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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追月的阳     空离叹txt下载     空离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家庭聚会

    第四十六章  家庭聚会

    江飞的思绪还是停留在过往的伤心事中,久久地不能回过神来,好像一个“活死人”,完全没有了知觉。

    “江飞,在干什么呢,把自己也当做一棵秧苗插在了田里了吧,给你施点肥,连早饭都不用吃了吧。”同样是来田里干活的李大哥有些打趣地说着。来人是自己的邻居,满脸的络腮胡子,黝黑的面庞,一颗黑痣在耳朵的下面格外的显眼,一手提着草鞋,一手扶着锄头靠在了肩膀上,锄头把上还挂着一个装水的葫芦,**上身,挽着裤脚,赤脚走在田埂上,尽管有些小刺和扎脚的小石头,但是脚上厚厚的老茧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当初江飞一家四口误打误撞地逃进这个与世隔绝的李家村,饿倒在了村口的位置,要不是李大哥起了一个趁早,救起了他们,并且对村里人谎称他们是自己的远房亲戚,这才得以在村子里扎下根来,不然,现在江飞一家人的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又或者曝尸荒野,死无全骨。

    “李大哥,这么早就来田里干活了,怎么没和嫂子在床上再温存温存,‘造个小人’什么的”江飞也有些玩笑地回应道。

    “去你的,我家那个姑娘昨晚闹了一宿,非吵着要和你嫂子睡,这不没办法,只好睡堂屋了,唉,命苦啊,守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只能独睡空房,这日子,没法过喽。”李大哥走了过来,也一样坐了下来,“对了,你那两个小子到时候记得留给我家一个,特别是一川,我着实是喜欢,并且我姑娘好像也和你家一川特别和得来。”

    “哎呦,李大哥,这个小鬼才六七岁,你就已经想得那么远了,再说了,只要你家姑娘看得上我家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鬼,我是没有意见,只是,我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了,只怕到时候连累你家,我可就真的于心不安了。”江飞头渐渐低了下来,双手轻轻地放在了双腿上,便沉默了下来。

    “兄弟,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活着就行,早点干完活,回家让你嫂子做个菜,咱们两个喝个几大碗,美美地睡上一天,明早起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说着站了起来,拉起了江飞。

    江飞也顺势站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轻快地说到:“李大哥说得对,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以后,那是以后该考虑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突然“躁动起来了”,李大哥就好像捡到十两银子一样高兴地大喊到:“兄弟,咱们今天的下酒菜有了,走,过去看看,今天逮到的田鸡的有多大。”

    说着,两个人快速摸了过去,果不其然,一只田鸡(一种游荡在田间地头的野鸡,比起家养的来说羽毛更加鲜艳,肉质也更加鲜嫩)的头被活结绳套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胡乱动着。“李大哥,看样子得有个三四斤的样子,够好好地喝一顿的了。”

    李大哥将田鸡从绳套里取了下来,用草绳子拴好了放在田埂边,下到田里说到:“趁着天凉,赶快干活吧,搞完了活计,早点回去喝酒吃肉。”

    “得嘞”江飞也下到了田里,开始铲起田埂上的杂草来,就在这个时候,李大哥唱起了小

    曲,歌声在山脚边来回游荡者,久久不愿离去,农家人,只要家人平安,地里庄稼长势好,就足够了,这样的日子就是最好的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日头不知不觉地升到了头顶的位置了,李大哥收起了工具,捡起地上的田鸡,喊道:“江飞,回去了,日头太毒了,耐不住了。”

    “来了。”江飞也从田里抽开身来,很快追了上来,两个人并肩走着,一路有说有笑的。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也就走到了李大哥家。

    江飞说到:“李大哥,我先把锄头拿回家去再来。”

    “回什么家啊,你不热啊,我都快晒成狗了,进去先喝口茶,歇一歇,我让我姑娘小娅去把弟妹和那两兄弟叫来,咱们好好吃一顿。”说着,李大哥把江飞半拖着进了家门,嘴里喊着:“姑娘,赶快去,把安姨和一川两兄弟叫来咱家吃饭。”

    “知道了,我这就去。”小娅边说着,好像一只丛林的欢快的小白兔,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我就说嘛,我家姑娘一听到你家一川,哪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了。”李大哥风趣地说着。

    江飞默不作声,跟着走了进去。李大哥继续高声叫道:“小娅她娘,把这只田鸡炖了,再炒几个小菜,咱们两家人好好聚聚。”

    “知道了,把田鸡给我,你们两个去堂屋里面先歇会儿,饭一会儿就好。”李大哥的妻子走了出来,和普通的农家妇女没什么不同,身材略胖,或者说是丰满,一件薄薄的碎花小裙子将她的性感衬托得淋漓尽致,中等个头,盘着的头发配上这精致的五官,要不是风吹日晒,绝对算得上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嫂子,真是麻烦了,让您受累了。”江飞有些拘束地说着。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先进屋歇会儿。”李大哥的妻子边说着,边提着东西走进了厨房,忙活起来了。至于他们两个,坐在堂屋里,喝着小山村里特有的苦茶,聊着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不一会儿,安晴一行人也就都到了,怀里抱着一坛子的美酒,再加上一些已经做好的家常小菜,小娅在最后面,跟在一川的旁边,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反倒是弄得一川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大姑娘出嫁一样。要说小娅,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胚子了,瓜子脸,五官很精致,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恰如其分地长在了合适的位置,看起来很协调,再配上洁白如月光的脸庞,简直绝了。头发也都是精心打理过的,梳成一条长长的辫子,用一条红丝带绑着,略带粉色的小碎花裙子与她的模样相得益彰,显得青春可爱有活力。进了屋门,简单寒暄几句,一群人就已经将所有的饭菜摆在了堂屋的饭桌上,满满的一桌子,就好像过节一样。

    李大哥起身说道:“江飞,带着弟妹和孩子们吃饭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着。”

    “得嘞”说着江飞抱起一阳就往靠近门的一条凳子上做了去,一川和小娅坐在左边的凳子,至于安晴和嫂子坐在右边的凳子上,至于李大哥,则一个人坐在了江飞的对面,主座的位置。

    “江飞,上来坐,咱们兄弟一条凳子上好喝酒聊天。”李大哥将酒杯举起来,示意他上来坐。

    “李大哥,你不在意,我可不能

    不懂规矩,长者为尊,理应上座,再说了,坐在你对面,不是照样可以痛快对饮吗。”江飞也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回敬。

    饭桌上,两个男人说话,女人是不会插嘴的,毕竟在外人面前需要给自家男人足够的面子,也不知道这个“规矩”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只得小声地在下面说些家长里短的话,至于那三个小鬼,更是没有搭话的机会,只好闷头夹菜吃饭。两个大男人对着饮酒,觥筹交错间,都有些微微醉了,你一言我一句,杂七杂八的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突然之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川和小娅的身上。

    小娅一个劲儿给一川夹菜,即便是碗里都装不下,还是往里添,恨不得将整桌菜都装进去,一川这个小鬼也失去了往日调皮捣蛋的那股子劲,有些羞涩地闷头只顾往嘴里扒饭,完全不好意思往外看。但是其他人看得旁边的人目瞪口呆。这样尴尬地局面持续了好久,此刻天地寂静,只听见小娅夹菜的声音和一川吃饭吞咽的声音。

    就在小娅将最后一只鸡腿夹到一川碗里的时候,一阳出声打破了这分宁静,奶声奶气地说到:“小娅姐,我哥碗里已经有一只了,这只可以给我吗,我也想要。”说完,抿了抿嘴,痴痴地看着小娅,准确来说是看着鸡腿。

    这时候,小娅也发现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脸都红了就和那早晨的红霞一样,此刻脑袋里是一片空白,手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筷子夹着鸡腿停在了饭桌上空中,这样的画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小娅进退两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一川率先反应过来,

    头也不抬地用筷子接了过去,夹到一阳的碗里,之后又继续低头吃饭了。小娅将筷子收了回来,低着头,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至于一阳,心满意足地坐在凳子上,两手拿着鸡腿,使出吃奶的力气费劲地啃着,是不是地舔一舔手指。四个大人也都放下了碗筷,背过身去偷笑,完全没有了大人的“威严”。

    过了一会儿,李大哥故作端庄,一本正经地问到:“一川,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我家小娅怎么样。”旁边的三个大人也都竖直了耳朵,有心装作无意的听着。小娅低着头,也在期待一川的回答。

    一川头也都不抬地就回到:“怎么说呢,人美心善,对我挺好的,我挺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没有人注意到,小娅的脸更红了,就好像用胭脂涂过一样。

    “那我要是将小娅许配给你,做你媳妇呢。”李大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着酒杯,继续追问到。李大嫂和江飞倒是面不改色,毕竟,之前他们之间已经商量过了,只是意料之中的事罢了。反倒是安晴,一脸的诧异,尽管自己挺稀罕小娅这个丫头的,但是,毕竟都还是孩子,感情的事情,似懂非懂,过早地提出来,会不会适得其反,马虎不得。

    听到父亲的话,小娅的心里可谓是乱成一团,不断地在问,爹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还当着自己的面,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娅想要逃走,但是脚下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有万斤重,一步也都挪不得,只好双手紧紧地箍着板凳,手心里全都是汗,静静地等着一川的回答,本来只是红着的脸颊,也都蔓延到了耳朵根子的地方,头也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恨不得钻进去,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第四十七章 一川定亲

    第四十七章  一川定亲

    不得不说,一川这个小鬼还真的是有些没心没肺的性格,一边漫不经心的地回着话,还一边低头大口吃饭,直到听到许配这个词。过几天就八岁的他,已经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吓得他侧过身来,在嘴里咀嚼着饭菜竟然就喷了出来,差点就从板凳上摔了下去,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啊,准确来说,是个晴天霹雳,有些招架不住。看到了一川这个反应,所有人都一个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就连一阳也都嘴里啃着鸡腿,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此刻的他就好像杂耍团里的猴子,在台上被人看着,唯独小娅还是持续着之前的动作,继续低着头,羞红着脸。

    江一川一手将碗筷放在桌子上,一手习惯性地抹了抹嘴,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满脸疑惑地回道:“大伯,您说什么,您要把小娅许配给我?您不是在逗我吧。”

    李大哥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说是真的呢?”除了小娅,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一川的答案,就连一阳也都跟着凑热闹,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要不是在白天,说不定能看得到从眼睛里透出来光亮。

    江一川想了一会儿,有些无所谓地说道:“我是没意见,只要你们同意就行,反正,我是真心喜欢小娅的,只要您放心,我愿意用我这辈子去守护。”一川说完了话,五指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说不出来的紧张。

    今天,所有人诧异的表情怕是还得反复出现,一川一向不着调,竟然会说出这么着调的话,并且,还是一个本该懵懂无知的少年说出的,这些话他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不至于自学成才吧,那倒是真的算得上是感情的天才了。

    李大哥高兴地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手,说道:“江飞,咱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亲家了,以后就得同甘苦,共患难了。”

    江飞也站了起来,也兴致很高地回到:“是啊,李大哥,这两个孩子从小都是我们看着长大地,对了该改口称亲家了。”

    “来,江飞,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真正的亲家了。”李大哥一边举起酒杯,一边说到。江飞举起酒杯,随声附和道。

    就在这个时候,安晴站了起来说到:“等等,你们两个大男人嘴上倒是痛快了,一杯酒就将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有没有问过人家小娅的意思的。”说完,走到小娅的身边,将一川从板凳上挤了出去,随后坐了上去,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娅的头发,轻声问到:“小娅,你是什么意思呢。”

    小娅也是想了一会儿,双手捂着脸,低着头说到:“我愿意。”话刚说完,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应该是真的害羞了。反倒是一川,木讷讷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

    “还不追出去,平常不是挺机灵的嘛,现在哑了。”安晴有些着急地说道,打了一川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一川也识相地追了出去,毕竟,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江飞等一群人继续喝酒,哪管跑出去的两个人,倒是一阳奶声奶气地说到:“娘,我以后是不是该叫小娅姐嫂子了。”眼睛紧盯着母亲,这是小孩子眼睛里才有的纯真。

    “你个小子,人小鬼大嘛,才三四岁就知道这么多东西,长大还得了。”安晴走了过来,轻轻地

    摸着一阳的头说到。

    一阳嘟了嘟嘴,继续埋头啃起鸡腿来,哪管大人在说些什么,两个男人继续对饮,两个女人在聊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屋内,一切正常,就好像完全没有这件事一样,屋外,两个刚刚确定关系的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川追了出去,不慌不忙地走着,因为已经知道了她的去处,河边大树旁的大石头,是小娅最喜欢的地方,每当心情起伏的时候,不管是伤心也好,高兴也罢,她都喜欢去那里坐一坐。原本应该是棱角分明的大青石,却在流水的抚摸下,渐渐收起边边角角,就连那一丝青色,也都变得泛白了。果不其然,当一川追到河边的时候,小娅就坐在那里,绣花鞋放在了河边,双脚轻轻地伸进河水里,让河水流过脚面上的每一寸皮肤,感受流水的的凉爽和丝滑,望着远处高高低低的山峦,闻着不知名的野花香,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不管多么浮躁的心,也都该平静下来了。

    一川没有直接走过去,反而是绕到了上游的地方,从岸上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而后潜在水中,顺水而下,游到小娅的脚下,找了一根水草,轻轻地挠小娅的小脚底。小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游离的眼神也转到了水面,看见了水里的人影,她也是不慌不忙地捡起了旁边的一个光滑的棍子,往水里轻轻地胡乱搅动着,可能是棍子的原因,也可能是在水里憋久了,一川不得不从水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拉着那根棍子,有些打趣地说到:“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别忘了,大伯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

    “你想得倒美,你说,是不是你搞得鬼,让我爹居然这么早就将我托付出去。”小娅有些生气地说到,脚不停地在水里晃动,溅起的水花不断地往一川脸上扑去。

    “小娅,我哪敢啊,再说了,就大伯那个性格,我忽悠得他吗,我还以为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了呢。”一川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说到。

    “去死吧你,敢编排我。”小娅装作生气地说着,一脚就将一川踹到了河里。

    一川呢,也耍了个鬼把戏,故意大叫一声救命,而后消失在了河底,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一会儿,一川还是没有出现,这可急坏了岸上的小娅,将脚从水里抽了出来,赤着脚在河边撕心裂肺地喊着,生怕一川真的出了点事情,那自己可该怎么办呢。整个河边空空荡荡的,炙热的阳光下,只有回音在四处飘荡着。喊了一会儿,小娅就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梨花带泪地哭了起来,看起来是那样的可爱和可怜,美人流泪别有一番景象,但是这世界的男人又有几人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而流泪呢。

    这一边小娅哭得昏天黑地的,另一边,一川却悄悄地从后面绕了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上的岸,脚步是那样的轻,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裤脚滴着水,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衣服上完全能够挤出水来,脸上的水珠也都还是清晰可见。一川拍了拍小娅的肩膀,而后居然一个快步趴在了大石头的后面,继续这种在成人眼里无聊的躲猫猫游戏,但是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江一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现在看到我为你流泪,你满意了吧。”说着话,小娅已经冲到了一川的面前,就好像脑袋后面长了一眼睛一样,双手提溜着他的耳朵,坐在了大石头上,装作很愤怒地样子,有点“泼妇”的影子。

    “疼疼疼,小娅

    ,你就放过我吧。”一川一个劲地求饶,就差跪在地上了。

    “娘亲说,让女人流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你顶多也就是坏男人而已。”小娅继续生气地说到。

    “小娅,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逗你玩而已,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河里的鱼都淹死了,我也不可能折在水里面的。”一川赶忙解释到,生怕小娅真的生气了,要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啊,尽管小娅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姑娘,但也都是一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娅没有理他,背过身来,将将脚继续放在水里,享受着这烈日下难得的清凉,一川则在她的身旁一个劲的“讨巧”,希望小娅不再生气,但是小娅却总是置之不理,就好像忽视他的存在一样,但是内心却也是不厌烦的,毕竟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围在自己的身边,或许这就是一个女孩的心思吧。

    烈日当空,整个天地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闹腾的知了歇了,田间地头的昆虫也都不知道躲到那块凉快的的云彩下了,就连躲在河底的鱼儿也都跳出了水面来透透气,只有这两个戏水的青梅竹马的情侣有说不完的话。李家村算得上是一个远离尘嚣绝好去处了,除了游走四方的货郎和误打误撞地“闯入者”,几乎没有任何外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所在,三面环山,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荒草滩,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顺着山势流向外面,水量较小,只有小竹筏能够在水面安全通过,南面山上一条曲曲折折的茅坡路与外面相连,河的两面是百亩良田,足够养活村子里的人。村子里人和睦相处,守望相助,各耕其田,丰衣足食,比起外面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江湖,算的上陶渊明UU小说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两个人一直坐在河岸边,说着些不为人知的情话,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太阳西斜,挽着裤脚,手里提着鞋子,并肩走了回去,一路上还是你追我,我追你的小把戏,看着确实让人羡慕。

    回到了家里,父亲们还在屋里划拳喝酒吃菜,母亲们坐在了院子里的阴凉下,聊着家常,至于一川那个小鬼,躺在母亲怀里沉沉地睡着了。见到一川和小娅回来了,安晴和李大嫂示意他们两个过来,母命难违,乖乖走了过去,蹲在各自母亲的膝下。

    安晴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对小娅说到:“小娅,从今天开始,你可就是我们江家的儿媳,来,作为你未来的婆婆,将这只玉镯给你,就算你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了。”语毕,安晴拉起了小娅的手,亲自将玉镯给小娅戴了进去,这是一种家族的传承和长辈对晚辈美好生活的向往。小娅的心里有些震撼,脸上却是喜悦的表情。

    李大嫂也很默契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只银锁,戴在了一川的脖子上,深情地说到:“一川,这个银锁算是我们给你的礼物吧,好好收着,知道吗。”一川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肯定地点了点头,缩在了母亲的脚边,就好像一直小猫咪一样。一川不知道是,银锁意味着,这辈子的心已经被锁住了,唯有小娅这把心匙才能打得开。两个孩子的命运就这样被紧紧勾连在了一起,出乎意料却又是理所应当的。

