的时候,早就已经藏好的曹泰,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冲向了不远

    处的濡须城。

    此时朱桓麾下的大军已经分兵去救援羡溪之地了,而曹泰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至于那些派出去的援兵,当朱桓想要将他们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一次,曹仁再次占据了先机。

    此时朱然因为再度派遣援兵去了羡溪,跟随他驻守濡须城的只有不要五千人马,这就是让人要命了,因为曹泰麾下此时已经不下数万人了。

    本来还没有这么多,但是因为加入了高迁和石建两个人和他们麾下的那些士卒,这一下子曹泰的麾下就多多了。

    数万大军直扑濡须城,朱桓的麾下已经完全懵了,此时他们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请求自家都督,去像水军求援,希望他们能够走水路进入濡须城,和自己等人一同抵抗曹军。

    但是这个要求,直接被他们的都督朱桓拒绝了。

    朱桓为了让自己的麾下再次充满信心,所以朝着他们大肆的鼓舞了起来,说了很多很多,不过最后众多江东将校总结出来之后,就是这么几句话罢了。

    “凡是两军对阵,胜负在于将领的能力,而不在于士众的多寡。你们听闻曹仁的用兵,怎么能和我朱桓比呢?兵法所说防守方只需半数兵力就可以抵挡数倍敌军,这指的是平原作战。

    没有城池作为守备的情况下,胜负取决于士众是否勇敢、进退是否一致。现在敌方的曹仁既没有指挥才能也不勇猛,况且他的士卒十分胆怯,又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人马疲倦困乏。

    我朱桓和诸位将军,一起据守高大的城墙,南面濒临大江,北面倚靠山陵,以逸待劳,以主制客,这正是百战百胜的战局。即使曹丕亲自前来,尚且不用忧虑,何况只是曹仁之辈呢!”

    这几句话总结出来之后,众多朱桓麾下的江东将校虽然很喜欢自己的将军,也是很信任他,但是他们真的很想问一问,朱桓你到底是又多大脸来面不改色的说完了这些话的。

    兵法云,攻城之战的确是需要十倍才可强攻,但是现在难不成他们还不是十倍的差距么?他们只有五千人,需要防范的可是不下五万之中的曹军啊。

    再说了,曹仁没有指挥才能,曹仁麾下的士卒十分的胆怯,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还有人困马乏。

    江东的这些将校真的是想要问问自家的这个都督,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了,曹仁算得上是曹氏仅存的老牌名将了,一生南征北战,不知道对付过多少强敌,便是周瑜都督都被打败过。

    至于曹军胆怯,此时真正害怕的似乎是他们江东大军,而且千里迢迢,人马困乏,双方在濡须这一块都已经打了快半年了,虽然大家一直压制着经历不动狠手,但是此时可不是说曹军累了。

    濡须城十分的险要,难免是长江,北面是高山,这种局面让他们只需要防守一方也就够了,所以说这是实话,但是直接就看不起对面的曹军甚至看不起曹丕,这就让麾下的士卒们,十分的看不懂了。

    (之前那可不是作者给朱桓瞎编的,而是朱桓真的扯过这种犊子,就在曹仁大举攻打他,双方兵力十分悬殊的时候,他这么扯得犊子。

    《三国志》: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步骑数万向濡须,仁欲以兵袭取州上,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将赴羡溪,既发,卒得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问。桓遣使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军,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

    这种大话说出来,当初的曹仁很狂妄,那朱桓比之是更加的狂妄,不过如果看他后面的战绩的话,似乎又说得通了。

    朱桓并不是依靠这些话就能让那五千江东士卒对阵那些十倍于自己的曹军有信心了,而是能够合情合理的引曹军深入,换句话说,他就是要诱敌深入!)

    朱桓的话不知道怎么就传播出去了,不单单传到了江东的大营之中,便是曹军哪里,也已经是传遍了。

    正在带着大军奔赴濡须城,此时听到了这些话之后顿时大怒,刚刚被赶回来的蒋济劝住的想法,再次冲了出来。

    “大军止步!”曹仁一声大喝,然后让众多的曹军停下了脚步,“常雕,诸葛虔,王双!”

    曹仁直接点了三个人的名字,然后让刚刚缓了一口气的蒋济,直接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抽搐起来。

    “大司马不可啊!”蒋济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之后,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还是奇袭中洲,直接将中洲的朱桓等人家眷老小全都拿了来,然后要羞辱朱桓等人。

    但是濡须口和南郡可完全不一样,南郡好歹还算是内陆,虽然环绕汉水的,但是环绕汉水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内陆没有多少水,所以曹真带着他的步卒以及他的水军可以肆意的在南郡动手。

    但是濡须口不行,这里水道纵横,虽然这么多年,曹军已经生生的在这个水路纵横的地方打出来了一块陆地,可以直接攻打濡须城,从而避免和江东水军交锋。

    但是这个前提是规规矩矩的攻打濡须城,而不是去打什么中洲,濡须口的中洲是哪儿?那里可是水道交错的地方,一个不慎,直接就被江东的水军包圆了!

    “蒋济!”曹仁压根就不等蒋济张嘴,直接就一声怒吼打断了他,“如今濡须城危在旦夕,我大军一到,顿时便会被攻破,此时江东水军安能不去协防濡须城,哪里能够顾得上那中洲之地,你莫要再在这里多说废话,扰乱军心了!”

    蒋济刚刚要说的一肚子话,都被曹仁的这一顿臭骂给骂没了,最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看到蒋济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学会了应该如何闭嘴,曹仁满意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赶过来的几个人。

    “常雕为主将,诸葛虔,王双为副将,予尔等五千兵马,乘坐本将麾下所有油船和轻舟,直接扑向濡须城的中洲,尔等且记住,务必要将朱桓等人的家眷全数给我拿来!”

    “末将遵命!”常雕和诸葛虔以及王双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乃是曹仁麾下的大将,他们没有蒋济那么多的心思,也不想听蒋济说的那么一大堆的废话。

    他们三个和曹仁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曹氏的大将,成天在战场上,每天面对的都是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随时都有可能直接死在哪一支流失之下,出来打仗,哪里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既然都是犯险,现在这么做那也未尝不可!

    看到三个人直接就这般痛快的同意了,蒋济心中的那一抹不安的感觉就更加的严重了。

    “将军....大司马...”蒋济还想再劝说一番,但是被曹仁那凶狠的眼神猛地一瞪他,便将要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曹仁吩咐完中洲之事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大军,就在他想要再次带着大军直接冲向濡须城的时候,他的儿子曹泰突然站了出来。

    “父帅稍慢!”曹泰突然的站出来让他停下了动作,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曹泰和蒋济关系想来很好,颇有一些亦师亦友的感觉,若是在之前或许曹仁还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自己十分的反感蒋济,若是他这个儿子再敢向着蒋济说话,他一定不会客气。

    看着那么犀利的眼神,曹泰也是有些虚的,不过再想了一番之后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也镇定下来,朝着自己的父亲拱手说道。

    “父帅,刚刚那朱桓如此欺辱我等,竟然还敢欺辱陛下,此等人定然应当千刀万剐,但是若是这等跳梁小丑都让父亲亲自动手,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不如就让儿子前去,也好让他看看我曹氏子弟的风采!”

    曹仁本以为这个家伙是为了劝说自己放弃攻打中洲,未曾想到,这个儿子这般懂自己的心意,他也转念一想,正该如此,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辈,竟然敢这般的小觑自己。

    若是由自己亲自动手,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不如就让自己的儿子动手,让他动手才更加的合适。

    “你说的对,这等无知小辈怎配某家亲自动手将他斩杀,今日权且将大军交给你,高迁和石建二将也在你身边,那濡须城不过只有五千人马助驻守罢了,吾儿定然可以一战而下!”

    “父帅放心,孩儿定然不会让父帅失望!”曹泰一看曹仁答应了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犹豫,立刻就躬身行礼,将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最后曹仁从下做出了决定,派遣其子曹泰突袭濡须城,又派遣将军常雕督领诸葛虔、王双等人,早晨乘坐油船另外袭击中洲,而曹仁自己则是亲自率领一万人留在橐皋,作为曹泰等人的后援。

    对于这种做法,蒋济纵然是有着再大的意见,也不能够再改变他的心意了。

    最后蒋济也只能留下一句“吴军占据西岸,将战船列于上游,如果分兵进攻位于下游的沙州岛,无异于自取败亡危险。”之后就不再多管这件事情了,他已经看出来了,此时这个曹氏的大司马曹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纵横天下无敌手的曹仁曹子孝了。

    (《三国志·魏书·蒋济传》:黄初三年,与大司马曹仁征吴,济别袭羡溪。仁欲攻濡须洲中,济曰:"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为自内地狱,危亡之道也。")

    濡须城里面的朱桓听说了曹泰前来带着大军攻城之后,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那也是更加的不屑了起来,甚至还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在濡须城的府邸,告诉麾下,等到曹泰攻城的时候,再去叫他。

    众多士卒刚刚因为听到了曹仁没有亲自前来而感觉到了一阵放松,但是看到自家主将这般的随意,顿时将刚刚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朱桓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朱桓离去之后,众多江东将校都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一个个的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对朱桓了解颇深的校尉,轻咳了两声,然后轻声说道,“哎,你们不知道,曾经咱们的这位朱桓大人,在余姚的时候,可是有过疯病的啊,虽然说是被治好了,但是这种事....哎!”

    那校尉的话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然后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互相讨论着这件事情。

    朱桓得了疯病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隐藏极深的秘密,但是也不是那么的被人所熟知,所以众人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这件事给大概“猜”了出来,然后众人再次看向朱桓离开的方向,眼神都不对了!

    “你说,这次咱们能够守住么?”一名校尉突然轻声说了起来,“现在咱们只有五千人,而曹军....”

    “都是都督,显得没事非要在羡溪驻兵,哪里有什么用,就是一座孤城,出了什么事情还得我等派人去救,和之前一样就守住濡须城一个地方难道不好么!”

    “这不是因为有疯病么?一下子就疯了!”不知道是谁突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然后一下子这里的气氛就冷场了,之后他们就沉默的各自散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个身影没有回到军营,也没有走上濡须城的城墙,而是在城中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座府邸面前,正是朱桓在濡须城的将军府。

    “将军来了,就快进来吧,都督等你很久了!”那人刚刚出现在门口,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老人轻车熟路的将他领了进去。

    那人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进去之后也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一路跟着老人的身后,就来到了朱桓将军府的大堂之中,在那里他看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朱桓。

    “末将参见都督!”那人一见到朱桓直接就拜了下去,十分的痛快,十分的自觉。

    “起来吧,那些人怎么样了,可是按照我等的计划在做的?”朱桓在主座上静静的坐着,似乎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没有的想法一样。

    “都督放心,他们听到都督有疯病之后都是一阵惊讶,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都督了!”

    “既然如此,那就盯好了他们,等到适当时候,你就去投降曹泰!”

    “小人明白!”那校尉说完之后就沉默的离开了。

    等到那校尉离开之后,朱桓的身后屏风后面也转出来一个人,正是此行朱桓的副将之一,江东偏将军严圭。

    此时的严圭满脸都是严肃,看向朱桓的眼神也是十分的肃穆,朝着这个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濡须都督躬身行礼,“都督,濡须城里面的事情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曹军敢进城,立刻就能让他们生死两难!”

    “嗯,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小心!”

    “诺!”严圭领命之后就要离去,但是在离去之前他听到了朱桓的另外一句话,“记住,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要在乎伤亡,也不要在乎会不会误伤到什么人,我要的只有胜利,你明白么!”

    严圭听到这句话,不由的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咬了咬牙,躬身说道,“末将明白!”

    这次说完之后,他再离开就没有人阻拦了,等到严圭也离开之后,朱桓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若是有人此时看到他,一定会被他的这个眼神给吓坏了的。

    从眼眶到眼珠全都是红的,惨烈的那种红,若是说韩龙的红是妖异,那么朱桓的这种血红,那就是疯狂,无比的疯狂。

    此时的朱桓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在他身边看着他了,他的这种疯狂终于能够展露出来了。

    虽然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疯狂,仍然被他很努力的压制着,这一点从他用力的握着手中的陶碗就能看得出来,整个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砰!”一声脆响,那只崭新的陶碗就被朱桓直接给捏碎了,然后朱桓一把握住了那爆裂的碎片,鲜血从他的手掌之中流淌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变成血流。

    没有陶碗作为他的发泄,朱桓的疯狂慢慢的有些压制不住的迹象了。

    “吼!”低吼声从他的喉咙里面发出来,狰狞而有恐怖,此时他的身边若是还站着人的话,恐怕一定会被他的这种模样,发出对这种低沉嘶吼的声音吓住的。

    “咯吱~咯吱~”陶碗的碎片已经被他深深的握紧了自己的血肉之中,血液的流淌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了,但是朱桓就像是没有

    丝毫的察觉一样,任凭自己的手掌变得鲜血淋淋,任凭自己的血液流淌到桌子上,流淌到地上。

    “呼!呼!呼!呼!呼!”

    突然朱桓猛地一泄气,然后张开自己的嘴,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也不断的起伏着,脑门,后背,胳膊等等,都在猛烈的发汗,让他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

    他的手掌也松开了,那陶碗的碎片,此时也已经完全都镶嵌进入了朱桓的手掌之中,突然被松开,却也没有落下来。

    知道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朱桓这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虽然此时他的眼睛仍然还是有着些许的红,但是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疯狂之色了,同样的是,他的手掌此时也没有那么紧绷用力了。

    “呼,这该死的病,还真是让人不舒服!”朱桓此时一边将自己手掌之中的碎片残渣抠出来,一遍低声的喃喃自语。

    朱桓这已经已经定下了计策,同时曹泰等人也都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征伐,曹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大军就在濡须城下安营扎寨,他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他没有想着一鼓作气,若是朱桓真的那么好对付,孙权也不会傻傻的将他放到这里来。

    而曹仁麾下的三将,常雕,王双,诸葛虔三人直接乘坐着油船就冲到了濡须城身后的中洲,想要趁着江东大军顾不上他们从而直接打破中洲的坞堡,然后掳走朱桓等江东将校的亲属子嗣。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曹军更好的方向而去。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常雕等人冲到中洲附近的时候,一直在长江护卫着濡须城侧翼的江东水军,迎来了一批客人。

    “骆统将军,您怎么来这里了?”水军将领乃是周泰之子周邵,此时他正在江东的战船上,看着突然出现的骆统,实在是不知道他出现在自己这里干什么。

    “周少将军,此次某家前来是奉了朱桓都督的命令!”说道朱桓的时候,骆统也是十分的为难,对于这个动不动就疯狂的家伙,他也是十分的有些头疼。

    “某家周邵,不是什么少将军!”周邵对于少将军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喜欢不起来,“朱桓都督是有什么命令带来么?”

    “某家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会跟着将军一起前去中洲坞堡,在哪里将魏将常雕等人截住,并且拖住他们!”

    听到了骆统的话,周邵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实在是看不懂现在的那个叫做朱桓的濡须都督了!

    “该死的,他真是一个疯子,他怎么想的,现在数万大军都在这里你知道么?那曹泰和他们后方的曹仁随时都会对濡须城发起总攻,现在朱桓都督居然想的是自己的家眷?”

    “这是朱桓将军的命令,我等听令行事就是了!”骆统直接安排自己麾下的人手士卒开始登船,“这里自然有朱桓将军亲自镇守!”

    “镇守,他拿什么镇守!”周邵也是跟在周泰身边多年的老人了,在濡须城他驻守了多少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他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张文远打过,和曹孟德打过,和不知道多少魏军的大将交过手。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打的这么憋屈。

    身为水军统领,没有丝毫的作用,眼睁睁的看着数万大军让朱桓东边派点,西边派点,生生的将四五万大军变成了不足五千人,用来驻守这座濡须城。

    而且现在,濡须城中似乎连五千人都没有了,作为朱桓麾下的几个大将之一,骆统的出现,直接带走了濡须城将近三成的兵力,这一下子濡须城中还有三千人就算是不错了。

    凭着三千人,再缺少了水军侧翼保护,濡须城还能不能保住,他周邵是真的不认为这个叫做朱桓的家伙可以保得住!

    “周邵将军,听令行事吧!”骆统并不算是一个多么收到朱桓看重的人,便是当初的周泰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学者。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这走了,某家觉得这濡须城恐怕就保不住了!”

    “某家知道!”骆统冷哼一声,“我等谁没有劝说过那位执拗的都督,但是谁能劝得动他,若是不去现在就斩杀了我等,你有什么办法?”

    周邵听到骆统这些话,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看着众多江东士卒已经上船了,便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升帆,去中洲!”周邵也不再多啰嗦了,既然骆统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还有什么可啰嗦的。

    “走了!”骆统也不再多和周邵寒暄了,赌气般的带着自己的麾下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一会儿他们就要在中洲,和那些突袭他们家眷的曹军开始了混战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好生休息。

    看着江东的战船离开,濡须城城墙上的朱桓和城下的曹泰都露出了一个笑容。

    曹泰看到江东战船离开,说明濡须城此时最多也就是那五千士卒,甚至可能连五千士卒都不够了。

    “江东军自取灭亡,如今竟然让水军离开,既然如此,这天赐良机我等安能放弃!”曹泰看到江东水军动向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整军,然后直接冲杀了过去。

    “大军,随某家杀啊!”

    曹泰不但长得和曹仁一个模样,那动起手来更是疯了一样,猛打猛冲的架势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此时的曹泰脸色就是这般的狰狞,这般的疯狂。

    朱桓看着冲上来的曹泰,也是冷哼了一声,“众将士,迎敌!”

    “诺!”

    随着朱桓的大吼,士卒也开始了回应,只不过这大声的应诺之中,总是能过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做“外强中干”。

    双方就这么十分突然的交上手了,曹军的疯狂随了他们的主将,江东的坚韧也是一如既往。

    只不过这次双方的进攻却是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没有试探,没有交锋,上来就是不要命的厮杀,双方似乎都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

    曹泰直接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将所有的曹军都带了出去,朝着濡须城扑了过去。

    濡须城南北两面都是高山和大江,对于现在的曹军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攻击,能够攻打的,也就是只有东边这么一面城墙。

    作为江东全力打造的这么一座城池,濡须城可以说得上是江东最为坚固的堡垒之一,可以说是江东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城池高大,坚固。

    但是任凭他这么高大,这么坚固的城池,在将近十倍,乃至十余倍的兵力面前,那也是一瞬间就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江东士卒射出弓弩的速度,远远的赶不上曹军冲锋的速度,曹军不断的攻打这座城池,不断的攀爬着城墙,让江东的士卒,心中有了浓浓的压力。

    “都督....”朱桓身边的一名亲卫此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曹军攻打太急了,我等,我等快要坚持不住了。”

    “噗嗤!”那亲卫刚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下腹一阵疼痛,然后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将军,自己的都督,用一把尖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中,那只握着刀的手还在不停的搅动着。

    “都督....”那亲卫一脸的不敢相信,似乎是不敢相信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却是死在朱桓的手中。

    “噗嗤!”那亲卫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朱桓给自己答案,短刀被朱桓抽了出来,他的尸体也摔在了地上。

    “再敢轻言投降者,死!”朱桓一声大吼,然后随着这一声大吼之后,一队手持大刀的士卒就出现在了这里,领头的就是偏将军严圭。

    此时偏将军严圭此时满脸都是肃然,手中拿着一把硕大的鬼头大刀,看着就是那么的狰狞恐怖,至于其他的士卒,也是和他一样的打扮。

    “看见他们了么?”朱桓走到严圭的身边,看着正在厮杀的江东士卒的背影,看似是自言自语,但是他知道那些士卒都能够听到,“他们的确是没有办法阻挡你们,但是他们却不是行刑队的全部,剩下的人手,都被本将安排在你们各自家中的附近!”

    这一句话说出来,朱桓肉眼可见的,面前的这些士卒,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就在他们忍不住要回头问问朱桓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朱桓再次说了一句话。

    “濡须城保住了,尔等阖家团圆,濡须城保不住,尔等一样能够阖家团圆!”

    说完之后,朱桓就不再搭理他们这些正在奋勇厮杀的士卒了,直接转身就下了城墙,在离开城墙的时候,他看着严圭,轻声说了一句话。

    “若是他们失败了,就点火,让濡须城和他们的家眷共存亡!”

    朱桓离开了,但是其他人没有走,所有的士卒都没有走,不但没有走,正在城墙上厮杀的士卒,突然发了狂一样,冲杀了过去,朝着那些冲上来的曹军杀了过去。

    他们不怕死,更加的不害怕投降,但是他们却是害怕自己死后,自己的家人会收到牵连,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宁可战死也不愿意投降的原因。

    但是他们现在不单单是如此,就算他们战死了,濡须城没有保住他们的家人还是保不住。

    这种绝户的计策,让他们对于朱桓那是又惧又恨,但是也无可奈何,他们能够做的,那就是胜利,那就是保住濡须城。

    “用这个方法,就算保下来了濡须城,那真的合适么?”严圭看着面前一个个冲杀不停的江东士卒,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心里对于朱桓的感觉,那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感情来表达了。

    濡须城之中的五千士卒,让他直接将一千余人送了出去,送到了江东水军的战船上,然后去和中洲的常雕等人交战,之后自己带着这仅剩的这两千余人和曹军拼死一战。

    但是现在这才刚刚不到一天的时间,江东大军已经损伤惨重了,在严圭的眼中,或许江东大军能够再坚守一天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但是没有任何的区别,曹军冲杀过来,也不过就是时间你的问题罢了。

    但是严圭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和朱桓都在等待着这一天,都在等待着曹军攻打进入濡须城的那一天。

    当天夜里,曹军攻打了足足一天都没有攻入濡须城,无奈之下,曹泰选择了暂时的修整,看着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濡须城城墙,曹泰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就在曹泰想着要咋明天冲杀上去,然后将这个濡须城直接攻下来的时候,突然他的身边传出来一个惊叫声。

    “将军,您看,您看那边!”亲卫伸手指着远处的光亮,那是突然出现的光亮,或者说是...火光!

    中洲岸边,不久之前周邵带着骆统来到了这里,看着岸边正在拼命厮杀和拼命抵抗曹军的中洲坞堡。

    “周邵将军,现在你有什么想法?”骆统毕竟不算是正经儿的大将,他只能说曾经是一个名士一个学着,后来才开始弃笔从戎的。

    对于行军打仗,或许他不算失败,也算合格,但是至少他现在和周邵这种老将相比较,还真是差了不少的!

    周邵看着岸边的交战并没有太多的纠结,而是直接问了一个问题,“那位朱桓都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让我等将他们拖住,然后尽量的制造出一些动静来。”骆统也算是十分的痛快,将朱桓的交代毫不犹豫就说出来了。

    “那就太好办了!”周邵看着那些交战的曹军士卒,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来人啊,点燃火箭,给我将他们的船都烧了,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在濡须打水战,竟然敢用油船!”

    所谓油船是船外裹牛皮为装甲,牛皮上涂桐油,能更有效地防御矢石,这是曹魏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战船,相比较于江东现在正在流行的那些战船样式,这种油船最为坚固,对于箭矢和石弹的防御,那也是最好的。

    但是这种东西最后还被他们加上了重型武器“拍杆”,这种玩意儿加上防护箭矢最为重要的油船,那就是一种大杀器。

    远攻无效,在近距离攻击之下,油船装备了拍杆之后,能够避免双方近距离的冲杀和短兵相接。

    不过这种东西在江东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个的笑话罢了,什么防御极强的油船,在战船上撒上桐油,他是觉得自己当年在赤壁之战失败的不够惨么?

    制作火箭的确是最为耗费时间,但是周邵在路上那么长的时间,哪里还能弄不出来火箭这种东西,在骆统说要让他和自己前来对战曹军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办法了。

    骆统看到那一群群的江东水军弯弓搭箭,然后一只只的箭矢被火焰点燃,并且快速的朝着曹军的那些油船射了过去。

    很快,江面上就燃烧起来了。

    这一下子,不单单打断了曹军的攻击,更是让濡须城下曹泰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这冲天的火光,这冲天的杀伐....

    “那是中洲?江东水军去中洲了?”曹泰不傻,看着那冲天的火光,“看来这朱桓还真是在乎他的亲属子嗣啊!”

    曹泰脸上先是露出了冷笑,然后才是些许惊讶,“不过他这么一座,的确是有些问题,常雕他们没有辎重补给,也没有堡垒可以防守,若是让江东士卒给堵在了中洲,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亲卫看了看曹泰,然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告诉士卒,今晚好生休息,明天,明天一定要拿下濡须城,然后就去支援那中洲的常雕将军!”曹泰直接定下来了,他们就要在明天直接攻破面前的濡须城。

    “诺!”

    曹营慢慢陷入了沉默和安静,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濡须城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一个缝隙,一行百余人就这么从濡须城里面逃了出来,然后直奔着曹泰的大营就冲了过来。

    “我等投降,我等是要投降的,千万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高举着双手,将武器横起来,表示着自己没有任何的而已,那群士卒就这么飞奔到了曹泰大营的门口,然后跪在了外面。

    刚刚准备休息的曹泰,就被这群人给惊醒了,然后披着衣袍就直接跑了出来,看着跪在自己外面的江东士卒,眉头不由的紧皱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这里投降,可是有诈?”

    听着这么没有技术水平的问话,别说外面跪着的江东众多士卒,便是那些曹军的士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等都是濡须城的士卒,我等是因为受不了朱桓的残虐,特地来投奔将军,前来投奔将军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新的局势(完)

    看着跪在自己营地外面的这群家伙,曹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他们在这里,他的脸色都变得不是那么的好看了。

    “你们....先进来吧!”本来在曹泰看来,招降他们这群人真的没有必要,这次为了能够保证顺利的打下这座濡须城,他是不打算招降任何一个江东士卒的,凭着他手中的数万大军。

    便是将这濡须城之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杀了一个干净,那也不是办不到的,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招降他们这群家伙。

    但是刚刚江面上的大火让他改变了注意,若是那朱桓真的是韧劲儿十足,若是那朱桓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在这里耽误的太久了,就算是他拿下了濡须城,这也算不得胜利。

    常雕,诸葛虔,王双这三员大将都是曹仁麾下赫赫有名的大将,也是曹魏年轻一代之中的翘楚了。

    若是因为自己攻打濡须城的时间太久了,而让他们除了什么危险,那他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所以最后曹泰还是选择了让他们这群人,乖乖的走进来罢了。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那群过来投降的江东士卒,似乎是不知道刚刚自己就在阎罗殿里转了一圈,竟然一个个的朝着曹泰不断的磕头道谢,然后主动将自己的兵器和兵甲都交给一旁的曹军,十分的配合。

    看到这群人这般的配合,这般的懂事,便是曹泰的心情也似乎是好了一些,觉得他们若是这般的懂事理,那么就算收降了他们,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了。

    再说了,能够从他们的口中让自己知道朱桓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这对于自己十分的重要。

    当初校事府给曹仁送来的关于朱桓的情报,最后让曹仁直接扔了出去,所以导致了他现在对于对面的朱桓那是一点都没有印象,更是完全的不了解了。

    此时他乃是要独自对战朱桓了,对于敌人自然不能再一再的不管不顾了,而且今天攻打濡须城,对于那个叫做朱桓的家伙,他感觉这个家伙似乎不是那么的简单。

    所以他需要对朱桓更加的了解。

    “你们将朱桓的事情告诉某家!”曹泰等到他们一进来,立刻就直接问了出来,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留下,就要是突然袭击一样。

    那群刚刚跟进来的士卒猛地听到了这句话是真的被吓着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颤颤巍巍的介绍着朱桓的一切。

    听完那些士卒的话之后,曹泰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那些士卒说的很详细,但是这个详细却是有些太....飘了!

    他们告诉了曹泰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朱桓在余姚这个地方一带就是十几年,也告诉了曹泰,朱桓曾经颇有些军事能力,兵法不错,也曾经带兵平定过叛乱。

    而且这些家伙还告诉了他另一件事,那就是朱桓脑子不太好,他有疯病,并且十分的厉害,一旦发起疯来就不管不顾的,十分的恐怖。

    听完这些之后,曹泰的脑袋就更加疼了。

    “尔等之前说他残虐,到底是怎么回事!”曹泰看着面前的诸多士卒,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那朱桓实在是过分,他为了保住那濡须城,竟然直接将我等士卒们的家眷拿下,若是濡须城破,便让我等士卒和我等的亲族家眷全都在地下团聚!”

    听到这句话之后,别说曹泰了,便是跟着过来的那些士卒将校都是满脸的懵懂,他们听到刚刚那士卒的那些话,他们都蒙圈了。

    一城主将,竟然要亲手威胁他的麾下士卒,这简直就是过分了。

    “那朱桓,竟然真的敢这么做?”曹泰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既然如此,为何你们敢于投降,难不成你们不害怕连累你们的家眷子嗣么?”

    听到曹泰的问话,众人的眼中突然出现了泪水,领头的那校尉说道,“我等哪里不怕担心家眷,但是担心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去将我等的家眷从地下挖出来带着走吧,我等的家眷,家眷.....早就不在了!”

    听到那校尉这些话,曹军的将校也是都一副心有感触的模样,这天下这般的乱,这天下这般的可怜,他们又有多少亲族家眷,又有多少子嗣后代死在了这该死的乱世之中。

    “你等....退下去吧!”曹泰虽然也是跟随了自己的父亲曹仁征战沙场许多年,但是不得不说他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十分的可惜,实在是对他们无法下狠心。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一个个投降来的曹军士卒,终于还是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一旁的亲将走上前来,“少将军,他们怎么安排!”

    此时大战正在进行时,这群投降的曹军虽然不多,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出现他们这群人,的确算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曹泰仔细的想了一番,然后冷笑了一声,“他们区区数十人,能有什么浪花,明日留下一营人马将他们看住,剩下的众多士卒,随我继续攻打濡须城就是了!”

    对于这几十人,曹泰是一点也不担心,就像是他说的,区区几十人,便是他留下上百精锐士卒,这几十人又能如何?

    便是他一个人不留,难不成这几十人还能对他前后夹击不成?还能奇袭他们后方的曹仁大军不成?几十人冲击上万人的大军不成!

    曹泰满脸不屑的说完之后,刚刚问出问题的那人也知道自己刚刚问了一个挺愚蠢的问题。

    然后不由的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众多曹军将校就在这种心情之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个夜晚,度过了自己的这个战前之夜。

    除了这几十名前来投降的曹军,这一夜再也没有任何的波澜,濡须城之中也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那区区几千人,难不成还能对他们这几万人做什么不成?

    若是对面的大将乃是当年的甘兴霸,乃是之前的江东名将周泰,他们这群人或许还真的有些担心,但是现在, 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区区一个小小的朱桓,一个有疯病的家伙,一个窝里横的家伙,有什么本事。

    若非是他们着急攻打下来濡须城,若非是他们着急将整个濡须城拿下来之后,方便他们去救援常雕等人,他们慢慢磨下去就可以了,用不了十天半个月的,那群家伙,不战自溃了就。

    第二天清晨,早早的曹营之中就升起了炊烟。

    在曹泰的眼中,或者说在所有曹军士卒将校的眼中,今天就是他们攻打濡须城的最后一天了,昨天因为到的时候太晚了,再加上需要安营扎寨等等,所以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没有能够将濡须城一战而下。

    但是今天,从清晨开始,曹泰已经放下话去了,他要在濡须城之中,吃午饭!

    “众将士!”喂饱肚子的曹军再次看到了他们的少将军,“江东狗贼对我等这般无视,面对我等数万大军,竟然只留下数千士卒守城,这等小人,该不该杀!”

    “杀!”

    “杀!”

    “杀!”

    “杀!”

    一声声镇臂高呼,一声声呐喊,让曹军的士气顿时狂放起来。

    在曹营沉默着朝着俘虏餐饭的“新曹军”士卒,看着暗一名名不断呐喊着的士卒,看着他们那一个个激动的面庞,再听听他们那疯狂的大吼,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这群家伙,真是疯狂啊!”一名士卒突然轻声说了一句,或许是真的忍不住了,众人瞪他的时候,他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那校尉眼疾手快,看他这幅痴傻的样子,然后一把往他的嘴里塞了一个饼子,然后将他的那张臭嘴给堵住了。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校尉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默默着吃着自己手中的吃食。

    被校尉用饼子堵住了嘴的家伙,此时也已经清醒了过来,知道了自己已经说错话了,赶紧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低下头一句话不敢再继续多说了。

    一群人就这么沉默着吃着饭,等到他们吃完了,曹泰已经带着大军冲出去,朝着濡须城再次冲杀了过去,曹泰走之前再次高喝了一声。

    “今日的午食,本将一定要在濡须城的城墙上吃!”

    很快那濡须城再次想起来了源源不断的喊杀之声。

    曹军士卒也拍打着手脚,然后默默的站了起来,看到那些留守的一营人马,众多江东郡投降的士卒,没有任何的失望和担心,在他们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了这个准备。

    就凭借这区区一营的人马,可是不能将他们给拦住的。

    “那个....大人!”那校尉点头哈腰的来到了一名曹军的面前,“大人,您看看有没有需要什么事情交代给小子,您看我们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没有事情做,实在是心中有些害怕....有些尴尬!”

    看着点头哈腰的那江东郡的校尉不由的有些摇头苦笑,“没有什么事情,你等且去休息吧。”

    那曹军的士卒看着这个校尉,虽然对于他的这种行为,有些理解也有些不屑,但是不能让他们真的做什么,一个是不方便,另一个最重要的也是不安全。

    不过虽然那士卒说了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但是那江东军的校尉有些不好意思,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

    “您几位千万不要客气,我等就是给您帮帮忙,正好,我等给诸位也埋锅,挖好饭坑,等咱们大将军他们回来了,也能立刻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啊!”

    说完之后,那校尉竟然直接带着自己麾下的那些士卒就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大早上来不及做什么热乎的饭菜,然后都是让众多士卒吃的冷食,喝的冷水,但是此时既然有这个时间,自然是要好生的挖出埋锅的坑,然后做好了生火的准备。

    看着一个个撅着屁股在那里挖坑的士卒,这些留守的曹军士卒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多说什么了。

    毕竟人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什么话也没有说,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给他们干活,若是再次拒绝,也是不太好。

    所以众多曹军的士卒只能是悄悄的将他们围了起来,远远的看着他们,只能算是提防他们罢了。

    那群江东投降过来的士卒,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就在那里继续埋头苦干,一丁点出格的事情都不会干,他们这幅模样,反倒是让那些曹军有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而且此时,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一阵阵的传到了这里来,他们都能够听得出来,自己所在的曹军阵营,此时正是气势如虹,听他们的呐喊声和厮杀声,或许今日,这濡须城还真就能够被他们给攻破了。

    “快点干,大将军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咱们不能让他们回来之后饿着肚子,一会儿将木头都弄好,千万不要点火,现在点了没有用!”

    那校尉或许也是听到了那些喊杀声,也直起腰来,然后朝着他们大吼了起来,这一句句话,听得那些曹军都是满心的笑意,对于他们的戒备也似乎轻松了那么一些。

    而此时,濡须城下的战斗,也终于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昨日因为时间太紧张了,所以对于他们的攻打更多的不过就是士卒的冲杀罢了,并没有真正的将领将校带头冲锋陷阵。

    但是今日,在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曹军士卒就冲到了城墙上,虽然再也没有更多的进展了,但是他们能够在濡须城的城墙上站稳了脚跟这就是一个最大的进步。

    “抬我刀来!”曹泰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大手一伸,一柄大刀就直接放到了他的手中,“高迁,石建何在!”

    “末将在!”高迁,石建两人立刻应诺而出。

    “跟随本将登城,去会会他那什么江东的濡须都督朱桓将军!”

    “诺!”

    曹泰亲自登城了,当曹泰这个中路军的少将军出现在濡须城的城墙上面的时候,所有曹军都疯狂了,他们这次的统帅,大司马曹仁的亲生儿子,他们的少将军居然亲自冲锋了。

    “冲杀过去,杀死江东狗贼!”一名校尉看到曹泰登城之后,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大吼了一声,“杀了这群江东狗贼,杀了他们!”

    那校尉的嘶吼声,不得不说有着很浓郁的拍马屁的意味,但是同样的也说明了,他此时也是十分的有冲劲儿,和他一样的还有很多人,曹军拼了命的冲杀过去。

    曹泰看到气势如虹的大军,看着自己那些士卒,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开心了。

    “冲过去,将城门打开!”曹泰一声令下,就直接带着身边的曹军精锐,直接冲到了最前面去了,而那高迁和石建也跟随在了曹泰的身边,亲自保护着自家的这位少将军,生怕他受了一丁点的伤害。

    不得不说,有了曹泰和石建高迁等人的加入,这曹军的士气大涨,而江东军,纵然不愿意,但也只能慢慢的被打退下去,然后随着曹军那源源不断的进攻,濡须城的城墙,终于易手了。

    而这个时候,曹泰也终于带着自己麾下的精锐,带着高迁和石建两员大将,直接冲到了这濡须城的城墙之中,在众多眼眶通红,脸色疯狂的江东军的面前,缓缓的将濡须城的城门打开。

    就在这么一个生死存亡的时候,就在这么一个危机之时,莫说这濡须都督朱桓了,便是那偏将军严圭,此时都已经不见了。

    “江东鼠辈,主帅都已经逃了,尔等还不投降!”曹泰看着城门被打开,无数的曹军士卒都已经冲杀了进来,这心中顿时大笑了起来,不停的大笑了起来。

    高迁和石建两人带来的精锐更是首当其冲,二话不说就闷头往里面冲去,当他们会和了自家的主将之后,那气势就更加的高昂了。

    看着围绕在自己麾下的士卒,高迁和石建两个人也是朝着曹泰一拱手,“少将军且好生指挥,我等先行冲杀,定要将那濡须都督朱桓擒拿,送到少将军的面前!”

    “好,某家就再次等候两位将军好消息!”

    听到曹泰同意之后,高迁和石建两个人也是哈哈一笑,然后飞快的带着麾下的精锐士卒直接冲进了濡须城之中,要和那群人直接决一死战的样子,着实是吓坏了不少濡须城的百姓。

    很多还没有放弃抵抗的士卒,此时也被曹军的大军直接冲的七零八碎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曹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濡须城!”曹泰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就在无数曹军之中,大声的呼喊了出来,“城破了!”

    “濡须城城破了!”

    “濡须城城破了!”

    “濡须城撑破了!”

    一声声的大吼从曹军的嘴里喊了出来,传遍了整个濡须城,传到了他们身后留守大营的曹军士卒的耳中,传到了

    正在紧张着等待着消息的朱然和严圭的耳中。

    他们双方同时都露出了畅快的大笑,同时都发出了一声大吼,“终于城破了!”

    “严圭!”满脸兴奋的朱桓直接将严圭叫了过来,“去吧,让他曹军的士卒,就直接埋在这里吧!”

    “诺!”偏将军严圭等这一天,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此时能够有这般机会,那当然是拼了命的要珍惜的。

    就在曹泰带着无数的士卒,带着无数的将校在那里高呼着,欢呼着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一抹火光,突然看到了那火光一闪...之后就变得巨大了起来。

    “那是....那是什么!”满脸血污的曹泰看着那突然变得十分明显的火光,有些震惊的问道,同时他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些许的不安。

    “少将军!少将军!”就在曹泰心中不安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高迁和石建突然就这么跑了回去,不单单跑了回来,他们的身上还是十分的狼狈不堪,分外难看。

    “怎么回事!”曹泰看着他们两个跑回来,看着曹军突然变得有些混乱的模样,心中不由的大怒了起来,“将他们两个找过来!”

    高迁和实践两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就这么出现在了曹泰的面前,看着满脸怒色的曹泰,他们两个的心中也全都是愧疚和不安。

    “少将军,我等有罪!”

    “少将军,末将知错!”

    两个人倒是十分的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事情,特别痛快的认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曹泰看着两个人,眼眶都变得有些赤红了,“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曹泰已经有些乱了,虽然他此时仍然没有见到江东大军攻打过来,但是此时他仍然十分的害怕,或许是他第一次领军来这里,或许也是第一次领军作战。

    当他之前一路顺风顺水的时候,或许还真的显不出这一点,但是当他开始了出现问题,他遇到挫折的时候,他就真的慌乱了。

    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的,曹泰想的很好,但是曹泰还是高估自己了,他的确是给曹仁当了很多年的副将,但是他最为困难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没有任何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完全没有。

    所以当他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算江东士卒还没有出现, 曹泰就已经自己先慌成了一团了。

    “少将军,末将错了!”石建满脸都是泪水,“我等刚刚冲到城内没有多久,然后就看到了一票江东士卒冲出来,本想着会和他们交手,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恬不知耻的直接放火!”

    石建算是半个异族人,轮勇武乃是曹军一等一的好汉,但若是论起其他的事情来,那可不是扯犊子一样么?

    曹泰此时看着那火光,再想想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是没有见到过朱桓这个濡须都督的身影,此时若是曹泰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那就太愚蠢了一些!

    “大军,撤出去!”虽然此时已经失去了很多人马,虽然现在他们的前军肯定是不在了,虽然高迁和石建两个人的麾下此时已经是没有了,但是曹泰仍然还有这过万人。

    此时的濡须里面的江东军,撑死了也不过就是两千人,不..一千人,他们可能连一千人都没有了!

    只要他们撤回自己的大营,他们就一定能欧成功,他们就一定能够从头再来!

    但是当曹泰决定的时候,当他觉得自己能够从头再来的时候,他回头之间,看到了另外一道火光。

    曹泰的大营,烧着了!

    看到大营出现火光的那一刻,曹泰整个人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失去了。

    若非旁边的高迁和石建两个人眼疾手快的将他搀扶住,恐怕他现在就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此时曹军也看到了这一幕,前方火光四起让人心慌,后面大营的熊熊燃烧更是直接将他们的后路都给断了!

    这一下子,所有曹军士卒的心里,都开始有一些慌了!

    “杀!”这种天赐良机,作为江东濡须都督的朱桓哪里能够不抓住。

    一声大吼,仿佛有着成千上万的江东士卒跟着他齐声嘶吼起来。

    曹泰当然知道现在江东在濡须城的兵马绝对不会超过三千人,若是大胆一些,可能连千人都没有!

    但是他知道不行,麾下的众多曹军士卒不知道啊,此时这一声嘶吼,这一声声喊杀之声在这种情况下出现,曹军崩溃了!

    “逃…快逃!”曹泰自己都还没有能够镇定下心神,自然是无法帮助麾下的士卒安稳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曹军终于出现了溃败和逃命的声音!

    他们没有等到自己将军来带领他们,等到的只有惊恐和害怕。

    看着越来越近的江东大军,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在回头看看已经没有了的退路。

    纵然此时曹军还有上万人,纵然此时曹军还是一样的兵强马壮,但是曹军的心,已经彻底的胆怯了。

    “杀啊!”朱然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烧死了无数的曹军之后,更是靠着喊杀之声,将曹军吓得四散而逃。

    “快逃吧,少将军!”此时知道已经没有机会的高迁和石建两个人,也不顾曹泰的那些反抗了,直接将他强行抬走。

    曹泰以及高迁和石建三个人的离开,彻底的让曹军溃败了,混乱了。

    无数的曹军互相践踏,互相厮杀,一时间被大火两面夹击的曹军,彻底的没有了分寸。

    而此时曹军的大营之中,此时也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就在曹泰大吼城破了的那么一刻,所有人都不由得欢呼雀跃了起来。

    然后也就是趁着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早就有所准备的江东降兵直接伸手点燃了那些刚刚铺好的干柴。

    “轰!”突然出现的火苗此时将所有还在营地中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尔等是要…”那守护营地的校尉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就怒火滔天的喝问起来。

    但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这群江东降兵的动作给吓坏了!

    那些江东投降而来的士卒,直接将那一个个点燃的火把点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他们的衣服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涂满了桐油,遇到了明火,立刻便燃烧了起来。

    看着一个个浑身都燃烧着的人形火人,便是那些负责留守的曹军士卒都被这种恐怖的事情给吓住了。

    然后他们最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个个的火人在自己的大营之中不断的奔跑,不断的点燃所有能够点燃的东西,看着整个大营都燃烧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逃啊!”就在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的时候,就连救火都忘记的他们,此时却是听到了一阵阵的大喊。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进攻濡须城的曹军士卒,此时更是无比慌张的朝着这里逃了出来。

    曹军直接互相携裹着,互相惊吓着,逃出了濡须城这个让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敢来的地方。

    而等到他们所有曹军都逃走之后,濡须城的城门缓缓的关上了,此时朱桓的身影也出现在城门之上,看着下面还是那么惊恐不止的曹军士卒,露出了一个冷冽的笑容。

    “严圭!”朱桓朝着旁边的严圭喊了一声,然后语气冰寒的说道,“让这濡须城的大火,再猛烈一些,光凭着这些火光,可是不能让他们看到这里的信号啊!”

    严圭看着此时已经被烧的有些不成样子的濡须城,这里面有的不仅仅是曹军士卒,那些濡须城里面的百姓也被这一把火烧的十分凄惨,如今竟然还要这般....

    “诺!”虽然心中感觉到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不敢有什么反抗,这个一发起疯来,敢将自己都烧了的家伙,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

    看着严圭已经离开了,朱桓的心里也是冷哼了一声。

    “这就是纵横天下的曹军,这就是曹仁之子曹泰?笑话!”朱桓对于曹军是从心里看不起,或者说发疯的朱桓,对谁都看不起,而且这个时候的朱桓还真的有这种本事。

    濡须城的大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更大了,从城外曹泰都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那种哀鸣之声,曹泰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他们曹军的哀嚎,也有濡须城百姓的。

    “他真是一个疯子,真是一个疯子!”曹泰此时的嘴唇就是在不断的哆嗦着,“为了将我等大败,他竟然不顾及里面的百姓,一把火烧了这濡须城。”

    曹泰的惊讶还没有结束,他就再次听到了喊杀声!

    “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曹泰被这突然传出来的喊杀声吓着了,他看着依然是紧闭着的濡须城城门,实在是不知道这突然窜出来的喊杀声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少将军!”就在曹泰迷茫的时候,满脸惊恐的高迁惊叫着跑了过来,“少将军,我们后面....后面突然出现了很多江东的士卒,应该就是当初去救援羡溪的那些士卒!”

    说到这里,曹泰这才降了起来,他们之所以能够这般的毫无顾忌,因为的就是这濡须城之中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兵马。

    朱桓先是放弃了紧守濡须城这一点,而是分布了大部分兵力去防守羡溪等地,这就让他那本就不多的士卒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再加上曹仁派遣蒋济三番两次的猛攻羡溪等地,让他不断的分兵去救援,这才让他麾下不足五千人驻守濡须城。

    而且在那些奔赴羡溪等地的士卒赶回来之前,曹泰就已经带着人来到了这濡须城城下,将那些援兵给弄得进退两难。

    若是他们敢于在自己进攻濡须城的时候冲击自己的后面,他们最后面的曹仁就能直接将他们反包围,然后一次将他们彻底的解决掉。

    可若是他们不冲击自己,那么做多三天,没有资源和粮草的这些江东士卒,就彻底的崩溃了。

    但是这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动静,便让曹泰放心的攻打濡须城城,没有将他放在心里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失败了,溃军刚刚集合在一起,自己还没有机会将他们的士气从新提起来。

    那些自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江东援兵,就这么出现了。

    此时的曹泰,可不敢说自己能够活下去!

    “该死的....该死的啊!”曹泰猛的吞了一口口水,脸色十分你的难看,“大军...撤!”

    此时的曹泰知道了,若是还想胜利那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能不说曹泰这个时候还是十分明白轻重的。

    他知道自己胜利已经无望了,便是常雕等人恐怕也是救不了了,但是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现在的这些麾下,尽可能的或者回去。

    “撤!”曹泰大声着嘶吼着,“众多士卒跟在我等的身后,我等能做的就是将你给带回去,尽全力给你们带回去!”

    那些已经再次变得慌乱不已的曹军士卒,此时看着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惊恐不已的同袍,本来慌张的心情,在听到自家少将军的话之后,突然就变得慢慢安静了下来。

    看着那个同样是满脸的慌乱,但是仍然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并且站到了最前面的曹泰。

    虽然他们的士气仍然低落的可怕,虽然他们此时仍然没有办法攻打濡须城了,但是他们至少不会再次慌不择路,互相践踏了。

    “兄弟们,跟着某家冲回去,回家了!”曹泰抽出腰间战刀,亲自朝着喊杀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杀!”有气无力的喊杀声,不过却是都高举着自己的兵刃,跟在曹泰的身后,朝着某一个方向冲杀而去。

    看着曹军离开了,濡须城城墙上的濡须都督朱桓也是冷哼了一声,“胆小如鼠之辈,这等废物竟然也敢来濡须城放肆,某家这次只不过是...”

    朱桓说话说道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发胀,然后感觉自己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红了,他知道那不该出现的东西,此时居然又出现了。

    “严圭!”朱桓猛地一声大吼,让刚刚跑上来的严圭吓了一跳的同时,也赶紧的冲到了朱桓的身边。

    看着朱桓现在的模样,他也知道这个男人那该死的疯病又开始了....

    “都督...”严圭想要让他离开这里,先好生修养休息,如今曹泰已经被打退了,他们也可以放心了。

    但是朱桓斜着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让他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去将城中的大火扑灭,稍后我等要穿过这濡须城,直接将那中洲的五千曹军打杀了,既然想要突袭我等的后路,那就别管我朱桓将他们的脑袋送到大王的面前了!”

    看着仍然一副疯狂,甚至可以说即将疯癫不已的朱桓,严圭脸上的那种担忧更是挥之不去了。

    “都督,您可是真的要这般做么?末将觉得,您还是先去...”

    “闭嘴,去做!”此时的朱桓看向严圭的眼睛都是通红了,看着这种眼神,严圭不由的心中一颤,看着那种眼神,不由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末将这就去!”

    江东大军的援军和曹泰等人再次撞击在了一起,不过这次双方都没有过于纠缠,其中曹泰是不敢,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此时一定也快要收到消息了,但是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坚持到。

    他的目的就是要冲出去,带着这些跟在他身后的士卒,冲出这里,冲出这个地方,他并不想和这群江东士卒多么的浪费时间。

    而江东的士卒,此时也顾不得和他们相互交锋,他们的目标就是尽快回到濡须城,这是他们的目的,也是他们最一开始的计划。

    朱桓虽然疯狂,虽然癫狂,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特别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曹仁或者是曹泰如何如何,他能够想到的就是将曹仁派遣到中洲的那五千人吃掉!

    凭良心说,本来他的目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将曹泰等人打回去也就罢了,但是当他知道曹仁竟然敢兵分两路的时候,他就直接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与其和曹泰打的不可开交,不如借机放过曹泰,直接将常雕等人斩杀。

    江东士卒回到了濡须城,再次见到了他们的濡须都督朱桓,除了复命之后,更多的是被他带领着,直接冲到中洲去。

    此时濡须城之中的江东军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单单他们的援军回到了濡须城,更是因为现在曹军绝对不敢再次出现在这里了。

    “大军冲锋!”朱桓直接带着大军冲杀过去,朝着中洲就冲杀了过去,“记住了,这次除了曹军的大将,剩下的不留活口!”

    朱桓已经看出来了,洞口一场大败,江陵不胜不败,就算自己这里将曹仁打败了恐怕双方最后也是和气收手。

    这个时候,双方都会将俘虏送回去,但是这件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朱桓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算了。

    江陵一战,朱然虽然守住了江陵,但是曹真一次突袭斩杀了孙盛,斩杀了蒋壹,将蒋钦留下的那些江东精锐直接都打没了。

    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而且洞口一战,江东不明不白的损失那么大,若是不在这里好好的扳回局面,那就太过分了。

    “记住了,这次的曹军,皆杀!”朱桓距离中洲还有不小的距离之时就直接定下来了基调。

    “诺!”身后的严圭带着大量的江东士卒大声应诺,气势恢弘。

    此时的中洲,那也是一片混乱,昨天晚上,趁着夜色的时候,周邵一把火将曹军的油船都给烧了,让他们无法再乘坐油船离开,残存不多的油船那也是只能带着拥挤上来的士卒拼命的逃窜到安全的地方,固守等待着曹泰攻下濡须城之后,再来救援他们。

    幸运的是他们的能力不弱,勇武非凡,再加上他们还颇有一些兵马,让江东大军只敢围困,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周邵麾下的士卒都是当初周泰亲手带出来的精锐,而骆统麾下的士卒也不是平常的士卒,那是当年凌统带着的大军,凌统早死,所以他麾下的大军此时都在骆统的手中,算得上是江东的一只很重要的士卒了。

    “曹军还是想着负隅顽抗么?”骆统站在堆积的小丘上,看着不远处的曹军,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他身边就是一起走下战船的周邵,看着那曹军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他们的人数比我等还要多,你凭什么让他们投降?我等加一起不过四千余人罢了,他们却是有着将近五千大军,常雕更是曹仁身边的老将了,久经沙场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害怕?”

    听了周邵的说法之后,骆统也是尴尬的笑了笑,“你说的有道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濡须城到底....”

    骆统也知道此时周邵这个少将军或多或少有着些许的生气,所以对于他也是尽量的转移话题,不想和他冲突,但是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朝着濡须城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听到一半突然没了动静,周邵忍不住看了发呆的骆统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也朝着濡须城的方向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

    此时看到火光的可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甚至不只是他们这些江东士卒。

    “哪里是濡须城么?”一名江东士卒的笑笑看到那冲天的火光,不由的有些心惊,“难不成是曹军攻进去了么?”

    “没准啊,咱们濡须城里面就区区几千人,还有小半都在这里,若是...”那士卒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忍心说。

    一时间江东这里都变得有些窃窃私语了起来,士气都变得有些不对了。

    而那些被围住的曹军,也看到了那个方向传来的火光,他们没有骆统等人的本事,一眼就将那里是濡须城看了出来,但是他们却也不傻,这个方向,能够有这么大火光的,也就只有濡须城了。

    “少将军打下濡须城了,我等有救了,有救了!”和江东大军不同,曹军看到了那濡须城的大火之后,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是直接兴奋了起来。

    “一天半!”江东主将之一,周邵看着那濡须城方向传过来的大火,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真是废物,居然连三天都没有守住!”

    骆统也知道旁边的这个人是什么意思,本来他们并不想和曹军真正的厮杀,毕竟就算是赢了也很困难,因为双方人数差距并不大,双方都在等着。

    曹军没有辎重补给,江东军的后路不稳。

    周邵说的是三天,三天时间足够曹军崩溃的,到了那时候就算是濡须城守不住了,他们也可以将这些人消灭之后在退守中洲坞堡,这个样子就算是没有了濡须城,他们也不至于一定会输。

    但是现在这才一天半的时间,这该死的濡须城就已经燃烧起来了。

    “告诉将士,准备出战!”周邵也是一个狠人,当他知道这个时候濡须城可能已经守不住的时候,他就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开战了。

    不单单是要削弱曹军的士气和兵力,更多的是,一定要用杀戮,让他麾下的士卒变得勇武起来。

    “众将士!”就在江东士卒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周邵的大吼之声传了过来,“不管濡须城如何了,我等如今要做的就是保住中洲,这里还有尔等的家属呢!”

    众多的江东的士卒听到周邵的这句话,不由的将自己的眼睛都放亮了。

    这里就能够看得出来,曹泰和周邵这两个将二代的区别,周泰也算是半生坎坷,周邵最为他的儿子,这些年没有少吃苦,是真正从战场上一点一滴厮杀出来的,所以这才有机有能力会如此快速的让江东士卒士气恢复。

    “将这些曹狗杀了,他们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杀光他们,我等守护自己的家人!”周邵看着不远处的曹军,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再次冲杀了过去。

    这次,是周邵亲自冲杀,作为曾经这濡须城的少将军,周邵亲自的冲杀代表着他们的全力进攻,全力冲杀。

    跟随在他后面的就是江东的大军,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去想那濡须城的大火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冲杀他们面前的这些曹军,那就是保护好他们在中洲坞堡的那些亲眷。

    “杀啊!”

    看着江东大军发了疯一样冲杀过来,曹军的常雕等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在他看来,此时无论江东这群士卒作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守!”此时常雕没有冲动,他知道在曹泰少将军冲杀到这里来之前,他们要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那就是守住自己的阵地,守住自己的性命和士卒的性命。

    让更多的士卒从这次大战之中存活下来。

    “冲啊!”

    “杀啊!”

    周邵亲自冲到最前面,撞开面前的刀盾手,然后一刀将身边的曹军士卒砍杀,发了疯一样冲杀进去,然后不停的在曹军阵营之中撕开一个个的口子,让江东大军能够得到冲锋的机会。

    “那厮是谁?”勇猛非常的周邵此时也引起了常雕等人的注意,不由的看向了他的方向。

    “那是当初濡须都督周泰的儿子,叫做周邵!”对江东众将最为了解的诸葛虔看了看那周邵,最后恶狠狠的说道,“就是这厮统领的水军,也就是这个家伙,将我等的油船一把火给烧了!”

