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吾为天子
缓步走在宫殿的台阶上,登高望远曹丕这也不是第一次站在此地,然而当他以魏王之尊位在此,却还真的是头一遭呢! 看了看落于自己身后的许褚和司马懿,又看了看远处依稀可见的宫门,曹丕心中慢慢的生起了一种名叫做激动的感觉。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临时起意可以概括,甚至于这件事在他还是魏王世子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是在曹丕的心中生根发芽而且逐步谋划上了。 只不过那时候虽然作为魏王世子,可是依旧差了一些根本无法触及到这个高度,自始至终曹丕都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也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程度。 汉宫殿宇在前,过了这个殿门大汉天子刘协就在里头,一步之遥的距离曹丕却是走的不快,甚至可以用慢来形容。 可在慢的同时,曹丕却也正在一点点的去除心中的紧张激动和莫名的感觉,就是那种自己亲手要终结一个朝代的奇妙感觉! 从慢到快,代表着曹丕内心正在逐渐的挣脱束缚,也是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最深处的野望和目标,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焉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等且在这里等着,孤一人进殿!” 刚刚经历过刺杀,许褚现在看哪都觉得有风险,猛地听到曹丕如此要求当下便急道:“魏王!” 然而曹丕根本没在意,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许褚不要再说了,毕竟这皇宫之中,曹丕还是相信绝对安全的。 刘协许是有些手段,可要说能够在这个阶段还能于宫城中布置些手段,那这里面要说没有曹氏一族中人的帮助肯定是做不到。 可试问一个傀儡皇帝,一个被他父亲压制了一辈子的废物,就算之前是自己小瞧了他,可刘协的本钱也就那样到头了,凭空造物的本事根本不存在,要是刘协真有这能力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只做一个名不副实的傀儡呢! 再说了,许褚虽然被拦下了,可曹丕却并不觉得自身的安全就没有了保障。 皇宫禁卫戒备森严,此处大殿四周进阶是忠心于曹家的精锐部曲,刘协就算是想要安排点人设伏,那又怎么可能在这些曹家精锐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 至于一对一的问题,曹丕还真没把刘协这个混吃等死的家伙给放在眼里,就算是给他个手弩又能如何,怕是连准头都瞄不准吧…… 压下心头的激动,曹丕大袖一摆便是负手走进了殿中。 略微有些昏暗的大殿内烛火尽灭,唯有一盏明灯在前,这倒是有些出乎了曹丕的预料。 看着点点烛光照应着露出的面孔,那正是如今的大汉天子刘协! 只不过按照曹丕的设想,现在刘协要么是惊慌失措,要么是哀痛欲绝,或者暴怒非常也好是事到临头愈发疯狂也罢,总归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场景才对。 四下里昏暗无光让整个大殿显得是那么的阴沉,可偏偏刘协一人却是坐在阶上自斟自饮,就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到底处于怎样的一个境地一般。 曹丕一时没有想通,可他也不愿意去琢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大局已定天下巨变即将到来,刘协最后的手段也费尽了,任凭他再怎么有出人意料的表现,却也无法在这样的局面下翻了天! 大浪滔滔一个小鱼儿纵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出来一时,可是力终有穷尽,小鱼儿的最后下场不还是要落入滔滔江河之中被席卷而过吗…… 曹丕神色冷漠甚至是略带了几分蔑视的看向刘协,而刘协却是好似全然未觉一般,仍旧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自己的嘴里面送酒。 今日城门下的准备,的的确确已经是他最后的手段了,一百三十二名死士,这是刘协多少年精心挑选出来的,也尽皆是跟曹氏一族有血仇的人! 其中要么是子承父仇,要么是兄代弟怨,甚至于全家被杀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也不少见。 刘协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是作为傀儡一般,可纵使是在精明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别说曹操自从做上了丞相之后可以说是权势滔天,基本上也不太怎么在意刘协的这些小动作了。 因为之前刘协的两次起事,都是被曹操轻而易举的压垮击溃,甚至连个波澜都没有掀起,整件事情都是锁在了许县之中甚至于皇宫之内,外面的人很多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乃至可能连这件事情的风声都未曾有过听闻。 而有了两次的教训之后,刘协被吓破了胆子,但是这些已经挑选出来秘密培养的死士却并没有就此解散掉,反而还是一直被他偷偷摸摸的养着。 许是上一次简雍代表皇叔前来朝贡带起了刘协心中的火苗,也许是曹操之死让刘协觉得机会到了,也可能是因为曹丕这步步紧逼来意不善成了压垮刘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要说关联,这些种种却是没有一个能够脱得了干系! 一百三十二名死士被刘协重新启用,或者说是第一次用到了实际上才更为恰当一些。 皇宫之中戒备森严,刘协很清楚这段时间对于曹丕而言意义深重,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都会被人所察觉甚至一字不落的传到曹丕那里去,包括暗中捣鬼的举动想要针对曹丕的决定! 但刘协并不在乎,反而他还巴不得有人将这些信息传到曹丕那里去,因为刘协却是正好打算借着这个渠道来达到欺骗曹丕的目的,进而让自己精心部署的刺杀计划能够有机会得以实现! 在今天一切都要准备发动之前,刘协便是已经在这大殿之中摆上这一桌酒菜安安静静的等着了。 今日之后,要么是他作为大汉天子重新雄起,哪怕在事成之后的局面也是异常的艰险,但却是让他有了真正的一线机会。 反之,事若不成的话,就会是如今的局面,曹丕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新任魏王与天子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便是要在这昏暗的大殿中展开! 事实上,在身边侍奉的小黄门不见了踪影之后,刘协就已经很清楚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最起码也是没有明确的表现说曹丕已经被刺杀身亡。 虽然那小黄门本身就是曹氏派人安插进来的,可刘协却是硬生生将他变成了双面细作,许诺多少就连刘协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倘若自己这边事若不成,那恐怕这小黄门是第一个消失的无影无踪之人,毕竟这就是贪心的下场,要想不被人揪出来那他就只能是自此亡命天涯隐姓埋名! 一想到那家伙一个阉人宦官四处奔逃终日里担惊受怕,刘协就莫名的觉得好笑,连带着倒酒的速度也是快了一分…… 刘协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好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曹丕到来一样。 而曹丕同样是目光冷漠的看向刘协,站在酒案前背负着双手却是一言不发。 若说不看他们二人身上的衣饰装束,但凭着气势感觉来判断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相信站着的曹丕才会是大汉天子,因为只有曹丕才露出了那种天下唯我的睥睨。 再看看酒盏不停喝的洒落满襟形象好不狼狈的刘协,从他身上哪有半点帝王之气哪有半点天子之相,不曾有帝王之状却好似即将要奔赴刑场正在吃最后一餐的死囚! 曹丕看着自斟自饮一点都不像是策划过一场针对自己谋杀的刘协,只觉得这个傀儡皇帝今天竟然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但不管刘协如何隐忍如何谋划,大局已定便是大局已定,今日他曹丕以魏王之尊到此,也远不是当初魏王世子可以相比的。 今天人在这里不达目的自然是誓不罢休,刘协有没有意见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曹丕自己的意愿为何罢了! 两人这般谁都不曾言语,然而曹丕显然没有多余的奶心继续浪费下去了。 在经历过刺杀之后,他以为自己可以见到一个跟往常大不相同的汉帝刘协,却未曾想过居然只见到一个喝酒发泄之人。 与其在这里跟刘协浪费时间,倒还不如早些完成自己的意图,毕竟天子就在眼前,而在刘协的身后就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曹丕冷着脸开口道:“孤至此……” “别说那么多了,要不要坐下陪朕喝喝?” 没等曹丕话说出口呢,刘协就突然之间将其打断,看起来好像是很失礼,但天子打断下臣的话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更别说曹丕称孤之言哪还有半点作为下臣的心思。 虽然说受封王爵已可称孤,但是在刘协这个正儿八经的汉天子面前,曹丕若是还称孤道寡的,那岂不是有为臣下之道。 可不管是曹丕还是刘协,实际上都没有心思对这个称呼有什么想法了,眼下的局势如此明显,曹丕自称为什么不都很正常吗。 刘邪觉得他曹子桓自称为孤其实都算好的了,真要是在过分点,直接站在自己面前称朕那才叫一个过分至极!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却又被打断了,曹丕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愠怒。 刘协这般做派显然是有些不太正常了,甚至今日自大入了许都城后,就有很多事情出乎了曹丕的预料之外,现在刘协这般样子,貌似也是在情理之中。 至于接受邀请坐下来喝杯酒,这还是算了吧,大殿之中虽然昏暗烛火仅有一台。 可曹丕却还没有眼瞎,摆在案几上的那个酒壶是如此的眼熟,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坐下跟刘协喝上这一杯。 看着曹丕没有回答甚至连动都没动,刘协也是毫无意外的嗤笑一声:“怎么,你曹子桓乃堂堂魏王之后,居然连坐下来陪朕喝一杯的胆量都没有?啧啧啧,简直是丢尽了你爹曹贼的脸面!” 当着曹丕的面称呼曹操为贼,刘协根本就不在乎了,都这个时候还要假惺惺的做那些个表面功夫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表现的怯懦一些,曹丕就能够放弃野心同样甘愿跟他的父亲曹操一般无二不成? 如此痴心妄想的事情还是省省吧,刘协承认自己无能没有办法,也不否认自己做了这数十年来的傀儡皇帝,死后怕是无颜面对刘氏的列祖列宗们,甚至都愧对自己的姓氏。 刘协也并不期待自己有资格进入宗庙,但是他在这最后的时刻,却是已经不打算在继续唯唯诺诺下去了! 既然都已经有胆子策划袭杀曹丕,那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现在曹操都死了,尸体都不知道被埋在了哪里,叫他一声曹贼难道还能从坟冢里面蹦出来不成? 至于曹丕有什么想法,这关他刘协什么事?他姓刘又不姓曹,死了爹的又不是他刘协! 刘协如此样子乃至于有失帝王威仪的表现是曹丕万万没想到的,在曹贼二字从刘协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曹丕真的是差点就没忍住。 他不明白,刘协本来是唯唯诺诺的傀儡,怎么今日就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有胆量了,到底谁给了他信心谁给了他底气,难不成是益州那边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眼看着刘协的异常表现,曹丕多疑的性格发作了,还是不由自主的考虑刘协的蹊跷之处,甚至是连刘备那边也没有放过。 然而曹丕不知道的是,刘备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刘协,但点燃火苗跟让火苗有能力继续燃烧维持下去却不是一回事。 曹操在世的时候,是接二连三的让刘协彻底的崩溃乃至妥协,完全不愧其名。 哪怕是当初简雍前来纳贡给了刘协一点信心,但是真正让刘协胆气强壮起来的原因,却也恰恰是因为曹操身死的消息! 一个人压住了他一辈子,现在那座大山倒下去了,换成了是曹丕上位,这在旁人看来好像是魏王尊位没变得到了继承,可是在刘协眼中,他最为害怕最忌惮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纵使曹丕又乃父之风,手段不弱为人狠辣果决,甚至于野心膨胀到觊觎天下大位又如何! 归根结底,在刘协眼里曹丕终究是曹丕,远远达不到他父亲曹操的程度! “你没胆子陪朕喝酒,却敢自称魏王,却敢带兵进入皇宫,却敢携文武群臣之意逼迫于朕!” 刘协猛地把酒杯一摔,整个人发狂一般的冲着曹丕怒吼,好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跟怒火都统统的宣泄出来一般。 然而还没等到曹丕有所反应呢,刘协却又是突然之间自己平静了下来,理了理头上的冕冠擦干净胸襟上的酒渍,堂堂正正的坐下对视曹丕道:“你想要朕的位子,朕可以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承受这件事的后果了!” 后果? 听到刘协这话曹丕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原本平静冷漠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凝重的神色。 至此时刻刘协不会说什么废话,想来定是其有什么预料之外的准备。 心想至此,曹丕猛地看向了那个他十分眼熟,貌似好像是从战国流传下来的九曲鸳鸯壶! 正因为是觉得眼熟并且担心,曹丕才没有答应刘协的邀请坐下喝那杯酒,毕竟自己距离最后的目标已经仅剩下一步之遥,可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阴沟里翻了船。 曹丕本来想着让刘协认清现实,最好是其自辞帝位他顺理成章的承继大统,去汉之国号建大魏盛世。 可是现在的情况貌似完全跟他预料的相反,刘协话里那后果二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他的身上。 曹丕看了看那九曲鸳鸯壶,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咳咳咳……看来你猜到了啊,不过可惜来不及了啊!哈哈哈哈哈!” 刘协说着便大笑起来,可他笑着笑着却是弯下了腰,满头大汗面孔扭曲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看到如此熟悉的一幕,曹丕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甚几分,鸳鸯壶的出现是他预料之外的,刘协变成这般样子更是他没有想到的。 而能够使得刘协如此痛苦,又是突然之间发作事前又是毫无半点预兆,表现得这般蹊跷,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说明那壶酒中的的确确是下了毒。 只是让曹丕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还是在于刘协这般顽固且不识抬举,自饮毒酒也不愿和他做交易,甚至连筹码代价都不想去听便如此。 但只是看现在的刘协,却是真的很难将其和做了数十年傀儡皇帝的刘协联系在一起! …………
第二十五章 便在今朝