    当月亮升了起来,两位母亲收拾完毕之后,江家拜别回家,李家送至门口,目送其离开,月影下,没有人注意到走在最后的一川一步三回头,也没有人注意到小娅以纳凉为借口痴痴地望着转角的方向好久好久。

第四十八章 山野货郎

    第四十八章 山野货郎

    清晨,雾气未消,空气孕育的露珠也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叶面上,就好像一个睡美人似的,天边的红日渐渐从山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丝丝红光透过林中的缝隙,穿过白色的雾气,就好像红色的丝线,是那样的妩媚动人。万籁俱静,一切都好像睡着的样子,只有这些红色的丝线随着晨风摇曳,给这寂静的山林些许生气。

    崎岖的山路上,一人踏着晨光快步而来,露水浸润了脚下的土壤,夹杂着横生的茅草,有些湿滑,但是来人却走得四平八稳,一手扶着担子,一手拿着镰刀在前面“开路”,这条荒坡路已经常年未有人踏足了,除了林间野兽,几乎活在了别人的回忆里。来人肩上担子,脚下一双草鞋,上身光溜着,一条灰色的裤子留着遮羞,灰色的褂子系在腰间,脖子处还挂着一条擦汗的的丝巾,都有些“跑边了”,齐肩长的短发随意垂着,上面还有几根野草插着,有点“放荡不羁”的意思,黝黑的皮肤,平平常常的一张庄稼汉子的脸,脚上凸起的青筋是他游走四方留下最好的证据。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路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而来,惊醒了林中的一切生灵,却也毫不在意,歌声在山间回荡,久久没有散去,只听得调中唱到:

    一匹红鬃烈马踏破贺兰山阙

    一杆银缨长枪斗败天下英豪

    一颗赤胆忠心怀抱四方江湖

    一双铁板赤脚走遍天涯海角

    嘿嘿嘿,嘿哟嘿

    货郎的声音高亢嘹亮而铿锵有力,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一种沧桑之感油然而生,重复着上述的歌词,却也不觉得枯燥,路途的单调也只有枯燥的歌声为伴了,也不知走了有多久,日头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头顶斜后方的位置,脚下的土地也都变得干燥了,汗水不停地落在脚下,擦汗的丝巾早就变得湿漉漉的,好在,远处袅袅炊烟近在眼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顺着曲曲折折的山间小路,货郎依旧唱着这首枯燥的小曲,转眼间,李家村便在脚下了。走到村口的位置,货郎从担子里掏出一个拨浪鼓,两侧缀有两枚弹丸,有规律地向着十二颗五颜六色浑圆的石子,鼓下有柄,转动鼓柄弹丸左右摆动击鼓发出声音,独特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村子里的每个角落,货郎嘴里还喊着:“针头线脑铁锅铲,金戒银环珠宝钗,红糖柑橘甜蜜饯,弹弓铁球拨浪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百里深山难来一回,老少爷们,有需要的拿东西来换了,就算没需要也来捧个人场喽。”拨浪鼓有规律地摆动着,配合着这嘹亮而有旋律的吆喝声,瞬间就给这个略显单调的村子增添了些许生气。

    嘹亮的号子孩子山腰间徘徊着,整个村子却早已是热闹非凡,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的,每家每户都在翻箱倒柜的找点值钱的去淘点用得到的东西,这是大人们该干的事情,小孩子们千方百计想的是换点好吃好玩的,没办法的,只好死皮赖脸地围在货郎担子乱转着,渴求货郎“发善心”,赏他们一小块方糖或者其他什么小的玩具。

    果不其然,货郎还没有到村子门口呢,就有一大群孩子围了上来,光着膀子,一根麻绳串着裤子系在腰间,大褂拿在手里,一边跑一边举得高高地甩起来,身上湿漉漉的,

    水底的河泥和水草都还敷在头发上,时间长了,头发就变成一束一束的了。一群小鬼在担子的旁边活蹦乱跳的,有几个胆子大的,死命地拽着扁担,把路都快给堵上了,拦着不让进去,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货郎的担子,就差直接上手去抢。

    货郎也很聪明,一边掀开了担子上的白布,一边说到:“小祖宗们,怕了你们了,我给你们每人一块方糖,让我进村如何。”说完,拿起小木槌,轻轻地敲起边边角角的方糖,让小鬼自己挑选,小鬼们七手八脚地冲了上去,拿起一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雪白的方糖,其上覆上一层白色的芝麻,含在嘴里,既有喷香充斥口腔,又有甜蜜回荡在脑海中,久久不愿意让其消失在舌根处,即便吃完了,也会舔舔手指,回味良久,足够用来收买人心了。精通人情世故的货郎,对付一群未见过世面的小鬼,自然不在话下。

    逃过小鬼的围攻,货郎继续摇着拨浪鼓、喊着号子、挑着担子往村子中间走去,一路走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就好像皇帝出场时被身边的人簇拥着一样,倍有面子。走到村子中间,货郎将自己的担子放了下来,掀开了箩筐上盖着的油布,将里面的东西一一亮了出来,从平常用的针头线脑到小孩玩的弹弓铁球,从消遣时光的零嘴小吃到治病用的灵丹妙药,可谓是应有尽有,完全就是个小的杂货铺,很难想象,不过两个方寸之间两个箩筐,竟有这番天地。差不多整个寨子的人都来了,将这个不大不小的空地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用来交换的东西:深山老林里的珍贵药材、山间的珍馐野味以及奇形怪状的小手工艺品等等。夹杂着货郎的吆喝声和七七八八的喊叫声,可谓是热闹至极。

    人群中,一个老头拄着拐杖,在一个后生小辈的搀扶下,从远处步履蹒跚地走来,六七十岁的年纪,满头的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白胡子也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满脸的老年斑,枯树干似的身体佝偻着,但是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洞察力,据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说,年轻时候的他,也曾一人背井离乡,行走于陌生的江湖,只是后来累了,便回到了这个地方安安然然地度此余生,非凡的见识、曾经的沧桑和崇高的品质以及家族的血脉使他成为村子里最有威信的族长,可以这样说,李家村的纷争,只要是族长出面解决的,没有人不服的。

    看见族长颤颤巍巍走了上来,其他人也都恭恭敬敬地往两边闪开来,留出一条道来,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点头问好,无人敢高声语,男人们伸出手来搀扶着,女人们抱着手放在肚子前面,上身微微弯曲,以示尊敬。

    货郎可是最有眼力价的,看见了这副架势,心里明白,以后想要在这里好好做生意,可得好好巴结巴结这老头,自然是应该献献殷勤了,拿起脖子间的丝巾,将汗擦干净了,理了理衣服,小跑着到族长的跟前,一手搀扶着,一手向前开路,就好像在田间行走拨开杂草一样,只不过是丛生的杂草换成了人而已。货郎边走边说道:“想必您就是族长大人吧,你老人家怎么来了,您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想要什么,让身边人招呼一声,小的这就给您送家里去了,怎么好意思让您跑一趟呢。”

    族长也客客气气地回应到:“你呀,就别客气了,人老了,就该出来走走,再说了,你一个人跋山涉水地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带来我们需要的东西,出来接接你也是应该的。对了,老唐呢,平常都是他来的,他怎么了。

    货郎有些迎合地说到:“瞧您说的,小的是晚辈,理应是小的登门拜访才对,哪敢劳您大驾。至于老唐,他最近生了一场大病,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这不,差小的来走这一趟嘛”

    说话的时间,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担子的位置,旁边几个识趣的人早早的就搬来了凳子,给族长坐下。两个人寒暄了好久,问问老唐的情况,了解了解外面的江湖,一群人听着货郎娓娓道来,就好像在戏园子里听戏一样享受这个过程。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族长换了些治疗老寒腿的膏药,拿了一包药材丢在担子上,就起身打算离开,并说道:“山沟沟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用这包药材来换了。”

    货郎捡起药材,交到族长手里,喜笑颜开地说到“族长,您可真的是折煞小的了,哪敢要您的东西,都还指着您给口饭吃呢。”

    族长摸了摸白胡子,缓缓地说到:“都是跑江湖的,谁都不容易,再说了,你能够不辞辛劳来到我们村子,老夫本应该设宴款待以示感激才对,又

    怎么能够白要你的东西呢,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以大欺小,为老不尊的,你就拿着吧。”

    货郎收回了药材,并说到:“族长大人高风亮节,实在是我辈楷模,那小的就却之不恭了”货郎突然拍了拍脑袋,将担子倒了出来,从里面一包用

    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继续说到:“您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一件大事,这是老唐托小的给您带的治疗腰椎的膏药。”

    说完,弯着腰将东西恭恭敬敬地递到族长手里。

    族长长吁了一口气,仰天说到:“老唐有心了,见到了他,替我说声谢谢。对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收起摊子,去我家吃顿粗茶淡饭,聊以果腹吧。”

    货郎弯着腰继续说到:“族长大人您客气,我可不敢顺着杆子往上爬,再说了,小的还得给其他人换东西呢,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只怕是抽不开身了。”

    “那好吧,我也就不管你了,有事到我家找我,别的地方不敢说,李家村我还是说得上话的。”说完,族长背着手从人群中离开了。

    货郎起身来,大声地吆喝着:“慢走了您。”所有人目送族长离开,对于他的尊敬,村民是发自内心的。

    看到族长消失在墙角之后,原本安静的地方又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了,货郎一转之前谦逊的表情,站在板凳上,开始大声地喧哗起来:“乡亲们,大家都不要闹了,排好队,不要吵了,不然,就都滚蛋吧。”俨然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物物交换一直都在持续着,只是每个换到东西的人都摇着头唉声叹气的,一脸的不满,其中的几个愤愤地说到:“哎,你小子可真是看人下菜啊,给族长换的东西那么多那么好,给我们的就缺斤短两,你可真行。”

    货郎嬉皮笑脸地说到:“哎,这毕竟山遥路远的,自然多挣点就多挣点喽。”明明是狗眼看人低,却可以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的,这脸皮怕是有万里城墙那么厚了,还是横过来的。

    村民们听到这句话,也就只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办法呢。过了一会儿,也就都拿着换到的东西嘟着嘴离开了,渐渐冷清下来,货郎看这阵势,也就收拾东西打算打道回府了。

第四十九章 货郎乱窜

    第四十九章  货郎乱窜

    货郎并没有马上离开,挑起担子继续在村子里瞎逛,好像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一边走,一边继续吆喝着,东张西望的,一看见人就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一个走在“阳光下的小偷”。

    走到一家院子面前,一个人村民有些“不怀好意”地说到:“哟呵,小哥心可够贪的啊,赚得盆满钵满还不肯走,下次再来得带个大点的箩筐来,不然可装不完。”

    货郎有些“心虚”地说到:“大哥可真会说笑,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出来一趟不容易,谁还不想多赚点钱,您说是吧,得嘞,您先忙着,我再去转转。”

    货郎刚走过去,那个人就朝着货郎的背后泼了一瓢水,还吐了一口痰,故意重重地砸了一下院门,以表自己的不满。货郎倒也聪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只顾着一个人吆喝着往前走。货郎心里明白,这是人家的地盘,真要是搞出点事情,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搞不好被人杀人越货,那就不划算了。赚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就让人家过过嘴瘾又何妨,反正自己又不会掉块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硬道理。

    走到一个拐角处,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屋檐下玩泥巴,周围没有什么人,玩得是那样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货郎的到来。货郎放下担子,蹲下身来,看着满身泥巴的小男孩,问道:“小鬼,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男孩头也不抬地说到:“你才是小鬼呢,我有名字,别来烦我,离我远点。”

    货郎有些生气,但还是陪着个笑脸继续问道:“你要是告诉我的话,作为交换,给你一块糖作为交换怎么样。”说着掀开箩筐上的油布,从里面拿出差不多有手掌大的方糖在小男孩的眼前晃悠着。

    看见方糖,小男孩的眼睛一亮,二话不说,用满是泥巴的脏手将糖从货郎的手里抢了过来就往嘴里送,也不管自己的小手是否干净。将糖舔了好久,小男孩才回过神来,一脸满足地看着货郎说到:“叔叔,您要问什么,您说吧。”

    货郎地下头来,轻声问到:“你知道江飞家在哪里吗?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就再给你一块糖。”说着又一块一般大小的方糖在小男孩的眼前继续晃悠着。

    小男孩嘴里含着一块,眼睛看着一块,心里还想着担子里的,高兴地说到:“你是说江叔家啊,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左转第一家便是了。”说完,立马将货郎手里的方糖抢了过来,揣在了怀里。

    “对了,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就会把糖收回来的。”话音刚落,货郎就将担子挑了起来,起身离开。

    小男孩没有回应,只顾含着糖,方糖的甜美已经让他什么都记不住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得过有这么一个人。

    顺着小男孩的指引,货郎很容易就找到江飞家的位置,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先在拐角的位置观察了好久,不紧不慢地继续吆喝着走到江飞家的院门前。就在这个时候,江飞也左右手牵着两个孩子打算出门去,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就好像过节一般欢喜。

    看见货郎过来,两个孩子更是高兴,江飞上前打开院门,回头对两个孩子说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看,人不就来了吗。”

    货郎突然楞了一下,停了吆喝声说到:“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江飞不在意地说到:“没有,我正在和我的两个孩子说,你肯定还没有走,今早去田里干活,回来晚了,还好你没有走,不然,两个小鬼非闹一下午不可。”

    货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原来如此,那你想要些什么。”

    江飞上前拉了一下

    货郎的手,但是货郎竟然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是有意避开一样,另一只手在背后握紧了拳头。江飞继续上前走了一步,抓住货郎的手说到:“赶巧了,兄弟,我媳妇刚好把饭做好了,进来先吃饭再说。”

    货郎将背后握着的手舒展开拿到前面,放下担子说:“咱们素不相识,怎么好意思呢。”

    江飞面带笑容地说到:“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赶上饭点了吗,再说了,你原来是客,理应好好招待,只是山野村舍,只能吃顿粗茶淡饭了。”

    货郎接过话来:“瞧您说的,跑江湖的人,有口热乎的饭就算是上天的恩赐了,哪敢挑三拣四的,既然大哥您深情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话间,货郎挑着担子和江飞父子就已经走到了堂屋里。安晴从厨房往堂屋里端菜,嘴里说到:“先坐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江飞和货郎两个人坐在堂屋里东一句西一句地先聊着,两个孩子就一直围着货郎的担子转来转去的,要不是有大人在场,说不定早就掀开油布,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货郎看见了此情此景,走了过来,掀开油布,将里面好吃的,好玩的展示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对着孩子说到:“想要什么就全都拿走吧。”

    两个孩子立刻就将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拿着东西跑开了。江飞走上前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不还意思啊,两个孩子实在是太莽撞了,让你见笑了。”

    货郎满面笑容地说到:“小孩子嘛,没什么的,这些东西换不完,挑着回去反倒是累赘,山路遥遥,正好减轻点负担。”

    说话间,饭菜已经摆上桌,江飞和安晴招呼着货郎上桌吃饭,至于拿两兄弟,就不用管了,饿了自己会回来找饭吃的。三个人在桌上热情地聊着天,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突然江飞无意识地说到:“和兄弟你说话就是特别地亲切,就好像以前就见过一样,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货郎震了一下,筷子掉在了地上,目不改色地低头捡起筷子,拿起酒杯对江飞说到:“你看看,这一天累的,连筷子都拿不稳了,让你和嫂子见笑了。你说的对,我也是觉得咱们特别有缘份,本来都说要走了,却又鬼使神差地拐了过来,就好像有人推着一样,来,为我们有缘相见干一杯,以后,还望你和嫂子的照顾才是。”

    江飞和安晴也都举起酒杯,对着货郎说:“来干杯。”对于货郎有些怪异的举动,似乎并没有在意。三个人在堂屋吃了好久才歇,吃晚饭了,两个人又聊了好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日头渐渐西斜,货郎起身,对江飞和安晴说到:“哥哥嫂子,这世间也不早了,我得收拾着打道回府了,不然,明天晚上都回不去了。”

    江飞连忙上来说到:“兄弟,明天再走吧,这天也不早了。”

    货郎回到:“多谢大哥好意了,歇不得了,明晚必须得到家了,不然,家里该担心了。”

    两个人说话间,一川跑了进来,拉了拉江飞的手,在江飞的耳边轻声嘀咕着些什么。说完了之后,江飞拍了拍货郎的肩膀,说到:“兄弟,你这次来带没带簪子之类的,有的话,老哥我和你换两个。”说完话,往厨房忙碌的安晴看了一眼。

    货郎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说到:“抽巧了,前两天刚好从银匠那里搞来一对,本来想着送给我媳妇的,不过,既然大哥要的话,那就让给大哥了。”说完,从担子里将银簪子拿了出来递给江飞,继续有些打趣地说到:“老夫老妻的还时不时买点小玩意,大哥和嫂子感情可真是好啊,令人好生羡慕啊。”

    江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唉,兄弟你说笑了,你嫂子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给她淘点首饰也是应该的。”说着,江飞从房间里拿出了两只活的野味和一袋

    子上好的灵芝并说到:“没有什么好的东西给你,只有这些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哥哥说的哪里话,在这个没亲没故的地方能够吃上口热乎的饭菜,便已经知足了,再说了,遇上您这么个好哥哥,前世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

    换来这么大的福报啊,哪里还敢要哥哥的东西。”货郎摆着手说到。

    “哎,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哪能不要东西呢,拿着吧,闯江湖做买卖的,都不容易。”江飞说完,硬将这些东西交到了货郎的手里,货郎推让再三之后便将东西装进担子挑着离开了堂屋,走到院子里。

    听见声音,安晴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用荷叶包裹着东西,说到:“这是几个今天刚做的饭团子,留着路上吃,别饿着。”说完,安晴将饭团子递了上去,货郎有些泪眼婆娑的样子,含着泪将东西揣在了怀里。而后向两位哥哥嫂子告别,消失在了小巷子的尽头。