    “冤家路窄!”常雕看着拼命厮杀的周邵,没有让副将王双上前动手,而是直接然麾下的士卒,再次冲杀了过去,将周邵团团围住。

    此时他们的阵型颇为严密,若是动辄就让王双出动的话,恐怕并不是那么的好,至少不会有实质的作用,斩杀一名敌将,有很多种方法,而阵斩这种事情,很看能力的。

    江东军和曹军越发的胶着了,周邵也没有想到,已经饿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曹军,竟然还能这般的有战斗力和韧劲儿!

    “杀啊!”

    “杀!”

    就在双方打成这般慕言的时候,不远处再次传来了喊杀声,这一下子,周邵等人的脸色都大变了。

    他们看到濡须城的大火就开始了进攻,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朱桓再无能,但是那巷战恐怕也是需要些许的时间的,所以这个时候周邵和骆统才敢和曹军硬拼。

    但是哪里想到,他们这里正在胶着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喊杀声!

    “朱桓误我!”

    “天助我曹军!”

    周邵和常雕几乎同时大喊了出来,周邵是已经彻底的失望了,他现在没有了退路,就算是想要断后撤退他都办不到,至于曹军那是已经将他们对手拉住了,到时候直接前后夹击,这群人,跑不了!

    “哈哈哈,杀光这群江东狗贼!”常雕这时候哪里还能够让周邵他们跑了,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是阵型什么都不要了,他也一定要将这只江东大军牢牢的勾在这里,只要将他们灭了,这濡须城方圆百里,再也没有谁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了。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随某杀!”

    和常雕一样, 同样兴奋不已的还有诸葛虔和王双,他们高呼着,带着麾下的士卒,带着兴奋的曹军,开始了反攻,此时已经完全不看什么阵型不阵型了,就是冲过去,将他们死死的咬住,不让他们离开。

    周邵和骆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他们的模样也是一副凄惨的模样。

    “未曾想到,竟然如此,竟然如此啊!”相比较于还在努力拼杀的骆统,此时周邵几乎已经是失望了,甚至都已经直接将长剑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面,想要就此自尽,以全名节。

    若非是他身边的亲卫拼死拉住他,恐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曹军的一个功劳了。

    “少将军,我等送你出去!”亲卫们看着周邵,满脸都是愤怒,这一次大战,明明不是他们的错误,可是最后却是要用他们的性命还偿还。

    “濡须城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少将军!”周邵的脸上权势凄惨,看着面前不断交战的士卒们,“我等能够去哪里,曹军又怎么可能让我等就此离去,既然如此,冲杀过去,决一死战!”

    既然死不了,那么就不死了。

    周邵放弃了自尽,然后直接朝着周围的那些毫不顾忌冲杀过来的曹军,反向冲杀而去。

    此时,双方的交战,更加的惨烈起来了。

    “杀过去,杀过去!”不远处一票江东大军正在不断的喊杀着,不断的冲锋着。

    严圭看着身边的朱桓,脸色满是纠结的问道,“都督,我等真的不需要派出人手去通知周邵将军和骆统将军么?万一闹出误会怎么办!”

    “当然要闹出误会!”朱桓看着严圭直接冷哼了一声,“若是不闹出一些误会,不让他们彻底的慌乱,曹军怎么会放弃防御直接冲杀过去和他们交战。”

    “交战....”严圭看着身边眼睛越来越红的朱桓,突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都督你是要将....”

    严圭的话说到了一半,然后就感觉到了这些话不能乱说,就赶紧将自己的嘴闭上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某家就是将他们当成了诱饵!”朱桓似乎什么都不怕一样,“骆统和周邵本来就是本将用来拖住曹军的人,若是他们起不到这个作用,某家反倒是要治罪于他们!”

    听着朱桓这般的豪放,严圭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很快,朱桓的大军就看到了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很快,就看到了不停厮杀的双方。

    “看来那两个家伙做的不错!”朱桓似乎是没有看到那些已经倒在地上的江东士卒尸体,而是只看到了现在曹军完全是乱成了一团。

    “冲过去,直接冲过去!”朱桓此时的眼睛已经完全赤红了,里面那种神情,就是叫做疯狂。“不要管他们是谁,只要敢站在你们的前面,那就是你们的敌人,不投降着,皆杀!”

    “投降者,坑杀!”

    朱桓可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既然曹真在将领斩杀了孙盛和蒋壹,将他们麾下的士卒杀干净了,那么在这里他也不在乎将这群曹军杀个干干净净的。

    “杀啊!”突然出现的江东军再次将所有人都给镇住了,尤其是双方的大将。

    江东方面的周邵和骆统,看着突然就冲杀过来朱桓和严圭等人,不由的瞠目结舌,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于曹军的常雕,诸葛虔以及王双等将校,此时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完全懵了。

    自己的少将军带着数万大军攻打区区三千余人驻守着的濡须城,居然让江东大军带着数千士卒给来这里将他们给堵住了。

    此时常雕等人可不傻,绝对不会觉得是他们被自家少将军追杀,数千人这幅疯狂的朝着他们冲杀过来,这要是被追杀,难不成他们家的少将军还变身成为了天兵天将不成了么!

    所以,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几个人全部都懵了!

    “噗嗤!”

    “噗嗤!”

    曹军懵了,但是朱桓等人可没有发呆,冲杀过去之后,二话没有多说,直接开始朝着曹军士卒不停的厮杀了起开,其中朱桓和严圭两个人那更是身先士卒,一副要将他们斩杀殆尽的样子。

    此时曹军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哪里还能不知道此时自己成为了一只孤军,深入敌人后方的孤军。

    “我等,为大魏效死!”常雕看着疯狂冲杀他们曹军的朱桓和严圭等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惨笑,然后大吼了一声,主动朝着朱桓冲杀了过去。

    诸葛虔也知道此时想要回到中原,那已经是痴人说梦了,所有的油船都被烧了,他们怕是回不去了,而且曹军也不能从水路再来这里救援他们这群士卒了。

    “大魏,大魏!”大声的嘶吼,然后疯狂的冲锋,朝着朱桓等人,也是义无反顾!

    王双本来也想要如此,但是他刚刚要嘶吼,要冲锋,但是因为他之前冲的太靠前了,直接就被反应过来的江东士卒给围住了,再次恢复了士气的江东士卒,此时朝着他不断的冲杀和进攻。

    刚刚杀了他自己可能也得死,但是此时杀了他,那就是功劳,为了功劳他们当然就不怕死了。

    “杀!”

    “噗嗤!”

    “噗嗤!”

    常雕和诸葛虔作为曹军大将,此时也是一前一后的冲到了朱桓的身边,然后朱然硬顶着诸葛虔看向自己肩膀的一刀,无视常雕的长矛,然后一刀将常雕的首级看了下来。

    发了疯的朱桓似乎也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斩杀常雕之后,更是将恶狠狠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诸葛虔,以及已经被众多江东士卒,给生擒活捉的魏国大将王双了。

    《三国志》: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步骑数万向濡须,仁欲以兵袭取州上,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将赴羡溪,既发,卒得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问。桓遣使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军,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桓因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果遣其子泰攻濡须城,分遣将军常雕督诸葛虔、王双等,乘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也。仁自将万人留橐皋,复为泰等后拒。桓部兵将攻取油船,或别击雕等,桓等身自拒泰,烧营而退,遂枭雕,生虏双,送武昌,临陈斩溺,死者千馀。权嘉桓功,封嘉兴侯,迁奋武将军,领彭城相。

第二百五十章 再结盟

    曹军三路伐吴,最终还是“失败”了。

    最后一个撤出战场的是中路大军曹仁所属的麾下,也是三路大军之中,唯一一个大败而回的。

    曹魏宗亲老将,曹魏的大司马曹仁曹子孝,最后在濡须城,被名不见经传的江东大将朱桓,直接大败而回,不单单其子曹泰带着十倍于敌的兵力没有攻打下濡须城。

    反倒是被朱桓两把大火给烧的大败而回,胆气丧尽。

    被曹仁派去奇袭中洲的大军,也是被江东之人直接覆灭了,数千大军,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主将常雕直接被朱桓一刀枭首,副将之一的诸葛虔,被朱桓打成重伤之后,更是被江东士卒,乱刀分尸。

    副将王双,最后被江东的士卒直接耗尽了力气,然后被江东士卒生擒活捉了。

    曹仁听到这些事情之后,直接是一口气儿没有上来,差点就过去了,这还是蒋济粗通两手医术,将他给救了回来。

    但是即使如此,曹仁清醒过来之后,双眼也是不停的呆滞着,似乎是痴傻了一般,任凭儿子曹泰不断的呼唤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曹仁这幅样子,顿时让曹泰心中愧疚不已,他只恨自己,为何当初在濡须城下没有直接拔剑自刎,非要回来让自己的父亲受这份儿屈辱。

    看着一副痴傻模样的曹仁,曹泰的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最后看着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父帅,曹泰只能低垂着脑袋,慢慢离开这座中军大帐,所有的曹军将校看向他背影的眼神,都变得十分的怪异,这种怪异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怜悯。

    大家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这种事情一发生,后面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

    虽然这次大战曹仁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作为中路大军的主将,这次失败他绝对是难辞其咎,外加这次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难看了一些,三路大军一起东征伐吴。

    两个小辈,最差的也是不胜不败,甚至可以算是颇有斩获。

    但是曹仁这个宗亲老将,却是直接大败而回,成全了对方的威名,这一下子,曹仁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至于曹泰,说他是虎父犬子也好,说他父子都是犬也好,总之他的名声那肯定是臭了,日后在曹氏,恐怕他不会得到什么善终的。

    一想到这些,众人再看曹仁这幅痴痴傻傻的模样,也就不是那么不能理解了,毕竟这么大的变故,这么大的事情,换成是谁,谁也扛不住。

    “尔等都退出去吧!”蒋济看着曹仁一脸的疲倦,还有那双已经闭上的眼睛,不由的轻叹了一声,“尔等紧守营寨,万万不可再给了江东大军任何机会,在丢人,那就是大家一起丢人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众多将校立刻身子一挺,大声应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蒋济轻轻的做到了曹仁的床榻边上,“大司马,是要自己将这件事扛下来么?”

    曹仁的这点心思或许能够骗的了别人,但是却骗不了蒋济,虽然他们关系并不是多么好,之前因为大军动向,他们两个还为此经常大吵,可谓是关系极差了。

    但是蒋济和他们曹家以及夏侯家的关系,那是相当的纠结,他和夏侯尚,曹仁,曹洪,乃至已故的夏侯惇关系都好,因为毕竟当初都是太祖曹操的心腹爱将。

    只不过曹家和夏侯家都是武将出身,蒋济是文臣太守出身,后面才被曹操带到丞相府为官的,不过蒋济虽然刚正不阿,对谁都是直言敢谏,但是因为颇通兵事,所以和曹家这些宗亲大将关系都是不错的。

    (这一点作者真的没有瞎说,曹家和夏侯家的宗亲大将,因为自身身份的问题,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尤其是这几个领头的,和曹操乃至曹丕身边的这群心腹重臣谋士,那都是恨不得打起来。

    比如说曹真和吴质,一个是曹丕的心腹重将,曹魏的上军大将军,后又变成中军大将军,曹仁活着的时候就和他分庭抗礼,曹仁死了之后那更是曹家和夏侯家宗亲的领头羊。

    但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在吴质家中,将吴质暴打了一顿,据说是因为吴质碎嘴子,曹真觉得这个家伙说他胖了,所以曹真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吃过他家的大米,所以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揍了一顿,揍得特别凄惨。

    再加上曹洪的那种尿性,和他们曹家关系好的人还真不多,便是曹丕对于曹洪的关系都是十分的不好,好几次恨不得都要弄死他,还是太后卞氏出面,将这件事,将曹洪曹子廉给保了下来。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真的有一个人在曹家夏侯家的这群宗亲众将眼中算是个好人,那就是这个蒋济。

    蒋济的才能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他出仕的非常早,在投靠曹操之前,也就是说他在年轻时与胡质及朱绩在江淮一带名闻遐迩,先后曾任楚国计吏,主要在九江郡为官吏,之后转任扬州别驾。

    不过因为当初的扬州一片混乱,他这个别驾也是没有太大的权利,不过还是被曹操给发现了,直接一封圣旨将他从扬州别驾的位置上给摘了出来,让他迁为丹阳太守。

    而这个丹阳太守也不是因为他的名声, 纯粹就是因为他的公绩很大,在建安十三年,赤壁大战之后,蒋济几乎算得上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将偌大的合肥给保了下来,那个时候,张辽都还没有什么名气呢。

    当初,建安十三年,曹操在赤壁吃了大败仗,兵力大耗,孙权趁机围合肥,而后方的曹操无力派大军前去救援。只能派出麾下的部将张喜带千余骑兵,也就是驻扎在汝南的部队前去解围。

    不过这种事情在孙权看来实在是有些小儿科,毕竟虽然都姓张,但是并不是所有姓张的都能将他们江东打的和三孙子一样。

    结果孙权看不上张喜,而张喜也很优秀,他压根就看不上这次的任务,带着一千余骑兵去找合肥的江东大军,硬碰硬,他作为一名将领,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

    合肥的守将等人在合肥等候两个多月后仍不见援军至,蒋济就知道这件事完蛋了。

    那个时候,蒋济虽然还是扬州的别驾,但是他更加的看重曹操这个刚刚失败的豪雄,毕竟之前也有着不少的情分在,再说了现在他也算是曹操的麾下了,所以他就直接秘密告诉扬州刺史,诈称得到张喜的书信,步骑四万已经到达雩娄,此时应派遣主簿迎接张喜援军。

    即写书信遣三部使让他们把这消息告诉城中守将,一部入城,另外两部被敌军捉去,孙权信以为真,急忙放火退走,合肥得以保全。

    这份儿功劳虽然算不上多么的波澜壮阔,但是将他的谋算也是说的一清二楚,算得上是一个英豪了,所以他也就正式进入了曹操的眼睛。

    建安十四年,曹操想要迁徙淮南百姓,然后蒋济疯狂的劝阻,最后曹操不同意,然后曹操失败了,拜蒋济为丹阳太守。

    后来咋提拔温恢为扬州刺史的时候,然后再次将蒋济给放了出去,让他继续当扬州别驾,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蒋济的扬州别家乃是有着真真正正的实际权力的。

    只不过,后来蒋济因为一次诬告,被左将军于禁、沛国相封仁等人齐力给摁了下来,虽然这次诬告蒋济谋反的事情做的很是拙劣,但是因为蒋济寒门的身份,再加上蒋济在扬州的势力,的确是有些根深蒂固了。

    所以哪怕曹操一直对众人说,蒋济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蒋济绝不会背叛他,但是最终还是选择将他从扬州别驾的位置上拿下来,改任丞相主簿兼西曹属,与时任丞相主簿兼东曹属的司马懿共为丞相府的属官。

    《三国志》:民有诬告济为谋叛主率者,太祖闻之,指前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蒋济宁有此事!有此事,吾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乐乱,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为丞相主簿西曹属。令曰:“舜举皋陶,不仁者远;臧否得中,望于贤属矣。”

    同时因为长期驻边的关系,再加上蒋济这个有什么说什么,要多强硬有多强硬的性格,所以说这种性格,和某些情况下的曹氏宗亲那些将领就很熟悉。

    其中和蒋济关系最好的就是夏侯尚了。

    在史书之中有过这方面的一个记载,那就是夏侯尚曾经和他去炫耀,炫耀曹丕对他如何如何的放心,然后他上手就吧夏侯尚给卖了,卖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三国志》:文帝即王位,转为相国长史。及践阼,出为东中郎将。济请留,诏曰:“高祖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天下未宁,要须良臣以镇边境。如其无事,乃还鸣玉,未为后也。”济上万机论,帝善之。入为散骑常侍。时有诏,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

    曹丕为了让夏侯尚能够放心,所以给了他一封先斩后奏的折子,“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慧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

    这种话说白了就是告诉夏侯尚,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先斩后奏,杀人取物,尽可去做,无论王公大臣,还是什么人物,都可以进行先斩后奏的事情,这一下子就等于是给了夏侯尚的尚方宝剑啊。

    不过这种事,夏侯尚好心好意的去找蒋济炫耀也好,证明自己也好,总之是拿蒋济当真朋友,毕竟夏侯尚和蒋济当初同时坐镇过南方,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传出来过有矛盾。

    但是夏侯尚这么够义气的一件事,让蒋济给搅和了,最后夏侯尚还没有怪罪蒋济,不得不说,这是真朋友了。

    而之后,和蒋济关系好的也不仅仅是夏侯尚一个人,包括曹仁也是一样,曹仁在夏侯惇死后十分的倨傲,对谁都看不起的模样,所以最后他的军师需要十分的斟酌,最后选定了蒋济,也是因为蒋济和曹家的这些人关系不错。)

    此时蒋济看着双眼紧闭的曹仁,非但没有任何的安慰,反倒是直接毫不客气的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包括刚刚那句。

    “大司马,是要自己将这件事扛下来么?”

    蒋济不是傻子,曹仁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若是这点小风小浪就被打击成这幅模样,那他这个曹氏宗亲第一将也太浪得虚名了一些。

    曹仁在荆州驻扎了这么多年,或许大家都可以说他现在战法过时了,年纪大了,岁数大了,打不动了,胆气也不如从前了。

    但是不得不说,曹仁任然是曹氏的奠基之石,在曹家二代将领之中,还没有人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他仍然能够为曹家遮风挡雨。

    但是现在,曹仁却是这幅模样,不吃不喝不说话,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他这不是受惊了,他这就是求死。

    趁着大战还没有结束,死在战场上,死在军营之中,给曹军一个合理的,失败的理由,让他一个人背负晚节不保,背负狂妄自大的罪名,然后将众将都放过吧。

    曹仁死了,众将也就都有理由了,主帅曹仁年纪大了,头脑不清楚了,所以才会指挥出错,出现这次大战的失误,出现这么大的一个问题。

    曹仁是要将所有的罪名都一个人全都扛下来。

    曹仁没有说话,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

    蒋济看着这幅模样的大司马曹仁,不由的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江陵一战,曹真做的不错,只不过现在他还不够。”

    说完之后,蒋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朝着帐外走去。

    就在蒋济即将离开的时候,曹仁突然开口了,“蒋济,帮我....看看那个孩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曹仁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彻底的闭上了嘴,蒋济也没有多问,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无论说什么,曹仁都不会再长一下嘴了。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曹仁最后这一句话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曹仁用了自己最后的生命,就是为了将那个犯了错的“孩子”从那无敌的深渊之中给拉出来。

    “哎!”走出中军大帐的蒋济,不由的朝着天空叹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一直垂着脑袋的曹泰,自从他回到这曹军的答应之后,曹泰的心情就一直这么低落。

    不过这也难怪,便是蒋济并不是当事人,但是看到现在曹泰身边的那一个空荡荡的空间,他也能够感受得到。

    曹泰回到了曹营之中,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无论是将校还是士卒,无论是这里面的哪一个人,对他这个曹军的少将军,那都是十分客气,十分谄媚的。

    但是很不幸,现在曹泰大败而回,甚至还拖累了自己父亲,这样一来,所有人对于这个少将军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至于态度,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他冷嘲热讽,那真的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

    “少将军!”蒋济想起刚刚曹仁对自己的嘱托,不由的摇着头,来到了曹泰的面前,“聊聊么?”

    看着这个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的家伙,若是当初自己和父亲都听从了他的劝说,或许他们现在就已经在濡须城上面开始摆庆功宴了。

    “蒋济大人!”曹泰现在就是说话都比常人低落三分,听着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狂傲粗犷的豪气。

    “少将军,一次战败,就让你这般模样了,那大司马这英明可真的就丧尽了!”蒋济就算是安慰人,也是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若非是曹泰和这个家伙也算是熟悉,恐怕现在就会觉得蒋济来这里是为了嘲讽自己的。

    “蒋济大人,难道现在小子还没有将父亲的英明丧尽么?”曹泰惨笑了一声,“父帅一生戎马,为了大魏,为了大汉,立下了无数功劳,可惜却是生了我这个没有用处的儿子!”

    听得出来,曹泰是真的十分愧疚,对于自己的大败而回,对于自己没有拿下濡须城,没有救得了常雕等人,对于自己让父亲曹仁晚节不保那是真的十分的愧疚。

    但是蒋济看着曹泰,最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你以为就凭你这一次的失败,就能让曹仁将军英明丧尽?”

    “难不成....”

    “你倒是真的看得起自己!”蒋济一声冷笑直接打断了曹泰的话,也让曹泰愣在了当场,“曹仁将军这一生,跟随太祖征战天下,平定黄巾之乱,讨伐国贼董卓,征战兖州,征讨徐州,南下豫州,北上冀州,横行荆州。

    这天下之间,过半的州郡都有你父亲,曹魏大司马曹仁曹子孝的身影,这是他一刀一枪砍下来的,这是他凭着胯下爱马,掌中宝刀一下子一下子争取下来的,和你可有什么关系?”

    曹泰听着蒋济说自己父亲的攻击,然后弱弱的摇了摇头,“父亲当年征战沙场,乃是天下间难得的豪雄,和小子...没有半分关系!”

    “既然他的一世英名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那凭什么他的晚节不保就和你有关系了?”蒋济看着曹泰直接还是一声冷哼,“你也不想一想你们之间的身份,曹仁将军那是天下名将,曹仁之名一出,天下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再想想你,你曹泰最重要,也是名声最广的一个称呼是什么,曹魏大司马,天下名将,荆州之虎曹仁将军的儿子!老夫说的可对?”

    曹泰听着蒋济说的话,脸色那是一变再变,每一次的变化,都让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一分,可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您...说得很对!”

    曹泰纵然不想这么说,不想承认,但是必须要承认,他曹泰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没有成功的做过什么大事,他唯一的成就就是他投了一个所有人都羡慕的好胎,那就是当了曹仁的儿子。

    这么多年,他成功的做成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当好了曹仁的儿子。

    看着曹泰已经同意了这件事,然后蒋济也就继续说道,“所以说,你现在告诉我,凭你的本事,你可能毁了你父亲那一辈子的英明?”

    曹泰看了看蒋济,嘴唇抿了抿,“可是某家还是失败了,大败而回,就因为某家这件事,就因为这件事情....”

    曹泰说道一半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就这么哇哇大哭了起来,虽然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痛哭的声音,但是往来的士卒还有将校,还是朝着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不过当他们的目光看到哭泣的乃是自家的那位大败而回的少将军之时,他们的目光从好奇,变成了不耻。

    在军中,可以流血,不能流泪。

    这句话不只是他们知道,曹泰也知道,从小曹泰受到的苦楚和教育,比他们所有人看到的都要多得多的多。

    只不过他们从来不在乎曹泰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只在乎曹泰最后一次大败而回,让曹军失去了中路战场。

    蒋济看着哇哇大哭的曹泰,虽然对他这个模样十分的可惜,但是觉得他若是如此,那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的曹泰,能够发泄一番,那也是十分好的一件事情。

    “哭够了么?”看着已经慢慢安静下来的曹泰,蒋济继续说了起来,“刚刚你说你失败了,当然你失败了,从一开始,你就被那濡须都督朱桓给算计了,算计的死死的。

    但是就算是如此,你仍然带着你会下的士卒回来了,哪怕随时颇重,但是你仍然竭尽所能的带着更多的人,回来了。

    失败没有什么问题,莫说是你,便是你的父亲,你自己去打听一下,你父亲这一生,失败过多少次,这个人世间从来就没有常胜将军,常胜不败那只存在于话本之中,不存在于现实。

    若是一个人这一生都没有失败,那当他失败的时候,那就是让他痛彻心扉的大败,让他再也无法站起来的大败,所以你一出手,就是一场大失败的话,这未必就一定是一件坏事!”

    曹泰看着身边的蒋济,不由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还有想要说的么?”蒋济自以为自己安稳的十分的不错,还给自己做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总结。

    “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曹泰永远也不可能代表曹仁,你也不陪代表他,所以说,现在只是一个叫做曹泰的将领被一个叫做朱桓的人在濡须城给打败了而已。

    若是你不死心,若是你觉得你又委屈,那就再次打回来,那就再次赢回来,你是曹泰,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这么结束了。”

    “明白!”曹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功的想明白了,总之他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蒋济离开。

    曹泰虽然还是十分的沉默,但是他却是没有那么的低沉了,没有那么的失魂落魄了。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没有这么结束,曹营之中,从曹泰的溃兵回到大营之中的时候,曹军的中路主帅曹仁,他就开始病了。

    曹仁病了,还是重病,不吃不喝,每日只是待在床上,很快这个已经年岁很大的老人就变得奄奄一息了起来。

    听完曹仁病重之后,很多人都表示了关心,然后派出自己的使者或者医者前来慰问,不过那些人都还没有到来,曹仁就去世了。

    曹魏大司马,荆州之虎,为曹氏驻守南方十余年,天下顶尖儿的名将曹仁,就这么病死在了军中,在两军还在交锋的过程之中,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曹仁的死亡带来了两个最直接的结果。

    曹泰数次哭泣着晕厥了过去,整个人都是痛彻心扉了起来,整个人都是变得比他的父亲生前还要虚弱。

    第二件事,那就是在曹仁死去的一瞬间,所有的曹军将校都学会了闭嘴,不再对他们的这位少将军有任何的多嘴多舌,也不敢这对他有任何的针对了。

    曹仁死去,代表着的不单单是一个名将的逝去,也不单单是将所有的罪名背在了身上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他此时死去,那么他就算是战死沙场了。

    而曹仁战死沙场,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曹泰这个家伙能够完全的继承曹仁的所有官职和爵位,就算大司马的位置他不能直接继承,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却是能够看出来。

    那就是曹泰的未来,被曹仁的死,给铺平了。

    这个代价,还是真够大的!

    这句话几乎在所有的曹氏将校心中响了起来,曹仁用自己的生命,给这次大战的失败找到了根源,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的孩子铺平了未来的道路,不让这次大败,伴随他一生。

    曹仁的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下,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也得到了了消息。

    其中一个就是这次三路伐江东的“主帅”,曹魏陛下曹丕。

    “大司马功勋卓越,虽有一时不幸,但是不能否定其一生的功绩,大司马曹仁征战一生,屡立战功,攻伐天下,战功累累,如今却是不幸客死军中,追封其为忠侯,中路大军暂时由东中郎将蒋济暂领!

    大司马之子曹泰.....继承其父陈候之位,保持封邑不变,官职暂且不变!”

    曹丕对于曹仁的死也是颇有感慨,在他看来,曹仁还是死得有些早了,他本来想着至少再让曹仁坚持一阵子,至少等着曹真彻底的成长起来之后了,他们才可以做这件事。

    但是,中路大军的一场溃败,为了自己的儿子,曹仁选择了死亡,此时曹仁一死,整个大军,整个战场,都有些乱了,都有些,不好打了。

    中路大军直接溃败了,虽然失去的只是士卒,没有失去任何一个城池和一寸土地,但是对于曹军的士气打击是致命的。

    东路大军也是先胜而后败,不过失败却也不算是多么的眼中,总体来说,俘虏了战船无数,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了,整个东路战场算得上是胜了。

    至于西路战场,现在曹丕也不知道算是胜是败了。

    曹真斩将杀敌在前,朱桓守住江陵在后,疫病大开做结尾,最终这场大战结束了。

    “哎!”此时曹丕也是颇有一些无可奈何,“子丹去了哪里?可有消息了么?”

    作为西路军统帅,曹真此时失踪了,这件事让曹丕这个三军统帅,这个曹魏的皇帝陛下,真的是想要忍不住的骂娘啊。

    “再多安排些人手,若是能够找到子丹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朕,一定要告诉朕!知道么!”

    “诺!”传令士卒点头应诺而去。

    “哎!”看着士卒离开,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至于知道曹仁死去消息之后,反应最强烈的另一个人,那就是江东之主孙权了。

    “曹子孝竟然死了!”孙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兴奋的叫出来,“太好了,太好了,朱桓干得好,干得好啊!”

    在不久之前,他已经收到了刚刚被送到武昌城的王双,之前打赢了刘玄德,孙权还能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兴奋,还能保持自己的理智,甚至还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胜利而冲昏头脑,最后选择了和刘玄德再次联盟。

    此时当他再次挡住曹氏的进攻,本来东西两路挡住了曹氏的兵马只是让他略微有些放心罢了,但是紧接着下面的事情,却是让他有些实在兴奋不已了。

    中路军大声,自己的那个发笑朱桓竟然直接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中路军大胜之后,不单单斩杀了曹军的两名主将,俘虏了他们的一名副将,更是直接导致了曹魏宗亲大将,荆州之虎曹仁死在了这里。

    “告诉朱桓,让他再接再厉!”孙权已经兴奋的开始转圈了,他看到的不单单是一场胜利,他看到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看到了皇位在朝着他招手!

    孙权已经决定了,等到这次大战结束,他就筹备登基大典,打赢了刘玄德,打赢了曹子孝和曹军,他还有什么害怕的!

    “哈哈哈…”孙权放肆的笑声在这里不断的回荡着,回荡着。

    就在这种欢笑之中,孙权已经开始了筹备庆功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天命之子,兵不血刃下荆州,斩关羽。

    一把大火烧死了无数西川大军,让荆州的土地上留下了无数的西川冤魂。

    他刚刚打碎了刘玄德的梦,如今再次打破了他曹丕的梦。

    一个不懂事的小辈,竟然敢在他这里大放厥词不说,居然还想要让自己将儿子派到洛阳去当质子,当真大胆!

    在孙权看来,这次曹军三路征伐东吴,江东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之下,成功的挡住了曹魏的大举进攻,甚至还颇有成效。

    虽然东西两路有些失败,但是并没有失去一寸土地,没有伤筋动骨…

    至少孙权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孙权不停的兴奋之中,远在牛渚附近马鞍山的曹真,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当韩龙告诉他濡须大战已经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场大战要结束了。

    而且他必须要抓紧自己的脚步了。

    在曹彰不能光明正大出面的时候,必须要一个人能够顶替曹仁的位置,失败的曹仁不会再在人世间停留多久的。

    而曹真,想要接过这个位置。

    “韩龙!”曹真没有让韩龙这个校事府的判官离开这里,这一次大战对于他,对于现在已经有些落幕的大战,乃至于对于曹军都是十分的重要,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将军请吩咐!”韩龙也已经知道了曹真的计划和算计,不得不说,他为曹真的胆大感到了心惊和害怕。

    如果说曹仁在濡须城的失败再于太过于的大胆了一些,敢在濡须尚且有一只水军的情况下就直接冲击濡须城的后路,最后才导致了自己的失败。

    那么曹真比曹仁还要大胆的多,他竟然在在南郡江陵完全正常的情况下,直接冲到孙桓修筑的横江坞,再次打开通往西川的道路。

    “稍后我会直接带着大军攻打孙桓所部,我麾下没有水军,所以能够依靠的只有你了!”

    曹真的话让韩龙心中一惊,横江坞直接被孙桓矗立在江水之中。

    若是没有水军的情况下,那就必须要直接带着士卒着轻装潜过去。

    然后在江东大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到水门之中,冲进这座横江坞堡。

    这里面的难度,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十分的大的!

    曹真需要带着一身轻装的带着同样不着寸甲的士卒冲击一座坞堡,而且必须一战而下!

    至于韩龙,在曹真动手之前,他必须要尽最大努力的让曹真等人不被江东士卒们发现。

    他要做的就是阻止江东士卒提前对没有攻城器械的曹真所部进行围剿和屠杀。

    韩龙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然后朝着曹真拱了拱手。

    “那某家能否请求曹真将军一件事!”

    “说!”

    “若是稍后某家在横江坞堡之中真的不幸阵亡了,还请曹真将军能够照顾某家的那些朋友。”

    韩龙说完之后,直接朝着曹真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这一生丧父丧母,便是未过门的妻子都惨死在匈奴人的手中。

    第一批朋友乃是和他一样,在曹彰身边担任亲卫的一些大哥哥。

    然后一个一个的死在了他的面前,只有他最后苟活了下来。

    第二批朋友乃是他的诸多师兄,但是因为理念不同最终分道扬镳。

    直到他遇到了蒯蒙他们,才在他单调的人生之中找到了他的乐趣。

    他这一辈子几乎已经没有了牵挂,老师回到了幽州塞外,继续和老朋友隐居下去。

    那个和自己一直不清不楚,跟在自己身后的郭彿,此时也已经走进了洛阳皇宫之中。

    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女官,但是皇子曹叡对她颇为喜爱不说,更是对她百依百顺。

    韩龙知道这个女人的能力,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都是有些说轻了。

    凭着郭彿的本事,她想要在那个皇宫之中活下去的话,这并不算难。

    至于那个和自己恩怨不停的艳姬夫人刘燊,此时已经是西域诸国的一个大户人家了。

    费齐因为受了重伤,所以不得不也跟着刘燊在西域诸国养伤,当然,也可以保护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剩下的,很多事情在自己从雍凉之地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安排好了。

    郭脩留在了凉州,或者他说留在了自己的家乡,郭家已经跟着自家的女儿来到了洛阳,但是郭脩却是不想要离开了。

    所以干脆在得到了张既的同意,便让他在凉州为将。

    正好现在整个雍凉之地都是刚刚安定下来,无数的羌氐胡人,无数的山贼马匪,都将雍凉之地搅和的不得安宁。

    而雍涼众多大将,苏则去了洛阳为官,成为了曹丕又恨又爱的亲信。

    毌丘兴也沾了自己儿子毌丘俭的光,追录之前功劳,一路扶摇直上当了洛阳城里面的京都之官。

    郝昭和魏平没有离开,但是偌大的雍州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夏侯儒也是随时都是要离开的模样,在如此缺兵少将的情况下,郭脩的留下对于张既自然是求之不得!

    文钦现在就在他们两个的身边,和雍州的郝昭一样,直接就被曹真相中了。

    毌丘俭乃是曹叡的伴读之一,又是曹丕的亲信子弟,有这两个身份在身上,他的确是不害怕自己的未来。

    所以,现在韩龙的心事就只剩下那些刚刚找到各自事情的朋友了。

    曹真看着躬身行礼的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无论是你的朋友,亦或是那些寒门,我保证会照顾他们,这是我曹真的承诺!”

    听到曹真说出“寒门”的时候,韩龙心

    里微微惊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了曹真。

    看着他一副无动于衷十分自然的模样,韩龙这才将心慢慢放了下去。

    “你也没必要这么担心,这年头出人头地的谁又能够没有几分秘密。

    改名换姓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曹真继续轻笑着给韩龙说这话,安着心。

    “那…多谢降落了!”韩龙看了看曹真,再次躬身行礼,沉声说话。

    “去吧!”曹真轻轻的挥了挥手,韩龙便直接退了下去,然后好快就消失在马鞍山上。

    等到韩龙消失了踪影,曹真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小文钦。

    “你说,他能成功么?”曹真轻笑着将这个小文钦没办法回答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后又轻笑着自己回答出来,“我们一定成功啊!”

    夜色慢慢的落了下来,韩龙已经完全在江水里潜了下去。

    他的双腿虽然一直有各路名医诊治,但是无论是太医院里的名医,还是华佗或者张仲景这种圣手的弟子,亦或是南疆的巫蛮大夫还是西域诸国那里面金发碧眼的怪医生。

    所有人看到韩龙的双腿之后都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便是自己无能为力。

    他们能做的只有让韩龙在阴雨天气里,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痛苦。

    最多的,就是上他的双腿能够稍微灵活那么一些,或者说让他迈的步子能够大一些。

    此时他正在努力的在依旧冰冷的江水里慢慢的游趟,慢慢的靠近那横江坞堡的水门。

    “呼~”

    “呼~”

    “呼~”

    到达地方的韩龙努力的进行着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和气息。

    “终于开始了!”韩龙将心情和气息平复下来之后,终于开始了攀爬。

    若是曹真带着数千人来潜到这里来,那几乎不可能不被发现。

    毕竟一群北方的旱鸭子,还想着在这里和江东玩水战,这真的有些不自量力了。

    但是换个人来,若是韩龙自己潜进去,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每一个坞堡都有着无数江东士卒驻守,尤其是孙桓这种横江坞,这是阻挡黄权带领水军进入西川之地的唯一堡垒,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恐怖。

    再加上其他的种种布置,横江坞堡被曹真突袭攻打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过,这是韩龙没有参与的情况下。

    韩龙此时已经攀爬到了一半的位置,再往上爬几步,他就会出现在江东士卒的眼中。

    韩龙此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只手把住那木栅栏,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之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

    将封住小瓷瓶的娟布用牙齿咬下来,然后将里面那腥臭的液体缓缓的倒到了那木栅栏的上面。

    水门的木栅栏,长期泡在江水里,每一根都无比的潮湿,里面也有着各种各样喜欢潮湿的虫子停留在里面。

    而刚刚倒上去的东西,不单单能够吸引更多的虫子,还能吸引一些江中的鱼虫。

    一群雍凉之地来的旱鸭子,就算是扶着船板能游过来,他们也别想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但是如果有了江中那些鱼虫的掩护,这件事情就好太多太多了!

    当将那些腥臭的液体放上去之后,韩龙再次慢慢的退了回去。

    作为一个横江坞,它一定有水门,而水门也一定有进出水口。

    曹真麾下没有人能够从水下的进出水口里面潜进去,但是韩龙可以。

    虽然腿脚不好,江水也颇为混浊,但是他依旧是游刃有余的从下水口进入了那孙桓辛辛苦苦建筑的横江坞之中。

    半年的时间,就算是孙桓日夜不停的赶工恐怕也难以做到全部修建好这个横江坞。

    所以在潜伏进去的时候,韩龙还顺带给这个水门做了一点手脚。

    不过此时却不是在这里研究这个手脚的时候了,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眼前的敌人身上,韩龙一来到这个横江坞堡里面,就看到了正在四处游荡的一群群江东士卒。

    若是想要无声无息的将他们全都杀死,给自己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韩龙没有必要将他们全都杀死,也没有必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他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机会,让这里出现足够的混乱,给曹真出现足够的机会,就可以了。

    韩龙慢慢的潜行到达岸上,然后趁着巡视的一个空挡,快速的攀爬到了岸上,然后一个翻滚,再次躲到了黑暗之中。

    当他再次停下动作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握住了短刀,他的眼睛也已经变得凶狠了起来。

    “孙桓这家伙,年纪不大,这做事情倒是颇为警惕的!”韩龙看着不断的巡逻的江东士卒,不由的嗤笑了起来,同时看着那些动不动就用尖锐的长竹竿,往水面之中捅刺的士卒,不由的暗地里摇了摇头。

    等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在韩龙的的两只眼睛都感觉有些劳累了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

    一只巡逻的江东士卒,从自己的身边穿过,同时看着他们不断打着哈欠的模样,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确是应该出手了。

    “蹭!”

    “噗嗤!”

    韩龙右脚猛地一蹬,然后手中的短刀用力挥舞,直接从背后将那巡逻士卒的心口一刀捅穿,然后左手捂住了那士卒的口鼻,右手猛地转动让这名站在最后的士卒快速的死亡。

    虽然被捂住了口鼻,但是那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仍然被其他人听到了。

    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儿之后,立刻便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只不过他们有前有后,动作也又快有慢,这就给了韩龙再一次的机会。

    韩龙的双腿并不灵便,但是他的双手很快,而且他们这距离并不算远,总共就两步的距离,一个五个士卒,韩龙只有了一个半呼吸的时间,他们五个负责巡逻的江东士卒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次他们谁也没有能够再发出声音,虽然他们反应不错,但是他们仍然比不了饱受训练的韩龙,当韩龙一瘸一拐的离开之后,这地上的六具尸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着,鲜血还在喷涌。

    这些人不会停留多久,最多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会被人发现,倒时候,这里一定会彻底紧张起来,那时候曹真恐怕也没有办法攻打这座横江坞堡了。

    但是韩龙不担心,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一刻钟这些人就会被发现,但是最多半刻中,这个横江坞堡都会炸开了锅。

    “如今曹丕的三路大军已经没有了前进的机会,即将到达夏天了,一旦到了夏天,曹丕想要不撤都不行了!”此时横江坞堡之中,孙桓正在喝着汤药,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不太好,但是精神不错。

    孙桓之前和刘玄德在夷陵道拼命,他可是一个人挡住了刘玄德麾下的数万大军足足的半年,想想现在江陵的惨重,险峻和地势完全不能和江陵相比较的夷陵,要比那个时候惨烈十倍不止。

    孙桓那一战,虽然坚持了下来,虽然说他战果不俗,但是很不幸的事情就是,他的身体坏掉了,尤其是他在被朱然解救出来之后,没有任何的停歇,而是直接简单的包扎之后就冲杀到了第一线。

    他走出夷陵道的时候,他是所有江东大军的最后面,当大战结束的时候, 他已经追到了刘玄德面前了,几乎就是将刘玄德给拿下了。

    便是能够挡住无数江东士卒的白耳精锐,都差点没能挡住他,一个孙桓,吓得刘玄德几乎丧命,最后还为他发出了一声感叹。

    “吾昔初至京城,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此也!”

    他因为这种大功,直接从一介中郎将,升到了建武将军而且封了候,甚至现在防备刘玄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驻防夷陵道的陆逊,一个是修筑横江坞的孙桓。

    可是虽然他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大功,但是也因为这件事,他的身体几乎垮掉了,大夫看到他的时候,都感慨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未曾想到他竟然还敢上阵杀敌。

    浑身鲜血已经不知道流出去了多少了,整个人仿佛都没有了血色一样。

    这种时候,他能够活下来,也就是他是一个武人,天赋极佳,这才能够保住性命。

    不过大夫也是再三叮嘱,万万不可再盲目上阵杀敌了,而且每日各种汤药就要往自己肚子里灌下去。

    此时的孙桓一边喝着苦涩的汤药,一边轻笑着,说着这近期的战事,虽然现在曹军还没有退军,但是此时大家都不是很担心了。

    朱然驻守的江陵,已经成功的守住了,诸葛瑾等人带去的援军也将江陵城守住了,而吕范等人驻守的洞口,虽然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是此时却是已经稳定住了。

    全综和徐盛拿下了洞口的防护,然后贺齐带着他的山越精锐直接补充到了洞口的兵力,直接将偌大的洞口防线再次稳定住了。

    再之后,朱桓的濡须口防线也从谢弄好了,江东在东路失去了自己的水军,曹仁在中路丢了曹军的水军,只不过不同的是,没有了洞口水军的江东还有一些陈旧的船只和后备的水军士卒。

    虽然无法进攻,但仍然还是能够被动防御的,而且有他们作为种子,自然是能够教导出更好的水军士卒了。

    但是曹魏的那些油船被周邵一把火烧光之后,整个曹魏都不能再给他将这个漏洞补上了,除非他们动用刚刚投降不久的镇南将军黄权。

    现在曹军的三路大军都没有了进取的机会,而且刚刚从江州白帝城传来的消息,刘玄德病重了,就在三月二十二,刘玄德第一次昏迷了过去,然后无奈之下将远在成都的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严召唤到了白帝城,大有托孤的意思。

    一旦刘玄德病故,曹操撤退,此时的江东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对手了,而连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取得了胜利,他们江东也就有了足够用来称帝建国的威望和能力。

    一想到这里,他们所有人,都不由的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而且,连战连胜,这也给了他们一个错觉,那就是他们未必就没有一统天下的机会。

    想到了未来孙权称帝,想到了未来自己能够带兵北上中原,甚至可以成为开国元勋,孙桓顿时心中了生出来了一种豪气,甚至就连手中的这黑乎乎的汤药,都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了。

    “痛快啊!”孙权一口将碗中的汤药喝干净之后,一声大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这刚刚喝下去的汤药,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就在孙桓和众多将校闲聊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弱弱的呜咽声,很快就消失了那种。

    在座的都是孙桓的心腹了,也都是从当初夷陵那个修罗地狱里面挣扎着活下来的人。

    虽然这种呜咽声很低沉,很短暂,但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来,这么熟悉的声音啊,这就是一个人被击杀的时候,将他的口鼻全都捂住,只能靠嗓子发出的声音。

    “看来我等今晚有客人啊!”孙桓缓缓的将手中的汤药碗放下,然后伸出就摸向了一直放到传遍的战刀,同时那些和孙桓叙话的众多将校,也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兵器拿了下来。

    “将军,你且现在这里休息!”副将看了看外面直接冷哼了一声,“某家先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完之后,那副将也是不给孙桓任何反对的机会,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脸上全是狰狞的笑意。

    于此同时,剩下的将校也慢慢的站起身来,虽然没有和那副将一起冲杀出去,但也是一直围在孙桓的身边。

    那副将出去之后,现在一阵喧闹,然后是谩骂,听得屋里的人都露出了一副会心的笑容。

    只不过他们的这个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就消散了。

    因为那副将没有在发出其他的声音,喊杀声,厮杀之声,吼叫之声,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哪怕就如同刚刚的那呜咽一样,也没有发出来过这种动静。

    这种突然而又长久的沉默,让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巡防士卒为什么还不出现,就算是巡视城池的士卒现在没有得到消息,但是这座府邸之中有着数十名士卒,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动静出现。

    这些疑惑,让他们握着兵刃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就在一群人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的时候,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嘴里不停咳嗽的孙桓,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等出去吧,既然有朋友出现的话,那我等也就不能这般的失礼啊!”

    其他人或许会害怕这种诡异,但是孙桓不会害怕,不管来的是谁,他都不在乎,大不了一死这种无聊的话就不说了,就算是什么高手,难不成他孙桓就是待宰羔羊?

    在孙桓的带领下,他们成功的走出了这座大门,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外面。

    此时他们的这座府邸里面,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并不是嘈杂的那种乱,而是...遍地的尸体!

    找不到是谁杀得,只是看到数十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他们的面前,看着这一幕,他们就知道了,刚刚他们听到的所有动静,包括刚刚那副将的声音,都是假的。

    或许那副将最开始出门的时候,那一声惊呼怒骂是真的,但是当他看到这一地的尸首之后,绝对不应该是那些声音,或者说,当他看清面前这些尸体的时候,他也就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死!”突然一声厉喝从他们的侧面传过来,吓得他们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虚影。

    单单只是一个虚影也就罢了,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他们的身后突然一声轻响,一直弩箭就从他们的背后射了出来。

    “噗嗤”一声,一名校尉捂着自己的手臂倒了下去,一直短箭穿透了他的胳膊,淡淡只是这点伤势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看着那倒下去的家伙如今满脸乌青,这是剧毒!

    “小心!”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这弩箭是谁射出来的,但是孙桓本能性的选择了结阵防御。

    谨慎的盯着漆黑的周围,一群将校死死的护着中间的孙桓。

    “将军,这么做不是办法,如今我们在明,那人在暗处,这没法打!”

    “就是啊,我等若是分散,恐怕会被他一一击败,若是抱成一团,又会被他游走击杀,而且我们手中一没有盾牌,二没有弓箭,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一些。”

    孙桓看着周围,此时他们的周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也就没有了弓弦响动,弩箭飞来,但是他知道,这种平淡只是暂时的。

    “点火!”孙桓咬了咬牙,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将这府邸,点着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在结盟(二)

    “点火!”孙桓再次大吼了一声,将所有人的心思都提了回来,“将这座府邸点着了,这样城中的士卒就一定能够看到这里的变故,也只有这个样子,我等才不会这般的被动!”

    此时的孙桓还是很憋屈的,若是放到一年前,就是他出征去抵抗刘玄德之前,莫要说这么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暗箭,便是这里面就算被人团团围住,他也是大吼一声,冲杀了过去。

    但是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被人团团围住,然后让他们保护自己。

    “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孙桓看着身边的将校居然还不动手,瞬间怒了,直接用力的一脚蹬出去,然后将一个将校蹬到了刚刚他们出来的房间门口。

    那校尉被孙桓一脚踹了出来,先是发愣,然后是惊恐,在看到没有人出现杀了自己的时候,他便赶紧调转方向,朝着房间之中冲了过去。

    很快,房间之中就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韩龙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幕,他的脸色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没有看到他们刚刚的动作一样。

    此时的韩龙右手握着还在滴血的短刀,然后左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小腹,手指之间还有鲜血不断的流淌出来。

    刚刚他受伤了,虽然前面这些事十分的容易,他也靠着自己的口技将里面的人给诳了出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单独出来,让他顿时有些措手不及的意思,虽然他快速的用短刀略过了那副将的脖子,但是他的下腹仍然被无法叫出声来的副将,拼尽了力气捅了一刀。

    此时,虽然这一刀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是这疼痛却是一阵一阵的。

    “快去找将军!”

    “将军!”

    此时房间之中的火光还没有烧透,按理来说,外面此时是看不到这里的情况的,甚至可以说这里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快的被知道。

    但是此时,外面已经隐隐传来了喧闹声,而且仔细听得话,那还是自己人的声音,虽然慌乱,但是没有听到和敌人厮杀的声音,这就让他们这群横江坞堡的江东士卒,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

    就在孙桓等人想要依偎着走出去的时候,躲藏在暗处的韩龙突然朝着外面快速的飞奔了起来,此时的他势单力孤,身上又有伤势,若是强行冲击孙桓等人,恐怕他很快就会变成一滩烂泥。

    但是他强忍着疼痛一露面,孙桓等人的心就再次提了起来。

    刚刚那一幕太惊人了,数十具尸体放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无声无息的本事,不能不让他们感觉到心惊。

    此时再次见到那个飞快的人影,他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便是那个接到命令去屋子之中放火的校尉,此时也是半靠在火场之中,不敢有轻易的放肆。

    “到底是谁,敢不敢留下你的姓名!”被这种气氛压抑的头都开始疼的孙桓,不顾他身边将校的阻拦,大声的朝着四周喝问起来,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此时的韩龙已经绕了一圈,拿回了自己的小怒,并且将之前设置好的机关给拆了下去。

    捂着仍然在流血的伤口,韩龙只感觉自己有着一阵阵的眩晕。

    他之前已经努力的挪开了自己的身子,虽然这一刀并没有伤到他的内腑,但是这一刀仍然是十分的深重,让他一动就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而庆幸的是,他刚刚的动作再次将面前的这群人给吓唬住了,一旦将他们给吓唬住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曹真就好办太多太多了。

    “轰!”火光终于还是在士卒到来之前燃烧了起来,猛烈的火势让整个房间都摇摇欲坠,而那火光也终于照耀了出去。

    最可怕的是,在那火光之中,不但是这一间屋子燃烧了起来,猛烈的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出去了。

    而那个一直舍不得离开房间的校尉,这次也真的不用离开了,一根被烧断的房梁直接将他打的脑浆迸裂,然后就被埋葬在了这件熊熊燃烧着的屋子之中。

    那些马上就要冲到孙桓府邸的士卒,猛然看到了这熊熊火光,再想想之前看到的那数只队伍的尸体,若是他们还不知道这次刺客的目的是谁的话,那他们这群人就真的是傻了。

    “快去招呼人吗!”领头的小校直接朝着后面的士卒大吼一声,“这不是有曹军,这是有刺客!”

    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这哪里是什么潜伏进来和人里应外合,这就是要刺杀。

    想明白刺杀之后,那小校的心头陡然松了一大口气,里应外合他们要万分小心,但是刺杀....哈哈,合该他们立下功劳啊!

    “冲进去,保护孙将军!”那小校看着几名去招呼人马的士卒已经跑远了,顿时大吼一声,然后亲自带着人手就将孙桓府邸的大门撞开,然后冲了进去。

    “孙桓将军何在,孙桓将军何在!”熊熊火光之中,一群士卒二话不说就将大门破开,然后四处嘶吼张望起来,对于和他们相距不远的孙桓等人却是视而不见。

    “本将在这里,你瞎喊什么!”孙桓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不由愤怒的冷哼了一声,“你的功劳,本将记住了。”

    那小校听到这句话顿时喜笑开颜,他为的就是这个意思。

    “孙将军放心,小人为了将军,万死不辞!”那小校大吼一声,然后便带着身后的那些士卒,再次在孙桓的身边围绕了一圈,将他们所有人都牢牢的守护了起来。

    “诸位将军放心,某家已经让人去召集人马了,很快就能前来保护将军!”那小校看着这府邸的惨像,也是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不过看着身后的众多将领,还是忍不住显摆了一番自己的功劳。

    孙桓等人此时谁能在乎他一个小校,虽然应对得当,但是也不过如此。

    此时的孙桓看着依旧还没有现身迹象的周围,不由的冷哼了一声,到现在,他都不是很清楚,那个刺客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走了,还是再次想要寻找机会。

    若是走了,那他孙桓可就是丢人了,让人将府邸都给屠了,最后连是谁想要杀他都不知道。

    可若是那个家伙自大到还想要寻找机会,那这件事就好玩了,等到一会儿江东驻守的士卒回来,他一定要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将他弄得这般狼狈的家伙挖出来,好生炮烙一番!

    “将军!”

    “我等见过将军!”

    “何人敢害我家主将!”

    越来越多的小校带着士卒冲到了这座府邸,反正在他们看来,此时横江坞周围什么都没有,两边的江水之中都有着他们的游船,全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息的巡视着江面,提防着曹军和西川的水军偷袭。

    此时的横江坞,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没有任何的敌人,所以当他们听到看到孙桓的府邸着火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珍惜。

    看着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多,看着府邸的人手越来越满当,孙桓的脸色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有刺客在此,意图行刺本将,抓住刺客,官升三级!”孙桓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悬赏,他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吓唬”完了自己有没有离开这里,若是他没有离开,自己就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

    “诺!”一群士卒小校听到官升三级,顿时激动的大吼了起来,他们终于能够“建功立业”了。

    数不清的士卒开始在孙桓的府邸之中扫荡了起来,为了能够抓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孙桓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这个临时府邸,告诉麾下的士卒,就算是将这个府邸翻个天翻地覆,也要将那个家伙给他翻出来。

    有这么一句话,众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虽然不知道那个刺客是怎么招惹他们的这个将军了,但是他们知道,这个刺客将他们这个孙桓将军是得罪的死死的了。

    韩龙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卒,他正在不断的,往后退着。

    他没有逃出去,他不是逃不出去,他只是还没有到时候,他虽然和曹真吗没有约定好什么时间用来攻打这座横江坞。

    但是他却是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时间让曹真将这座横江坞堡给打下来。

    “呼!”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去,“曹真大将军啊,你可千万别掉脸面啊!”

    嘴中喃喃自语之后,他就再次缓缓的后退了下去,再往后那就是后门了,看似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但是之前韩龙已经去查过这个地方了,那就是一个死胡同。

    他只要敢逃进去,那么他就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虽然韩龙藏得十分隐蔽,但是在这种地毯式的搜索下,藏得再隐蔽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很快他就要被发现了。

    “该死的!”韩龙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那靠近自己的江东士卒直接飞身冲了过去,在那江东士卒发出尖叫之前,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那个士卒到死都没有能够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这一刻韩龙还是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刚刚那个飞身俯冲让他的腿脚现在也开始了疼痛,他知道,自己或许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在这一刻他没有想过后悔,也没有想过若是刚刚一箭侥幸射杀了孙桓又能如何。

    他现在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告诉这些人他的名字,他叫李鍪,大汉李鍪,并不是什么校事府韩龙.....

    “校事府韩龙再次,何人来杀我!”

    韩龙最后喊出来这句话之后,他自己都笑了起来,最后他真的是放空了一切,然后竟然喊出来的还是这个名字。

    不过此时也不允许他多想了,在他喊出来的时候,众多江东的士卒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主动出现的家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刺杀他们孙桓将军的大胆刺客。

    “杀了他!”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无数的江东士卒一个个凄厉的大吼着朝着韩龙冲杀了过去。

    “杀!”很久没有这么大声的呐喊了,上一次这样,他还是在一个叫做飞狐峪的地方。

    “砰!”最先冲过来的江东士卒知道韩龙刀法精湛,但是腿脚不好,所以上来一脚就踹他小腿上了,直接差点将他踹一个跟头。

    就在那人满脸笑容的要用手中的大刀直接将韩龙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韩龙本来已经准备倒下去的身子,突然十分诡异的从另一个方向给正了过来,然后刀光一闪,鲜血乍现。

    韩龙微微退了两步,而刚刚那个站在他面前的江东士卒,此时已经死在了原地。

    看着源源不断冲杀过来的江东士卒,韩龙深深的吸着气,提起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开始和他们搏杀了起来。

    “杀!”此时的韩龙手中拿的乃是短刀,能够做的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贴身搏杀,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他的短刀并不算沾光,很多大刀长矛朝着他劈砍刺杀过来,他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去还击。

    最后身上受了几处伤的他,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退入那后门之后。

    虽然是一个死胡同,但是狭小的巷子,却是能够让他继续抗争一会儿,在加上那里狭小的地势,他的短刀也有了用武之地。

    “砰!”趁着一个后退,韩龙用肩膀猛烈的朝着那后门撞击了过去,然后直接将那后门撞开,虽然震得自己肩膀有些发麻,但是好歹他又能够再次坚挺一阵子了。

    撞开了后门,韩龙没有丝毫犹豫的退了出去,不过他也没有着急逃窜,他知道,这巷子两边都是被封死的墙,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陷阱。

    这座横江坞堡乃是孙桓一点一滴修建好的,很多设计都是相当的别出新材了。

    看到韩龙推进了那个死胡同之中,跟过来的孙桓脸色的狰狞就更加的深了,他以为韩龙并不知道那里会碰见什么,他甚至都想要看一看,韩龙再见到自己无路可逃的时候,他脸上的那种狰狞和失望。

    “冲过去,杀了他,杀了他!”孙桓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呼喝着,要杀了这个家伙。

    “诺!”江东士卒们再次齐齐应诺一声,然后朝着那小巷之中冲杀了过去。

    此时韩龙已经陷入了绝境厮杀,而在那东西两边的水门之上,仍然有着江东士卒的驻守。

    “你说,孙桓将军哪里是发生了什么嘛?”一名士卒看着今天分外热闹的江面,颇有一些百无聊赖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那人说着这些话,“难不成真的有曹军潜进来了么?”