按照曹丕本来的设想,自己亲率文武百官携大势所趋之威严,料想刘协这等傀儡怕是当场就得被吓破了胆子,禅让帝位岂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在三请辞刘协在三禅让,这样一来一去的三次之后,也算是在史书上留下了一段佳话不是,聪明人怎么考虑的曹丕根本不在意,他在乎的只是绝对多数人的看法。 可现实往往有很多种意外的出现,刘协找人想要刺杀,就单是这件事曹丕都已经很意外了,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许县可是他们曹家的地盘,经营了这十多年难道还能阴沟里翻船了不成? 但打脸往往来的就是这么的快速,要不是运气不错反应迅速,曹丕觉得自己可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如。 然而本来他以为躲过了那场刺杀,刘协该有的手段都用尽了之后,一切都是应该顺理成章的回归到原来剧本上的时候。 曹丕这才发现事情的发展好像早早就脱离了他的设计,从他踏入许县城门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刘协七窍流血的死在自己面前,种种这一切事实上都是曹丕根本就没有预想过的! 刺杀会出现在城门口,这就已经是很离谱了。 一向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傀儡刘协,结果到最后却是突然之间硬气了起来,拿着酒壶自斟自饮的就把自己给耍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是来不及了。 曹丕虽然那时觉得桌上的酒壶眼熟,可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提防刘协之上,根本就未曾想刘协这一手玩的是相当狠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意,一切都只是在针对他自己! 眼下的局面已经完完全全的出乎了曹丕的预料,但虽然事情来得突然刘协这最后的刚烈决意也的确是蛮麻烦的,曹丕却依旧镇定自然没有多少慌张。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没有什么回转的可能性,那除了顺其自然又能如何。 本身就抱着强烈的目的到此,虽然过程跟自己设想的有很大偏差,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都不为过,但最终的结果就目前来说,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至于刘协突然暴毙的消息会不会传出去,用不用派人封锁这里,曹丕想了想自觉还是算了。 既然刘协已经有了足够的决心如此,那他难道还会疏漏一些关键的地方不成,总不会是他人死了消息却不会安排途径传出去吧,那多少也未免太扯淡了些。 这偌大的殿宇中根本没有其他人,小黄门内侍官甚至连个宫中侍女都看不见,曹丕真要是想封锁消息,那怕是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一个活口。 倒不是曹丕狠不下来这份杀心,但凡是能够走到他这一步的,谁也不会差了这一点狠辣。 可宫中内侍宫女的数量有多少,就算是曹丕自己也很难说清楚,哪怕是对照着名册一个一个的去找,怕也是很那会有什么效果。 甚至于曹丕都觉得,就算自己把那些内侍宫女都抓回来集体处死了,刘协暴毙的消息恐怕也一样是瞒不住的。 真有心如此决意的刚烈手段,若是换了曹丕自己来着手安排,那带着刘协最后希望的人现在怕是已经离开了皇宫之中,甚至离开了许县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曹丕将目光重新看向倒在地上痛苦死去的刘协,刚才他已经是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了,那就没有什么好瞒的,听之任之就好了。 刘协既然敢如此,而且看样子还是跟少帝的司法一模一样,都是饮了鸩酒而死,这样说起来怕是刘协早就准备好的吧。 默默的看了眼七孔流血死状有些凄惨的刘协,看了眼这位大汉帝国最后一位名正言顺的地方,曹丕颇有些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负着手慢慢的走出了大殿。 “魏王!” 曹丕这边刚出殿门,等候在外的许褚等人便是纷纷围了上来。 许褚自然是担心曹丕的安全,而如司马懿华歆之流却是在考虑他们的计划到底如何了。 然而面对着手下文物百官,曹丕现在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说的,直接是摆了摆手便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只是在临走之前冲着许褚嘱咐了一句:“劳烦虎侯派人将殿内收拾收拾吧……” 说罢,曹丕也不顾其他人疑惑的目光跟问询的眼神,自自顾自的就这样走了。 魏王可以任性,但是其他文物百官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不能随随便便的乱来。 本身司马懿华歆等人是想着今**宫,让刘协行禅让之事,他们也能够趁此机会得从龙之功,就冲着如今大魏的局面,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加容易的功劳了吗/ 唾手可得的滔天之功就在眼前,可谁曾想他们计划中最为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环,魏王曹丕这里竟然出了岔子。 独自一人进殿倒也罢了,可是出来之后什么情况也不说明,整个人好似得到了什么却又失去了更多一样,到是让旁人根本就看不透了…… 司马懿盯着曹丕离去的背影,双眉皱起心下惊疑不定。 他不明白曹丕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刚才还是气势凌人的魏王殿下,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进殿到出殿连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曹丕却好似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司马懿想不透猜不到,脑子里现在是乱的不像话,实在是因为曹丕的这般表现太突兀了些! “许褚将军,既然魏王殿下有命,那我等还是进殿看看去吧,也好遵魏王之令收拾一番。” 司马懿迫切的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拉过还有些茫然的许褚便是往大殿内走去。 四周跟着的文武众人这会儿也都反应过来了,纷纷是迈步跟上,生怕走的慢了便错过了什么关键。 然而等他们迈入大殿的时候,却是被这混黑一片的景象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也就是当下正值午后,太阳才刚刚偏转要落下,光亮映照进来还算可以,没到说漆黑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程度。 而此时眼尖的人已经是早就发现了刘协案几上那唯一在殿中明亮摇曳的火苗,一群人像是找到了什么目标一样,全都一股脑的扎堆到了那边。 可事实上司马懿他们进来本身是想要寻找答案的,却根本就没有想过会碰上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答案虽然找到了,可是他们看着刘协尸体的时候,心中的疑惑却是不减反增!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要说想现在这样的场景,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却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堂堂大汉天子皇帝陛下,竟然就这样七窍流血面色痛苦的死在了他们面前。 纵然有的人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并不存在,可当他们的目光又转到案几旁货真价实的尸体上后,心中的那点所谓侥幸也都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 “快快封锁大殿,没有魏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许褚将军你立即去请示魏王,这……这……这尸体该如何处置!” 司马懿当机立断的下令,根本就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感觉,反而是迫切的希望曹丕在这个时候回来继续主持大局。 虽然司马懿向来是自诩计谋过人,可当堂堂的大汉天子就这样死在他面前的时候,怕是在沉着冷静的人心中也不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的。 司马懿不清楚曹丕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收拾的,开玩笑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吧! 兹事体大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哪怕之前曹丕说过让许褚自己决定,可司马懿仍然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反而还强行将自己摆在了恶人的位置上。 未经上命便肆意囚禁重臣的自由,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是有刘协的尸体在这,天子暴毙作为理由,可是当司马懿喊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其实依旧已经是默认的站在了其他人的对立面上。 此举看起来是百害而无一利,但对于司马懿而言,其他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魏王对自己的看法和信任,有这一点实际上就已经足够了。 再者说了,聪明人可不会只有他自己,一时的自由失去最后却能换来更多的利益,这种交换想必会有无数人上赶着去促成,司马懿聪明反应又快,这才让他占得了头筹,不然的就刚才那番话,司马懿自己不喊也一样会有其他人能够做出跟他同样的选择…… 许褚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一根筋的他其实心里对刘协死不死的并不是很在意。 但眼看着司马懿等一班文臣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也是没有怠慢,立即便命手下虎卫包围了这处大殿,同时又赶忙派人去将他们的主公给请回来。 曹丕这边才刚刚走到一半,台阶都没有下完呢,许褚就亲自带人跑了过来。 看着两鬓斑白气喘吁吁的许褚,曹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又重新的向上走起了台阶。 天子驾崩乃国之大事,曹丕刚才看起来是蛮镇定的,但实际上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恍惚。 重新回到大殿内,依旧是四下没有明火烛光,但是刘协的尸体却始终是那么的明显跟夺目。 “仲达你来安排吧,就说天子突发疾病忽然暴毙于宫中!” 曹丕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将实情全然脱出。 “这……臣领命……” 司马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就是个烫手山芋能够甩多远就甩多远,可没想到现在是粘在了他手上根本挣脱不掉。 曹丕环视着四周的文武,当他确定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时候,这才缓缓的开口道:“除了仲达留下来处理这件事,许褚将军从旁协助以外,其他人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曹丕很明显就能够感觉到四周文武集体的松了口气,很明显所有人都很清楚,天子驾崩这件事有多么的棘手,既然轮不到他们头上自然是省却了不知道多少的烦恼,更是少了许许多多的麻烦事。 至于被曹丕点名的司马懿和许褚二人,一个是不在乎,一个却是认命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来扭转当下的局面,难道还能一直隐瞒着刘协的消息不成,这样做他们之前的禅让计划可就是全盘尽废了。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禅让一事基本上也没什么可能性了…… 安排好了一切,曹丕是不愿意在这大殿中继续逗留下去,越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曹丕越是能够清楚的回想起来刘协在临死前的场面。 虽然是口吐鲜血,虽然是面色狰狞强忍着疼痛,可是曹丕却丝毫不怀疑,他在刘协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独属于胜利者的光芒,还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解脱。 明晃晃的挑衅,尸体都摆在那里了,曹丕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自己这一步的确是糟糕了,也确实是中了刘协的算计。 但那又怎样,那又如何,自己既然早就有了登临九五的想法野心,难道还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问题不成? 虽然刘协的死很是突然,很是出乎人的预料,但曹丕既然能够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般高度,在魏王世子的这个独木桥上挤掉了那么多的竞争对手,难道他就是可以随意任人揉捏之辈不成? 刘协在临死的时候保持了自己身为大汉天子的尊严,没有偷生的打算也并无辱没刘氏先辈的意图,就单是这一条当得曹丕敬他刘协一樽。 然而纵使前路一片坦途又能怎样,纵使刘协临死之前算计了一番又如何! 孙刘两家环伺为敌又能如何,他曹丕难道还需要怕这两个龟缩一方的宵小不成? 到最后,这大汉的天下还不是要变成他大魏的天下,改朝换代便在今朝! …………
第二十六章 天下皆惊
刘协的死,十分突然,这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多做感叹也是毫无意义,反而倒不如将目光放在如何处理这个糟心的事情上更妥当些。 曹丕将刘协的尸体交给司马懿去处理,而司马懿也没有辜负他的安排,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是个烫手的山芋,可是既然他已经选择了站队就要一条道走到黑,魏王曹丕的这辆马车可是不允许他半路跳车的。 再说了,司马懿自认为眼光还是可以,眼下刘协的死虽然是个意外情况,可这也并不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变化。 以魏代汉这件事他们本来就有了心里准备,天下哗然其他两家诸侯必然会趁势而动,这一点是早就在有过提防的。 不然几处边境重镇的积极布放,难道真以为是前代魏王之死就能引发出那么大的乱子来吗? 司马懿不否认先王的功绩和霸业,也完全臣服在先王的权势之下。 可谁也不能够否认,当一个人逐渐老去的时候,其身上的威严也一样会日渐消退,纵使犹有最后的余力,恐怕也是再没有燃起的信心了…… 作为大汉天子,刘协的葬礼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也不是找个地方埋了就成。 司马懿要真那么做了,那估计他自己就得跟上刘协的步伐,怕是要也一样会被埋下去了。 但大事归大事,可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却还不是司马懿自己能够决定的,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牵扯的人中怎么说也脱不开跟魏王的关系。 于是乎,在稍加处理了殿中的糟糕情况之后,司马懿是暂且着人将刘协的尸体安置在了棺木当中,虽然这只不过是临时找出来凑数的,但谁能想到皇帝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刘协的陵寝也本来就不在修建的计划当中,那更别说是准备棺木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问题司马懿还是得去寻求魏王的首肯才行。 在曹丕休息的殿外,司马懿高声道:“魏王!臣司马懿有事请见!” 言罢,司马懿就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候。 没过一会儿,一名虎卫便是来到司马懿面前拱手道:“魏王请司马长史入殿!” 司马懿连忙还礼便是飞快的拖鞋进殿,显然他这会儿心里也完全跟表面上的平静是两码事,刘协那边的问题还是越快处理干净了越好。 “臣司马懿见过魏王。” 正卧在榻上,手中攥着一本竹简的曹丕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仲达匆匆至此,可是天……刘协的后事处理的差不多了?” 曹丕下意识的称呼还是没变,但天子二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呢,刘协的本命就已经被他念叨了出来。 这时候曹丕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要无所畏惧,天子天子刘协早就名不副实了,以前称呼其为天子那是面上过得去而已,可现在刘协已然身死,这天子二字他自然是担不住的。 司马懿没有在意曹丕话里的一点小问题,或者说这个时候曹丕自称为朕实际上他也是没有半点意见,反而只会表现得更加恭顺! “回魏王的话,刘协的尸体臣已经命人收拾妥当了,并且急令各部筹备其丧仪葬礼之事,尽皆是按照帝王之规格在准备的!” 听了司马懿的答话曹丕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按照帝王规格也算可行!” “只是……” 然而司马懿前面这话虽然说的流畅,可是半路却又卡住了,眼神飘忽着好似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一般。 见司马懿突然犹犹豫豫了起来,曹丕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竹简,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刘协的丧仪葬礼仲达都有计划的开始准备了,那还有什么事让你吞吞吐吐的不曾言语,一切但说无妨毕竟兹事体大当不得半点含糊!” “这……诺!” 