    目送货郎离开,江飞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簪子别在了安晴的头上,安晴满眼深情地看了江飞好久,江飞也看着安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此刻的天地,金色的阳光从房顶的位置照耀在两个人的的侧面,影子倒映在远处,背对着青山流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远处的人影融为了一体,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也不管这还是在院子里,是否会有人从旁经过。江飞主动吻上了妻子的嘴唇,安晴也往上迎合,两个人此刻不仅脸贴着脸,更是心连着心,好想就这样一辈子享受此刻的温存,哪怕天塌地陷,哪怕江海倒流,哪怕生离死别,都无所畏惧,要是再来上一曲《鸳鸯配》,该有多好。

    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一声响声,将两个还在美梦里的爱人拉回了现实中,只得暂时分开,再多的情话也只能晚上在床上慢慢说了。两个人说着话就往堂屋里走,看一看一川这个小鬼又在搞什么呢。

    安晴边走边问:“还有一支银簪子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江飞回到:“一川拿走了,换簪子还是他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了。”

    安晴把手放在了脑门上,长吁了一口气,说到:“你这一辈子也就是遇到了我,不然,肯定耍一辈子光棍了,还好,咱儿子没有随你,不然可就糟了。”

    江飞恍然大悟地说到:“哦——原来咱儿子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才搞明白,这小子,竟然比他老子还有出息,不愧是我的儿子。”

    话刚说完,两个人跨进了堂屋里,看到了一阳四脚朝天地躺在了板凳的旁边,旁边是一个摔碎的碗和筷子,拳头那么大的饭团掉在了地上。一阳的嘴边粘了几粒饱满的米饭,见到父母亲进来,他伸出了舌头,将嘴边的米饭吸进了嘴巴里,一脸呆萌地看着他们。

    安晴将一阳抱在了板凳上,重新将饭盛到了碗里,没有过多的教训,六月的天,饭都还是热的,吃进去,倒也无关紧要。

    江飞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打转转,接着说到:“安晴,我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这种感觉。”

    安晴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回到:“你是哪里见过吗。”

    江飞继续紧锁眉头,有些疑惑地说到:“我肯定是没有见过他,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曾经遇到过。”

    安晴继续回到:“别神神叨叨的了,一个大老爷们,还熟悉人家的气息,要是他是个女的,今晚,你就绝对上不了床了。”两个人聊着聊着,也就各自忙去了,只是这个疑惑一直都在自己的脑海里了。

    货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一趟李大哥院门前,看了一眼就彻底离开这个村子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却又显得不自然,只是看不出哪里不对而已。

第五十章 村民失踪

    第五十章  村民失踪

    货郎离开的第二天黎明,周家老三的媳妇和老娘便在村子大喊:“谁看见我们周家的男人了,谁看见了,有看见的吱一声。”

    声音极其大,恨不得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声音一直朝着族长家的方向而去,到了族长家的门前,声音戛然而止,村子里又变得安静了下来,被吵醒的人继续躺在床上睡个回笼觉,至于那些习惯了早起的人来说,无非是被惊得一个机灵,倒也无关紧要,该干嘛继续干嘛。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村子里就有人敲起了铜锣,当当当的,声音清脆而急促,这是族长在召集人手信号,只要是李家村的人,听见此铜锣声,每家每户的男丁必须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到族长家门前听候指示,要是敢不去,以后恐怕也就无法再待下去了。

    铜锣声还在持续不断地敲着,各家各户的男人们就匆匆往族长家里跑,有些甚至连洗洗漱漱都没来得及,披着一件衣服就着急忙慌地出门了。时间一到,几乎所有的人就都集合完毕了。

    就在这个时候,族长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撑着一只拐杖,看着很是疲惫,应该也是被周家媳妇和老娘吵醒的,嘴唇干裂,连口水都没来及喝上。后面跟着婆媳两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就好像两个泪一样,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儿媳妇圆滚滚的身材,挺着个大大的肚子,就好像怀孕一样,头上包着条头巾,收束住了头发,俩边的脸颊也都是圆鼓鼓的,就好像青蛙鸣叫时的腮帮子一样,面色黝黑,是一个庄稼女人该有的肤色,鼻子和眼睛都深深地陷在了脸颊里,特别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就难睁开,至于脖子,几乎等于没有,头和挺起的胸膛就好像连在一起,虎背熊腰,粗壮的四肢,如果要是个男人的话,绝对有一副将军相。她的婆婆和她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骨瘦嶙峋的躯干,丫枝似的双手双脚,脸色蜡黄,伴有许多褐色的斑点,眼睛和鼻子也都陷进了面颊里,只不是因为脸上没有多少肉,是一种“贫瘠的凹陷”,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族长咳嗽了一声,议论纷纷的众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安静下来,只见族长上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人群中间,大声地说到:“各位村民,昨天,周家老大和老二沿着南面的山上去打点野味,至今未归,恐怕是出事了,大家顺着南面的山丘往外找,五人一组,带上镰刀和砍柴刀,注意安全,到了太阳当顶的时候,不管有没有信儿,都必须回来给我,再行商量对策。”

    众人异口同声回到:“放心吧,族长。”众人说完之后,立刻各自往家里带好工具,按分好的,各自上山寻找。

    江飞李大哥和其他三个人分在了一组,沿着南面的货郎进村额山路寻找,货郎之前已经趟过了路,倒也不算难走。江飞和李大哥走在最前面,双手有意识地往背着柴刀的后背靠了靠,以应对特殊情况。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现什么,悬着的心渐渐就放了下来,后面的几个人就开始闲聊起来。

    最中间的一个人说到:“依我看啊,周家这两个小子昨晚肯定是追货郎了,眼红人家换了两大箩筐的好东西,心里不忿,半路上给人一闷棍,抢夺货郎的东西,说不定这个时候正在那里私藏赃物呢。”

    后面的一个人也迎合到:“我觉得也是,这两兄弟手脚本来就不干净,平常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干得少啊,特别是他家老二,从小就是个贼胚子

    。”

    最后一个人更是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他是周家老大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只听见他说到:“我觉得应该是周家老大的主意。你们想啊,他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啊,还记得上次吗,老李大哥家的田和他家的挨在了一起,因为老李大哥铲田埂时铲深了一点,就和老李大哥干了一架,要不是族长拉着,指不定搞出多大的事呢。昨天我可看见这小子拿着两只活的翠蛇(一种生长在树林里体色翠绿的青蛇,可以入药的名贵药材)才换得治疗他老娘治疗哮喘的中药,要是老唐来的话,肯定能够再换许多东西,依我看啊,这小子肯定会半路搞鬼,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顺带着,捞点其他的好处。”

    几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着,李大哥和江飞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听着,时时刻刻注意路上不同寻常的痕迹,以便找到点线索。

    大约顺着山路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江飞一行人走到了最危险的位置,这一段路是在陡峭的山脊上,茅坡路上只有两只脚可以停歇的位置,稍不留神,就会囫囵个滚下去。下面便是荒草丛生的原始树林,里面滕网密布,树叶遮天蔽日,就算是白天,都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却也是狩猎的绝佳场所,野鸡,野猪,龙鲤(穿山甲)等经常出没其间。就在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的时候,江飞和李大哥却注意到了靠下面路旁边有些不同寻常的痕迹。高高的茅草向着坡下面倒去,其上的露水和其他地方的几乎一致,可以肯定最起码是昨天午夜之前就已经有的了,因此,江飞等一行人决定顺着茅草倒伏的方向前去查看情况,其中的最后一个胆子太小,不敢下去,只好留在路上等着。

    江飞一行人顺着前面有人走过的地方快速向下面摸索着前进,进到下面的时候才发现,藤网下是另一番景象,抬头看天,只有些许阳光能够穿过树叶的阻隔到达地面,枯枝落叶从树上掉了下来,长的枝条和宽的树叶就横在了藤网上,只有那些小的,才能够掉在地上,铺满了整个地面,地上比人还高的茅草自下而上生长,穿过滕网,有种直冲云霄的气势,茅草长得十分茂密,遮住了周围的视线,除了前人开辟的一条荒草路同乡幽深的山脚下,什么都看不见。躺在上面,和躺在床上没有太多的分别,并且还能够感受到露水的甘甜和青草的气息,只是没有几个人够胆量敢在这里休息。差不多有人高空间,活动起来也不会太碍手碍脚的。突然,江飞了发现枯叶上已经干了的血迹,用手捻了捻,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转身说到:“血迹,还是人的血,大家当心。”

    说着,李大哥拿起了柴刀,剩下的人吓得瑟瑟发抖,从背后拿刀出来都是磨磨唧唧的,即便拿在手里,也都一直是发抖着的,掉在了地上,捡起来,又掉在地上,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遍,其中一个实在是害怕到了极点,一脸惊恐地说到:“李哥,江哥,咱们回去村里叫人再下去吧,要是下面有什么吃人的飞禽猛兽,可就不好弄了。咱们走吧。”两个人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其中一个人裤子还湿了,一股尿骚迎面扑来。剩下的一个人吓得瘫坐在地上,眼神飘忽,结合上这个阴森恐怖的氛围,完全挪不动道了。

    江飞看了一眼李大哥,两个人心领神会,便慢慢挪着步子往外走,因为他们已经感觉道了藤网之下第五个呼吸了,并且还越来越近,幽静不可见的深处传来了枯枝落叶被踩断踩碎的破裂声,两个人心里推测里面肯定是有老虎豹子什么的,就他们四个人,还是不要冒进的好。四个人屏息凝神地慢慢往外挪,生怕弄出一点动静。但是里面的猛兽似乎加快

    了速度,有种猛虎下山的气势,只不过是由下往上冲而已。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令人熟悉又恐怖的脸从幽深处的模模糊糊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并且还大吼了一声,呼出的气化作白色“雾气”弥散在这张脸的面前。

    “雾气”消散,老虎的面貌就变得清晰起来,大而圆的头首先映入眼帘,黄色、黑色、白色的条纹相间分布,黑色条纹凑成了一个黑色的“王”字,一双虎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四个人。张着血盆大口,隐隐约约地看见尖尖的虎牙,牙齿间依稀可见肉丝缠绕,哈喇子不住地往外流,还掺杂着些许血色,虎口两侧的胡须随着嘴巴地张合而动,威武健壮的体型,全身橙黄色,布满黑色的条纹,四肢健壮而有力,随时能够向自己的目标发起冲锋。前面的两只脚半弯曲着,后面两只脚直立立的,三四百斤的体型,只要脚底下一用力就能够将面前的四个人扑倒撕碎,变成口中餐。

    江飞后面的四个人就好像见到阎王爷一样,撒开脚丫子就往后面走,跑的样子实在很狼狈,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向上爬,四肢并用,连鞋子都踢丢了,扭曲着的上身时而向后看看,越看越跑的快。破碎的枯枝碎石子嵌进了指甲盖和肉里,鲜血往外流,染红了落叶,流下两行向上的“血线”,却也感受不到疼痛,因为死亡的恐惧会让人忘记所有,包括疼痛,只留下最本能求生的反应,不顾一切地逃离死亡之地。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路上,大喘着气地说到:“快快快,回村子里叫人,江哥和李哥在下面挡着,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将话说完,两个人就像尸体一样躺在地上,哈着气,耳朵贴着地面,留意山下的动静。

    听到了这句话,留守的那个人马上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一刻也都不敢停留,边跑还边不停地大声喊叫:“有喘气的顺着路赶快去,有喘气的顺着路赶快去”

    江飞和李大哥两个人双腿稳稳地跨立,身体微微向下倾斜,双手握着刀,直面这个没有喂饱的老虎。李大哥一只手拿着刀,另一手在裤子上搓了搓,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继续双手握紧了刀,很自信地说到:“江老弟,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你还有机会先走,不然,可就只能和我一起并肩打虎了,要么咱兄弟扬名李家村,要么葬身虎腹了。”

    李大哥动了动脚,也是很自信地说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你这心也忒大了点。”

    李大哥笑着接过话来:“兄弟在后,天下无忧,看来,咱们兄弟注定要生死与共了。”

    江飞也很高兴地回到:“早就觉得李大哥你是个隐藏的高手,今天,看样子你得掏出个底掉来,可以长长见识了,来吧,李哥。”

    李大哥也回到:“自从救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只是这些年过去了,你小隐隐于山林,也不知道武功是否荒废了,正好,那几个胆小鬼跑了,可以检验检验你的真实武功水准了。”

    两个人相互吹嘘一番,或者说是自我战前动员,接下来就该是真刀实枪地干了,至于结果,那就尽人事而知天命吧。

第五十一章 兄弟打虎

    第五十一章  兄弟打虎

    这只老虎一直围绕着江飞和李大哥转圈,扰乱敌人的视线。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和位置,这是一只混迹丛林多年的猛兽该有的最起码的本领。江飞和李大哥紧紧握着柴刀,也都随着老虎的转动而改变自己的位置,以保证自己能够直面老虎的正面,随时做出应急反应。

    江飞和李大哥陪着老虎转了将近十来圈,精神都有些倦怠了,但是李大哥毕竟也是丛林里的老猎手了,迅速做出了反应,只听得李大哥大喊一声:“背靠背。”老虎被这突然而来的吼叫声吓得楞了一下,趁着这个间隙,江飞和李大哥迅速调整好位置,背靠着背,双腿微微向下弯曲,降低重心,相互给对方一个依靠,这样的话,每个人就只需要负责各自面前的视野,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兄弟。人和老虎都在找彼此的破绽,哪怕那个破绽是如此的微小,却也足以致命。双方都在等一个机会,就看谁先耐不住性子,但拖下去,对江飞两人是有利的,毕竟,只要全村的壮劳力都来了,完全能够拿得下。

    老虎又接着转了好几圈,将前面的蹄子扬了扬,有种挑衅的意味,但是江飞两人完全不上当,都是靠着这片山林吃饭的,谁都不是吃素的。双方一直对峙了将近半个多时辰,老虎似乎有些按奈不住了,吐了吐舌头,后脚绷直,前脚踏了踏地面,打算冲锋了。

    从山脚下的位置吹来了阵阵阴风,掀起了地上的枯树叶往上走,老虎背对着,无所谓。但是江飞直面着,枯叶扰乱了他的视线,时不时地眨着眼睛,江飞小声地说到:“李哥,情况不太对,准备了。”

    李哥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明白了。”

    江飞的前面出来的破碎的枝丫和树叶,硬生生地迎面拍在脸上,特别是其中的一片枯叶挡住了眼睛,但是江飞并没有用手去把树叶抹开,反而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李大哥的后背,李大哥很快明白,向左边撤步离开,给江飞留下施展的空间。江飞听到了老虎向前奔跑的声音,料想老虎必定是向他凌空扑了过来。江飞向后弯着腰,倒在了地上,而后用力点了一下上面的草根,整个人向着坡下面快速滑了下去,停了下来之后立刻用刀撑着地面半跪着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虎的后面。至于李大哥,早就从侧面绕到了老虎的正面,也用同样的气势盯着老虎的正面,甚至还大吼了一声,临面对敌,气势不能输。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局势便立刻翻转了,两个人来个“反包围”。

    江飞和李大哥也用同样的方式围绕着老虎转圈圈,对于老虎来说,更不利的是,老虎的视野只能够面对一个方向,背后必定是空缺的,因此,江飞两个人占据了场面的上风。转了四五圈之后,老虎已经彻底耐不住性子,大喘着粗气,将自己的爪子使劲地向后蹬了蹬,直接选择扑向了李哥。李哥丝毫不惧,直接将自己的上衣撕了,柴刀往旁边丢开了,直接用手接住老虎的爪子,将老虎的爪子向上举着差不多有人高的样子。但是老虎张开大嘴,向着李哥的头部咬去,李哥不得不弯着腰向后倾斜,不停地左右摆动头部以便能够躲避虎口的攻击。腰和双脚用力地想要撑起来,但是老虎三四百斤的

    体重还是将李哥扑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就这样压在李哥身上,虎口依旧没有停止向前撕咬的动作,但是李哥丝毫没有畏惧,两腿死死地夹住老虎肚子,双手牢牢地扣住老虎的两只前脚,只是灵活地在躲避虎口的袭击。但这样僵持下去,势必会吃亏,毕竟,老虎有体重优势和位置优势,完全能够拖下去,耗死李哥。但是老虎策略完全错误了,毕竟旁边的江飞可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李哥弄得手足无措的时候,江飞却站在旁边说“风凉话”:“李哥,我一直认为你只是一个隐藏的高手,没想到是一个真正的高高手啊,居然能够正面硬刚老虎,今日得见,小弟佩服佩服。”

    李哥有些着急地说到:“你小子,别说风凉话了,赶快过来帮忙,我被压在地上,使不上劲儿,快要撑不住了。”

    江飞看着李哥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尽地往下掉,毛毛虫似的青筋直冒,蹬着个铜铃般的眼睛,看样子却是有些体力透支了。江飞不在说笑,捡起地上的有人大腿粗的树干抱着,直直地朝着老虎的腰部撞去。老虎被李哥死死地扣住了动弹不得,只得硬接下这一次撞击了。撞到的一瞬间,李哥放开了脚和双手,任由老虎被撞弹开,但是由于两者接触得实在是太近了,李哥还是被拖着向旁边滑行了一段距离。至于老虎直接被撞着向旁边的草丛里滑行得更远,留下一条“草路子”。老虎爬了起来,向着草丛里钻去,大吼了一声,响彻整个山谷,震得山野发颤,溪流乱摆,人心恐惧。吼叫完了之后,便又转圈圈,只不过这一次是隔着一片草,行踪更是难以捉摸。

    江飞放下树干,跑过去,拉起了李哥,李哥捡起粗树干的一端,放在手里,两个人继续之前背靠背的姿势站着,时刻注意着外面草丛里的动静。就这样在紧张中对峙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江飞的耳朵听出了些别的声响,说到:“李哥,又来了一只,气息绵密,步伐稳健,看样子更加凶猛,刚才的吼叫应该是给另一只发信号呢。”