    “莫要瞎想胡说!”身边的一个老卒直接呵斥了他一句,“先不说曹军都没有露面,怎么会有曹军潜进来,再说了,你见过有人想要里应外合却先将里面闹成这幅模样的么?

    刚刚已经传来消息了,有刺客想要刺杀孙桓将军,不过却是被孙桓将军发现了,此时正在围剿他!”

    听到有刺客出现,那士卒再次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有刺客要刺杀孙桓将军?是哪里来的刺客?谁拍来的?西川还是曹氏?难不成孙桓将军都已经厉害到需要他们动用刺客了么?”

    “行了,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那老卒被这人这么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发蒙,干脆直接打断了他,一个都不回答。

    那年轻的士卒还想要再问一些什么,但是看着身边这个老卒这幅模样,也只能无奈的闭上了最,继续看下面那翻滚的江水。

    今天并没有太大的风,但是今天的江水却也是不平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多鱼虾都开始游荡发狂起来,弄得这一片儿的江水十分的狂躁翻涌。

    老卒此时也是看到了那小家伙的目光,不由的嗤笑了一声。

    “你就被在这里这么一脸的好奇了,咱们这可是牛渚,当年咱们江东水军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风高浪大,这鱼虾也是比其他的地方狂暴了一些!”

    那士卒听到了身边老卒的话,不由的惊讶的叫了一声,“牛渚是我等水军开始之地?不应该是柴桑么?”

    “柴桑是先主死后,周瑜大都督为了练兵才重新开辟的,当初我等就是在这里,在牛渚从新开始征战江东的。”

    说道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怀念的,这些往事,先主就真的已经都成为了往事了,再也不能看到了。

    不过同时他还是看了一眼下面的江水,叹息了一声,“这牛渚的江水,还是这般的不让人省心,当初不知道多少战船被这牛渚的江水埋在了江里,故地重游啊,这牛渚的鱼虾还是这么的疯癫!”

    看着侃侃而谈的老卒,那士卒不由的惊讶的叫了一声,“听您说话,您已经在咱们江东从军很多年了吧!”

    “从军....还好吧!”那老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算得上是一个老卒了,

    没看我头发都有些发白了么?”

    看着那老卒两鬓之间,微微发白的头发,士卒也是轻笑了一声,“不老不老,你可不老!”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就将下面那江水的事情给忘记了,反正都是一群发了疯的鱼虾,哪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在乎的。

    就在他们两个人不断说话的时候,一群不断游淌而来的曹军,已经趁着那些发了狂的鱼虾的掩护之下,慢慢的靠近了这座横江坞堡,他们的嘴里每个人都叼着竹筒,保证不会说出话来。

    他们身上不穿寸甲,他们的兵刃背负在自己的背后,然后就这么一带你一点的游淌着来到了横江坞的水门后面。

    曹真看着仍然没有发现他们的江东士卒,不由的暗暗赞叹了一声,韩龙干的真的漂亮。

    朝着身后的士卒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无数曹军士卒就开始一一配合着,开始互相蚁附攀爬那不算太高的水寨大门。

    当曹真带着众多士卒已经快要爬到上面的时候,那两个士卒还在不停的说这话,而且此时他也看到了,现在这上面存在的江东士卒已经少了太多太多了。

    此时曹真也已经看出来了,他们就是被那韩龙诳走了,此时他已经开始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绝无仅有的机会。

    就这些人,他们一战可将其击溃。

    “韩龙,干的漂亮!”曹真在心底狠狠的称赞了一番,然后直接朝着旁边的士卒使了一个沿着,同时一声呼啸,当先朝着那寨墙上面翻了过去。

    在江东士卒的目瞪口呆之中,直接一刀将面前的两名士卒劈死。

    随着他的动手,一名名曹军士卒从翻了上来,然后快速的攻占着城墙,一时之间喊杀声四起。

    这里的喊杀声很快就传播了过去,但是此时其他方向的江东士卒也注意不到,因为他们的目光和孙桓府邸里面的安歇士卒都是一样的,他们的目光都放到了那个到现在还在拼命坚持的刺客身上。

    “快!”曹真看着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江东士卒,不由的大喜了起来,他此时已经不能顾忌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诈了,他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相信韩龙。

    “杀过去,杀过去!”曹真将这里拿下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带着麾下的士卒不断的朝着里面冲锋,沿路遇到的所有江东士卒,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冲锋,然后屠杀当场。

    越来越多的江东士卒被他们斩杀,他们的存在也终于被众人所知道了。

    “将军!”又是这般凄厉的喊声,这次孙桓的身边再次出现了一个满脸慌张,满身都是血污的士卒,“将军,那曹军冲杀进来了!”

    孙桓此时正在催促着这些士卒斩杀那刺客,哪里能够想到这个,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士卒,孙桓一度陷入了呆滞之中。

    “曹军?哪里来的曹军?难不成是曹军的水军来了么?”孙桓想了半天,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曹军的水军,也就是投降曹丕不久的黄权出现在这里了。

    若是黄权来了的话,的确是有些麻烦,但是他并不担心,作为一座横江坞,便是让那些水军冲进来了,他在水中还是有着不小的暗手,那黄权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可是孙桓想的恨到,但是现实却是很惨。

    “将军,不是黄权,不是黄权!”那士卒不停的摇着头,满脸凄惨的说道,“是曹真,小人见过他,就是当初斩杀蒋壹将军他们的那个曹军西路军统帅,曹真!”

    曹军来了并不可怕,但是曹军的西路军统帅来了,这就很可怕了,而且他来的还是这么一个地方。

    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曹真亲自打通了牛渚的横江坞堡,亲自打通了曹氏和刘玄德之间的水路。

    这一下子,便是孙桓都有些懵了。

    他知道,若是曹真来了这里,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

    “所有人,去拦住曹真,拦住曹真!”此时孙桓哪里还顾得上那个被他们堵在死胡同里面折磨的刺客,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曹真给拦住,若是曹真打下来了这做横江坞堡,天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孙桓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不过他的反应很快,但是曹真的反应比他更加的快。

    “冲啊,斩杀孙桓!”刚刚带着众多士卒冲出自己府邸大门的孙桓,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知道,这是曹军到了。

    这个时候的曹军,气势如虹,所有士卒虽然杂乱,但是因为一路胜利,可谓是乱中有序,并没有彻底的分散开来。

    但是此时的江东士卒,却是已经乱套了,太久没有厮杀,让他们都忘记了训练,为了能够挣得功劳,更是忘记了如何保持阵型,此时被曹真带领着的曹军冲杀过来,他们整个就乱套了。

    “杀!”孙桓作为江东大将,更是宗亲大将,还是这牛渚的主将,自然要担任起阻拦的作用,更是要担任起这带动将董大军士气的作用。

    “噗嗤!”

    “噗嗤!”

    孙桓虽然被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动手,千万不能动手,但是此时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个,若是不能将曹真拦住,将他打回去,他动不动手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孙桓当先两刀,就展现出来了他的能力,直接将迎面冲过来的两名曹军斩杀当场,手段老辣,刀法快准狠。

    但是这般勇猛的孙桓,自然就碰上了前来寻他的曹真。

    曹真身体痴肥,但是动作却是颇为灵敏,众人也不知道这般痴肥的一个家伙,为何杀气人来这般的利索痛快。

    只见曹真迎面冲向了对面的孙桓,就在双方想要交手的时候,孙桓的大刀已经朝着曹真劈砍了过去,而曹真则是用一个十分迅速的动作将这个一刀闪开了,同时手中的战刀横扫想孙桓的脖子。

    此时的孙桓已经招式用老了,闪躲确实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他身后还是有着众多的江东士卒和将校,此时看着自家的主将收到了为难,哪里还能够安得下心来旁观这件事。

    “杀!”一声大喊,一名校尉就朝着曹真砍杀了过来。

    不过因为曹真长得颇为高大,在加上他这一刀实在是出手的有些匆忙,所以只是看向了曹真的后背罢了。

    不过此时,在那江东的校尉看来,曹真一个堂堂的曹魏上军大将军,应该也不会让自己受这种伤吧。

    他想错了。

    “噗嗤!”

    “噗!”

    第一声,那校尉的大刀直直的看入了曹真的后背之中,那长长的伤痕几乎可以见到他的骨头了。

    第二声,曹真一刀将孙桓的首级砍了下来,让那可震惊的脑袋,就这么滚到了众多江东士卒的脚下。

    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江东军一时之间忘记了进攻和抵抗,而曹军也没有痛打落水狗,而是就这么看着对方。

    孙桓的首级还在地上不停的摇摇晃晃,让无数的士卒看到了这一幕,恐慌在江东士卒们的心中还有口中开始了蔓延。

    “孙桓将军死了,他死了!”

    “那曹将一刀就杀了孙桓将军....”

    “我等该怎么办?我等该怎么半?”

    孙桓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作为江东宗亲大将,作为当初抵抗刘玄德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作为江东新兴将领之中,最为出名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死在了这里。

    (关于孙桓的事情,我顺带在这里拿他当一个引子,好好说一说曹真这个家伙在西路军之中,打下来的功绩。

    最开始的功劳是击败驰援江陵的大将孙盛,并且以他为原点拖动整个南郡的援军和中部大军,让江东一瞬间就是去了所有主动的能力。

    关于孙盛的事情,主要的资料就是《资治通鉴》了,不过我就不摘抄原文了,因为实在是太多了,不但我一一找出来麻烦,便是我发在了这里也实在是太像充字数了。

    大概意思就是,黄初三年,魏文帝曹丕南征东吴,孙盛督万人据江陵中州,以为南郡外援,在曹真等包围江陵时,率兵来救,但却被曹真击败。

    至于他有没有被击杀,这个我翻了很多资料,虽然不敢说确定是被斩杀了,但是从那之后孙盛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一个先行大军的将领,他算是最先到达江陵的援军了,这种人物,若是没有死,不应该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啊。

    毕竟那个时候,参与了那一场大战的人是真的很多,但是能够留下一个名字的,那可是少得可怜啊,西路军之中,江东一方也就是一个江东的左将军,宛陵侯诸葛瑾,振威将军,溧阳侯潘璋,征北将军,永安侯朱然,昭武将军韩当之外,剩下的被留下名字的也就是一个孙盛了。

    其他的人,不乱世杨粲还是蒋壹,都只是从其他人的列传之中初夏你的,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曹真一战不单单是将他击溃了,更是将他给打死了话,他不可能后面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毕竟那一场仗,打输了的太多了。

    相比较于不出名的孙盛,江东左将军诸葛瑾,这个就很出名了,在被曹真给引诱出来之后,直接和夏侯尚两面包抄,将诸葛瑾一战而溃,几乎算得上是仅以身免了。

    这一战在《三国志》之中写的,其实比我这里写的还要精彩太多了,只不过实在是不想在那里浪费太多的笔墨,所以干脆就选择了简略的写上一番,一笔带过,此时,送上原版。

    《三国志》:黄初三年,车驾幸宛,使尚率诸军与曹真共围江陵。权将诸葛瑾与尚军对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军于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将步骑万余人,于下流潜渡,攻瑾诸军,夹江烧其舟船,水陆并攻,破之。

    到现在位置,基本上可以说曹真是将江东所有的援兵都给堵住了,然后就是和援军的交战,这个时候,就是有史书可查的几个江东大江东阵亡名单了。

    第一个,第一任濡须督蒋钦的嫡亲长子蒋壹,死在了南郡之战之中,换句话说,他死在了曹真的手中。

    蒋钦去世后,蒋壹凭借父亲的功绩被后封为宣城侯,领兵拒刘备有功,还赴南郡,与魏交战,临阵卒,这一点在《三国志》和《资治通鉴》两本书上面都有些许的记载,之后才是蒋家才传给了在两宫之战中,被杀了的蒋休手中。

    第二个被曹真斩杀的江东大将,那就是都督牛渚的猛将,被孙权称之为宗室颜渊的江东少壮派将领,孙桓。

    关于孙桓这个曾经璀璨一时的猛将,陈寿还是很给面子的,专门为他的死亡提了一嘴,那就是在《三国志》里面记载了如下的话。

    《三国志·卷五十一·吴书六·宗室传第六》:桓以功拜建武将军,封丹徒侯,下督牛渚,作横江坞,会卒。

    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还可以说,孙桓这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为了江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等等等等。

    但是,在《三国志》之中同样在记载曹真的时候,陈寿留了一个特别特别有意思的心眼,他对于曹丕第一次征伐江东,三路伐吴的时候,结束就是因为“会大疫,曹丕下令退军”,但是他却是在曹真那里,单独暗示了一番他的功劳和孙桓的死亡。

    《三国志》:与夏侯尚等征孙权,击牛渚屯,破之。转拜中军大将军,加给事中。

    曹真在出征江东之前只是上军大将军,虽然听着也是十分的威武霸道,但是所有对于曹丕时期官职了解的就知道,上军大将军虽然也是一名大将军,但是他只是曹氏军方势力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但是一旦他被迁徙为中军大将军,那就是一种名分,统帅中军,隐隐已经有了军方第一人的意思。

    此时再加上一个给侍中的官职,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曹真在三路伐吴之后,因为功劳,直接成为了曹氏军方第一人,或者说,曹真一跃而成为了大魏军方的第一人,有如当年的夏侯惇一样的位置。

    而他之所以能够迈出这一步,在所有统帅都保持不变的时候,他能够再进一步的原因就是攻破孙桓驻守的横江坞堡!

    虽然《三国志》里面,孙桓的结果只是一个“会卒”两个字,也就是在都督牛渚,修建横江坞的时候去世的,具体怎么死得,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甚至让人会觉得他是病故的或是如何。

    但是曹真的左迁中军大将军,家给事中的时候,却是说了一句击牛渚屯,破之!

    也就是说牛渚这个地方,那座所谓的横江坞压根就没有活到大战完全结束,而这也就能够合理的解释另外一件事了,为什么最后一个退出战场的朱桓,曹仁这一路,明明是江东胜了,但是最后却是孙权俯首称臣。)

    言归正传.....

    曹真一刀砍下了孙桓的首级,看着孙桓的首级滚落,看着江东士卒的目光呆滞,本来已经趁机招降他们的曹真,在这一刻突然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众将士听令!”曹真一声大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本来已经战事结束的曹军突然听到这一句猛地愣住了,然后他们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小文钦平素里不声不响的,此时却是第一个发出来了那震天的怒吼声。

    “杀!”一声大吼,刚刚还在发愣的江东校尉赫然就发现一个不算高大的年轻身影,直接就蹿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刀朝着自己看了下来。

    刚刚还在为自己一刀砍伤了曹军主帅而兴奋的校尉,此时同样是没有反应过来,被文钦一刀砍下来了自己的脑袋。

    文钦的动手就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告诉所有人,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杀!”一时间,曹军暴躁了起来,无数的曹军冲杀了过去,疯狂的开始砍杀起来,开始和江东的士卒冲杀了起来。

    “杀了他们!”

    “逃...逃出去!”

    “烧了横江坞!”

    没有了孙桓,这一群江东实在并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他们只是没有了统一的步伐了,有的想要反抗,有的想要冲杀,有的想要和他们决一死战,还有的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总之,现在横江坞之内的这些江东军已经彻底的乱套了。

    受了伤的曹真并没有再继续和江东大军们厮杀,他十分的聪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动手,什么时候应该修养,他可不想和自己刚刚斩杀的那个家伙一样,为了一时之快,最后没有了反抗之力,现在的曹氏和中原,可并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一般的安稳。

    “杀!”

    “杀!”

    不断的厮杀在曹真面前呈现,不断的喊杀声在曹真的耳边响起,半个时辰之后,孙桓将军府的江东军基本已经被肃清了。

    逃出去的不足百人,这是曹真故意放出去的,终归是他们突袭了这座横江坞堡,若是不好好安排一下这件事,那可就是太失败了,最起码他要让那群江东的家伙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看着已经被肃清的孙桓府邸,曹真一把将一个没能逃走的士卒给拽了过来,将手中的战刀放到了那人的脖子上,“我校事府的韩龙大人呢,这府邸之中为何找不到他!”

    来之前曹真专门看了,他们很多人刚刚还有正在厮杀,按理来说,那个男人应该还没有死。

    可是曹真让人在府邸之中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韩龙的身影,的确是找到了不少尸体是韩龙解决的,但是韩龙的尸体却是没有出现,所以曹真直接将一名被打的半死的江东军给拎了过来。

    那江东的士卒也不是什么坚定不移的硬汉子,看着颇有些凶神恶煞的曹真,那士卒嘴唇发白,浑身哆嗦着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

    曹真看着那个方向,也没有看出什么玄虚,最后一巴掌派过去,“前面带路!”

    很快,那被打得半死的江东士卒就带着曹军来到了孙桓府邸的后门,这个后门他们倒是很早就发现了,但是他们却是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现在看着这个后面,再看着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江东士卒,曹真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撞开!”曹真大概能够想到韩龙在那里了,看着那紧闭的后门,一声令下,便要让曹军士卒将这后门直接撞开。

    文钦此时也突然开了窍,直接带着几名士卒,从那已经慢慢熄灭的大火之中,找出一根粗大的房梁,直接一起用力抬了起来当做工具,用力的朝着那扇门撞了去。

    便是一座城门在他们的手中都保不住,更别说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后门,在曹军动了真火气之后,顿时就坚持不住了。

    半刻的时间都没有,那座后门就被文钦带着人撞开了,同时也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第一眼,那就是一个背影,半跪在他们的面前,浑身衣袍全都是血色,地上也有着无数的鲜血,不知道是他身上流出来的,还是从他杀的人身上流出来的。

    身上刀劈枪刺的伤痕比比皆是,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凄惨,也能够感受的到他刚刚经历过什么。

    而且,让文钦最触动的是,那个背影此时只有一条手臂,他的左臂此时已经不翼而飞了。

    “师...师兄....”文钦嘴唇突然变得有些发白,犹豫的喊着话,他甚至都不敢走到韩龙的面前,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活着...

    “啊!”就在文钦颤抖着嘴唇,双腿没有力气动弹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一个悠悠的声音,“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破相了。”

    听着他几乎没有什么底气的声音,文钦突然愣住了,然后笑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文钦一声大吼,“去找大夫来,救人!”

    这次出征他们都是轻装上阵,哪里会带什么大夫前来,不过此时,只要韩龙还活着,他们就还有希望,只能靠着他们各自会的那几手半吊子的本事,来将他救回来。

    很快韩龙就被众人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开始手忙脚乱的给他上药包扎。

    幸亏他们都是从雍凉之地来的,那地方常年杀伐不断,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救治外伤的本事,这才让他们能够对着韩龙上下其手。

    不过在韩龙被抬出来之后,曹真慢慢的走到了后门之外,也就是那一条狭窄的死胡同之中。

    看得出来,这里是真的很狭小,真是适合韩龙这种腿脚不灵便,还是使用短刀这种轻巧险要兵刃的人厮杀,这个地利找到不错,怪不得能够和江东士卒纠缠这么久。

    不过当曹真再次将目光看向那条狭窄的小巷子之时,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他看到了什么,一地纵横的尸体,遍地的残尸断臂,遍地的尸骸,铺满了这座小小的狭窄的巷子。

    或许这些人都抬出来,或许并不算多,但是这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震撼。

    曹真缓缓的回过头,看向了已经没有了知觉,正在被他麾下的众多士卒拼命救治的韩龙,这个校事府的男人,成功的完成了自己交代给他的所有的任务,他做的很好,非常好!

    横江坞堡被拿下来了,曹真一战突袭,没有依靠水军,没有和人里应外合,就这么“靠自己”一战将江东孙家的宗室颜渊斩杀,夺下了横江坞堡,破了牛渚的防护和屯兵治所。

    然后一瞬间,西川和襄阳的水路打通了。

    在西路军动手开始,夏侯尚和曹真两个人就已经将孙权派到南郡的水军给断了,一把火就将他们解决了。

    现在再拿下了横江坞堡,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黄权的水军终于可以在汉水之中,横行无忌了,若是他愿意,一天时间他就可以直接西进回到西川之地。

    江东武昌的孙权,刚刚高兴没有多少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你是说,孤的颜渊死了?”听到孙桓战败阵亡的消息之后,孙权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十分的难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大王,您要保重身体!”一群江东的臣子,现在能够劝说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孤刚刚回到武昌,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居然告诉孤,曹真打下了横江坞堡,你居然....”孙权看着面前的传令士卒,胸膛的起伏变得越来越大,那股气也是让他脸色都开始涨红起来了。

    孙权之前一直在江夏和那文聘打来打去的,虽然双方都没有真的动手,但是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的阵仗。

    最终要的是,他这次自己亲自指挥,居然没有失败。

    再加上朱然和吕范的后发制人,再加上朱桓的大胜,这一下子就让他有些飘飘然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江夏的战场刚刚安稳下来,他就回到武昌了,一副要筹备大事的样子,结果....打脸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那士卒看着这般怒气冲冲的孙权,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些打击,但是现在的事情,不是他生不生气的问题了。

    “大王...小人还有事情禀报!”

    孙权看着这个家伙非但没有走,反倒是还想说话,不由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

    “你还有什么好消息....想要告诉孤?”吴王孙权此时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他知道横江坞堡一断绝,很多事情都会出现变化,比如说一直可以半放任态度的那个刘玄德,就不得不进行一些提防了。

    那士卒看了看孙权,弱弱的说道,“陆逊将军传信来了,刘玄德有出兵的迹象,而且他看到了曹军的使者进入西川,似乎和刘玄德他们打成了什么条件....”

    “胡说八道!”孙权一脚就将那传令的士卒踹翻在地,“刘玄德乃是继承的汉室的衣钵,那曹丕一家子都被他们称之为曹贼,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有联合,怎么可能!”

    虽然孙权一直在防范这件事,但是当他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他不相信这两个死仇,居然还能够联合在一起。

    不过不管他信不信,似乎这件事,已经成为了现实.....

    四天之前,韩龙和曹真两个人已经将整个横江坞堡都拿了下来,同时曹氏的油船也出现在了这里,将这里的事情带给了曹丕,同时还有曹真接下来的计划...

    韩龙的伤肯定是好不了了,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在清醒之后,就被曹真给派了出去,此时剩下的计划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而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曹军能不能在最后的时刻翻盘,就看他能不能够说动刘玄德再配合一次了。

    韩龙虽然全身上下都是伤痕累累,不过他想要进入西川,进入江州却是有他自己的办法。

    在他不惜暴露一整条校事府的暗线之后,他终于还是见到了已经有些病重的刘玄德,看到了这个末路的英雄。

    “校事府韩龙,见过玄德公!”韩龙没有用陛下,也没有用皇叔,而是用了刘玄德早年的称呼,玄德公。

    刘备听到了韩龙的话,微微睁开了一个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沉默下去了。

    此时刘玄德的身边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人,一个羽扇纶巾,一副泰然自若模样,一个看似沉稳,却是能够让韩龙感觉到一种高高在上的高傲之感。

    “我主曹丕,命小人前来拜见玄德公,想和玄德公商讨要事!”韩龙仍然锲而不舍的再继续说,似乎完全看不到刘玄德并不搭理自己,“此时我主三路伐吴大军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

    若是我主退去之后,孙仲谋那厮定然会觉得此时他已经可以横行天下,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天下将会出现第三个皇帝!”

    说完之后,韩龙就子那里继续等待着,只不过等待了许久,那刘玄德仍然没有多搭理他一声,就是这么平静的躺着。

    等了许久之后,刘玄德不吭声,韩龙也不再多说话,几个人就在这里沉默下去了。

    “韩先生暂且下去吧!”最后还是羽扇纶巾的诸葛亮轻笑着将韩龙松了出去,这整个西川,只有他诸葛孔明最是了解他的这个主公。

    “那某家告退!”韩龙也不啰嗦,直接就接了这个话茬,转身离开了。

    等到韩龙离开之后,诸葛亮亲自将大殿的门关好,同时命令赵云亲自驻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之后才回到刘玄德的身边。

    “曹丕那小儿失败了?”刘玄德这个时候才有气无力的开口说话,看得出来,此时的刘玄德已经十分的虚弱了。

    “回陛下!”作为战事,李严更加的了解,“其实也算不得失败,曹真小儿在将领一路算是压着朱然和诸葛瑾等人在打,一度让诸葛瑾毫无还手之力,只不过江陵城城高地势险峻,所以这才给他留下了一条活路,没有让曹军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

    东路军曹休,运气很好,虽然没有什么战国,但是因为遇到了风浪,所以缴获了不少江东大军的战船,也一度让江东水军没有了再行出击的实力,之后因为臧霸自大,没能打下洞口大营。

    至于中路军,曹仁开始也是一路顺风顺水,但是最后的时候让朱桓翻了盘,覆灭了一路偏师,斩杀大将常雕和诸葛虔,俘虏了王双。

    至于曹仁之子曹泰,也是溃败而逃,这一路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李严说完之后就沉默的退回了原地,留下刘玄德一个人在那里想着什么东西。

    “曹子孝,也失败了,没想到最后他也是没有逃过晚节不保的命运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有些感同身受,所以这才变得更加的寂寥了起来。

    诸葛亮看着刘备这个模样,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曹家中路军的统帅曹仁,病故于大军之中,此时曹军中路军由左中郎将蒋济统领!”

    “蒋济?”刘玄德喃喃的说了一声,似乎是在想着这个人的名字,让自己想一想他是谁,“哦,朕知道这个家伙,也算是有些能力,不过他比不上曹子孝,只可惜了曹子孝啊!”

    刘玄德算得上是最老的那一批人了,偌大的西川,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同一时代的,此时只剩下两个人,同样病重的马孟起,以及正在外面守卫自己安全的赵子龙了。

    而现在,他们或许也要离场了,这些日子,他已经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了,自己也慢慢的看来了。

    “也就是说,刚刚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刘玄德将话题拉了回去,“若是在这样下去,江东孙氏会称帝?”

    诸葛亮和李严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是明白了刘玄德的意思。

    刘玄德是汉室皇叔,非要说起来,他这个汉也算是被叫的出来,至于曹家那是纯粹跟着汉室禅让来的,所以也算是能够说的过去,若是他们两个都败在了江东的手中,恐怕孙权真的会克制不住自己的那点**。

    如果江东也称帝了,刘玄德会觉得自己真的对不住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了。

    不过若是再次和江东闹僵起来,恐怕对于西川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而且看刘玄德的意思,和曹氏,他也不想有任何的瓜葛,说白了,这次只是他要阻止江东称帝,和曹家无关,是他自己要这么做。

    对于这种事情,诸葛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大义上面来说,他应该支持,毕竟汉室禅让已经成为了定局,刘玄德给汉室续命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请,但是双方谁都不允许出现江东称帝这么一件事,哪怕是他冲动了也不行。

    因为若是江东也称帝了,那么曹氏登基和刘玄德续命的事情,都变了味道,至少在外人的眼中,在百姓的眼中,这些事情都变了味道。

    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两个新生政权来说,恐怕并不是那么好的一件事情。

    就在诸葛孔明一直纠结,李严一直沉默的时候,刘玄德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声音虚弱的说道,“孙权可以称帝,但是绝对不能在朕还活着的时候称帝,更不能在西川不稳的时候称帝,这是最起码的条件!”

    有了这句话,诸葛亮就知道了,这个事情没有改了,毕竟无论如何做,这都是对了,不过就是一件取舍罢了。

    当初西川讲究堂堂正正,但是总是被两面三刀的江东给坑害,现在主客翻转了,江东的势力比之西川还要大得多了,那么想要继续发展,继续生存下去的话,也应该到自己这里耍耍心机了。

    想明白之后,诸葛亮朝着刘玄德躬身行礼,便是要前去安排这件事了,这种事情他交给谁都无法放心,既要让江东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可以打赢,但是不能称帝,否则他就再也不能打赢了。

    另外,不但要让江东明白这件事情,更是要让江东不怪罪他们,否则日后曹军退去之后,他们还需要和江东联盟,再次结成盟好,这一样也是十分的重要。

    这里面的度,十分的难以把握,所以需要好生的想想办法。

    就在诸葛亮要离开的时候,刘玄德的声音再次悠悠的传了过去。

    “那个叫做韩龙的小子,恐怕是已经跑了,不过你且要记住,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都给朕找出来,然后一个都不许留下,什么时候我西川之地也成了他校事府往来的地方了!”

    “诺!”

    诸葛亮再次行礼之后,也就离开了刘玄德的身边,只留下了闭目养神的刘玄德,还有一直不声不响的李严李正方两个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结盟(三)

    刘玄德闭着眼睛,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李严做为他的托孤大臣,自然和外面的赵云,一直承担起了守护刘玄德的任务,所以他此时也是站在了刘玄德的床榻边上,一声不吭的。

    不过李严虽然不说话,但是刘玄德却是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幽幽的说了一句话。

    “正方啊,有件事情孤王想要问问你!”刘玄德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轻声说道,“这么多年跟在朕的身边,你可有委屈?”

    “陛下说的哪里话!”李严不知道刘玄德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此时他却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到,“这些年陛下对某家算得上是恩同再造了,哪里可以有任何的不满!”

    “哦...”刘玄德再次咳嗽了起来,然后这些咳嗽声顿时将外面的赵云引了进来,然后直接将刘玄德扶了起来。

    “主公,您保重身体!”

    看着赵云颇为担心的模样,刘玄德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慢慢的拍了拍赵云的胳膊,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刘玄德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李严,然后继续说了起来。

    “正方啊,朕知道你当初受了不少的苦,一路从荆州逃到了益州,这些年,你真很不容易...”

    李严是真的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开始了对他说这些,不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努力的笑着回应道,“陛下体谅臣下,让臣下万分感谢....”

    “哎,莫要这么说!”刘玄德使劲儿的挺了挺自己的腰,看着面前一脸谦卑的李严,继续笑着说道。“其实啊,朕一直觉得,我们其实都是一类人的,都是早年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楚,所以当我等有了能力之后,就会想要享受一番,这不是什么大的过错。

    朕一直在说,朕劳心劳力的为这天下征战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的苦,还不能让朕享受两天了么?

    但是,正方啊,享受是可以的,再大的房子,再多的田亩,再多的娇妻美妾,那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的房子可以大,你的田亩可以多,但是你的心要知道自己有多大,你的想法也要知道应该有多少,朕说的这个话,你明白么?”

    李严本来一直在听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现在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刘玄德这哪里是要和他寒暄,这就是提点他一番.....

    看着面前不远处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子龙,他知道自己勇武不凡,他也知道自己乃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将,但是他更加的知道,在这个狭小的地方,自己若是一个不慎,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臣惶恐!”李严赶紧跪在了刘玄德的面前,低头就要认错,“臣有....”

    “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起来!”刘玄德没有让他说出后半句话,“你惶恐就算了,怎么能够瞎说呢,你记住千万莫要瞎说,你可是朕的江州都督,现在朕都在你的管辖范围呢!”

    “臣不敢!”李严此时突然变得十分的老实,“臣乃是陛下的臣子,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若是再这般说,那这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祈求告老还乡!”

    说着,就要向刘玄德请辞,不过被刘玄德阻止了,而他也顺势不再多说了。

    刘玄德看着似乎已经明白过来的李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正方乃是朕的心腹重臣,哪里还有任何的问题,你莫要再多说这些话了,你且要好好的!”

    “臣知道!”

    李严躬身行礼,态度的谦卑真的可以算得上生平罕见了。

    李严这些年做了很多事情,不过刘玄德一直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就任凭他这么做了,但是在西川,很多人都对李严的印象特别的差。

    不过因为李严的能力和战斗力实在是有些强的过分,所以他们纵然没有什么好话,但是也不敢对他说的那么难听。

    但是其他人或许还会惯着这个桀骜的大将,可是刘玄德不会,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刘玄德,那是真的不在乎这件事,驭下之术有很多种,不过现在刘玄德能够做到的就是敲打。

    若是李严听进去了,或许他能够名留青史,可若是他李正方听不进去,那么留给他的恐怕不会是什么好结果了。

    (鉴于这两章写的将是刘玄德之死,以及蜀汉后面的一些事情,所以说这里必须说一说蜀汉的某些人物了,后蜀汉时期,一些文臣武将那就可以只是听听就罢了,毕竟后蜀汉时期诸葛亮的光芒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大到你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去看其他人。

    不过和诸葛亮曾经并驾齐驱的一个人,李严李正方,第一人江州都督,蜀汉的尚书令,制定《蜀科》的小团队之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是值得好生说一说的。

    很多人对于三国蜀汉之中的人都会产生很大的误解,至少在我这里看来,那就是误解。

    比如觉得刘玄德只会苦,关羽就会输,张飞就会醉,赵云就是只会吹等等等等。

    除了这些,好一些人还没有收到重用,比如马孟起,比如李正方,这些看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天下名将的人,却是被刘玄德和诸葛孔明都打压了下去,没有得到应该受到的重用。

    不过对于这两个人,作者一直觉得他们没有收到重用那真是太好了,否则蜀汉可能真的坚持不到最后期,这两个一个当代吕布,一个贪婪成性不知好歹。

    马超今天就先不说了,后面会有他的戏份,但是这个叫做李严的,必须好好的说一说他。

    首先说李严原名叫做李平,这个不重要,他是正经儿的荆州南阳人,作为当初荆州益州争权夺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站在了益州的那边,这个无可厚非。

    毕竟李严从年轻的时候虽然是刘表麾下的官吏,但是却不被重用,虽然名声很好的,但是在被世家架空的荆州,也不过就是名声大,官职却是一直不大罢了,刘景升当初想要提拔他,但是最后给他的不过也就是一个县令罢了。

    到刘景升死去的时候,也就是曹孟德南下之时,李严的职位还只是秭归的县令罢了,能够为刘景升尽忠职守,不投降曹操而是西入西川之地已经算是不错了,之后更是被刘璋重用,虽然还是县令,但却是成都的县令。

    所以说,在之后的站队之中,李严毫不犹豫的和益州势力站在了一起,这没有什么问题,而他也的确是能够代表的了益州的势力。

    但是李严入驻益州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就让人不知道该夸赞他还是该辱骂他了。

    先说最重要的建安十八年,那一年西川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刘玄德终于和刘璋闹掰了,两个人在西川打了起来,一个要夺走兄弟的基业成就自己的霸业,一个要赶走不靠谱的兄弟,守住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成都。

    所以,当时已经是西川护军的李严李正方便被派去了绵竹一带抵抗刘备,但是最后去抵抗刘备的护军李严,投降了!

    因为这次功劳,刘备任命他为裨将军,并且在平定了成都之后,将他任命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

    可以说这个时候,李严在刘玄德这里或许有些名气,但是并不是非常受重用,对于李严也是可用,却不重用罢了。

    没有了其他路径可以选择的李严,他选择了在刘玄德麾下好好的干,不过不得不说,开始用心的李严,在刘玄德这里还真的能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方方面面都能够做的相当不错。

    益州因在刘璋治理下,法纪松弛,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说白了就就是百姓不怎么服从管教,既不服从当初刘璋的管教,对于面前的这个刘玄德也不是很服气。

    所以,刘备命军师将军诸葛亮、扬武将军暨蜀郡太守法正、昭文将军伊籍、左将军西曹掾刘巴,以及被众人推荐上来的这个犍为太守、兴业将军李严五个人,一起制定了《蜀科》。

    《蜀科》耗费了数年,其中还发生了很多大事小情,所以这五名重要的制定者也并没有就那么的一直待在成都之中,而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去,其中犍为太守李严,就是大部分时间仍然在他的犍为郡。

    建安二十三年,汉中之战正打的如火如荼的,诸葛亮,法孝直都在汉中跟随刘玄德和曹操鏖战不止,所以作为犍为太守的李严就被留在了西川之地,好好的制定他的《蜀科》,以及好好的管理他的犍为郡。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刘玄德带着西川的大军出征汉中,这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那就是西川防守十分的空虚,实在是天赐给他们成为一方豪杰的机会。

    在这种错觉之下,盗贼马秦、高胜等人,直接就在自己的郪县起兵,然后招集了自己的队伍,人数最多的时候多达数万人,直接奔着资中县而去,那里地势险要,若是占领了资中县,半个西川西南部分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下,可以让他们从容的吃下去。

    可是当时刘玄德带着大军在汉中和曹军鏖战,根本就来不及回兵,而去荆州的战事也起来了,江东趁着刘玄德和曹氏打仗,对于荆南还有南郡更是频频骚扰不休,让刘玄德颇为头痛。

    此时犍为太守李严根本就没有去找刘玄德要援兵的打算,而是直接在本郡召集了五千兵马,并且只率本郡士兵五千人前往讨伐贼寇,然后在资中县一战斩杀马秦、高胜等人,没有了首领,其余人都四散逃命,回家为民。

    平定了资中县的贼寇之后,还没有满足,他还顺带将这一代的各路山贼匪患都清缴了一番,让资中县一代变得清明了起来。

    不过,盗贼马秦、高胜等人不过就是盗贼罢了,在这个并不算真正平静的西川之地,最为让人头痛的还是那些蛮人的首领,比如西川南疆之地的蛮人,而且并不是只有南疆之地才有蛮人。

    在李严平定了盗贼马秦和高胜等人的叛乱之后不就,越巂郡夷帅高定率军围攻新道县,这按理来说并不算是李严的范围了,不过他仍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就前去平定叛乱了。

    高定乃是越巂郡夷帅,无论是能力还是兵力,都远非马秦和高胜这种贼寇所能比拟的,在李严的奋力反击之下,他们也不过就只是被击退了而已,不过能够保住新道县,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因为这件事,远在汉中的刘玄德直接给他加封为辅汉将军一职,并且仍然让他继续担任犍为太守,算得上是第一次的重用了。

    《三国志》:建安十八年,署严为护军,拒先主于绵竹。严率众降先主,先主拜严裨将军。成都既定,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

    《三国志》:二十三年,盗贼马秦、高胜等起事于郪,合聚部伍数万人,到资中县。时先主在汉中,严不更发兵,但率将郡士五千人讨之,斩秦、胜等产。枝党星散,悉复民籍。又越囗夷率高定遣军围新道县,严驰往赴救,贼皆破走。加辅汉将军,领郡如故。

    得到了辅汉将军位置的李严,已经算是进入了刘玄德的眼中,并且可以算得上是前途不菲,但是作为辅汉将军的李严却是慢慢的有些变得越来越过分了。

    在为官和作为太守的这方面能力上,他是没有一丁点的问题的,甚至可以说他做的比绝大部分的人都要好。

    李严在犍为太守上,表现出其优秀治政能力,不单单凿通天社山,修筑沿江大道,甚至还大兴土木,把郡城整修一新,最后很多人都评价李严的作为乃是“吏民悦之”,“观楼壮丽,为一州胜宇”。

    而且作者专门查了一下地方志和其他的资料,据《水经注》记载,李严在健为任郡守期间, 还重新修筑了蒲江大堰。

    蒲江大堰又叫“六水门”枢纽工程,它的作用就是能连接江的两岸,在东汉末期到三国末期,当年的都江堰、六水门等大型水利工程都严重失修,对西川的民生影响非常的大。

    而李严在上任之后,重新整治水利工程,对当时的生产建设是有功绩的,并且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甚至在之后的南宋工部侍郎,李心传认为 “眉州通济堰,建安间创始”,还将这份儿功劳记在了李严当时的盛举上。

    在这方面,不管他是做样子还是真的就能做到这般,都可以说他的政治能力很强,相当的强,便是在中原曹氏,能够和他相比的也并不算是多的。

    可是同样的,在政治上几乎满分的李严,当时在人品上,却是差劲儿到了一定的地步,也有可能是,有才能的人都很桀骜不驯的原因。

    李严性情孤傲,难以与人相处,而且和甘宁一样,非常的喜欢享受生活,在任期间,便开始了大盖房舍满足一己之私,当然了,作为一个有大功的将军,又是一个有打工的太守,享受一番也并不是不行。

    但是李严还曾经因迁移郡治官邸一事与持反对态度的郡功曹杨洪争执,逼得杨洪一气之下主动辞职引退。

    而且这件事很多人并不认为郡功曹杨洪是错的,因为李严想要迁徙郡治官邸,单纯就是因为那个官邸并不是很舒服,他想要更加豪华,更加舒服的地方办公和居住。

    另外在这里必须提上一句这个郡功曹杨洪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吏,他虽然不是什么西川的名士,但是他有着稳定益州的功劳,后期更是深得刘禅和诸葛亮的信任,有勇有谋,乃是一个被埋没的神人,这个后期再说。

    再说回李严,在李严继续将他自己的犍为弄得有声有色....或者说官场上的乱七八糟之后,刘玄德也回到了成都,并且还将他委以重任,将他放到了江州,成为了第一任的江州都督,防备东吴。

    可是在李严都督江州后,他依旧没有改变他桀骜不驯的性子,他再次因为一丁点的小事与他自己的属下牙门将王冲发生了摩擦,而且这次仍然闹得很大。

    鉴于李严的这个桀骜不驯并且记仇的这个名声已经流传在外, 所以他的属下,牙门将王冲在和李严闹僵之后,压根就没有给李严再对他进行二次压迫或者诬陷的机会,直接投降了大魏。

    而且李严自视甚高,在刘玄德已经决定了征伐东吴的时候,作为护军的辅匡等大将,在年龄与地位上都与李严差不多,但是李严却从来都不愿主动与他们来往,似乎和这群人来往会玷污了他的名声一样。

    不对,不是似乎,应该就是会玷污了他的名声,因为李严曾经当众说过这群家伙都是碌碌无为之辈,不值得自己认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有李严都督江州,可是刘玄德仍然要将赵云任命为中护军,征南将军再次镇守江州,就是因为这个李严的人缘实在是差

    的够呛。

    截止到这里,对于李严李正方来说,也就是桀骜不驯,和谁都不对眼,再加上有些过分的贪图享受,所以刘玄德将他留下来作为托孤大臣的话却也没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接下来成为了蜀汉尚书令,托孤大臣的李严,却是越来越会玩了,这一点尤其展现在赵云这个老将死去之后,所以作者一直觉得,传说中诸葛亮被刘玄德敲打,让赵云威胁,更应该是李严被敲打,被赵云盯着更合理一些。

    刘玄德在自己临死之前以李严为中都护,统管内外军事,留下镇守永安,并且李严在蜀汉建兴元年,被封为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勋。

    蜀汉建兴四年,当时诸葛亮已经带着大军出现在汉中了,并且随时准备发兵伐魏,为了能够保证这次的胜利,所以诸葛亮想要调李严率军镇守汉中,毕竟这个时候能够有这种资历和让刘禅等人放心的也就是他一个人了,当然,这样也能够让诸葛亮看着他。

    但李严应该是看出来了诸葛亮的想法,虽然没有明着拒绝,却是想尽办法推脱不去,而且不单单如此,他还直接对诸葛亮提出了要求,想要划分五个郡作为巴州,让他担任巴州刺史,对于这件事,诸葛亮没有答应。

    并且在这件事之前,其实李严还有一件事流传了出来,那就是他曾经想要劝说诸葛亮,告诉诸葛亮他应该受九锡,还怂恿诸葛亮进爵称王,不过这些事情被诸葛亮加以驳斥,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慢慢的变得貌合神离了起来。

    李严的同乡尚书令陈震出使东吴前,自然还是要路过江州的,自然也就一定会见到当初的江州都督李严李正方,但是对于这个同乡,陈震的感情和感觉却是不好。

    他在给诸葛亮的信帛之中,对于李严的评价乃是,李正方腹中有鳞甲!

    说白了,在陈震的眼中,李严心术不正,可能会制造事端,不过以内当时诸葛亮并没有能力一个人独立支撑整个朝堂,再加上赵云也仍然还好端端的活着,他也不能,也不敢对李严做什么。

    只是回复到,“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伐平之短,莫若褒之”,告诉陈震他还是可以忍辱负重,和李严一起相依为命,共同执掌大事的,虽然作者觉得诸葛亮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真的是在装犊子了。

    建兴八年,此时赵云终于死了,李正方也终于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认了,他开始正大光明的和诸葛亮谈条件了。

    曹魏大司马曹真准备三路进逼汉中,当时蜀汉朝廷,其实也就是诸葛亮本人,觉得应该为加强汉中防务,所以便要求李严率二万人赶赴汉中阻击敌军,同时也将他赶紧从江州调出来,再不出来,江州姓刘还是姓李这都说不准了。

    可是李严也特别的会玩,在他看来赵云死了,就凭一个诸葛亮恐怕在军事上不能和他相提并论,而且因为不满被调离江州,在私下传言说司马懿等已经设置了官署职位来诱降他。

    诸葛亮也不傻,自然是知到他的意思,于是上表刘禅,请求迁李严为骠骑将军,再次让他接管西川势力的军事大权,而且还上奏表,让其子李丰接替督主江州防务,继续将江州之地送到李家的手中。

    直到这个是,李严这才愿意北上汉中,而且最后诸葛亮还任命李严以中都护署丞相府事务,甚至可以说一时间李严的势力,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地盘了,很大一部分还接手了诸葛亮的势力,成为了蜀汉第一权臣!

    同时李严改名为李平,这一个平,平的到底是谁,恐怕当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三国志》:章武二年,先主征严诣永安宫,拜尚书令。三年,先主疾病,严与诸葛亮并受遗诏辅少主;以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建兴元年,封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勋。四年,转为前将军。以诸葛亮欲出军汉中,严当知后事,移屯江州,留护军陈到驻永安,皆统属严。严与孟达书曰:“吾与孔明俱受寄托,忧深责重,思得良伴。”亮亦与达书曰:“部分如流,趋舍罔滞,正方性也。”其见贵重如此。八年,迁骠骑将军。以曹真欲三道向汉川,亮命严将二万人赴汉中。亮表严子丰为江州都督督军,典为后事。亮以明年当出军,命严以中都护署府事。严改名为平。

    所以就这么一个玩意,如果诸葛亮不杀了他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后面那个粮草的事情有些怪异,不过此时的李严都已经是这幅德行了,不将他弄下去,还等着李严杀人放火不成,这种玩意还能留着过年么?)

    言归正传......

    刘玄德看着面前恭恭敬敬的李严,最后还是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等到李严离开之后,赵云也要躬身离开了,不过这个时候刘玄德叫住了他。

    “子龙,你说朕死之后,他们两个人会如何啊?”

    刘玄德没有说出姓名,但是赵云知道,他说的是谁,蜀汉丞相诸葛亮,蜀汉尚书令李严,两个注定会成为生死仇敌的家伙,或许这就是刘玄德要这般安排的结果。

    赵云看着刘玄德,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

    “李正方虽然性如烈火,桀骜不驯,又掌管军权,但是他斗不过孔明先生!”赵云就是赵云,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诸葛亮关系好,哪怕连他自己都认为诸葛亮算是他的知音,但是他仍然这般的说。

    “哈哈哈哈!”听到赵云的话,刘玄德突然大笑了起来,甚至咳嗽不停他还在大笑着。

    “你这家伙,赵子龙就是赵子龙,是一丁点的假话也不会说,哈哈哈!”

    “末将说过假话!很多年前在公孙将军帐下....”赵云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低沉,或许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莫要说了,若是你当初那算是愧疚的话,朕又算是什么呢,当初的事情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时也命也罢了,信不信都是这么一句话!”

    刘玄德打断了愧疚的赵云,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罢了。

    略微沉默了一番,他继续说回了刚刚的话题。

    “你觉得,诸葛孔明他会....有不轨之心么?”除了李严之外,刘玄德其实对于刘备也是丝毫的不放心,这个时候他的老臣都快没有了,他对于这两个托孤大臣,都没有办法完全的放心。

    “不会,至少他这一辈子是不会的!”赵云回答的十分坚定,“至于孔明先生的儿子,恐怕也难了,到现在孔明先生都没有任何的子嗣,就算生了以他的性格,也很难教导好。”

    听到这套说辞,刘玄德不由的笑了起来,“你为何这般的信任孔明?朕知道,绝对不是因为你和他关系好。”

    “若是孔明先生有不轨的心思,当初彭永年就不会死!”

    刘玄德听到了彭永年这个名字之后不由的愣了一下,“对啊,彭永年也死了,若是他还活着,恐怕又是一个法孝直,又是一个庞士元,其实都是当初朕冲动了,可惜了这个彭永年,可惜了朕的封儿!”

    彭永年就是刘封的好友兼老师,彭羕。

    “当初听说彭永年死之前给孔明写过一封信,当初他写了什么?”

    刘玄德再次看向了赵云,作为自己的贴身大将之一,这西川的暗探自然是在他的身上,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而当初彭永年给诸葛孔明的信很快就让他给烧毁了,孔明自以为无人知道,却是不想,那封信的内容当天晚上就到了赵云的手中。

    赵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彭永年写的信直接背诵了出来。

    “仆昔有事於诸侯,以为曹操暴虐,孙权无道,振威闇弱,其惟主公有霸王之器,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会公来西,仆因法孝直自炫鬻,庞统斟酌其间,遂得诣公於葭萌,指掌而谭,论治世之务,讲霸王之义,建取益州之策,公亦宿虑明定,即相然赞,遂举事焉。仆於故州不免凡庸,忧於罪罔,得遭风云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显,从布衣之中擢为国士,盗窃茂才。分子之厚,谁复过此。羕一朝狂悖,自求菹醢,为不忠不义之鬼乎!先民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咽喉,愚夫不为也。况仆颇别菽麦者哉!所以有怨望意者,不自度量,苟以为首兴事业,而有投江阳之论,不解主公之意,意卒感激,颇以被酒,侻失‘老'语。此仆之下愚薄虑所致,主公实未老也。且夫立业,岂在老少,西伯九十,宁有衰志,负我慈父,罪有百死。至於内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讨曹操耳,宁敢有他志邪?孟起说之是也,但不分别其间,痛人心耳。昔每与庞统共相誓约,庶讬足下末踪,尽心於主公之业,追名古人,载勋竹帛。统不幸而死,仆败以取祸。自我堕之,将复谁怨!足下,当世伊、吕也,宜善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明地察,神祇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爱,自爱!”

    听到了这句话,刘玄德猛地愣住了,突然忍不住一样的低沉的笑了起来。

    “你当初是不是想要讲这些话告诉朕?”刘玄德抬头看向了一脸平静的赵云,露出了一个自嘲一样的笑容,“肯定是了,你说的这般熟练,一定在心中说过很多次了,当初你曾经想要禀告给朕。

    但是朕却将你打断了,还将你轰出去了,当初的朕真的是有些太过分了啊!”

    说完之后还不由的摇了摇头。

    赵云没有再继续多说,只是不停的安慰道,“刚刚主公已经说了,过去的事情,那就让他过去吧,彭永年当初只是一心求死,诸葛先生最后也是成全了他,若是他有....这时候乃是很好的机会!”

    “是啊,彭永年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他当初是被孝直还有士元一起推荐给朕的,朕当初多么的信任他,只可惜没能和他一起得到善终是朕的过错!”

    “主公....”

    “无事,无事!”刘玄德摆了摆手,也算是安慰了一番赵云,“朕只是突然觉得,或者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看来,当初的彭永年也是真的悔过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也看出来当初的孔明,心中有了不好的心思,这一点上,朕欠了他的人情!”

    “陛下不比过于自责,争权夺利之事,本就容易出现一些事情,莫说孔明先生,便是那时候的末将,又何尝不是动过一些情绪,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大家都不冷静了。”

    赵云的话其实算是最正确的了,刘玄德刚刚成为了汉中王之时,那个时候的西川所有人都很不冷静,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争夺权力,都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孔明,简雍,李严,吴懿等人,所有有资格上台的人,又有谁敢说自己没有这个想法呢。

    彭永年当然也有,甚至于他的想法最不切实际,在失败之后,他竟然想要去找马超,结果上来就被马超给卖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彭永年也是智者,当他清醒过来之后,他知道自己或许无法活下去了,他也看到了当初西川的按个样子是有多么的恐怖,多么的肮脏和丑陋不堪。

    素衣他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他知道自己是毁在了谁的手里,所以他也知道,最后能够胜利的人,应该是谁。

    最后面的那几句话,足下,当世伊、吕也,宜善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明地察,神祇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爱,自爱!

    这已经是**裸的在提点诸葛孔明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比较好。

    最后的他那两句连续的自爱,自爱,真的是情真意切了,希望诸葛亮可以争权夺利,但是诸葛亮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此时的刘玄德却是脸色变得异常的不好,或许是他知道了自己错了很多,心态慢慢的崩溃了,让他本就不好的状态更加的不好了。

    “朕突然想到了马孟起...”刘玄德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当初那个声名赫赫的锦马超却是让朕逼迫到了何等境地,他死前可有什么话留给朕么?”

    马超已经于去年,也就是蜀汉章武二年去世了,到死刘玄德也没有见他一面,也没有能够和他说上一句话,最后病重到无法下床的锦马超,也只能传信于刘玄德,但是这话却是没有落到刘备的耳中。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初彭永年曾经是想要叛变以投降马超,再加上马超的过去实在是太过于扯淡了,这才让刘玄德将这个人彻底的放弃的。

    赵云听到了刘玄德问起那个马孟起,也是略微低下了头。

    “臣门宗二百馀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

    听到了这句“遗言”之后,刘玄德沉默了下去,马超马孟起很凄惨,他有很多子嗣,他也死了很多子嗣,这种事情说不清是谁对谁错,他只是想要做很多人都想要做的事情,只不过他失败了而已。

    “他没有说....马承么?”刘玄德幽幽的说道,“朕记得承儿虽然年轻也可以出仕了吧...”

    “他...孟起没有说到他的儿子,只是觉得他对不住自己的弟弟,所以....”

    “马岱没有子嗣么?真记得他已经很大岁数了,还没有娶妻生子么?”

    “马岱,一直没有婚配,一直跟在孟起的身边,说起陪着他大兄...”赵云这次还是没有好意思直说,毕竟直说的话,这话就有些难听了,他只是有些直,他不是傻。

    “是朕的错,若不是朕一直不信任马家,马岱那小子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娶妻生子...”刘玄德叹息着说道,“孟起死后一直没有任何的表示,今日便给他们传旨吧,马超之子马承,承袭其斄乡侯的爵位!

    另外找人去一趟马家,朕的幼子刘理虽然还年幼,但是朕想要给他结一个亲家,你亲自去一趟马家,请马超之子马氏,为我儿刘理之妻,你赵子龙便是他们的媒人!

    其弟马岱,跟随兄长多年,也算得上是劳苦功高,便封赏其为辅汉将军,让其好生为我大汉效力吧。”

    “末将,遵旨!”赵云听到之后,就直接应诺而去。

    马家距离这里并不算远,刘玄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想要让赵云将这件事情定下来,主要是想要两件事,一个是希望赵云能够亲自出面给马家相应的尊重。

    让马承继承马超的爵位而不继承官职,这是让他当一辈子的富家翁,让马超的女人给自己最小的儿子结为夫妻,这是让马家和刘家永结同好之后还不会有危险。

    最后让赵云做媒人,是要告诉马岱,刘玄德放过马家了,让他日后可以放心了。

    看着赵云离开,刘玄德像是放下了一

    重心事,同时脸色突然变得潮红起来,接下来就是猛烈的咳嗽,最后...

    “哇!”一口鲜血从刘玄德的嘴里吐了出来,但是刘玄德却是没有呼喊任何人,而是努力的忍耐着,忍耐着他的身体的痛苦。

    刘玄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死在这里,他之前做的太多的错事,需要好生弥补一番。

    赵云离开的大半个时辰之后,去处理战事和那校事府的事情的诸葛亮终于回来了。

    第一眼就看到了分外虚弱的刘玄德,不由的吓了一大跳,“陛下,您...”

    “无事!”刘玄德摇了摇头,“你莫要这般慌慌张张的,且坐下吧!”

    刘玄德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让诸葛亮坐到自己的身边,“怎么样,事情处理好了?”

    诸葛亮没有那般的随意,而是恭谨的给刘备行礼之后,才沉声说道,“已经都安排好了,廖元俭亲自出兵江州,但是我们的大军不会出现在荆州境内,多派斥候在陆逊周边游荡。

    陆伯言谨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行险,此时水路已经被曹军打通了,相信陆伯言和曹真听到了这个消息,看到了我军的那些斥候之后,就会明白,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们了!”

    听到了这份儿安排,刘玄德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他是不想要孙权称帝,但是也不想和孙权再次打一场,最后白白便宜了那大汉之贼曹家的人。

    不过刘玄德想要问的可不是这个,诸葛亮虽然军事并不算最强,但是大略极好,军略也不算差, 处理这些事情却是没有问题的。

    “朕想要问的,可不是这件事,那个小子,你没有抓到吧!”刘玄德轻笑着说道,“朕就知道你不服输,非要去抓一抓那个校事府叫做韩龙的小家伙,怎么样,失败了?”