得了曹丕的准许,司马懿顿了一顿便是毫不犹豫的应道:“刘协之死已是定局,然天子暴毙终究不是小事,宫中宫女内官等臣早以派人捕杀去了,但后宫妃嫔和皇后那里……”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司马懿可没有那么不知趣的讲什么事都彻底的点明出来。 再看看曹丕的脸色,果然在听到司马懿说到后宫的时候,本来还是面无表情的他双眉也是突然的皱起拧成了一个结,很显然这件事的确不是司马懿能够擅自处理的,毕竟刘协的后宫妃嫔跟皇后,可都是他的妹妹,是曹氏一族中人,自然不能像那些宫娥内侍一样随随便便的就处置了。 陷入了犹豫当中的曹丕脸色变幻不定,司马懿识趣的退后了半步,根本不敢打扰到曹丕的思考。 这涉及到了魏王家事方面,事关三位先王的女儿,就算是司马懿有着从龙之功,他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在这种事情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很有可能是现在他说的话被魏王采纳了,但更有可能的是在这件事情过喉,司马懿的建议又突然之间成了魏王宣泄的源头。 这种十之**会给自己惹麻烦上身的事情,司马懿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像现在这般躲不过去的,那他也就是出面开个头而已,剩下具体该是如何去处理应对,可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犹自在考虑当中的曹丕自然不知道司马懿内心的算盘,这会儿他正是在亲情跟权力之间做一道十分纠结的选择题呢! 一面是自己登临九五之位的稳定,一面则是为了掩耳盗铃一般的举动而选择舍弃掉三个妹妹,这其中选择选择哪一个进而放弃另外一个,实际上可不是那么好取舍的。 纵使如曹丕自己,也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决断,只能是眉头越皱越紧而已。 桌上的烛火静静的燃烧,没有微风吹拂自然是显得格外平静且温暖,虽然这一点烛火实际上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温度,也并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但这会儿在殿中一片寂静的时刻,司马懿低着头一言不发,曹丕独坐而飞快思考之际,这支默默燃烧着自己盏中火油的烛台,却又好似是那么的引人注意! 许是烛火明亮的光照有些过于的耀眼了,在司马懿感觉到自己脖子酸疼不已,盯着鞋面也没看出朵花来的时候,曹丕终于是回过神来,好似下定了无比巨大的决心一般默默地说道:“一切都按照仲达你的意思去办,孤只求今日皇宫发生的事情不必为更多的外人知晓!” 曹丕前半句话差点没把司马懿给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这在他听来就是摆明了要让他背锅啊。 可是后半句其意已经是在明显不过,司马懿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从掉落的深渊中又重新回到了崖边,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竟是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都被曹丕给吓得一机灵。 这地方司马懿可不想再待下去了,更重要的是手头上这件事,赶紧处理掉也能赶紧的安心,于是连忙应道:“臣谨遵魏王之命!” 说罢,司马懿便是低着头慢慢退下,转过身去边大步匆匆的往殿外走着。 可谁曾想,他这才走出了一半曹丕那里却又传来一声急促的低喊:“仲达且慢!” 司马懿这边右脚刚抬起来要落下,就是被曹丕这一嗓子给喝住了,不知道这脚到底是该继续的落下呢,还是该就这样保持着不动呢? “孤……孤那三个妹妹,还是先且放下将其圈禁以待后说……” 说完这话,曹丕就再无了声息,只剩下司马懿在这里抬着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十分别扭。 等了好一会儿功夫,可是没等到又出现更改命令的情况,司马懿这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臣领命……” 说完这话以后,司马懿是飞快的落脚而走,这一会儿功夫魏王之命就改来改去的,天知道他再耽搁下去还要折腾多久,赶紧早些处理完也能够早些丢下这个麻烦事。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司马懿,曹丕这次是没有再出言拦下他,朝令夕改是为大忌,虽然还没走到天子那一步呢,刚才也并不算是朝令夕改,但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曹丕想着还是不要再随随便便去更改的好。 至于第一次的主意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被放弃了,这只能说是他为魏王,所以他任性罢了。 在决定三个妹妹生死,这只需要他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的事情,曹丕一开始确实是狠下心来想要一杀而绝后患,毕竟虽然他知道刘协身死的消息瞒不住,可掩耳盗铃不外如是,哪怕明知无用却也依旧是想要去做。 至于令其转变主意的原因,还是因为在邺城的娘亲卞夫人那里。 当初在着手处理两个兄弟的时候,娘亲就先一步过来给他说教了一番,什么手足不要相残等一堆道理,曹丕那时不忍见到娘亲哀痛,所以选择了最温和的手段,而不是直接强硬处理。 现在面对三个妹妹这里,曹丕一开始的确是按照了自己的想法去做,可娘亲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已经是魏王之尊,哪怕在不久之后就可以荣登九五称天下之主,曹丕也还是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曹节,曹宪还有曹华三姐妹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因为娘亲卞夫人而躲过了一劫,这会儿犹自沉浸在天子暴毙的哀切当中。 说完这话,曹丕就再无了声息,只剩下司马懿在这里抬着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十分别扭。 等了好一会儿功夫,可是没等到又出现更改命令的情况,司马懿这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臣领命……” 说完这话以后,司马懿是飞快的落脚而走,这一会儿功夫魏王之命就改来改去的,天知道他再耽搁下去还要折腾多久,赶紧早些处理完也能够早些丢下这个麻烦事。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司马懿,曹丕这次是没有再出言拦下他,朝令夕改是为大忌,虽然还没走到天子那一步呢,刚才也并不算是朝令夕改,但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曹丕想着还是不要再随随便便去更改的好。 至于第一次的主意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被放弃了,这只能说是他为魏王,所以他任性罢了。 在决定三个妹妹生死,这只需要他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的事情,曹丕一开始确实是狠下心来想要一杀而绝后患,毕竟虽然他知道刘协身死的消息瞒不住,可掩耳盗铃不外如是,哪怕明知无用却也依旧是想要去做。 至于令其转变主意的原因,还是因为在邺城的娘亲卞夫人那里。 当初在着手处理两个兄弟的时候,娘亲就先一步过来给他说教了一番,什么手足不要相残等一堆道理,曹丕那时不忍见到娘亲哀痛,所以选择了最温和的手段,而不是直接强硬处理。 现在面对三个妹妹这里,曹丕一开始的确是按照了自己的想法去做,可娘亲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已经是魏王之尊,哪怕在不久之后就可以荣登九五称天下之主,曹丕也还是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曹节,曹宪还有曹华三姐妹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因为娘亲卞夫人而躲过了一劫,这会儿犹自沉浸在天子暴毙的哀切当中。 说完这话,曹丕就再无了声息,只剩下司马懿在这里抬着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十分别扭。 等了好一会儿功夫,可是没等到又出现更改命令的情况,司马懿这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臣领命……” 说完这话以后,司马懿是飞快的落脚而走,这一会儿功夫魏王之命就改来改去的,天知道他再耽搁下去还要折腾多久,赶紧早些处理完也能够早些丢下这个麻烦事。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司马懿,曹丕这次是没有再出言拦下他,朝令夕改是为大忌,虽然还没走到天子那一步呢,刚才也并不算是朝令夕改,但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曹丕想着还是不要再随随便便去更改的好。 至于第一次的主意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被放弃了,这只能说是他为魏王,所以他任性罢了。 在决定三个妹妹生死,这只需要他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的事情,曹丕一开始确实是狠下心来想要一杀而绝后患,毕竟虽然他知道刘协身死的消息瞒不住,可掩耳盗铃不外如是,哪怕明知无用却也依旧是想要去做。 至于令其转变主意的原因,还是因为在邺城的娘亲卞夫人那里。 当初在着手处理两个兄弟的时候,娘亲就先一步过来给他说教了一番,什么手足不要相残等一堆道理,曹丕那时不忍见到娘亲哀痛,所以选择了最温和的手段,而不是直接强硬处理。 现在面对三个妹妹这里,曹丕一开始的确是按照了自己的想法去做,可娘亲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已经是魏王之尊,哪怕在不久之后就可以荣登九五称天下之主,曹丕也还是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曹节,曹宪还有曹华三姐妹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因为娘亲卞夫人而躲过了一劫,这会儿犹自沉浸在天子暴毙的哀切当中。 …………
第二十七章 暴躁老爹
不得不说,司马懿在这件事上的保密工作还是很到位的,最起码在他没有明确看可以放出消息之前,哪怕是那些需要上朝的文武百官们也根本未曾察觉。 天子染疾疏忽朝政,这在百官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谁不知道这天下真正做主的在邺城呢。 再说了,如今魏王本人都到了许县,天子上不上朝的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天子还能越过魏王来下令不成? 就这样,依靠刘协傀儡的本质再加上突然患病的掩盖,一种没有知情权的官员是彻彻底底的被蒙在鼓里。 哪怕是有心人借着许县城门处的刺杀,留意到了皇宫近日来的戒备森严,心中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也完全没有往刘协身死的方面去想。 而这些有心人,其中便也包括了徐庶徐元直在内。 但实际上就连徐庶也没有看透司马懿的遮掩,也没有看透曹丕的演技,直到最后司马懿代曹丕向众人宣布刘协染病暴毙的消息时,徐庶才恍然大悟过来! 只是等他想要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时候,却这才发现消息居然早就泄露了,徐庶刹那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他心中惊觉,这消息泄露之早,恐怕是连曹丕司马懿等人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吧。 至于许县四门封闭,情报送不送的出去的问题,徐庶是根本没有担心过。 有能力在许县当细作当密谍的,自然是早就考虑到了城门紧闭不得外出的可能性,所以徐庶敢肯定,怕是蜀中主公刘备那边,都有可能比自己还要早知道天子的情况吧…… 事实上徐庶猜的没错,刘协暴毙的消息传播之快,还真的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甚至促使曹丕司马懿等人选择将这个消息彻底公开的原因,也全都是因为外面早就传遍了! 三拨人归属两方势力,要说刘备跟孙权他们俩手下的细作多少还是专业的,最起码处理事情上比较有经验,反之刘禅这边顶多就是一步闲棋而已,实际上就连刘禅自己都没有太过于对许县这处情报搜集有什么期望。 而其他两个专业人士,则是各自动用手段马不停蹄的将消息往蜀中跟江东传出,甚至这两方在某一阶段还好巧不巧的装了个正着。 只不过兹事体大这消息内容太过骇人听闻,两方的细作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和平相处,根本就没有相互构陷的打算。 这要是放在平常,不论是哪一方若说有机会能够狠狠的坑对面一次,必然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留手的情况,这种表面上不说但暗地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算是传到了刘备跟孙权两人的耳中,他们俩也不可能在联盟尚在的情况下就这种事情撕破脸皮的。 所以约定成俗的事情有时候也并非是什么好事,但若是在眼下这种消息无比关键的情况下,什么狗屁的约定习惯也都没用了,当务之急自然还是尽快将消息传回到各自的主公手中,须知这些细作个个都是耳聪目明头脑灵活之辈,就冲着他们各自手里的这份消息,天下大变之日当是迫在眉睫…… 蜀中成都,刘禅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挠头发愁呢。 就在前天晚上,他稀里糊涂的就穿上了新郎官的衣服结婚了,对象自然是二叔的大女儿,可谁知道等到刘禅被人推推搡搡的入了洞房之后,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坐着两个新娘? 有一瞬间刘禅觉得是不是娘亲跟老爹那边相抱孙子想疯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完全不顾二叔家女儿的名节,面上就是迎娶正妻怎么入洞房时候就变成了两个人。 但等到刘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以后,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眼花了,也可能是异想天开导致出现了幻觉。 屋子里是有两个人在等他没错,但实际上新娘就一个人,另外一个却是新娘子的妹妹。 要说刘禅一时眼花也不能全怪他,试问谁没事闲的会穿着跟新娘差不多的衣服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待在一起啊! 当看到张家姐妹俩都在的时候,刘禅本来就没有多少的醉意是彻彻底底的消散无踪了,都没说顺着汗水挥发出来,直接就是一个激灵的醒了酒! 刘禅完全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来他就是有些稀里糊涂的被人带着完成了婚事,半胁迫也是半认命的,可刘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的发展下去。 想来想去,能够让张家姐妹俩一起到这洞房里面来的,怕不是老爹的主意,就是娘亲的打算把。 甚至刘禅觉得,这里面八成都是娘亲甘夫人的一手操办,毕竟相对于老爹刘备那边,娘亲对于自己传承老刘家血脉的这件事可以说是有着不小的执念。 此事自然还是要从娘亲甘夫人身上说起,但讨论那些其实根本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刘禅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张家姐妹俩人。 刘禅呆在了门口没动,张家姐妹俩也是坐在床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不过刘禅看着妹妹那红扑扑的脸颊,怕是被盖头挡住的姐姐也好不到哪去了,看来这屋子里面放不开的人还不止是他自己啊。 想到这儿,刘禅的脑筋飞快的转了转,当下便是有了主意。 于是乎原本应该是洞房花烛**一刻的夜晚,却变成了刘禅跟张家姐妹两人定下约定的时候。 年级不够身体还没长成呢,刘禅又做不出来那等禽兽时,所以自然是对所谓的**一刻很是排斥乃至直接拒绝。 而张家两姐妹本身就够害羞的了,女儿家家在这种事情上总归是弱势的一方,更别说她们姐妹俩还是一同出现在此,本来就害羞结果因为姐妹的出现而更甚,导致了刘禅跟她们俩商量了半天,两姐妹也都是迷迷糊糊的只知道点头低声哼哼,完全是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眼看着她们俩害羞的都快要把头埋进地里面去了,刘禅当下急的是直接拉着两女的手便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等到刘禅差不多都说了三四遍的情况,两姐妹才算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的确是点头同意了刘禅的打算。 