    李哥有些打趣的说到:“可以啊,江老弟,这么远都能听得那么清楚,正好,咱们兄弟一人一只,免得争抢了。”

    江飞动了动手里刀,叹了口气说到:“有命活着再说吧。”话音刚落,两只老虎便从江飞两人的侧面各自冲了出来,侧面是视野盲区,不能够很好地注意到,起到攻其不备的效果。李哥手里粗树干迅速抬了起来,树干中部击中了冲出来的老虎,看样子是新来的那一只,体重得有个五百斤的样子,比一般的更是大的多,虎牙更是尖锐,弑杀的意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被弹开了,但是李哥的手也被树干震得颤抖着,大老虎摔倒在地上,迅速站了起来,调整进攻的位置,立刻就扑了过来,李哥来不及挥动树干,只得丢掉,两脚用力,陷进泥土里,双腿微微弯曲,双拳握紧,放在大腿处,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身体上每一块的肌肉的力量都被调动起来,就等着老虎冲了上来了。就在老虎冲上来的一瞬间,右手集中所有的力量,一拳挥到老虎脑门心的位置,紧接着,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这一拳怕是有千钧之力,足以开山裂石,更何况区区虎骨而已。老虎被打得很痛,使劲地用脚踢着地面,发出阵阵低吼,看样子受的伤不轻,但是却也激起了大老虎的怒气,发红的眼睛意味着下一轮的进攻很快就开始了。

    果不其然,大老虎向后退了几步,而后后面的两只脚用力地蹬地,跃起大约有李哥的个子那么高,大老虎凌空压了过来,后脚锋利的爪子已经接触到了李哥胸膛的皮肤,但是却好像划在钢板上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听得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并且老虎趾甲缝处留下了鲜红得血液。李哥可没有这么简单放过大老虎,继续挥动着自己犹如铁锤般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老虎的腹部,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次出现,并且这一次,老虎腰部的位置直接被打得向上拱起,脊柱应该是断了。这只大老虎已经是残废了,但是五百斤的体重还是将李哥按在地上摩擦。

    大老虎似乎知道自己从地面进攻占不得便宜,只能利用空中和体重优势才能有一战之力。李哥被按倒在地上之后,下半身被死死地贴在地面,动弹不得,大老虎抓紧机会,用自己的虎口不停向前拱,想要借此咬碎李哥的头颅,但那里是那么容易得逞的,李哥放弃了按住老虎的前脚,解放了自己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伸直手臂,从两侧向里面挥动,老虎的爪子挡住了,并且还在李哥眼睛的位置乱抓。但是李哥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向里面用力地挥动,李哥钢铁一般可不止只是胸膛的位置,全身上下都是,指甲划在铁皮上的刺耳的声音一直都在持续着。

    李哥的小臂不停地向里面撞击,不知撞了多少下,老虎的前脚直接就断了,不受控制地向着地面垂下,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左右摇摆着,疼痛迫使大老虎发出了阵阵哀嚎,但是李哥心里此刻什么都不想,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向大老虎的头颅捶打就行。打断了前脚,接下来可就是铁锤般的拳头直接砸在虎头上了。 一拳更比一拳重,并且都砸在一个位置,就算老虎的骨头再硬,也扛不住这么多次的打击,还是同一个位置,滴水尚可穿石,更何况铁拳的力量。也不知道往虎头承受了多少次的撞击之后,老虎的喘息渐渐弱了下来,嘴里流的血水滴在了李哥的面庞上,一滴一滴的,外面阴风阵阵,伴随着老虎的嘶吼声和茅草吹拂的声音,但是李哥的内心却是如此平静,就好像深山幽涧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一般的场景,只是李哥的内心毫无波澜。当喘息停止之后,虎头径直倒在了李哥的头上,但是李哥的拳头却没有停止,继续照着虎头呼去,就好像是惯性使然一样,也不知道锤了有多久,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了,头靠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放松了,钢铁般的皮肤也褪去了,好像一摊烂泥一样躺下了。身上是将近五百斤的肉,压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李哥挣扎着将自己的一只脚往身体的方向挪了几步,而后蹬着老虎的肚子,整个身体向外面挪了挪,将头和胸露在了空气中,大喘着气,好好呼吸呼吸这难得的好空气啊。至于腰以下的部分,就让老虎的肉先压着,缓缓气再说。李哥转了一下头,脸颊贴着地面,睁开了眼睛,向外面看了看,只看得见乱糟糟的地面和胡乱倒伏的草丛,一切正常,符合打斗后的场景,只是不见了江飞,李哥大叫了几声:“江飞,江飞,你小子不会喂了老虎嘴吧,要是还喘气就吱一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江飞的声音便从一片草丛倒伏的山坡下传来:“还活着呢,别叫了,我先躺一会儿再说。”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哥就放心地倒在地上休息了,活着真好,活着真好,活着——真好。

第五十二章 处理后事

    第五十二章   处理后事

    另一只老虎从另一个侧面冲了出来,江飞自知没有李哥的铜头铁臂,只能施以巧力取胜,这也是江飞的优势所在。见到老虎突然冲了出来,江飞轻轻用脚点了一下地面,反手就将柴刀放回腰背后的木制刀夹子,双手用力抓住了头顶的藤网,双脚张开,平行于地面,而后双手向上用力,尽力将自己的身体提升,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老虎的耳朵擦着江飞的裆部飞了过去,江飞抓住了时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稳稳地骑在老虎的身上,而后紧紧地勒住了老虎的脖子,这就真的是“骑虎难下”了。老虎知道江飞骑在自己的背上,使劲地向着前面奔跑,时而加速,时而突然停止,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反正是利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想要将江飞从虎背上甩下来,但是江飞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焉有轻易下去之理,不管虎背上有多颠簸,江飞就是牢牢地箍住老虎的脖子,任由它浪费体力,等到它筋疲力尽的时候,还不“趁它虚,要他命”,剥了虎皮做衣裳,别看老虎现在气势汹汹,但是刚才已经折腾了那么久,应该是强弩之末,江飞心里坚信这一点,一直在周旋。

    就这样继续了纠缠了将近两炷香的时辰,老虎的动作越来越生硬,冲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江飞很明显地明白了这些情况,是动手的时候了,抽出一只手,拔出了柴刀,一刀就往老虎的脖子处用力地砍去,刀陷进去了差不多半个脖颈的深度,几乎就在同时,老虎由于疼痛,使出最后的气力,将江飞甩出去差不多两三丈的位置,最后一次大声吼叫,而后倒在了地上,一摊鲜红的血顺着连续山坡上的枯叶向下流去。江飞被甩出去的位置有个两三丈高的断崖,要不是眼疾手快抓住一根藤蔓,可能就是山崖底的一摊肉了。江飞顺着藤蔓爬了上来就躺在了一棵大树上休息了,回了一句李哥的话,除了还喘着气,和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歇了好一会儿,江飞还心有余悸地想着刚才的经历呢,可真的是心惊肉跳的,稍有不慎,就幻化为一堆白骨了,多年以后,人们还会议论,自己是因为逞强打虎而死的,还好,打赢了,他们是英雄了,真正的打虎英雄,只不过这次“出风头”却也是情非得已,情势所迫,不然,江飞宁愿一辈子默默无闻下去。

    大约又过了一刻的时间,李哥从上面找了下来,江飞也挣扎着站了起来,两个人看看彼此,特别是江飞,破破烂烂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好的,脸上满是树枝的划痕,斑斑点点的血迹,李哥倒是还好,除了衣服破点之外,铜墙铁壁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兄弟两个相互看了彼此好久,这种眼神的互视,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抱在一起了。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相互笑了笑,各自走向前来,抱在了一起,不停的傻笑着,都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而感到高兴,但是他们两个人真正的实力都只是发挥了十分之三左右而已,或者说,两个人并没有运用自己的真正的内力,只是凭借肉搏将老虎干掉了,这是两个人真正值得高兴的。抱了一会儿,两个人靠着大树继续躺下了,好好享受此刻穿过树叶照在脸上的阳光、清脆而动人的鸟鸣声和这不在是让人惊悚的晨风,有一个共过患难,同过生死的兄弟真好,这辈子值了。两个人静静地坐了好久,在江飞的提议下,两个人站了起来

    ,去寻找周家兄弟的尸首,因为就在刚才,江飞已经发现了些许地蛛丝马迹了。

    江飞和李哥跑到了了原先的位置,循着最先开始那一条“草路子”,向下找去,一路上,破碎的衣服,已经干了的血液,深一脚浅一脚的枯树叶脚印,两个人将刀也都收了起来,稍微放松了戒备,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了,走了大约二十几丈的路,扒开了一处草窝子,眼前便是老虎吃人的现场了,支离破碎的肢体上流着未干的骨髓,血肉模糊的头颅,分不清面貌了,吓得惊恐的眼睛盯着看他们的人,胸前的肉被啃光了,除了一个骨架和里面的身体器官,什么都没在剩下,就连衣服也都像是碎屑一样散落在地上,鲜血染红地上的枯叶,浸润脚下的这片土壤,等等这样让人不敢回忆的景象比比皆是,还好江飞和李大哥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或者说比这样更惨的场景他们也都见过,人就是这样,不是不怕,只是见多了,麻木了也就无所谓了。江飞和李大哥用手将两个人的眼睛闭上了,不然会吓到后来的人了,两个人将尸体检查了好久后,便慢慢地搀扶着向上走去,至于接下来的后事处理,就交给其他人吧,往上走的时候,江飞时而蹲下检查脚下原有的脚印,若有所思的样子,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回到了路上,可真是不容易啊。之前跑上来的两个人见到了人,先是惊恐,而后才回过神来,下来搀扶着两个人上来,但是两个人实在是累坏了,直接就瘫倒在了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不一会儿,村子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就连周家媳妇和老娘也都哭哭啼啼地跟着来了,报信的人并没有说周家兄弟已经化作老虎腹中物,但是她们二人还是跟着来了。族长身体不便,不适合跟着来,就在村口等着了。江飞和李哥交代了其他人李家兄弟尸首和老虎尸体的位置,特别交代了,把老虎皮留给他们自己之外,就被人搀扶着回村子里了。差不多五六十口的壮劳力们顺着江飞和李哥的指引走向下面收拾残局,除了收敛尸首之外,两只大老虎七八百斤的虎肉也是够开开荤腥的了,周家媳妇和老娘没敢下去,就在路上哭着等着,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回到村子的江飞和李哥受到英雄般的礼遇,每个人都是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他们,就连族长也都走了过来,拍了拍江飞和李哥的肩膀,说到:“你们两个先回家休息休息,今晚去我家,我请你们吃饭。”江飞和李哥有气无力地说到:“得嘞。”

    江飞和李哥在家里人的照顾下各自回到了家里面,躺在床上休息去了,一眨眼的功夫,鼾声便起,就算安晴和嫂子想发火都没有机会,只好等着他们醒了。安晴从房间里拿出些酒和创伤药,帮着江飞清理伤口。

    两个人从回家起便一直睡到了黄昏的时辰,一起去处理后事的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每家每户都分到了十来斤的虎肉,至于虎皮,就给李哥和江飞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族长大人的指挥下分割完毕,至于周家媳妇和老娘,哭着去准备后事了,棺材什么的,村里的木匠也都在忙活着了,明天一早,肯定交付,绝不耽误事。村里的其他人也都赶去周家了,帮衬着,省的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都是一个村的,本就应该相互帮忙。

    夕阳已经消失在了山的后面,江飞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坐在对面却一直盯着他的安晴说到:“安晴,给我拿碗水来,渴死我了。”

    但是安晴并没有动,反而将脸凑得更近了,直勾勾地盯着江飞,一句话也都不说,就这样看着,看得人头皮发麻,江飞也木讷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说到:“安晴,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但就算是死刑犯还都有顿断头饭呢,你先给我碗水喝吧,嗓子眼儿快要冒烟了。”

    安晴愤愤地去堂屋里拿了个碗和茶壶,递给了江飞,江飞马上就拿起了茶壶,咕噜咕噜地就往嘴里灌,喝足了之后,江飞放下茶壶,打了个嗝,舒了口气说到:“舒坦。”说完,就靠着被褥子躺下了。但是刚躺下了就看见了安晴不一样的眼神,江飞立刻一咕噜就坐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安晴抄起了柜子上的鸡毛掸子,一手掐着江飞的耳朵,声音严厉地说到:“江飞,你出息了你,竟敢去招惹老虎了,我看你是嫌命长了还是嫌活够了,就你逞英雄,要是变成老虎的口中餐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

    江飞跪着有些委屈地说到:“安晴,我怎么敢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要是连只老虎都解决不了,不就打师傅的脸了吗。再说了,当时老虎已经扑了上来,我总不能坐着坐以待毙,这不是太糟践这一身功夫了。”

    安晴更加生气地说到:“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这辈子不再使用武功了,隐姓埋名的过下去,可是今天,你怎么做的啊。”说着,安晴的鸡毛掸子就开始打在江飞的肩膀上了。

    江飞接住了鸡毛掸子,哀求着说到:“你放心吧安晴,当时并没有其他人,不然我怎么会敢和老虎搏斗呢,安晴别打了,孩子们都还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吧,嗯”说完,扬了一下头,有些挑逗地看着江飞。

    江飞还打算干点什么的时候,一川和一样掀开了门帘子,探了两个小脑袋进来了说到:“族长爷爷家里来人,请爹爹和我们一家去吃饭呢,还说让我们赶快去,不然菜该凉了。”

    安晴有些生气地说到:“你们两个,出去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出来。”两个小鬼知趣地去外面等着了,

    安晴回过头来说到:“今天就先放你一马,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安晴帮着江飞换了身体面衣裳,就和他一起出去,来请吃饭的是族长大人的儿子李清玄,一个眉清目秀知书达理的小伙子,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江飞一行人就去到李哥家的门口,叫上李哥一家人一起去。

    江飞和李哥两个人走在最后面,李哥率先问道:“江老弟,怎么样,回家被弟妹收拾了吧。”

    江飞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可不嘛,要不是有人来了,安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想必李大哥应该也被嫂子收拾了吧。”

    李哥回到:“咱们兄弟可真是同病相怜了,对了,关于这次事情,我还有些不一样的看法。”李哥刚想要说下去就被江飞打断了,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并且小声地说到:“今晚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说完,两个人便转移了话题,聊着家常了,几个孩子也是高高兴兴的,毕竟,今晚又有好吃的了,至于一川和李娅,两个人的小手不自觉地靠在一起了,几个家长看见了,也都视而不见,只是一阳没有眼力价,或者说是什么都不懂,一直纠缠这对小情侣,倒是给大家增添了几分乐趣。

第五十三章 族长宴席

    第五十三章  族长宴席

    很快,李哥和江飞一行人便到了族长家,族长从家里面走到院门前迎接,这是前所未有的礼遇,除了村里面的德高望重的长辈之外,江飞和李哥得此待遇,实在是晚辈中的佼佼者了,准确来说,是晚辈中的第一人。

    江飞和李哥一行人迅速围了上来,上前搀扶着,李哥说到:“族长,你这可是折煞我等晚辈了,您请我们吃饭就已经是受宠若惊,怎么还敢让您,出门迎接呢,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不得让人家说我们不懂礼数了。”

    族长咳嗽了一声,摆摆手,大声地说到:“我看谁敢嚼舌头,要是让我知道了,撕碎他的嘴巴,再说了,出门迎迎我们村子里的打虎英雄怎么了。”

    江飞上前接过话来:“族长您说笑了,我们哪是什么打虎英雄,就是情急之下人的本能反应而已。”其余的晚辈也都一一问好,族长还特意走到三个孩子的面前,摸了摸三个小孩的头发,满目慈祥,动作轻盈,满心的欢喜。

    族长拉着江飞和李哥的手说到:“别说笑了,先吃饭再说,不然饭菜该凉了。”说完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孩子清玄说到“清玄,招呼好咱们家的客人,爹老了,可能有些东西会漏掉,你记得给爹补上。”清玄搭了一句就去张罗座位了。

    脆炒老虎肉,干煸豆角,小鸡炖蘑菇,南瓜汤,笋干炒腊肉,清蒸鱼,六道农家小菜,最新鲜的食材佐以最简单的葱姜蒜才烩出最原始的美味,族长、江飞、李哥、和清玄坐一桌,都是老爷们,自然会有说不完的话,四个人各自一条板凳,族长坐于上座,李哥和江飞坐于两侧,清玄坐在族长的对面,这是最符合村中礼仪的坐法,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至于其他人另外围坐一桌,不太敢说话,静静地吃着饭,就连一向闹腾的一阳都乖乖吃饭。安晴一行人很快吃完了饭就和族长拜别,至于李哥和安晴还陪着族长在喝着酒呢。很快,酒酣意浓,李清玄不胜酒力,扶进房间里休息去了,整个饭桌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而已。

    族长夹了一块肉吃进嘴里,喝了一口酒,而后砸吧了下嘴,漫不经心地说到:“你们两个恐怕不是简单的庄稼人而已吧,依老夫之见,你们两个未进村之前恐怕也都是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

    面对族长大人的突然发问,两个人瞬间就愣住了,低着头,眼珠子在眼眶内提溜乱转,手里拿着酒杯和筷子,一动也不敢动,特别是江飞,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夹起的菜落在了桌子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筷子收了回来。

    族长大人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面不改色地吃菜喝酒,缓缓地说到:“你们两个不必惊慌,我今日请您们请你们前来不是求根溯源,我个人对你们的身世和进村的原因没有兴趣,这是属于你们自己的秘密。当年我也曾外出闯荡,游历过大好河山,见过人世间的侠义与险恶,经历过人心的冷暖,后来人老了,也就厌倦了,回来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此余生。哎,还真是老了,一回忆起曾经便忘了正事,今天我没有去现场,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们两个作为闯荡过江湖的人物,注意到的细节恐怕比常人多得多,和我说一说,以便我能够用一些证据来证实我内心的推测。”