    “那小子颇为狡诈,所以....臣有罪!”诸葛亮一副请罪的模样,倒是让刘玄德有些不知如何了,只能是连连摆手。

    “你呀,就是太认真了,你这个性子虽好,但是恐怕不会长寿!”刘玄德看着越来越清瘦的诸葛亮,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臣只想为大汉耗尽最后一分心力,若是无所成就,要那么长寿的性命又干什么!”诸葛亮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性格会如何,只不过在他看来却是不任何活得太久,他只想要活得精彩。

    “你呀...”刘备摇了摇头,“你乃是朕的丞相,日后又会是刘禅的尚父,你要做的还有很多,你可知道么?”

    “臣,惶恐!”

    刘玄德看着再次跪倒的诸葛亮,抿了抿嘴唇,最后朝着后面大喊了一句,“出来吧,叔至!”

    随着刘备的话语,一个中年健硕的汉子从刘备后面的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然后朝着刘玄德躬身行礼之后,站在了他的身边。

    “陈叔至是谁,想来不用朕再多说了吧!”看到陈到之后,刘玄德的脸色开心了很多,“当年曹孟德总是炫耀自己先有典韦雄武,后有虎侯许褚忠勇,今日朕也可以说,朕先有子龙在侧,后有叔至护卫,不下他曹孟德的典韦许褚!”

    “陛下过奖了..”

    “陛下说的正是!”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陈叔至在谦虚,后面是诸葛亮的认可。

    “叔至麾下的白毦兵乃是朕麾下最精锐之士卒,这天下能与之比肩的不过寥寥,高顺麾下的陷阵营已经没了,所以剩下的虎豹营和解烦军也就只是能与之战,却未必能够胜过!”

    诸葛亮也是轻笑着说道,“陛下说的是,白毦兵乃是我西方上兵,勇武在...也算是天下闻名,那是一只真正的精锐。”

    诸葛亮本来想说,他们白毦兵在荆州阻挡了陆逊的追兵,不过想想这种事对于刘玄德来说并不光彩,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体还很不好,所以便没有说出口。

    不过刘玄德像是放开了一样,笑着摇了摇头。

    “朕太过狂傲了,看不起陆伯言那个小辈,看不起孙桓那个孩子,合该被他们所败,只不过苦了你等,要为朕的错误弥补,是朕对不起你们。”

    “臣不敢!臣惶恐!”诸葛亮虽然真的是觉得刘玄德能够想明白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是真的不敢这么说,“还望陛下保重身体,这样我等才能再创辉煌,恢复汉室!”

    “哎,孔明啊!”刘玄德叹息了一声,“朕何尝不想这般呢,只不过朕的这个身体如何,真难道还不清楚么,朕也该去找云长和翼德了,日后这大汉,就要交给你了!”

    诸葛亮还想要说话,但是却被刘玄德给打断了。

    “你莫要多说,之前子龙离开之后,朕问过子龙,如何看待你和正方两个人,你猜他是如何说的!”

    刘玄德轻笑着看着诸葛亮,就像是一个闲谈的老友一般,不过诸葛亮可是不敢这么想。

    “臣惶恐,臣不知!”诸葛亮或许知道,只是他真的不敢说出来,“想来子龙忠勇,应该都是金玉良言....”

    “子龙将当初彭永年的遗言,和朕说了!”刘玄德还是那一脸的轻笑,不过此时诸葛亮却是已经满脸的冷汗了,看的刘玄德笑容更加深了。

    “臣...”

    “很吃惊么?”刘玄德轻笑着,“朕知道,你们一直都觉得朕麾下的暗卫应该会是宪和或者是叔至两个人,甚至就在朕的手中,不知道朕说的可对?”

    诸葛亮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头都是冷汗。

    (谍报组织可不是大明首闯的,这一点必须说清,大明只不过将这一点发扬光大了而已。

    最早的谍报组织,按照现在的史料和出土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西周时期的士师,之后东周也就是春秋和战国时期,也有相关的记载,不过因为史料缺失,作者能够找到的就是,负责对外战争的候正,不过他们的职责和斥候有很大的重合了。

    汉朝就比较靠谱了,那个时候的谍报组织叫做“绣衣使者”,主要出现在汉武帝时期,手持节杖和虎符,四处巡视督察,发现不法问题可代天子行事,前期负责监察文武百官,后面更是被直接负责镇压农民起义,到了最后面....他们就没了!

    三国时期,史料能够找到的,曹魏的校事府,东吴的“中书”以及“刺奸屯”,蜀汉没有史料记载,但是作者可以确信这是有的,因为作者在《云别传》也就是裴松之的赵云本传方面找到了相关内容。

    《云别传》:先主就袁绍,云见于邺。先主与云同床眠卧,密遣云合募得数百人,皆称刘左将军部曲,绍不能知。遂随先主至荆州。

    看看这个记载,从袁绍麾下募兵数百人,让袁绍不得而知,只对赵云和刘玄德两个人负责,最开始应该是负责刘玄德的个人安危,但是后面这应该就是赵云麾下的暗卫了!

    顺带一提,除了大明朝的三厂一卫之外,真正最离开的应该还是宋朝的皇城司,这应该是第一只直属黄家的谍报卫队,十分厉害!)

    此时诸葛亮看着刘玄德,突然感觉自己的冷汗直流,他的确是如同刘玄德说的那样,一直觉得西川这里的暗卫应该是在简雍这种真正的老臣的手里,或者是在陈叔至这种顶尖的大将手中。

    他哪里想得到,这些人最后在赵云这个一直在西川不声不响,说话就得罪人的手中,这哪里是暗卫头子,那在西川可是著名的喷子!

    此时诸葛亮想到的不仅仅是这个,他想到的更多的还是另一件事。

    他和赵云关系极好,可以说在某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就是西川最出名的搭档,一个负责在成都处理各路正事,一个负责在成都坐镇中央,两个人撑起了半个西川,这不是胡说八道的。

    所以说,他们也算是无话不说,此时再想想自己还好好活着, 他必须要说一句,幸亏自己的嘴上还是比较牢靠的。

    刘玄德看着面前的孔明,不由的轻笑一声,“你放心吧,子龙是个实诚人,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来,至少你这里没有怎么说过!”

    “臣...臣...”

    “你想说你问心无愧?”刘玄德轻笑着,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记住彭永年告诉你的那些话吧,那些话可是至理名言,自爱,自爱!”

    “臣....遵旨!”此时的诸葛亮已经感觉到了一旁陈叔至的目光,甚至能够感受的到陈叔至手中的长刀都在缓缓的抽动了。

    “下去吧!”刘玄德淡然的挥了挥手,“稍后朕会再叫你的!”

    “诺!”诸葛亮领命之后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诸葛亮离开之后,刘玄德再次好生休息了一会儿, 诸葛亮相比李严要好的多,这个家伙太谨慎的,就像是赵云曾经说的,就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他都不敢叛变,再加上他到现在都没有儿子,他的性格加上他行事方法,倒也不用害怕蜀汉出现一个诸葛家。

    “叔至!”刘玄德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将自己目光转向了陈到,“等到朕死了,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末将愿意追随陛下于地下,继续守护....”

    “糊涂,闭嘴!”刘玄德压根就没有让陈到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你这个糊涂的家伙,你当朕就这么糊涂么!”

    “末将...”看着已经十分虚弱的刘玄德,跟随了他多年的陈叔至也是满脸的悲伤。

    “叔至你过来!”刘备伸手招呼了一下,让陈到来到了自己身边,敢于带着刀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赵云和陈到,“朕这一生南征北战,杀了很多人,也负了很多人,但是朕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子龙,他为了朕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忙碌了一辈子,最难的时候是他的出现,护卫朕,帮助朕,可是因为各种的原因,朕却是一直没有给他相应的报答。

    第二个就是你,你的忠勇和子龙相差无几,在我西川,可以说你们两个人才是我西川的壁垒,只可惜这一辈子你一直都在朕的身边,为了保护朕耽误了你的前途,你莫要怪朕!”

    “末将不敢,末将本就是汝南一士子,是主公不嫌弃委以重任,末将....末将这一辈子都难以报答主公的大恩!”

    “到了这个时候,朕也就不多说废话了 ,你且记住一件事情!”刘玄德猛地咳嗽了起来,在陈到的舒缓下才安稳了下来,“朕一死,这西川一定会乱,但是你记住,这些你都不需要管!”

    “主公...”

    “西川的世家当初被孔明压下去,吴家最后投靠也让他们失去了不少东西,不过他们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服软的!”刘玄德冷哼了一声,“本以为朕能够在有生之年将他们彻底的压服,只可惜时间不够了。

    朕死后,他们这群人定然不会老实,不到完全控制不住的时候,你且记住,万万不可动手,你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陛下请说!”

    “今日朕已经提点过正方了,不过正方性格这般桀骜,朕恐怕他会生出不轨之心!”刘玄德的眼中闪出一丝光芒,“子龙虽然能够压制的住李正方这个人,但是他的年纪毕竟也是大了。

    而且还需要继续坐镇成都,震慑宵小,有他在公嗣才能放心的使用诸葛孔明他们这一脉人手,所以这李正方便只能让你来了,你且将正方盯好了!

    既然子龙现在是征南将军,等朕死后想来公嗣对他另外还有些许的封赏,不过朕会先下旨,将你提为中护军,征西将军,你可知道朕对于你的用意!”

    “末将明白,西南之地,末将定然为陛下看守好!”

    “好...”刘玄德点了点头,“若是正方日后能够克勤勉励,那么你便是中护军,若是他...”

    “若是李正方有丝毫不轨之心,末将亲自斩下他的首级,送到陛下面前!”

    刘玄德看着陈叔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去将孔明再叫回来,朕有事要吩咐他。”

    “诺!”

    很快,刚刚出去不就的诸葛亮就再次进到了刘备的房间之中,这次陈到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而是退到了外面,代替赵云守护着他主公刘玄德的安全。

    “陛下!”诸葛亮进来之后,先是大礼参拜,他知道今天刘玄德这般做,应该就是真正的托孤了。“请陛下吩咐。”

    “朕死后,你可在成都掌权!”第一句话就让诸葛亮心神打颤,让他的汗水再次有些颤栗起来。

    “诺!”这次虽然诸葛亮还是有些颤栗,不过却是没有反抗。

    “正方戍守江东,他为人倨傲,绝对不会去江东屈居于人下的,朕今日许你掌权,这样你可以和他真正的分庭抗礼,但是朕有要求!”

    诸葛亮知道刘玄德想要干什么,直接回答了起来。

    “陈叔至掌管禁军,赵子龙总掌成都大军大权,臣绝不放肆!”

    刘玄德点了点头,“叔至跟随了朕多年,子龙有数次救我父子性命之恩,他们二人可以让公嗣放下对你的戒心,这样对你,对公嗣都好,如今这个烂摊子,只能靠你们了!”

    “臣....遵旨!”诸葛亮说完之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可是去再也没有听到刘玄德的回答。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刘玄德已经昏迷了过去。

    “来人,太医!”诸葛亮看着昏迷的刘玄德,赶紧大吼了起来,他也知道,刘玄德撑不过今年,但是他现在绝对不能死。

    足足一个半时辰之后,已经有些头脑不清楚的刘玄德,再次清醒了过来,这次他却是没有再多说话,就在众多大臣和大将的陪伴下,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休息,尽显枭雄末路。

    此时的陆逊和曹真,也都已经找到了被廖化派出来的大军斥候,陆逊二话不说就是一封疾报发往了武昌。

    曹真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一把大火烧毁了横江坞堡,然后直接和夏侯尚合力攻打牛渚。

    水路赶过来的夏侯尚,加上已经埋伏很久的曹真,再次展现了什么叫做狂暴,一战之后,江东在牛渚的屯兵之地被他们直接攻破,所有的江东士卒一个没有留下,皆被二人所杀。

    这一刻孙权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孙仲谋不配称帝。

    “告诉曹丕,我江东愿意永世臣服于大魏,我孙权,乃是大魏的吴王!”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三方平息

    孙权认输了,就在江东一方大胜之后的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江东直接选择了认输。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起来,其中各自的反应也都各不相同。

    洞口江东大军大营。

    “大王要遣使求和,这都是本将的错,未能及时洞察曹军的阴谋,让主公在武昌不得不派出使者,向曹军求援,本将有罪啊!”

    吕范最为抵抗曹军的三路统帅之一,洞口大军统帅,此时他的心情就是难辞其咎。

    洞口的江东水军丧尽,战船都给送出去了,之后更是被臧霸带着上万死士直接攻打下了徐陵,数千江东士卒被他斩杀殆尽。

    后期若非贺齐等人带着援军赶来,再加上曹丕勒令曹休大军不许过江,恐怕现在洞口大营都没有了。

    至于水路也是让曹军打的家门都差点出不去了,最后还是其他战场乃至江夏来人,这才让吕范稳定住了局势,所以说,洞口一战,江东大败,这无话可说。

    吕范的自责和认罪,让众多江东士卒将校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同时也让那些将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次洞口大败,他们江东郡有很多的问题都出现了,孙家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孙朗肯定是最为过分的一个人,一把火不单单烧了茅芒野草地,更是将江东水寨都给点了。

    最重要的是,这一下给了曹军可乘之机,让他们直接将自己的 战船给送走了。

    但是孙朗再怎么说也是老主公孙坚的从子,管现在的吴王孙权叫上一声哥哥,就算他有天大的过失,这群人难不成还真能将他给斩杀了不成,现在孙权已经下令了,将他押送会武昌。

    这个命令已经很明确了,这个玩意一定要罚,这个玩意一定肯定不会死。

    可是孙朗不承担这次重罚,那么剩下的终归是要找一些人出来将这个责任担下来,若是换做之前,大家商量商量,也许还可以找一些有着大功劳的将校,给予他们足够的好处,然后将这件事抗一下。

    但是整个洞口大战,除了徐盛和全综两个人勉强有些功劳之外,再也没有人有任何的功劳了。

    总不能让他们两个有功之臣去受罚吧。

    现在吕范直接将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了,大家也就松了一口气,他们最害怕的就是主将担心收到责罚,然后将所有的问题和责任都甩给下面的将校去承担。

    “将军不可如此!”既然不用担心收到惩罚和承担责任了,说几句好话,那还是十分要得的。

    “好了,你等都莫要再说了!”吕范一副心灰意冷模样的摇了摇头,“你等都是我江东年轻一辈的翘楚,你等切要记住,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要记住,那曹休给你们带来了多少屈辱,你们日后就要还回去多少。

    你们乃是我江东的未来,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单单不能给你们的父亲,兄长丢人,更加不能输给那些曹家的年轻人,听懂了么!”

    “诺!”众多年轻的江东将校齐齐应诺。

    看着慢慢恢复了士气和心气的大军,吕范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和朱治都是江东的老臣了,但是朱治乃是江东的三朝老臣了,从孙坚的时代就跟随着孙家,而他也相差不多,乃是从孙策初期就跟在江东的身边。

    可以说,他们两个老家伙,在加上现在在南郡南部驻守的韩当,三个人应该是江东仅剩的从头到尾都看着孙家崛起的人了。

    他们这些老东西也都差不多该退下去了,未来毕竟还是他们这些江东的年轻人的,他这种老家伙,若是能够让这些年轻人多一些机会,便是将所有的罪名,骂名都扛下来,那也是无所谓的。

    相比洞口的江东大营,远在南郡江陵的江东大营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主公已经准备遣使求和,使者已经动身,不日将到达南郡,然后过襄阳走樊城到达宛城,这段时间我等莫要再出现任何问题了!”

    此时朱然已经光明正大的做到了众将的最中间最上面,下面的潘璋,诸葛瑾,严圭,韩当等人没有一个敢有意见的。

    和洞口大营不同的是,这次江陵战场上也算得上是胜负难说了,不过不通的是,朱然借助这一次大胜(大败)终于将众多的江东大将压服了。

    之前大家一直和曹军无法对战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互相之间谁都不统属谁,一时之间就是各自为战,结果让曹军中的那个曹真直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别人都不说,就是朱然和诸葛瑾两个人都互相之间谁都管不着谁。

    当初江东打下来南郡之后,本来是由吕蒙来负责镇守江陵,那个时候吕蒙算得上是有实无名的江东大都督,所以没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

    但是吕蒙死的早啊,刚刚打下来整个南郡都没有过上两个月安稳的日子,就死在了荆州,然后这个时候南郡就必须要有人来驻守了。

    孙权的发小家嫡系之一的朱然,作为江东大将,还是吕蒙的副将,当仁不让的就当上了江陵守将的这个位置。

    但是他都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诸葛瑾也来了,南郡太守一职,论起来比之朱然还有多上三分权势,让他十分的为难。

    虽然孙权避免两个人出现矛盾,特别奖诸葛瑾放到了公安,防备那些不可说的敌人,但是一个南郡之中有两个互不统属的将军,这就十分的让人无法评价了。

    再加上后面出现的孙家孙盛,在修筑横江坞的孙桓,江东大将,当初和朱然一起斩杀关羽的潘璋,这群人之中哪个能服气哪一个。

    这次曹真虽然在南郡斩获颇多,一口气斩杀了江东一名大将,两名偏将,更是杀敌无数,但是却让朱然彻底的奠定了他在南郡地位。

    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只要他朱然还在荆州,还在南郡,那就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对他放肆,所有人就必须听他的命令。

    此时朱然在主位上将这条命令说出来之后,众多将校虽然有些心有不甘,但是最为三路大军之中折损之人丝毫不下去洞口的战场,他们也实在是没有脸面多说什么。

    朱然看着众将终于不再反对了,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也不想就这么憋屈的认错投降,但是他知道其他战场或许还有打下去的机会,但是自己这里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能力打下去了。

    洞口虽然失去了水军,但是江东若是掏了老底儿,他们未必不能和曹军一战,再加上曹丕在洞口战场上一直都是避战之术,所以洞口虽然也是损失颇大,但是却是还有防抗的能力。

    至于朱桓所在的濡须口,那更是直接大胜曹军,除了朱桓自己两把火将濡须城给烧了,其他的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应该是唯一一只还有能力继续追击曹军的士卒了。

    至于侧翼的江夏,文聘作为侧翼,他是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文聘引一军别屯于沔口,最后只落了一个御敌有功,作为进攻方,和孙权打了一个不胜不败,甚好。

    但是作为守住江陵城的朱然,麾下士卒仅剩千余,城中疫病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孙盛大军被曹真斩杀殆尽。

    诸葛瑾水陆大军直接被曹真和夏侯尚两面夹击,生不如死就是当初形容诸葛瑾的。

    严圭和诸葛瑾突袭百里洲,再次大败而回,更是损兵折将。

    张郃夺取了中洲坞堡,一战斩杀了蒋钦之子蒋壹,九江精兵从此消失在了江东的历史之中。

    牛渚都督,建武将军孙桓那边也已经传来了消息,孙华内曹真斩杀了,横江坞堡被攻破了,牛渚城的屯兵之处也被攻破了,里面屯守的江东士卒无一存活。

    现在整个南郡还基本能够保持建制的只有两个半将领,两个分别是驻守南郡南部的韩当,一直劳苦功高,没有参与任何的战事。

    至于另一个就是将百里洲浮桥一把火烧了的江东大将潘璋,他十分聪明的选择了壁虎断尾,直接保住了自己的主力大军,让他麾下的江东士卒保持了最原始的战斗力。

    至于那半个就是严圭麾下了,虽然连战连败,但是禁不住严圭跑得快啊。

    就凭他们能够在曹军的环视之下将南郡保住,已经是千恩万谢了,现在朱然都已经有一种感觉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他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去请正在清扫荆南四郡叛乱的步骘步先生了。

    一场大战打成这幅德行,现在每每听到江东士卒再给他鼓噪,说他威震敌国的时候,他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臊得慌。

    之前打赢了,赶走了夏侯尚他还感觉真的挺好,不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了,当初自己和夏侯尚大战的时候,真的就只是和夏侯尚这个黄毛小子在交手,曹军的西路军统领曹真,压根就不在。

    朱然此时看着麾下的众多将校,看着他们半天都不说话,便直接下了命令。

    “既然尔等都没有意见,那么从现在开始,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可在出城挑衅,务必要保证使者的安全!”

    “诺!”

    看着众将轰然应诺,朱然的心也变得十分看信起来。

    此时三路大军征伐江东的最后一个战场,中路战场的濡须城,朱桓正在骂人。

    “本将军这里正要乘胜追击,打进中原,你们居然告诉本将军,大王遣使求和了?”朱桓一把将面前的桌案给掀翻了,“尔等定然是在大王面前进了什么谗言,哄骗了大王!”

    那使者看着朱桓慢慢变得通红的眼睛,还有那一副要弄死自己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他似乎是真的怒了。

    但是害怕归害怕,他现在也一定要阻止这个暴躁的将军,若是因为他坏了江东的大事,恐怕孙权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那负责传令的使者努力的陪着笑脸,“将军的大功,大王已经知道了,而且大王也知道了将军为江东做出的种种努力,为了嘉奖将军,大王特地封将军您为嘉兴侯,同时任命您为奋武将军,领彭城相。”

    孙权对自己的这个发小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吝啬了,这个发小是谁,那可是一个天大的人物啊。

    在曹军的征伐江东的三路大军之中,他可是唯一一个取得了胜利的人,这就是江东的标志,封赏不可谓不厚重。

    只不过这么厚重的封赏,这个叫做朱桓的将领也不喜欢。

    “本将军乃是江东之将,杀敌败敌乃是分内之事,需要什么奖赏!”朱桓直接朝着那使者冷哼一声,然后继续恢复了那个话题,“本将军就想要知道,我江东大军这般顺利,为何还要遣使求和!

    就算要双方罢兵,那也应该是他曹氏找我等协商,哪里能够使我江东主动说退让的,那让我等这般努力拼杀,有成为了什么!”

    朱桓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他乃是江东大将,在他看来现在江东一片形势大好。

    自己在濡须城大败曹泰,在中洲斩杀常雕和诸葛虔,生擒王双,斩杀曹军无数。

    洞口虽然遭逢大败,但是贺齐援兵一到便能控制住局势,曹休麾下兵多将广但是却无人可用,也无人相信,想来不能成什么大气。

    江陵战场最是凄惨,江东在江陵被斩杀了诸多将士,但是朱然守住了江陵城,潘璋夺回了汉水,然后要回了中洲坞堡,此时江陵援军都已经到齐了,自然是不怕曹军了。

    这种情况下,曹军远来疲敝,自然应该是他们主动提出撤退,然后让他们江东索要财物钱粮,甚至直接让他们的大王登基称帝才是。

    怎么最后打了半天,反倒是自己这边输了一样,还有主动派遣使者前去,求和,居然还用了求和二字!

    看着暴怒的朱桓,那使者也是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咬着牙说道,“朱桓将军息怒,这事情大王也不愿意,只是那曹军狡诈,若是再不求和,恐怕江东就不复存在了啊!”

    “胡说八道!”朱然猛地一拍桌案,“我江东人杰地灵,地势险绝,更有长江天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将军,那曹真没有在江陵城!”使者直接啐了一声晦气,“他趁着朱然将军防御江陵的时候,直接从水路转小路杀进了马鞍山,然后在不久之前直接攻破了孙桓将军修筑的横江坞堡。

    此时曹真已经攻破了横江坞堡,斩杀了孙桓将军,更过分的是他还攻破了孙桓将军负责的牛渚屯兵之地,将无数我江东英豪,斩杀一空。”

    那使者说完之后,更是心中痛苦,然后继续和朱桓说道。

    “最可恶的是,曹真再打下了那横江坞堡之后,竟然直接派出了使者联系江州白帝城的刘玄德,此时廖元俭已经整军备战,随时都可能出兵荆州了,而黄权麾下的水军也已经整军备战了。

    一时之间,我江东即将两面受敌,大王危在旦夕啊!”

    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那使者才停下自己的话语,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受的表情。

    朱桓听完之后,他脸上暴怒的神色慢慢的退去了,取而代之的乃是无尽的可惜。

    他心中烦闷,但是却又不知道怪谁,他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然后在自己节节胜利的时候,突然传来后方已经被人打到家门口了,最后无奈投降的的感觉。

    “真是...真是....哎!”朱桓真的很想说,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他虽然没有和孙桓一起并肩作战过,但是他却是听过朱桓的名字,当初驻守夷陵道,他带着五千士卒生生的挡住了蜀汉先锋大军半年左右的进攻,让蜀汉刘玄德攻打江东的计划彻底失败,孙桓乃是头号功臣!

    这般勇武的一个人,本应该是驻守牛渚的最好人选,可惜他却是自己都战死在了那里,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朱桓又能够说什么。

    使者见朱桓终于不再发怒了,也是不由的沉声出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朱桓冲动。

    此时曹军的中路大军乃是蒋济带领,曹仁新丧,曹军哪里敢随便出动,江东的朱桓不主动去招惹他们就已经十分的不错了。

    所以使者最希望的就是,这位刚刚大胜的朱桓将军,千万不要冲动。

    江东这里反应各不相同,但是曹军哪里的反应却是有些如出一辙。

    洞口曹军大营,曹休听到江东已经准备遣使求和的时候,不由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当江东的水军再次被调到洞口战场一部分之后,曹军的攻势就疲软了很多。

    不得不说,虽然双方已经相互交战很多年了,但是这水战之法,他们曹军的确是真的比不上江东大军,这一点那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现在江东的战船乃是老式战船,士卒也是临时抽调的,但是江东就是江东,这般差劲儿的水军,仍然能够遏制住曹军的攻势。

    陷入了战争泥沼之后的曹军,此时不单单是进攻无

    望了,便是最简单的控制麾下大军,曹休这个东路军统帅都有些不稳了。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还是因为曹仁病故的愿意,亦或是因为之前的某些事情,张辽这位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此时终于也是要扛不住了。

    缺少了张辽对他的帮助,很多人对于他这个年纪比较轻的主帅都是显得有些十分的不好了起来。

    其中最为明显的两个人就是青徐大都督臧霸,以及豫州刺史贾逵。

    其中青徐大都督臧霸尚且情有可原,毕竟无论是资历还是年纪,他都压了曹休不止一筹,最重要的是,他之前被曹休坑的那么惨,虽然有张辽压着让他不敢放肆,但是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怨气。

    自己麾下死了那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将士,便是自己的心腹偏将尹卢都死在了洞口大营外面,就因为曹休的逼迫,他的确是要谢谢曹休给了他这么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但是他臧霸都六十多岁了,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他不需要扬名立万!

    所以臧霸和曹休互相不对眼,互相看不起对方,那简直就是情有可原,太情有可原了。

    但是豫州刺史贾逵如今也和曹休对着干起来了,这就让众人有些不明白了,尤其是和贾逵关系颇为要好的兖州刺史王凌,不止一次的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只不过贾逵向来都是不说罢了。

    此时曹休终于等到了停战文书,也就是说自己终于不用在苦苦熬着了,剩下的只需要整理好大军,然后等着曹丕到来,或者宣布撤军就够了,这段日子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千万不能让江东给突袭了。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至少他是这般认为的。

    此时洞口曹军大营之中,众多将校已经知道了江东要遣使求和,虽然众人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逼得江东竟然这般做,不过对方率先遣使求和,这对于他们来说乃是好事。

    此时的曹军洞口大营,张辽的营帐之中,几名将校正在向着他禀报今日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

    自从张辽重病无法下床之后,曹休就再也不敢让他劳累了,直接让张辽就在营帐之中好生修养,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是了。

    每天的事情都有专人像他禀告,不许有任何的隐瞒,而张辽也只有通过这种事情才能做到帮助曹休稳定军心了。

    此时曹军的将校正在说道孙权已经下令遣使求和了,双方大军都不用在打仗了,大家终于可以回家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将校,张辽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们听到不用再打仗了,是不是很开心?”

    那几名将校此时也是尴尬的挠着头,满脸的尴尬,他们都是曹军的老人了,跟随张辽也有年头了,在他面前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此时听到张辽的问话都是尴尬的笑了起来。

    “小人在家乡的婆娘刚刚生了,俺都还没有看过俺的儿子呢,所以...有些想家!”一名校尉憨厚的说道,他们在张辽的面前说这个话没有任何的问题,本就是随便聊聊罢了,再说了,想家何时丢人,这是张辽说的。

    张辽听到这话之后不由的庆贺了一声,然后努力的半座了起来,然后让身边伺候的张虎去给这个刚刚当上父亲的校尉包上一些钱财,当做是给他的庆贺了。

    拿着手中的庆贺,那校尉不由的有些感动,自家的将军从来不会多说什么,他给自己这些人的感动做事在无声无息之间做出来。

    “多谢将军!”那校尉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哽咽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些感动了。

    “谢什么,这都是你应得的!”张辽轻笑着说道,然后挥挥手让他们这群给自己禀报的将校都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有些不能问他们的问题,此时也可以问问自己的儿子了。

    “梁道和曹休将军此时的关系....还是那般的不好么?”对于曹营之中的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张辽也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纵然他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过多的参与,毕竟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生气龌龊的原因是什么。

    “回父亲!”张虎此时来到了张辽的面前,“贾逵大人今日再次和曹休将军争吵了一番,原因是因为曹休将军想要再次突袭江东,希望能够扩大战果,但是贾逵大人并不同意。

    最后二人争吵不休之后,差点动起手来,幸亏被众多将校拉开了,至于最后是陛下的使者来了,要求停战,这件事才正式过去了。”

    听到今天两个人再一次差点打了起来,张辽也感觉自己的头很痛,这两个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逵和臧霸不一样,说实话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人,他不像臧霸一样,他从来都不会去争权夺利,也不会去主动的得罪什么人。

    这几次他们二人的争吵,也的确是贾逵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他一直很纠结,贾逵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一点让张辽都很头痛。

    “真是岁数大了,这么一点小事儿都解决不了啊!”张辽突然十分寂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么服老,却是让他的儿子张虎万分的难受。

    想要劝说自己的父亲,但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劝说。

    张辽最后咳嗽了一阵之后,有些虚弱的告诉了张虎,“去替为父将梁道请来,为父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诺!”张虎虽然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再次这般忙碌了,但是既然自己的父亲这么说了,那么他也不能抗拒,所以应诺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张辽的营帐,前去寻找贾逵了。

    过了没有多久,贾逵就来到了张辽的帐中。

    “将军!”对于张辽,哪怕贾逵这个豫州刺史和他来说相差不多,但是此时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将军罢了。

    “梁道啊!”张辽虚弱的睁开眼睛,然后看着贾逵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坐吧,今日来找你,主要是想要问你一句话。”

    贾逵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到了张辽的身边,态度十分的谦卑,听完了张辽的话之后,贾逵知道自己被叫来是因为什么了。

    “张辽将军放心,贾逵的确是不喜欢曹休将军,但是即便如此,贾逵依然不会因私废公!”贾逵承认的十分痛快,这些事情他能够瞒得住下面的士卒,却是瞒不住这位张文远将军。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辽只能说自己在担心之余,也多了些许的放心。

    “能告诉老夫到底是为什么么?”张辽真的很想知道征东大将军曹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贾逵这个大公无私的家伙都对他生出了这种厌恶之情。

    “我在郑东将军的军营之中见到了平原王的人手!”贾逵也没有隐瞒张辽,而是将自己的所见所谓直接说了出来。

    “末将知道,平原王乃是陛下亲子,日后便是让他继承大统那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此时陛下春秋鼎盛, 而且平原王只是平原王,他私自插手军事末将管不了,但是征东大将军乃是一军统帅,怎可如此荒唐!”

    听着贾逵的话,张辽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然后最后轻声叹息以上,“这件事老夫知道了,你且不要再管了,你乃是豫州刺史,过一阵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征东大将军就会正式接受东南扬州方面的防务了。

    你这个豫州刺史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莫要在这里胡乱得罪人了,这件事老夫管了,你且退下吧!”

    张辽已经垂垂老矣,说白了就是命不久矣了,这种时候他实在是不忍心让贾逵这种曹氏的俊杰再出什么事情了。

    贾逵听到张辽的话之后,最开始的就是惶恐,然后有些不知所措。

    “张辽将军,您身体不好,还是好生修养,就莫要为我等这些事情再...”

    “你且闭嘴吧!”张辽直接打断了贾逵的话,“老夫不管你这个事情还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么?你就莫要废话了,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你就莫要再管了!”

    贾逵看着张辽已经有了决定,便直接朝着张辽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的从他的帐篷之中退了出去。

    等到贾逵离开之后,张辽躺在床榻之上,看着空荡荡的帐篷顶部,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平原王,多好的孩子啊,只可惜了他有那么一个母亲!”

    (平原王,也就是后世的魏明帝曹叡,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帝王,作为曹丕之子,他在黄初三年就被封王了,这个时候的封王基本就可以确定没有了皇室的继承权。

    而且因为他的母系,有些十分不得曹丕的喜欢,他的母亲就是有着河北第一没人,洛神之称的甄宓。

    多好的姑娘,只不过这个姑娘最后所有的赞美都是曹植这个小叔子给的,而且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清清白白的主。

    甄宓三岁丧父,从小到大在乡间都算得上是颇为有才名的,这一点和曹丕的弟弟,她后来的小叔子曹植很像,而且她的才名还很盛。

    《魏书》:后相者刘良相后及诸子,良指后曰:“此女贵乃不可言。” 后自少至长,不好戏弄。年八岁,外有立骑马戏者,家人诸姊皆上阁观之,后独不行。诸姊怪问之,后答言:“此岂女人之所观邪?”年九岁,喜书,视字辄识,数用诸兄笔砚,兄谓后言:“汝当习女工。用书为学,当作女博士邪?”后答言:“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

    展开全部

    在那个女子普遍无才的时候,甄宓这种性格还是真的十分特殊的,建安四年嫁给袁家的老儿袁熙,然后建安九年就被曹丕给收入府中了。

    一口气给曹丕生了一儿一女,曹叡和东乡公主曹氏,都是甄宓的儿女。

    不过这一母一儿一女几个人之中,母亲甄宓和小叔子曹植不清不楚也就罢了,但是他的那个儿子曹叡,却是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很多史料中都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曹叡极有可能是袁熙的遗腹子,而且这一点并非不可能。

    魏明帝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六岁,而这个时候返回去,正好是曹丕将甄宓娶回去的时候,再想想当初曹丕将甄宓“抢”走时候的各种记载,这就是一篇言情小说啊。

    曹操和袁氏攻打在黄河两岸,最终曹操大胜,攻占了整个北方大地,将袁家几乎算得上是斩尽杀绝,袁家家主袁绍已死,袁尚被他的两个哥哥给卖了,最后大哥袁谭和二哥袁熙还被曹操给卖了。

    整个时候,袁家一度没有了嫡系,而这个时候,曹丕和曹操同时看到了嫁给袁熙的甄宓。

    此时甄宓已经有了身孕,但是外表或许还看不出来,曹操想要将她拿回去,但是曹丕同样对这个颇有才气,容貌极为美貌的女人动了心思,直接在他父亲之前抢先一步,将甄宓带了回去。

    甚至为这个孔融还写了书信去劝导曹操,让他同意这门心事。

    曹丕将甄宓娶了回去,然后让她生下了那个孩子,并且对他极好,但是曹植在最为得意的时候一篇《洛神赋》打动了甄宓的心,最后两个男人为了这个女人相互纠缠等等等等。

    总之最后甄宓算得上是死在了曹丕的手中,而且曹丕一度是想要杀死曹叡的,可是最后还是不能狠下心去,只能将这个孩子交给郭女王带走教导。

    郭女王也没有让他失望,将曹叡教导的十分的好,但是即使是这样,黄初三年,在曹彰受封了任城王之后,曹叡才顺手接了一个平原王,最后郭皇后无子,这才给了曹叡一个机会。

    而且最后曹叡将皇位传给了曹彰的儿子.....也就是再次将皇位给传了回来....

    作者一度觉得这就是一出大戏,特别唯美的一出大戏。)

    和洞口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曹休一眼的,还有 同样在濡须口大营之中发愁的蒋济。

    作为左中郎将,独自掌管大军他也是真的不容易了,更不容易的是,他这段日子还要想尽办法防止江东大军的进攻,之前失败的事情已经有了曹仁去负责,但是现在若是在出了什么事情,他还不想死呢!

    蒋济这段时间过得不好,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带着曹泰一起巡视大营,两个人各种来找茬,几乎是要将这座曹军大营打造成一座堡垒一样的坚固。

    每天曹泰就盼望着朱桓来攻打曹营,然后要么让他一雪前耻,要么让他战死沙场。

    而每天蒋济的盼望就是....曹泰那个孩子还小,他说的一切都不算数,他说的都不能实现!

    此时蒋济听到了曹丕使者的消息,知道江东终于服软了,第一件事就是“何人打开了局面,逼得江东孙权竟然如此!”

    蒋济算是谋士,他是知道的, 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人打开局面的话,孙权说什么都不会选择率先投降的,率先服输的那个人,要付出的代价可不会多么的低廉。

    使者在蒋济这里说的倒是比较简单了。

    “曹真将军率军打破了横江坞堡,斩杀了孙桓,最后又攻破了牛渚屯兵之地,打通了我军和西川江州的通道,此时曹真将军和西川的廖元俭都已经开始备战了,孙权怕了!”

    蒋济听到这些之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曹仁死后,曹家并没有倒下,曹真就是下一代的领头羊。”

    的确如此,在任城王曹彰不能出面的情况下,曹真,曹休,夏侯尚,夏侯儒这四个人应该是现在最有能力竞争曹家掌权人这个位置的。

    夏侯儒资历还是有些轻了,虽然现在他也开始转战中原了,但是此时却不是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人物。

    除了这个之外,夏侯尚攻伐南郡颇有战功,再加上当初直接攻打上庸,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上庸之地,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再往下,曹休先是在黄初元年,代替夏侯惇驻守居巢,就已经大胜过一次江东了,当时将江东好不容易过江占领的那点地方都打的快没有了。

    再加上这一次洞口大捷,他的威望或许比之夏侯尚还要高。

    但是这两个人现在谁都没有资格直接代替已经故去的曹仁统领天下军事。

    直到刚刚蒋济听到了曹真的战绩。

    这个曹魏的上军大将军,先是威震了雍凉之地,将整个雍凉平定之后,从新和张既合作,打通了河西走廊,之后在南郡连战连捷,威望已经算得上是一时无两了。

    在曹仁和夏侯尚都失败之后,更是直接兵出牛渚,将局势再次打开,这一下子,可算得上是给曹家帮了天大的忙。

    而且凭着这一份儿功劳,曹真就有资格代替曹仁了。

    “没想到,最后便宜了曹真…”

    曹真并非曹家的亲生儿子

    ,虽然他和曹丕关系极好,但是同样的,他对于曹家也很特殊。

    曹真此时已经年过四旬了,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那是跟在曹操身边对阵黄巾军。

    而这个时候,曹丕还是牙牙学语呢。

    所以从这个事情来说,其实曹真也是能够算作那个神鬼时代的余孽的。

    只不过那个时代的神神鬼鬼,妖孽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曹真这个小辈,再加上也没有什么天赋异禀帮他成材,自然就被所有人忽视了。

    只是没有想多,一晃几十年他曹真也成功的站在了这个世间之巅,成为了一个领头之人。

    蒋济将心中的想法都放下,然后便开始安排自己的事情做,既然要撤军了,那么很多事情都要准备了,他也终于不要每天都盯着曹泰了。

    “我等和江东的大战已经结束了,无论这一次我等是如何,总之战事结束了,诸位随我将大营守好,莫要多生事端!”

    蒋济着急众多曹军将校之后,半提点半命令的说道,让众多将校的心中也是一定。

    等到众多将校离开之后,蒋济将曹泰留了下来,“少将军,这是某家最后叫您一次少将军,希望少将军能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等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希望少将军不要冲动。”

    蒋济说完之后,没有等到曹泰的回答,而是看到曹泰直接转身离开了。

    蒋济没有找他,他知道曹泰去哪里了,不出意外的话,曹泰应该是去见他的父亲了。

    看着曹泰离开,蒋济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此时在南郡的曹军大营之中,夏侯尚和曹真都不在此处,徐晃和张郃正在面面而觑。

    “两位将军不在南郡,我等是否需要去禀报一声?”徐晃看着面前的使者,脸色露出了一个轻笑,“他吗现在应该在其他地方和江东交战...”

    那使者也知道三处战场之中,就西路南郡大军是打的最为飘忽。

    南郡战场现在是两个副将老将在和江东郡对峙,两名主将早就一早一晚的跑到了其他地方,还直接都和西川之人打在了一起。

    使者看着徐晃和张郃也是轻笑一声,“两位将军莫要担心,我等已经派出了人手前去,此时应该已经快要到了。”

    听到已经有人前去,张郃与徐晃也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甚好,我等会紧守大营,以防江东的突袭!”

    使者告辞离去之后,两个老将相视一笑之后,都是心中感慨完全。

    “没想到啊,我等最后还是让一个小辈给比了下去!”徐晃苦笑着摇了摇头,“曹真将军,某家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呢,未曾想到竟然成长至此!”

    张郃听完之后嗤笑了一身,“你这厮倒是真好意思说这话,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又多大的岁数?”

    “哈哈哈啊!”徐晃听到张郃的话之后不由的大笑了起来,“对呀,那为曹真将军可是从一名士卒一点一点的打上来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这一点倒是老夫说笑了!”

    曹真不是曹操的亲生儿子,也不是曹家的子嗣,说起来只不过是和曹操一个姓氏罢了,都不算是一个源头,因为这个姓是曹操赐给他父亲秦邵的,曹真不过是曹操的一个养子罢了。

    从黄巾之乱的时候就出现在太祖曹操的身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他是曹氏最先封侯的一个人,因为自己的战功被封为灵寿亭侯。

    当初他的父亲在跟随曹操的时候,被袁术麾下的豫州刺史黄婉所杀,留下曹真一个孤苦伶仃的家伙。

    从黄巾之乱到汉中大战,曹真是真的凭着手中一把大刀,一点一滴的从士卒的位置上砍杀出来的,所有曹家夏侯家的人都可以说自己起步时就是很高的,只有曹真不行。

    曹操起兵的时候,夏侯惇乃是他的贴身护卫,夏侯渊乃是领着夏侯家的族兵而来,曹家的曹纯,曹仁两兄弟也是带着曹家带兵,曹洪则是和扬州刺史陈温等人关系极好,总能募得精兵。

    而这些人之中秦邵之子曹真就是曹操麾下一个小小的士卒。

    当初徐晃在杨奉麾下投降的时候,那是第一次见到曹真,当初的曹真十分的年轻,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了。

    三路大军以及两路偏师,文钦和曹真夏侯尚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做,也都在慢慢的将自己麾下的士卒收拢,然后等待在原地,等着江东的使者出现,奉上自己的供奉,请求贺平。

    只是这个时候,本应该最为开心的曹丕却是开心不起来了。

    在宛城的府邸之中,曹丕的中军大帐,曹丕完全没有关心战事,他只是在关心面前的这个老人。

    “文和,你可要再坚持坚持啊!”曹丕坐在床榻上,拉着面前贾诩的手,不由的有些心中慌乱,“您也是我麾下不多的老臣了,若是您老也没有了的话,那朕....”

    贾诩睁开自己已经有些昏花的老眼,无奈大笑了一声,“陛下不比如此,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这又什么大不了的,老臣如今也算是已经位极人臣了,此生无憾了。”

    “贾诩大人,朕还想请你继续辅助我大魏,为我大魏出谋划策呢!”曹丕拉着贾诩的手,是真的不舍得贾诩。

    “陛下!莫要如此了!”贾诩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会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为大魏保驾护航,只希望陛下莫要多过于伤心。”

    “老大人....”曹丕的心情也是难以平静,“如今我大军即将撤退,不日我等就会回转洛阳,到了那时候定然能够治好老大人的!”

    “陛下莫要折腾了,太医可以治病,他可能治老?”贾诩哈哈一笑,反倒是十分的洒脱,“老夫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那些老朋友都不知道在下面骂了老夫多少次了,也该去找他们了。”

    “老大人....”

    “陛下可能够让他们都出去?”贾诩看着跟随曹丕一同前来的诸多将校和谋士,轻声对着曹丕说道,后面的很多话,只能他们两个人说。

    曹丕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后朝着后面的人冷哼一声,“尔等还不离开!”

    众多将校和谋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由的拱手离开,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贾诩猛地一把将曹丕的手反握住。

    “陛下能不能告诉老臣,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贾诩此时昏花的老眼之中,仿佛有着寒光闪烁,“陛下不是太祖,若是重复当年的往事恐非良善!”

    贾诩说的事情就是当初的夺嫡之争,当初便是曹丕这般的雄主都差点被人打落尘埃,现在曹丕麾下也有九个还活着的儿子,若是一个不甚恐怕比之曾经更加的难受。

    赞哀王曹协,北海悼王曹蕤,东武阳怀王曹鉴,东海定王曹霖,元城哀王曹礼,邯郸怀王曹邕,清河悼王曹贡,广平哀王曹俨再加上现在养在郭皇后膝下的平原王曹叡。

    一共九个儿子,虽然除了平原王曹叡之外,剩下的不过就是一群无权无势的嫔妃所生的,他们也理应没有争权夺利的本事,但是不能代表他们就没有这个心思。

    “这件事....文和你怎么看?”曹丕经历过夺嫡之争,知道那种时候,一个人会变得多么的肮脏可怕。

    “陛下,想来校事府是不敢管皇家之事的,不过老夫快要死了,有些事情必须要说的!”贾诩看着曹丕,寒声说道,“赞哀王曹协,清河悼王曹贡,广平哀王曹俨三个皇子已经动了不少的心思,此时想来手中还是有着不小的势力。

    至于东武阳怀王曹鉴,他现在只是有这个心思,不过若是他日后真的动了这个心思,那倒也是不用怕,自然会有人对付他...”

    贾诩说完之后,看着面前的曹丕,等待着他的回复。

    曹丕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一直努力的处理这大魏国的政事,一直努力的处理这些国家大事,真的就没有注意这些事情,却是没有想到这仅仅三四年的时间,自己的几个儿子竟然已经这般了。

    “他们竟然敢如此么?”曹丕冷笑一声,不由的有些怒火滔天,“那平原王曹叡呢,他现在就没有动静么?”

    “老臣这里的人手回复是没有!”此时的贾诩哪里还像是一个即将不行的老人,虽然还是虚弱,不过却绝不是立刻就要死了的模样。

    贾诩说完那句话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一个是曹叡真的就没有任何的进取之心,第二个就是他已经势力大成了!”

    曹丕听完之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觉得他是哪一种?”

    “老臣不知道,老臣只是知道,他若是想要这么做的话,十分简单!”贾诩摇了摇头,“曹叡那孩子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都是我大魏后宫之中的皇后,再加上那个孩子本身就是十分的聪慧....”

    曹丕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

    曹丕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叹息了一声。

    贾诩跟了他们父子多年,曹丕的心思哪里还能不知道,曹家的很多秘密在贾诩这里都不是秘密,他知道曹丕在担心什么。

    “陛下放心吧,老臣曾经私自做主,在曹叡的身边安插过暗手,除了老臣谁也不知,等到老臣死前,会将他引荐给陛下,若是真的事不可为的话,老臣可以保证这大魏,就是曹家的大魏!”

    说话的时候,贾诩眼中寒光闪烁,丝毫没有觉得在一个皇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手,那是何等的忌讳。

    曹丕听到贾诩的话之后,也是用力的握了握贾诩的手,“朕知道了,辛苦文和,辛苦文和啊!”

    贾诩没有再多说这个方面了,而是继续往下面说道,“陛下,能否告诉老臣,您到底是如何想的,老臣希望能够在死前,尽可能的帮助曹氏帮助大魏,过得更加的顺畅一些。”

    曹丕看着贾诩,最后咬着牙说道,“若是朕想要效仿江东旧事,不知道太尉如何看待!”

    “任城王曹彰么?”贾诩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件事,“若是任城王,那么天下一统当有可能!”

    江东旧事,其实就是建安五年,江东小霸王孙伯符身故,然后将江东之主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孙权。

    兄终弟及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算少,也算不上多么的吃惊。

    “老太尉觉得可行么?”曹丕听到了太尉贾诩并不反对,心中也是一定,“既然如此,那朕便安排旨意...”

    “陛下且慢!”贾诩却是伸手阻止了曹丕的兴奋,“老臣这里有一封书信,您且看看!”

    说完之后,贾诩从自己的床边将一个小巧精美的木匣子拿了起来,然后送到了曹丕的手中。

    打开木匣子乃是一封崭新的信帛,里面写的东西,让曹丕脸色不由的大变!

    “竟然....他们竟敢如此!”曹丕看完信帛之后,只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升腾,“他们这群家伙,还真是对得起朕对他们的信任啊!”

    “陛下!”贾诩沉声打断了曹丕的愤怒,“此时我等撤军已经是必不可少了,所幸是文聘在江夏做的不错,还拿回了四个县,让我等能够勉强交差。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再征战外部了,我等的时间不都了,内部的问题,需要解决了!”

    “朕知道了,本想引蛇出洞,没想到还真是引出来了一群斑斓猛虎!”曹丕脸上的阴沉越发的眼中了,眼神也是凶狠了起来。

    这就是他来到宛城亲自督战的最后一个原因,他想看看自己离开了洛阳,这到底有多少人能够蹦出来,刚刚曹彰给贾诩的信帛之中,还真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贾诩看着曹丕已经冷静下来了,便替曹彰说了一句好话,“陛下,任城王也是不敢确定,所以才没有直接...”

    “老太尉你不用说了!”曹丕直接打断了贾诩的话,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怪罪,“朕哪里能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子,他这是怕我一不小心给抽过去,你放心吧!”

    贾诩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了。

    “按照任城王所说,恐怕李贵人之子曹协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他是最先动手的,正好也能够看一看陛下的子嗣们,如今已经有多大的能力了。”

    “嗯!”曹丕对于自己的一个孩子即将死去,没有任何的波澜,或者说现在他对于这么一个儿子的死,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觉得这个家伙死不足惜。

    “那那些随从动手的世家还有那些势力....”贾诩继续问道,他需要知道曹丕对于这些人的态度,这样才好继续动手。

    “杀!”曹丕冷笑了一声,“朕这段时间真的是太仁慈了,连曹植都没有杀了,所以让他们觉得朕是一个软弱可欺之辈,这次正好让朕好好的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大魏的君主!”

    “如此,老臣明白了!”贾诩明白了曹丕的意思之后,便开始去想着应该如何着手布置了。

    曹丕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也不再多打扰,而是叮嘱他好好的休息,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同时带走的,还有任城王曹彰给他的书信。

    贾诩毕竟只是贾诩,纵然聪明一世,但是在对曹彰的熟悉之中,他还是比不上曹丕。

    从那封信之中,曹丕知道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这个弟弟,可能除了意外了。

    离开了贾诩的身边,曹丕直接找来斥候和校事府的探子,“最近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朕来处理的么?”

    那斥候看了看满脸都是平静之色的曹丕,最后沉声说道,“江东的使者不日将来宛城,和陛下联络双方罢兵之事!”

    那校事府的探子也说道,“韩龙大人传来消息,刘玄德恐怕命不久矣,如今西川局势紧张!”

    曹丕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挥手就让他们离开了。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曹丕将不远处的毌丘俭找了过来,“韩龙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么?”

    毌丘俭已经离开韩龙身边许久了,不过此时还是沉吟了一番说道,“具体的小人并不知道,不过凭着小子对韩龙大人的了解,他恐怕不会原路从江州返回!”

    “你是说他会反其道而行之?”曹丕眼睛一亮,“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家伙,看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

    毌丘俭却是没有再多说,而是就沉默着在曹丕身后待着。

    “你且随我来,有些东西,你稍后想办法送到韩龙的手中!”

    “诺!”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三方平息(二)

    韩龙此时正在益州,便是曹丕想要找到他也只能动用校事府的力量直接潜入进去,这也是最为正常的一种方式。

    但是现在,曹丕却是没有动用校事府的人手。

    一是因为刚刚他的弟弟曹彰给他的书信,让他很是头痛,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

    第二则是因为刚刚那个校事府的探子,让他有些确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校事府的人,此时并不牢靠了。

    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做的就只有身边的这个毌丘俭了。

    很快,在大帐之中,将信帛写好的曹丕郑重的交给了身边的毌丘俭。

    “你记住,这东西一定要全部交给韩龙,切记切记!”曹丕再三叮嘱着毌丘俭,同时看向四周已经没有外人,“记住,你这一路上全部用你们自己的人手,千万不能用校事府的人!”

    “诺!”毌丘俭并不知道曹丕为什么会这般作为,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陛下放心,臣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毌丘俭很隐蔽的走出了曹营,很隐蔽的走出了宛城,直接消失不见。

    直到毌丘俭彻底的离开了,曹丕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每一件事都不能随意的下手。

    “这群家伙,还真是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曹丕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冰寒无比了。

    不过无论曹丕怎么想,怎么愤怒,他都需要等到大军回撤的时候,才能去做。

    四月初,江东使者到达了宛城,朝拜了曹丕,同时奉上了降表。

    不过在此之前,江东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本来是发生在曹真攻下横江坞堡之前,几个人几件事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了。

    “我等见过大王!”在不久之前,陆逊联合孙策之子孙绍一同找到了当时还在狂喜的孙权,“如今我等已经西伐西川刘玄德,北抗中原曹丕,我等已经有了足够的势力,往大王能够仔细斟酌,登基称帝!”

    这个时候江东一片欢腾,一片喜庆,被曹氏打压了这么多年,不能说没有过胜利。

    但是这么多年,何曾有过如此大胜,而且在战事之中,能够斩杀一个曹氏的大司马曹仁,这简直就是最为光荣的了。

    有了这么大的荣耀,哪里还能够不让江东之人兴奋,没见到便是那江东之主孙权都已经兴奋的合不拢腿了么。

    说实话,陆逊和孙绍的提议是真的让他心动了,而且江东大都督陆逊,孙策之子孙绍两个人无论是私人身份还是江东官方的身份,劝谏孙权登基称帝,那都是完全足够的。

    只可惜,孙权还想和刘玄德以及曹丕一样,来一出三让三辞,然后这就能够光明正大的登基称帝,也成为一个合格并且合理的帝王。

    只不过他刚刚一请辞的时候,他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回到夷陵防线的陆逊,发现了西川的斥候,之所以他会这般的大张旗鼓,紧张布置,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刚刚做的事情十分的巧合。

    他们刚刚劝谏孙权称帝,然后作为劝谏的主力之一,陆逊自然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动作将西川给惹急了,然后直接派兵要开始第二次的大战,和他江东不死不休。

    并且换位思考,若是他是刘玄德,在自己死前,若是江东想要称帝,恐怕他也不可能同意。

    一旦江东称帝了,作为江东的盟友,西川的地位无疑会非常的尴尬,无论是打是和都无法向天下百姓交代。

    所以不得已之下,江东只能重视这件事,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应该如何走下去。

    (这段话是写给一些读者的,因为作者之前的失误,所以造成了一个“漏洞”,些许的斥候就能吓得江东大帝孙权对曹氏俯首称臣,虽然逻辑上行得通,但是性格上却是行不通。

    所以在这里必须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先说时间上,曹魏黄初三年九月,也就是蜀汉章武二年六月,刘玄德兵败回到白帝城之后的第三个月,曹氏的曹丕以江东狂妄,不派遣质子孙登进入洛阳为由,一怒之下大举攻打江东,这也就是三路伐吴。

    从黄初三年十一月,曹丕就冲到了宛城这件事来说,曹丕这次动手绝对是早就有了预谋的,所以说,这无可否认。

    史书上,将领被围困了足足六个月,也就是说,按理来说双方在江陵战事结束就算是时间有些差距,也应该是黄初四年三月左右,而这个时候在白帝城还发生了一件事。

    蜀汉章武三年,三月二十二刘玄德正是将蜀汉丞相诸葛亮以及蜀汉大将李严两个人找到了自己的身前,将李严提为蜀汉的尚书令的同时,让诸葛亮和李严成为了自己的托孤大臣。

    而之前也说了,曹真和夏侯尚攻破横江坞堡,以及打破牛渚屯兵之地的时候,应该就在三月之后,因为必须是朱然和潘璋等人直接打败了夏侯尚等人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在史书上的确是记载了,在江东的黄武二年,陆逊和孙绍两个人为主,联名请求孙权登基称帝。

    江东的黄武二年,蜀汉的章武三年,曹氏的黄初四年,这都是同一个年份。

    在江东被曹军三路循环攻打的时候,并且在东西两路都还是岌岌可危的时候,他们就算再傻,那也是绝对不会去主动和江东之主孙权说这件事情的。

    所以说,只能是朱桓彻底拿下了曹仁的大军,甚至可以说,他们将曹仁活活气死之后,这样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而这些时间和前后顺序也就能够缕出来了。

    黄初四年三月中,曹氏西路大军直接大败于朱然镇守的将领城下,再加上潘璋火烧百里洲浮桥,断了曹军的中路,让张郃等人差点变成了一只深入的孤军。

    幸亏董昭提醒及时,再加上西路军除了夏侯尚之外都是实打实的老臣老将,第一时间就已经躲了出去,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却让他们没有了攻下江陵的机会。

    此时东路军的江东大军,因为得到了本土水军还有贺齐山越大军的支持,也稳住了战线,最重要的是朱桓一路将曹仁大败,更是斩杀了常雕和诸葛虔,生擒了王双将他扭送到了武昌。

    之后还气死了中路军曹军的统帅,曹家当家之人,曹魏大司马曹仁曹子孝,这些稳固和大胜,终于让江东有了足够的信心,让陆逊这个江东大都督也终于找到了理由,让他们能够劝谏孙权登基称帝。

    然后在孙权自己也想要登基称帝的同时,刘玄德病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他直接开始了托孤任命,之后再是发生了曹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越过了南郡,这里有可能是因为黄权的水军,因为荆州水路纵横,而南郡江东的水军在一开始就被打残了。

    曹真先后打破了横江坞堡以及牛渚,斩杀了孙桓,直接将中原和西川江州这一点的水路给打通了,然后中原和西川也终于有了合作的理由。

    或者说是合作的默契,他们两个人都害怕一件事,那就是江东称帝,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好。

    孙权曾经是曹氏的吴王,若是曹氏的吴王在挡住了曹氏的攻击之后,直接就登基称帝了,这对于曹氏威望的打击简直就是致命的,孙权绝对是可以称帝的,但是在曹氏立足稳当之前,他是绝对不能称帝的。

    对于续传的刘氏也是一样的,刘玄德登基称帝本来就会被人所诟病,不攻打汉贼曹氏,而是去荆州给关羽报仇也好,想要谋算荆州也好,总之这件事也是十分的为人所诟病的。

    因为这两件事,刘氏绝对不能再让自己的盟友出现登基称帝的事情了,如果孙权登基称帝了,其他的不说,刘氏或者说刘玄德的脸面那就彻底的丢了一个干干净净。

    所以说,曹氏的曹丕,西川的刘玄德,哪怕是他们麾下的谋士,无论是贾诩,董昭还是西川的诸葛亮,也都不允许江东这么做,他们可以不喜欢自己的主公攻打江东,但是他们更不允许江东动摇他们的根基。

    所以说,在双方都有了这份儿默契的时候,江东想要让自己的主公,自己的吴王登基称帝,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将他这个想法,活活的掐灭在这个摇篮之中。

    这么想着,江东刚刚经历了两场大战,再加上荆州的疫病还有各种的死伤,所以江东在经历一场厮杀已经有些危险了,更别说是曹氏和刘氏的联合,就算刘玄德刚刚经历了大败,就算曹氏也刚刚经历了大败。

    他江东也一样是损失不小,在打下去,曹氏有足够的底蕴,还有边疆的大军没有动用,刘氏也还有汉中的士卒没有动,魏延和荆州一脉的人手也还在,可是江东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一个势力和他死拼那是两败俱伤,两个势力集体覆灭他,江东没有还手的力气。)

    言归正传....