但事后刘禅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貌似张家姐妹俩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考虑自身的想法,反而是像以夫为天以夫为纲十分顺从的样子! 如此再回忆一下当时两姐妹的含羞不已的模样,刘禅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结果倒好,本来他会以为两姐妹也是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现在看来人家只是身为人妇的应有表现而已。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结果没差就是了,反正约定已经说好了,刘禅在加冠之前是肯定不会碰她们两姐妹,而这个约定同样也不是单方面的。 在两姐妹未及碧玉年华之际,刘禅也肯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出来,哪怕现在刘禅跟张家大女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但前世所致刘禅依旧是做不到那种事情出来…… 起先,刘禅本以为自己跟两姐妹的暗中约定,就可以将这件事给暂且的拖延过去,不说真的耗他个五六年的功夫,哪怕半路被发现也能够继续找别的借口不是。 然而让刘禅没想到的是,这才第二天他没有跟两姐妹中任何一人行房的事情暴露了,娘亲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问题,直接是把刘禅给提拎到面前去训话去了。 被娘亲好一番说教了半天,刘禅才知道问题出在了那里! 敢情昨天刘禅以为没什么用处的白床单,竟然还有别样的用处,简直是极大的疏忽了。 可谁让刘禅晚上根本就没在床上睡呢,伏在案上睡了半夜,睡的早上起来都落枕了,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计划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这不是白遭罪了吗。 没办法,刘禅只能硬着头皮跟娘亲解释,结果可想而知,娘亲可不能理解刘禅的想法,更不会明白一千八百多年以后的思维方式,自然是以狠狠训斥的刘禅为结束。 只不过貌似娘亲甘夫人也知道事情不能太着急,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并没有当即就逼着刘禅做出什么违心的事情来,所以刘禅才能一直拖到现在。 然而人这耐心终究会有用完的时候,这才十天不到,刘禅就被娘亲叫去了四五趟,其意十分明了内容可想而知,导致的结果就是刘禅到现在脑袋瓜子都一个劲的在回荡娘亲的殷勤叮嘱。 刘禅明白,娘亲是为了自己好,但归根结底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是刘禅自己,当事人不愿意总不好硬生生的按着刘禅去做吧。 可面对娘亲越发频繁的催促,刘禅除了觉得头疼意外,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刘禅转了一圈,发现就这件问题上,他貌似是一个外援都没有啊,简直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坑儿子的老爹别指望了,不给自己下药刘禅都算是觉得自家老爹良心发现。 而老师诸葛亮跟法正一干人等,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乐于见成的样子,自己大婚那天就是这些人喝的开开心心,好像了解了一桩心结大事似的。 照着这样的情况来看,找他们刘禅觉得还不是找自己那些白毦兵护卫们强,毕竟护卫们总不会跟自己撒谎,但老师他们怕是表面上会点头答应,背地里指不定回联络老爹那边暗中谋划些什么呢。 这仔细的找了个遍,成都城中是一个能帮到自己的人都没有了,刘禅便把主意打到了巴中二叔那里。 好歹二叔也是两姐妹的亲爹吧,待自己手书一封沉说其中利害干系,想必不疼儿子怎么着也应该疼女儿的二叔会开明体谅自己的。 到时候征得了翁丈的同意,那自己岂不是天然多了一层保障,哪怕是娘亲那边也有了借口。 可当刘禅美滋滋的寄了信过去,还特意命手下白毦兵乔装出城秘密送信,焦急的等到了二叔的回信之后。 刘禅这才发现,貌似自己还是天真了,果然太过于超前的思想在这年头根本就没有人会赞同,哪怕二叔是张家姐妹的亲爹,可实际上对于自己信上的一番说辞,二叔却是一副暴跳如雷的表现。 刘禅看那心中字里行间的火气,简直是都快要把这竹简给焚烬扬灰了! 这也就是二叔人在巴中不得擅自离开,不然的话刘禅都敢肯定,就依着二叔那脾气,怕是在读完自己那封信之后捉矛上马直接杀到自己面前的心思都有了吧…… 好歹二叔也是两姐妹的亲爹吧,待自己手书一封沉说其中利害干系,想必不疼儿子怎么着也应该疼女儿的二叔会开明体谅自己的。 到时候征得了翁丈的同意,那自己岂不是天然多了一层保障,哪怕是娘亲那边也有了借口。 可当刘禅美滋滋的寄了信过去,还特意命手下白毦兵乔装出城秘密送信,焦急的等到了二叔的回信之后。 刘禅这才发现,貌似自己还是天真了,果然太过于超前的思想在这年头根本就没有人会赞同,哪怕二叔是张家姐妹的亲爹,可实际上对于自己信上的一番说辞,二叔却是一副暴跳如雷的表现。 刘禅看那心中字里行间的火气,简直是都快要把这竹简给焚烬扬灰了! 这也就是二叔人在巴中不得擅自离开,不然的话刘禅都敢肯定,就依着二叔那脾气,怕是在读完自己那封信之后捉矛上马直接杀到自己面前的心思都有了吧…… 好歹二叔也是两姐妹的亲爹吧,待自己手书一封沉说其中利害干系,想必不疼儿子怎么着也应该疼女儿的二叔会开明体谅自己的。 到时候征得了翁丈的同意,那自己岂不是天然多了一层保障,哪怕是娘亲那边也有了借口。 可当刘禅美滋滋的寄了信过去,还特意命手下白毦兵乔装出城秘密送信,焦急的等到了二叔的回信之后。 刘禅这才发现,貌似自己还是天真了,果然太过于超前的思想在这年头根本就没有人会赞同,哪怕二叔是张家姐妹的亲爹,可实际上对于自己信上的一番说辞,二叔却是一副暴跳如雷的表现。 刘禅看那心中字里行间的火气,简直是都快要把这竹简给焚烬扬灰了! 这也就是二叔人在巴中不得擅自离开,不然的话刘禅都敢肯定,就依着二叔那脾气,怕是在读完自己那封信之后捉矛上马直接杀到自己面前的心思都有了吧…… …………
第二十八章 在线喷人
暴躁老爹难得一见,这么多年了刘禅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自家老爹雷霆震怒是个什么样子,哪怕他现在连大殿的门都没进去呢,可是里面的场景他却已经在脑子里幻想的七七八八了! 曹贼,曹丕这父子俩人的名字从老爹嘴里喊出来的时候,刘禅就知道自己被突然叫过来的原因是什么了。 听错了自然是不存在的,要知道就算刚才那一声是自己幻听了,可是后面老爹一声接着一声的怒吼总归不会又错了吧! 就从转过廊道迈过院门,走到议事大殿门前这段距离中,刘禅便已经是听到了不下十几声老爹臭骂曹操跟曹丕这父子俩的声音了,这要是还能听错了,那刘禅真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看着近在眼前的殿门,侧着身子探头往里面瞄了一眼,刘禅很快就看到了殿中唯一一个起身正来回徘徊走动,但是却一手指天情绪激动一个劲口吐芬芳的老爹刘备。 就这会儿功夫,刘禅都开始怀疑老爹是不是跟二叔偷偷学习过发声的技巧,要不然的话怎么如此的震耳。 一声声的怒吼夹杂着难以想象的火气,刘禅抬头望去飞一般的又缩了回来,眼下老爹正处在气头上,那气势真叫一个吓人,刘禅还是头一次见到,心里不自觉的就突突了两下。 跟在刘禅身后的简雍看到他如此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公子你这是何故?殿门就在这里,想要知道主公因何恼怒至此直接进去便好了,又何至于探头探脑的?” 简雍不是很理解刘禅的做法,可要不是清楚老爹暴怒为何的话,刘禅现在说不定也就跟简雍说的一样,迈步就进去了呢。 可是正是因为知道其中内情,刘禅现在才是犹豫了起来,心中已经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进殿去了,毕竟老爹明显是处在了气头上,这个时候的老爹摆明了根本不会跟人讲道理,没见到老师跟法正他们几个都是老老实实的坐着根本没人敢触碰老爹的锋芒吗。 要说没有什么别的顾忌,刘禅就算是知道内情也没必要太想多了,直接进去就好,大不了就是跟老师他们一样安安静静的缩着脖子当鹌鹑呗,一切的事情等到老爹那里火气消散的差不多了,这生气劲头过去了,自然就可以正常的沟通交流了不是。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简雍以为十分简单没什么麻烦的事情,落到自己这里可就是大大的不一样,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当初跟老爹立下了一个小小的赌约吗。 那时候刘禅为了避免成亲的事情,可是借着机会跟老爹定下了不少的条件,书房夜谈一场刘禅表面上是说让老爹相信曹丕会对江东下手,可另外添加的条件也是一样不少,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成亲婚事这方面。 后来让刘禅没想到的是老爹不太讲理,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跟人拜堂成亲了,而且洞房里面还有两个新娘子,简直是差点没药了自己的小命。 可就算是如此,赌约这件事本身同样是没有作废,再加之刘禅这些日子也并没有彻底的走完成亲的全部流程,导致娘亲那里越发的急促和不满,老爹这边也时不时的会督促一番。 本来刘禅正打算靠着当日书房夜谈时候的赌约翻身一把,最起码也是先把老爹给搞定了,然后再慢慢的劝说娘亲那里,这样少了一方的压力,对于自己而言不就是轻松太多了吗! 可就冲着眼下的情况来看,刘禅觉得自己今天要是就这么大步流星的迈入殿中,恐怕就算是老爹还记得赌约的事情,十之**也会因为怒火中烧气急败坏而直接不按照常理的破坏了约定,虽不至于强行命令自己什么,可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没了,要说就此认了那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啊…… 简雍心中不解满满都是疑惑,刘禅自然不好将赌约这件事情跟他说出来的,毕竟涉及到的是自己的私事,脸皮再厚也不是太好意思的。 但刘禅也知道,自己要是不给简雍个解释,恐怕下一刻他就会直接转身进殿去了,甚至于还得连带着把自己也给带出来。 为了避免正正好好的触碰到老爹的霉头,刘禅觉得还是先安抚一下简雍再说:“先生不急,父亲很明显是在气头上,你我二人到此已然有些慢了,这要是冒然的闯进去万一惹得父亲不快那该如何是好,还是让我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说着,刘禅都根本没给简雍说话的机会,连连摆手示意他后腿不要暴露出来,同时自己又是悄悄的挪动着脚步往前蹭了蹭,微微侧着身子探出头去,又开始悄咪咪的瞄向了大殿中的情况。 刘禅可没说假话,虽然这会儿不进大殿多少是因为夹带了私心,但既然没什么影响那自是无甚关系。 与其直接走进去连带着坏了自己的约定,甚至还有可能被老爹莫名的迁怒,刘禅觉得自己这般做法才是最妥当的,先暗中观察再悄悄行事,这样不也正好能够及时的做出判断吗…… 于是乎,刘禅只是在殿门出悄无声息的露出了一点点脑袋,一只眼睛观察着大殿中的情况。 也就是现在正值上午阳光充足,大殿中的景象看到清清楚楚,不然的话在晚上就算是有烛台照明,那他这一只眼睛的情况下可是很难看清楚什么,到时候可别再用眼疲累的累出点什么毛病来。 悄咪咪的观察着殿内的情况,刘禅这会儿才有功夫仔细的看了看。 方才粗略一扫没太看清楚,这次一看刘禅才发现,这议事大殿里面的人还真是不少。 老师诸葛亮跟法正这两位必然存在的都正儿八经的坐着呢,黄权李严等有事没事的也都到期了,张松董和这两个平日里不怎么看的见人影的也没缺席,甚至连四叔和黄老爷子都出现在了殿中。 四叔赵云按理说应该是带人巡视府上安全,要么就是去校场检阅军卒才对,一般情况下老爹不出府的时候四叔都是另有职务的。 而黄忠黄老爷子,本身年级就不小了,六十多的高龄还能有气力上战场的确是不容易,但要不是真有什么战事安排需要老爷子出马的话,他基本上也都是在自己的府上待着才对。 更别说前几年黄忠才刚刚是老来得子,好不容易见到了黄家有后可续,自然是要争取多活几年为儿子拼一拼家业的,平日里除了养生便是锻炼,武艺方面那是一点都不曾落下。 有一次刘禅去老爷子家走访,正巧看到黄忠在温习箭术,也正是那次让刘禅觉得,在黄家后继有人之后,黄忠黄老爷子那份进去拼搏的心又燃起来了,连带着武艺都稍许着精进了不少。 要知道能够达到二叔三叔跟黄忠这般高度的武艺,再想要往上增长一点点,都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天知道老爷子怎么就有了那么明显的进步。 后来刘禅才恍然大悟,这种进步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结已结,或者说老爷子在逐渐攀升到自己原来的高度吧…… 不过老爷子和四叔这两个平常最不应该出现的人都在大殿中坐着呢,这使得刘禅更加坚信,老爹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怎么美妙,甚至要是曹丕当面的话,刘禅都觉得自家老爹怕不是要抽出他那已经多年不出鞘的双股剑直接杀过去了! 要知道一向是以汉室宗亲血脉为荣,一向是以刘氏宗族后嗣为幸的老爹刘备,对于自己的出身那叫一个骄傲。 大汉传承至今四百年有余,刘姓之人上溯个几百年说不定都能跟皇族攀上个亲戚什么的,那自然而然的这种出身观念实际上也就没有多强烈了,毕竟见多了就习以为常,再加之四百年来各种分支庞脉的,天知道骨子里流着皇族血脉的刘姓之人有多少。 推恩令这玩应可不管你的祖宗有多显赫,真正落到你脑袋上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少有能够出现例外者! 但世间万物总有不同寻常之物,大汉刘姓皇室后嗣者千千万中,也一样会有像自家老爹刘备这样对皇族血脉刘姓而感到无比荣耀的人存在。 如老爹这样的例外虽然少之又少,但也同样是因为老爹对于出身的看重,对于大汉那种不一样的情感,想要复兴大汉的野望恢复汉统正序的想法,他才会出现当下这般暴怒狂躁,乃至跟平常那个温和淡定的老爹完全成相反的状态! 有一次刘禅去老爷子家走访,正巧看到黄忠在温习箭术,也正是那次让刘禅觉得,在黄家后继有人之后,黄忠黄老爷子那份进去拼搏的心又燃起来了,连带着武艺都稍许着精进了不少。 要知道能够达到二叔三叔跟黄忠这般高度的武艺,再想要往上增长一点点,都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天知道老爷子怎么就有了那么明显的进步。 后来刘禅才恍然大悟,这种进步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结已结,或者说老爷子在逐渐攀升到自己原来的高度吧…… 不过老爷子和四叔这两个平常最不应该出现的人都在大殿中坐着呢,这使得刘禅更加坚信,老爹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怎么美妙,甚至要是曹丕当面的话,刘禅都觉得自家老爹怕不是要抽出他那已经多年不出鞘的双股剑直接杀过去了! 要知道一向是以汉室宗亲血脉为荣,一向是以刘氏宗族后嗣为幸的老爹刘备,对于自己的出身那叫一个骄傲。 大汉传承至今四百年有余,刘姓之人上溯个几百年说不定都能跟皇族攀上个亲戚什么的,那自然而然的这种出身观念实际上也就没有多强烈了,毕竟见多了就习以为常,再加之四百年来各种分支庞脉的,天知道骨子里流着皇族血脉的刘姓之人有多少。 推恩令这玩应可不管你的祖宗有多显赫,真正落到你脑袋上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少有能够出现例外者! 但世间万物总有不同寻常之物,大汉刘姓皇室后嗣者千千万中,也一样会有像自家老爹刘备这样对皇族血脉刘姓而感到无比荣耀的人存在。 如老爹这样的例外虽然少之又少,但也同样是因为老爹对于出身的看重,对于大汉那种不一样的情感,想要复兴大汉的野望恢复汉统正序的想法,他才会出现当下这般暴怒狂躁,乃至跟平常那个温和淡定的老爹完全成相反的状态! 有一次刘禅去老爷子家走访,正巧看到黄忠在温习箭术,也正是那次让刘禅觉得,在黄家后继有人之后,黄忠黄老爷子那份进去拼搏的心又燃起来了,连带着武艺都稍许着精进了不少。 要知道能够达到二叔三叔跟黄忠这般高度的武艺,再想要往上增长一点点,都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天知道老爷子怎么就有了那么明显的进步。 后来刘禅才恍然大悟,这种进步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结已结,或者说老爷子在逐渐攀升到自己原来的高度吧…… 不过老爷子和四叔这两个平常最不应该出现的人都在大殿中坐着呢,这使得刘禅更加坚信,老爹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怎么美妙,甚至要是曹丕当面的话,刘禅都觉得自家老爹怕不是要抽出他那已经多年不出鞘的双股剑直接杀过去了! 要知道一向是以汉室宗亲血脉为荣,一向是以刘氏宗族后嗣为幸的老爹刘备,对于自己的出身那叫一个骄傲。 大汉传承至今四百年有余,刘姓之人上溯个几百年说不定都能跟皇族攀上个亲戚什么的,那自然而然的这种出身观念实际上也就没有多强烈了,毕竟见多了就习以为常,再加之四百年来各种分支庞脉的,天知道骨子里流着皇族血脉的刘姓之人有多少。 推恩令这玩应可不管你的祖宗有多显赫,真正落到你脑袋上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少有能够出现例外者! 但世间万物总有不同寻常之物,大汉刘姓皇室后嗣者千千万中,也一样会有像自家老爹刘备这样对皇族血脉刘姓而感到无比荣耀的人存在。 如老爹这样的例外虽然少之又少,但也同样是因为老爹对于出身的看重,对于大汉那种不一样的情感,想要复兴大汉的野望恢复汉统正序的想法,他才会出现当下这般暴怒狂躁,乃至跟平常那个温和淡定的老爹完全成相反的状态! …………