    江飞和李哥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族长,心里都

    在想:“族长够精明的啊,连现场都没有去过,仅凭自己的直觉和曾经的经验便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确是个高手啊。”

    江飞抬起头来便大胆地问到:“族长大人,能和我们这些晚辈说一说您内心的推测吗,看和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族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小声地说到:“依我看,周家两兄弟十有**是被人给暗害了,而后引来了老虎,伪装成老虎吃人的现场,掩人耳目的小把戏而已。村里的猎户和我说过,他们在周家兄弟遇袭的附近虽然发现了打猎用的陷阱和机关,但这不是我们村子里人用的手法。最重要的是,他们在远处发现了一个地方,方圆两三丈的范围内寸草不生,全都枯萎了。况且事情发生在了货郎离开之后。货郎之前从未来过我们村子,怎么会这么轻车熟路的,再者,老唐又恰巧病了,有些东西,刻意伪装正常反倒是不正常,太多的巧合连在一起那就是阴谋了。”

    江飞两人听完话之后,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惊慌,因为族长大人说的与他们想的不谋而合。江飞低下头来,把身体挪向了靠近族长的一边,小声地说到:“族长,你说的就是我们所想的,在下检查脚印时发现枯树叶下面有两条拖拽的痕迹,尽管脚印的大小甚至是鞋子的样式都是周家兄弟的,但是他们却忘记了将脚下枯叶下的的痕迹擦除,最重要的是我在现场还发现了这个。”说完,江飞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丝绸,继续说到:“这是丝绸,我们村子里不可能有这个,所以我推测这一次是有两个人,一个人进来,一个人放风。”

    李大哥接过话来:“族长,我闻了闻血液的味道,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我似乎在哪里接触过一样。”

    族长仰头看着房梁,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到:“你说的应该是‘迷迭香’。”

    李哥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地说到:“中原第一奇毒——迷迭香,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原来如此。”

    “迷迭香是毒老子的看家毒物,此毒无色有股淡淡的花香,甚至还有种沁人心脾的花香味,但是只要一炷香之后,就没有什么活口了,不要说说是人,就连花草树木都会很快死去,释放的途径多种多样,可以溶在水中,甚至在空气中,此毒天下仅有两个人才可以化解。十五年前,毒老子以一手迷迭香纵横整个武林,见过他的人要么化为一堆白骨,要么被毒得神志不清,为了铲除这个祸害,空离派的林森焱和林森淼两师兄弟在洛阳将其击败,但是却被他使用诡计逃走了,临走之际留下一句话‘我毒老子今日败在空离派之下,心服口服,但是二十年后,我必卷土重来’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此得见,实在是有些害怕,我倒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村子里上百口子的人啊。”

    江飞继续说到:“族长大人,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族长走到了门前,望了望天上的星辰和月亮,仰天长叹到:“死期将至,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你们必须帮我保守秘密。因为,我行走江湖时的名字是李轩,毒老子便是我的夫人,清玄便是我们两的孩子。”

    江飞和李哥两个人更加诧异了,瞪大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认真细致地听着族长大人的话。

    族长继续说到:“世间人人皆认为毒老子是个男人,却不曾想是个老婆子而已,想当年,我初入江湖便遇上了她,那时候她是男儿装,骗过了多少人

    的眼睛,但我还是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女儿身,于是便跟着她,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她早就发现了我,但就是不戳破,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走着,后来,出了些小插曲,阴差阳错地居然走到了一起,我们两个人算得上是神仙眷侣了,但她的父亲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因为她早就被许配给别人了,有婚约在身。她不得已叛离家门,和我一起浪迹江湖,找到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建了房子,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谁曾想,孩子刚生下一年之后,他的父亲便带着人找到了我们,那时候她不在家,她的父亲趁着人多围攻我和孩子,出言不逊,辱骂我和孩子是野男人和野种。我本想着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便处处留情,不伤人性命,但是她的父亲却咄咄逼人,招招致命,刺伤了孩子,我没有办法,奋力还击,一个不小心,一剑穿心而过,将她的父亲当场杀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回来了,目睹了这一切,便毫不留情找我拼命,丝毫不顾怀中孩子的生死,我没有办法,只身突出重围,找到了郎中,终于将孩子救了下来,但是却也留下隐患,身体羸弱,就好像一个病秧子一样,这么些年,我也曾遍访名山大川,找过名医大家,用过救世良方,却也都无济于事。”

    族长歇了口气,继续说到:“保住孩子的命之后,我们父子两便东躲西藏,亡命江湖了,她找不到我,便开始研制迷迭香,到处杀人,想用这样的方法逼我出来,我没有办法,只得将从她家祖传的秘籍上曾经偷看到迷迭香解药的方法告诉了我的好兄弟林森淼和林森焱,并请他们将其打败,以平息这件事。后来我也就带着孩子回到了李家村,小心地抚养着孩子长大了,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我也变成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这是我心底最大的秘密了,要是再不说,恐怕就在没有机会了。我今日告诉你们两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求你们能够保全村子里的人,因为我太明白她的性格了,她一定会杀了全村人来泄愤的”说完,族长看了一眼清玄的房间,眼睛湿润了,只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江飞走上前来说到:“族长,您也不必太紧张了,毕竟夫妻一场,就算是她还在恨你,母子亲情还是在的,看在孩子的面上,她应该也不会对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于村子里的人,我们还是早点安排他们先离开吧,就算避其锋芒吧。”

    族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货郎就只是个探路的,如今行踪暴露了,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在村外等着了,只要出现异动,他们会立刻杀进村子里来,一个不留,这也是我留着你们喝酒却不声张的原因。你们两个赶快回到家里面,安顿好家里人,然后尽你们最大的能力来尽可能的保全村子里的人吧,算是我求你们了。”说完,拱手行礼道,眼睛里都是泪水,但就是不落下来。

    江飞和李大哥也拱手行礼道:“族长放心,我等必定不辱使命,可,族长您呢。”

    族长走向里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宝剑握在胸前,说到:“不用管我,江湖事江湖了,我犯的错就用我的性命来偿还吧。”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包药和一页纸,继续说到:“这是迷迭香的解药和配方,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江飞和李大哥听完族长的话,接过东西,眼里饱含泪水,再次拱手弯腰行礼,便匆匆离开了,去做族长交代的事情,可这好像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因为货郎背后人的目标可不止族长。

第五十四章 深夜遇袭

    第五十四章    深夜遇袭

    江飞和李哥在族长家吃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的饭,出来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什么都看不见,除了几家星星点点的油灯还亮着,唯一能够看得见的就只有天上的星辰了。

    江飞和李哥都觉得这个夜晚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了,就连鸡鸣狗吠的声音也都没有了,江飞李哥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安晴和李大嫂离开族长家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各自收拾好家里的值钱的东西就在江飞家里等着丈夫回来了,一行人端坐在屋里,一句话也都不说,没有点油灯,整个家里都是乌漆嘛黑的。江飞和李哥很快冲进了房间里,找到了安晴他们。

    江飞点燃了油灯,看着安晴他们,江飞问到:“我们只是让你们回来收拾东西,你们怎么都不点灯啊,把我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们被人掳走了呢。”

    一阳奶声奶气小声地说到:“娘亲说坏人来我们家偷东西,让我们躲在黑暗中抓贼。”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就好像钢锭落在石板上的声音一样清脆响亮,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静得出奇的夜晚,声音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其他密密麻麻并且杂乱的脚步声,走了一会儿才到院子里面,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的人大声地笑着说到:“你们是在等着抓我这个来偷东西的贼吧。”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笑声,里面的所有人立刻就变得安静下来,一句话也都不敢说,小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来,尤其是李哥,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只是一声咳嗽都能辨别得出来。李哥在堂屋里停留了一会儿,示意屋里的其他人坐下,而后装作神态自若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拱手行礼然后大声地说到:“二哥,别来无恙啊,这么多年不见,竟然是先听到了二哥的千里传音之术,才见其人,怎么,来见兄弟都还穿着夜行衣,难道是害怕兄弟我记住你的样貌吗。”

    门外之人手里拿着一把唐刀,全身上下都穿着夜行衣,就留着嘴巴、鼻子和眼睛出气用,将刀柄握在手里,连同刀鞘插在地上,双手抱在剑柄的位置,双脚微微分开,身体重心稍稍降低,四平八稳站立之后说到:“来见兄弟,自然应该人到音到,只是这个屋子里面有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手在,不得不防啊,要是放跑了你们,首领会收拾我的。至于这套装束,你也知道的,早就习惯了,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容貌了。再说了,里面不是还有好几个人没见我的吗,身着黑衣是我们的传统,也是对房子里面死人的一种尊重。不是吗?”都还没有动手呢,就已经给人宣判了死刑,此人的霸气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说话间,无数的黑衣人便赶到了,将这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和二哥一样的装束打扮,人人手持长刀,明晃晃的刀面即便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也都是那么的显眼,眼神里都是嗜杀的本色,看着就让人害怕,要是将这样的面貌画下来贴在门板上,一定能够驱邪避讳,因为不干净的东西也都害怕他们,就算是阎王,也都害怕收了他们大闹地府,整日不得安生。

    李大哥继续镇定地说到:“就算是来杀我,也用不着带这么

    多人吧,再说了,如果二哥你要是不出手的话,来再多的人,这个院子里无非也就是再多添几个孤魂野鬼罢了。”李哥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回击,果然是兄弟,一样的盛气凌人,只是旁边的黑衣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握紧了手中的刀,跃跃欲试的样子,要不二哥站在前面,早就拔刀相向了,训练有素的杀手再没有得到命令之时是不能妄动的,否则,老大一定会杀鸡儆猴的。

    就在这个时候,江飞也挣开了妻儿的手臂,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阁下想必是来取我项上人头的吧,只不过就来这么几个人,是不是太小看江某了。”

    黑衣人继续慢悠悠地说到:“当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了,对付你这样狡猾的狐狸,当然得多准备几个好猎手了,只不过好戏当然是用来压轴的,等到他们忙完自己的事,自然会来给各位登台表演的。”

    江飞有些好奇地说到:“阁下的目标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怎么,还接下了其他的活儿吗。”

    二哥大哈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说到:“当然了,就你这么个小虾米,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别不服气,上次让你逃走了,是我们的失策,只不过这次你要是还能活着跑出去,我从此便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就在这个时候,树下的老黄牛嗯哼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晃了晃牛头,眼睛直勾勾地盯了院外的黑衣人一眼,就又趴下了,江飞趁势说到:“你看,我家的牛都不相信你吹的牛皮。”

    二哥继续说到:“这人哪,死到临头了痛快痛快嘴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奈何桥上无多言啊,不过这一次,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我会亲自送你一家老小上路。”

    就在这个时候,族长家的方向突然炸了一声,而后便是火光冲天,照亮了这个寂静的夜空,江飞等人先是一惊,而后便回过神来,原来其他的黑衣高手是去猎杀族长了,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毒老子居然能够请到这个恐怖的组织来助阵。李哥上前说到:“二哥,不知道毒老子花了多少价钱才能够让这么多的黑衣高手前来助纣为虐啊。”

    二哥回到:“很简单啊,用她下半辈子的自由来换李轩这个老小子的命,你知道,找到你们,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还好你们居然很识相地聚在了一起,省的我瞎耽误功夫,还为组织网罗到了毒老子这么一个合格的杀手,物超所值啊。嘘——别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外面杀人的声音吧,多么美妙啊,比那琴瑟琵琶的声音还要动听。”

    篱笆外面,无数的黑衣人冲进了村子里,开始肆无忌惮地杀人放火,男的通通一刀捅死,至于女人,有点姿色的,将其打昏了,放进麻袋里,装在车上运到安全的地上供其发泄兽欲,至于其他的,和男人一样的死法,杀完人之后,抢劫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剩下的,一把火烧尽了,化作烟尘和火光,消失在空气中,不见踪影。但也事有例外,有几个早就难耐心中寂寞的黑衣人,冲进屋子里,将一对母女打晕了,而后直接将她们的衣服扒了干净,赤条条地趴在女人的身上,以解他们蛰伏多年的苦楚。但就在他们做出猪狗不如的行径之时,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将这两个畜生两刀捅死,并且大声地说到:“竟敢不听号令,来这里发泄个人私欲,该死,把这两

    个杂种的尸体给我拖出去,晾在篱笆上,以儆效尤,告诉其他人,要是有人还敢不听号令,只会比他们死得更惨。”其他在场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从江湖侠义的角度来说,黑衣人的行径与禽兽无异,但是从组织上来说,黑衣人的团伙儿确实称得上“纪律严明了”,特别是对于一个刺客组织来说,杀人立威是最好的管理方式。进来了四个人,两个人将尸体拖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人用床单将女人的身体裹了起来带走了,至于其他人,继续去执行任务,原本美丽的小山村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化作一片火海。

    幸存的村民惊慌失措地往族长家的方向跑去,那里,可能就是最后的避风港了,因为,族长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但这个希望很快就会破灭的,因为黑衣人此次的目标来杀族长和江飞李哥二人,其他的村民都会被一一灭口的,这是一个刺客杀手团最起码的基本要求,也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准则,不然,报仇的人何其多。

    江飞有些担心族长的安危,想要去看一眼,与李哥进行了眼神的交流,而后便开始行动了。突然,李哥一个箭步到黑衣人的面前,用身体紧贴着二哥,双手紧紧的压在刀柄的末端,不让他拔出出来,江飞看准机会,脚尖轻轻一点地便跳到了树上,而后借力消失在了夜幕之下,整个动作快如闪电黑衣人根本不够时间反应,眼睁睁看着江飞离开。李哥看见江飞安全离去,就一个后撤回到了原先站得位置。

    几个黑衣人打算前去追江飞,却被二哥伸手拦了下来,并且不屑地说到:“你们几个就别白费功夫了,就算再练十年,你们也难望其项背,等着吧,他的妻儿都还在这里,迟早会回来自投罗网的。”

    李哥继续说到:“二哥还是那么的聪明,一句话便道出了江老弟的弱点,分析起世道人心和疑惑困局头头是道的,只可惜,全部都没有用在正道上,贻害无穷。”

    二哥有些不耐烦地说到:“我知道,我早已不是你心中的二哥了,但是为了大哥的遗愿,就算是遗臭万年,我也在所不惜。”

    原本神态自若的李哥突然之间就变得愤怒起来,眼睛里都是杀气,将声音提高了一个档次说到:“你好意思提到大哥,我要是你,早就自裁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了,你看看你,把大哥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组织搞的乌烟瘴气的,这个团体哪里还有当年一分的样子,你倒是说啊,我要不是顾及兄弟之谊,早就取你的项上人头在大哥墓前谢罪了。”

    对面的二哥也拔出刀来,指着李哥,同样的表情,同样地大声吼道:“所以这就是你为了个女人,背叛组织的理由吗。”

    屋内,三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吼叫吓到了,纷纷躲在了母亲的怀抱里,闭着眼睛,一句话也都不敢说,两个大人的眼睛也都充满了恐惧,今夜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了,或者说,这是他们最后的夜晚了,自己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无所谓了,但是怀里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这么快就夭折呢,想要保住他们,却又是那么无可奈何。

    屋外的两个人说完了话就都默不作声了,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一份安静,静静地等着外面的消息,这是他们难得的默契,也是最后一次了。

第五十五章 族长血战

    第五十五章  族长血战

    就在江飞家院子静得连一颗针掉在地上都够听得到的时候,族长家的门口却是热闹非凡,村里幸存的人都逃到了族长家的院子里,几个村民跑进了院子里,将村里的情况向族长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自然也就问到了江飞和李哥的情况,但是慌不择路的他们又怎么会注意到其他人呢,大难临头,各自保命,这是普通人的第一反应。族长大人打开了了大门昂首迈步走了出来,一袭青衣,黑色的布鞋,原本有些散乱的白发整整齐齐地用青色的丝带扎好,至于胡子,也都刮了,只是这个苍老的面容却没有办法去改变,唯一可以改变的便是那眼睛里放出的万丈光芒,那是年轻的光芒,手中的拐杖换成了多年未出窍的宝剑,恍惚间,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曾经纵横宇内,叱咤江湖的李轩。至于李清玄,还躺在屋里呢,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害怕醒来。

    族长站在院门内掷地有声地说到:“毒老子和你请来的妖魔鬼怪们,别在藏着掖着了,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李轩,不要在折磨我的族人了,有本事出来,手上见个真章。”

    话音刚落,从墙角的位置传来一声咳嗽,而后听到有人说到:“李轩,做了十五年的缩头乌龟,给我找得真是好辛苦啊,还好,让我赶在了你老死之前给你补上一刀,不然,我就算死了,都无颜去面对我的爹娘。”说话间,一个人从墙角的位置,拄着一根破的枯木拐杖,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站在了院门的位置,借助火光,看清了她的容貌,眉头上是横亘着的三条皱纹,光秃秃地头上就只有几根稀稀疏疏的头发,眉毛和睫毛也都消失了,紧绷的铁青的脸皮上都是黑一块紫一块的,特别是眼睛周围的位置,都是黑色的,就好像黑无常一样,眼睛看起来是灰色的,没有任何神色,至于嘴唇,紫得就好像锅底,准确来说,就是黑色,嘴角都还是开裂的。佝偻着身体,浑身上下的衣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却很干净整洁,衣服的前面挂满了大大小的袋子,和个乞丐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口袋里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药,只需要一点,就能够杀死不计其数的人,毒老子之所以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应该和常年研制毒药和随身携带毒药不无关系,跟着出来的还有好几个手持不同兵器的黑衣人,只有其中一个衣着华丽,面容精致的少女没有任何伪装。

    族长没有打算去辩解什么,直接拔出了剑,指着毒老子说到:“毒老子,念在你我曾经相识过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们村子里幸存的男女老少,我李轩的命,你随便拿去,以了却你我之间的恩怨。”说完,族长放下了手中的剑,表示自己不会抵抗了。