    江东派遣了使者,找到了大魏皇帝曹丕,孙权重遣使称臣,奉贡明珠百筐,黄金千镒,驯象二头,或牝或牡,扰禽鹦鹉,其他珍玩盈舟溢航,千类万品。

    这种规格不可谓不高,这种供奉不可谓不厚重,可以说,孙权为了能够让曹氏原谅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极致。

    曹丕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宣布撤军了,三路曹氏大军缓缓撤出,而西川的刘玄德,在曹军撤退之后,也慢慢收回了自己的兵马,同时刘玄德的身体也实在是越来越差了,或许死亡,就在不久的将来。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重要,所以兵分两路,此时先讲西川的刘玄德以及西川的事情,稍后等介绍完了西川的布局之后再说曹氏的故事。)

    西川的刘玄德,此时几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此时的天气已经进入到了夏天,章武三年的四月,天气格外的炎热。

    进入了夏天的刘玄德,他的身体,也开始了急速的变坏。

    明明已经非常的炎热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刘玄德的身体依旧是有些打颤,而且他还在不停的说着冷,非常的寒冷。

    炎热的房间之中,没有任何的冰块降温,反而是有着一层厚厚的棉被盖在他的身上。

    此时刘玄德的脸上还有着些许的苍白,同时他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蜀汉征南将军赵云赵子龙,一个是蜀汉中护军,征西将军陈到,陈叔至。

    由于这里面过于闷热,便是他们两个汉子现在只穿着单衣,仍然是汗流浃背,一层层的汗珠流个不停。

    至于那两个托孤重臣,诸葛亮和李严此时都不在刘玄德的身边。

    诸葛亮是因为要处理很多事情,成都的各种公文已经转到了白帝城,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中小事情都交给了监国的刘禅,和他太子府门下的那些属官。

    至于丞相府的那些属官也在辅佐刘禅这个监国的太子。

    但是很多的大事,无论是汉中的战事和防线,还是南疆以及周围的各种世家还有太守等等,都是他需要自己处理的。

    所以诸葛亮完全没有时间每天陪在刘玄德的身边,毕竟刘玄德也已经不能在主事了,对于这件事,刘玄德没有过怪罪他的意思。

    但是蜀汉的尚书令李严就不一样了,作为江州都督,他对于自己的职责也是十分的在乎的,这段时间一直防范江州的各个防务,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在江州从新设立防线,这是重中之重。

    然后....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就是因为,天气已经够热了,刘玄德的房间,他完全待不下去。

    对于这件事,刘玄德也是知道的,他也没有说任何的事情。

    刘玄德今天已经将大部分时间都在半昏睡和半昏迷之中度过了。

    今日一整天,刘玄德只吃了一点点的粥食,为了能够让他更加的健康一点,每一碗粥的里面都加了些许的精盐,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子龙将军,主公好像....”陈到曾经是赵云的下属,便是现在他们官职相等,他仍然习惯称赵云为将军。

    “我知道了,你别说话!”陈到说话的时候鼻子一动,赵云也闻到了,让他闭嘴之后,便轻手轻脚的将刘玄德的被褥掀开,一股恶臭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刘玄德在两天之前就已经控制不住这些事情了,那个时候赵云和陈到便开始了亲自戍守在他的身边,然后将所有人都撤了出去。

    这个时候,刘玄德最丢脸的时候,他们不允许让别人看到。

    陈叔至十分自然的将还在昏迷或者说昏睡的刘玄德抱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刘玄德已经很轻了,赵云先是将刘玄德的下身都清理干净,然后才开始仔细的清理着床榻。

    中途刘玄德清醒过一次,眼睛都没有办法完全睁开了,沉默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名爱将,便再次将眼睛闭上了。

    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话语,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公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公想要表达什么,他们也不在乎了。

    赵云将被褥都扯下来,然后换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崭新的被褥,并且和陈叔至一起给刘玄德换上崭新的衣物,给他盖上被子。

    “老规矩,将被褥拿走吧,再拿一床新的被褥进来,不要让其他人看到!”赵云将肮脏的被褥弄好,将赶紧的一面露在外面,同时谨慎的叮嘱着陈到。

    等到陈到离开之后,赵云将那一直紧闭的窗户,都略微打开一些,让外面那不多的风吹进来,吹散里面的浑浊。

    或许是因为这些动静,刘玄德再次清醒了一会儿。

    “子龙...”声音很细微,也很轻,不过赵云还是听到了。

    “主公,窗户需要开一开,必须要通通风!”赵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刘备的身边,轻声安慰着已经显得十分苍老的刘玄德。

    “朕...梦到了曹孟德,他说想要和朕喝酒....”刘玄德虚弱的说着这些话,然后说完之后,再次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赵云紧张的给他做了一下检查,确定只是昏睡,没有任何昏迷的意思,然后赵云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陈到也已经回到了房间之中,此时的陈到看着赵云的动作,就知道刚刚自己的主公已经清醒过了。

    “主公,刚刚说了什么么?”陈到轻声说道,同时将崭新的被褥放到了刘玄德的身边。

    “主公说,刚刚他梦到了曹孟德,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这一辈子的对手吧!”赵云叹息了一声。

    陈到的脸色也是十分你的不好,这段时间,刘玄德一直是断断续续的清醒着,时而说梦到了和张翼德喝酒,时而说见到了关羽,和他继续在大树下下棋。

    总之,这些事情都说明着,刘玄德的心在慢慢的死去。

    “主公....”陈到有些脸色难看的看着赵云,“他还能撑多久?”

    此时

    已经是四月中下旬了,而刘玄德的时间,似乎也走到了最后。

    “不重要,我等乃是陛下的护卫,自然要给他作为陛下的最后的光荣!”赵云看着半昏迷的刘玄德,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两个人就这么陷入了沉默之中。

    “子龙将军!”突然陈到再次开口,“之前丞相没有抓到的那个小子,找到他了么?”

    陈到说的是从江州离开的韩龙,诸葛亮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在韩龙离开的还是,他就已经和他麾下的卫士打过眼色了,让他们将四门锁住,然后盯紧了韩龙。

    只不过韩龙虽然腿脚是真的不好,而且他的速度也是真的不快,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的技巧非常好。

    诸葛亮麾下的那些人手,最后只用了短短的半个时辰都不到,就把人给跟丢了,同时因为耽误了这些时间,很多之前藏在江州的校事府探子还跑了不少。

    最后还是赵云回来之后,刘玄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去一趟吧,替孔明查查那个有意思的小鬼在哪儿吧,”

    这个时候,西川的这些专业人士才开始出动,赵云的确是赵云,虽然第一时间没有将韩龙的踪迹找到,但是第一时间就吧当初让韩龙进城的那些校事府人手给挖出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跑了不少人,虽有收获,却也不大。

    陈到和赵云在之后,就一直守在了刘玄德的身边,再也没有过多的过问那些事情。

    此时陈到问起来了,赵云才轻声说了几句。

    “人现在是查不到了,不过他的身份倒是查出来了!”赵云轻笑着,“韩龙,校事府判官,现在是校事府第四号的人物,同时也是校事府的叛徒。”

    “叛徒?”陈到愣了一下,“怎么会是叛徒?看那小子也是颇有能力,而且似乎是对曹丕忠心耿耿....”

    “他对于校事府还有那曹丕当然是忠心耿耿,只不过很可惜,现在的校事府已经发下了通缉文书,斩杀韩龙首级,赏万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这是为什么?”陈到现在是真的有些不懂了,“难不成是他触怒了校事府,或者是触怒了曹丕?”

    赵云轻笑着摇了摇头,“刚刚得到的消息,曹丕在出征期间,曹丕麾下的几个已经封了王的儿子,突然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出现了异动,然后为了确保后方安全。

    然后曹丕召唤任城王曹彰进入了洛阳,让他亲自坐镇洛阳,只不过这个时候,曹彰突然发了重病,朝中局势一度不稳,然后校事府也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之前被曹丕贬斥为睢阳典农校尉的卢毓突然再次出现在了洛阳,并且老夫得到的消息,他再次入驻了校事府,作为曾经的地藏,他在校事府之中还是有着不小的能力和地位的。

    卢毓回到校事府的第一天,就直接弹劾了现在校事府的掌事官,阎王李昊,说他私自收受西域传来的贿赂,同时包庇有谋反之意的罪人,同时陷害同袍,另外...诬陷朝臣!”

    “嘶...”陈到听了这么多不由的愣住了,“这些罪名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除了第一条之外,剩下的那些,哪一条不是校事府的职责,若是他什么都不做,恐怕就是他被人人称赞,也得被曹丕一刀给剁了!”

    赵云直接说出了重点,但是这还不够,“此时校事府的阎王李昊在逃,而之所以一个小小的卢毓就能将他逼迫到此,主要是因为另一个人也参与进去了。”

    “谁?”

    “校事府统领,史阿!”赵云寒声说道。

    陈到顿时瞠目结舌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评价现在校事府的乱局了,曹丕在外征战,自己的大后方居然已经乱成了一团,便是自己的亲弟弟现在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也幸亏那是任城王,曹魏的战神曹彰。

    “哎,看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凶多吉少了!”陈到摇了摇头,“你说我等有没有可能....”

    “收降他?”赵云轻笑着打断了陈到的话,“没有可能,那个小家伙在哪儿我还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对于这些并非是一无所知的,当初孔明先生追错了方向,他没有外出江州,而是直接进了西蜀!

    这也是我之后派人去巡视的时候,这才从外面找到了些许校事府的踪迹,而且很明显是他们负责刺杀的人,并不是负责隐藏的,他们的那点本事太差了,反倒是杀人很利索。”

    “咕咚...”曹魏还真是一场大戏,“不过这样也好,数年之内,我等就可以安心发展了!”

    赵云点了点头,“老夫将这件事告诉孔明先生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说的,此时他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给他三五年的时间,他就能够将者口气儿缓过来,我西川还有机会恢复汉室!”

    “嗯!”陈到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床榻上昏迷的刘玄德,其实已经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不过很快就有闭上了....

    “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突然陈到的鼻子一动,然后猛地说道。

    此时赵云也问道了,赶紧看向了昏迷的刘玄德,心中突然出现了不好的想法,“你快去叫大夫,快点!”

    赵云大声呼喝着让陈到去找太医,但是陈到还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被刘玄德叫住了。

    “叔至,不要麻烦了!”刘备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自己有了力气一般,“别折腾了你们两个,真的别折腾了。”

    赵云和陈到看到这幅模样的刘玄德,心中猛地一个咯噔,他们知道,这是刘玄德走到了末路了。

    “主公...”

    “朕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有几件事你们两个记住!”刘玄德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开始招呼道。

    “第一,公嗣状似痴傻,但是他可不是什么蠢人,你们可以说他大智若愚,也可以说他隐忍,但是公嗣的心不够大,他的才能和能力不足以支撑他独立支撑这座西川!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他的依靠,但是却不能让他肆意妄为,不管他喜不喜欢孔明,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孔明的管教,你们都必须支持孔明主掌西川大权,这里面的度,你们自己把握!”

    “末将尊令!”

    “第二,夷陵一战,我大军大败而回,真知道自己有着众多的过错,这一点毋庸置疑,同时朕也知道,现在西川很多人都巴不得我死在这里就算了,不过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结束。

    叔至你要保护好江州,同时看好李严,他虽然是南郡人,但是他此时更是益州势力的代表,不要掉以轻心。

    子龙你跟随诸葛孔明回到成都,叛乱乃是必须的,但是这件事你不能出手,太子...或者说下一个陛下,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手,这次叛乱就是给他练兵,让他培养出自己的人手来,子龙,你必须要这么做,不忍心也只能这么做!”

    “诺!”

    “第三!”说道第三的时候,刘玄德的身体已经有些再度变得虚弱了起来,“稍后你们将朕的身子清理干净,就和之前一样将朕全身上下都擦拭赶紧,换上崭新的衣服和被褥,朕想要体面一些!”

    “臣,遵旨!”赵云和陈到以头叩地,泪流满面。

    这次他们没有在听到刘玄德的第四,也没有在听到刘玄德的呼吸之声。

    两个跪在地上的人,从沉默,慢慢变得开始颤抖,然后最后哭泣,努力压制的哭泣!

    “子龙将军,给陛下更衣,更衣吧!”陈到跟随了刘备多年,这么多年和刘备几乎同吃同睡,和刘玄德几乎日日夜夜形影不离。

    刘玄德是他的主公,同时也是他的父亲一般,如今这个男人,终于还是离开了,陈到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没有目标了。

    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保护这个男人,保护这个对他如同父亲一样的男人,如今这个男人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赵云努力的让自己平复着,努力的让自己舒缓着情绪,最后强忍着难受,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拉着陈到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走向了床榻上的刘玄德。

    掀开刘玄德的被褥,此时床榻之下已经渗透了大量的血液,毫无疑问,刚刚刘玄德已经大量的出血了。

    赵云和陈叔至两个人继续配合着将刘玄德的身上收拾赶紧,同时换上赶紧的被褥和一副,两个人再配合的给他整理好仪容,让他不至于走的有一丝一毫的难看。

    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收拾好了之后,在赵云的示意之下,陈叔至将那些已经充满了血污的被褥衣服都拿走,通知赵云让麾下士卒去通知这白帝城之中的各个官员,这个对于他们,或是幸运,或是不幸的消息。

    《三国志·卷三十二·蜀书二·先主传第二》:三年春二月,丞相亮自成都到永安。三月,黄元进兵攻临邛县。遣将军陈曶音笏。讨元,元军败,顺流下江,为其亲兵所缚,生致成都,斩之。先主病笃,讬孤於丞相亮,尚书令李严为副。夏四月癸巳,先主殂于永安宫,时年六十三。

    同时,在白帝城之中一片苦嚎的时候,另一个方向,刘玄德预测的叛乱并没有在他死之前出现,而是在他刚刚开始不能主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了。

    在章武三年三月,刘玄德大军征讨江东大败而回,自己更是直接病重,不得已将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以及大将李严二人召唤到自己的身边,进行托孤之事。

    而在这个时候,成都的防备极为空挡,虽然还有雄兵,但是麾下猛将却是不多了,此时距离成都不远的汉嘉郡,汉嘉太守黄元举麾下大军直接反叛成都,不单单如此,更是直接带着兵马直接逼入了成都。

    一时间整个成都都是人心晃晃,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同时,也让成都之中陷入了很大的绝望之中。

    这件事赵云也不知道,因为汉嘉太守黄元直接将所有的消息封锁了,大军速度太快,兵马太多,让人根本无法外出求援,这一下无论是驻守成都的将领,还是那些丞相府的属官,都蒙了。

    为了能够更好的围困在这个时期,防守最为薄弱的成都,汉嘉郡太守黄元甚至直接一把火烧了临邛城,大火蔓延了数天,然后让成都也看到了黄元的决心,这是一个铁了心要和成都鱼死网破的存在。

    在汉嘉郡谋反,然后直接围困的乃是成都,这副模样,就没有打算要跑,这就是**裸的屠了成都,然后等着东征大军或者是勤王的大军回到成都之后,再将自己杀了。

    “那城外的黄元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刘玄德说的一样,刘禅真的不傻,在这种情况下,大臣之中都有着将近一般的臣属想着自己这些人是不是应该去和黄元聊聊,只有刘禅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家伙压根就不是能够用好处能够打发的。

    刘禅已经看出来了,黄元是来杀人的!

    听到刘禅的问话,很多人都有些懵了,他们之前倒不是不知道黄元是谁,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黄元为何这般的做,更不知道刘禅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突然刘禅看到一个老臣往外慢慢挪了一步,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了,尔等退下吧,看看这城外的大军到底应该如何应付!”刘禅武力的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众多朝臣缓缓退下,不过其中一个老臣却是走的很慢,他之前站的地方就比较靠着后面,此时在他可以放慢速度的情况下,竟然直接跑到了最后面。

    众人都走干净了,他才停下来,转过身子看向了刘禅。

    “尔等也都退下吧!”刘禅对于他的留下没有任何的疑惑,挥挥手让身边的内侍等人也都退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那个老臣才走到刘禅的不远处,“殿下,老臣有些不同的见解。”

    “杨洪老大人,你我相识多年,有话直说便是了!”刘禅看着面前的杨洪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您是我的智囊,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殿下可是觉得城外的大军,如此来势汹汹,是要和成都鱼死网破?”杨洪一句话就抓到了刘禅的心中,“毕竟这成都乃是西川腹地,若是没有必死的决心,他也不敢擅自在这里动刀兵,就算是他想要据城而守他也办不到,殿下可是这么想的?”

    “杨洪大人说的正是,只是孤实在是想不明白,那黄元虽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这么多年都是老老实实的,我们父子也对他....没有苛待啊!”

    “殿下,难道您还没有看出他攻打临邛城的用意么?”杨洪轻笑了一声,他也是刚刚想明白的,这段时间因为这个黄元,他也是天天发愁,虽然成都城高坚固,城中也有不少兵马,但是却没有靠谱的大将,轻易动兵,恐怕出事情。

    但是当黄元将临邛城一把火烧了之后,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个家伙演了一出好戏,但是他却是做的有些太刻意了。

    刘禅还没有想通,只是按照他的想法说道,“那黄元不过就是想要对我等示威,然后攻打成都,说明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杨洪却是又摇摇头,轻笑着说道。

    “就凭借这一个区区的黄元,他可是打不下成都来的!”

    “蒋琬大人他们讨论过,他们认为,或许是因为那黄元想要试着攻打成都,但如果攻打不下来的话,就会由越巂而占据南中,进而和那些正在闹腾不休的南中蛮人搅和在一起。”

    杨洪还是摇了摇头,“殿下说的还是不对,他黄元做不到这一点!”

    “杨洪大人,请指教!”

    “黄元一向性情凶暴,不讲恩信,怎么会做到这一步呢?他不过想沿江东下,希望主上平安,将他捉拿处死;如果主公有什么不幸,他只会投奔东吴求其活命罢了。命令陈曶、郑绰只在南安峡口堵截便可抓获他。”

    杨洪说的话十分的大胆,他将焚烧城郭的黄元居然说成了想要探望他们的主公刘玄德,但是刘禅还是知道了他想要说的重点,黄元是不是去找他的父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样就可以顺江而下了 。

    但是同样的问题现在也出现了,成都本来就兵马不多,防备整个成都已经十分的困难了,若是再分出兵马按照杨洪的说法,前去“堵截”那黄元的话,若是杨洪猜错了,恐怕成都就真的保不住了。

    “杨洪老大人,您要知道,这可不是儿戏!”刘禅咬了咬牙,“若是一个不慎,我成都就不复存在了!”

    “请殿下

    ,决定吧!”

    杨洪躬身行礼,朝着刘禅说道,一副请求刘禅做出决定的模样。

    这对于刘禅来说的确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其他的不说,现在成都的那些士卒和将校,已经没有太多的可用之人了,唯一还能够拿得出手的或许也就是他的太子府卫队了。

    可如果从刘禅自己的太子府卫队之中抽调人马,他身边的防护就空挡了,就算是杨洪猜对了,他们大胜而还,可是杨洪就没有考虑过,他刘禅会不会被成都里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刺杀?

    毕竟现在刘永还活着,他麾下的那些西川氏族也还活着,若是他们都活着,而自己的亲卫们离开了.....刘禅不敢想象。

    同样的道理,若是放任不管,坚守成都,不管外面的他们这群人是想要干什么,无论是攻打成都,还是占据南中,亦或是干脆就顺江而下投奔江东。

    这都不重要,他们想要去哪儿都可以,只要刘禅将成都守住,将他守住,那么他就可以坐等自己的大军到来,等到了诸葛亮等人发觉不对了之后,自然就会有援军到来。

    “杨洪老大人,小子知道您说的乃是至理名言,但是小子还是觉得,这稳妥....”刘禅还是觉得一切求稳,今日听了杨洪的话,他也放心了很多,不用这般的日夜担心了。

    但是当他话说道一半的时候,看到微笑着沉默不语的杨洪,最后却是抿了抿嘴。

    “杨洪老大人....”刘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老人看向自己的微笑之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太子殿下莫要多虑,现在我西川疲敝,无论何事,当求稳则是!”杨洪轻笑着开口说道,“太子大人的决定是对的,老臣告退了!”

    说完之后,杨洪慢慢的退了下去,就像他说的,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他不能替蜀汉的太子爷做决定。

    就在杨洪要离开大殿的时候,他身后的刘禅突然开口说道。

    “老大人,不知孤当派兵去何处....”刘禅的声音,已经努力的做到沉稳了,不过还是有着些许的紧张在其中,最后干脆直接说道,“算了,孤也不想问那么明白了,孤的麾下还有陈曶、郑绰两位将军,他们可听从你的调遣!”

    说完之后,刘禅亲自走下宫殿的台阶,然后将他手中的太子印玺,亲手交给了杨洪,就像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出去了一样。

    “陈曶、郑绰何在!”刘禅朝着外面一声大吼,两个雄壮的将军就从两边走了出来,站在了刘禅的面前。

    “末将在此!”

    看着陈曶、郑绰两人,刘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成都士卒不可轻动,否则黄元一旦发现之后,他便是想要逃往江东也会试着攻打成都,所以这次动手的将会是孤的卫队,你们两人务必要听从杨洪老大人的命令!”

    陈曶、郑绰两人听到这话之后,赶紧朝着刘禅跪下,“末将绝不让殿下失望,我等去去就回,殿下保重自己!”

    “去吧,孤在这里等着你们的消息!”

    说完之后,刘禅就自己回到了他的太子府,这么长时间刘玄德不在成都,从最开始的讨伐江东,到现在的刘玄德托孤,这么长时间刘禅都是十分老实本分的住在自己的太子府。

    包括理政他都是站在宫殿的台阶下面,从来不越雷池一步。

    只有在理政结束,需要批阅公文的时候,他才会走上台阶,但是会在龙椅下面,放一张小小的桌案,不去触碰那个还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杨洪看着那个独自一人离开的背影,嘴唇哆嗦,“所有人,都小觑了这个太子,所有人都小觑了这个太子!吴之孙登,魏之曹丕,又有何惧之有!”

    感慨之后,杨洪便收拢了心神,然后朝着陈曶、郑绰两个将领说道。

    “你们都是太子的亲卫,如今你等行动务必快速,务必谨慎!”杨洪叮嘱说道,“如今城外虽然有黄元狗贼围困城池,但是老夫料定,他定然已经分散聚拢,准备逃窜,你直接从北门而出,那里定然是空挡营口,然后悄无声息的穿过大营,直接绕路去埋伏!

    记住,就算他们都是空营你们也不可肆意妄为,我等的目的是抓住叛贼黄元,你等出城之后,第一时间就直接冲到南安峡口,等待着黄元等人的到来,然后一战将之擒住,等到擒下他之后,我等就可以招降汉嘉郡兵马了。”

    “末将领命!”陈曶、郑绰两人乃是刘禅麾下的亲将,和刘禅一样,他们也不是一个善于动嘴的人,沉默更多的能够代表他们。

    当夜,成都北城门缓缓的打开,一票兵马从北门缓缓而出,这一幕或许能够瞒得过外面的黄元,但是绝对瞒不过里面的那些人了。

    他们这短时间也都是因为外面的黄元而感觉到心惊胆战了起来,其中蒋琬等丞相府属官一直觉得这都是因为黄元想要从越巂走,从而占据南中这些地方,当一个土霸王。

    但是他们这个说法在黄元攻打下临邛城,并且一把火将临邛城给烧了之后,他们也不敢算计了,这做法太狠了,不像是善了的意思。

    现在谁都不敢妄自说出什么自己的想法了,大家现在都没有资格去承担什么责任了,而此时成都的城门打开了,而且有兵马出去,这一下子众人都愣了。

    “快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出去的,又是什么人命令他们出去的,现在一切就是要稳妥,丞相知道之后,自然是会想办法的!”现在荆州一脉的大臣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希望他们的丞相回来。

    但是现在的事情很明显,有人不想等到他们伟大的丞相回来,就率先动手,想着力挽狂澜,这是对他们的一种否定和漠视!

    于是在众多大臣的合力之下,杨洪面见刘禅的消息不胫而走,刘禅麾下的亲卫被他麾下的亲将陈曶、郑绰带走,然后出了北门,并没有动用成都的驻防兵马。

    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是满心的愤怒,他们觉得自己的地位遭到了挑衅。

    “去将向宠找来!”作为驻守成都的大将,向宠自然是第一个被叫过来的,当然将他叫过来的乃是他的亲叔叔,丞相府长史向朗。

    很快,浑身披甲的向宠就跑来了,来到了他叔叔向朗的面前。

    “叔父,您呼唤侄儿何事?此时成都危机,我等要驻守成都城墙,片刻不能....”

    向宠的话都没有说完,向朗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你还有脸驻守成都?叔父问你,你为何要打开城门,放那些人出城,他们到底是何人?”

    向宠被自己的叔父的这一巴掌给打蒙了,不由的不知所措。

    “他们乃是太子府的卫率,率领他们的也是太子府的将军,手中也拿着太子的印玺,侄儿为何要阻拦他们!”

    “糊涂!”向朗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竟然还敢狡辩,不由的大怒起来,“那些人是太子的卫率么?他们乃是我成都的兵马,若是外面的黄元等人攻打成都,我等是不是需要他们登城作战,你怎么放出去!”

    向宠看着自己的叔父,实在是有些张口结舌。

    “叔父,小侄儿自觉能够守住成都,虽然小侄手中兵马不多,但是自信能够挡住那黄元狗贼,您大可不必...”向宠觉得自己的能力收到了自己叔父的羞辱和不信任,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的叔父再次打了一巴掌。

    “糊涂,你糊涂啊!”向朗骂完说完之后朝着向宠冷哼了一声,然后便朝着身边众人说道。

    “诸位速速随我前去面见太子,杨洪狗贼哄骗太子年幼,我等定然不能让杨洪那厮得逞!”

    “大人说的正是!”丞相府的属官留下的并不算少,所以说此时很多人都朝着向朗拱手做鞠,表示愿意跟随。

    一个又一个的丞相府属官,或者说一个又一个的荆州派系之人直接朝着外面走去,看的众多益州属官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话,也看的向宠不知应该如何。

    他们都知道,这是向朗再告诉所有益州之人,现在这西川到底是谁做主。

    就在向宠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身影走到了他的身边,轻笑着和他说道,“你莫要多想,他们只不过是被权利迷惑了双眼了,很快他们就会醒悟过来的。”

    说完之后,那个老迈的身影,就从向宠的身边缓缓走过。

    向宠看着那个身影,然后张了张嘴,最后朝着他拱了拱手,也从丞相府离开,回到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他不想争权夺利,他想要的只是守护好自己脚下的这座成都城,仅此而已。

    就在向宠也离开之后,整个丞相府之中,荆州一脉的属官已经寥寥无几,他们最后也都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是说了一句。

    “我等,好生为官,回府去了!”

    最后看着所有荆州一脉都离开之后,那寥寥无几的益州官员,突然相视一笑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等,继续处理公文!”

    “诺!”

    丞相府的属官开始了继续处理公文,而太子府的门前,也来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我等乃是蜀汉的肱骨之臣,丞相走前让我等辅佐太子,如今你这一小儿为何阻挡我等!”太子府门前,一群荆州派系的大臣,在向朗等人的带领下,正在和太子府门前的一个小将对峙着。

    任凭那些人如何说话,但是那太子府门前的小将就是不吭声,就是不说话,只是拦在太子府的门前,不让他们进去。

    这一幕,让众人更加的生气。

    “霍绍先!”向朗看着面前的半大孩子,大怒着骂道,“你也是太子身边的近人,理应规劝太子,为何竟然这般的对西川杨洪哄骗太子,对此视若无睹!”

    那霍绍先就是当初西川的铁壁将军霍峻的儿子霍弋,在霍峻死后就被刘玄德收入府中,一直陪伴着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蜀汉太子刘禅。

    在刘禅被封为太子的时候,更是被任命为太子舍人。

    此时这个出身荆州的太子舍人,却是真在挡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不得寸进。

    就在向朗想着自己要不要直接冲击太子府的时候,霍弋的身后直接走出来一个满脸笑容的人。

    “诸位大人,你们这是为何啊,不知道可是小子哪里做的有些不周到么?”刘禅就这么一脸轻笑着从太子府走了出来,而且听他说话,似乎现在不是向朗等人在逼宫,而是他刘禅做错了什么。

    众多大人看到了刘禅这幅模样,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例外,主要是刘禅这么多的年给他们的就是这么一个印象,懦弱,软弱。

    “太子殿下!”向朗率先走出来,“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要派出自己的亲卫出城, 为何不与我等商量!”

    这话一问出来,莫说别人,便是向朗身后的那些跟随他而来的荆州派系的属官都有些懵了,向朗刚刚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过分了。

    “混账!”霍弋此时完全不顾及向朗的年纪和资历,直接朝着他就怒吼了起来,“你乃臣子,竟敢如此放肆!”

    其实刚刚向宠说完之后,自己也有那么一些后悔,但是他本就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还没有想好怎么将这件事圆满的说过去,就听到了霍弋这个小辈对自己大呼小叫。

    也是顿时大怒了起来,直接朝着他冷哼了一声,“老夫做事,你一个懵懂稚子懂什么,再敢放肆,老夫亲自杖杀了你这佞臣!”

    这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人顿时脸色大变。

    霍弋不单单是刘禅的心腹,更是太子府的太子舍人,其父亲霍峻乃是曾经的西川屏障,他更是刘备亲自养大的。

    这么一个人,向朗说话太过分了。

    霍弋听到这话也是二话不说,就要和他理论,不过刚刚张口就被刘禅打断了。

    “绍先,闭嘴!”刘禅还是那副笑容,还是对自己,对荆州这些前来逼宫的大臣们,没有任何的变化。

    “诸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吧。”刘禅轻笑着让开了大门,同时也将他的霍绍先拉到了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

    看着一副邀请的模样,便是刚刚那般不懂礼数的向朗此时也不敢抬腿就往里面走,而是躬身请求太子刘禅先行一步。

    “既然如此,那孤就不客气了!”看着这般模样的蜀汉重臣们,刘禅笑了笑,便带着霍绍先走了进去,十余名大臣紧随其后。

    在太子府之中,众多大臣一起想太子刘禅弹劾了刚刚对他出谋划策的大臣杨洪,说他不顾太子安危,出此妄言等等等等。

    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之后,刘禅还是那满脸的笑容,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孤有众多大人保护,又有何惧,若是诸位都不能保护孤的性命,便是孤麾下总有千军万马,那也不得安稳啊!”

    刘禅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看得出来,他是真心说出这些话的,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够看的出来,面前的这群人并不想善罢甘休。

    他知道自己似乎是不能让他们息事宁人,同时他也不能和他们翻脸。

    用眼神制止了那个满脸怒气的霍绍先,然后刘禅满脸微笑的继续和他们叙话,非常自然的应承着他们的话,但是就不同意将杨洪拿下,只说等待着丞相归来。

    最后还是向朗脾气执拗,直接拍案而起,朝着刘禅问道。

    “太子出兵的时候为何不想着丞相,现在我等想要让太子将杨洪拿下,您却推三阻四,还要等到丞相大人回来!”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都沉默了,同时也在心底默默的将这个执拗的家伙拉到了自己的黑名单之中,他们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个眼睛之中揉不得沙子的傻子交往了,太容易出事儿了。

    不过刘禅还是没有任何的生气,只是笑着看着向朗,继续轻笑着说道。

    “孤也不过是想要试试能否将黄元生擒回来,毕竟父王托孤的时候,对孤也是有着不少的安排!”

    刘玄德托孤诸葛亮和李严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他们不记得对刘禅有什么交代,甚至当初都没有想着让刘禅前去处理。

    只是托人捎回来一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看着迷惑的众人,刘禅轻笑着说道,“父皇在托孤的时候,专门和诸葛丞相说了,若是我刘公嗣能辅则辅之,若是我刘公嗣不能,那便让丞相大人取而代之,毕竟都是丞相嘛!”

    刘禅满脸微笑的说出了这句话,浑身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但是所有人都和被卡住了脖子一样, 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说话。

    “毕竟都是丞相嘛...”这句话让向朗都学会了闭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三方平复(三)

    最终在刘禅的满脸微笑之下,一行人终于还是选择告辞了,没有再打扰他的意思。

    不过刘禅知道,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还会去找杨洪的。

    不过他们会去找杨洪继续闹下去,自己也已经提前有了安排!

    “张绍已经出发了么?”刘禅还是那一脸的微笑,似乎他的脸上只会笑一样。

    “回殿下!”霍峻之子霍戈走到了刘禅的身边轻声禀报着,“张绍已经出发很久了,杨洪大人那里您就放心吧!”

    刘禅还是摇了摇头,“杨洪老大人实在是太过于执拗了,恐怕张绍劝不动他,你去一趟成都令何大人那里,让他去说项!”

    “末将听令!”霍戈领命之后便立刻离开,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等到霍戈离开之后,刘禅也是轻声叹息了起来,那张脸上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笑容此时也慢慢的消失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何祗能够劝得动那位执拗的杨洪杨大人了,对于两个这般有才干的大人物,大才来说,他是真的舍不得让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当初为了能够坐稳那王世子之位,他不得不和自己麾下的那些老臣叔父一起和荆州的士子们相互合作,共同想着抵抗他弟弟麾下的那些支持他的西川势力。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发现,和他交手的那些西川势力之中并非都是荆州大臣们口中的那些奸佞,反倒是很多西川大臣,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傲骨嶙峋。

    就比如这位杨洪大人,一生执拗,当初和杨洪为李严麾下的郡吏,为了郡治迁徙这件事,他和李严一度闹得十分不愉快,非但大吵了一架,甚至可以说闹到了生死两难的地步。

    为了心中的那一份儿坚持,他一怒之下直接辞去了自己的身份,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拼搏出来的地位。

    之后他在汉中的问题上,展示了他的能力,至少展现了他的能力。

    当初刘禅的父皇刘玄德带着大军在汉中和曹孟德的大军生死拼杀,一度让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双方都有些感觉得不偿失,都已经开始了后继乏力的状态,双方都想着撤出去。

    这个时候,杨洪和诸葛亮以及法正等人的算计不谋而合。

    汉中之地为益州咽喉,我国存亡的要害之机枢,如果没有汉中则没有蜀国,这是家门口的祸患;如今形势,男人应当参战,女子应参加运输,发兵往救还有什么疑虑的!”

    这就是当初杨洪告诉诸葛亮的,同时也是汉中之战坚持下去的理由,无汉中则无西川,宁可西川打烂,汉中也必须拿在自己的手中。

    就因为这种决心,刘玄德才坚持到了最后的胜利,为了这件事,跟随刘玄德出征的还有蜀郡太守,西川第一谋主法孝直,所以在这种时候,杨洪一跃而上,成为了蜀郡太守,极大的支持了汉中大战。

    为了汉中,他是真正做到了男当战,女当运!

    (既然说到了西川,尤其是后西川时代,除了诸葛亮这些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物之外,还有些许人物必须要提一提,那就是在荆州派系下,艰难求得生存的西川人士!

    其中杨洪无可否认就是最有才能,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因为杨洪在不多的几次出场之中,他几乎是挽救了蜀汉!

    作为被陈寿立了传的人物,先说说史书上对他的功绩评价。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刘璋时历部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严命为功曹。严欲徙郡治舍,洪固谏不听,遂辞功曹,请退。严欲荐洪於州,为蜀部从事。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先主北行,亮於是表洪领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顷之,转为益州治中从事。

    很多人都说汉中大战,西川已经将自己打的元气大伤,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那句,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全民开始和曹军交战,让西川彻底的没有了余力。

    这是一个悖论,很大的悖论,汉中之战让西川大出血这不假,汉中大战让刘玄德的底蕴大减这也不假,汉中大战动了刘玄德在西川的根基,这更是不假,但是说祸害到那种地步,就有些假了。

    这句话出自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里面,杨洪对诸葛亮说的,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

    说白了,这句话杨洪说出来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汉中大战必须进行下去,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仅此而已。

    当然,打到最后面,即使没有到这一步,倒也是相差无几,不过看在两年之后刘玄德就能再次发兵,攻打江东来看,不得不说刘玄德颇有一番能力,能够快速的恢复民生。

    之后这是杨洪第一次挽救蜀汉,在汉中大战即将失败,刘玄德都在考虑放弃的时候,用极为坚定的话语告诉他们,汉中和西川的关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川智者,他的这些话,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然后就是第二次,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已经和刘禅有了些许的交流,或者说,杨洪就是刘禅收在麾下的一个大将,刘禅在掌权之后,的确是对诸葛孔明言听计从,但是他的麾下也慢慢充实着自己的羽翼。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先主既称尊号,征吴不克,还住永安。汉嘉太守黄元素为诸葛亮所不善,闻先主疾病,惧有后患,举郡反,烧临邛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是以元益无所惮。洪即启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曶、郑绰讨元。众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巂据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无他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乘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缚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敕曶、绰但於南安峡口遮即便得矣。”曶、绰承洪言,果生获元。洪建兴元年赐爵关内侯,复为蜀郡太守、忠节将军,后为越骑校尉,领郡如故。

    刘玄德从汉中回去的时候,因为法孝直还没有死,所以将他从蜀郡太守的重任之中改成了益州从事,同时也算是收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个时候他和诸葛亮的丞相府并没有什么关系。

    之后刘玄德在江东大败,无奈在白帝城托孤,当时的兵力分布,我大概算计了一下。

    白帝城之中,督军廖化,水军大将吴班,水军副将陈式,征西将军,中护军陈到,征南将军赵云,尚书令李严,丞相诸葛亮,这是围在刘玄德身边的主力们。

    但是在成都围着刘禅的也不算少,已经是丞相府长史,丞相诸葛亮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蒋琬,另一个费祎此时也颇有些展露头角,将军向宠还是护卫成都,他的叔叔,一个死硬脾气不会造假的向朗。

    还有一系列的荆州派系大臣都围绕在成都,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看管着刘禅,刘永,刘理三个孩子,不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来。

    汉嘉郡太守黄元的突然反叛,一下子将成都之人打蒙了,然后更是一路横冲直撞,能够这么快的兵临成都城下,火烧临邛城,来势汹汹,让所有人都有些蒙圈。

    这个时候,便是后面的蜀汉第二代掌权人蒋琬,第三,第四代的掌权人,郭攸之,费祎等人都失误了,他们在预估了双方实力之后,他们的猜想是黄元打不进来,但是他却是要去南中,想要割据一方。

    如果当初按照这个想法来说,刘禅的脸就丢尽了!

    还是杨洪出现,帮助刘禅下定了决心,告诉刘禅那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根本就不是想要去什么南中割据一方,这个家伙就是简简单单的去江州转一圈,趁着现在刘玄德麾下没有水军,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还活着就说自己是去朝拜,若是死了,赶紧顺江而下,直接跑到江东那里,然后投降江东!

    一郡太守带着麾下的大军,一路烧城池,杀士卒,然后跑到了江东投降,这要是让黄元成功了,刚刚可以当上皇帝的刘禅,他的位置绝对坐不稳当的。

    所以说,这一次杨洪的明断直接给刘禅在最合适的地方,最合适的时间,树立了最合适的威信,让他能够在诸葛亮为首的荆州派系的环饲之下稳坐皇宫立下了最坚固的根基!)

    此时言归正传....

    刘禅在霍戈离开之后,也跟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刚刚来到内室,就看到了里面早就等待他多时的一个青年男子。

    这个男人脸色不悲不喜,但是远远地就能感到了一股阴翳的感觉,同时还能够感觉到一股的寒冷。

    而且这个人的长相普通,但是他的双鬓已经变得花白,刘禅进屋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这一刻刘禅仿佛见到了无边的血海。

    正是离开了江州之后就直接从所有人的眼中都消失了的校事府几个首领之一的判官韩龙。

    “先生什么时候出现的?”刘禅看到这个人之后,便出现了一脸的微笑,“可是有什么需要么?”

    “没有!”韩龙冷漠的摇了摇头,“刚刚看他们逼宫,感觉十分的有趣!”

    此时的韩龙说话也有些沙哑,而且浑身上下那忍不住的血腥之气,让他想要隐藏都隐藏不了,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惨烈的厮杀不久。

    “算不得什么逼宫,只不过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君主罢了!”刘禅对于这件事倒是看的很开,“就像您所在中原的时候,大臣们和君主其实永远都是无法达成一致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所以为了让自己得到的更多,为了完成自己心中的大义,争斗就是在所难免的了,所以说,当一名君主,就是当一名孤家寡人,这一点孤早就知道了!”

    “太子倒是看的很清楚!”韩龙对于刘禅能够说出这番话,不得不感慨一番,“没有想到啊,被无数人所诟病的软弱之主,竟然有这般的见识和能力,若是传出去,不知道惊呆多少人!”

    “哎,你可莫要瞎说!”刘禅赶紧摆摆手,“你这个家伙若是瞎说会出事儿的,孤本来就是一个软弱之人,从小父皇就教导某家刀枪剑戟,教导孤骑射游猎,只不过孤都不学罢了!”、

    “呵呵...”韩龙笑而不语,当初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刘禅那一手顾应法可是颇为纯属,就是韩龙这种杀伐果断的老人都一个不慎差点吃了大亏。

    “我等能否说正事,您今日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刘禅看着韩龙,轻笑着说道,“可是某家哪里做的不好了?”

    “你之前救了某家一命,所以今日某家还你一份儿恩情!”韩龙朝着刘禅冷哼了一声, “之前听说你将你麾下的所有亲卫还有你麾下的亲将都给派出去了?”

    “啊,对!”刘禅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杨洪老大人说,那黄元很有可能并不是要割据南中,而是想要顺江而下,投奔江东而去,孤觉得杨洪老大人乃是智者,应该....”

    “他的确是智者!”韩龙冷哼了一声,“你的运气不错,黄元那厮的确是这般打算的,他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同时派出人手联系江东,希望能够有人接应自己。”

    刘禅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猛地就亮了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在父皇托孤的情况下,一场大胜,能够让他的地位无比稳固,甚好甚好!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韩龙看着刘禅哈哈大笑的模样,实在是没忍住打击了他一番,“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能离开某家的身边,你可知道么!”

    听到韩龙这句话之后,刘禅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此时他已经是蜀汉的太子了,更是被他的父皇刘玄德托孤的太子,一旦刘玄德故去之后,那么他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荣登大宝之位。

    只可惜,最后他这一步走的会十分的艰难,因为若是某些人若是不死心的话,这两天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小子的性命就拜托先生了!”刘禅此时十分的谦逊,他知道谁能够救自己的性命,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刘禅十分听话的救待在韩龙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跑,反正今日也没有了公文要处理,在他眼中,自己的性命大过天,只要自己不死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

    看着这般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己身后的刘禅,韩龙也只能是抿了抿嘴,说了一声干得好。

    不过单单只有他一个不能说不行,但是仍然危险,这种决定一国之君主的事情,他们到底有多么的重视,这不言而喻。

    就像是刘禅可以招揽西川之人杨洪等人,那么刘永这个嫡子又未必不能够招揽一些荆州之人。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派系,有的只有利益。

    “太子,汉寿亭候府中有一人名叫刘复,你应该知道,此时他应该就在关府不远处游荡,凭你的能力找出他来不难,将他找来!”

    刘禅听了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大喊了一声,一个小内侍就跑了进来。

    “去关家周围找一个带着斗笠低着头,一副生人莫近模样的人,让他来太子府,就说韩先生找他!”

    “小人明白!”那小侍卫听完之后,立刻就朝着外面跑去,他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韩先生是谁,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自己的任务就是完成主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剩下的,就要看看到底是谁更快一筹了!”韩龙说到这里,也就只能是等待了。

    成都城外,此时一票人马一直隐藏着行迹,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郑绰!”作为刘禅的亲卫将领,陈曶还是颇有几分能力的,“你说那黄元真的是这般行为么?”

    “某家哪里知道,不过杨洪老大人是太子信任之人,而且太子看似憨厚,实则胸中有着锦绣河山,他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陈曶和郑绰两个人一个聪明一个憨厚莽撞,但是都是对刘禅忠心耿耿的家伙,他们都是刘禅从小养在自己府中的,比之霍戈等人都是不差多少。

    虽然天赋不强,但是在太子府的那些伴读舍人出世之前,他们也算是刘禅手中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了。

    郑绰的话也是让陈曶连连点头,然后伸手不断地招呼着后面的大军,让他们再次加快速度,不要拖累了大军。

    这只由刘禅亲卫组成的精锐,此时竟然后发先到,来到了南安峡口,若是杨洪猜测的不错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看到顺江而下的黄元大军了。

    到时候,他们以有心算无心,在强弓劲弩之下,黄元有死无生!

    “喂!”就在他们刚刚藏好的时候,陈曶突然开口说道,“一会儿打起来,尽量抓活的,抓了活的,对于太子殿下还有杨洪大人都好,只不过是我等麻烦一

    些罢了!”

    “麻烦个屁,不过就是强攻一次罢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你这莽汉,你就不能老老实实一些么,若是再这般莽撞形式,小心命丧黄泉!”

    “你管好你自己不就行了,你不莽撞,到现在都没有个老婆!”

    “你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某家实话实说!”

    “不知道什么叫骂人不揭短么!”

    “那你上次打我的时候,为何打我的脸!”

    就在陈曶和郑绰两个人不断的斗嘴之中,前面的斥候终于传来了消息。

    “两位将军,黄元的大军来了,果然如杨大人所料,他们压根就不是南下南中,而是直接投奔江东!”

    “该死的狗贼!”陈曶、郑绰两人听完之后,不约而同的痛骂一声,他们并不记恨这个家伙南下南中,反正南中三郡一直都不安稳,便是他再去了也不过就是让南中更乱一些罢了。

    但是在这种时候,背主投敌,那就是叛徒!

    割据南中只不过是他不甘于现状,但是投降东吴,那就是无耻!

    “他们还有多久来到此处?”陈曶冷声说道,“某家已经迫不及待将他们沉船于江中了!”

    “某家也是!”和陈曶一样,作为刘禅亲将的郑绰此时也是两眼冒火。

    “即可就到!”

    “去藏好,命令众军士做好准备,等待某家的信号!”

    “诺!”

    传令士卒转身离去,而陈曶则是缓缓的抽出了背上的弓箭,至于郑绰箭术不精,直接拿起了手边的大刀,等待着一次箭雨过后,他就直接发起冲锋,要生擒黄元。

    “哗啦啦~”无数简陋的战船顺江而下,直接奔着南安峡口而来,慢慢出现在陈曶和郑绰等人的眼中,他们知道这就是黄元的战船了。

    因为时间匆忙, 所以他们的战船十分的简陋,倒是让陈曶、郑绰两人省了不少事请。

    “那个第三艘大船上是不是就是那个叫做黄元的家伙!”陈曶指着远处一个站在船板上面的人对着郑绰说道。

    郑绰眼睛眯了起来,看了良久这才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孙子!”

    陈曶得到了郑绰的回答,便直接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端起了手中的弓箭,隐隐的瞄准了第三艘战船的船帆。

    战船慢慢的使近,逐渐的出现在他们的兵锋之下,这个时候,陈曶手中的弓弦一松,然后利箭直接射出,登的一声,黄元所在的战船上面的船帆直接应声落下。

    在滔滔江水之中,那艘最为宽大的战船开始了原地打转,无数士卒开始了东倒西歪。

    “杀!”陈曶一箭射出,同时也宣告了进攻的开始。

    除了早就已经打过招呼的第三艘战船之外,剩下的二十余艘战船无一例外接受了箭矢的洗礼!

    黄元麾下的士卒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但是他们再如何的强大,在这里也不过如此,他们实在是没有能力在被突袭的情况下和这群刘禅麾下的亲卫相争!

    “杀!”又一声大吼,然后手持大刀的郑绰直接怒吼着朝着黄元那刚刚稳定下来的战船冲杀了过去。

    从半山腰上直接飞奔而下,然后在距离岸边不远处的一处大石之上猛地一蹬,然后整个人都朝着战船上落了下去。

    “嘶....”这么不要命的打法着实是让黄元一惊,能够做到汉嘉郡太守的黄元自然不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单就是看着冲锋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一名猛将的,而且看埋伏他们的穿着,这般精良,绝对是成都的精锐。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成都哪里还有这般精锐的士卒,这般勇将,在他眼里,整个成都也就是一个向宠才能勉强能够称之为将,但是向宠也没有这么的虎啊。

    不等他多想,这个家伙就已经跳到了他的战船上。

    猛地一上船,二话不说就一个懒驴打滚,直接越过了最危险的时间,然后飞身而起就是窜到了他的面前不远处。

    至于他战船上的那些士卒,此时刚刚反应过来。

    黄元本以为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个虎将应该是挟持他,然后让众多士卒束手,但是他没有想到,那虎货直接一刀柄敲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将他给敲得动都不敢动了。

    看到黄元一惊没有动弹的能力了,郑绰也是冷哼了一声,直接朝着那些士卒就扑杀了过去。

    “杀!”郑绰直接甩开了膀子,和那群士卒厮杀了起来,然后....

    一刻钟之后,剧痛之中清醒过来的黄元,看到的就是一船的尸体,还有一个手持大刀满脸冷笑的大将,就是刚刚一刀柄将自己差点敲昏过去的家伙。

    “你到底是谁啊?”黄元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但是他是真的想知道,这群家伙是从哪里出现的。

    “某家郑绰,蜀汉太子亲将!”一句话之后,黄元就感觉自己后脑一痛,然后就昏了过去。

    才是两岸上的箭雨也慢慢停了下来,此时敢于反抗的都已近死在了他们的箭雨之下,剩下的就只剩下了跪地求饶的。

    “大军给我回去!”陈曶直接接受了黄元大军,一声令下,那些黄元麾下的士卒,怎么出现的,现在就怎么回去。

    看着往成都回程的黄元大军,陈曶、郑绰两人也是相视一笑,然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成都太子府,已经有些诡异了起来。

    平素里人声鼎沸的太子府,此时只有三个人。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怪人,身后背着一大根被布条裹住的东西。

    门里面是正在啃干粮的刘禅,本来想要和韩龙一起不吃不喝的刘禅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肚子,选择了拿起韩龙递过来的干粮。

    此时的太子府,没有往日的人声鼎沸,也没有往日的灯火通明,甚至没有往日的人烟气儿。

    “太子,看出问题来了么?”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刘禅太过于的紧张了,韩龙变打趣了他一番,“现在可曾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荆州一脉里面有他们的人!”刘禅此时的脸色极为的不好,“霍戈和张绍早就应该回来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不对劲!”

    “所以你怀疑有人拖住了他们?”

    “肯定有人拖住了他们!”刘禅的后槽牙狠狠的咬了起来,“杨洪和何祗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知道现在我的处境有多么不对,所以他们不可能会让他们在那里呆太久。

    如今这种局面只能说有外人介入了,让他们不得妄动,如今成都之中,只有向宠还可信任,但是向宠毕竟是一个死脑筋,此时他还在驻守成都的城墙呢,那里知道这里的事情!”

    “那太子殿下想过是谁么?”韩龙颇为好笑的问道,“不知道到底是谁对您这么一个太子殿下都下这么狠的手?”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孤不怪他!”刘禅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孤的确是有些对不住荆州这一脉,不过正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若是让一个势力长久的占据一个高位,最后恐怕他也不得善终!”

    “好道理!”韩龙赞了一声,然后手中突然猛地一摁身边的刘禅,一支箭矢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正好这只箭矢从刘禅的头顶飞过,这一只箭矢的出现意味着,他们等待许久的战斗,终于还是出现了。

    “杀!”随着箭矢的出现,外面的喊杀之声也随之出现,而在外面的刘复此时也慢慢的抬起了头。

    一张比之从前更加狰狞恐怖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同时背上的大刀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哈!”在西川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将他在江东这么多年的所学慢慢的融会贯通了。

    同时他手中的大刀在此时也慢慢展现出来了应有的威力,刀光璀璨,刀刀都能要人性命。

    第一批冲杀进来的十余人很明显就是试探,然后他们也成功的让刘复出现在了外面之人的眼中,半刻钟的时间,那十余人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至于其他人,此时看清了刘复的实力之后,也都是相视一眼,然后三十余人冲杀到了刘复的身边,直接对他进行围攻,同时也要将他好好的拦在这里。

    而另一个方向,则是有近百人直接从各个方向,各个地方,冲进了房间之中,朝着刘禅等人冲杀过去。

    “嚯!”韩龙见到这么多人没有害怕,第一件事就是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你说你人缘多差,这多少人想要杀你?”

    刘禅看到这群突然冲杀进来的人,脸色也是变得有些灰暗,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害怕。

    “韩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刘禅此时毫不客气的将韩龙送了上去,然后自己一脚踹开了身后的暗门,然后冲了进去。

    韩龙看到刘禅二话不说就逃跑了,不由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吼一声冲杀了过去。

    “吼!”此时的韩龙,手中刀芒闪烁,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和不忍,刀刀都是要人性命的!

    “真是有趣!”在太子府外,一直在某个地方等待着结果的某个人突然嗤笑了一声。

    “区区一个无人驻守的太子府邸,竟然这么费劲么?

    用一柄大刀的猛将,用短刀的刺客,没想到咱们的太子殿下也是收拢了不少人马!”

    那人说话间带着浓浓的笑意,似乎他说的是一件多么搞笑的事情,而不是一脸迫在眉睫的样子。

    “告诉你们麾下的人手将他的人隔开,用他的性命来看看这个蜀汉的太子到底又什么鬼事!”

    那人直接命令到,他身边的众多黑衣人二话不多说就开始躬身行礼应诺!

    来攻打太子府邸的人手虽然悍勇,但是其手段确是普通的很!

    再刘复和韩龙这一个战场勇将,一个校事府精锐的面前,却也是不够看的。

    只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们却也是被拖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几天冲杀了进去。

    那些黑衣人看上去应该就是这次刺杀的精锐人马了,每一个的气势都很惨烈。

    他们没有和刘复纠缠,对自己同袍正在被刘复等人击杀这件事那也是熟视无睹。

    冲到了房间之中看到了那一地的尸首之后,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

    “去几个人,托住他!”领头黑衣人冷笑一声然后带着大批人手直接越过了韩龙,朝着刘禅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杀!”留下的黑衣人此时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用自己的性命死死拖住了韩龙的动作。

    韩龙看着越过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看来,那个最善于隐藏自己的太子爷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且看着那阴森的通道,韩龙总感觉这个通道里面没有那么的简单。

    不过这是他刘禅的后手,韩龙并不在乎他后手是什么,他只在乎刘禅不要死了就罢了。

    想过之后,韩龙狞笑之后就再次冲杀了过去。

    同时那阴森的通道之后,追杀的黑衣人接着火把的光亮,朝着那不知名的地方追杀而去。

    在他们终于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兵刃拖划过地面的声音,他们这群人都是常年厮杀的老兵,对于这种声音,他们也并不陌生。

    “小心,戒备!”那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不由的紧张起来,紧张的看着对面同样幽深的通道。

    “踏....踏...踏”脚步声的出现,说明这人已经慢慢的走进了。

    “虽然公嗣说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某家还是想要知道你们是谁,凭什么在这里和某家废话放肆?”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对面走了出来,然后脸上虽然稚嫩,但是却是有着一把粗狂的大胡子,这把胡子就让他这张颇有些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不配套的成熟。

    那些黑衣人看着这般“狂傲”的年轻人,不由的有些眉头紧锁了起来,倒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凭什么这般狂傲,主要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苞?”领头的黑衣人看着走出来的年轻人,不由的喃喃自语了一声,“这个家伙为何会出现!”