第二十九章 先消消气
刘禅完美的诠释了活该这个词,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本来就是在偷看,结果却还被老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情不自禁的咳嗽出声,这不是作死那还能是什么! 这几声突兀的咳嗽殿中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连原本正暴怒发泄口吐芬芳的刘备都下意识的停顿了下来,双眉皱起看向了刘禅所在的方向,冷哼一声道:“是阿斗到了吗!怎么还不进殿来!” 殿外刘禅正捂着嘴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了,结果老爹这一声令下果然还是没有什么侥幸的可能性。 咽了口唾沫,刘禅简单得了理了理因为刚才慌乱而变得有些褶皱的衣服,低着头态度恭敬的迈步走进了大殿,早就想要入殿的简雍都不用他说,便已经快步的紧随其后。 “儿见过父亲!” “臣拜见主公!” 刘禅简雍两人双双见礼。 “既然到了不赶快进殿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的作甚,速速落座去!” 虽然被刘禅这一着断了下节奏,可是刘备这股火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消下去的! 气在正头上,若不得发泄一会儿,那恐怕是容易憋坏了身子,更别说刘备也完全没有要忍气吞声的必要,曹丕逆贼胆敢如此,那作为汉室宗亲的他要是依旧跟平常一样将这消息视若无物,这才是真正的奇怪! “呼……” 轻轻的吐了口气,刘禅咧着嘴心下一阵侥幸。 他都以为自己要成为老爹发泄怒火的对象了呢,甚至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身子都是紧绷的状态,总感觉好像有一股暴风雨要降临到头上而且还没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是让刘禅意外的是,原本预料的雷霆震怒没有出现,反而老爹还是十分克制的并没有随意的找个宣泄口,只是态度有些严厉而已。 这点严厉程度在刘禅眼里简直就是小儿科啊,从小大大这么多年了,老爹故作严厉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这次是真的但也同样并不少见。 心中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刘禅可是不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了,低着头脚步飞快的移动,闪身之间便是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作为老爹之下仅次于老师诸葛亮的次席,正值当下场面比较微妙的时候,刘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装鹌鹑,越是没有存在感那越是安全。 就这儿刘禅便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番举动是有多么的愚蠢,老爹虽然暴怒可并没有真的失去了理智,早点进殿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何以至于在殿门外面偷偷摸摸的趴门窥视呢。 没落到什么好不说,还因为自己一时被老爹气势所慑而露馅了,差点就真的变成了坏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心中庆幸之余刘禅也是真觉得自己刚才干了件蠢事,毕竟与其在殿门外面担惊受怕的,却还不如坐在大殿中无事发生。 虽然要正面老爹的雷霆震怒,可明摆着有更大的宣泄对象存在,曹操曹丕这父子两人就是现成的,哪轮的到自己上去挨骂啊! 老老实实的做好,刘禅悄悄的看了眼两侧的其他人,看着老师诸葛亮跟法正他们现在的状态,这不正好就是可以学习的对象嘛。 微微的抬起点头来,不至于低着头表现的那么明显。 脸上不要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动作,只需要做出一副专心致志没有分神的样子来即可。 这种状态的保持对于刘禅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稍微微调整了一下,刘禅就是学的有模有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坐在了大殿之中好久了呢…… 刘禅和简雍的插曲无甚大的干系,刘备虽然心中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怒火要偏转到他们两人的身上,但是当曹操那张老脸莫名的浮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怒火就自然而然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曹操老贼挟天子以令诸侯,曹丕小儿弑帝以图天下。 有这么两个纯天然的发泄对象在,刘备还真的很难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人身上去。 要知道在天子刘协暴毙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刘备双眼登时便布满了血丝,怒火中烧是血气上涌,真就是差那么一丁丁点便要当即下令出兵北伐了! 可刘备仅存一线的理智拉住了冲动的他,那冒然出兵的命令并没有真的说出口,不然的话怕是他自己就要被动了。 骑虎难下倒不至于,可要说朝令夕改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到时候武将们恐怕是得乐翻了天,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怎么晋升,当然一个个都是希望开战了,其中尤以黄忠为先。 而理智犹在看清楚局势的人,如军师法正等,必是会出言相劝,最起码在开战之前也要先做好应做的准备才对,冒然出兵的代价就是前途未卜,好则好罢,但倘若稍有什么差池,益州可是承受不起的! 占据了天下半壁的曹魏自然是可以承受失败,毕竟不论是人口还是钱粮方面,中原与河北总归是大汉朝最丰硕最富裕的地方。 而益州这些年来虽然是大力的发展起来,速度不可谓不快,体量基础增长的不可谓不多。 但要说真的拿这一州之地与跟整个曹魏比较,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啊,两者的总体完全就不在一个等级上面! 此并非危言耸听也不是助长他人的气势,实在是现实就是这般,总不能没有的东西硬要说成是有,不存在的物事也非得强加上去,凭空捏造那不就是**裸的欺骗,而且这骗的还是自己。 所以仓促冒然的出兵北伐乃是大忌,刘备唯一尚存的理智拉住了他,没有让文武出现两相对立的局面,不然他真要是一时口快的说了,现在他可能就不是在宣泄怒火,而是积攒了火气准备调动大军开始北伐了…… 有资格坐在大殿中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到了刘备治下的权力圈子中心。 每个人都是身居要职,甚至于还兼着不知道多少的职务,毕竟能者多劳这句话刘备可是将其发扬到了极致。 然而当下这个节骨眼上,甭管是地位再高的人,也别是跟主公有多么的亲近,哪怕是身为继承人的刘禅,也没有想法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些什么。 老爹明显是在宣泄心头的怒火,那就让他发泄去好了,总不能非要憋着吧,那样很容易出事的。 刘禅对于老爹没有当即就点兵准备出征这件事上,其实已经是很惊讶了,那现在既然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那为什么非得要去做出些什么改变呢。 顺其自然难道就不行吗? 反正这心头的火气总归是要有燃尽的时候,火气不也一样是需要养料的吗。 刘禅很清楚,刘协身死的这个消息对于自家老爹而言是种多么强大的刺激,所以完全没有要打岔的意思。 任由老爹慢慢的自我调整,哪怕这火气只会减小而根本不会消失也没什么,因为在刘禅看来有这份火气在才更好呢! 心里有火就有朝气,有朝气就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勇气,有勇气有胆识还有如今发展起来的益州作为支持,有老师诸葛亮,法正黄权李严等人为臂助,二叔三叔乃至黄老爷子等人为锋刃,就算他曹丕家底雄厚又能如何,刘禅依然有底气在他身上撕下块肉来! 一战而定天下自然是痴心妄想之事,除非是在梦里不然上哪找这种美事去。 可步步蚕食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前进,一点一点的向着最终的目标进发,牢牢地保持着有生力量而尽最大可能性消灭曹魏的实力,这才是最稳妥也最合适的北伐战略。 冒进不可取,奇袭不可为! 此等大胆之行为只可用于小规模的战役当中,但要说是复兴大汉覆灭曹氏逆贼的总体大方向上,却永远不可能有那种玩命一般的冒险举动! 不是因为别的,就单纯是输不起而已…… 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还时不时的点点头以作附和,刘禅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了,却是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不过看老爹现在的情况,貌似最激烈的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这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应该是可以稍微的心平气和一些,最起码是能够正常的进行讨论才行。 别心头怒吼还没宣泄干净,结果商量商量着不知道那句话又给添了把柴,甚至还有可能是直接浇了一捧油上去,让本来都已经安静下来的怒火又重新暴躁起来,那就真的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种事情来一次就差不多的了,再多几次刘禅觉得自己而非要弄出来颈椎病不可,到时候年纪轻轻的腰间盘就因为久坐出了问题,那他该找谁说理去? 要知道自己虽然是刚刚成亲入了洞房,但实质性的变化还是没有发声,说白点依旧是个雏鸡没长大呢啊! 这要是提前伤了根基,那刘禅就真的是有苦难言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去喽…… 许是火气消散的差不多了,也可能是好一通臭骂发泄了半天,口水都喷出去半斤多导致嗓子有些干涩。 刘备终于是停下了无休无止的来回踱步徘徊,一屁股坐了回去端起面前的茶碗便是一饮而尽。 这也亏了他刚才骂了半天,碗中这茶早就凉了,要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是火上加火,到时候再想灭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满满一碗茶下肚,刘备喘着粗气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端在手里。 虽然只是说话但也一样蛮累人的,而经过了这半天的宣泄,他也是差不多足够了,当下自是应该进入到正题的时候! 又是大口喝下去半碗的茶水,刘备放下手中的茶碗双手扶着桌案身体拔高微微向前弓张,双眼看着殿中的文武众人,声音略带了几许沙哑但是却又满满都是坚定的说道:“在座的诸君皆是我大汉良臣,而那曹丕小儿竟是胆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无君无父之徒!对此等逆贼备该如何应对,诸君可有何等建议大可说来于我听!” 刘备说着说着心里就一个劲的冒火,不过好在燃料已经耗尽的差不多了,也不可能再暴躁起来。 但是他现在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心平气和了下来。 “曹丕倒行逆施为汉贼,其人比曹操还要凶恶狡诈,竟是如此目无君上胆敢窥伺鼎器杀害天子,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主公当传檄天下叱骂,让世人皆见识到这逆贼的真面目,同时主公身为天子皇叔汉室宗亲,当立即起兵征伐此贼,枭其首灭其心以慰天子之灵!” 诸葛亮当仁不让的开口发表了自己的建议,或者说他在这一刻便是代表了大殿中所有的文武说出了刘备最想要听到的话! 传檄天下是其一,出兵北伐是其二,两者缺一不可。 一乃名二位势,有名才有实有名才能出兵有利,才能够借此得到百姓的认同天下人的帮助。 正义之师攻伐无道之人,更别说曹丕还是背上了杀害天子的罪名,别管这罪名是真是假,反正既然在他进入皇宫的时候天子就死了,那这口锅就是在他背上背死了! 许县皇宫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诸葛亮不清楚刘备也不清楚,但他们都很清楚的一件事便是,天子死了死在了曹丕入宫的时候,死在了曹丕带着文武百官气势汹汹入宫觐见的时候! 这要说天子的死跟曹丕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诬陷之名都并不成立,曹丕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他也一样是洗不干净,这辈子到死都不可能结束,天子暴毙这件事就算是跟他彻底的绑定了,流传于后世已成必然! 而作为如今天下诸侯中唯一的汉室宗亲,刘备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有所行动乃至作出表率,哪怕只是在自己人面前,却也一样不能落下。 更不用说出兵这事诸葛亮也并不只是单纯的说说而已,虽然他并不清楚刘禅跟刘备之间的夜谈和赌约,但是他的眼光他的头脑在告诉他,这个原本太平了三年的天下是终于保持不住了,乱象已然发生。 三方诸侯孙刘两家联盟,而曹丕又是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怕联盟两家现在已经是面和心不和的样子,但在如此明确的大义之下,除非是真的不管不顾亦或者情势到了不得不做出改变的状况下,双方是基本上不会先互相开战的。 共同却唯一的敌对目标,除了胆大包天的曹丕以外,自无二者可言! …………
第三十章 再杀杀人
诸葛亮的话就是在座众人心里的话,可以说有资格现在坐在这大殿中议事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想着北伐建业的! 那些个什么只知道用嘴说,什么太平不易妄动刀兵不成之人,都是些读书读傻了的白痴而已,一片心思只想着什么无为而治的周时景象,好像天下三分诸侯势力就可以一直这样维持下去的似的。 要是所有人都不争不念没有野心的话,那这天下何以至如此境地! 当年周天子又因何要去推翻商汤,春秋战国之乱又是因何而起,秦帝始皇又为什么要平灭六国统一天下? 说白了,还不是人的野心如深渊沟壑一般难以填平,无欲无求者基本已是非人哉。 而很显然,不论是刘禅还是老爹刘备,亦或者在座的诸位文武众臣,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心中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和想法,还有必不可少的野心! 所有人的目标都相同,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因为有那种想法的人也根本不不会出现在这大殿之中。 诸葛亮一言以定之,一为立名目二为统军备,战事已成必然之事,根本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就在诸葛亮话音刚落之际,在座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出声附和,头一次在议事大殿中产生了群臣意见都相同的情况,便是针对逆乱贼子曹丕的征伐之事! 刘禅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这位老师,看着群情激愤的文武群臣们。 有的人可能是发自真心的气氛恼火,恨不得生撕了曹丕。 但刘禅却更觉得,在座的大部人当中,都是表面上激愤实际上内心里却是激动还差不多。 天下之变就在眼前,契机已现纷争伊始,大业之路的根基已经铸造好了,现在正是应当检验实力彻底向着王图霸业的目标进发才对! 所有人都在朝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目标前进着,大家的心是齐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更别说是异类了…… 杵着桌案看着面前激愤的群臣,刘备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最想要见到的景象,手下人心齐整,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和想法,没有谁发表什么不中听的言论,也并无任何碍眼的行为,如此北伐一事当成定局! “很好!