    毒老子还没有等他说完话,就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恶毒地说到:“当年你杀死我的父亲,我的娘亲也很快忧郁而亡,我不可能就让你这么痛快地死去,我要当着你的面,将村子里的所有人一一杀死,我让你看着你最在乎的人死在你面前,而后再折磨你,让你半死不活,最后用你的狗头祭奠我死去的父母亲。”说完,还用自己的拐杖指了指族长和在场的所有人,胆子小的村民直接就瘫坐在地上,吓得丢了魂。

    一个有些忿

    忿不平的村民躲在人群后面小声地说到:“凭什么族长的犯的错要用我们所有人来陪葬。”其他的人都随声附和,但是却都不敢抬着头,因为害怕族长的眼神。

    毒老子丝毫没有减少自己的气势,反而更加大声地呵斥到:“你们没有错,你们爹妈把你们生在了李家村,这就是你们的错,所以,你们必须死。”此话一出,在场的村民几乎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嘴都合不拢了。

    族长捡起了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我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慢慢放下仇恨,最起码不会在牵连其他人,没想到,你居然变本加厉,那好,不怕死的就上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族长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把剑一横,直直地指着对面的黑衣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持镰钩短戟的黑衣人按捺不住了,直接就冲了出来,凌空用枪尖刺向了族长大人的胸膛。族长丝毫不惧,直接一手拿着剑柄,一手拿着剑尖,用剑身接住了,随着黑衣人的发力,剑身变得弯曲,弯曲部顶到了族长的身体,整个人都被这股子蛮力顶得向后滑行。看到这样的形式,黑衣人嘴角上撅,轻蔑地说到:“老东西,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不过如此。”族长听到了这句话,并没有回应,反倒是故意卸掉了几分气力,慢慢地往脚上使力,借着脚下一块埋在土里的石块,一个转身,枪尖擦着剑身便冲了出去。紧接着,族长一脚便朝着黑衣人的腹部踢去,黑衣人反应倒也还算可以,及时用镰钩短戟的握把挡住了,但是族长大人的脚还是踢断了铁质的握把,直接招呼在了肚子的位置,顺着脚尖的方向飞了出去。黑衣人凌空吐了一口血而后倒在了地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脊柱应该是断了,即便治好了也是个残废而已。但是族长可不想要浪费药材了,一个冲刺,转眼间,就已经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一剑穿喉而过。其他的黑衣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依旧漫不经心的看着前面,尤其是那个少女,有些害怕地用手遮住了眼睛,嘴里还小声地呢喃着,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没有感情,没有信仰,唯一可以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实力,并且对于实力不济的出头鸟来说,死不足惜。对于出头鸟来说,要是打赢了,自然能够在组织里赢得自己的地位,要是打输了,就只会沦落为别人的试探对手实力的工具而已。

    族长大人杀完黑衣人之后,拔出了剑,用手指将血迹擦干净了,对着剩下的黑衣人大声地吼道:“你们不是喜欢杀人吗,难道就只会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下手吗,来啊,来啊。”族长很愤怒,无论他躲到哪里,总会有人因他而死。

    “杀了一个小喽啰而已,至于这么嚣张吗,我都要看看你是不是像某些人吹嘘的那样厉害,还是说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就在这个时候,从黑衣人的最后面走出来了一个手里拖着把剑的人来,其他站在前面的黑衣人主动让出一条路来,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黑衣人颔首低眉,至少证明他是超过他们的强者,出来的时候,还故意看了一眼毒老子,很快,说话黑衣人走到了人前,侧着身,很不屑地看着族长。

    黑衣人二话不说,拔出了剑,插在了地上,剑锋直接对着族长的面门,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来人面貌被遮

    住了,但是身材魁梧,手中的剑也与常人不同,剑身怕是得有一半尺来宽,剑长比普通长剑还要长上一半,就好像一块开了锋的大铁片,看起来略显笨重。双方都按兵不动,都在等着一个进攻的机会。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远处一座房子炸了一声,火光一现,晃了一下族长的眼睛,这时候,黑衣人立刻单手握剑,一个侧步,人跟着移动起来,单手横甩起来,宽大剑锋就好像一堵墙从族长的侧面压了过来,族长始料不及,只得侧身一脚弯曲,另一只脚伸直了,整个身体与地面平行,倒了下去,停在了空中,用剑身挡住了剑锋,兵器在空气中碰撞擦出肉眼的火光,这可真的就是刀光剑影了。当刀锋移到剑柄的时候,族长果断低头放剑,而后就像陀螺一样将身体转向了另一边,转动的过程中捡起了剑,,当转到合适位置的时候,族长用剑尖点了一下后面的地面,借力使身体向黑衣人的方向冲去。黑衣人反应足够迅速,立刻将剑收了回来,立在地面上,用剑身挡住族长的进攻路线,但是族长的攻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族长的剑尖碰到了剑身便趁势用脚点了一下地面,身体一跃而起到黑衣人的头顶,手上的长剑直接刺向了黑衣人的头颅,这时候,黑衣人就算再灵活也来不及用剑格挡了。就在这个时候,黑衣人直接伸出另一只手从侧面弹开长剑,另一只手用力将宽剑从下往上送,尽管是剑柄做了一次先锋,但只要打到人,依然能够伤人三分。眼见这样的局势对彼此都不利,族长只好用力推了一下宽剑的剑柄,让其只有下落,而后用剑锋往黑衣人的手臂划去,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借力往上离开了。黑衣人接住了下落的宽剑,事先判断了族长的落点,反手就将宽剑扔了过去。族长落地瞬间,宽剑剑尖已经近在眼前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只好用剑尖硬扛了,将内力赋于剑上,用内力卸掉冲力,此时的剑尖周围的气流向着外面不断地流动,流动的方向就好像一把张开横放的雨伞伞面,流动的起点便是剑尖接触的位置,就在这个时候,黑衣人冲了过来,一手握住了剑柄,另一只手和族长对掌。两个人就这样用各自的内力对拼着,气流从二人接触的位置向外不断激荡着,形成的气流吹起了地面上的尘土,霎时间,有种飞沙走石的即视感,看得周围人心潮澎湃的,特别是村民,看得如痴如醉,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生死还掌握在别人手里。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将近半炷香时间,浑身上下都是紧绷着的,脸上的汗不尽地往下掉,特别是黑衣人,直接湿透了,身上的衣物贴在了皮肤上,就好像掉进了池塘了似的。双方各不相让,时而一个人占据上风,时而一个人的手臂被压迫得弯曲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峙的剑,一直都保持最开始时的样子,因为他们的重点都在对掌的手上。突然,两个人各自增大了内力,形成强劲的气流,甚至将远处屋顶的茅草都吹起来了。僵持了一会儿,两个人被同时弹向了两边,要不是地面足够粗糙,还不知道会退得有多远呢。

    被弹开的两个人同时将剑插在地上,借以卸去一部分力道,而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各自喘着气盯着对方,看样子都只是缓口气而已,休息再战。但是族长却有点胸闷,感觉内力有些提不上来,却想不出原因,心里想可能是老了多年不动武的正常反应吧,却不想另有原因。

第五十六章 族长重伤

    第五十六章    族长重伤

    黑衣人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到:“怎么,李轩,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还不使出你的杀手锏,难道要留着去和阎王爷去切磋切磋?”

    李轩站了起来,有些不屑地说到:“不在江湖这么多年了,看样子是变天了啊,听说过上赶着抢东西的,还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今天算是见识了,放心,阎王爷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黑衣人有些忿忿地说到:“我已经给过你先出手机会了,待会儿要是你先死了,可别怪我欺负老人家啊。”说话间,黑衣人将自己进攻的所有条件都准备好了,手里握紧了宽剑,内力也早就汇聚于丹田之内,随时能够运输到任何需要的地方。转眼间,黑衣人将内力赋于剑上,用力一挥,内力化为无形剑气。一道道剑气压迫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道道的“剑风”,卷起周围的尘埃,向着族长站立的位置划破长空而去。

    族长丝毫不惊慌,手里握着剑柄,剑尖对准剑风来的方向,转动手腕,同样将内力赋于剑上,形成一个无形的“内力桶”,只要是进来的剑风,与转动的的剑身相碰撞,能够很快消解完全。尽管力道很足,但是也都无济于事,很难攻破内力桶的防御。但是黑衣人好像并不是很担心,转变一下方向,剑尖直指苍穹,沿着宽剑剑身,形成了一把延伸的“内力长剑”,脚下用力一蹬,凌空向下一劈,力道惊人,寻常人若是硬接下这剑气,怕是会被拦腰斩为两截的,即便不是在正中心,也会被这剑气所震伤的。挥剑的速度太快,还是范围性的攻击,根本来不及躲闪,要是在躲避的过程中,防范出现漏洞,会被伤得更重的。族长索性心一横,也懒得躲了,双手握着长剑,放在肩膀的位置,运起全身内力,赋于剑上,用同样的方法从侧面延伸出另一把长剑,硬接下了,但整个人还是被压迫得半蹲着在地上死撑着,并且族长总是觉得内力有些不受控制,甚至提不上来。从空中,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还会觉得这两个人很滑稽,但是这无形剑气产生的真实压迫却是真实存在的,落在上面的树叶和卷起的尘土便是最直接的证据。

    硬抗了一会儿,族长便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些接不上来了,不能再撑下去,否则,自己真的会被剑气所伤,甚至会丢掉性命的。但是在上面的黑衣人也不好过,自己将近七成的内力都已经消耗光了,并且自己二十多年的内力和李轩四十来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的,就修为的质量来说,黑衣人也都比不上,再这样对着消耗下去,李轩是不占上风的,迟早会被他抓住机会,打个反击的。双方都看不清彼此的实力和保留的部分,但是李轩没有选择了,不得不将自己一半的内力附在了剑上,拼一把了,硬顶着顶开了。黑衣人也心有灵犀的配合着,或者说,是自己没有更多的内力来压着他了,无可奈何的选择,与其对拼到最后被打得灰头土脸的,还不如给自己留个台阶,也好保住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否则,自己会被组织抛弃的。但是族长似乎没有领会到他的“好意”,等到双方剑气脱离接触的一瞬间,族长立刻反手将剑背在后背,屏息凝神

    ,围着黑衣人的周围转了起来,待其落地的一瞬间,一道圆形的内力墙就已经生成了,卷起的尘土和枯枝烂叶将快速移动的族长踪迹隐藏起来,只看见一圈人影在移动,却无法判断他究竟在那个位置。黑衣人没有机会逃出来,要是没有首领的命令,外面的黑衣人是不会进去营救的,敌人帮自己杀了一个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都在外面看戏呢,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现实。至于那些被吓傻了的村民,默默坐着,权当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出戏了。

    穿的花枝招展的那个小姑娘上前一步,打算去营救,看样子两个人平常应该有些交集,不然,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是她却被毒老子拦下了,微微上扬了嘴角,小声地说到:“幻蝶,听我一句劝,不要去,这是李轩的成名绝技——星盘动,快速移动的内力墙会将一切试图闯入和突出的东西撕个粉碎的。”

    幻蝶欲言又止,很担心小声地回到:“可——”

    毒老子胸有成竹的说到:“放心,他死不掉,不过,想不到,你们这群人里面居然还有个有感情的人,可真是稀罕了。”

    被围在里面的黑衣人想要往外面突出去,但是就像毒老子说的一样,用来探路的剑尖片刻间就已经被搅成粉末,消失在了扬起的灰尘里。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沙石居然从地下冒了出来,就好像泉涌一般,并且这些冒起的无形剑气就好像绳索一般捆住了黑衣人的脚,限制了其行动,黑衣人想要用内力与之抗衡,却无法挣脱,只是减轻了束缚而已。黑衣人遮住了脸,看不清其面部表情,但是他的内心应该是害怕的,因为这只是前奏,正戏还没有开始呢。明知道对手即将会对自己使出毁灭性的招数,却不知道会是什么,什么时候来,有种等死的无奈之感。

    待黑衣人的空间被压缩得差不多之后,族长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天空,就在黑衣人抬头仰望的一瞬间,在火光的映照下,无数的剑气从天而降,化作锋利的无形剑刃,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了那些剑气都是金色的,就像星辰的光芒一样。黑衣人动弹不得,无法躲避所有的剑气攻击,只好将内力附在剑上,挡在了头顶的位置,遮住要害部位,至于其他地方,剑气虽强,最多也就是伤其皮毛,不至于丢掉性命。当剑气落下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一把把利剑划破黑衣人的衣服,皮肤,鲜血淋漓,露出的位置都被血给染红了,头顶上的剑气落在宽剑上,发出了丁丁当当清脆的响声。尽管这个时候身体还在疼痛,但是黑衣人已经顾不上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正在从天上压了下来,虽然他的视线被挡住了,但是,同为剑客,这点直觉还是有的。黑衣人已经不再保留,将自己剩下的所有内力都赋于剑上,希望能够挡住这致命的一击,留住这条小命。

    这个时候,黑衣人脚下的束缚消失了,他往后撤了半步,就是这半步,保住了他的性命。果不其然,就在剑气消失的一瞬间,族长将自己剩余十之七八的内力全部都附在了剑上,整个人就是一把锋利的剑,长剑在前,“人剑在后”,二者融为一体,就好像彗星陨落时在划破苍穹的场景一般,是那么的气势如虹。一剑就将黑衣人的宽剑斩断

    ,切着鼻梁和嘴唇最中间的位置往下,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被劈成两半了,还好先前移动了半步和那些无形的内力挡了一下,迫使剑锋往外偏移了一点点。但整个人前面的身上还是留下伤痕。剑气进入肉里差不多四分之一寸的长度,鼻子,嘴唇,下额,乃至整个身体被均分为两份,而分界线就是那一条冒着鲜血的剑痕。当剑尖触地地一瞬间,族长将剑往黑衣人的胸膛继续切去,但是却被黑衣人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挡住了,剑锋切进肉里面,要不是骨头够硬,早就被整齐地砍掉了。黑衣人整个身体向后倾斜,留出视野和位置,这个时候,外面的一把长刀刀甩了过来,直直地朝着族长的胸膛而去。族长这个时候凌空倒立着,立足不稳,没有办法,只得抽出剑来,挡在了胸口的位置,但是,却不想就这样放黑衣人走,向黑衣人劈了一掌,黑衣人伸出未受伤的那一只手与其对掌,两个人都被彼此弹飞了,黑衣人向后单脚支撑着滑行了两三丈的位置仰面倒在了地上,尽管鲜血直流,却也没有哼哼半句,是个汉子,幻沙做了个手势,就上来了两个喽啰,将人抬下去治伤去了,把断剑也都带走了。

    族长的落地方式就雅观些,向后以身体为轴,旋转了两圈后稳稳地落在地上,正对着黑衣人,继续反手背着剑,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和嘴巴,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句话也不说,俨然一派仙风道骨宗师的模样。村民们看到族长打赢了,自然是心理暗自高兴,原本必死的命运居然有了一线生机,但是他们的幻想很快就又破灭了。

    这个时候,毒老子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大笑了一声说到:“李轩,看样子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天星剑法完善了许多,特别是最后的绝杀,堪称完美,先以星盘动困住对手,辅以星云困限制行动,再以星河落挡住视线,最后的彗星陨一击即中,结束战斗,比起当年,更胜一筹。我应该为你鼓掌庆贺,但是现在的你一定什么都不想说吧,让我猜猜,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啊,浑身上下的内力完全不受控制,正在流失,丹田空空如也。剧烈的碰撞激荡着内脏,受了内伤,一口淤血含在嘴里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是吐出来的好。持剑的手一定也在不停地抖着,就好像病鸡的爪子一样,还使不上力气。既然都被看穿了,就别硬撑着了,你以为你装作没事人一样能够保住眼前的这些人了。”

    毒老子的话一说完,族长就再也撑不下去了,身体倒在了地上,将背后的长剑拿到了面前,插在地上,顶住了向前扑倒的身子,淤血喷口而出,染红了地面,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摇晃了一会儿,脸冲着地面倒下了,看着像是不省人事了。旁边的村民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长倒下,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起来,都害怕被面前的黑衣人一刀刺死,都选择了不做出头鸟。只是小声地喊到:“族长,你怎么了,快站起来啊,你可不能倒下啊,你倒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悲哀啊悲哀,用尽性命去保护的人看见恩人倒下了,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去施以援手,都选择了默不作声,宁愿苟延残喘地多活一刻,也不愿轰轰烈烈地去拼一次,冷眼旁观,静待死亡,这就是恐惧,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真正的江湖。

第五十七章 天星陨落

    第五十七章   天星陨落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帮忙的时候,屋子里跑出来了一个少年,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这个空荡荡的夜空里,只见他冲了上来,蹲着将族长的上半身放在自己怀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抖搂出两颗黑色的药丸就往族长嘴里送。而后轻轻地将族长放在了地上,捡起了地上的剑,指着对面的所有黑衣人,眼睛都是怒火,此刻他只想杀人报仇,声嘶力竭地说到:“是谁,把我父亲伤成这样,有本事出来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另一个手持银枪,背上一张弓弩的黑衣人站了起来,不屑一顾地说到:“你老子算是个高手,你个黄毛小子算什么东西,病恹恹的,不想这么快就死的话滚远点。”说完了话,黑衣人打算上前动手。

    但是却被毒老子拦了下来,有些生气地说到:“我看该滚的是你吧,这是我的事,你别来瞎掺和。”手持银枪的黑衣人蹬了毒老子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毒老子再次说到:“蹬什么蹬,要是不服的话,赏你一包迷迭香还是刚才李轩所中的天星陨,别说是你这么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就算是你们那个组织,我都没放在眼里过。”

    就在这个时候,毒老子走上前去,仔仔细细地盯着李清玄看了好久,眼神里没有杀气,有的只是一个慈母该有的温柔,这是她对这个世道最后的温情。李清玄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首先开口到:“别看了,毒老子,我知道你是我亲娘,但是我不会认你的,从小到大,父亲一直都说我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美人,她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杀人,更不会为了报仇而殃及他人,十五年的千里追踪,可真是辛苦你了。”李清玄最后的几句话完全就是为了挖苦毒老子的,他的心很痛,就好像锥子扎一样,不仅是对父亲多年刻意隐瞒的伤心,更是自己对母亲完美形象幻想的破碎,后者伤得更重些。相见不如不见,至少不会生恨。