    虽然这个家伙的声音很小,但是张苞年轻正是耳聪目明的时候,直接就冷哼了一声。

    “还真是熟人,竟然还认得某家!”张苞一声冷笑之后就朝着众人冲杀了过去,同时手中那丈八长矛也直接往前冲杀而去。“且让某家来看一看你们的面罩之下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长矛前刺,年纪轻轻的张苞,在这种狭小的通道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影响到他,长矛快若闪电,连连挥舞,连连击杀。

    (张苞是一定会出现的,而且张苞也是蜀汉重要的人物,关于张苞和关兴的说法,三国演义的确是太夸张了一些,他们两个算不了什么小关张,但是也不是什么三国志那么简单记载的两句话。

    张苞的死有两个说法,一个是三国志里面,陈寿说的早夭。

    三国志·蜀书·张飞传》:“长子苞,早夭。次子张绍,继承张飞爵位.官至侍中、尚书仆射。张苞儿子张遵,为尚书,随诸葛瞻守于绵竹,与邓艾交战时,战死。”

    从这里面来看,张飞长子张苞夭折了,然后没有办法让次子张绍成为了西乡侯,然后变成了侍中和尚书仆射,两个女儿张皇后也算是稳定后宫的人物。

    但是请仔细看这句话,什么叫做早夭,就是很早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荀子荣辱》之中说过,乐者常寿长,忧险者常夭折。

    但是如果张绍真的是早早的夭折了,那么他们张家第三代张遵是怎么出现的?

    从这段三国志之中记载,张苞死的绝对是不晚,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说的早早夭折了。

    因为次子张绍是文官,这一点可以确定了,包括他跟随刘禅投降都是作为公卿身份。

    可是第三代张遵,第一他是张飞长子长孙,也就是说他是张苞的儿子,张苞剩下了张遵之后才死去的,而去不是当时就死去的。

    因为张遵在景耀六年的时候战死,魏国大将邓艾偷袭蜀国。张遵跟随卫将军诸葛瞻防守绵竹。诸葛瞻父子交战阵亡后,张遵率军突入敌营,力战而死。

    从这里面可以看得出来,张遵虽然达不到他祖父的那份儿本事,但是他的脾气,秉性绝对和

    他祖父是一个德行,而且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叔叔教导的。

    再加上他乃是正统的武将,所以说张飞长子张苞学武,张遵学文,最后张苞在将自己的儿子初步教导之后,死去之后这才有可能再死!)

    言归正传...

    张苞长矛快若闪电,不但的在这狭小的通道之中翻涌,带出了一蓬蓬的鲜血。

    而战场的后面,再次走出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小阿遵,看看你父亲英勇否?”刘禅将身边的小孩子抱了起来,先是用力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看得出来刘禅对这个孩子十分的亲昵。

    那个小阿遵此时也还没有学会说话,只会在刘禅的怀中呀呀学语。

    不过此时小张遵却是直接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然后大声的用稚嫩的声音呼喊着,“插..插...插...”

    刘禅听到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对,对,杀,杀,杀光他们!哈哈哈哈哈!”

    随着两个人的说话,战场上也出现了最新的情况,此时冲杀过来的黑衣人已经被张苞斩杀殆尽了,只有一个人还在苦苦坚持着,张苞长矛飞舞不断,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突刺,但是熟练的动作和飞快的速度让那对手额头见汗。

    很快那个人就已经身上见了伤口了,这个时候张苞突然将长矛收了回去,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若是还这般的伪装,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露了真章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张苞冷哼一声,然后长矛慢慢抬了起来之后,双手握住了长矛的尾部。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让对面的黑衣人眼睛顿时瞪大了。

    “竟然如此,你竟然学会了?”那人虽然被黑巾蒙面,但是他的惊恐和颤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你果然是熟人,不过熟人也好,若是你知道轻重,那就将真本事拿出来,看看某家能不能杀了你!”张苞冷哼一声,然后猛地一个跨步,口中一声大吼之后,长矛快速的朝着那黑衣人的面罩冲杀了过去。

    一道长矛出手,速度远远的不如自己刚刚的速度更加的快速,但是却让那黑衣人浑身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开!”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吼了一声,然后手中的战刀直接飞劈而出,不看那长矛和战刀,伸手往自己背后一摸,一柄半长不短的大刀就出现在了手中。

    同时那人一个猛地大轮转,大刀就朝着那长矛砍了过去。

    “噹!”一声清脆的巨响,黑衣人连连后退,气喘吁吁,双手猛烈的颤抖,胸膛不断的起伏。

    至于张苞此时也是双臂颤抖,不过他却不是因为互拼受伤,他单纯是因为刚刚感觉到了一件事,然后及时撤出来了力气。

    他受伤不是因为对面那个黑衣人,他受伤纯粹就是因为自己的撤力。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张苞看着那黑巾蒙面的敌人,不由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怒骂起来,“你这是背叛!”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刚刚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此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对面的两个人。

    刘禅走到了张苞的身边,伸手摁住出张苞的肩膀,让他的颤抖微微停滞了下来。

    “你走吧,就当我等没有见过你,今天你也没有出现过,你知道孤,向来说道做到!”

    刘禅的话让对岸的黑衣人猛地抬起头来,然后看着刘禅还有身边一脸阴沉的张苞,那黑衣人没有再多说话,而是低头不语之后,朝着他们两个人拱了拱手,直接转身离去了。

    此时的通道口已经有两个人堵在了那里,将冲杀太子府的各路敌人都已经斩杀干净之后的韩龙和刘复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走出来的那黑衣人领头人。

    “放他离开!”刘禅的声音再次从这里出现,让韩龙两人放开了道路,放那个黑衣人离开,让他慢慢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太子!”张苞也跟着走出来,没有来得及和韩龙还有刘复两个人说话,就先朝着刘禅拜倒了下去,就要请罪。

    不过他的动作刚刚开始就被刘禅制止了。

    “你没有爵位和官职,不用行礼,日后在遵儿面前,你莫要如此了。”刘禅一边说这话,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小张遵。

    “至于今天的事情,你莫要再说了,忘记他的一切吧,他并非和我等不同路,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张苞听完之后,也是沉声应了一声诺,然后慢慢的站起来。

    “好了…天快亮了!”

    刘禅抱着小张遵走出了满是尸首的房间,走到了同样满是尸体的院子之中。

    看着漆黑的夜空,看着远处那一颗闪亮的启明星,刘禅嘴角带出了一抹笑容。

    此时,荆州众人还在杨洪府邸里面,朝着杨洪各种逼迫和谩骂。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作为一个臣子,让自己太子将所有的亲卫都送出去平叛,这不是胡闹么!

    他们或许是用这个当理由,或许是拿这个真的很在乎!

    不管他们现在的原因是什么,总之现在十几二十名荆州派系的文臣武将就聚集在杨洪的府邸之中,对他进行着声讨。

    杨洪自然还是佁然不动,无论是张绍还是霍戈,他们无论怎么劝说,杨洪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杨洪对霍戈等人说道,他心中无有任何不轨之事,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面对众多文臣武将的批判,杨洪佁然不动,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是让荆州一脉的众人有些不太好继续说下去了。

    最后面对着一句,“既然你如此淡然,那就坐等大军回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所畏惧!”

    杨洪等人和荆州文武就这么耗下去了。

    知道太阳初升,太子刘禅身边的内侍快速的跑到了杨洪的府中,看着已经对峙了足足一个晚上的众人轻声说道,“太子请众人回太子府中,他在那里等候诸位大人!”

    对于这个要求,众人这才慢慢的起身,缓缓的活动着自己已经变得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朝着太子府之中走去。

    等来到了太子府门前,虽然算不得天色大亮,但是也算是阳光普照了,看的出来,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有些炎热,不过却也不至于让他们汗流浃背。

    “我等求见太子!”在门口,众多荆州文武,还有杨洪等人都是直接躬身而拜,现在的太子府,连一个门子都找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找谁求见。

    很快太子府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不过却是没有出来人迎接他们,那个曾经谦逊有礼的太子刘禅也没有出现,这让他们有些眉头紧皱。

    荆州之人不担心这个太子有脾气,但是却不能对他们没有感情。

    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太子府里面走去,想要问一问蜀汉皇太子刘禅到底是不是就真的对他们有了什么...

    他们的想法都还没有想清楚,就被眼前的那一幕血腥景色给吓着了,或者说弄蒙了。

    遍地的残尸和血液,让他们忍不住有些想要作呕。

    再加上那冲进他们鼻腔里面的浓郁味道,他们感觉自己已经作呕了。

    看到这一幕,他们这群“大才”们那里还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归知道,当他们看到这些之后,心中的那种震惊,就更加的担心了起来。

    昨日他们刚刚说了会保护太子的安全,但是今天,似乎他们就已经失言了。

    “太子殿下!”

    “我等见过太子殿下!”

    “请太子殿下恕罪!”

    刘禅走出了房间,同时被抬出来的还有一个个的尸体,此时所有人见到刘禅走出来了之后,他们都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刘禅再次恢复了满脸的笑容,看着他们不由的摇了摇头,“诸位卿家这是何意?你们都是刘禅的叔伯,你们这般做,这不是折煞了刘禅么?”

    这种谦逊的话语,却是让这群荆州大臣们脸色无光,更是不敢说话。

    只有杨洪,在请罪之后便站了起来,然后带着那些人手和下人开始了帮助刘禅清理这些尸体,便是霍戈和张绍两个人也被一人一脚踹了起来。

    他们几个人的起身没有人敢说什么,现在他们就想要知道,昨日他们为什么要在杨洪府邸和他们这群人对峙,尤其是向朗,此时已经是浑身都是冷汗了,不知所措的冷汗。

    “都起来吧!”刘禅再次说了一句话,“你们莫要让小侄儿给你们再跪下还礼了!”

    听到这种话,众人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家太子生气了,哪里还敢废话,直接请罪之后,慢慢站了起来。

    刘禅见到他们终于不再跪着了,也就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再平稳一些。

    “孤若是不生气,恐怕是假的,但是孤却是不怪罪你们,不管你们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这都是情有可原的!”刘禅说的十分的洒脱,“孤知道,你们谁都想要找一个听话的主子,孤也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

    父皇已经托孤,时日无多,有些人他们的机会不多了,所以愿意冒险行事这个真的情有可原,你们做什么选择,孤也不在意,最后无非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若是孤最后输了,那也无可厚非,若是最后赢了,恐怕也有诸位的功劳,所以昨天的事情,大家就此两清,谁也不再多说,谁也不欠了谁的,不知道诸位叔伯,意下如何?”

    “我等,尊太子旨意!”众多大臣自然是不敢不这般做,那里面也有两个人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惊恐。

    等到将他们安顿在已经清理干净,只是还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内堂之中之后,刘复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了其他人,然后来到了刘禅的身边,不过却是没有张口说话。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孤不想叫你哥哥,想来你也不想搭理我这个弟弟。”刘禅看了看刘复那狰狞的脸,不有的叹息着说道。

    “昨日那人,你知道是谁,为何不杀了他?”刘复问的问题很直白,或者说这个问题他昨日就想要问了。

    “杀他作何,他也算的上是我的一个弟弟,弟弟做错了事情,当哥哥的自然要为他解决。”刘禅轻笑了一声,“关家为这个蜀汉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已经,同时也为了蜀汉吃了太多的委屈。

    对错与否,就交给上一代人去承担吧,这一代有这一代的规矩,我刘禅也有我刘禅的规矩!”

    “你会怎么对关家?”刘复咬了咬牙,“昨日那个,是关兴,你会怎么对待他?”

    昨天的黑衣人头领,的确就是关家的二子关兴,一手刀法精湛,杀伐也算是骁勇,若非是撞到了早就藏在太子府的张苞,恐怕刘禅还真的就危险了。

    “哦,是么?”刘禅轻笑着,“我还真不知道,忘记了,忘记了!”

    对于关兴,刘禅不管是真忘记了,还是装作不想说,总之他的心里,是不想搭理的。

    “你放心吧,关家的事情,就让关家自己解决吧,关家的事情我不会管,关家的人孤也不会碰,他只是有些年幼不懂事,仅此而已。”

    (这里插一下关家和张家两个家族在后蜀汉时期的差别。

    先说张家,长子张苞刚刚已经说了,绝对是有些故事的,而且和刘禅的关系极好,这一点从张遵愿意为了刘禅赴死就能够看的出来,还有张家的两个皇后,再加上张绍。

    张绍从侍中一路坐到了尚书仆射的职位,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位高权重了,最后张家也是得到了善终,其中长子张苞死的过于早了,所以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任命,但是他的儿子张遵,却是得到了蜀汉尚书一职,也算是出人头地。

    反观关家,父子同战死的关羽和关平就不多说了,关兴作为关家的第二代里面最有才华的一个人,而且从小就被评价为有才气。

    三国志·卷三十六·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第六》: (关羽)子兴嗣。兴字安国,少有令问,丞相诸葛亮深器异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

    可以说从小就被诸葛亮带走了,请注意,关家的儿子,嫡系传人,被蜀汉丞相诸葛亮带走了,而不是跟在刘禅或者是刘备的身边,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和他年岁相当,父辈地位相当的,分别还有张苞,张绍,赵统,赵广,马承,霍戈这些人,除了马承的家世实在是有些不靠谱,被他爹马超的过去给坑了之外,剩下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小就跟在刘禅的身边。

    霍戈乃是刘禅的太子舍人,张绍乃是伴读,赵统和赵广一直跟在赵云身边,最后也是刘禅亲自封赏的,换句话说,赵云的两个儿子就是刘禅身边曾经的护卫一般。

    可是关羽的儿子,最有才华的那一刻,却是跟在了荆州一脉的统帅,蜀汉大丞相诸葛亮的身边,作为了一名他的属官,然后才被诸葛亮提拔成为了侍中,以及中监军。

    之后儿子关统做到了蜀汉的虎贲中郎将,没有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走文职转武职,而是直接走的军旅之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至于关统死后并没有子嗣,所以汉寿亭候的爵位便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关彝!

    但是关彝这一辈子唯一的职位就是汉寿亭候,诸葛亮和荆州一脉的文武大臣没有再照顾关兴的这个儿子,关统的这个弟弟,从关彝开始,关家就正式的走向了没落。

    反观张家,西乡侯张飞,张苞,张绍,长孙张遵,一代代的人,无论生死,刘禅都没有放弃他们,便是投降,都将张绍带走,给了他一个善终。

    所以这般看来,在刘玄德去世,成都风起云涌的这段时间里,关家的关兴和张家的张苞绝对是发生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导致了两家这才彻底的分道扬镳起来。

    否则关家死于乱军之中的时候,张家不可能不出手,而且壮缪侯的谥号,也算是对关家的惩戒,对的不是关羽,而是那个还在益州存在的关家。

    作者一直觉得看史书不能真的只是看史书,里面的很多东西,都非常的重要。)

    刘复听到了刘禅的话,也算是勉强放下了自己的心,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最后得不到善终,他注定没有多久可以活命了,只是他不想自己死之前,再看着那个女人哭了。

    刘复告辞了刘禅之后,就跑到了太子府的后院,那里有正在伺候花花草草的韩龙。

    “汉隆,你想好要如何做了么?”刘复走到了韩龙的身边,轻声说道,“你决定日后就要在西川之地了么?”

    “西川...谁知道呢!”韩龙放下了手中的短刀,将面前的那一盆可怜的鲜花放过,“我也在等啊!”

    “等什么?”

    “等....等一个消息,洛阳城之中的消息!”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方平复(四)

    韩龙的确是在等待洛阳城的消息,或者说等待洛阳城中的人。

    他作为校事府的探子,还是一个高层,可是就在自己的身后,居然跟自己自己都不知道的刺杀者,很明显,那群人的目标就是自己。

    因为这件事,他专门留了一个心眼,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走出江州,而是趁着诸葛亮想要一网打尽的心情,带着他们在江州白帝城好好的绕了几圈路,拖延了些许的时间,让那些已经暴露出来的探子先行撤出去。

    韩龙没有那么好心,为了一群自己只见过一面,甚至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就将自己陷入险境之中,他要的就是用这些人去试探一番,试试外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要杀他。

    最后的结果让他很心寒,从白帝城走出去的,只要是形迹可疑的,全部遭到了他的杀戮,没有任何的留情,也没有任何的原因。

    到了这一步,他不傻,他知道这群人都是什么人,都是什么东西,他知道自己若是再往前走,那就是死路一条,曹营他现在回不去了。

    在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他只能调转马头,再次潜到白帝城,然后和诸葛亮的搜捕打了一个时间差,并且在赵云带着他麾下的暗卫回来之前就跑了出去,从益州跑了出去。

    本以为到了益州本土,他应该就安全了。

    但是他的放松都没有来得及维持一天,他就被人给包围了,那是蓄谋已久的一场包围,从探路到下毒,最后的围杀,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出自史阿的手笔。

    作为校事府的高层,他对于这一套手法还是很熟悉的,同时在发现之后也就顺势而为,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是.....

    韩龙赢了,围杀他的人都被他围杀了,最后受了些许伤的韩龙还是没有得到哪怕一句话,因为那些都是死士,宁死不张嘴。

    再之后,从江州白帝城到成都,他这一路上遇到了不下百场各种刺杀,他都不知道这几年,校事府是怎么在西川安排进来这么多人的。

    直到最后他坚持不住摔在了成都城门之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然后被出城巡视的刘禅给捡了回去,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

    直到来到了太子府,他才算是基本摆脱了那校事府的追杀,他才算是勉强得到了喘息之机,但是洛阳的事情让他更加的担心了,他直到那里有着太多他在乎的人,他害怕那些人,会出问题。

    不过此时就算他着急上火那也没用,此时的韩龙除了在太子府继续养病,他什么都做不了。

    刘复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能够理解,他曾几何时,在一个叫做江东的地方,也是有着和韩龙一样的心情,对于某个地方某个人,万分的牵挂却是一无所知。

    “放心,他们会好的!”刘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这般安慰着。

    “等吧,他们不会让我活的这么好的,他们也不会让我就这么失踪的,终归会有人找到我!”韩龙轻笑了一声,然后将短刀收回了自己的腰间。

    “嗯,若有需要,叫我!”刘复的嘴这个时候变笨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只能这般说,虽然他也知道韩龙并不会真的在有危险的时候找他。

    韩龙对于刘复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看着他面前的盆栽和花束,一副入迷的样子。

    刘复看着韩龙也不想被打扰的样子,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刘复离开之后,韩龙慢慢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张小巧的布条,那是之前他厮杀之时,一个黑衣人在被他杀死前,塞到他的怀中的。

    “七天之后,密道尽头!”

    小小的布帛上面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别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韩龙知道,而密道尽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在哪里!

    “要来的,终归还是要来!”韩龙轻笑了一声,同时将那封布条收回了自己的怀中。

    太子府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虽然还是有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是这种味道,便是用清香不断的焚香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只能不断的水洗,然后等待味道慢慢的散去。

    此时众多大臣就在这种味道之中,艰难的等待着。

    午时三刻,一般要么是吃饭,要么是杀头,在众人都饿的独自咕咕直叫唤的时候,城门哪里终于传来了消息。

    “启禀太子!”一名传令的士卒飞奔到了太子府,飞奔到了刘禅的面前,“我等连夜感到南安峡口,然后布好埋伏成功的等到了黄元的大军顺江而下,意图投奔江东。

    陈曶、郑绰两位将军合力之下,成功的将黄元大军击溃,然后斩杀无数,陈曶将军招降了黄元麾下士卒,郑绰将军也是生擒了黄元狗贼,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成都,让小人先行禀报!”

    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们所有的大臣,脸上的神色再次难看了三分。

    刚刚还觉得他们自己做的么有问题,杨洪就是想要让刘禅身边缺少人手,然后给某些心怀歹意的家伙创造机会。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还真的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数万大军不来攻打成都,不去割据南中,偏偏顺江而下,想要越过他们的蜀汉陛下刘玄德,然后投奔江东。

    这群荆州的大臣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想的。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想,怎么说,现在杨洪乃是有大功,就算他们再抓着杨洪让刘禅出了危险这件事,那也没有用了,再这么一场大功面前,什么隐患,什么怀疑都是不足为虑!

    “老夫错了!”最先认错的居然是谁都认为不可能,所有人都觉得此时最难堪的那个家伙,向宠的叔叔向朗,这次混乱的缔造者。

    此时向朗先是走到了刘禅的面前,三跪九叩,直呼自己有罪。

    在刘禅让他赶紧起来之后,然后又朝着杨洪躬身行礼,说自己莽撞,性格不佳,所以才让杨洪受惊了,同时也让太子受尽了,再次请罪。

    向朗这幅模样是让他们真的有些恍然不错,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似乎是真的。

    但是很多熟悉向朗的人转念一想,却也觉得并不是那么的不可能。

    这个家伙就是这般的执拗,甚至都不能说是执拗了,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他认准的那就绝对要去做,从来不会在乎得罪人。

    所以说向朗这个执拗的家伙,在认为杨洪有错的时候,他就真的敢去和杨洪不休不止的拼命,可是当他没有话说之后,他也会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去给人道歉。

    一群人互相对视之间,嘈杂之间,太子府终于来了应该来的人。

    陈曶、郑绰带着五花大绑的黄元,来到了太子府,来到了刘禅等人的面前。

    “太子殿下,我等回来了!”陈曶、郑绰两个人直接跪在了刘禅的面前,满脸都是血污,看得出来他们这一路没有任何的停歇。

    “好,很好!”刘禅直接走到他们的面前,然后直接将他们两个亲将扶了起来。

    看着这两个在西川完全没有名气的将领,刘禅十分的开心,他们是对自己最忠心的将领,他们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黄元?”刘禅安抚了两员功臣之后,便走到了黄元的身边,“你...就是黄元对吧!”

    那被五花大绑的黄元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然后冷哼了一声,“某家就是.....”

    一副蛮横模样的黄元,刚刚想要说上几句硬气的话,然后话都没有说完,硬气也没有开始,就被刘禅打断了。

    “待下去,先饿上几天再杀!”刘禅直接摆了摆手,就让陈曶、郑绰两个人将他给拽下去了。

    同时,刘禅转过了身子,看着身边的诸多大臣,“各位,我等是不是应该去处理政事了?”

    听到刘禅这般说,众多大臣也是明白了过来,“我等告退!”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刘禅这才活动了活动身子,然后冲着端着茶碗的内侍说道,“去弄点热水,孤想要好好的休息一番,太累了!”

    “遵命!”小内侍接过喝干的茶盏赶紧离开,去准备热水了。

    而此时后院的韩龙还在伺候那两株快要被他弄死的花朵,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点了一下,然后一封信帛直接从他的耳边落下,然后一个穿着普通的内侍快步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韩龙没有追上去,甚至都没有多看那个方向一眼,而是撵着两只手指将那信帛堂而皇之的夹起来,直接打开了信帛。

    “与兄一别经年,希望七日之后成都城外三里桃林与君一见!”

    字体娟秀,就算没有看过写信的那个人,也能够看得出来,写信的人是一个十分娟秀的女子,性格温婉可爱,是一个难得的良人。

    “呵呵,还真是有趣,有趣啊!”韩龙将那信帛放到了地上,然后就在那两株快要被他折腾死的花旁边,挖了一个坑,然后将信帛埋了进去。

    这一幕他没有背着任何人,不单单很多侍卫还有下人看到了,然后将这一幕告诉了正准备洗澡的刘禅。

    对于这件事情,刘禅没有丝毫的命令,“他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孤知道他不会杀我,这就足够了。”

    说完之后,他直接将衣服除去,然后直接将整个人都泡进了水里,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太久的劳累让他舒服的呻吟出来,他这么多年,一直克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能力。

    他只是一个妾室的儿子,不但不是嫡子,甚至都算不得长子,他记得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大儿子,亲生的大儿子流落到外面。

    这么多年不知道死活也就罢了,也没有什么靠谱的消息,偏偏让他这么多年顶着一个非嫡非长的名头,最后他登上这个位置,他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有谁知道。

    (最近因为刘禅即将成为西川的主角,在这里介绍一下刘禅这个被人称之为扶不起来的刘阿斗。

    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大智若愚,也先不说他独立支撑蜀汉多少年,更不说他当了多少年的皇帝,收拢了多少权利,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咱们一会儿再说,先说他的出身。

    古代无论是家主还是诸侯,亦或者是皇帝,遵循的是立嫡立长立贤这么一个顺序,也就是说最先被设立为太子或者继承人的,一定是嫡长子这个身份,如果长子不是嫡子,那么就会出现袁绍和袁术的这个关系。

    袁绍是长子,袁术是嫡子,所以他们谁都看不上谁,但是没有否认,嫡子袁术,就是汝南袁家的继承人,只不过袁绍后期的能力完爆了后期的袁术,这才让他篡位成功。

    曹氏的曹丕,曹植两人相争,就是因为最开始的嫡长子曹昂去世,然后没有办法,丁夫人上位之后,嫡长子是不是曹丕,这个没有办法说,他的确是最大的,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同样身为嫡子的曹植才敢去争夺。

    孙权的儿子,嫡长子孙登在世的时候,别说两宫之乱了,谁敢动孙登一根毫毛,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那就是江东未来的皇,所以这就是一家嫡系的威力,能够让整个家族都稳固下来。

    反之,孙登死后,偌大的一个江东让两宫之争活活的给玩没了,最后将孙权都烦的不行,直接开始了大开杀戒,这样才止住了这件事情。

    再看看同为三国之一,同为太子的西川蜀汉太子刘禅,他有什么,他第一不是嫡长子,第二不是嫡子,第三不是长子,第四没有贤良之名!

    不要否贼,刘玄德的老婆有很多,死了的老婆也有很多,但是被他承认的正室妻子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东郡主,压根就不和他同房共枕的那个孙尚香,这是政治联谊。

    第二个就是入驻西川之后,吴家的妹妹,刘璋到处的嫂嫂,美人吴氏,也就是刘玄德嫡子,刘永和刘理两个人的生母!

    而刘禅的生母是谁,甘夫人!

    兴平元年,刘玄德寄居于徐州的小沛,然后被陶谦表为豫州牧,之后便是遇到了当初的甘夫人,然后纳为妾室!的确,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妾室而已,原因是因为,甘夫人出身不好。

    因为刘玄德早年多次丧偶,最后被人说成了有克妻的可能,所以正室之位就一直空缺着,而这个时候,刘玄德的后院就是甘夫人在打理,并且将之打理的井井有条。

    从这一方面来说,甘夫人颇有三分曹氏的丁夫人的风范,都是经历了多少风尘,有着不小能力的女人,能够成为自己丈夫的贤内助,但是这种情况下,曹操一举将出身最不好,年纪最大的丁夫人变成了自己的正室,将自己的后方交给了她。

    而刘玄德,最后也只不过是让她用妾室的身份,行使大妇的权利,并且可想而知,并没有给她相应的名分,也没有明着说过,这种情况下甘夫人处理很多事,都是非常难的。

    建安十二年,甘夫人终于给刘玄德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却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刘禅的头上不单单有着两个姐姐,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哥哥,虽然失踪了很久,但是所有人都不承认他死了,这让他没有长子的名分,只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从子罢了。

    紧跟着建安十三年,曹操大军进攻荆州,希望能够一举平定天下,然后刘玄德不得已狼狈逃窜,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三国志·卷三十四·蜀书四·二主妃子传第四》:值曹公军至,追及先主於当阳长阪,于时困逼,弃后及后主,赖赵云保护,得免於难。

    《三国志·卷三十六·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第六》:及先主为曹公所追於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

    这两个地方都详细的记载了当初在刘玄德最窘迫的时候,直接将刘禅这个唯一的儿子和他的母亲扔了出去,然后导致他们被曹军包围,还是赵云干了和当年的夏侯婴一样的事情,冲进去将两个人给救出来。

    这里说一下,赵云七进七出那是扯淡,但是赵云带着人屁事儿没有的跑出来了那更是扯淡,没有被逼到一定地步,刘玄德那么好面子的家伙还能够丢弃妻子?

    真到了必须丢弃妻子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他们这两个被扔下去的还能不被曹军围住带走?徐庶他娘和刘玄德两个女儿怎么被拿下的,不就是这个样子么?只不过赵云能够抢出来的只有刘禅和甘夫人两个罢了。

    在这种完全不顾及自己儿子性命的行为,就算刘禅最开始还小,他不知道,那么后面他能够不知道么?

    从一出生就被他父亲丢弃保命,一个孩子能够拖累战马的速度么?只不过就是因为丢其他换取曹军追击他的速度罢了。

    然后年纪大一些被那个都没有见过几次的嫡母抱走,差点给拐到江东,或者说胁迫到江东。

    最后来到了西川,不是叛乱就是造反,要么好不容易他活到了刘玄德成事儿,还要面对突然出现的嫡母,以及那两个嫡系的弟弟。

    最重要的一件事,刘备的追封是蜀汉昭烈帝,甘夫人是蜀汉昭烈皇后,但是这都是刘禅追封的,并不是刘备给他的,甘夫人死了之后是被葬在了南郡。

    然后刘备成事之后,对于这个为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没有迁徙坟墓,也没有多么的怀念,给了他一个名分,“皇思夫人”。

    仅仅,就是一个连贵人都比不上的夫人,在刘玄德的后宫之中,也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夫人,并不是说夫人的这个位置低,而是这么一个夫人就毁了刘禅一半的名声。

    也就是说,就算是在刘禅的父亲刘玄德登基之后,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官方认证的庶出之子,在这种情况下,刘禅是需要多少努力,付出多少东西他才能成为皇太子?

    章武元年,刘备登基之后,刘禅经过了一系列的惨烈厮杀,成功的从一个庶出之子,变成了王世子,然后变成了皇太子,成为了刘玄德认可的一名接班人。

    然后,刘玄德为了让刘禅见多识广,掌握治国本领,刘备让其多学《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等书,并由诸葛亮亲自抄写这些书让他学习,又令其拜伊籍为师学习《左传》。不仅如此,还令其学武。《寰宇记》有记载:“射山,在成都县北十五里,刘主禅学射于此。”

    这些都在刘玄德的遗书之中有交代,而且诸葛亮的个人威望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刘禅,不容他不学习,特别是还有伊籍这个伯父。

    《三国志·卷三十二·蜀书二·先主传第二》:先主遗诏敕后主曰:“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六十有馀,何所复恨,不复自伤,但以卿兄弟为念。射君到,说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增脩,过於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於人。汝父德薄,勿效之。可读汉书、礼记,间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智。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未送,道亡,可自更求闻达。”

    从章武三年五月,他父皇刘玄德死去的消息传到成都开始,七月他正式登基称帝,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想来就是他最后的稳定自己的地位了,诸葛亮没有扶着灵柩回到成都,城中有**者不知凡几。

    再加上诸多文武大臣是否真的真心实意在乎这个家伙,总之刘禅的登基之路,远远没有史书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皇位之争,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的事情,哪里会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再加上他面临的事情,登记之前的黄元造反,登基之后的南中动荡,先有牂牁郡太守朱褒占据本郡反叛,后有夷王高定起兵。

    整个南中加上已经投降江东很多年的雍闿还有那个窜出来闹事儿的孟获,一度让整个西川都变得乱七八糟了起来。

    与此同时,诸葛亮还提出了和江东恢复盟约,这次恢复盟约可不是之前刘玄德那种用兵逼迫,双方不得不停战立誓,而是真的要主动派遣使者去江东,和他们重修旧好。

    江东先是夺取荆州,斩杀关羽,然后又“收纳”杀害张飞的两名凶手,最后还招降了雍闿!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先主以裔为巴郡太守,还为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器。先是,益州郡杀太守正昂,耆率雍闿恩信著於南土,使命周旋,远通孙权。乃以裔为益州太守,径往至郡。

    雍闿投降江东这件事的确是没有在他的列传里面出现,当然这个货也没资格列传,只能在其他地方找根源。

    很幸运他将张裔给送到了江东,并且让张裔在江东生活了很久,这才给了陈寿说这件事的机会,益州本土大才,名士张裔被斩杀了郡太守正昂的雍闿送到了江东,作为他投靠江东的礼物。

    这也是为什么南中三郡的叛乱已经开始两年了,雍闿割据南中很长时间了,诸葛亮居然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就是因为南中三郡和江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江东用雍闿乃是他江东之将的理由来干预,诸葛亮怕和江东的矛盾再起。

    所以在建兴元年十一月,诸葛亮为了稳定局势,直接派遣邓芝出使吴国,希望能够和他再次建交,双方平稳发展,这次联盟虽然说对于双方都有了不小的好处。

    江东不用担心双面受敌了,也可以安心的发展自身,恢复之前大战失去的元气,同时也能够为某个时候做准备了。

    同样的,包括张裔在内的很多本就属于蜀汉的文武,都被他们放了回来,给已经有些人才匮乏的西川势力,打了一根强心针,帮助西川正式续了命!

    只不过代价就是刘禅这个家伙,对不起列祖列宗罢了,他不单单要和自己的杀父仇人握手言和,还有在必要的时候,亲自支持他们江东登基称帝,成为一个和他们大汉平起平坐的势力。

    建兴二年开始,刘禅就已经发出了停战令,让西川百姓开始修生养息,好生种植土地,这是刘禅亲自说的,而不是诸葛亮。

    但是在建兴三年,诸葛亮就要兵出南中,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在史书上记载,其实诸葛亮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因为在他到达南中三郡的时候,哪里的战斗都差不多已经打完了。

    吕凯等人驻守南中,已经将雍闿等人拦住了,让他们不得寸进,而且在某种力量...作者个人觉得是赵云或者刘禅自己麾下的暗卫,在这种莫名的力量下,雍闿和高定等人直接就打起来了,最难以解决的那个人,就已经被诶高定给解决了,完美的避过了西川和东吴势力的交锋。

    之后在未来的许多年里,他是否真的喜欢战争和荆州一脉之人?这无疑是否定的。

    诸葛亮死后他善待了诸葛亮的家人和孩子,甚至最后都让诸葛瞻掌权,诸葛亮的继承人也是他早就选定好的,刘禅有机会也有资格更改,但是刘玄德没有更改。

    而是继续按照诸葛亮的想法,继续去做下去。

    只不过代价就是,他将丞相这个职位废除了,让蒋琬从尚书令开始,从大司马结束,这个过程不难看出,蒋琬所代表的荆州一脉不断的在找他要兵权,而刘禅也的确是给了他们兵权。

    费祎的大将军,更是将兵权牢牢的握在了手中,知道刘禅登基将近三十年之后,他手中的兵权都不多,但是有一件事是稳定的,那就是当初南中方面的叛乱平定,刘禅绝对有关系。

    因为最后刘禅成功的将兵权分出去之后,他最亲信的大将霍戈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被他留在了南中,若非是因为南中有他的布置,霍戈不可能那么快的稳住局势。

    从这些里面,其实可以看得出来,刘禅用了一辈子再和那些他父亲留给他的荆州一脉的世家和势力做斗争,争夺权利,争夺兵权,争夺从政的权利等等。

    最后刘禅无一是几乎成功了,他将姜维和费祎等人的关系弄僵了,让姜维去了汉中,让霍戈去了南中,让罗宪去了江州,将边疆重地的大将慢慢都换成了自己的人马。

    夏侯霸投降迷路在西川,没有人相信,还是刘禅亲自派人去将他找到,将他救回来,这才没有让他憋屈的死在了外面。

    同时为了拉拢夏侯霸,他不但亲自为当初的事情做了解释,还指着自己的太子以及诸多的儿子说,这都是夏侯家的外甥,让夏侯霸在西川能够放心的生活。

    《魏略》:霸闻曹爽被诛而玄又征,以为祸必转相及,心既内恐;又霸先与雍州刺史郭淮不和,而淮代玄为征西,霸尤不安,故遂奔蜀。南趋阴平而失道,入穷谷中,粮尽,杀马步行,足破,卧岩石下,使人求道,未知何之。蜀闻之,乃使人迎霸。初,建安五年,时霸从妹年十三四,在本郡,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产息女,为刘禅皇后。故渊之初亡,飞妻请而葬之。及霸入蜀,禅与相见,释之曰:“卿父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指其儿子以示之曰:“此夏侯氏之甥也。”厚加爵宠。

    若是再给刘禅几十年,其实他未必不能等待一次机会,只不过曹氏和司马家都没有给他那个机会罢了。)

    言归正传....

    刘禅躺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之中,感受着热气向自己一次次的袭来,温暖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他感觉由衷的舒服。

    他此时已经真的到了最后的时间了,他已经开始算计时间了,自己的丞相和蜀汉的尚书令已经去了很久了,算时间,这几天也就应该回来了,自己id父皇或许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些人了,他们还活着的,要担起来剩下的责任了。

    自己的那位嫡母还有自己的那个弟弟想来是不会放心的,有他们两个人在,自己恐怕这段日子也不会太无聊。

    当刘禅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得到了消息,韩龙和刘复两个人都离开了。

    此时韩龙已经走出了成都,不再在这里待着伺候花草了,而刘复是被他给拽出去的。

    此时两个人都在成都城外的一个小摊子吃着午饭,说实话,这饭菜并不怎么样,还很辣,也不知道为何放了这么多的茱萸。

    “你急匆匆的将某家拉走是要干什么?”刘复呼哧带喘的吃着面前的吃食,斜着眼睛看着身边喝水的韩龙,“莫不是你这里出事儿了?”

    “帮我做件事!”韩龙十分痛快的说话,“稍后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你沿着这条路线去逆向走回去,找到一个女人,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女人,将她劝回去。”

    刘复手中的筷子猛地一停,“为何你自己不去,这种事情你让我去,你觉得合适么?”

    “合适!”韩龙脸色没有变化,眼睛也没有多看刘复一眼,就是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吃你的饭吧,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去找他,你去了,替我道个歉!”

    刘复看着这般模样的韩龙,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谁不知道谁,当初他去江东之前,这个男人去荆州的时候,他就是这般的模样。

    这不过上一次,他们是为了自己,而这一次是他为了自己!

    “你自己保重吧,若是你死了,我就去给你报仇!”刘复冷声说道,“你放心,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你,但是那个女人一定知道。”

    刘复轻笑着说着话,然后继续开始低头吃着碗里的东西。

    韩龙这个时候才轻笑着看了一眼刘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好的,莫要多生事端,你还有很好的日子要过的。”韩龙劝了刘复两句,然后直接站起身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至于刘复,看着韩龙离开,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直接就继续开始了吃吃喝喝。

    韩龙被约好了是七天之后,和那个女人是同一个时间,不过现在再去之前,他一定是要先去另一个地方,先去找到另外的那个人,找到那个人之后,他就可以知道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城外三里桃林,这地方的确是很美,不过现在这种美感却是让他感觉缺少了了很多东西。

    看了半天他才想通,这里面缺少杀机,若是在充满了杀机的话,那这里一定会再美上几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是觉得自己在这里身上有些发颤。

    韩龙直接走到了桃林里面,然后就在那里面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他知道不管七天之后,是不是如同他猜想的那样,这里面都会出现些许的故事。

    夜色慢慢的降临,隐蔽之处的韩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当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将斗篷褪去了,斗篷还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但是整个人都已经离开了那里,进入了黑暗之中。

    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之后,韩龙没有离开三里桃林,而是慢慢的朝着他原来之地的左后方摸了过去....

    三里桃林之中,原本韩龙藏身之地的左后方,一个全身都藏在地下的家伙,全身都被浮土覆盖着,然后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死死的盯着那韩龙之前所在的方向。

    就在他眼睛都感觉到了有些酸涩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边上放了一把短刀。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他浑身一个颤抖,但是他刚刚要说话,要自尽,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脖子一痛,然后昏了过去。

    当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中,嘴里塞着破布,阻止着他出现咬舌自尽的想法。

    同时双手双脚都被分别绑了起来,同时他身上自杀用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拆卸了下来。

    此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他一直盯着的韩龙。

    “我说你们也真够可以的。”韩龙轻笑着,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那人的面前,“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用这么老的东西,你们就不能学会推陈出新么?”

    那探子的嘴里被塞着破布,根本不能说话,只能是看着面前的这些家伙,然后不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

    韩龙也不管他能不能说话,继续在这里说道,“你就别想着挣扎了,某家在校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某家做什么的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你自觉地能够在某家手中扛过七天,那么....你打可以试试!”

    说完话,韩龙直接走到了那探子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就摁住了他的头颅,就在这一刻,那名探子想到了自己听到的传闻,曾经有幸见过的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然后.....

    他昏过去了。

    看着自己都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昏过去的探子,韩龙不由的摇头苦笑,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瓷瓶,之后从那里面用签子挖出来一些药膏缓缓的涂抹在那探子的脚踝上。

    之后更是将他的双脚松开,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清醒。

    小半个时辰之后,那名校事府的探子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家伙。

    这个在校事府十分有名气,被称为外事第一人的校事府判官,韩龙。

    这个家伙的刑讯也是在校事府独树一帜,无数人想要拜入他的门下

    ,只可惜,他谁都不要。

    “呜呜呜....”那探子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主要还是那布条被塞得太紧了。

    韩龙轻笑着绕到他的身后,然后轻轻的抚着他的头顶,含笑说道,“你别这般的着急,你现在难不成还没感觉到你的脚踝现在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么?”

    这个时候,那探子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有些痒,非常的痒。

    “感觉到了?”看着有些扭捏的探子,韩龙笑容很大,也更真诚了,“双手不能给你解决,但是双脚可以,觉得痒了,你好好挠一挠!”

    用不到韩龙多说,现在那探子已经忍不住了,那探子已经开始用自己的靴子直接挠了起来。

    韩龙涂抹的药膏就是当初他自己配的,别的效果没有,就是让人忍不住发痒,同时让他忍不住的去挠,但是若是不加以制止的话,恐怕他的脚踝很快就会破,然后会烂,甚至更惨!

    此时那个校事府的探子就是这般样子,整个脚踝已经被挠破了,紧跟着他还没有停下,疼痛和痒都让他十分难受,但是作为一个校事府的探子他能够轻易的绕过自己的疼痛,但是却很难让他变得忍受住痒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韩龙一把摁住了他的双腿,然后轻笑着拿出另外一瓶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脚踝处传了过来,这种清凉的感觉,让他变得舒服了很多,让他也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

    “呜呜呜....”这个时候就算是那个被捂住嘴的探子也是轻哼了起来。

    不过他的舒服都还没有感觉多久,再一次的痒,就传了过来。

    “嘶!”这种突然到来的痒麻,让他比之直接这般的难受还有让他无法接受。

    所以说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懵了,完全颤栗了起来,他知道若是再继续挠下去,他的脚就烂掉了,但是他还是没办法克制住。

    这个时候,韩龙突然说了一句话。

    “若是不想在这样了,就点点头,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之后,那探子先是十分的纠结,但是看到他用竹签子挖出药膏,然后朝着自己裆部就弄了过来,顿时就让他害怕了。

    “呜呜呜!呜呜!”不断的点头,让他同意了韩龙的说法。

    “很好!”韩龙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他嘴里的破布拿了下来,然后在他咬舌之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嘴,让他没有办法咬舌自尽。

    “你知道我的本事,你就算咬舌了,我也有办法让你死不了,剩下的七天,我保证你能活的很愉快!”这种淡然的语气,说出这般**裸的威胁来,让那探子彻底的放弃了。

    “大人,您请问!”那探子既然已经放弃抵抗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多说废话了。

    “洛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韩龙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他不担心曹营,曹丕的能力他了解,只要曹丕还在宛城,曹营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但是现在校事府的行动就摆在面前,很明显,那就是洛阳,或者说校事府的本部出了事情。

    那探子听到韩龙的询问之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愧疚的表情,然后就迅速的隐藏了起来,不过这一点还是被韩龙看了一个正着,同时也让韩龙彻底的确定了,校事府出问题了。

    “说说吧,若是你这厮还敢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真的没有耐心了!”韩龙彻底的松开了掐住他嘴的手,然后露出了不耐烦 模样,“若是没有半分把握,我不会将他带到这里来!”

    听到这些话,那探子也知道韩龙说的是实话,至少他认为是实话。

    “回大人,现在的校事府已经今非昔比了,如今校事府已经彻底成为了我大魏的第一暗探部门,除了校事府之外,所有的世家还有家族的暗卫全都被收缴了,大魏从今往后只有一个暗卫,那就是校事府。

    所有世家和家族的暗卫都被校事府带走了,择其优胜者进入校事府,劣质则是被击杀,确定了我们的关系和地位!

    不过....”

    “不过有了这么大的进步,他们一定会付出了不少吧。”韩龙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刚刚那些事情,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士卒探子嘴里,那是校事府在不断的进步,在势力大涨,在不断的变强。

    但是在韩龙的耳中,这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世家豪门的那些暗卫,哪一个不是自己家族的死士,莫要说忠心耿耿了,便是让他们为了家族自尽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说,这般的人物能够被收入校事府,这是对校事府的填充,他们的势力,他们的势力范围,都会被校事府得到,这的确是对于校事府的一个很大的弥补,让校事府的权力更加的大。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也很严重,那就是校事府到底是谁的校事府,校事府到底对于曹氏还有什么作用。

    若是校事府的人都是世家豪族中人,那么若是日后监察百官的时候,对他们的老主任是不是还会得到和之前相同的答案。

    同样的道理,随着九品中正制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世家子弟会出现在朝堂之上,越来越多的人也会被校事府的探子监管。

    可是如同现在这般的发展下去,那么这般的监管,真的有用么?

    果然如同韩龙想的那般,那探子继续和他说了起来,说下来的话,十分的让他愤怒。

    “世家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毫无保留的交出来,所以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校事府必须将洛阳的典农校尉卢毓再回到校事府之中成为校事府的探子。

    并且恢复他之前的身份和地位,作为校事府的地藏,史阿大人同意了这件事情!”

    “史阿同意了?”韩龙轻笑了一声,看着那仿佛没有任何愤怒的脸庞和笑容,那探子颤抖着点了点头,“史阿大人已经同意了,然后还十分的配合卢毓大人,不过...”

    “不过某家留下的那些人,恐怕要死了对吧!”韩龙还是满脸的轻笑,“施环是死在了谁的手里?某家记得当初随某家一起去雍凉之地的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小胖子是叫什么来着?”

    “那是沈林沈大人,他当初就是卢毓大人的麾下,当初给您的名字是假的!”那探子轻声说到,“这次施环意图在雍州谋反作乱,被沈林大人及时发现并且斩杀!”

    “某家还有些许的人手....”

    “卢毓大人已经...已经....”

    “已经都死了是么?”韩龙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心狠手辣,不过这样做倒是也对!”

    韩龙对于自己的那些麾下被杀死也是情理之中,很多人都留不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卢毓若是想要将校事府变成世家的校事府,那就一定会趁着这次机会,将校事府好生清洗一遍,比当初李昊的还要干净。

    “校事府掌事官李昊,因为意图谋反,亦是被卢毓大人追杀,只不过他躲得比较快,所以逃跑了而已,不过校事府现在正在不断的追杀他。”

    “之后呢?”

    “您麾下九成人手都已经被清理赶紧了,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我等已经查过了,所剩者并不算多....”

    “能够想象的到,所以这次是谁让你出现在这里的?”

    韩龙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他知道校事府肯定是已经乱成了一团糟,不单单如此,他还可以判断,现在的洛阳都已经乱成了一团,莫要说其他的事情,恐怕现在朝堂和曹家的家里都乱套了。

    韩龙从这一连串的事情之中,他看到了浓浓的阴谋。

    (校事府之变,类似于校事府,黑冰台,或者江东和西川的那些暗卫,他们的名字能够出现在史书中已经很难了,若是再将它们具体的说下去那就不太可能了,所以只能从侧面来看看他们出现了什么事情。

    先说江东那边,“中书”以及“刺奸屯”两个暗卫组织,因为某些原因,江东的情报组织是两个,相互制约也就保证了他们能够互相监督,都为孙权所用。

    这样虽然让朝中人心惶惶,但是同样的,哪怕是两宫之争那么激烈的情况下,他们都能够保证孙权的地位十分的稳固,这不得不说,“中书”以及“刺奸屯”两个部门在这些方面做的是相当的好。

    之后咱们再说回校事府和曹魏,曹氏的皇帝是不是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太祖曹操,文帝曹丕,明帝曹叡,之后的曹芳还有曹氏主力和任城王曹彰两方势力的支持,再加上最后的一任皇帝,可以说没有什么弱者,就算是最为不合理的曹芳,那也是曾经和司马家掰腕子的人。

    高平陵之变之前,曹芳仍然是让位极人臣的曹爽不能再登一步,但是高平陵之后,司马家直接废掉了曹芳,这就让整个曹魏的南方都乱了,虽然最后平定了,不过还是让他们颇为头痛。

    所以说有这么一份儿能耐,他们是怎么就让司马家一点一点的将他们给灭了的,就因为他是世家?

    并不是,校事府建立之初,整个曹氏朝廷,没有一个敢于对曹氏有反意的,再想想衣带诏,董家和伏家的故事,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无一不说明着当初的校事府到底有多么的豪横。

    可是再看看后期的校事府,或者说从黄初四年之后的校事府,那几乎就是没有了动静。

    黄初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曹魏大司马曹仁丧命,曹魏前将军张辽病逝,太尉贾诩贾文和病故,这三个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曹氏军中的谋士,统帅,大将的阵亡,也代表着曹氏军方的真空。

    紧跟着带来的还有什么消息,曹丕有不少好儿子,就像是某些人一直猜测的曹叡并不是曹家的种,可是最后曹丕在死得时候,为什么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将曹丕的这个诟病最大的儿子曹叡扶了上来。

    那么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很多喜欢三国历史的都知道,曹魏在黄初四年死去的不仅仅是那位太尉大人贾诩贾文和,大司马曹仁曹子孝以及前将军张辽张文远三个人,还有一个任城王曹彰曹子文。

    作为前曹魏时期曹氏军方二代之中的领军人,作为曹氏的子弟,那么很明确的可以证明一件事,曹彰的死亡,代表着曹氏大军的领军人物只有一个曹真了,而曹真并不是曹氏的亲生子。

    并且作者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曹氏的死亡不仅仅如此,他们还有几个人死在了黄初四年。

    赞哀王曹协这个待定先,东武阳怀王曹鉴这个在黄初四年还是默默无闻,但是在黄初六年他得到了曹丕的承认,被封为了东武阳王,然后就在同一年死去了。

    北海悼王曹蕤,这是在曹叡登基之后才被封为县王的,勉强算得上是善终了,东海定王曹霖这个更优秀,一直就和当初汉文帝一样,要多么低调就有多么低调,所以给他的儿子忍出来了一条活路。

    元城哀王曹礼和邯郸怀王曹邕两个人都是在黄初六年被封王的,但是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入了曹丕的眼睛,不过他们最后都是在太和三年,也就是曹叡继位的第三年,死在了曹氏手下。

    作者怀疑当初他们两个人封王就是想要掩藏住那个最受到了曹丕重视的儿子,也就是东武阳怀王曹鉴,只不过最后失败了而已。

    然后还有两个人和当初的平原王曹叡一样的在黄初三年就被曹丕封了王的人,清河悼王曹贡,广平哀王曹俨。

    他们两个和曹彰一样,都死在了黄初四年,甚至死亡的时间都差不多,这一系列的事情说明了一件事。

    在黄初六年,东武阳怀王曹鉴死后,曹丕再也没有了能够托付重任的儿子,所以才会在最后无可奈何之下,选择了平原王曹叡。

    而曹叡做的的确是不错,但是追究起来,最重要的还是抵挡住了西川和江东的攻击,这一点换做他的祖父和父亲也会十分的容易,便是他的那个样子,恐怕也并不算难。

    之后平定了轲比能的叛乱.....但是在他之前,轲比能都不敢叛乱,就算是他现在叛乱了,最后并不是哪一支大军平定的,而是刺客韩龙直接将轲比能的脑袋摘了下来。

    然后剩下的事情,大肆的享受,而曹芳的出现更是让世家对他成功的开始了反抗,最后闹出了高平陵之变,可是这些事情中间是不是少了很重要的一环。

    校事府在哪里?作为领兵大将,还不是曹氏的亲族,为什么校事府不会在司马懿的麾下看着?同样的到底,在毌丘俭和王凌以及文钦等人出现问题的时候,司马家反应却是太迅速了。

    这个时候的校事府到底是曹家的还是司马家的,所以说,校事府在曹叡或者曹芳时期的时候,就已经改换门庭了,而这个时候,曹氏麾下的所有风气都已经变了。

    魏文帝用了七年才将他们的风气给别了过去,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实干之人,但是这个风气在曹叡的时代成功的被他带回来了,而且最终在高贵乡公曹髦的时代,将他坑死了。

    但凡他当初能有几名可用之将,都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所以说,作者追其所有的根源,然后将所有的史料查过了之后,基本能够确定的是,曹丕在黄初四年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大变,这场大变化以黄初三年,曹丕御驾亲征为.asxs.,然后以黄初四年,曹魏太尉贾诩死亡为终点,将整个曹魏几乎内部颠覆。

    这一场战役参与者,毫无疑问,曹丕,贾诩,曹彰,曹丕的几个儿子,曹魏麾下的诸多世家,甚至可能还有未来的曹魏明帝曹叡,或者说,曹叡根本就是主力。)

    言归正装....

    曹氏在洛阳,或者说校事府在洛阳发生的事情,韩龙已经清楚了小半,剩下的就是七天之后,他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了。

    看着校事府的这个探子,他知道,自己应该很难再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了,就算再得到,恐怕也是真假难辨,就凭借自己现在的这些情报和能力,恐怕也分析不出真假。

    看着这个还有一些犹豫的探子,韩龙无奈的笑了一声,“你自己看着解决自己吧,脚下有一把刀,舌头就在你的嘴里。”

    说完之后,韩龙就从他的面前走了出去。

    校事府的探子看着这一幕,他再次变成了纠结,脚下的刀,他很容易就能从这里解脱出去,但是同样的,若是走了出去,他就有把柄被韩龙握在了手中,从今天开始,或许他就不能自由了。

    至于之后的生活....那就要看韩龙的心情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围杀

    韩龙并没有等待多久,那个探子,他只用了不足三刻钟的时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人参见大人!”那探子是一个十足十的好汉子,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将现在校事府的那些内涵表露的十分痛快。

    “不后悔?”韩龙看着校事府的这个探子,“你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对某家也没有什么价值,而某家对于你这个人来说,同样也不是很熟悉的,这些都代表着,某家若是想,随时可以抛弃你!”

    “某家不后悔!”

    “校事府府现在不管怎么变化,他都是校事府,都是曹魏最强的几个职权之一,你若是跟着某家,恐怕日后校事府不会放过你!”

    那探子听到这些话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着韩龙再次行礼说道,“某家,不后悔!”

    “某日后恐怕就会居无定所,随时都会面临着厮杀和背叛,随时都会被人从背后捅一刀,你确定还要跟着某家么?”

    那探子猛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某家愿意,某家确定!”

    “日后....”韩龙还想要再说几句话,但是韩龙刚刚说话,就被那探子抖着胆子张口打断了。

    “您别日后了,您日后上刀伤下火海,您只要不嫌弃您就带着某家就行,某家不想后悔,也不敢后悔!”

    看着那探子说的都这般直白了,他也就不多说了,看着那探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那就赶紧回去吧,想来你们也是有些本事的,某家继续去配合你了!”说完之后的韩龙,直接朝着那之前来的地方而去。

    他并没有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想要在一个地方活过七天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早就过来,就是为了提前弄清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他只能说,就让他去交给老天爷吧。

    从那天开始,韩龙就像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直看着他一样,就在这三里桃林里面,搭了一个简陋的小棚子,弄了几个矮小的桌凳。

    七天之后,韩龙就在这小小的桃林之中,摆弄着手中的篝火,然后这篝火的上面还架着一直烤兔子。

    “你还是这么的悠闲,你是真的不知道慌张或者紧张么?”就在韩龙在用短刀试探这只兔子烤熟没有的时候,他的后面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兔子,这不是专门弄了一只兔子么,也省的被你抢了去!”韩龙轻笑着说着话,然后用短刀从烤好的兔子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来。

    “呼~呼~呼~”吃着还在冒着热气儿的兔肉,然后一下子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发出喷香的声音,“不错,味道真的相当的不错,好!”