诸君既然如此齐心,那备若是再有什么好犹豫的,岂不是辜负了诸君的期待!” 说着刘备蒙地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卧龙道:“孔明,北伐诸事便由你来负责准备,大军调集粮草军械配给运送,也尽皆由你负责,务必要保证我大军出征之际一切军资器械充足满配不得有误!” “臣领命!” 诸葛亮连忙起身,郑重的应道。 至于这北伐到底该怎么打,大军是从哪里出,有需要调集多少军队多少将领,需不需要荆州方面有所行动以便策应什么的,实际上这些统统都没有准备,全都是零! 但这会儿正是心情激动的时候,诸葛亮就算是心里清楚也不可能说出什么不应景的话来,最直接的就是干脆应下,等事后再去跟主公刘备汇报说明就好了。 大军部署调动,北伐一战该怎么打从哪打,这些可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须知此一战对于益州而言只许胜而不许败,胜则前路光明天下可图,败则处境限额前路昏暗,甚至于就此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故而如何进行战略部署乃是重中之重,但眼下人多嘴杂的自然不是讨论这种重要话题的时候。 纵使在座之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可军中机要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是周全,否则被所有人都知晓的战略部署行军轨迹,那还叫什么军机要情了,干脆点还不如自己大肆宣扬呢,这样也能让别人家的密探省点事了…… 大体的事情交给诸葛亮,细碎的小事自然也有其他人去处理,不过开战之前情报为先,刘备可不是战场新人统兵小白,对敌人的情报自然是要了解的清清楚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是以刘备又将目光转向了法正一边道:“孝直,北伐之役在即,我军情报自是要严格保密,而曹军的动向消息也一样不能落下,不论是凉州还是荆州方面,但凡是曹军镇守边界的军队,我要你一个不落的给我打探好他们的情报和动向,可千万别闹出来敌军忽然不知所踪的糟心事出来!” “主公放心,在下早就着人盯着了,严密监控是一处都不曾有落下,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法正拱了拱手道,言语中的自信那就差是拍着胸脯说下军令状了! 要知道在发生这档子大事之前,其实法正就已经是开始将目光重点从曹魏境内腹地转移到边军布防上面了。 这还要从当初确定曹操是否身死的时候开始,法正早先便察觉到了天下会变,自然手上准备是不能落下。 三方诸侯终究不可能和平共处,那必然是有大战要决出个生死胜败出来,提前准备好便是多一分的胜算把握,细作密探暗谍,等等等等不计其数的人被法正派了出去,一股脑的往凉州跟荆州这两个地方扎堆。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暴不暴露的问题了,紧要的情报才是当下最关键最需要的东西,哪怕只是探到个模棱两可的消息,也说不准会成为战场之上决定胜败的关键! 所以都没需要刘备叮嘱,法正便是早早就着手安排上了这件事,现在面对主公的吩咐,他自然是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如此回答。 看着如此信心满满一副早有准备样子法正,刘备心里是再满意不过,当下点着头赞扬道:“不错!孝直果然深明我心,猪呢比的如此充足,我北伐大军若不能旗开得胜岂不是辜负了孝直的一番作为!” “主公谬赞,这些不过是在下职务所辖,应尽的分内之事而已,当不得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法正笑呵呵的谦虚着,但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那份没表露出来的得意。 要知道从蜀中平定之后,法正其实就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了。 纵使是做了一段时间的地方太守,但却因为表现得太急躁报复以前的仇人太快了点,导致太守这位子基本上就悬着了,真正的事物都由副手去处理。 后来《蜀科》编撰完成之后,法正刚闲下来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职务安排呢,就突然之间被两位神医给按到了床上去不得出门。 轮番用药可算是救回了一条命,但却是在床上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寸功未立对于法正而言简直是最难受的一件事情。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着手负责蜀中的情报密探方面,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做到最好,精益求精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务必要在完成本职工作之前将落下的功绩也追赶上来! 虽然刘备都没有在意这方面的问题,法正得受信任依旧,可这事在法正自己的心里始终都是个疙瘩,若不能有点什么亮眼的表现出来,他多少都感到别扭。 现在这一次虽然不是最好的,可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在众人面前表现了,也勉强算是抹平了一些,最起码法正也不需要再那么不惜身体的到处东奔西走了…… 三言两语之间起兵北伐这件事就被敲定了,一切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儿戏的感觉,但实际上这却是在三年之前刘备就已经开始准备的侍寝了。 当初打下来汉中便已经无力再北出凉州,固守益州和荆州两地自行发展壮大。 这所图为何? 还不是想要有足够的资格争雄天下,跟曹操和孙权掰一掰手腕分个高低吗! 要是但凭着三年前的益州战力,哪怕是加上荆州刘备也不敢说自己有多少信心北伐成功。 可时至今日亦非往昔,三年前的益州和现在的益州完完全全就是两个样子,郡国县乡之间连通的道路,南中跟益北的密切联系,蛮夷各部的逐渐投效慢慢收纳为汉民,借此可征调数以万计的青壮成军! 这些种种,都不是三年之前的益州可以实现的,如此跨度之大的发展,可是离不开益州上下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刘备在这方面却是从来不曾有半点拦功劳的意思。 做主公的跟手下人争功那算个什么是,手下人越是有干劲自己才越得利,真正的上位者才不是那种事事亲力亲为劳心劳力的,发而上位者最应该具备的才能,便只有用人到位这一条而已! 虽然这个观念在近几年刘备贯彻的不是很完美,但没办法这也是时局如此所致,总不能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拍板吧。 该需要亲力亲为的地方自然不能落下,但能分出去的地方也一样是没有多担着。 益州就是这样,在他和一种文武群臣的齐心协力之下才发生了如今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才走到了今日这般地步,要是连些许的自信心都没有的话,刘备还说什么去挽大汉江山于倾倒之际,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诸葛亮法正这些人啊…… 怒火也发泄了,事情也敲定了,今日说是群臣议事但实际上也没有谁发表什么意见讨论商量什么事情。 前半段是刘备一个人自己在宣泄怒火,后半段是诸葛亮一言以定北伐之事,一切都是显得无比理所当然毫无阻拦。 满殿的人都没有半点的意见,大家都乐见于此,甚至在散了之后都是忙不迭各自去处理手头上关于北伐的事情去了。 诸葛亮负责统筹是没错,但可不是所有事情都只用他一个人来负责,刘备真要是这么打算的话,那恐怕还没等北伐见到成果呢,诸葛亮怕是先要被累死了。 大化小,小化细,益州不是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天下也不是一人之力便能够争夺下来的! 走在廊道中,刘禅跟着老师诸葛亮一起去负责站前的准备工作。 只不过这是刘禅自己上赶着过来要求的,实际上他今天除了被老爹呵斥了一下之外,貌似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存在感一样。 实际上刘备今天大多数心思都放在了发火上,哪还顾得上刘禅的这点小问题。 安排站前统筹准备一事,由军师诸葛亮负责他也一样放心,完全没必要用刘禅也掺和进去的。 所以下意识的,刘备还就真把刘禅给忽略了,说了声散会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刘禅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眼下这里虽然是散场了,可真正的议事却还没有展开呢! 现在敲定的都是些大方向上的东西,细节的内容却依然需要群策群力大家伙提出建议相互印证而被采纳,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议事时间。 至于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刘禅估摸着不是午饭后就是入夜前,左右不会超过今天! 所以没必要再多费事的折腾,刘禅就跟在了老师诸葛亮的屁股后面,反正到时候他也不可能不去,跟老师一起走也省的劳烦别人再去通知自己了。 至于帮忙这种事,刘禅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这几年来在政事上面他也是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但肯定也是达到了出师的标准没错,就准备些粮草军用物资这方面,难道还算是什么难事吗! 地方武库器械储存都有数目,只要账目上的跟库存的对的上,没有出现以次充好的现象,那这着战前的准备工作实际上一点也不不麻烦。 唯一的一点小问题,也只是在汉中那里,毕竟两地相隔有些距离,还需要着人告知汉中地方做好准备,益州分担一部分北伐粮食,汉中作为蜀中之外的丰硕产粮所在,自然也不能可少得了它的支持。 当然,刘禅对魏延办事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这些年来其作为汉中太守可不仅仅是在军事关防上表现的亮眼,地方民生的问题也是丝毫不差。 甚至当初要不是有魏延另行派人协助,负责汉中修路筑道的蒋琬恐怕都要延期结束工程呢。 所以汉中有魏延在,自是无甚问题,只不过在考虑完这些粮草军资方面,刘禅却始终是觉得站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差了些什么。 老爹心中的火气之大今日可见一斑,要说就只这样敞开了痛骂一番喷喷口水就能够消掉,那也未免太有失大汉左将军的身份了吧。 临之战前总归是要搞些事情出来才行,人家曹操当初赤壁大战前夕都有杀孔融以祭旗,现如今行北伐大事匡正义之举,焉能少得了这一步! …………
第三十一章 再次出手
是夜,依旧是议事大殿中,只不过这次殿中之人却是比午前要少出许多。 老师诸葛亮加上法正还有四叔跟黄忠黄老爷子,再加上刘禅跟老爹刘备,空旷的大殿中就只有这六人而已! 进殿之后刘禅老老实实的落座,一开始他以为还会是老样子,无非便是老师诸葛亮加上法正在而已,却是完全没想到四叔赵云跟黄忠老爷子也过来了。 不过他们二人因何而至刘禅大致也是明白,此番行北伐起兵大事,站前谋划部署可不是什么小事,自然是需要战场宿将来参与其中才对,不然的话光用一帮谋臣文官来商定战事,这根本就不靠谱的说。 就算自家老师诸葛亮在原本历史上是六出祁山战功不俗,可要说战场之上的经验,老师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比黄老爷子这等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要强出什么。 行军布阵以正为主,这是老师诸葛亮的风格,说白了就是正儿八经的作战部署,兵书上套用下来的方法,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问题,但终究是缺少了一些经验积累下来的眼光,单凭此一点便想要确定北伐出兵的大计,这可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 不过黄老爷子至此刘禅可以理解,但是四叔赵云过来这是作甚? 四叔虽然也是个老将了,可是其却从来没有单独领兵的经验啊。 当初在入蜀之时刘禅虽然进言让四叔统兵走山道绕过雒县直扑成都城下建立了奇功,可那次根本就不算是指挥作战,完全就是按照提前部署好的方略进行即可,不动脑子的领兵方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技术性可言。 而且当时若非是勇武胆略过人之将稀缺,刘禅也不可能是建议四叔领兵的,毕竟谁家统兵作战的主将还要配上向导引路,一点主观辨别的能力都没有,这等将帅带的兵那不就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吗! 刘禅搞不太懂为什么一向是只做保镖的四叔也会参加这次的会议,不过想一想貌似这成都城中值得老爹完全信任又有足够战功的武将,并且还有资格参与到今天晚上这次议事当中的,可能也就剩下四叔一个人了吧。 想到这里,那四叔的出现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文臣这边有两人,武将那头不与之对其单凭黄忠老爷子一个人的话,恐怕是有些独木难支很容易就被老师法正他们两个给带偏了的。 虽然历史上四叔是老师的忠实拥趸,但那是在老师诸葛亮已经成为丞相,统筹益州文物内政所有大小事务的前提下,四叔不听丞相的命令难道还要另搞事情不成吗…… 刘禅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用想在老爹下首临近的那个案几百分之一百就是自己的。 在看老师法正还有黄老爷子他们四人,却是两两相对而坐,文武的区别倒是显得十分泾渭分明! 早有心理准备的众人此时也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刘禅的出现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待到他们五人都落座之后,在后面等了片刻的刘备也是走了出来。 “人都已经到期了,那也就不要浪费时间,眼下北伐之事已定,然具体如何操作却还是需要仔细商讨一番,毕竟凉州之地虽然混乱,曹魏始终没有彻底的掌控,但我大军出征北伐逼近关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须知密探奏报,曹丕小儿却是将夏侯渊又重新调回到了凉州驻守,另有于禁张郃二将协从,完全是一副严防死守的状态,更别说其后长安还有钟繇坐镇以供后勤补给,北伐出兵之事绝非简易轻松!” 刘备一上来便是直入主题,事实上在座的都是忠心可鉴之人,完全没必要说话还遮遮掩掩的。 “主公之言甚是有理,武都以西金城等地虽然混乱局势不明,表面上是在曹魏的控制之下,但实际上曹魏的掌控也仅仅是在几座大城之内,其余地方皆是疏于掌控,乱象频频却又不知曹魏因何放任凉州如此!” “这边是孝直不知了!凉州之乱有此现象,其中却还少不了我方的原因呢!” 法正话音刚落之际,诸葛亮便是紧跟着说道,却是又引起了法正的好奇心,不由得反问道:“哦?孔明所言我方之因,这却是从何说起?” “孝直且听我言!须知当初主公率部攻伐汉中张鲁之际,关中守将夏侯渊却是引兵来犯,无入阳平为时已晚,其人却是将目光又放在了武都郡之上。 起先他夏侯妙才倒也真的领兵有方,大军迅速的在凉州铺开里夺取了不少的城池。可后来马超马孟起将军却是引兵再后与之交战,双方几经交手之后夏侯渊却是不敌而退,武都郡至此也是彻底落入我主之手。而这,恰恰是凉州西北一侧乱象频频曹魏掌控不密的根源之一!” 话说到这个份上,依法正的智慧哪里还想出来问题的关键之处,当下恍然大悟道:“如此在下便明白了,武都郡地处汉中凉州连通交接之处,我军出武都自是可长驱直入陇西等地侵略诸君,而并非尽然依靠汉中一地北伐通路,由此威胁之下曹魏对于陇西一地的掌控力微弱也是应当之事了!” “是如此,但这仅是其一,孝直可别忘了,到现在凉州金城郡内可还有个人马超将军的老熟人,曹操曹孟德的大仇人在呢!” 诸葛亮略带神秘的一笑,手中羽扇微微一动,却是带起了阵阵微风吹得他两鬓飘动,好一番智珠在握的高人做派。 不过在座的人早就对此种情形免疫了,装逼犯初见心中惊叹,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完全不当回事了,顶多是感叹一声他诸葛亮春去秋来哪怕是大雪连绵的冬日也不觉得冷而已,可能这种耐寒的身体机能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吧! 诸葛亮之言说的法正眉头微皱,至于赵云跟黄忠两人确实完全一副竖耳倾听的样子。 这会儿还没到商定战略部署的时候,他们俩不发表意见自然也是正常,再加上诸葛亮法正二人说的内容也是过于麻烦了点,对于一向是喜欢拼杀在战场上的武人而言却是不太习惯的。 反倒是刘禅作为观众倒是看得颇为津津有味,毕竟像今夜这般老师诸葛亮跟法正两人互相讨论印证的情况却是真的不多见的…… 是夜,依旧是议事大殿中,只不过这次殿中之人却是比午前要少出许多。 老师诸葛亮加上法正还有四叔跟黄忠黄老爷子,再加上刘禅跟老爹刘备,空旷的大殿中就只有这六人而已! 进殿之后刘禅老老实实的落座,一开始他以为还会是老样子,无非便是老师诸葛亮加上法正在而已,却是完全没想到四叔赵云跟黄忠老爷子也过来了。 不过他们二人因何而至刘禅大致也是明白,此番行北伐起兵大事,站前谋划部署可不是什么小事,自然是需要战场宿将来参与其中才对,不然的话光用一帮谋臣文官来商定战事,这根本就不靠谱的说。 