    毒老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不停地原地踱步,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中在流泪,眼中却是干涩的,这是她的倔强和最后的执着,心上的伤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决不能示人,否则,自己会活不下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族长哼哼了一声,挣扎着慢慢坐了起来,手捂着胸口的位置,脸上都是难受的表情,撅起的嘴角,拧着的额头,半闭着的眼睛,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疼。李清玄转身走了过去,扶起了父亲,轻声说到:“父亲,你没事吧。”

    族长有些疑惑地问到:“清玄,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清玄回到:“父亲,您和李哥江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压根就没醉,好歹我也是您的儿子,有些直觉是天生的。”

    族长说到:“你怎么可以和你母亲这样说话,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你不应该掺和进来。”

    清玄有些不忿地说到:“父亲,我也想置身事外,奈何,我早就在漩涡中了,本来想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见您受伤了,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族长继续说到:“孩子,我们村子这次注定难逃灭顶之灾了,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

    ,他不会对你下手的,好好活下去,这是爹对你最后的嘱咐了。”

    清玄站了起来,对着毒老子说到:“毒老子,你放了院子里的男女老少和已经抓到的女人,这是我求你的第一件事也会是最后一件,我没亲眼看见过你杀人,至于那些传言,就让它随风而逝吧。今天,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难道还要继续打打杀杀,生离死别吗。把解药拿出来吧,父亲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天星陨会杀了他的。”

    毒老子说到:“放了这些素不相干是可以,但是,李轩必须死,不然,我无颜面对你九泉之下外公外婆。”说完,毒老子转过身来,对着幻沙继续说到:“幻蝶,把人放了,从今往后,我毒老子自愿加入你们,为组织赴汤蹈火一辈子。”说完了,闭了一下眼睛,看样子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啊。

    幻蝶支支吾吾地说到:“毒老子,你知道的,我做不了这个主。”话还没说完,刚才手持银枪的黑衣人便冲了上来,用手指着毒老子说到:“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你谁啊你,还没进来就坏规矩,要是让你进来,还不反了天了。我告诉不可能。”

    话刚说完,黑衣人的手就抬不起来了,翻身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呻吟,嘴里哭喊着:“毒老子,毒老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别他娘的折磨老子,来啊。”

    毒老子大声地说到:“我说了,把人放了,否则,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得死,并且会死得很惨,无论是谁。”

    幻蝶伸了一只手,后面的小喽啰将所有的麻袋全都带了上来,约摸二十来个,全部都交到了坐在地上的村民手里。这个时候,毒老子大声地喊到:“都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别逼我改主意。”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村民就都跑得无影无踪了,临别之时,没有一个人上前向族长和清玄致谢,更没有一个人回头看过一眼。小人物的心里,活下去就好,管那么多干嘛,好死不如赖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永永远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毒老子看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便提起拐杖对着李清玄说到:“李清玄,老子我生了你,给了看看这个世间的机会,但是作为你的母亲,我没能陪你走过成长的每一天,这是我的失职,今天,我就算了了你一个心愿,从此,我们母子两不相欠,但是李轩他必须死。”

    族长慢慢地走上前来,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到:“清玄,你母亲能够放过这个村子,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别在奢求什么了。你父亲我多活了半辈子了,早就活够了,要不是看你还小,我早就去陪着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了。为父以前并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也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就把这套天星剑法和天星诀留给你吧,好好继续研习,以你的天资,一定能够超越我的。但是,不管你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用武功去恶意伤害他人,否则,你就算死了,也进不了李家的祠堂。还有,我死之后,把我埋在南面的山上,我找人算过,说那个地方能够保佑你一辈子没灾没害,平平安安,不要棺材了,草草埋了就行,我是罪人,没有保护好村民,没有曝尸荒野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清玄微微张开了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好点了点头,稳稳地扶住了父亲。

    对着儿子说完了,族长便转过头来

    ,眼睛里都是泪花,对着毒老子说到:“青青,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知道,十五年前,我就该以死谢罪,但为了清玄,我苟活了这么久。我死了以后,我希望你能够多照顾照顾我们的儿子,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两清了。”说完了,大吼了一声,内中真气冲破丹田,气绝而亡,仰面向后倒在了地上,怒目圆睁,这是族长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族长选择了自杀,因为他心里明白,自己和青青不可能回到从前,唯有以死,才能了却她的心愿,但如果让她亲自下手,当着清玄的面杀死自己,清玄会记恨她一辈子的,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了断,也落得个“两全其美”。

    看见父亲倒下的身躯,眼前的六尺男儿竟然眼前一黑,也瘫坐在地上,泪水不尽地流着,却没有哭出声,神情恍惚,脑袋里空空的,就好像个活死人。坐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清玄便站了起来,将父亲放在后背,背进房间里,换了身干净衣裳,整理了仪容,收拾包裹,便背着父亲往南边的山上走,向着父亲说的地方找去,举着个火把,一路上自言自语,就好像父亲还没有死去,他们在亲切地交谈。至于江飞家的方向,他无力去管,将父亲草草埋葬之后,清玄便会离开伤心之地,找一个地方,研习剑法,好好活下去,不辜负父亲遗愿。走了很久,他才找到了地方,抄起铁锹,慢慢地挖了起来,不停地挖,不停地和父亲说话,毕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算是最后的道别吧。过了很久,墓坑才挖好,清玄将父亲的遗体放了下去,看着泥土盖过父亲的身子,眼中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将墓碑弄好之后,清玄就跪在地上,三拜九叩,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剑和包裹,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扭头消失在了丛林中,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毒老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清玄,心里很痛,却不敢上前去安慰他,自己逼死了李轩,大仇得报,本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看着地上的儿子,自己心如刀绞。不敢去想以后的日子,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以前,至少还有个报仇的念头支撑着自己,现在可好,心里空落落的。以后,自己就是组织的了,听别人的话,执行别人的命令,成为一个毫无思想的石头。至于清玄,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去让他相认,更没有左右选择什么样路的权力,既然无法交流,那就离开吧,让他自己去闯,那个组织,不适合他。身体的伤痛,有药可医,心里的伤痛,唯有自己慢慢开导自己。所有的黑衣人也都撤了,这个地方,不是主战场,顶多算个小舞台,江飞家的院子,才是唱大戏的场所。毒老子本来想先行离开的,但是却被幻蝶拉了过去,人家帮了自己的忙,正好借这个机会还回去,两不相欠。此时,村中的所有黑衣人都往江飞家的方向集中,这是最后一战,理应做到万无一失。

    江飞目睹所有事情,但是自己无力回天,只能默默看着,不是怯懦,而是因为自己还有家人要去为之拼命,族长倒下之后,江飞很清楚黑衣人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江家小院,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李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脚一蹬地面,消失在夜幕之下,往家的方向冲去。

    空空荡荡的院子归于平静,时间的流沙会湮没过往一切,十年后,墙塌柱毁,待荒草穿过屋顶,有谁还会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又有谁会记得这个心痛的地方。

第五十八章 寒刺简介

    第五十八章   寒刺简介

    很快,江飞就回到了院子里,这时候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黑衣人将这个小小的的院子封了起来,犹如铁桶,一只蚊子都别妄想飞进来,百十来号黑衣人,都快要站不下了。江飞沿着原先的路线回到了院子里,站在李哥身边,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毒老子一行人也都赶到了,很快在二哥的旁边便站了六个人,这六个人,各自身怀绝技,都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顶尖刺客,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因为见过他们的人,要么化作一堆枯骨,要么就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

    见到人都来齐了,李哥率先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说到:“二哥,恐怕‘寒刺’内的高手都来了吧,想不到这些年扩张得挺快的,怎么,不给我这个寒刺的叛徒介绍介绍吗,就算要死,也得知道死在谁的手里吧。”

    二哥上前一步说到:“正好,我也给你们介绍介绍,好让你们死得瞑目,当然了,首领也都说了,只要你们愿意弃暗投明,加入我们,寒刺永远都会有你们的一个位置。从左往右说起,第一个千变女阎王——幻蝶,擅长易容,天下的男女老少,只要是见到一眼真容,听过一句真声,就能模仿得活灵活现,准确来说,她就是那个人。想要通过她的样貌来记住她是愚蠢的,因为她的模样千变万化,就连寒刺里的人都没见过她的真容,就算站在你的身边,你也不一定能够辨别出来。”

    江飞有些敬仰地说到:“幻蝶,很梦幻的名字,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见过两次了,算是老熟人了,三年多前的南宫家产房,我们还曾经‘并肩作战’过,就在昨天,你还在我家吃过饭,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幻蝶有些疑惑地说到:“你能够记起几年前的事我并不感到奇怪,可是昨天,我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江飞回到:“你们的二哥不是说我有猎狗的嗅觉吗,容貌可以改变,身上的气味是与生俱来的,外在味道最多可以掩盖却无法消除。说来惭愧,一直觉得这个气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遇到过,我也是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有些后知后觉了,早点想起来,说不定还可以逃得过。”

    幻蝶很不屑地说到:“寒刺盯上的目标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网中鱼焉能逃脱,不怕告诉你,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将这里封得死死的了,我的目的只不过是进来确认一下而已。”

    江飞继续问道“方便的话,能问一下周家两兄弟是怎么死的吗。”

    幻蝶有些不耐烦地说到:“将死之人,废话真多,看在你已经是个死人的份上,就受累告诉你吧。不错,二人正是死在我的手里,要说也是我大意了,以为出了村子很远了,应该没有人跟过来,就在你们打老虎远处的地方卸下了伪装,谁曾想,这两个想杀人越货的下三流贱人居然在草丛里目睹了一切,我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两个小杂种用迷迭香杀死了,而后引来老虎,制造了一个老虎吃人的现场,想不到,将近天衣无缝的局居然被李轩和你们两个识破了,有点失败,下次一定会注意细节,只不过,你们已经没有下次了。”

    二哥接过话来:“闲聊完了吧,下面来介绍第二位,瀚海天宽剑——流沙,他的剑术刚猛,

    剑法卓绝,天底下能够正面硬接下一剑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就连我也顶多和他打个五五开。”流沙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尽管不是族长对手,但谁还不曾年轻过,十年二十年后,鹿死谁手尤为可知,更何况,族长已经作古了,没有再一战的机会了。尽管战败了,伤痕累累,但是没有敢小看他,因为如果是寒刺中的其他人,说不定就和手持镰钩短戟的黑衣人一个下场。

    二哥继续说到:“下一个,刚刚加入寒刺的高手银枪寒光箭——迷林,十岁就能够在丛林中活下去的人,丛林里的一切就好像他的身体一样熟悉,一杆冰霜银枪吓破敌人胆,一枝寒光箭无人躲得过,死在他箭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对了,上次你们打的老虎就是他引来的。”

    说完,二哥指着蹲在地上的一个身材矮小佝偻,骨瘦嶙峋的黑衣人说到:“别看他貌不惊人,却是寒刺里最重要的先锋,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目标,他都能够率先刺探到所有情报。他和幻蝶建立了江湖中最完善的情报系统,这也是我们寒刺一家独大的原因之一。一身轻功独步江湖,要说在轻功上能够与之匹敌的恐怕也就只有你风中舞江飞了,他便是千里无影踪——无痕,人如其名落地无声,踏雪无痕。”

    江飞上前拱手说到:“无痕,幸会幸会,今日,还望能够指教指教。”

    无痕站了起来,背着手说到:“我从未杀过人,顶多只是伤人七分,你放心,我只会重伤你,至于最后结束你性命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二哥看了一眼江飞,有些愤怒地说到:“江飞,我知道你喜欢玩火药,所以给你找了一个合胃口的对手,残光霹雳火——破灭,他可是发明各种武器的高手,尤其擅长火药,只要给他足够的材料,就连山都能够炸塌,更别提这个小小的屋子了。”

    江飞有些大声的说到:“想不到寒刺还真是个鱼龙混杂的场所,无论什么样的货色都能够收容,西蜀天机堂的弃徒,逐出师门的败类,居然还敢现身,难道不怕有人清理门户吗。”

    破灭走上前来,咬牙切齿地说到:“江飞,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待会儿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还有,你这个院子里墙角埋的那些火药应该是土制的吧,拿来做做烟花还可以,想用来杀人,痴人说梦,我看你还是取出来吧,免得丢人现眼。”

    两个人各自针锋相对,逞一时口舌之快,离真正的动手还有一段时间,似乎还在等一个人现身。

    二哥从身边拿起一个水囊,喝了一口,说到:“最后一个,便是今天才加入寒刺的新成员万毒迷迭香——勿念,她的简介,恐怕你们比我更了解。”

    江飞继续问道:“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自己,好歹当年在安业城外的无名荒村我们也曾斗智斗勇过,再怎么说,也算是老相识了。”

    二哥说到:“我的名字锁魂夺命刀——断殇,我天生就是为了杀人,没有其他更多的话。至于你身边的李扬,就让他自己来介绍吧”

    李哥走上前来,大声地说到:“我叫李扬,在寒刺的名字是铜墙万里城——金汤”

    此话一说,下面的黑衣人便议论纷纷,因为金汤在寒刺里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愿意提起,但是他的传说一直都在,曾经的他,以一己之力挡下数万只箭却毫发无伤;曾经的他,敢在议事厅拍案而起,怒斥寒刺的

    种种不是;曾经的他,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身叛逃寒刺,无人敢追,等等,后来的人从未见过他,但只要提起他,都是敬佩的神情。更多的应该是恐惧,因为首领曾经下过命令,凡寒刺中人,见到金汤,务必将其绞杀,以正规矩,但是这样一个能够在重重包围中跑出去的人,若是遇到了,还不是死路一条,幸运的是,金汤躲起来了,不然,寒刺中的小鬼不知道又要死多少。。

    江飞有些打趣地说到:“李哥,看样子,曾经的你在寒刺里是个传奇啊,不然下面的不会这么害怕吧”

    李哥回到:“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江飞继续小声地问道:“李哥,寒刺究竟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李哥回到:“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寒刺是个杀手团体,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生意,自然需要隐匿行踪,甚至杀完人之后还得伪装成其他组织干的,并且只要是江湖上风声一紧,他们便会蛰伏一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待风头过去,再出来兴风作浪。寒刺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第一级为天命——寒刺的首领,代号即为寒刺,只要是寒刺的命令,无论对错,都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抗命处死;第二级地煞——为寒刺中的顶级杀手,眼前这些人便是,他们身怀绝技,各自负责组织中的一个分支,无横向联系,只需要对寒刺负责就行。第三级为人杰——他们是寒刺中负责具体刺杀任务的人,后面那些手握钢刀的便是,一般的任务都交给他们,只有那些棘手的,才由地煞去执行;第四级为恶鬼——他们是寒刺中最底层的,负责去刺探情报的,人数众多,都是些小喽啰而已,甚至有些人只是倒卖情报的小鬼而已,这个等级的人,除了些小头目,大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属于什么组织的。只要是加入寒刺中的人,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个代号,即便以后失手被抓住了,也都无从查起。寒刺中人,大都是些亡命之徒,没有感情,没有朋友家人,有的只是杀人嗜血,无尽的任务。这也是我叛逃的原因之一,活着它不再是我理想中的那个寒刺了。”

    李哥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寒刺赏罚分明,只要是完成任务,必有奖赏,抢来的东西也都自己处理,这也是源源不断有人加入的原因。但寒刺纪律条令众多,无论是那一条,一旦触犯,必将受罚,轻则鞭笞,重则受死,而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一日寒刺,终身寒刺,胆敢背叛者,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处死,这是条铁律,没想到,居然用在我身上了,算是报应吧。要想光明正大的离开寒刺,除非自己老了,再也提不动刀了,这时候会领到一笔足够养老的的银子,签了保密契约,便可以离开了,但只要透露出半点有关寒刺的消息,便会被灭口。可惜的是,又有几人能够活到那个时候,这就好像一个大大馅饼,吸引多少人来咬,最终命丧于此。可能是过够了刀光剑影的日子,可能是你嫂子的魅力太大,勾走了我的魂魄,又或者早已厌倦,想要一个新的生活,才让我有了如此勇气,冒天下之大不韪离开,但是我不后悔,过了几年人过的日子也就够了,总比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强。”

    所有人都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因为这就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也是他们必须遵守的,寒刺的人,有命挣钱没命花的人比比皆是,在寒刺,能够活着的,便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第五十九章 李哥出手

    第五十九章  李哥出手

    二哥很愤怒的说到:“老三,你不要在妖言惑众了,大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寒刺不能毁在你我的手中,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你和江飞一家人一起送死,要么杀了他们,回到寒刺,至于你媳妇和女儿,七年前就该是个死人了,看在你们相爱多年的份上,我会帮你动手的,这是首领的意思,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老三,听二哥一句劝,回来吧,咱们是杀手,这辈子注定只能以杀人为生,不可能去过所谓的平凡人的生活的,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说着,直接上前拽住李哥的衣襟,希望用这样的方法能够让李哥“清醒过来”。如果说这个江湖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牵挂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真正的兄弟李扬了。

    李哥都还没有回话的时候,李嫂冲了出来,眼睛都是红着的,大声地对着断殇说到:“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们就能放过李扬和我的女儿。”说着,李嫂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剑,架在脖子的地方,随时都能够一刎自尽,只是她还在等着断殇的回复。里面的李娅想冲出来,却被一川死死地拽住了,捂着嘴巴,只见小女孩的眼睛里都是泪水,身为李娅未来的男人,一川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存在的意义。

    断殇回到:“想不到还是个烈女子,为爱放弃一切,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老三会叛逃了。你说的不错,但是还有一条,金汤必须杀了江飞一家以表忠心,不再叛逃。”