    看着正在大口吃肉的韩龙,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如何的不开心,反而是直接含笑走到了他的面前,就这么很不客气的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现在的身份,这么不顾礼节的蹲在我的面前,会被人弹劾的。”韩龙头也没有太,就是满脸的轻笑,“某家奉劝你,现在既然身份地位不同了,那么现在就要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韩龙面前的那个女人,然后还是满脸的轻笑,“你这么说,是在怪罪奴家么?”

    “我可不敢,你现在的身份,杀了我,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罢了。”

    “你还是在怪罪奴家,奴家就知道会这样!”韩龙对面的那个女人突然露出了哭腔,“你这个负心人,当初将奴家一个人扔到了洛阳城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围全都是豺狼虎豹,他们看奴家的眼神,都要将奴家吃下去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会让奴家收到危险么?

    现在奴家被人拿到宫中去了,你现在却又这般的说,你怎么可以还继续怪罪奴家,你这么说,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良心么?”

    听着女人的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韩龙将手中的兔子直接往地上一插,然后拍拍腿上的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这个抱着膝盖哭泣的女人,韩龙只是轻笑了一声,“郭彿,若是你想要用对付平原王的那一套对付某家,或许你还是真的算计错了,你是平原王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话音一落,对面那个女人的哭泣也随之停止,然后当女人抬起头来,郭彿的脸,没有一丝一毫哭泣痕迹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韩龙他的面前。

    “韩龙大人,您这么说,奴家可是会难过的!”郭彿露出了一声轻笑,娇柔妩媚,说的可能就是她这种人。

    随着她站起来,那一半西域血统的白嫩水灵的皮肤,那美眸皓齿,那眉眼弯弯,那高耸的鼻梁,再配上这精美的蜀锦做的衣服,不得不说,这身儿的打扮,能够将平原王曹叡迷住,还真是情有可原。

    “郭彿小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来这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韩龙满脸的笑意,然后看着面前的郭彿,仿佛就是再和一个普通的朋友闲聊一般。

    “你麾下的那些人,逃出去了八个人,想知道他们都是谁么?”郭彿轻笑着,“除了你一直贴身带着的那几个人,蒯蒙,孙英还有黄家的那个小鬼之外,你可知道还有谁?”

    “郭脩虽然一直呆呆傻傻的,又是在你们郭家的地方,但是凭借着他的本事,恐怕你郭家的那几个家伙,还真拿不下他!”

    郭彿听到郭脩的名字之后,也是抿了抿嘴,“奴家的确是对那个傻小子看走了眼,非但没有抓到他,最后还让他将郭家弄得灰头土脸的。”

    韩龙嗤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李昊师兄的本事想来你们是知道的,便是某家亲自动手都没有办法,就凭你们,也还差了不少。”

    “校事府的阎王爷,本事高强名不虚传!”郭彿冷哼了一声,“李昊的确是跑的相当的快,压根就没有给我等对他动手的机会。”

    “除了他们四个之外,艳姬夫人刘燊被某家安排到了西域,就算是你们找到了她,恐怕也没有本事将她抓回来。”

    郭彿轻笑着,似乎是对这个曾经自己的同伴有些怀念,“刘燊姐姐的确是没有办法抓到,再次让她从一群男人的包围之中跑了出来,不过你的那些手下就比较惨了。

    那个叫做费齐的,最后被人乱刀分尸了,他麾下的那些好汉子,没有一个投降的,都被校事府的人,一个不留的都给杀了个干干净净的。”

    韩龙听完之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费齐身边有一个副将,他应该是你们的人,若是没有他给你们传信,你们就算将西域诸国再翻出来一次,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郭彿听到这句话倒是沉吟了一番,“你说得对,现在西域长史府再次矗立在西域诸国,不得不说你的功劳之大,常人难以比拟,所以说论在西域的能力和威势,若是你真的想要藏一个人,我们的确是找不到!”

    对于这件事郭彿并不否认,他没有跟随韩龙当初入西域,他也不知道西域的事情,她只知道西域这里有着不少的人马只会信任他韩龙一个人,包括西域长史府,校事府的话也没有韩龙一个人更加的管用。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为什么还要留着她!”郭彿冷哼一声,“现在在这里说这些干什么,显得你未卜先知么?”

    “之所以留着他啊...主要是....”韩龙挠了挠自己的头皮,最后轻笑了一声,“呵呵,谁知道呢!”

    郭彿看着这幅模样的韩龙,咬了咬牙,最后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今日是你来找我,若是只为了说这些,那就可以走了!”韩龙伸了伸手,大有一副送客的意思,“至于剩下到底还有谁活着,某家并不是很感兴趣,他们若是能活下来,那也是他们的运气。”

    “校事府已经变天了,很快大魏也会变天了,只要您能够回到校事府,奴家保证,您的荣辱依旧还在!”郭彿也不再和他废话了,直接开始了招降大计,“您是校事府的判官,勇士韩龙在百姓心中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名字罢了,但是在大魏的文武百官的面前,那就是一个传说。

    只要您愿意回到校事府之中,那么校事府所有对外之事上,全部都会给您的手中,您未来就是校事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就算是日后也是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听着这些话,韩龙还是那副笑而不语的模样,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回到校事府,然后继续被你们斩杀么?”

    “只要韩龙大人愿意回到校事府,奴家敢保证没有敢于对韩龙大人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你用什么保证!”韩龙的脸上继续挂着笑容,“是凭着您还不是的平原王妃的身份,还是凭借着什么?”

    “凭借着我乃是你的朋友,你相信我,作为朋友,奴家从来不会伤害朋友的。”郭彿似乎忘记,自己刚刚是怎么说那些韩龙的属下和朋友的,这个时候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让韩龙颇为不耻。

    “你走吧,某家不想将你如何,也不想在这里杀了你!”韩龙没有再和郭彿说话,直接挥了挥手,算是送客了。

    郭彿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韩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上去倒是颇有些诱人。

    “韩龙!”郭彿突然大声的嘶喊了起来,“韩龙,你莫要这般的执拗,你莫要这般的执拗!”

    “某家执拗与否,轮不着你来管,哈哈哈哈!”韩龙背对着郭彿,然后伸出手朝着他摇摆了起来,同时哈哈大笑的声音直接传了过来。

    随着这声音,韩龙慢慢的走远了。

    等到韩龙离开了郭彿的目光范围之后,郭彿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壮汉,“姑娘,您赶紧的走吧,若是您在西川除了点什么事情,恐怕上面的人不会放过某家啊的。”

    郭彿没有看身边的壮汉,就是看着韩龙离开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喘着粗气。

    “你现在,现在不能动他!”郭彿最后将自己的双眼仅仅的闭上了,然后寒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至少你现在,不能动他!”

    “姑娘,上面有令,韩龙若是不回去,他必须死!”那壮汉也是寒声说道,并不想听从郭彿的话。

    这个时候,郭彿突然朝着旁边猛地瞪了一眼,那一瞬间,那个饱经杀戮的汉子,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他突然感觉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还有这般的寒冷。

    “姑娘,您别忘了您的身份!”那个壮汉稳定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然后朝着郭彿说道,“韩龙必须死,这一点谁都阻拦不了,这一点您必须要记住的。”

    “我知道!”郭彿还是银牙紧咬,但是仍然没有松口,“韩龙一定会死,但是不能死在你们的手中,他可以死,但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给他些许的时间...”

    “姑娘,我们时间不多了,这是西川,并不是中原!”那汉子还是打断了她的话,“这种机会失不再来!”

    “他不会的,他不是一个会躲藏一辈子的人,他....”郭彿咬着牙,最后还是努力的狡辩着,“再说了,他有那么多在乎他的人,只要将韩龙在西川的消息放出去,一定会引来不少人的!”

    “逃出去的那些漏网之鱼,不过就是些许蝼蚁,我等不用担心!”那壮汉再次说道,“和韩龙相比,他们都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家伙,只要将韩龙杀了,他们不过如此!”

    那壮汉说完之后,不再和郭彿纠缠,直接伸手招呼过来几名藏在暗处的校事府人员,“将姑娘护送回去,记住,莫要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诺!”麾下的校事府探子直接点头应诺之后,就带着郭彿离开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那名壮汉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对着仅仅剩下的一个麾下说道,“韩龙,还真是熟悉的名字啊,告诉麾下,围杀他!”

    “诺!”

    韩龙此时已经走出了那三里桃林,但是此时他却是没有直接回到成都城,并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回不去了。

    虽然现在四周没有什么人手,但是刚刚已经有人传来了消息,成都外,已经埋伏了不少的人马,这些人马,都变成了各种身份,就等着韩龙的出现了。

    不过就算是韩龙不知道这个消息,他都不会回到成都城,因为成都哪里不单单更加的危险,未来的这段日子更加的动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韩龙刚刚已经知道了麾下死伤惨重,这么多年下来,他在校事府也算是有了根基,这些根基是他一个个的挖掘出来的,如今就这么死在了他们那些人的手中,若是他不收回一些利息,恐怕这件事他是过不去的。

    他慢慢的走在黑暗之中,慢慢的在黑暗之中消失。

    而在他消失之后,一群人就这么出现在韩龙之前出现的地方,然后在地上搜寻了良久之后,便朝着韩龙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韩龙的步伐不大,速度不快,但是脚步很稳,这让他的步履十分的稳健,让他的呼吸一直非常的平稳,更重要的是,让他的实力一直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身后已经慢慢的出现了脚步声,这并不难预测,脚步声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校事府的人追过来了。

    西川多山峦,但是在成都附近却是有着一道大大的平原,那里土地肥沃,那里土地肥沃,那里就像是天然的粮仓,哪里就是韩龙即将开始的杀戮之地。

    “这里山清水秀,这里风景秀丽,这里,正是埋骨之地!”韩龙看着周围的景色,虽然天气颇为黑暗,让他有些难以看清所有的面貌,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什么叫做鸟语花香。

    而且就在他这般做的时候,韩龙身后跟随的那些尾巴,终于也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身边了。

    “我给自己选定的这个埋骨之地,你们可还满意么?”韩龙没有回头看追杀自己的到底是谁,然后直接张嘴问道,问话的时候还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韩龙大人,好久不见!”一个雄厚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听到这个声音,韩龙还真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赶过来的那个

    人直接冷哼了一声,“还真是好久不见啊,史阿大人!”

    这个紧随而来的,竟然是许久都不曾见过的,校事府首领,专门负责刺杀的史阿!

    当年校事府三支龙头,史阿挂着最高职位,然后专职负责校事府的刺杀之道,同时李昊负责对内的所有事情,其他的不管,就是他一个人就将里里外外的大魏官员,世家豪族就给摁在了哪里。

    至于对外,从雍凉到上庸,最后再是兵出西域,为曹真创造出一个神话,以及最后随军三路征伐东吴,这一下就奠定了韩龙校事府外事第一人的地位。

    这个第一人在韩龙离开曹营的时候,几乎是掌控了江东和西川所有的校事府的探子,只不过还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完全掌控。

    不得不说卢家的那个小鬼十分的聪明,在最合适的时候动手,让所有人都不得救援。

    韩龙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些人完全掌控,就直接让他们把自己给围了,还差点让他们将自己给送走了。

    这个时候,校事府内部的叛乱,更是让他出现了些许的误差。

    这些种种,都让韩龙现在变得十分你的糟糕,他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路,只有从他们手中活下来,他才能有机会从这校事府的围杀之中得到喘息之机。

    只不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群家伙为了杀一个自己,竟然能够这般的狠心,不单单是派出了这么多校事府的探子,而且校事府的掌事官史阿都亲自来了,还真是厉害啊。

    “校事府连你都派了过来,看来我韩龙这条命是绝对会死在这里的!”韩龙承认自己不错,有了王越的亲身教导,他也算是半个王越的嫡传弟子了,只不过他的本事他知道。

    重伤之前他做不到和史阿平起平坐,现在同样的,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韩龙大人,若是你现在回过头,校事府外事仍然是你的!”史阿对于面前这个坡脚的年轻人还是很佩服的,这个男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很多事情他想都不敢想,但是他竟然一点点的做到了。

    对于这么一个有着这般能力的人,他是佩服的,他是敬佩的,但是如果这个人不能专心为校事府办事的话,那也是不得活下去的。

    韩龙看着自己曾经的同袍,他们也曾同桌饮酒,露出了微笑,“今日我是一定会死在这里的,但是能不能告诉我,若是我同意和你们回到了校事府,我的结果是什么,我想听真话。”

    看着已经被团团围住的韩龙,看着仍然没有任何惧怕之意的韩龙,史阿对这个家伙更加的敬佩了。

    “你真的想听?”

    “想!”韩龙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某家是真的想要知道,若是某家同意回到校事府,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局。”

    “卢大人已经下令了,若是您回到了校事府,则聚众相迎,然后乱刀砍死在校事府门前!”史阿也说了实话,“卢大人说了,他明白自己有一件事一定做不到,那就是他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让你真心效命,你是一个儒士,不是一个探子。”

    “这个卢大人....倒是真了解我,不过可惜了,不能一起工事是我的可惜!”

    韩龙轻笑着说着这般可惜的话,但是语气之中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惜之处。

    “韩龙大人,请上路吧!”史阿看时间也不早了,再和韩龙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史阿大人请了!”于此同时,韩龙也大笑一声,手中短刀反握直接朝着史阿冲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直接冲杀了过去,相互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手,至于其他校事府的探子,此时他们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韩龙和史阿两个人交手的时候他们是插不进去的。

    但是他们却可以将韩龙团团围住,让他没有办法逃走,虽然他们并不认为韩龙能够逃出去。

    “噹!”两个人浦一交手,短刀长剑就撞在了一起,虽然韩龙的本事的确是比不上史阿这个老剑客,但是能够有这般大的威名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么多年的厮杀,他的刀法早就已经从王越交给他的剑术和暗杀术之中脱离了出来。

    虽然说开宗立派还有些扯淡,但是和史阿对站起来却也不是那么的被动了,前期倒还真是打的有来有往。

    这种感觉在史阿这里的感受也是最为深刻的,他早就已经将王越的所有本事几乎都学到手了,按理来说他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剑客,现在也相差不多了。

    但是再和韩龙对战的这点时间里,他赫然就发现了,韩龙的本事虽然算不得多么的高超,但是却有一点很厉害。

    那就是这个家伙的决绝和狠辣!

    史阿和韩龙交手的这么几个回合,他就已经有了无数次的机会去将他击杀,但是他都放弃了。

    并不是他最后舍不得杀了他的这半个师弟,而是单纯的因为若是杀了韩龙,他一定会身受重伤。

    韩龙非常明白的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想要用命换命,这不可能,所以他从来就不指望能够和史阿换命,他要做的就是换伤!

    手筋,大腿骨头关节,这些看似不重要,却是能够轻易将人废了的地方, 就是韩龙重点招呼的对象。

    不他介意朝着他脖子砍过来的那一刀已经到哪里了,他只是定准了这些地方,保证自己死后,自己的短刀就能捅进去,将史阿的后半生也直接废掉。

    韩龙知道若是一名刺客少了利索的手脚,他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也就大大的增加了。

    史阿和自己不一样,韩龙行走多年,或许利用过很多人,但是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对他生出不好的感情,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权势或者利益出卖他。

    但是史阿不同,他本就是一个为了利益能够放弃一切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权势他可以放弃身边的所有,所以他看待身边之人的时候,也会难免的感觉他们也会是这种人。

    若是因为一个已经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韩龙,让他的身上落下什么不好的地方,史阿并不愿意。

    就在这种僵持之中,史阿两刻钟的时间只在韩龙的肩膀上落下了一道算不得深的口子,剩下的他打得过韩龙,却是奈何不得他。

    “史阿大人,若是这么大,您杀不了我,还是按照规矩办事吧!”韩龙和史阿再次交手一合之后,各自退了出去,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史阿,韩龙只是不停的笑着。

    “你...是个汉子!”史阿本以为自己还会再次招降一番,却是最后只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看着韩龙,直接手中长剑一指,“众将士,杀了他!”

    校事府的探子们,这次来的全都是史阿麾下最精锐的探子,也是史阿麾下最精锐的杀手。

    听到了史阿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韩龙冲杀了过去。

    韩龙和史阿动手的时候靠的就是用伤换命的狠辣,而现在他也尝到了这种感觉,他对于史阿来说,可以不要命,这群人面对他,也是一样的不要自己的性命。

    “杀!”一名名的校事府杀手,前赴后继的朝着他冲杀过来,手中的刀剑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他的身上招呼而去,眼神之中全都是癫狂。

    韩龙的本事比他们高得多,在他们这么癫狂的进攻之下,韩龙的短刀很容易就能划开他们的脖颈,然后让他们的鲜血喷洒出来。

    但是他们这般的搏命,也很容易就让韩龙的身子受了不少创伤。

    这些算不得要命的创伤,却是在一点点的积累着,当他们积累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他们伤口就开始了吞噬着韩龙的性命和体力。

    “哈哈...哈哈...”韩龙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看着周围一点点冲杀过来的校事府杀手,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命不久矣?

    总之他难得的开始笑了起来,而且他的笑容越来越苦涩。

    “韩龙,一路好走!”就在韩龙自己都要感觉到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吼,那是史阿的声音,这时候是他转不过身子的时候。

    韩龙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史阿再动手的时候,都会选择在这种情况,在背后动手。

    不得不说,只有史阿这种人,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刺客和杀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杀!”史阿的一声大吼,长剑直直的朝着韩龙的后心刺了过来。

    就在这只长剑要刺入他后心的时候,史阿突然感觉到了心中一阵慌乱,然后脚步赶紧猛地错开,手中的长剑也回转护住自己的肋下。

    “噹!”一声脆响,所有正在厮杀的校事府杀手都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那在史阿脚边颤颤悠悠的箭矢,还有满脸严肃的史阿。

    “踏踏踏踏踏....”脚步声,很嘈杂的脚步声,但是很厚重,不是普通百姓的那种,而且这夜黑风高的,除了杀人放火之外,谁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史阿,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打招呼,让史阿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猛然回过头,看着同样包围过来的那些人,里面几乎没有熟悉的面孔,但是最前面的那个人却是十分的熟悉。

    “李昊?”史阿看着一直潜逃在外,一直被校事府下令通缉的那个人,如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史阿,退下去吧,这里不是你能肆意妄为的!”李昊的声音很是平淡,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听了就不忍心也不敢拒绝。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史阿并不想就会这么容易的放弃,刚刚想要硬气的拒绝,就听到另一个方向也传了一句话过来。

    “艳姬夫人见过史阿大人,还请史阿大人老老实实的离开这里。”

    从史阿的另一个方向,一个衣着保守,但是透露着浓浓风情的女人走了出来。

    黑夜之中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却能够让他感受到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子。

    “看着自己要救的人在这里被人围杀,数次要死在乱刃之下竟然无动于衷,还能将某家先一步包围,你们倒是真够心狠的!”史阿知道今天杀人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嘲讽几句还是可以的。

    “退下去,你能活!”李昊没有和他再废话,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

    史阿看着已经慢慢的将自己彻底包围的众人,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大手一挥,“撤!”

    史阿带着人就缓缓的撤了下去,留下了一地狼藉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家伙。

    “救人!”李昊直接说了一句话,然后立刻就有人过去将韩龙救了下去,然后一行人带着重伤的韩龙就离开了这里。

    同时离开这里之后的史阿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直接朝着某个方向离开而去,后面跟着他的众多麾下,此时他们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了,只是跟在史阿的身后。

    知道史阿停下,这群校事府的探子们也才都停下。

    “大人!”史阿朝着面前的黑暗之中躬身行礼,看的身后的众人有些懵懂。

    很快,史阿的面前就真的走出来了一个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将他笼罩起来,乍看上去,还真的发现不了。

    “怎么样,可是失败了?”那人打扮的颇为阴森,但是说话却是很清脆,一点都没有之前李昊的那种阴森感觉。

    “大人所料不差,李昊等人过来追了过来,如今他们已经将韩龙救走了!”史阿的态度十分的谦逊,比之李昊等人在校事府掌权的时候,态度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甚好。”那大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史阿的面前,“既然将人送出去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你将他们咬住,此时韩龙受了重伤,不能一直逃亡,某家正好要去会一会某些人,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祝大人马到成功!”史阿听完之后,直接再次躬下身子,然后送面前的这个家伙离开。

    韩龙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了,此时看着周围的人,还有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嘈杂声,他也算是终于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你们怎么会来的?”韩龙握着艳姬夫人的手,这是从昨天晚上他昏迷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的东西,同时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满脸笑容的师兄李昊,轻声问道。

    “无处可去,只能来这里躲避了。”李昊倒是很自然,“洛阳中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了不少吧,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洛阳现在....可还好么?”韩龙还是忍不住问了洛阳的事情,那里还有不少他熟悉的人。

    李昊看着韩龙,最后无奈的说了起来。

    “校事府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和你说说洛阳这半年之间发生的事情。”李昊说到了洛阳,也是不由的叹息了起来,“去年十一月,我曹氏和江东彻底开战之后,后方就已经有了些许的不稳。

    那个时候,我校事府的人发现,朝臣之中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在某些地方却是多有联合,其中便是三公之中都有异动,但是根源却是说什么也找不到。

    你也是校事府的高层,对于这种情况,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韩龙点了点头,“校事府监察百官,若是连校事府都找不到根源的事情,那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件事压根就是误会,我等再查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这样做自然是查不到根源。

    第二种情况,那就是这件事情的根源不是我校事府能够查的了的,校事府监察天下,无论是万千百姓还是文武群臣,亦或是江东西川,他们几乎全都在校事府的监察之下,只有一种人没有被校事府监管。”

    “皇族!”李昊直接给出了那两个字,“当某家找不到根源的时候,自然也就立刻想到了皇族,想到了这件事,但是当时陛下正在东征孙权,根本就不可能回转洛阳。

    而这个时候,我等也没有监国的太子,最后我擅做主张将这些消息传给了太尉贾诩还有任城王曹彰,这两个人一个可以查到,现在的洛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可以坐镇洛阳。

    可是当某家将探子派遣出去的时候,时间还是晚了。”

    “是他们动手了么?”韩龙的语气有些低沉,他没有经历洛阳的动荡,但是他却是知道这场动荡十分的紧张,稍有不慎,他们都不可能顺利的逃脱出来。

    “他们动作哪里有这么粗糙!”李昊轻笑着,“你也太小觑他们了,这群早就有所准备的家伙,在这四年的

    时间之中,用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成功的让自己藏在了洛阳城的周围,无论是下属的郡县还有城门的掌令。

    有他们的存在,他们或许是没有办法将手伸进校事府之中,也没有办法对校事府出现什么掌控的情况,但是他们却是可以将校事府周围围的水泄不通,若是他们愿意,便能挡住我等的消息往来。

    时间不需要太多,无论进出,只需要几天就可以,慢慢的校事府的消息,就被他们拖后了起来。”

    “之后呢?”韩龙心都有些揪起来,他更像是被李昊所吸引了一样,“那洛阳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我等将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等到任城王曹彰打着朝拜的名义来到洛阳的时候,都已经是今年的二月了,这个时候,洛阳校事府已经有些乱了。

    右中郎将鲍勋直接控制了洛阳大大小小的城防,他是司隶校尉鲍宣九世孙,又是太祖在位的时候,至交好友鲍信的亲生独子,无论是地位还是官职,他都有能力做到这里,而且很多人都会给他这个面子。

    当他将洛阳大大小小的城防都掌控好了之后,当很多人发现这件事之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之后洛阳的典农中郎将卢毓再次入驻了校事府,同时给校事府的势力带来了很大的扩充,而且他进入校事府的事情,也是得到了很多人很多人的帮助。”

    “既然鲍勋出现了,那么作为鲍勋的靠山,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应该都参与进去了吧。”

    “你小子还是这么聪明!”李昊一句话算是承认了,“尚书令陈群,尚书仆射司马懿两个人突然开口,不下三位皇子出面,在他们这些人的见证之下,天下世家愿意将自己麾下的暗卫亲自送给校事府,算是对校事府的认可。

    而这个时候,卢毓作为卢家的次子也加入了进去,若只是探子也还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就算再强,某家也有办法克制他们,但是卢毓已加入进来之后,校事府很多人就有些首尾两端了。

    最后你师兄就被人给轰出了校事府,而现在校事府也不再是当初的校事府了,有些丢人显眼了!”

    韩龙没有怪他,甚至还有些安慰他的意思,“师兄说笑了,若是当初监国太子已经确定了,恐怕也就没有这份儿困难了,没有监国太子,任城王毕竟并不正言不顺,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办!”

    李昊叹息之后,也顺着继续说下去,“虽然校事府现在乱成了一团,但是不得不说某家走之前还是起了些许的作用的,任城王终于还是进了洛阳城,就算名不正言不顺,在太尉大人和陛下都不在的时候,还是将洛阳城的这股歪风邪气给镇住了。

    之后更是亲自将右中郎将鲍勋打成了重伤,然后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两个人的府邸也被任城王给围了,亲自带兵将洛阳的城防替换下来之后,这才基本稳定住了局势。

    并州刺史梁习亲自坐镇雁门关代替了田豫大人,护乌桓校尉田豫直接带着亲信去了幽州,将幽州的兵权收了回去,带兵雄踞幽州,新任的幽州刺史王雄因为这件事直接上书弹劾了田豫,但是被驳斥了。

    之后还有很多人都开始了响应任城王曹彰,雍凉之地的张既直接将凉州大军带到了金城的边上,而郝昭非但没有管,直接将自己麾下的兵权给交出去了。

    因为他们三个的出现,这才保住了三边没有动荡,也保证了司隶关中,还有冀州等地没有出乱子。”

    这个时候一直拉着韩龙手的艳姬夫人也开始说话了,“西域哪里你放心好了,那个副将早就投诚了,郭家的暗卫带着校事府的人以来,就被西域长史府的人给围了,压根就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然后消息都是我等传回去的,现在郭脩那个小子就在西域替你看着呢,剩下的人你也不用担心,费齐等人伤还没有大好,便依旧在西域养伤坐镇,奴家带着剩下的人马前来接应你,还有,你居然不相信奴家,想要让人阻止奴家来找你?”

    韩龙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女人,轻笑了一声,“这不是不想让孩子刚刚出生就没有娘么?”

    “那你就舍得让你儿子一出生就没有爹么?”艳姬夫人似乎是急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你倒是痛快,当了爹都不看自己孩子出生了没有就跑了,留下老娘一个人在西域给你生孩子。”

    “哈哈哈,这不是....哎!”韩龙最后也是没有说出什么来,“辛苦你了。”

    “知道辛苦就好,没有明媒正娶,没有三媒六聘,什么都没有你就让我当了娘,还换不来你一句好话了么!”说到这里,艳姬夫人的神色就变得十分不好了。

    韩龙笑着拉着她的手,“等这次我稍微好一些了,便让师兄做媒,然后我们就拜堂,给你补上!”

    “你知道就好...”艳姬夫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突然就说出这种话来,一下子还真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只是羞答答的说着话。

    “咳咳咳...”最后还是李昊看不下去了,一阵咳嗽让他们两个彻底的闭上了嘴,“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知道你们在西域各种共患大难,感情极好啊。”

    “哈哈哈,我等还是继续说吧, 任城王曹彰既然去了洛阳城,那么你也不应该变得这般的惨淡啊。”

    李昊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情突然低沉了几分,“任城王代理监国之后,的确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但是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在入驻洛阳城的半个月之后,他便突然重病,不能再下床了。”

    韩龙眼睛猛地一缩,“重病?”

    “校事府传出来的是重病!”李昊冷哼了一声,“陈群,司马懿,恒阶等人都去探望过了,出来的人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口径和校事府的是一样的,任城王曹彰重病。”

    “之后呢!”韩龙不傻,这个时候若是还不知道洛阳不单单是校事府发生了大变,那就真的太蠢了一些。

    “那个时候正好是曹仁将军被朱然打败之后,东征陷入了泥潭之中,若是此时回军,务必会造成动荡,所以任城王直接封锁了这个消息,不许将这个消息传到前线。

    同时勒令田豫,梁习以及张既等人不许动兵,就在边疆防备异族,不许擅自进入中原,不许造成中原动荡。

    有了这个底线,洛阳城就更加的乱了,大批量的世家开始抱团,青徐二州的士卒也开始了不稳,因为现在中原兵力不稳,根本就无法顾忌到青徐之地的问题。

    任城王曾经让亲信找到过某家,让某家通过自己的手段将一些消息传到了贾逵大人的手中,还必须瞒住征东大将军曹休,这才让豫州士卒开始了动作,隐隐的拖住了青徐二州。

    虽然不知道那封信帛到底写了什么,想来征东大将军曹休和洛阳城中的事情,也是脱不开关系的,就是不知道东路大军能不能克制的住,毕竟张辽将军....”

    “张辽将军已经病故了!”韩龙直接说了起来,“你们那个时候应该在逃往,某家当时还在曹营跟在曹真的麾下,已经得到了消息,张辽将军已经于军中病故了,这也是东路军后期乏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没有办法了。”

    “若是这般说,张辽将军,曹仁将军先后病故,曹氏的军方一下子折损的很多啊!”

    “不仅仅如此!”韩龙继续摇了摇头,“贾诩大人哪里也传来了消息,重病卧床,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和任城王有什么联系所以才会这般,不过他的年纪毕竟太大了,恐怕也不会真的再继续太久的时间。

    在加上这次的事情,若是...若是任城王再出什么意外,恐怕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曹氏都没有再一统天下的能力了,损失太大了!”

    韩龙这句话并不是妄言,死去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而是足足四个派系。

    张辽的去世代表着合肥战力的空虚,一旦没有了张辽的掌控,不单单他的儿子张虎,还有他的副将,偏将,裨将军等等都会被换掉。

    不管是谁接任张辽的位置,张辽的那些麾下,以及朱灵的那些麾下除了一些已经有了不少名气的家伙,剩下的大多都会被换掉,毕竟新上任的主将一定会用自己的心腹。

    而前将军张辽只是驻边之将,他的去世代表的只是合肥一线的防线轮换,大司马曹仁的去世,那代表的就是整个南方防线了,就算后面还有夏侯尚的存在提前补了上去,他的去世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弥补的。

    再加上曹丕登记之前,东路防线扬州的主将夏侯惇的离去,一下子曹氏整个东南都要大变一场。

    之后若是曹仁和张辽的去世代表的是曹氏整个东南乃至南方防线的轮换,那么曹彰的去世代表但就是整个北方都变得不稳了起来。

    (这一点作者并没有蓄意太高曹彰的作用,曹彰在去世的时候,无论哪一本史书,无论是陈寿的《三国志》还是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这种官方的正史,亦或是一些《拾遗记眠七》或者《独异志》这种半路子野史都对曹彰说的是“曹魏重臣”。

    黄初四年,曹魏死去了三个重臣,曹仁,曹彰,贾诩先后去世。

    剩下的张辽,以及曹丕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在这第一序列也就是重臣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曹彰当初的地位,在曹魏就是重臣二字,不下于曹仁和贾诩两个人的重臣。

    另外任城王所在的任城,是在青州,不单单靠海,而且他的位置北上可以遏制当初乱成一团的并州和幽州,东进可以威压还属于国中之国的青徐二州,曹丕敢在没有监国太子的时候就御驾亲征,就是因为他有个二百五升天的弟弟在后面给他看着门。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给他看家的弟弟最后为了他直接死在了洛阳,不过作为代价,曹彰生生扛到了黄初四年六月十七才死去,也就是说他扛到了曹丕回来!

    而且之所以将这三个人放在重臣一列,也是因为他们各自看着一方,曹真坐镇荆州,稳固曹魏南方,这是不用多说的。

    张辽没有入选就是因为他只是前线大将,他的身后是夏侯惇和曹休,统帅这个名字还放不到他的身上。

    贾诩是三公之中的太尉,主管天下军事,也就是说,这是重镇中原的,贾诩一死,整个太尉府以及他麾下的众将都会收到不少的影响,而且贾诩还是寒门之中最后的坚守者了。

    当初曹丕想要让贾诩,程昱两个寒门大佬回到三公之中,就是想要让寒门崛起,只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

    既然曹仁和贾诩都是因为坐镇一方才获得了曹氏重臣的名誉,那么曹彰又凭的什么被称之为曹魏重臣,和曹仁,贾诩并列的众将?

    诸位看看另外一个人,田豫!

    陈寿对于田豫的评价很高,说他官职最高不过就是一小州的刺史,而且整个后半生一直都是被各种人排挤,无论是幽州刺史王雄,还是后面舟山大胜,他的麾下和搭档,都是竭尽全力的诬陷他,让他不能达到全功。

    但是这都是曹叡时期的事情了,在曹丕时期,尤其是曹丕前期的田豫已经从南阳郡守的位置挪到了护乌桓校尉,不过这个护乌桓校尉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校尉,他的职权或者说兵权,在某种情况下,比刺史甚至州牧还有高。

    具体看公孙瓒,一个护乌桓校尉压得幽州刺史刘虞一点脾气没有,幽州大大小小的战事就只有他一个公孙瓒能够说了算的。

    而且,王雄是在曹丕在位初期,经过了安定太守孟达的举荐,安定太守孟达不是新郡太守孟达,这俩不是一个人。

    被安定太守举荐到了曹丕的面前,然后被曹丕放到了幽州,然后一路青云直上当了幽州的刺史,这个时候田豫也还在打着幽州护乌桓校尉的名头在并州处理着军事。

    《三国志》:文帝初,北狄强盛,侵扰边塞,乃使豫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并护鲜卑。自高柳以东,濊貊以西,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国之利,乃先构离之,使自为雠敌,互相攻伐。素利违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于豫。豫恐遂相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锐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截归路。豫乃进军,去虏十馀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然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马城,围之十重,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步骑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虏不意,虏众散乱,皆弃弓马步走,追讨二十馀里,僵尸蔽地。

    从这里面都为护字打头的校尉,但是田豫有持节,然后能够统领并州和幽州两部的军事,这一点曹丕知道,天下也知道,没有人对这件事有任何的意见。

    天下人不敢有意见是因为田豫太强,曹丕没有意见是因为田豫的儿子田彭祖是曹彰的嫡系亲信,田豫更曾经是曹彰麾下的相,而曹彰就在北方待着,换句话说,那个时候的田豫,背后有一座大靠山,就是鄢陵候,鄢陵公,任城王曹彰。

    纵然王雄是幽州刺史,他也不敢对曹彰麾下的田豫叫嚣,整个魏文帝时期,田豫是挂着护乌桓校尉的名头,作者北疆大都督的事情,便是并州刺史梁习,对于这个老头子的所作所为都是视而不见。

    可是在黄初四年之后,曹彰死去之后再看看北疆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初兵压鲜卑,让轲比能等人不敢轻动的田豫去了幽州,和王雄开始了争权夺利,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失败了,乌桓王骨进谋反,田豫带着大军冲杀,最后愣是没有援军。

    若非是田豫真的抗打能打,那一下子,王雄的借刀杀人就成功了,而对于这件事,出身并州王家的王雄没有收到任何的处罚。

    然后并州的护鲜卑校尉,牵昭和解俊都消失了踪迹,直接变成了雁门太守之后,开始干文官事情了。

    黄初六年轲比能造反,居然是并州刺史梁习动手解决的,牵昭和解俊就压根没有动静儿,也不能说没有动静,黄初六年,曹丕再次借着攻打江东的借口去收拾青徐二州,让牵昭去带着兵马溜达了一圈,算是让他散散心。

    所以说,自从黄初四年,曹彰死后,整个曾经威震北疆的曹魏北部方向就彻底被换了一轮,梁习和王雄接替了曾经的田豫和牵昭,而边疆于州郡分家的情况也一去不复返了。

    曹丕用了足足四年才扭转过来的局势,就在曹丕第一次亲征江东的黄初四年,完全破灭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围杀(二)

    韩龙和李昊等人又说了一些洛阳的事情,同时李昊也知道了现在外面的情况。

    虽然现在李昊不再是校事府的掌事官阎王了,韩龙也不是校事府的那个外事第一人判官大人了,但是当他们会和在一起,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盘算在一起之后,事情的原委也就知道大半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们在想应对之策也就太容易了。

    不过看着韩龙和艳姬夫人刘燊两个人在屋子里腻腻歪歪的,最后李昊还是摇摇头走了出去,外面他们的那些亲信已经开始收拾起来了。

    这里足够偏僻,这西川之地就算是平原,那也是有着不少的山川,同时还有着很多能够藏人的山川峡谷,找到一个这种地方并不算多么的困难。

    李昊刚一走出来就看到了一直在外面看着其他人忙碌的刘复,李昊并不认识他,但是知道这是自己师弟的朋友,也是心腹。

    “不进去和他聊聊么?”李昊走到刘复的身边,满脸的轻笑,“他这也算是险死还生了,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带着?”

    “您别坑我!”刘复一点都不上当,轻笑着说道,“虽然咱们没有见过,但是某家可是知道你,知道您是什么人,汉隆说过很多次了,当初您没少坑他!”

    “那是他胡说八道!”李昊直接冷哼了一声,“本公子虽然算不上什么翩翩公子,但也算是一个好人,若是他敢这般说,那某家可是不干!”

    刘复听完这话也只是笑而不语,不停的摇了摇头。

    “算了,不要打扰他们夫妻两个了。”刘复或许是因为能够感同身受吧,对于里面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打扰。

    “真是很好奇,他们到底在西域发生了什么。”李昊看着韩龙和艳姬夫人所在的简陋小屋子,不由的轻笑着,“说起来,某家也算是他们两个的一媒人呢!”

    “哈哈哈哈...”刘复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脸上都是和善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简陋的房间中,简陋的床上,韩龙被自己的妻子搀扶着慢慢坐了起来,朝着艳姬夫人努力的笑了笑。

    同时艳姬夫人看着韩龙的惨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是真的有些难受,尤其是之前他给韩龙包扎伤口,更换衣服的时候,那满身的伤口,看得她眼泪就没有停过。

    还有那还在渗着血的肩膀,一只左臂齐臂而断,这一幕让她心疼的差点抽过去。

    再加上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再加上他那更加枯黄的脸色,他哪里还能够不知道这个男人这段日子过的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凄惨。

    艳姬夫人都还记得,这个男人离开自己的时候,她还专门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不要让自己担惊受怕,不要让自己再见到他的时候,让自己难受心痛。

    当初这个男人答应自己好好的,结果呢,这刚一见面就是这种危险的境地,刚一见面就让自己的心都差点的碎了。

    “李鍪,你个混蛋啊!”一想到那满身的伤痕,还有脸色的伤疤,以及那没有了的左臂,艳姬夫人登时就怒火冲天了起来,一巴掌就拍在了韩龙的脸上。

    韩龙也知道自己这般模样让人有些心惊胆战,也知道自己这般模样让这个女人担心受怕了,不过虽然如此,他当初也不能不做。

    “有些事虽然知道不可为,但是不得不做啊!”

    听着又是这么一副论调,艳姬夫人直接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膛上,“是,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有理,既然这么有道理,你就和你的道理去过吧,和老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韩龙看着这般“无理取闹”的艳姬夫人,若是换做旁人,定然会说这个女人不懂事,总是想要掺和男人的事情,会觉得她不是个好女人,至少不懂妇道。

    但是韩龙却是真就吃她这一套。

    艳姬夫人一对他腻腻歪歪,他立刻就懵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是觉得能够被刘燊能够拿住他。

    “好了,好了,某家知道了,某家错了!”多少次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就是赶紧的认错,这就是最好的。

    “你这厮,就是这般疲懒,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当爹了!”刘燊看到自己的男人这般模样就来气。

    其他的男人总是担心自己的男人没本事,在这个乱世照顾不好自己和孩子。

    她这里可倒好,自己的男人倒是不用自己担心,偌大的西域足够自己和孩子两个人横着走了,便是幽州和雍凉,若是真的想,她们娘俩也能够活的很好。

    但是这些都是有代价的,看着这满身的伤痕,稍有不甚就是一死,刘燊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哪天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男人就这么死在了外面。

    韩龙哄了半天,终于将这个盯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女人给哄睡着了。

    等到刘燊睡着之后,韩龙努力的将自己给挪到床下面去,穿好鞋袜,披上外衫,将薄被给刘燊盖好了,然后慢慢的,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你这是出来了?”李昊和刘复两个人看到韩龙走出来,都是露出了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容,李昊更是阴阳怪气的说着,“师弟,你这小别胜新婚的,时间不长啊!”

    刘复虽然没有和李昊一样阴阳怪气的,但是那揶揄的眼神也是让他颇有些羞恼。

    “你这厮,闭嘴吧!”韩龙可不是当初少不更事的小家伙了,让李昊三言两语的就给弄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如今咱们的说一件事儿。”

    听到韩龙说正事儿了,两个人都严肃了起来,“说吧,又想干什么!”

    “我准备给她补一场礼仪,当初我们就是直接天当被地当床,就这么将他娶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对她补偿过什么,趁着还活着,希望能够给她一个名分!”

    听着韩龙的话,李昊还没有说什么,刘复就已经点了点头,然后认可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准备,稍后我会下山去准备些东西。”

    说完之后,刘复就直接走了,他现在能做的不多,能为韩龙做的那就更加的不多了,所以说现在既然他找到了自己能够做的,那就不能再有丝毫的拖延。

    与此同时,看着已经离开了的刘复,李昊的脸色却是没有那么的好看。

    “你只想告诉我们这个么?”李昊是韩龙的师兄,刘复虽然是他的生死弟兄,但是论反应,刘复至少这么看来还不懂。

    李昊听着韩龙刚刚的话,就知道他要的不单单是一场迎娶的大礼,他要的还是一个安稳。

    “你这是要用这个做引子?”李昊哪里能够不知道韩龙想要干什么,“不过需要些许的时间,若是能够将塞外的那些人吗都召集回来,或许能够将校事府的人覆灭在...”

    “不需要时间,完全不需要!”韩龙突然轻笑着说道,“不用让他们长途跋涉而来,现在北方也是乱成了一团,若是我等让他们过来的话,想来也是让他们损失惨重,不如就此放弃,只靠我们。”

    “你....”

    “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但是不能这样!”韩龙轻笑着说道,“你们...要去伺候先生,先生的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着。”

    韩龙说完话,李昊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但是还没有等他说话,他的身后就出现了几个人,然后在他反应之前,后脖子一痛,他直接就昏了过去。

    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李昊,韩龙脸色十分的严肃正经。

    “辛苦你们了,这么多年让你们在他身边待着,想来他也知道你们的身份吧!”韩龙看着刚刚敲晕了李昊的那几个人,“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将他送回幽州塞外,然后直接放到老地方。

    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了,你们拿到你们应得的钱,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们了,若是想要离开,想要去逛逛,那也没有关系,若是想要好好过日子,也没关系!”

    韩龙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人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大人对我等的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我等将李大人送回了家中,立刻就回来,立刻就带着您离开!若是您不走,我等就随您一起共赴黄泉路!”

    韩龙看着他们,脸色露出了笑容,没有多说话,只是淡然的摆了摆手,让他们就此离开。

    等到他们带着昏迷的李昊离开之后,韩龙缓缓的走到了山林的边缘,看着下山的道路,那里还有一场小小的战斗。

    刘复满脸欣喜的朝着下面走去,身后跟着两个跟随他的探子,浑身都穿着素色衣服,虽然彪悍,但是也不是那种显眼的人。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即将下山的时候,刘复身后的那几个壮汉其中的一个,从后背抽出来一个粗短的木棍,然后猛地朝刘复的后脑敲了过去。

    不过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刘复手猛地往后一挡,直接将那木棍给抓在了手中。

    这个时候刘复翻过身子,看着面前的几个家伙,看着他们的脸色,刘复突然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那厮总是觉得某家脑子不好使,不过某家可是要告诉你们,莫要听那厮瞎说,就他那点小心思,某家....”刘复样样得意的说着自己多么了解韩龙,然后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脑后一根闷棍直接给敲晕了过去。

    看着已经晕倒的刘复,那几名汉子不由的对视一笑,“没想到大人说的真对,这个家伙还真是够粗心的!”

    “莫要说了,赶紧带走!”壮汉们一个合计,然后就将他也抗走了。

    而此时,在成都城之中,也是一片混乱。

    “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六十有馀,何所复恨,不复自伤,但以卿兄弟为念。射君到,说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增脩,过於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於人。汝父德薄,勿效之。可读汉书、礼记,间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智。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未送,道亡,可自更求闻达。”

    大殿之上,使者高深朗读着刘备写给刘禅的遗言,这些遗言不单单是告诉刘禅要注重自己的德行,好生完成国事,也告诉了刘禅,从今天开始他就是蜀汉的皇帝了。

    殿下,除了蜀汉第二代皇帝刘禅之外,还有很多人,也少了很多人。

    本应该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蜀汉皇后吴氏,鲁王刘永,梁王刘理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蜀汉文武之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也都不在此处。

    太傅许靖已经故去了,此时不在却也正常,丞相诸葛亮此时仍然在随着刘备的灵柩慢慢的往回赶来,随行的还有征南将军赵子龙,征西将军陈叔至两个人。

    尚书令李严坐镇江州,为江州都督以防范东吴犯境。

    镇北将军魏延仍然坐镇汉中,地方关中和上庸的曹军,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此时,刘禅虽然满脸都是严肃,浑身都是正气,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对他都是恭谨有加,因为这短短的数天之内,刘禅经历了不下二十次的各种刺杀和暗杀。

    危险自然是不能够和当初相比了,但是同样的他们的层出不穷也是让朝臣们人心惶惶,这次宣读刘玄德遗旨的时候,皇后吴氏和鲁王刘永以及梁王刘理两个人的不再也是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儿臣,遵旨!”刘禅伸手接过了那刘玄德给他的旨意,同时也接过了他的父皇,刘玄德留给他的江山。

    刘禅转过自己的身子,看着朝堂下面的众多文武大臣,他知道未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若是敢在这里有半分的松懈,那么之前努力的一切,就都已经付之东流了。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就这么经过了无数的争抢,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他终于拿到自己应该拿到的了。

    “朕,初登大宝,如今丞相不在,大事稍后,今日朕下令,尊吴皇后为皇太后。大赦天下,改元建兴。”

    这就是确定名分,然后安众多文武大臣之心。

    蜀汉的夺权之战从来没有结束过,这一点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无论是皇太子刘禅,还是鲁王刘永,他们怎么争抢,那在朝臣的眼中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们应该如此。

    但是现在刘禅赢了,这一点毫无疑问,那么曾经支持刘永的那些人,他们现在的处境又该如何。

    刘禅给了他们答案,文物群臣可以稍后再说,他的嫡系母亲吴氏可以尊为皇太后,这一点毋庸置疑,一个活着的皇太后,足够保护住他那两个年幼的儿子了。

    既然如此,之前的事情也就如同刘禅所说的,大赦天下,他不再追究了。

    同时,看着众臣都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先皇已经故去,享年六十三岁,先皇一声征战,从不认输失败,一声都在为了大汉而征伐,如今既然已经故去,那朕便为贤弟求一个合适的谥号!”

    众臣听了之后也是觉得合情合理,刘玄德的灵柩已经快要会来了,若是没有合适的谥号,那墓碑上可是没法写的,写不了墓碑,这刘玄德的灵柩科举不能入土为安了。

    “启禀陛下,臣提议先皇一声荣耀,请谥昭烈!”这个时候重臣们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样,直接将名字提了出来。

    《逸周书·谥法解》:容仪恭美曰昭;昭德有劳曰昭;圣闻周达曰昭;声闻宣远曰昭;威仪恭明曰昭;明德有功曰昭;圣问达道曰昭;圣德嗣服曰昭;德业升闻曰昭;智能察微曰昭;德礼不愆曰昭;高朗令终曰昭;遐隐不遗曰昭;德辉内蕴曰昭;柔德有光曰昭。

    有功安民曰烈;秉德遵业曰烈;圣功广大曰烈;海外有截曰烈;业成无兢曰烈;光有大功曰烈;戎业有光曰烈;刚正曰烈;宏济生民曰烈;庄以临下曰烈。

    昭烈二字,倒是真的合情合理。

    而且最终要的是,这个谥号是遵照着光武帝的格式来的,正常来说若是皇帝死了谥号的格式都是孝字在前面,只有这样才能符合大汉以孝道治理国家的意思。

    但是只有三位皇帝没有这个孝字,因为他们都是开国之君。

    而且昭烈的格式,很明显就是奔着汉光武大帝刘秀来的,这也算是对刘玄德忙碌操劳一生的一种认可吧。

    刘禅很明显也是同意了这个谥号,这个谥号也的确是非常的合适的。

    “既然如此,那么便将昭烈二字定为先皇的谥号,并呈交给丞相诸葛亮过目,同时先皇既然已经驾崩了,那么便让他进入惠陵之中,就此安葬在那里吧!”

    确定了谥号之后,剩下的就是先帝的陵墓了。

    “臣,遵旨!”重臣们对于这件事那也是没有什么疑惑,毕竟这件事合情合理,而且早就都已经确定好了,新皇上位,除非有意,否则无人愿意在这里和他为难

    的。

    看着重臣们都已经同意下来之后,刘禅才说出了后面自己想要说的那句话。

    “朕想要将生母甘夫人,追谥为昭烈皇后,不知道众臣可同意?”

    刘禅这句话才是他的目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皇太后的位置他可以不要,但是我想要给自己的母亲一个合理的身份,也可以就算是对自己这么多年的一个交代!

    他刘禅也是嫡子出身,哪怕是曾经的嫡子那也是嫡子,不是什么非嫡非长的野小子。

    众多大臣听到这句话以后都有些沉默了,他们也有着摸不准刘禅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问题他们没有办法直接问出来,但是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沉默着拖下去。

    看着刘禅现在的模样,这件事要么直言敢谏给他压下去,要么众人就这么忍下去!

    最后还是西川本土的老臣,杨洪直接站了出来,走到了刘禅的面前。

    “老臣有话想要问一问陛下,不知道陛下可能允许!”杨洪没有回答到底行还是不行,而是直接问了一些问题。

    “说吧,想问什么都可以!”这句话算是给了杨洪半个定心丸。

    “老臣请问陛下,若是皇思夫人被追封为照烈皇后的话,我等是否需要在惠陵安排…”

    “不必了,辛苦你们了已经,朕的母妃就不在折腾你们了。

    但是,你们需要跟江东之人说清,善待我母妃的陵寝。”

    听到刘禅这句话以后,众多的文武大臣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个已经死去的甘夫人,他们并不在乎。

    哪怕这个甘夫人是现在蜀汉皇帝刘禅的亲生母亲那也一样。

    但是追封可以,赏赐也好,哪怕请上一群世外高人天天给他诵读经书,他们也都完全不在乎!

    但是既然他们什么都不在乎,那为何还有一直担惊受怕。

    那就是因为他们一群文武大臣没有把握,他们不敢确定这个照烈皇后的名号,是不是想要让他接机清理血洗吴太后的人马。

    但是他们却不敢问出来,他们生怕自己的问题会触怒到他!

    不过此时,杨洪却是已经替他们解决了了。

    “可以追封生母,但是惠陵能不能回去。”

    这就是一种身份地位,他想要这么一个承诺来给众人安安心。

    而刘禅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既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劝说他离开的时候,他直接通过杨洪的嘴,将他的要求就这么告诉的他们了。

    他不会撼动吴太后的身份!

    有了这个保证,众多文武大臣自然不会再阻止他这件事了。

    “陛下!”蒋琬作为丞相府的长史,立刻就站了出来,“皇思夫人乃是陛下亲生母亲,有一个身份那是自然!”

    “陛下说的正是!”又一名大臣二话不说的跑了出来,“皇思夫人苦苦支撑家族后院,可谓是考虑甚好…”

    “臣请陛下下旨,追封皇思夫人为昭烈皇后!”

    “臣也附议!”

    众多大臣在看懂了刘禅的想法之后也就不再害怕了,追封一个生母罢了,又不是要干别的,一个皇后的位置,无可厚非,毕竟现在活人还是吴太后,这么做刘禅其实还是很仁义的。

    看着众多大臣都同意了自己的说法,也不阻拦自己,刘禅也是长长的送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他们阻拦自己,最怕的就是那些重臣再次告诉自己一堆仁义之道。

    现在看着那些大臣们,并没有那么的反对,而且西川派系的重臣因为吴太后还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也没有多和自己纠结,所以刘禅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刘禅初登大宝,满朝文武无人再反对。

    刘禅登基之后并没有大肆的分封功臣,没有和朝臣们争权夺利,而是继续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低调作风,只是说了一些家事,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大臣,所有的分封都说要等待他的丞相诸葛亮。

    章武三年,也就是刘禅登基之后的建兴元年五月,诸葛亮携带众多大臣文武,以及刘玄德灵柩回到了成都之中,见到了已经成为了蜀汉第二代皇帝的刘禅。

    互相拜见之后,刘禅也终于对众多文武重臣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尚书令李严受先帝托孤,乃是朕之肱骨,加封中都护,统领内外诸多军事,坐镇江州永安!”

    不管李严的人品如何,不管李严的能力如何,也不管李严对他的态度如何,至少这个托孤重臣,又是益州一脉的领头羊之一,总是要给他些许认可和好处的,而且分封其他臣子文武可以交给丞相诸葛亮,但是李严等人的却是不行。

    说句难听的,就算刘禅将这个权利交给了诸葛亮,他都不敢接下来,酒就凭他现在的能力和威望,他还差点。

    “李严将军加封为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勋!”这就是爵位了,到这里也就是结束了他的封赏。

    下面的众多朝臣以及诸葛亮等人都没有任何意见,前者就算没有刘禅的封赏也相差不大,先帝刘玄德托孤的时候就是一文一武,至少现在诸葛孔明还是没有资格去拿军权的。

    封赏完了李严之后,刘禅讲目光转向了蜀汉丞相诸葛亮,这是他的相父,也是他的肱骨,未来的日子里,若是不出意外,他将是蜀汉的第一重臣和权臣,自己和他的相处就会成为蜀汉未来的走向了。

    “相父诸葛孔明,先帝将朕托付于丞相,希望相父不吝赐教!”刘禅先是十分谦卑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承认诸葛亮是自己的相父,也承认先帝的托孤,这就是一种态度,现在他会全力的支持诸葛亮。

    听到了刘禅的话,众多荆州一脉的臣子,也是看向了刘禅的眼神之中变得柔和了很多。

    “臣诸葛亮,定然不辜负陛下与先帝的重托!”诸葛亮在刘禅之后也作出了自己的回应。

    陛下与先帝,这个顺序很重要,诸葛亮想要告诉刘禅自己没有用孝道和先帝压人的意思,在他的心中刘禅比故去的刘玄德更加的重要。

    很明显,刘禅那微微露出来的笑容说明他听多了这句话。

    “丞相诸葛孔明,加封武乡侯!”刘禅先是和之前加封李严一样,先给他定下来爵位,这是让他和李严平起平坐,不会低人一头,“许其开府之权,领益州牧, 统领内外政事!”

    既然给了李严统领内外军事的权利,那么这政事就给了诸葛孔明,凭借诸葛亮的手段,应当能够和李严李正方相抗衡。

    “臣,叩谢陛下!”

    看着已经接下来任命的诸葛亮,刘禅的心也是略微安定了一番,剩下的就是些许重臣了。

    “征南将军,中护军赵云何在!”结束了两个托孤重臣之后,就该是自己的靠山和心腹了。

    刘禅的身边虽然有很多人,霍弋,张绍以及张苞等人都在其左右,杨洪等谋士也为他出谋划策,还有自己的太子卫率护卫,但是真正让他感觉到安心的还是那个中年人,赵云赵子龙。

    “末将在!”赵云还是有些年级大了,虽然身手还是依旧那么的矫健,但是年过半百的事实仍然让这个老将的脸上身上带着浓浓的岁月痕迹。

    “子龙叔父两次救朕于危难之中,不可不赏,今日封子龙叔父为镇东将军,永昌亭候!”

    赵云的封赏倒是看上去很是平淡,也就是一个封侯罢了,但是那句“叔父”却是让很多人心中都凛了一下,这是威视。

    “末将叩谢陛下!”

    和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样,诸葛亮在乎的不是那个叔父,诸葛亮在乎的乃是那个镇字!

    四征四镇都属于二品之列,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众人都忘记了,征只是随军征战,但是镇却是坐镇一方。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西川的东方就是由赵云坐镇了,这不是什么提点,只是想要告诉重臣,赵云乃是陛下的心腹,为他坐镇中央,守护西川的基业。

    “传奇时代最后的一个人,果然还是西川的基石啊!”诸葛亮的心中不由的想到了这句话。

    现在的天下有着很多人,也有着很多的人才,天才。

    但是现在的天下却是不能说是最好的时代,无论是西川那里出人头地的自己,亦或是中原的曹真还是江东的陆逊。

    这些人不过就是厉害罢了,和当年的那个传奇遍地的时代相比,他们整体差的太多太多了。

    当初那个时代的余孽,贾逵,张既这些曾经都算不上什么一线的人物,现在都是一方刺史,田豫这种勉强跟上脚步的都是边疆之神,徐晃和张合也是一方大将,江东的张昭都是江东的隐相,而西川现在也只有一个赵云了。

    这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时代剩下不多的妖孽了。

    “镇北将军魏延!”之后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一个魏延了,“加封都亭候!”