就算自家老师诸葛亮在原本历史上是六出祁山战功不俗,可要说战场之上的经验,老师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比黄老爷子这等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要强出什么。 行军布阵以正为主,这是老师诸葛亮的风格,说白了就是正儿八经的作战部署,兵书上套用下来的方法,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问题,但终究是缺少了一些经验积累下来的眼光,单凭此一点便想要确定北伐出兵的大计,这可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 不过黄老爷子至此刘禅可以理解,但是四叔赵云过来这是作甚? 四叔虽然也是个老将了,可是其却从来没有单独领兵的经验啊。 当初在入蜀之时刘禅虽然进言让四叔统兵走山道绕过雒县直扑成都城下建立了奇功,可那次根本就不算是指挥作战,完全就是按照提前部署好的方略进行即可,不动脑子的领兵方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技术性可言。 而且当时若非是勇武胆略过人之将稀缺,刘禅也不可能是建议四叔领兵的,毕竟谁家统兵作战的主将还要配上向导引路,一点主观辨别的能力都没有,这等将帅带的兵那不就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吗! 刘禅搞不太懂为什么一向是只做保镖的四叔也会参加这次的会议,不过想一想貌似这成都城中值得老爹完全信任又有足够战功的武将,并且还有资格参与到今天晚上这次议事当中的,可能也就剩下四叔一个人了吧。 想到这里,那四叔的出现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文臣这边有两人,武将那头不与之对其单凭黄忠老爷子一个人的话,恐怕是有些独木难支很容易就被老师法正他们两个给带偏了的。 虽然历史上四叔是老师的忠实拥趸,但那是在老师诸葛亮已经成为丞相,统筹益州文物内政所有大小事务的前提下,四叔不听丞相的命令难道还要另搞事情不成吗…… 刘禅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用想在老爹下首临近的那个案几百分之一百就是自己的。 在看老师法正还有黄老爷子他们四人,却是两两相对而坐,文武的区别倒是显得十分泾渭分明! 早有心理准备的众人此时也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刘禅的出现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待到他们五人都落座之后,在后面等了片刻的刘备也是走了出来。 “人都已经到期了,那也就不要浪费时间,眼下北伐之事已定,然具体如何操作却还是需要仔细商讨一番,毕竟凉州之地虽然混乱,曹魏始终没有彻底的掌控,但我大军出征北伐逼近关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须知密探奏报,曹丕小儿却是将夏侯渊又重新调回到了凉州驻守,另有于禁张郃二将协从,完全是一副严防死守的状态,更别说其后长安还有钟繇坐镇以供后勤补给,北伐出兵之事绝非简易轻松!” 刘备一上来便是直入主题,事实上在座的都是忠心可鉴之人,完全没必要说话还遮遮掩掩的。 “主公之言甚是有理,武都以西金城等地虽然混乱局势不明,表面上是在曹魏的控制之下,但实际上曹魏的掌控也仅仅是在几座大城之内,其余地方皆是疏于掌控,乱象频频却又不知曹魏因何放任凉州如此!” “这边是孝直不知了!凉州之乱有此现象,其中却还少不了我方的原因呢!” 法正话音刚落之际,诸葛亮便是紧跟着说道,却是又引起了法正的好奇心,不由得反问道:“哦?孔明所言我方之因,这却是从何说起?” “孝直且听我言!须知当初主公率部攻伐汉中张鲁之际,关中守将夏侯渊却是引兵来犯,无入阳平为时已晚,其人却是将目光又放在了武都郡之上。 起先他夏侯妙才倒也真的领兵有方,大军迅速的在凉州铺开里夺取了不少的城池。可后来马超马孟起将军却是引兵再后与之交战,双方几经交手之后夏侯渊却是不敌而退,武都郡至此也是彻底落入我主之手。而这,恰恰是凉州西北一侧乱象频频曹魏掌控不密的根源之一!” 话说到这个份上,依法正的智慧哪里还想出来问题的关键之处,当下恍然大悟道:“如此在下便明白了,武都郡地处汉中凉州连通交接之处,我军出武都自是可长驱直入陇西等地侵略诸君,而并非尽然依靠汉中一地北伐通路,由此威胁之下曹魏对于陇西一地的掌控力微弱也是应当之事了!” “是如此,但这仅是其一,孝直可别忘了,到现在凉州金城郡内可还有个人马超将军的老熟人,曹操曹孟德的大仇人在呢!” 诸葛亮略带神秘的一笑,手中羽扇微微一动,却是带起了阵阵微风吹得他两鬓飘动,好一番智珠在握的高人做派。 不过在座的人早就对此种情形免疫了,装逼犯初见心中惊叹,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完全不当回事了,顶多是感叹一声他诸葛亮春去秋来哪怕是大雪连绵的冬日也不觉得冷而已,可能这种耐寒的身体机能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吧! 诸葛亮之言说的法正眉头微皱,至于赵云跟黄忠两人确实完全一副竖耳倾听的样子。 这会儿还没到商定战略部署的时候,他们俩不发表意见自然也是正常,再加上诸葛亮法正二人说的内容也是过于麻烦了点,对于一向是喜欢拼杀在战场上的武人而言却是不太习惯的。 反倒是刘禅作为观众倒是看得颇为津津有味,毕竟像今夜这般老师诸葛亮跟法正两人互相讨论印证的情况却是真的不多见的…… …………
第三十二章 争辩不休
刘禅一席话,着实是让刘备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毕竟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清算的话,可不是简简单单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搞定的,所谓世家豪族盘根错节勾连甚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如此,若真要有个什么差池闪失,恐怕会影响到北伐的大计,自是不能轻易应允! 然刘禅的提议要说刘备不心动那也是假的,是个人都记仇,只不过分为轻重而已。 那些个胆敢在益州危急之际跳出来搞事情的家伙们,刘备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忘记掉。 倘若能够不节外生枝便可以将这些世家豪族尽皆都收拾干净了,那刘备还巴不得是如此呢,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的想法。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彻彻底底,只怕到时候清剿没有尽全功反倒成了遗祸之事! 正值当下欲行北伐,一切都应该是稳妥为主操之过急不可为! 诸葛亮当下便是起身反对道:“少主之言虽是不错,可须知世家豪族互相来往姻亲之故多不胜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少主也不会不明白,眼下北伐大计在前,如此大事还是暂且先缓一缓吧!” “先生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面对自家老师的反对意见,刘禅可并没有当即退缩,反而还是直接跟老师对上了线! “昔年那些个贪图私利的世家豪族打算用私铸仿制的大钱来破坏益州经济,让父亲让诸君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益州毁于一旦之地,须知仿制的大钱真要是铺开来在市场上散播流传的广泛,那于父亲于我益州官府一方的信用该是何等的打击,其罪难道不足以抄家灭祖?” 诸葛亮没想到刘禅这般咄咄逼人,张口闭口的就是要灭别人全家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貌似刘禅有如此想法如此表现却也完全是合乎情理的,毕竟前车之鉴犹记心中,李家跟雍家这两个例子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的吗! 但尽管如此,诸葛亮还是不曾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对那些世家豪族动手是正确的决定,须知北伐大计应该是高于一切才对,但凡有任何影响到北伐一事的,哪怕只是有可能而并没有真正的发生,按照诸葛亮的意思也是应当要从根源上杜绝掉! “少主的意思在下明白,那些私利为己的世家豪族的确当杀!然眼下北伐在即此乃重中之重,一切都应该为北伐让路才对,先行于成都举杀戮之事,这恐怕会影响到日后的北伐大计啊!” “先生怎地如此!”刘禅皱了皱眉当下便要再开口反驳。 然而他才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诸葛亮身侧的法正却是突然之间开口道:“孔明与少主各抒己见皆有道理,但以我之见,少主此事当有可为,而孔明之想法虽然不错,但的确是有些过于谨慎了些,若真应了少主之言先将那些不安分的因素剔除干净了,这难道不也是大大有利于北伐的事情吗?” “孝直!汝怎能如此说,须知你法家也是益州的世家之一!” 诸葛亮皱了皱眉当下便是戳了法正的底,只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其实就有些后悔了,毕竟法正之法家在刘璋时期的益州,实际上根本就是被所有人都排挤的对象,也完全是已经落魄的世家。 扶风法家从其父法衍其实就已经是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然真正让法家彻底没落的原因,却还在于法正本人的特立独行上! 与人格格不入再加之家中可以出仕之人少之又少,到了法正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一个独苗了,让本来就人丁不算兴旺的法家下坡路走的那叫一个顺当。 故而法正脾性特异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两相影响之下,结果就是法家虽然还是世家之名,但实际上已经不入世家之列,甚至能够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法正一人耳,若说法正有个什么闪失,那法家也就算是真的彻底退出世家舞台了! 现在诸葛亮一时失言拿法正之法家说事,多少是有点讥讽法正的意思。 两人刚刚还是你帮我我帮你呢,这会儿却又因为意见相左而出言,果然政治上的立场方面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诸葛亮自知失言,当下便要开口解释一下,毕竟此言虽然出自他口乍听起来也并无甚深意,但法正又不是傻子,隐意内涵之语他也不是听不出来。 虽说在针对世家豪族这件事情上两人的意见相左,但是诸葛亮可没有给自己树立政敌的想法,政见不同互相说服对方即可,天下未定之际还不是要先以大局为重! 只是诸葛亮刚欲解释,法正却先摆了摆手,好似完全不在意的说道:“孔明之言没错,但正因为法家也是世家之一,而今我法孝直才不打算因公废私!另者我法家虽是世家之名,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主公不利于益州的事情出来,与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因私废公的利己之辈自然不可一概而论!” 话锋一顿,法正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笑道:“说来孔明倒还提醒了我,在主公未入蜀之前我扶风法家都快要被那些个世家豪族给蚕食干净了,结果在主公重用下臣之后,那些所谓的的名门大家却又一个个笑脸逢迎,还专门提着礼物上门来拜访我,就好像之前针对法家的没有他们一般,这事说起来当真是可笑紧!” 若说法正前面的话还没有让诸葛亮彻底放心,那后半段的话却算是法正直截了当的表明自身,亦或者说是代表他背后之法家旗帜鲜明的跟益北这些世家豪族站在了对立面上。 有次一点,诸葛亮的失言可就不是什么讥讽之语,反而恰恰是让法正借此机会表明了立场,相应之下还算是他这话说的正当合适了! 事实上法正心里也同样清楚,北伐在诸葛亮的心中到底是何等重要的地位。 可以说北伐一事是诸葛亮没出山之前,便已经在隆重布置好的计划,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到了执行的阶段,诸葛亮自然是慎之又慎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其反对刘禅的建议,师徒二人头一次在公共场合中有意见相左的情况出现,一切的根源尽皆是在北伐之上,亦或者说是诸葛亮这一片心血之上也不为过! 所以法正这才没有在意诸葛亮的口误失言之语,反而还借此机会表现了一下自己,两人之间看似要产生的裂隙也是瞬间被消弭于无形之中。 只是说归说,两人的意见还是没有办法的统一的,这就好似让诸葛亮放弃自己多年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一样,过于的不切实际! 眼下殿中六人,排除掉裁判刘备,和连个划水的武将之外,剩下三人中法正已经是跟刘禅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留下诸葛亮一个人孤零零的独立抗争。 这等大好的情形之下,刘禅要是还把握不住的话那也未免太对不起法正的助攻了吧! 赶忙是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孝直先生说的没错!法家不容于其他世家,而此番吾之打算,实则也正是针对那些不容法家之世家豪族,那些坑害父亲利益篡夺益州利益来充实他们自己家族的窃贼!若是这些窃贼不除,仍留着其等在后方为祸,待到北伐军资器械方面供给之时,这些窃贼说不定都会胆大包天到将手进去为己牟利,乃至趁着父亲与军师在前线大战,他们这些人更有可能于后方囤积粮草抬高粮价扰乱民生安定,此亦是极大为祸北伐之利,焉能继续留着他们!” 这番话说的叫一个掷地有声,老师反对不要紧,不是还有法正站在自己这一边吗,为达目的刘禅可不会在意什么师徒情分之类的。 正所谓政治立场无关师徒身份,在刘禅的计划中此时提出针对世家豪族的建议,却是理所当然恰到好处的! 然而诸葛亮之心坚定其实刘禅一席话就能够说动的,哪怕是加上了法正又能如何,三年又三年隆中奏对策,北伐大事乃是他心中之重,自然是看不得其有任何差池的地方。 在诸葛亮看来,这些名为家族实为窃贼的家伙们虽然可恨当杀,但大可以在北伐进行之后再行处置,功过罪孽不可一概而论,当务之急乃北伐大计,除此之外诸葛亮眼中实际上已经看不到其他什么的了! “少主此言差矣,仓促行事针对那些豪族,此举若能尽善尽美自是好的,可要是少有差池又该当如何,我益州北伐良机在此不容错过,倘若被此事绊住了手脚,那错过大好的机会待到日后另行北伐图魏岂不晚矣!” “为什么会有差池!我既然敢提出此等建议,且主动请缨去办此事,心中早已是有了万全之法,自是不会让此事出现任何纰漏才对,先生之言当有些武断了!” 一时间刘禅和诸葛亮两人谁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实在是两方都有各自的理解和想法,而且事实上也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只在于意见的方向出现个偏差,各自的态度不同罢了。 刘禅想着是提前下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诸葛亮则是打算稳中求进,先北伐再谋算豪族,这样也能够省的出现疏忽之后导致大局被影响。 简简单单的前后顺序不同,看起来是如此实际上其中的差别却不是调换一下位置那么简单的! 就此一点诸葛亮和刘禅师徒二人是谁都不服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这样争论了起来,纵使是已经表明立场站在刘禅这一边的法正,眼下看起来也是完全没有上前插话的余地。 师徒之间吵架,法正说起来还是个外人,人家吵着吵着看起来好像双方有火气了,可实际上的情况别人怎么可能知道,所以哪怕是选择了支持刘禅,法正也没有冒然继续开口的意思,别他这边随便说话结果是惹了师徒两人都不自知…… 本来应该是商定北伐大计的议事,结果正事还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呢,刘禅跟诸葛亮却是先因为世家豪族的问题互相站在了对立面上。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黄老爷子跟赵云两人早就看腻了,这会儿正自顾自的说着什么,完全没有要继续关注正在争辩的双方。 而作为裁判的刘备一开始确实还认认真真的听来着,毕竟不论是刘禅先世家后北伐,还是诸葛亮先北伐后世家的打算,刘备听来都是十分有道理的,而且两个都比较心动,说白了不论是北伐还是世家豪族的问题,实际上都是刘备需要面对的! 可争吵争吵,一开始看着还有些意思听起来双方各抒己见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听着听着刘备就感觉不到什么新意了,当下便是有了中断争吵的想法。 裁判有心思出手自然是得一锤定音,眼下儿子刘禅跟军师诸葛亮之间无非便是北伐和针对世家豪族的前后顺序问题,这事乍一看好像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但他刘备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清了清嗓子,刘备猛地一拍案几拔高了几个音调高声道:“好了!阿斗和孔明你二人且先歇歇,眼下议事乃是商定北伐具体细节的,可不是让你等在此进行无休无止的争吵!” 先双方各打一板子,但刘备却并没有要否决刘禅建议的想法:“禅儿所言先行解决掉那些世家豪族的隐患,而孔明则是想着以大局为重稳步当先,北伐之后再行清算,你二人都没错! 不论是世家也好北伐也罢,都是接下来我等需要去面对的问题,谁更加重要也只是各自的看法不同罢了。 正如孔明隆中谋划多年,好不容易到了实现的契机,自然是不可能让北伐为其他的事情让路,而禅儿你这几次三番的针对世家早有前例,为父一时也不太确定你小子到底是看那些世家豪族哪不痛快,这么变着法的折腾他们!” 刘备这一番话可是把诸葛亮跟刘禅两人都说急了,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两人都是因为自己私人方面的原因才坚持各自的意见不松口似的,如此刘禅和诸葛亮能够接受就怪了! 然而刘备心里若真是这样的想法,他也不可能如此直白的就说出口的。 实际上若不是有了几番算计,刘备现在也不一定会开口说话,反而会任由刘禅跟诸葛亮继续争论下去,毕竟争辩争辩总归是会分出个胜负关系来的。 哪怕是平局结束,那也差不多是互相妥协的结果,如此自然也是刘备乐于见到的。 正如现在,刘备心中有了差不多的想法,提前打断两人的争辩亦无不可! …………