    李哥很焦急地说到:“媳妇,你把刀子放下来,你听见了,这帮人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你觉得你男人我是一个为了活命而抛弃妻子、杀害朋友的小人吗,不可能,如果我早就丧尽天良的话,我还会走这一遭吗,把刀放下,大不了咱们一家三口就死在一起,来生再做夫妻。再说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能够从寒刺里冲杀出来一次,就能够带着你们冲出去第二次。”听到李哥的这些话,李嫂彻底没了希望,手中的短剑也都掉了下来,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李哥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抱住往屋里走,将她交给了安晴。望着满脸泪水的李娅,李哥的心都碎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是屋中所有人最后的希望。李哥只是看了一眼李娅便快步走了出来,直面这些随时准备嗜血的杀手。

    江飞这个时候也都附和到:“好一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李扬,我江飞没有交错朋友,既然李哥你能够从戒备森严的寒刺中逃出来,我们也一定能够冲出去,再说了,这里不是寒刺的驻地,咱们兄弟联手,江湖我有。”

    李哥回到:“别管那么多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拉几个垫背,就是这些杂碎,把当初江湖中人人敬仰佩服的寒刺变成了如今的人人喊打过街老鼠。杀了也好,就算是为武林除害了。”

    这个时候,断殇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到:“老三,你想死还不容易吗,但是你以背叛者的身份死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大哥。”

    一提到大哥,李哥就很是愤怒,指着断殇的鼻子就骂道:“断殇,人要脸,树要皮,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到大哥的,当年我叛逃,别人都说我是被女人蛊惑了,但是你心里没点数吗。当年,你为了扩充我们寒刺的实力,不惜引狼入

    室,将毒牙拉进了我们的队伍,甚至将寒刺的指挥权都交出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自己看看,哪里还有当年的半分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杀人为乐,利益至上的江湖败类,这样的寒刺,我宁愿毁了它,也不能让它玷污大哥的美名。还有,毒牙呢,老子今天拼死也要弄死他,替大哥清理门户。”

    就在这个时候,毒牙从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金汤,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还是这样的火爆脾气啊,怎么,还在为我当初排挤你而耿耿于怀?没必要吧,大家都是寒刺的一员,再说了,你叛逃可不是我逼的,不能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脑袋上。别忘了,当初大哥的临终所言,三十年之内,寒刺必须无条件满足我主人的三个要求。所以,你要是敢在胡言乱语,休怪我们不客气,哎呀,我都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真不好意思。”毒牙的表情变化很快,由和颜悦色到嚣张跋扈,中间几乎没有任何过渡,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李哥早就握紧了拳头,怒火在胸中燃烧,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毒牙的出现,无疑就是一个天然的出气筒,正好拿来发泄发泄。正要上面动手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跟着毒牙出来的还有一个黑衣人,应该还是个十四五六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剑,抱在怀里,眼睛盯着前面的方向,走到黑衣人的最前面,拱手行礼到:“三叔,爹爹已经不在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回来帮我吧,我们一起将寒刺发扬壮大不好吗”说着,泪眼婆娑的,还好是背对着,不然让自己的手下看见了,自己可就镇不住人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得不挑起重担,真的是为难他了,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他并不是说一不二的,很可能被毒牙架空了,生命危险倒还不至于,毕竟还有断殇在哪里罩着,但是和一个傀儡应该没有什么分别了,所以,毒牙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李哥在这里干掉的,不然,就是给自己控制寒刺增加障碍。

    寒刺的话都还没说完,毒牙就直接上前打断了对话:“不行,金汤是寒刺的叛徒,如果不加以惩治,杀人立威,以后要是人人效仿,寒刺还会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个时候,二哥上前来,直接就抓住了毒牙的衣襟,愤怒地说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寒刺的话就是命令,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话。”

    毒牙竟然也壮起胆子,一把就挣开了,有些狗眼看人低地说到:“是是是,我毒牙确实不算个什么东西,但是你们别忘了,没有我背后的主人和我,你觉得寒刺会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吗。”听完毒牙的话,断殇握紧的拳头放下了,都是老谋深算的,岂能以一己之私坏了大谋。

    但是李哥可忍不了的,直接上来一把就将毒牙拉了过来,一个过肩摔,按在地上,铁拳就往脸上招呼,丝毫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嘴里还喊到:“你嘚瑟个什么,你不是背后有人吗,我倒要看看那个人在哪呢。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老子今天就打你这条狗了,怎么了,不服就让那个牵绳子的出来啊。”眨眼间的功夫,毒牙就被打得血肉模糊,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李哥的这个突然举动吓坏了某些人,就在这个时候,破灭、迷林和后面站的几乎所有黑衣人再也按不住了,直接冲了出来,刀兵相见,恶狠狠地眼神足以秒杀一切。迷林银枪直指李哥,大声地说到:“金汤,放开毒牙,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哥站了一来,一只脚直接踹在了毒牙的胸口脖颈的位置,很是轻蔑地说到:“看样子寒刺的天确实是变了,什么阿猫阿狗的喽啰都往里招,就连毒牙这样的脓包窝囊废都能在寒刺里立足,真是丢脸。也好,这么一刺激,什么牛鬼蛇神就都跳出来了。我一直承蒙大哥照顾,之前也没为您做过什么,今天就让我为您清除这些毒瘤子吧。”话音一落,李哥直接单脚跪了下来,膝盖顶在喉结的部位,轻轻地一用力,毒牙连一句救命都没叫出来就魂归黄泉了。

    李哥站了起来,霸气地说到:“哎呦,想不到这个废物还有人愿意为他出头呢,只不过你们有什么资格瞪我,难道废物还想为废物报仇,老子就在这里,人是当着你们的面杀的,不服的话,上来啊。”

    迷林握紧了银枪,脚下一蹬地,凌空跳起,银枪枪头直接就往李哥的胸口刺了过来。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被一枪刺穿撂倒,但是李哥丝毫不惧,直接就用胸膛硬扛着,银枪刺在身上,别说刺穿了,连个印记都没留下。双手握紧,手臂半张开着,双腿微微弯曲,眼睛瞪得像个牛铃铛似的,全身肌肉绷紧了,一步一步地顶着银枪就将迷林往外面压去,银枪被压弯得就好像一张弓似的,一个用力就将人顶开了,退了个将近有个半丈的距离,后退时一个措不及防,直接就坐在了地上,灰头土脸的。

    李哥拍了拍身上,轻蔑地说到:“废物就是废物,能使点力吗,别让就这样杀了你,辱没了地煞的名头。”

    迷林犹如一只丧家之犬,向后面喊了一句:“首领,难道你们就这样站着看戏吗,金汤可是咱们开会之时商议必杀之人,可不能放跑了。”破灭也在旁边附和到。

    幻蝶哼了一声,连正眼都不待看的说到:“看样子,毒牙扶起来的人确实是废物啊,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剩下嘴硬了,打不赢了,居然还不要脸地在这里找人替自己出头,丢脸丢份的。”剩下几个地煞级别的人都默不作声,因为他们也早就看不惯毒牙作威作福的样子,奈何人家背后势力太大,没有办法。今天有人出手,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管这闲事,不背后给他们一刀就已经是看在老天的面子上了。

    寒刺的话更是让人觉得这件事早有预谋:“迷林,你不是一直想要往上爬吗,今天机会来了,你们要是有谁杀了金汤,地煞第三的位置就是他的。动手吧,机会难得,过时不候。”今天的事情,寒刺和李哥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个小小的试探,就将寒刺中的毒瘤纠了出来,若是寒刺出手清理门户,肯定会引起毒牙后面人的不满,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呢。借刀杀人是上策,以后再给他们添上个为组织献身的美名,完全能够堵住某些人的嘴。对于李哥来说,他自己已经是必死之人,一颗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心怎么会把自己的身躯再次囚禁起来,但是他自己对于大哥的感情,始终未变,这么些年的愧疚是无法从心里抹去的,所以,他只能将这些败类杀死,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吧。

    这一次让人感到吃惊的是这个仅有十多岁的寒刺,这样的妙计,看似简单,却是那么实用,一举清除了毒牙背后人安插在寒刺中的细作,加强了自己对寒刺的实际控制权。隐忍了七八年,正好借这个机会,实在妙哉,以后,那个背后的人再想指手画脚也没那么容易了。只是,寒刺注定要永远失去三叔这个得力的助手了。

第六十章 小人得志

    第六十章   小人得志

    寒刺和幻蝶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迷林,如鲠在喉,因为他是毒牙的亲信,所以才能够平步青云,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爬到了地煞的位置,有种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寒刺中人,大都看不起他,只觉得他是个傍别人大腿的废柴而已。但是今天便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杀了金汤,所有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即便毒牙已经死了,也能够稳住自己在寒刺中的地位。

    想通了所有,迷林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长枪丢向了金汤,直直地朝着胸口的位置掷去,准确性极高,力道十足,速度超常,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别说是区区人肉,就算一丈来厚的石墙,也都一穿而过。一般人面对这样的袭击,肯定都是躲闪,但是这样的速度,根本来不及。

    金汤压根就没想过去躲闪,因为这样的攻击,根本就是小儿科而已,就好像绣花针刺在石板,连点皮都蹭不破。银枪刺在身体上,没有任何感觉,李哥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扭了扭脖子,银枪就往地上掉。但这只是餐前甜点,就在银枪掉落的一瞬间,两个黑色的圆球迎面砸来,就在眼前爆炸了,上半身湮灭在了烈焰中,完全看不清楚人形。红色的火焰映照着整个院子,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容。

    屋子里面的李嫂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醒了,望着外面的丈夫变成了一个火人,哭得梨花带泪的,好似个泪人,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丈夫,尽管自己深知丈夫的能力,但是这样的灼烧,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去。至于孩子们,也都吓得在安晴的怀里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特别是李娅,哭得都失声了。安晴也害怕,但是却不敢将内心的害怕表露出来,现在的她便是这屋子里唯一的主心骨,不能慌了神。

    外面出头的黑衣人嘴角齐齐地向左边翘起,这是不屑的表情,因为问题已经解决了,钢铁都能够融化的烈焰,这就是一般练硬气功人的罩门所在。烈焰焚烧肌肤,烟尘吸进肺部,堵住气道,呼吸不得,再高的内力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了内力的形成的无形防御,人很快就会烧成灰烬的。但是寒刺和地煞的其他人面不改色,因为,要是金汤这么简单就被干掉的话,又怎么会让寒刺的其他人恐惧了这么多年。另外,金汤的罩门只有断殇和幻蝶知道,找不到罩门,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奈何不得了他,所以,在他们眼中,迷林和破灭都是小丑过梁,都不够看的。

    为了确保攻击的有效性,迷林张弓搭箭,脚下微微张开,两支箭以一个很大的弧度左右夹攻,朝着金汤两只眼睛射去,硬气功再厉害的人,眼睛也都是软肋。箭透过烈焰,穿了进去,至于结果,只等着身体烧尽,化为灰烬,才能从中扒拉出箭头来了。过了一会儿,黑球携带中的火药和火油燃烧殆尽的时候,眼前就都明晰了。金汤不仅没有死,除了头发、胡子和上衣消失在空气中之外,算得上是完好如初了,唯一留下点痕迹的,就只有烧成的黑灰落在了身上,尤其是脸上,烧焦的头发落满了,擦黑了脸,和黑炭头别无二致。两只手抓住了快如闪电的长箭,箭杆被烧毁了,掉在了脚下的土地;箭头被烧红了,握在了手心里,尽管是火红的,但就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丝毫没有任何威胁。

    金汤拍了拍身上的黑灰,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水井,用轱辘摇了桶水,就从头上往下倒,黑色的水消失在了脚下的泥土中,古铜色的皮肤,健硕的肌肉,满脸的横肉,这副身材,走在大街上,吸引得多少少女频频驻足回首。金汤完全就不在意,当着众人“洗澡”。看见了金汤这般模样,出头的黑衣人吓傻了,迟迟回不过神来,就好像见到了阎王一般,心想,这个世道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连烈焰都伤不了半分。江飞和里面的一干人等悬着的心也就都可以放下了,一扫脸上之前的阴霾。寒刺和地煞的其他人倒是并不吃惊,意料中的事而已。心里最着急的还是迷林和破灭,这样的攻击金汤居然能够“毫发无伤”,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怂了,以后在寒刺基本就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

    金汤更是有些嘲讽的意思,将身上的黑灰洗净,转过身来戏谑地说到:“火药玩的是不错,只可惜,剂量少了点,要是来个百八十来斤,说不定我的裤子也就都可以烧尽了。至于箭嘛,弧度可以,射的位置也不错,只可惜力度差的太多,说真的,就连村子里的老太太都比你有力。”平常老实巴交的人,损起人来,也就都犹如他的实力一般,永远不知道潜力的尽头在哪。

    迷林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颓废的神情就算是隔着黑布都能感受得到,因为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除非,冒着功力全失的风险使出自己的必杀技,否则,寻常的冰刃真的没有任何效果。但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破灭,眼神里的颓废很快转化为了自信,因为他还有大杀器没有用。

    就在一瞬间,后面的所有黑衣人人立刻让出一条路,远处的黑暗中嗖嗖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声音刚传到耳边,弩箭就已经到眼前了。金汤的反应倒也算够快,一个侧身,躲开了最前面的几支弩箭,从身边插在了地上。但是源源不断弩箭继续飞来,金汤能躲的继续躲,至于那些躲不了的,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这些弩箭有些奇怪,差不多有手臂粗,并且箭杆打在身上有些空洞,让人觉得里面是空的。这样长的弩箭,需要用三弓床弩发射,初速度极快,飞行时间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因此也就不需要箭羽来稳定飞行了。明知箭伤不得金汤半分,但是破灭还是这么做了,要么是傻了,要么,这是个阴谋,只是在阴谋未显现之前,无人看清这究竟是什么。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无数的弩箭几乎将金汤附近的空地都扎满了,犹如一个牢笼,限制金汤的活动范围。站在外面的人,看不见牢笼内的半点情况,就连火光似乎也都渗透不进去。等到弩箭不在发射了,金汤站在了面,高声喊到:“破灭,你难道天真地认为就凭这些破杆子能够困得住我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为了屋子里面的人,心无奈地跟着屋子外面的局势七上八下的。破灭嘴角微微撅起,眼神里都是得意,并没有回话,无言代表着这只是开始。

    果不其然,金汤的话音刚落,旁边地这些箭杆便有些不对劲了,嘶嘶嘶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似乎来自每一只箭杆,很快这些看似光滑的箭杆露出了它的杀气。箭杆外面的木质部分被里面的钢齿轮不断的搅碎,露出了锋利的凶狠的一面,这些转动的钢齿和利剑没有什么分别,只要接触到身体,剩下的只有一堆碎肉了。更为恐怖的是,所有箭杆的中部露出了一个分支,连在一起,并且不断向着里面压着进去,压缩金汤身边的空间,希望借此

    将金汤绞死在里面。

    这个时候,破灭得意的说到:“笑到最后才是笑,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够撑得了多久,知道你是钢筋铁骨,但是这些钢齿会将你的护体内力消耗光,你的内力有限,但是我的弩箭无限,不出一个时辰,我会把你的碎肉拿来喂狗。”说完,大笑了好久,摸了摸弩箭的箭杆,退了回来,紧接着,无数的弩箭继续飞来,试图将这个院子插满。

    不到三炷香的功夫,金汤周围一丈的空间都插满了剑,犹如一只刺猬趴在了地上。待弩箭停止的一瞬间,箭阵里面传来了几声吼叫,但是也都无济于事,箭阵东摇西晃的,但就是不散架,反倒是里面钢齿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刺耳,就好像金汤死前的哀曲一般。

    金汤在里面也没有闲着,不断地将自身的内力转到身体表面,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肉做的,但练硬气功的功的人好像刀枪不入,并不是他们的身体异于常人,只不过是他们能够将丹田乃至全身的内力都幻化为一层保护罩,附着在身体表面,借此抵消掉外力的冲击,这便是俗称的护体神功。金汤如果将全身的内你瞬间释放,倒是可以冲破这个牢笼。但是之后呢,一旦自己内力耗尽,便会毫无还手之力,这样耗着,好歹还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另外,还在外面的江飞可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他能够想出办法,从外面引出一股力量,内外合击,破掉这个牢笼,不在话下,但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外面的江飞也是心如急焚,想了好久,也找不到好的方法,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凭借他的武功,根本不足以配合金汤,并且周围都是他们的人,只要自己一出手,迷林一定会出手阻止的,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来看,一时之间,无法将其杀死。更为重要的是,无法猜测对面这些黑衣人的心里,尽管他们之间有嫌隙,但杀死这个院子是他们来此的目的。一旦自己贸然出手,保不齐他们会一拥而上,乱刀将自己和屋子里面的所有杀死。

    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破灭继续得意洋洋地说到:“金汤,不要挣扎了,这个牢笼便是你最后的葬身之地,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连火药都杀不死你。你放心,我会亲手将屋子里面的人杀死,送你们一家团圆的。”又是几声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听到了破灭的话,江飞似乎有了主意,但并不是朝着牢笼的方向,反倒是朝着屋子旁边的墙根慢慢退去,脚步很轻,动作很小,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们都以为江飞只是想跑进屋子里面想办法带上里面的人逃走而已。

    慢慢地,江飞已经到了墙角,慢慢地蹲了下来,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看懂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就连屋子里面的安晴也都无法理解。要说是害怕么,不至于,生死关口走过一遭的人,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可要说是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朝着相反的方向呢。最令人觉得疑惑的是,江飞背后的手一直在抠着泥土夯成的墙,动作很小,几乎没人发现,即便看见了,也是一头雾水。对于这些江湖中的高手而言,每个看似怪异的行为必定带着无人知晓的目的,只是在帷幕没有落下之时,一切都无法得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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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欢的人吹牛说自己是个文艺小青年,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开始创作这部小说,其中过程阴差阳错,待小说开始之时,早已物是人非,喜欢的人默默离开,却又无力挽回,一度想要结束这部小说,只是心有不甘。不管将来如何,也要完成这部小说,算是给过去的你一个交代,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是那个一辈子守护你的阳,等待我的月儿归......空离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离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离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