    对于魏延的封赏倒是十分的简单,其他的暂且不说,魏延这么多年坐镇汉中,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哪怕是现在他都没有生出一丁点不轨的心思,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了,但是毕竟这几场大战他都没有参与,倒也没有办法再次加封,给他加封爵位这就也算是让他感到安慰和放心了。

    之后的封赏,便交给了诸葛亮了,剩下的人也没有什么需要刘禅亲自开口的了。

    “将军吴班,战功卓越,进位后将军,受封安乐亭侯。”

    和刘禅一样,对于下面官员们的封赏第一个就是此次出征表现的最为耀眼的吴班,不但是将帅之才,更是益州之人,而且还是太后吴氏的家族兄弟,这也是安抚益州官员躁动的心。

    “关中都督吴懿,加封都亭侯!”

    “益州从事杨洪,平定叛乱卓有功勋,升为蜀郡太守,忠节将军,加封关内侯!”封赏了吴家兄弟之后,剩下的就是杨洪这种刘禅的心腹了。

    诸葛亮当然知道杨洪是谁,不过他对于这些不在意,他想要当权臣,因为他想要做成一些事就必须当权臣,但是他可不想篡位。

    所以对于刘禅的这些心腹,他没有丝毫的在意,甚至不吝封赏,既然赵云都变成了镇东将军,那么杨洪成为蜀郡太守,也能让刘禅更加的放心了就。

    “廖化千里独行投奔先帝,忠孝两全,升任丞相府参军!”益州诸多将校封赏大部分是朝中的官职,但是到了荆州一脉,诸葛亮却是没有在给他们朝中的官职,而是直接将他们收到了丞相府之中。

    在他回来之前,赵云已经找过他了,向朗等人干的蠢事他也已经知道了,这群家伙倒是真的干的出来,若非是赵云告诉他刘禅无碍,恐怕诸葛亮当天就得被他们活活的气死在路上。

    一群被利益和权势冲昏了头的家伙,让诸葛亮彻底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不想日后西川皇室和荆州派系不死不休,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必须将这些人收到自己麾下,好生调教。

    若是不压制着他们,他们必定会出现大乱。

    至于廖化等人,他这是需要给自己的丞相府引进更多的人才,同时也需要给那些人一个警示,告诉他们,若是他们再敢认为自己就是那么的独一无二的,他不介意先一步将他们都扔出去!

    之后的封赏就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了,大多数都是一些刘禅压根就不关心之人的封赏,无论如何,下面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会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里面,成为各种斗争的工具。

    他才十七岁,他的时代还没有开始。

    朝会散去,众多朝臣拜别了刘禅,三五成群的各自离去,而刘禅也直接带着自己贴身的小黄门也回到了后宫之中。

    此时后宫之中有的都是先帝的妃子还有自己的嫡母吴氏,这些人都已经被刘禅安排妥当了。

    日后无论是放出宫去还是送到惠陵为先帝守护,都不是他应该注意的事情了。

    “陛下!”和往前一样,刘禅一回到房间之中,他的那些小伙伴就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霍家的霍弋,还有三叔张飞的次子张绍两个人一文一武的等在了他的寝宫之中。

    “让你们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回到这里,刘禅那和善的微笑终于慢慢的收了回去,同时那严肃的气度也证明着这个善于隐忍的家伙,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陛下所说不差,的确是有着不少人进入了西川!”霍弋是刘禅的心腹,更是手中有着不少人手,乃是曾经他父亲霍峻当初留下给他的,刺史一直帮助刘禅探听着各种的消息。

    “查清楚都是什么人了么?”刘禅缓缓的做到了主位之上,等待着自己需要知道的结果。

    “只知道有些人应该是韩龙先生的人手,至于剩下的应该是要围杀韩龙先生!”霍弋轻声说道,“其中我等想要试探和阻拦他们离开,最后都失败了,他们很是厉害!”

    对于这件事刘禅倒是不意外。

    “韩龙先生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就算是身受重伤也不是你们麾下的那些人所能比的,若是没有韩龙的帮助,朕恐怕早就死了。”刘禅叹息了一声,“能够远来西川围杀韩龙先生,你们手下的那些人,拿不下他们很是正常!”

    听到刘禅帮他们解释,他们两个没有感觉到安慰,反倒是觉得有些丢人。

    他们是刘禅的心腹,但是最后却是这般帮不上忙,不但帮不上刘禅的忙,就算是为他解决一些事情他们都有些力不从心。

    看着两个人羞愧的神色,刘禅轻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别这般难受,我等还都年轻,我们需要慢慢的成长!”刘禅站起身,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

    “去告诉子龙将军,今夜朕将去一趟赵府,让他将后门留好!”

    “诺!”霍弋领命而去,留下张绍继续陪在刘禅的身边,很快,后宫之中就传来了隐隐的读书声。

    此时的丞相府之中,诸葛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前散去的朝臣们,此时荆州派系的大臣们也相聚在了这里,大朝会可以散去,但是他们不能散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从诸葛亮回来之后,他们这群人的神色就不是很对,其他人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事情,但是诸葛亮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诸葛亮什么都没有多说,这就让他们很是紧张了。

    “南和可在?”就在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诸葛亮突然开口了,“南和且上前来!”

    随着诸葛亮的声音,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正是荆州义阳郡人刘邕,也是当初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去太子府闹事儿的人之一。

    “丞相大人

    !”刘邕对着诸葛亮躬身行礼,十分的谦逊,这就让诸葛亮等人对他感觉更加的满意了。

    “从明日开始,你跟在老夫的身边,帮助老夫处理政事!”这就是嘉奖,也是对剩下的那些人的提点和教训。

    “下官明白!”刘邕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是精明,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诸葛亮看中的,所以他也很珍惜这次机会。

    而剩下的人却是心中有些不安了,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不想就此结束自己的政治生涯啊。

    “向朗!”紧跟着就是诸葛亮点名了,作为上次闹事儿的领头羊,向朗也知道自己跑不了。

    “下官在!”

    “最近我西川兵力折损严重,你去城西大营,当一名步军校尉去吧!”

    听到这个任命,向朗直接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他现在并没有实际的权利,让他当一名步兵校尉,理论来说还算是升职,但是现在他却是真的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明升暗罚。

    从建安十三年开始,向朗就带着家眷投靠了刘玄德,一直以来都因为向朗家族的势力和诸葛亮的举荐,他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从建安十三年开始,刘备平定荆南,派向朗督领秭归、夷道、巫山、夷陵四县的军政民事,可谓是委以重任。

    紧接着建安十九年,刘玄德兵出益州,拿下了自己的势力西川之地,然后向朗也随之成为了巴西郡太守,不久转任牂牁郡太守,最后又被任命为房龄太守。

    但是因为上庸的事情,他提前跑了回来,成为了丞相府的幕僚。

    但是刘家父子从来没有怪罪他,也没有让他太守的职务消失,向朗当初闹事儿也是因为他觉得黄元那厮造反之后,他或许可以谋划一番汉嘉郡太守的位置。

    毕竟向朗也算是刘玄德麾下的老臣,也算是刘禅麾下的重臣,更是荆州派系的大将了。

    可是他算错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哪里能够逃得了诸葛亮的心眼,便是刘禅或许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刘禅年纪太小,他不想和荆州一脉闹得太僵了而已,所以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但是刘禅可以不闻不问,诸葛亮却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向朗之前做的事情,过分了!

    步兵校尉,看似给现在有名无实的向朗一个从新步入仕途的机会,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升迁了。

    但是这中间的事情又哪里能是这般简单的,一个小小的步兵校尉,看似给了他军权,但是他是学者,他是能臣,不过他确是真的不懂如何练兵和军事啊。

    一个步兵校尉在其他将校身上或许是好事,但是在他的身上确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了,一不小心他就彻底的完蛋了。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从今天开始,他就不是什么郡守了,而是一个步兵校尉,无论如何做的如何好,他都是一个步兵校尉,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从新开始了,这就是对他的惩戒。

    “下官...遵旨!”向朗跪在地上,十分的谦逊。

    “蒋琬!”诸葛亮在向朗之后,又点名了蒋琬,“尔为我丞相府的东曹掾!”

    蒋琬就是当初留下的人之中的领袖,也是他告诉那些益州之人,安心做事,莫要多说其他。

    蒋琬大器晚成,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也是真的不容易,或许是因为收到的磨砺太多了,也就让他学会了谦逊和谨慎。

    “多谢丞相!”

    “处理政事吧!”诸葛亮对于剩下的人并没有再多说,他需要些许的时间,分封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事情。

    等到众人这一处理政事,就是足足一天的时间,知道夜晚降临,丞相府的人才开始各自散去。

    而诸葛孔明没有离去,他手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同时他知道还有人也会出现。

    “丞相!”很快他的管家就来到了大堂之中,找到了这个忙碌的诸葛亮,“有位先生前来找您!”

    正在处理政事的诸葛亮听见之后,手中的毛笔一顿,然后轻声说道,“让他进来把,你亲自去看着大门,莫要再让其他人出现了。”

    “老奴明白!”管家领命之后就退了出去,然后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至于老管家此时正在门外看着。

    “卢毓见过诸葛丞相!”进来的人就是曹氏的典农校尉,校事府的地藏卢毓。

    “卢子干的儿子!”诸葛亮没有见过卢毓,但却是知道这个人,“你之前就曾经联系过老夫,如今来此是想要投靠我西川么?”

    “诸葛丞相说笑了,某家深受曹氏大恩,怎么可能背主求荣,更何况就算投了也未必是荣!”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诸葛亮一声轻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的模样,“总不能是想要自投罗网?”

    “某家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和诸葛丞相缔结盟约罢了!”卢毓轻笑着说道,“一个丞相大人也是无比希望的盟约!”

    “笑话!”诸葛亮将手中的笔轻轻的放下,然后朝着卢毓轻声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说服老夫,连曹灭吴不成么?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诸葛丞相何必装傻,今日卢某人为了什么而来,代表着谁而来,您难不成是真的不知道么?”卢毓脸上的微笑不变,“若是诸葛丞相愿意,三日之后我等会在成都之外做一些事情,还希望丞相您不要多管,那是我校事府的家事!”

    说完之后,卢毓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房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诸葛亮的丞相府。

    诸葛亮看着远去的卢毓,脸色慢慢的变得严肃,慢慢的变得阴沉。

    “丞相...”这个时候诸葛亮身后的屏风之后也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人。

    “你如何看?”诸葛亮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道,“那个小子说的话,你能够听明白把。”

    “马谡不傻,自然是能够听懂的。”出来的人就是马氏五常之中最为年幼的那个人,马谡马幼常。

    相比于其他荆州人士以及刘玄德更加的喜欢他的哥哥马良,诸葛亮对于这个年轻人更加的喜欢,觉得这个家伙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

    “既然能够听懂,那么你怎么看这件事,可否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卢毓此行来向来是想要和您结盟,他所代表的也应该是他麾下的那些世家,而他们的敌人乃是曹氏,听闻曹氏如今又一次的想要任命寒门之人主持朝政,这是世家的反击罢了。”

    马谡说的很是不屑,听得出来,他和卢毓等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对于曹丕的种种做法,并不是很认可。

    “你觉得他们能够成功么?”诸葛亮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空洞,或许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但是他身后的马谡却是并没有听出来。

    “丞相放心,就凭着现在的寒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马谡说话的时候十分的自信,“寒门已经彻底的没落了,就凭借着他们那些寒门还想要翻天,只能拖着曹氏一起覆灭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等应当结盟?”

    “当然应当!”马谡冷声说道,“他们和我等的目标一样,都是曹氏的曹丕,不如就让曹丕现行和他们斗将下去,我等安心处理西川之事,等到我们兵强马壮之后,再行出兵西川,问鼎天下并无不可。

    若是曹氏失败,那中原自然是元气大伤,可是同样的若是曹氏省了,到时候我等只要打出旗号,那些世家当然会倒戈相向啊!”

    马谡说的十分有道理,便是诸葛亮听了都感觉十分的有道理。

    只是这般有道理的话,诸葛亮却又犹豫着,没有立刻同意。

    “幼常,你可知道他们都是一群只知道家而不知道国的人,若是重用恐怕...”

    “丞相,难道您忘了您也是世家么?”马谡突然说道,“世家杀之不绝,灭之不尽,我等都是世家,只要陛下圣明,我等当然就能够一直辅佐着圣上的。”

    马谡的话说的有些直白了,甚至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诸葛亮却是不能反驳。

    诸葛亮是世家么?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非诸葛家在荆州乃至在天下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和势力,这荆州一脉的人哪里会这般的听话。

    诸葛家一门也不知道为何这两代一路都是各种妖孽。

    从先祖诸葛丰开始,他们就开始在大汉为官,但是他们的先祖是司隶校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官职。

    之后官职一直不算多么的高,直到到了自己父亲诸葛珪的时候,终于到了泰山郡丞都快要跌出官员之列了,不过也是从这个时候,他们诸葛家开始分家了,然后开始飞腾了。

    诸葛家的诸葛亮这一脉三个兄弟跟随者自己的从父诸葛玄来到了南方,离开了琅琊祖地,一路从中原到了荆州,到了江东,跟着诸葛玄去了豫章成为了豫章太守的孩子。

    不过最后大哥诸葛瑾成为了江东之人,投靠了孙家的兄弟,现在已经是江东一方大人物了,作为诸葛家的人,他不单单有了不凡的家世,还有了不凡的地位,听说他的孩子诸葛恪现在也是异常的聪明。

    便是现在诸葛亮最喜欢的儿子,都是诸葛瑾的次子,过继到诸葛亮麾下的。

    之后诸葛亮现在已经成为了蜀汉的丞相,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之所以能够有这般的地位。

    是因为他有两个很优秀的姐姐,大姐出嫁襄阳望族蒯祺,二姐出嫁庞德公之子庞山民,再加上他去了襄阳黄家的黄月英,他们姐弟三人一口气拉拢了半个荆州的世家地位,和绝大多数的荆州派系家族都有了关系。

    而中原没有了他们三兄弟也不是就此落幕了,他的族弟诸葛诞现在已经出仕曹魏了,从尚书郎到荣阳令,不单单有了不错的官运,更加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才德之名也是相当的好。

    可以说,诸葛家这一门在这一代终于达到了巅峰,而他们诸葛家也终于在这一带成为了天下第一等的家族。

    马谡说他也是世家之人,倒也是没有说错。

    但是诸葛亮不想承认,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受到了多少家族支持的人,他没有像其他世家子弟那样,得到家族的支持,然后一路顺风顺水扶摇直上进入仕途。

    他年轻的时候颇为孤傲,就算是因为两个姐姐的缘故,他被荆州世家接受了,那也不过是跟随者司马徽和庞公学习罢了,并没有承受他们更多的那些恩义。

    他喜欢交往的还是那些寒门,只不过寒门和世家都喜欢和他交往罢了。

    “丞相!”马谡看着诸葛亮居然还在犹豫,不由的轻笑着继续说道,“若是丞相下不了决心,不如我等先不回复,三日之后的事情,便让卢毓等人去做吧,反正那也是校事府的事情,他们厮杀成什么模样和我等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倒是让诸葛亮点了点头,校事府打生打死他的确是不在意,这个时候他出面帮忙或许能够收获不菲的好处,但是他不想行险,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谨慎的诸葛亮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现在就和校事府的人还有世家之人对上的。

    “老夫知道了,你去将向宠找来,这件事老夫不会出手的。”

    “诺!”马谡看到诸葛亮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能够被诸葛亮承认,那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的。

    而在诸葛亮这里紧锣密鼓的各种安排之时,刘禅也在张绍等人的接应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然后来到了赵云的后门。

    此时赵云的后门早就有人等在了这里。

    “赵广见过陛下!”

    刘禅见到这个和自己的子龙叔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不由的笑了起来,“起来吧,叔父可在里面?”

    “陛下请进,父亲已经等候多时了。”

    “嗯,领路!”

    在赵广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赵云的面前,而赵云见到自家的陛下之后,也是在刘禅喊出叔父之前就跪在了刘禅的面前。

    “末将赵云,拜见陛下!”

    看到无论何时都对自己恭敬有加,从来不依仗自己的身份地位的赵云,刘禅也是真的喜欢。

    “子龙叔父快起来,您也是真的受了委屈了!”刘禅直接将赵云亲自搀扶起来,“日后的大汉,还需要叔父鼎力扶持!”

    “陛下放心,老臣一条姓名都是陛下的!”赵子龙也算是久经官场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刘玄德专属喷子,自己都差点把刘玄德喷成一个渣子,自己都没有被刘玄德怪罪,他也是真的很爱戴这一对儿父子了。

    “叔父请来,今日侄儿来此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叔父!”说着话,刘禅将赵云拉到了主座上。

    而这个时候,赵云也是明白了刘禅想要说些隐秘,直接朝着自己的儿子赵广冷声说道,“你带着人都出去,莫要靠近这里,也不需要护卫!”

    赵广猛地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躬身应诺,带着赵家之人快速的离去了,同时张绍也是朝着刘禅拱了拱手,然后离开了这里。

    刘禅看着这一幕,没有提出反对,有赵云在自己的身边,他何处去不得,这也是赵云数次将自己救出于危难而产生的信任和信心。

    “叔父,侄儿知道您手中有一只暗卫,侄儿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陛下请说!”

    “侄儿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这段日子也是他在府中照顾侄儿的安危,但是现在他似乎遇到了些许的问题,小侄儿想要帮助他,不过...”

    刘禅的话让赵云笑了起来,他麾下的暗卫从来不去探查刘禅和刘备两个人的事情,不过对于刘禅的手中有这么一个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能够有这么一个高人保护,也让赵云十分的放心的。

    “陛下,不知道您那朋友是谁,可有什么末将能够做的!”赵云知道自己的陛下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能够帮助自己陛下解决这件事情,那也是他做臣子的本分。

    “叔父可能要笑话侄儿了,侄儿那朋友....侄儿只知道叫做韩龙,已经离开成都有段日子了,但是侄儿却是知道他现在似乎有什么危险...”

    听到了韩龙的名字,赵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然后看着刘禅轻声问道,“不知道陛下和这个朋友,是如何认识的?”

    “说来有些巧合,侄儿外出的时候,从城门外面捡到的....当初只是想要顺手救人罢了,哪里想过后来能和他成为朋友。”

    “他....可是浑身伤痕累累,双脚有些残疾,并且缺少了一条臂膀?”

    “正是!”刘禅点了点头,“叔父知道这个人么?”

    “知道,当然知道...”赵云看着面前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刘禅,不由的心中道了一声仁义之君,“陛下的这个朋友还真是不简单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围杀(三)

    赵云的话让刘禅有些惊讶,他自然是知道韩龙的能力不凡的,但是刘禅是真的想不到,韩龙竟然能够被赵云称之为,“不简单的朋友”。

    “叔父知道他的名字?”刘禅满脸的惊讶,看向自己的赵子龙叔父,“难不成侄儿这个朋友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么?”

    也难怪刘禅如此惊讶,他虽然是蜀汉的皇帝,之前还是蜀汉的皇太子,王世子,乃至他们的少主。

    但是今年他刚刚十七岁,在此之前,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读书学习,以及游猎射箭,他就算是学习如何监国理政,那也是在众多大臣的指导下完成的,说白了就是看着别人做,自己打打下手罢了。

    或许就是因为他这种谨小慎微乃至好欺负的性格,他最后才得到了自己的这个位置,不过作为代价很多人都将这个蜀汉的皇帝放在了嘴里,而不是放在自己的心中。

    或许也正式因为如此,他知道的事情都是别人想要让他知道的,就算一些其他的事情也不过是杨洪等人告诉他的,在高端一些,他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在见识这一方面,他差的太远太远了。

    所以当赵云表现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赵云看着满脸惊讶的刘禅,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韩龙这个名字,同时也在想着,或许的确是需要那么一个人,能够让自己的陛下开阔一番眼界。

    “陛下可知道校事府?”赵云觉得若是介绍韩龙,一定要先介绍校事府,“曹氏曾经为了监察百官,进而监察天下,曾经设立过一衙门,名为校事府,创始人乃是曹操曹孟德,第一任....”

    赵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满脸尴尬的刘禅给打断了,“咳咳,子龙叔父,这些侄儿还是知道的!”

    就算刘禅再孤陋寡闻,但是校事府这种地方,他还是知道的,若是连校事府都不知道,恐怕他也坐不上蜀汉皇帝这个位置。

    “咳咳,倒是末将啰嗦了!”赵云也尴尬的笑了一声,“校事府在个把月之前,他们一共有三名统领来各自总管校事府中诸事。

    第一个就是负责训练和刺杀的史阿,传闻乃是天下第一剑客王越的亲传弟子,王越的一身所学尽数学会,天下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第二个乃是负责监察曹魏众多大臣,制造出累累血案,威压整个中原世家的校事府掌事官,阎王李昊。

    第三个就是负责处理江东以及我西川,乃至雍凉等边疆重地诸多外事的判官,也就是您的那位朋友韩龙!”

    “嗯?”刘禅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不过仍然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侄儿还真是看不出来,那厮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当初末将第一次看到韩龙的时候也没有认出他来,这才让他给逃出了江州,但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赵云也是有些唏嘘,“其他的事情暂且不多说,据末将所知,韩龙做的事情之中有两件事,最让人吃惊,也最让人震撼。”

    “哪两件事?”刘禅此时是真的被赵云勾起了好奇心。

    “当初曹魏的征南将军夏侯尚出兵上庸,最后兵不血刃得到了上庸三郡九县之地,孟达直接投降,申家一分为二这些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位校事府判官,韩龙的手笔。

    不单单如此,曹子丹兵出雍凉,直接带领着张既,苏则等大将,以成公英为军师,斩杀羌氐胡人十余万人,俘获牲口百万之中,据说这里面那位判官出力当真不小。

    最重要的是,最终河西走廊再次打通,西域诸国再次投靠曹魏,或者说投靠汉人,西域长史府的矗立都离不开那位判官的手笔,在中原尤其是校事府之中有一句话。

    校事府的判官在西域之地,那就是真正的王,西域诸国可以不听从西域长史府的命令,但是必须要听判官的命令,因为西域长史府能做的只是派兵讨伐你,但是判官能做的是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听着赵云用这么平静的话语说出这些让他感觉这么惊讶玄幻的话,刘禅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现在应该用什么来表达。

    “既然韩龙…韩龙兄弟这般的…这般的落魄?”

    刘禅最后犹豫了一番然后还是问了出来,他印象之中的韩龙那是真的落魄,让他能够用肉眼感觉到的落魄。

    “刚刚末将不是说了么,那已经是个把月以前的事情了!”赵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或许是为了韩龙的际遇而感到可惜吧。

    “这次曹丕三路大军征伐江东,本来韩龙也是立下了大功的,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最多半年的时间,他就能够彻底坐稳校事府三号人物的位置!

    就算是日后有了什么动荡和意外,恐怕他都不会出事!

    但是谁让天不遂人愿呢,就在他一路扶摇直上的时候,校事府在洛阳出事了!

    现在消息被封锁的很严重,我们能打听到的并不多,但是末将知道的是,洛阳的校事府出了大事情。

    史阿和李昊翻脸,校事府直接开始了内部的屠杀和清洗,一度让校事府混乱不堪。

    而韩龙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从一个校事府的大人物,就变成了校事府的通缉犯。

    现在校事府开出来的价码非常高,他的项上人头价值千金,若是校事府内部的人将他的项上人头取了,还能直接官升三级!”

    刘禅听完之后直接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后颇有一些犹豫的问道。

    “若是侄儿想要收服他,不知道叔父可有什么办法么?”

    赵云就知道刘禅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也并不意外。

    自己的这个陛下可不是真的那么软弱可欺的人,他的心大的很!

    “陛下的意思,末将知道!”赵云还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这件事不好做啊!

    先不说韩龙之前的能力和地位,就是他这种人不管经历了什么,他都没有办法再相信什么人了,就这种人,陛下能够放心用他么?”

    刘禅听完之后张了张嘴,他当然明白赵云的意思是什么。

    作为一个皇帝,就算他的麾下只有一个西川益州,加上大半个汉中,那也是一国之君。

    皇帝用人最看重的并不是他的能力到底有多么高强,看人最重要的就是是否忠心耿耿!

    一个忠心耿耿的蠢货,还有一个才智高绝能力出众的叛徒。

    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前者。

    所以臣子不难找,一个负责任的好臣子是真的不好找!

    不过在沉思之后,刘禅还是抬起头来,用非常坚定的眼神看着赵云,“敢用,只要他愿意,就算他不奉我为主,只要他愿意,就算他这辈子都不叫我一声主公,我都愿意用他!”

    赵云看着刘禅,突然觉得这个“少主”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也不对,并不陌生。

    赵云看着这张脸,他想起来了,这张脸,这个气质,这份儿决心。

    就和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三十岁的主公之时,是一摸一样的。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幽州公孙瓒将军的大将,但是他丝毫不担心,就是敢将事情交给自己做,不怕自己做不好,不怕自己会不会心中想着其他的人,用当初主公的话来说。

    “子龙你有能力,为何某家不信任你!”

    就是这份儿信任和果决!

    这个时候赵云才算看明白,为什么刘备放弃了寻找那个和自己长得最像的长子,也放弃了现在的嫡子刘永,而选择了这个根基最弱,看上去也最是柔弱乃至软弱的刘禅。

    这个长得和他母亲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年轻人,不单单有着他母亲的相貌,还有这他父亲的性格,特别是他还有着他父亲的隐忍。

    “陛下可是想好了?”赵云也已经作出了决定,但是他还是笑着问了一句,“若是日后您赌错了,那恐怕付出的也不单单是一句后悔了。”

    “便是日后韩龙兄弟要了朕的性命,那朕也认了!”刘禅既然想通了,决定了,那就不会再更改了,“朕需要这么一个人!”

    听着这么硬气的话,赵云笑着点了点头,“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么末将就出去一趟,想来现在西川之地也需要末将走一走了!”

    “叔父知道去哪里找到他?”刘禅有些惊喜的问道,他还以为想要找这么一个人物,是十分困难的呢。

    赵云哈哈一笑,“西川这么多的山川峡谷,若是想要找一个藏起来的人,恐怕不太容易,但是我等不容易,有些人可是很容易的!”

    “侄儿不懂,请叔父赐教!”

    “就凭着韩龙的身份,校事府的人就不能让他好好的活着,末将能够想到他现在在西川,校事府的人定然也能够想到,不过他们在暗处,我等在明处,想要找到他们很是困难。

    但是我等不需要去找他们,校事府的人若是想要在西川闹事,一定会去找西川能够做主的人,末将已经让人将西川成都内大大小小官员府邸的四周都盯紧了。

    一旦有了动静儿,立刻就会跟上去。”

    刘禅眼睛一亮,似乎是学到了什么新知识一样,不断的点着头。

    很快,赵云的脸色一变,然后就朝着刘禅躬身行礼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刘禅知道,这是消息来了,同时他也在想着,这个时候会是谁,被校事府的人找到。

    当赵云再进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看得出来他得到的消息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陛下,刚刚得到消息,那校事府的人径直去了....”

    赵云没有打算隐瞒,但是当他说道一半,正要说道关键之处的时候,刘禅直接打断了他,“子龙叔父莫要说了!”

    刘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轻笑,“叔父麾下有暗卫的存在,想来想着丞相大人也知道了吧!”

    “丞相已经知道了!”赵云没有否认,陈到在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他,老主公已经将很多事情告诉了诸葛亮,算是对他的一种提醒,或者说震慑。

    “既然如此,那边将消息告诉丞相吧!”刘禅十分自然的说道,“如今父皇有遗诏,让丞相以及尚书令李严两位大人监理国事,但是如今李严大人并不在成都,这件事还是让交给丞相大人吧,就说朕完全信任相父!”

    刘禅说完之后,还轻笑了一下,最后再次看向赵云说道,“既然消息来了,韩龙兄弟的范围可曾确定好了?”

    赵云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大致范围已经知道了,陛下放心,末将亲自去探一探,保证他的安全,将他带到您的身边!”

    刘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叔父了,天色不早了,朕就先回宫了,等到叔父办完了事情,侄儿再亲自给叔父斟酒!”

    “陛下慢走!”赵云见到刘禅要走,却也没有多做挽留,直接躬身送他离开。

    等到刘禅完全的离开了赵云的府邸,都没有再问一句,那些校事府的人到底是去找的谁。

    赵云只是说道了一半,并没有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按理来说刘禅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赵云觉得,这个聪慧的陛下,或许是真的已经看出来了一些也未尝不可。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不能让人轻视的家伙,轻视了他们,真的会吃大亏的。

    而刘禅一路回到宫中,张绍看着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的刘禅,很识趣的没有多说话,他知道一旦自家的陛下露出了这种表情,那只能说明有人让他不开心了。

    而刘禅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分外的尴尬,仿佛中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闷了起来。

    知道从暗门回到了皇宫之后,刘禅这才挥了挥手,“你且回家吧,莫要多说什么了,朕没事的!”

    看着刘禅说话这般的云淡风轻,张绍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躬身行礼,慢慢的退了下去。

    “校事府,呵呵....”等到四下彻底无人之后,刘禅嘴里发出了低语的声音,冰寒,却也十分的无奈。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而在刘禅离开之后,赵云也让下人给他更换了衣甲,然后直接孤身一人走出了府邸,然后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来到了诸葛亮的丞相府。

    “禀告诸葛丞相,就说赵子龙求见!”此时已经是子时前后,这个时间前来,要么是兴师问罪,要么是行鬼魅之事。

    所以,当门子看到是新任的镇东将军赵云亲自登门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很快在门子将这个消息告诉诸葛亮之前,诸葛家的大管家带着诸葛家的少爷诸葛乔就已经出来了。

    “赵将军深夜来此,不知道是有何事?”虽然不知道这三更半夜的,为何赵云会登门,但是看着他孤身一人的份儿上,诸葛乔还是愿意相信他没有恶意。

    “事发突然,无奈深夜来此,要和诸葛丞相商讨要事!”

    赵云的解释也是让两个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听赵云的语气,也不是要杀人的意思。

    “呃...原来如此!”诸葛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的紧绷之感也慢慢的松了下来,脸色也露出了笑容,“这三更半夜的,父亲刚刚已经完全睡下了,如今起身或许需要些许时间,希望将军见谅!”

    诸葛乔这句话也算是一句试探,这个世间来到这里,恐怕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否则大可以明日清晨再来。

    若是赵云觉得诸葛亮起身需要太多的时间没有关系,那么他今日来到这里或许就有什么关系了,这件事就必须要处理了。

    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性命给自己的父亲争取一条活路。

    赵云并没有听出来什么,但是他仍然不想干等下去,刚刚他得到的消息,虽然没有告诉刘禅,虽然不知道刘禅有没有猜出来,但是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十分的愤怒。

    校事府的人深夜潜伏进入了成都城,然后直接就来到了丞相府,不但如此,他还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公子,虽然这件事情末将也不知道算不算紧急,但是末将觉得衣冠不整最多算是失礼,还是正事更加的重要!”赵云说话的时候,脚步都已经慢慢抬了起来,大有一种要往里面冲的意思。

    诸葛乔看到这一幕,脸色更是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赵云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在他纠结之时,后面传来了呵斥的声音。

    “赵将军来找老夫,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堵着,是说我诸葛孔明心中有鬼么!”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披着外衣的中年男人就直接走了出来,正是这次赵云要找的,丞相府的丞相,诸葛孔明。

    从那憔悴的脸色,能够看得出来刚刚诸葛乔其实并没有说谎

    ,孔明先生刚刚的确是入睡了。

    不过就算他入睡了,赵云也要将他叫起来。

    “丞相大人,末将有要事禀报!”赵云直接上前一步,朝着诸葛亮拱手说道,“还请丞相大人能够找一个僻静些的地方。”

    看着这般不客气的赵云,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不过诸葛亮倒是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而是直接点了点头,“那就来老夫的书房吧!”

    “诺!”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诸葛亮的书房之中,同时那老管家也赶紧去弄上两晚茶汤,看今天这架势自家的这位家主又是睡不了了,那么安神茶汤自然是不可少大

    跟随诸葛亮走进了书房的赵云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着这般模样的赵云,诸葛亮心中叹息一声,他知道今天赵云来是为了什么了。

    果然,当诸葛家的大管家端着两碗茶汤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能够离开。

    当管家被赵云叫住的时候,他还是十分惊讶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份儿殊荣被赵云惦记上。

    “管家在这里等等吧,有些事情您也需要知道!”

    那惊惧交加的管家看着自己的家主,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赵云接下来的话。

    “具末将麾下士卒来报,今日戌时前后,有一人潜入成都城之中,然后径直来到了丞相府,并且在诸葛府的大管家的迎接之下,被带进了丞相府之中,不知道末将说的可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看似是在问诸葛家的管家,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赵云是在质问诸葛亮这个蜀汉的丞相。

    那管家听到赵云开头的时候就知道出事儿了,他并不知道赵云麾下有着暗卫的存在,同时也不知道诸葛亮见得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无论是从诸葛亮那个人说话这般隐蔽还是说赵子龙深夜质问,都说明那不是什么好人。

    “是有那么一回事!”诸葛府的管家二话不说就承认了下来,但是后面却补充了起来,“那人是小人远方的亲戚,因为手脚不安静被人通缉了起来,无奈之下才想着来这里找某家。

    不过某家已经将他轰出去了,这件事从始至终家主并不知道,不知道赵子龙将军是怎么知道小人的,难不成是那臭小子没有和小人说实话,坑骗了小人不成么?”

    赵云看着说得这般自然的管家,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主座上的诸葛孔明。

    “丞相真是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啊!”

    听到赵云仍然将矛头指向诸葛亮,那管家也是急了,“赵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小人坑骗了将军么?小人那亲戚名叫齐三儿,之前平素里就在荆州厮混,后来来了汉嘉郡。

    若是赵将军不相信,大可以去汉嘉郡杞县打听就是,小人身为主人的管家,虽然在这成都比不得你们这些大人物的猫狗更加金贵,但是在那小小的杞县也算是个人物,并不难打听!”

    看这管家说的有理有据,赵云不用想就知道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就算自己真的打听也一定能够找到他,齐三儿,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是诸葛亮府里管家的亲戚,已经逃往在外,再找这个人就难了。

    但是赵云今日并不想要找他,也不想知道管家说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他就直接死死的盯着诸葛亮。

    “丞相若是再不说话,末将就只能将您带走了!”赵云一句话直接将管家弄得有些炸毛了起来。

    “赵云将军....”

    “够了!”诸葛亮猛地一拍桌案,一声大吼就将管家的话打住了,“你莫要再说了,你那点小心思骗不了赵云将军!”

    诸葛亮说完之后还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赵云继续说道,“之前来我府中那人乃是当初卢子干的儿子卢毓,卢毓是谁,他是干什么的,想来别人不知道,你赵子龙不会不知道吧。”

    “曾经的洛阳典农校尉,现在校事府的地藏,也是校事府的实际掌权人!”赵云没有否认,对于这个名字最近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那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他来是想要和老夫谈一个结盟!”诸葛亮没有隐瞒,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他瞒不住,“卢毓说他要代表中原的各个世家和老夫所在的西川之地结盟,共同对抗曹氏,老夫知道这种事情你可能不信....”

    “我信!”赵云直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诸葛亮的话,“世家是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但是末将还是知道的,这种事算不得什么骇人听闻,丞相大人可以继续!”

    “....卢毓的结盟老夫并没有回复答应下来,当然也没有拒绝,现在我等需要时间修养,若是中原能够一直乱下去,这对于我等来说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嗯,丞相大人的决定没有错!”赵云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到不讲理的地步,现在西川什么样子,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虽然没有答应结盟,但是我等也不是没有收获,校事府应该是出了一些乱子,所以说卢毓请求老夫,三天之后他们要在成都附近围剿他们校事府的余孽。

    这件事情老夫已经查过了,的确是校事府的余孽,我西川之人并没有三天之后会来成都,或者出现在那附近的,所以说...”

    “让校事府的人自相残杀,我等冷眼旁观就是,这也没有任何的问题!”赵云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离开了是么?”

    “对,他之后就离开了,我等没有再多说其他的事情,老夫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诸葛亮此时也十分坦然的看着赵云,就像他说的,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没有一件事是错的,他可以说话和蔼,但是他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谁。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先是看向了诸葛家的管家,“老管家,您还有事情么?若是无事了,您就可以出去了!”

    看着这直接就替自己往外轰人的赵云,诸葛亮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朝着管家摆了摆手,“你且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管家苏日安有些并不服气,但是看着自己的家主都下令了,那也就直接躬身退下了。

    等到管家离开之后,赵云再次站了起来,走到了诸葛亮的面前,伸出了两根三根手指头。

    “丞相大人,今天赵云前来就是告诉您三件事!”

    “将军请说!”

    “第一!”赵云先将第一根手指落下,“这件事情是陛下让末将告诉丞相的,不过陛下信任丞相,并没有听末将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末将最最要的那些话,然后告诉末将,他信任您,让您全权处理,这件事情,末将过了今晚,走出丞相府的大门,就会忘记的一干二净。”

    “....”第一件事就让诸葛亮的手指颤动了,“老臣,定然不负陛下的信任!”

    “第二!”赵云再次收回一根手指,“丞相大人恐怕要失信于人了,三天之后,您可以闭门思过,也可以闭府不见客人,成都之中的众多军士也不会出城,但是那个人,陛下要了!”

    诸葛亮听完之后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子龙你当规劝陛下,那些人都是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探子杀手,不得重用,若是陛下担心什么,老臣当为陛下从新组建如同当年余林军一般的亲信!”

    “这件事就不劳烦丞相了,您是丞相,家国天下这么多事情要处理,这些事情自然有陛下和末将两个人来做就是了,陛下只要他一人,丞相大可放心便是了!”

    “子龙,你知道的,老夫并不是那个意思...”

    “第三!”赵云直接打断了诸葛亮的话,“丞相大人莫要以为末将好骗,末将不想追究太多人,将那军中的校事府之人的名字告诉末将,剩下的末将自然回去查探,他卢毓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就算是留侯在世,他也不敢直接来到您的丞相府!”

    这才是让赵云最为生气的地方,他不担心诸葛亮和校事府的人有什么,他又不傻,同样的诸葛亮也不傻,大家共事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的性子呢。

    赵云真正生气的就是校事府的人绝对已经在他们回转成都的时候就已经联系过诸葛亮了,但是整个过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看来在先帝死后,的确是很多人的心思都不对了,他需要好生的整理一下了。

    诸葛亮听见这些话之后,嘴唇闭的更紧了,他知道赵云的意思,刚刚的确是他疏忽了。

    “老夫只知道他们那些人是通过老夫的亲兵找到老夫帐中的,至于具体是谁,老夫对这个并不了解,所以没有办法给出将军具体的名字。”

    “末将知道了,这件事末将自己回去查探,到时候还希望丞相能够莫要插手!”

    “国事没有私情,这一点老夫懂!”诸葛亮也是直接冷声说道,“若是你在这方面怀疑老夫,那就是对老夫的侮辱了。”

    赵云看了看诸葛亮,然后继续说了一句,“另外陛下说了,丞相乃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家国大事都会由丞相负责,断然不会有任何插手,但是也希望丞相能够管好这个朝堂!”

    “老臣....遵旨!”

    说完这些话之后,赵云转身就走,不过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留了一下,然后轻声补充了一句。

    “陛下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中,收到了不下二十次的刺杀,最严重的一次几乎丧命,若非那人当时正在太子府中,陛下恐怕是见不到丞相大人您的!”

    听到这句话,诸葛亮心中再次咯噔了一下子,他之前的确是听赵云说过这些事,但是当初赵云说的很简单,而他听得也很简单。

    在他的想法之中,那些刺杀恐怕是连刘禅的身都进不了,哪里能够想到有这般凶险,竟然还能危及到刘禅的性命。

    “怎会如此!”诸葛亮怒声喝问,“不是说陛下并无大碍么?”

    “陛下没有大碍那是因为陛下侥幸,但是并不是说刺杀的力度不够,具体的事情因为涉及到的人太多,所以陛下自己压下去了,就连末将都不知道具体有谁,只是知道这件事罢了!”

    “涉及太多?”诸葛亮再次惊讶了,“不是只有那...那一脉么?”

    “呵呵..”赵云没有转过身,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虽然不知道都有谁,但是荆州一脉的人马,恐怕不在少数!”

    这一句话将诸葛亮的脑仁敲得嗡嗡直响,甚至一阵阵的眩晕。

    他已经处罚了不少荆州一脉的官员,他以为这已经够了,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算是知道了,事情可没有自己看着的那么简单。

    “老夫知道了,老夫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诸葛亮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沉声说道。

    赵云知道诸葛亮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直接离开了,这次他没有在停留了。

    等到赵云离开之后,诸葛亮的管家以及养子诸葛乔都跑了进来,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顶梁柱。

    “你们莫要担心了,子龙不会伤害老夫的!”孔明先是轻声安抚了一下两人,然后缓缓的踱步回到自己的桌案后面。

    沉吟了半晌,然后直接开口说道,“乔儿,去请几个人来!”

    “父亲请说!”

    “成都守将向宠,巴西太守阎芝麾下的马忠将军,前来朝拜的涪陵县县令张翼,成都守备中郎将宗预。”

    诸葛亮连续点出了好几个名字,这里面只有一个向宠是诸葛乔所熟悉的,剩下的几个人,宗预勉强还算是听过,但是剩下的两个人,那真是听都没有听过的。

    但是在成都找几个有名有姓有官职的,对于诸葛乔这个诸葛家的大公子来说,真的不算难。

    “父亲稍等,孩儿去去就来!”说完之后直接飞奔而去。

    很快向宠几人都陆续到来,其中最难找到的就是那个涪陵县县令张翼,这个是真的困难,从驿站里找了半天,才将他找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几个半夜被自己你叫起来,迷茫困顿之中仍然带着些许兴奋的众人,诸葛亮直接开始了对他们的安排和任命,此时的诸葛亮和赵云一样,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第二天清晨,各个西川的大臣来到了他们的大殿之外,等待着陛下的召唤和上朝,但是今日的气氛却是有些不对了。

    “将军向宠,守备成都着有功勋,封为都亭侯,加封中部督,戍卫皇宫!”这是诸葛亮直接将刘禅的皇宫给保护了起来,而用得人依旧是荆州派系的。

    但是这次荆州之人却是脸色都十分的不好看,因为向宠的确是荆州之人,但是他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死拧的性子,这个人通晓军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将。

    这本身就和文风盛行的荆州士子不搭边,然后这个家伙还是一个很硬气的家伙,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这种性格在互相抱团取暖的世家圈子之中都不受待见。

    “涪陵县县令张翼,升任梓潼郡太守,梓潼郡太守左迁汉嘉郡!”这是诸葛亮说的第二个命令,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太守,一步登天登上了 太守之位,还是距离成都如此近的梓潼郡太守,至于汉嘉郡虽然更大,也符合左迁这两个字,但是谁都知道,迁到了汉嘉郡,那就拖离了权利的中心了。

    而这个前任梓潼郡太守乃是荆州一脉的人。

    “巴西郡太守阎芝麾下汉昌县县长马忠,忠心为国,为丞相府门下督!”马忠是一个标准的益州人,巴西郡阆中人。

    他直接成为了宿卫丞相府的门下督,不单单成为了丞相府的亲信,更是代表着丞相开府之后要重用西传人的信号。

    或许是为了验证他们这个想法的真假,丞相府再次招收了几个人手。

    出去之前在大战之中立了功劳的廖化之外,刘邕,宗预这种刘玄德士气的老人,但是不得重用的人物都被找了回来,一个个的被带回了诸葛亮的丞相府办事。

    东州人士阴化更是直接成为了丞相府的书佐,帮助他处理事情。

    这一连串的手法弄下来,让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苗头,荆南一脉的人士,似乎惹怒了诸葛亮,他要开始清理人了。

    这一发现顿时让朝堂之中的众多大臣感觉到了害怕,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为何一晚上过去了,诸葛亮非但没有息怒,反而是怒气更重了三分?

    之后的重重任命也无一不显示出来了这件事,弄得朝堂上都有些人心惶惶了起来。

    最上方的刘禅,看着诸葛亮在这里挥斥方遒,却是不发一言,无论什么任命,他都是一个字,“好!”

    等到朝会散去的时候,大半荆南子弟,已经是有些摇摇欲坠了,似乎下一刻他们就要摔倒在这里一样。

    诸葛亮的动作十分的凶狠,让很多大臣都猝不及防

    同时另一个方向,昨天从丞相府跑出来的卢毓在和史阿汇合之后,也敲定了行动的时间,但是在之后,他并没有在那里等候这次的结果,而是继续转到。

    “大人,我等不在那里等待着结果么?”卢毓身边的亲信不解的问道,“史阿将军能将判...韩龙那厮斩杀么?”

    “若是韩龙已经走投无路了,那么单凭着史阿和后面敢来的人手足够将他斩杀在此了,但若是他韩龙还有什么后手,便是加上某家也拿他不下的。”卢毓直接冷笑了一声,然后看着远方说道,“和某家现在要去的地方相比,一个小小的韩龙,算是个什么东西!”

    卢毓的话勾起了身边心腹的好奇心,所以那人仗着自己乃是卢毓的心腹,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大人我等是要去哪里?”

    卢毓听完之后,直接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那心腹想要问问卢毓这是何意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痛,然后黑暗涌来。

    “将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找个林子埋了!”心腹的死,没有让卢毓有任何的惊讶,甚至在他看来,这就是应该的。

    一个校事府的探子,竟然这般多的问题,这就必须死!

    他并不在乎这个人之前是那一家的暗探,但是现在他们是曹魏的校事府,在卢毓看来,有一件事上对的,那就是李昊当初清洗校事府,在卢毓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校事府的确是要好生清理一遍了。

    如今鱼龙混杂之下,更是必须要清理一番!

    两天之后,也就是史阿动手的前一天,卢毓也带着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就说有北方的朋友前来!”在一个营地之外,卢毓停下了脚步,并且熟练的用异族话和那看守的士卒交谈。

    很快,一名高大的异族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哪位是北方来的朋友,来找某家何事?”

    “大王,某家乃是曹氏的卢毓,前来寻找将军乃是有要事相商!”卢毓见到这个人,再想想自己看到的画像,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越嶲夷王,南中之地的大人物,曾经和蜀汉的尚书令李严交过手的高定。

    “你....”

    “有足够的好处!”卢毓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自己堂而皇之的走到了越嶲夷王高定的大帐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卢毓带着自己的麾下从高定的营帐之中走了出来,紧跟着消失在了这南中的茫茫大山之中。

    建兴元年,南中早已叛变,并且投靠江东的雍闿,兵出南中,围困永昌,在永昌吕凯、王伉等人的抵抗之下,不得寸进。

    此时南中蛮人首领孟获带兵出现,直接加入了叛变的队伍,一时之间永昌郡岌岌可危。

    而在这个时候,越嶲夷人大王高定以及牂牁太守朱褒具举兵响应此事。

    于此同时,牂牁太守朱褒还在益州从事常房巡视牂牁的时候,直接将他杀死,并且先一步污蔑他是谋反。

    南中一时之间,乱成了一锅粥,无数急报快马传向了成都。

    与此同时,南中也出现了一位英雄人物,永昌郡不韦县人,永昌郡五官掾功曹在雍闿等人攻打永昌的时候,在自己永昌郡郡太守等诸多官吏逃亡的时候,直接接管了兵权和百姓。

    封锁了永昌郡,封锁了永昌郡城,直接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卒,还有数万百姓,开始抵挡如狼似虎的南蛮之人。

    (因为南中是下一步的重头戏,所以南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正面人物之一,吕凯自然是不能少的。

    《三国志·卷四十三·蜀书十三·黄李吕马王张传第十三》: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与蜀隔绝,而郡太守改易,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闭境拒闿。闿数移檄永昌,称说云云。凯答檄曰:“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悲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伏惟将军世受汉恩,以为当躬聚党众,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昔舜勤民事,陨于苍梧,书籍嘉之,流声无穷。崩于江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龙兴,海内望风,宰臣聪睿,自天降康。而将军不睹盛衰之纪,成败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冰,火灭冰泮,将何所依附?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窦融知兴,归志世祖,皆流名后叶,世歌其美。今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睹未萌,受遗讬孤,翊赞季兴,与众无忌,录功忘瑕。将军若能翻然改图,易迹更步,古人不难追,鄙土何足宰哉!盖闻楚国不恭,齐桓是责,夫差僣号,晋人不长,况臣於非主,谁肯归之邪?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是以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告示,发愤忘食,故略陈所怀,惟将军察焉。”凯威恩内著,为郡中所信,故能全其节。

    这么长一大段,其实说白了都是吕凯在晃点永昌郡中的百姓和士兵,也就是俗称的感染士气,不过不得不说他做的相当不错。

    建兴元年,南中的雍闿,孟获,高定以及朱褒开始作乱,建兴三年的时候,诸葛亮才开始出兵,也就是说吕凯等人在兵少将寡的情况下,直接坚持抵抗了足足三年的时间,这不得不说是一场十分卓越的胜利。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胜利了,诸葛亮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是在平定南蛮,而不是在平定南中。

    南中是谁平定的,是吕凯!

    也就是说,吕凯靠着一个永昌郡,不单单抵抗住了雍闿等人的进攻,还顺带的忽悠瘸了高定,让高定弄死了雍闿,这一个在史书上是已经确定的,诸葛亮到达南中之前,雍闿就已经死在了盟友高定的手中。

    同时另外一名叛军主力朱褒,三国志只是说了讨平之,没有说他是不是被杀死了,《资治通鉴》我也查了,最后也没有找到关于他的结局,或许最后他真的逃脱了也说不定,不过小说会给他一个结局。)

    此时南中乱成了一团,吕凯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郡守府,看着已经不知道逃到了哪里的永昌郡郡守还有他的那些属官,直接抽出了郡守留在这里的佩剑,召集其了剩下的军士,封锁了永昌郡城的四门,开始换上了戎装。

    “兄既杀敌,为何不找某家!”就在吕凯冰寒着脸色走到城墙上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回头看去,正是他的好友。

    永昌郡的郡丞,蜀军人王伉!

    “你没有逃跑?”吕凯看着这个平素里最是胆小的家伙,本以为他会逃跑,或者说会投降雍闿,没想到他还留在了这里。

    “某家虽然怕死,但是也不想投靠败类!”王伉哈哈一笑,然后走到了吕凯的面前,看着面前的士卒,还有闻讯而来的百姓,“某家乃是永昌郡郡丞王伉,如今太守失踪,某家自然就接任了太守一职!

    今日本官下令,五官掾功曹吕凯颇有谋略,尔等都听从他的命令!”

    说完之后王伉就直接再次跑到了吕凯的身后,将正面让了出来。

    吕凯知道,这是自己的朋友在帮助自己,若是自己只是一个五官掾功曹,便是自己有能力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在很多时候,这是要命的。

    但是王伉刚刚的话却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让自己能够顺理成章的统帅这永昌郡城的诸多士卒。

    “多谢了。”吕凯轻声道谢之后便再次向前,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单单是士卒,还有城下的无数百姓。

    很快,雍闿的大军就直接来到了永昌郡城的城下,将这永昌郡城团团围住....

    而在远处的成都外,一处不算险峻的山岭下面,黄昏之中,也有着无数形色各异的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并且将这里团团围住,当夜色降临之时,他们眼中的杀戮,也随之苏醒。

    此时高山之上,人数已经不多了,简陋的房屋,简陋的装饰,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红布,还有几处张灯结彩。

    “某家答应过你,要名正言顺的将你取进门来!”独臂坡脚的韩龙,带着红巾盖头的艳姬夫人刘燊,慢慢的走到了房间之中,满脸的微笑带着浓浓的开心,“你莫要责怪某家布置的简陋。”

    “噗嗤!”刘燊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知道你布置的简陋啊,奴家的这盖头都不用掀开,就能知道这周围是什么模样。”

    “当然,这四处的红绸子,可都是你安排人挂上去的。”韩龙似乎没有任何的着急,还是这般的轻松随意。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娶了奴家,却是要让奴家自己布置自己的婚房,这种事情也就你能做得出来。”

    “我早年丧父丧母,老师又不在身边,实在是有些对你不住,你莫要怪罪。”

    刘燊轻声叹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摸到了韩龙的手,紧紧的将他握住,“你有这份儿心,那就是最好的,其他的奴家不在意,奴家只求你一件事情,你务必要答应奴家。”

    “你说吧!”

    “你不要在离开奴家的身边了,剩下的路,就让奴家作为你的妻子,和你一起走下去可好!”

    韩龙能够感受的到自己妻子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

    “好,我答应你!”韩龙轻声安抚着刘燊,然后将他拉倒最前面,“我们拜堂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鍪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好!”听到韩龙答应自己,刘燊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便是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一名机灵的汉子跑到了他们身边,看着这一对儿新人,偷偷的将眼角的眼泪抹去。

    “一拜,天地!”

    韩龙和刘燊两人双手紧扣,转过身子,朝着门外深深的一个跪拜。

    “二拜,高堂!”

    他们面前的座位上并没有人,但是供奉着管宁给他的那块小腰牌,还有韩龙父母的名讳。

    “三拜,夫妻对拜!”

    刘燊和李鍪相对而立,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跪在了地上,深深的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

    大声的喊完这句话,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各自迎上来一个人,要将他们两个人搀扶起来。

    “砰!”

    “砰!”

    两计手刀,地上便躺下两个人,不同的是,艳姬夫人刘燊身后的士卒一手刀将刚刚成婚的新娘子给弄倒了。

    而韩龙后面的士卒,也已经举起了自己的手掌,但是最后却是被刚刚唱喏的那汉子,直接一手刀给弄倒了。

    “你能够想到为夫要干什么,为夫又怎么能够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呢!”韩龙将刘燊轻轻的抱起来,然后将她掉落在地上的盖头捡起来放进自己的怀中,同时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话。

    “地道都挖好了么?”韩龙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那些汉子,这些人虽然都是跟随着李昊或者是艳姬夫人刘燊,但是这些人都是他的人,知道这件事的少之又少。

    “公子放心,都已经挖好了,足够我等离开!”刚刚唱喏的那人拱手说道,“公子和我等一起离开吧,我们回家,不在这乱世厮混了,就回到塞外去,不行的话,我等回到飞虎山也好啊!”

    这些人,其实就是当初飞虎山上的那些家眷,被李鍪放到村庄之中跟在管宁这个大儒和王越这个剑客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了,就算是耳熟目染之下,他们也算是已经薄有成就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隐藏身份,被韩龙用各种身份各种理由,安排到了校事府之中,安排到了李昊他们几人的身边去,为的就是这一天。

    “若是某家也走了,你们哪里能够跑的了!”韩龙轻笑着,伸出手敲了一下那汉子的脑门,一如当年,“带着他们快走吧,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们,给他们争取时间,这里终归还是要死一些人的。”

    “那我等...”

    “莫要说留下来陪某家这种无聊的话了,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韩龙直接打断了他们,“称呼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韩龙,就连我自己都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回不去了,那就不回去了。”

    众人还想要再劝,但是韩龙将脸色阴沉下来,一一怒视着他们,让他们不由的低下头去。

    “快走,莫要浪费时间!”这是最后的通牒,也是对他们最后的命令了。

    “公子....保重!”

    “公子保重!”

    “公子保重!”

    “公子...”

    “公子...”

    每一个从韩龙身边离去的人,都会朝着他躬身行礼,然后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两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踏入了他们早就已经挖好的地道里。

    最后走的就是韩龙身边的那个人,看着韩龙,知道所有人都离开了,他都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当年赵奇首领身边的小不点,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韩龙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快走吧,你们金家终归还是要留下一个后代的。”

    “公子...”

    “莫要多说了,走吧!”韩龙摆了摆手,“告诉老先生,请帮某照顾好某家的孩子,某家从来没有给他丢过人。”

    “公子....保重!”说完之后,那个当年的小不点,直接跪在了地上给韩龙磕了好几个响头,“某家金正,定然不会辜负公子的重托。”

    说完之后,金正也离开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韩龙轻笑着,嘴里喃喃自语着,走到了角落之中,掏出来了自己的短刀,慢慢的开始闭目养神,开始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史阿此时也到了半山腰,看着颇有些灯火通明的山顶,他知道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上去之后,不要留手,记住了,一个不留!”史阿收到的任务是杀,杀得干干净净的那种,自然是不能有任何的后手了。

    “诺!”一声低吼,众人再次随着史阿的脚步往上爬去。

    同时另外几面也有校事府的探子,在各路高手的带领下慢慢的攀爬了上去,这一次为了击杀韩龙,校事府也真的是下了血本。

    随着他们的动作,冲到那山顶上,包围校事府的叛徒韩龙,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了,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今日我徒儿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让他洞房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打扰他睡觉呢!”

    一块大石头上,一个老人没有丝毫美感的躺在上面,表现的十分慵懒,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脸色冰寒,仿佛一点都不会笑。

    看到这个老人,史阿浑身都在颤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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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二年,张辽随军破乌桓,刀斩乌桓王塌顿建安二十三年,曹彰再破乌桓,降服轲比能青龙三年,轲比能陈兵塞北,兵指大汉,并州刺史王雄派遣刺客韩龙击杀轲比能,保大汉并州数十年太平!因为故事性,调整了事情的时间线,小说,敬请见谅书友群......汉末独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独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独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