第三十三章 就事论事
争辩不休的结果是裁判亲自下场,诸葛亮和刘禅师徒二人也是顺坡借机停下了争论,顺便也是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一下,毕竟刚才的争辩多少已经是有些为了争辩而争辩,失了原来的本意。 骑马难下一时间不管是刘禅还是诸葛亮都没办法停下来,争辩道上头了也是少见,多亏刘备开口的及时,不然的话天知道这场辩论还要持续多久…… 刘备一边说一句自是两不偏帮,甭管是儿子刘禅还是军师孔明,实际上他们二人各自的结论都没有问题,刘备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对二人的建议也都是相当的赞同。 可凡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才对,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谁前谁后好像都不是很合理,那大不了就折中着来吧! “眼下孔明与阿斗你二人的想法意见如此不统一,而且又是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哪怕是我也一样难以做出取舍,如此到不是将你二人的建议综合一下可好?” 刘备笑着给出了自己的提议,这番话直接是让刘禅跟诸葛亮当场愣住了。 他们俩刚才争辩了半天,为的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可现在刘备一言出却是想着把他们俩的计划揉捏在一起进行,这样也就自然而然的不用特意分出来个前后关系了!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呢,一旁插不上话看了半天戏的法正却是飞快的开口道:“主公之言甚妙!既然孔明与少主之法皆可行,那又何必分出个高下先后来呢,大不了便是同时进行,左右北伐与谋算世家这两件事本质上也并不冲突的!”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刘禅跟诸葛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法正却是已经想明白了刘备话中的意思。 既然你们二人一个是支持北伐为先,一个是想着先要铲平可能会危害益州利益的安全隐患,那就一起并驾齐驱不就好了吗! 北伐大军出征便自去攻打曹魏即可,刘禅想着清算世家,那就老老实实的坐镇益州便是,完全没有必要非整出个你死我活的结果来,因为这两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过度重叠的地方。 如此浅显的道理正常来讲不论是诸葛亮还是刘禅,其实都应该早就想到才对,毕竟以他二人的聪明才智敏捷头脑,这种问题难道还算是什么难题不成? 可偏偏入局者迷惘,尤其是两人还处在高强度的争辩当中,一面是要飞快的运转大脑构思言路,一面还要观察对方言语中的破绽好进行反击,争辩的越激烈他们二人对外界的关注实际上就越小,如此疏忽之下完全想不到合并而行倒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这不,在法正话音刚落之际,刘禅跟诸葛亮二人亦是猛然回过神来,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人张着嘴互相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一些无奈跟好笑。 师徒二人的第一场争辩意见分歧,便是在这样有些奇怪的情况下结束了,但好在最终的结果算是好的,毕竟只要是动脑子想一想,北伐与清算世家这两件事情,一同着手进行自是完全可能的…… 反应过来的刘禅跟诸葛亮二人也明白了,敢情他们俩刚才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争辩了半天,却都是忘记了这样一个简单且行之有效的办法。 自觉惭愧还要跟自己学生吵架的诸葛亮尴尬的用羽扇遮面,微微摇了摇头便是重新坐了回去。 至于刘禅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脸皮厚就是放得开,反正他这本事是跟自己老爹学来的,旁人难道还能说三道四不成。 再者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也并无什么错误,至多算是有些失礼而已,毕竟与师长争辩不休多少有些不尊之意,但诸葛亮本人都没在意这件事呢,在座的又没有什么外人,刘禅自然是更加不会在乎,十分自然的归于本座之上。 原本还回荡着争辩声音的大殿,突然之间就是陷入了莫名的沉寂当中,就连刚才一直在说悄悄话的黄忠老爷子跟赵云都不吭声了。 这时候谁发出动静来谁尴尬,除了裁判刘备例外…… 眼看着事情貌似是和平解决了,刘备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他这个法子想到是想到了,可能不能成功的劝下两人还是没有十足把握的。 毕竟吵着吵着就容易吵出真火来,那时候外人之言下意识的屏蔽掉不入耳中也完全是正常的,不在意什么其他的建议,完完全全就是固执己见,这样的情况刘备可没少见。 当年在求学的时候,自己那位大儒先师跟其他人讨论古今文学之争的时候,场面可是要比现在激烈的不止百倍多。 那种情况下什么所谓的当朝大儒,什么天下闻名的学者啊名士啊,在各自坚持的学派理念面前,都是战斗力爆表的斗士! 就刘备记忆中,先师卢植就曾经参与了不下三次的斗殴事件,每每都是因为古今文学的争辩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分歧,以至于最后双方谁都说不服对方,那就只能是动用最原始的办法,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了。 虽然这种事看起来是极大有失礼节的事情,名士大儒的身份何等尊崇,焉能如市井之徒一般拳拳相斗。 可事实上名士大儒也是人,想想光是刘备自己就见过三次至多,那更别说他没有见过经历过的场景该有多少。 相比之下,眼前自己的军师跟儿子刘禅的所谓争辩话题,实际上都是小儿科根本算不得什么…… 稍待片刻,刘禅跟诸葛亮平复了一番情绪之后,殿中气氛又是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剑拔弩张的紧张争辩环节已过,僵持不下的问题有了一个相对而言还算合理的解决办法,那这件事就可以翻篇过去了。 同时进行说起来容易,具体如何执行和计划,却还是需要仔细商讨确认的。 但就此事而论显然已经是偏离了今日的议题,议定北伐战略才是今夜讨论的真正主旨,眼下矛盾的地方暂时缓解了,议题却也正应该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才是! 眼看着场面渐渐平静,可是却又显得有些冷场,毕竟刘禅跟诸葛亮才争辩完,这个时候冒然开口并不合适。 而法正刚才说起来也算是参与了进去,和事老做一次就够了,这会儿他再开口就多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乍一看他们三人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谁都不吭声了,刘备一打眼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仨,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看赵云跟黄忠这两个武将。 结果倒好,正正巧巧是跟两人的目光对上了,刘备一瞬间便从他们二人的目光当中看到了疑惑的神情,顿时就知道这俩应该也是指望不上的。 事实上刘备也的确是没在赵云跟黄忠身上抱有多大的希望。 争辩不休的结果是裁判亲自下场,诸葛亮和刘禅师徒二人也是顺坡借机停下了争论,顺便也是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一下,毕竟刚才的争辩多少已经是有些为了争辩而争辩,失了原来的本意。 骑马难下一时间不管是刘禅还是诸葛亮都没办法停下来,争辩道上头了也是少见,多亏刘备开口的及时,不然的话天知道这场辩论还要持续多久…… 刘备一边说一句自是两不偏帮,甭管是儿子刘禅还是军师孔明,实际上他们二人各自的结论都没有问题,刘备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对二人的建议也都是相当的赞同。 可凡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才对,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谁前谁后好像都不是很合理,那大不了就折中着来吧! “眼下孔明与阿斗你二人的想法意见如此不统一,而且又是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哪怕是我也一样难以做出取舍,如此到不是将你二人的建议综合一下可好?” 刘备笑着给出了自己的提议,这番话直接是让刘禅跟诸葛亮当场愣住了。 他们俩刚才争辩了半天,为的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可现在刘备一言出却是想着把他们俩的计划揉捏在一起进行,这样也就自然而然的不用特意分出来个前后关系了!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呢,一旁插不上话看了半天戏的法正却是飞快的开口道:“主公之言甚妙!既然孔明与少主之法皆可行,那又何必分出个高下先后来呢,大不了便是同时进行,左右北伐与谋算世家这两件事本质上也并不冲突的!”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刘禅跟诸葛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法正却是已经想明白了刘备话中的意思。 既然你们二人一个是支持北伐为先,一个是想着先要铲平可能会危害益州利益的安全隐患,那就一起并驾齐驱不就好了吗! 北伐大军出征便自去攻打曹魏即可,刘禅想着清算世家,那就老老实实的坐镇益州便是,完全没有必要非整出个你死我活的结果来,因为这两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过度重叠的地方。 如此浅显的道理正常来讲不论是诸葛亮还是刘禅,其实都应该早就想到才对,毕竟以他二人的聪明才智敏捷头脑,这种问题难道还算是什么难题不成? 可偏偏入局者迷惘,尤其是两人还处在高强度的争辩当中,一面是要飞快的运转大脑构思言路,一面还要观察对方言语中的破绽好进行反击,争辩的越激烈他们二人对外界的关注实际上就越小,如此疏忽之下完全想不到合并而行倒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这不,在法正话音刚落之际,刘禅跟诸葛亮二人亦是猛然回过神来,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人张着嘴互相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一些无奈跟好笑。 师徒二人的第一场争辩意见分歧,便是在这样有些奇怪的情况下结束了,但好在最终的结果算是好的,毕竟只要是动脑子想一想,北伐与清算世家这两件事情,一同着手进行自是完全可能的…… 反应过来的刘禅跟诸葛亮二人也明白了,敢情他们俩刚才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争辩了半天,却都是忘记了这样一个简单且行之有效的办法。 自觉惭愧还要跟自己学生吵架的诸葛亮尴尬的用羽扇遮面,微微摇了摇头便是重新坐了回去。 至于刘禅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脸皮厚就是放得开,反正他这本事是跟自己老爹学来的,旁人难道还能说三道四不成。 再者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也并无什么错误,至多算是有些失礼而已,毕竟与师长争辩不休多少有些不尊之意,但诸葛亮本人都没在意这件事呢,在座的又没有什么外人,刘禅自然是更加不会在乎,十分自然的归于本座之上。 原本还回荡着争辩声音的大殿,突然之间就是陷入了莫名的沉寂当中,就连刚才一直在说悄悄话的黄忠老爷子跟赵云都不吭声了。 这时候谁发出动静来谁尴尬,除了裁判刘备例外…… 眼看着事情貌似是和平解决了,刘备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他这个法子想到是想到了,可能不能成功的劝下两人还是没有十足把握的。 毕竟吵着吵着就容易吵出真火来,那时候外人之言下意识的屏蔽掉不入耳中也完全是正常的,不在意什么其他的建议,完完全全就是固执己见,这样的情况刘备可没少见。 当年在求学的时候,自己那位大儒先师跟其他人讨论古今文学之争的时候,场面可是要比现在激烈的不止百倍多。 那种情况下什么所谓的当朝大儒,什么天下闻名的学者啊名士啊,在各自坚持的学派理念面前,都是战斗力爆表的斗士! 就刘备记忆中,先师卢植就曾经参与了不下三次的斗殴事件,每每都是因为古今文学的争辩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分歧,以至于最后双方谁都说不服对方,那就只能是动用最原始的办法,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了。 虽然这种事看起来是极大有失礼节的事情,名士大儒的身份何等尊崇,焉能如市井之徒一般拳拳相斗。 可事实上名士大儒也是人,想想光是刘备自己就见过三次至多,那更别说他没有见过经历过的场景该有多少。 相比之下,眼前自己的军师跟儿子刘禅的所谓争辩话题,实际上都是小儿科根本算不得什么…… 稍待片刻,刘禅跟诸葛亮平复了一番情绪之后,殿中气氛又是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剑拔弩张的紧张争辩环节已过,僵持不下的问题有了一个相对而言还算合理的解决办法,那这件事就可以翻篇过去了。 同时进行说起来容易,具体如何执行和计划,却还是需要仔细商讨确认的。 …………
第三十四章 一意孤行
益州刘禅这边在商量着如何进行北伐,中原的曹丕现在却是心烦的不行。 刘协暴毙身死的消息根本就没有被掩盖住,反而还是大肆的宣扬了出去,曹魏治下各处郡县现在气氛都比较微妙,人言纷纷风语绵绵,大汉四百年的天下,现在却是一副将要破亡的结局,以汉人自居的天下万民,心里头又怎么可能突然接受得了改朝换代这一说。 而曹丕烦心的地方,恰恰也正是在此! 若说刘协身死的消息没遮住是小事,那这消息引起的后果,治下百姓心中可能会产生的想法,却是会极大不利于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二者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而百姓惊讶于天子的突然暴毙,如果再搞出来一个大汉倾覆改朝换代大魏立国的事情,曹丕都敢肯定,自己治下定然会出乱子。 而这也便是他烦心的所在,一切的一切都是要归于刘协身死的突然,若是刘协屁事都没有还好端端的活着,曹丕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心烦意乱的。 刘协不死而名正言顺的禅让于他,这样效仿古时尧舜之举的做法,不管是在百信心里还是世家眼中,都是完全可以立得住的一件事。 纵使有些人心里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明面上的表现就是如此,哪些知道内情的人也不会多嘴多舌的说些什么。 不为别的,单纯只是因为没有必要和纯粹的浪费功夫罢了。 百姓们能够接受的底线其实不高,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有着第一印象的直观感受,如果曹丕着人传告天下,那十之**这件事就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反而是顺理成章的从大汉过渡到了大魏! 但偏偏,偏偏在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出了岔子,以至于曹丕现在陷入了犹豫不决当中,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是该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走下去,还是另外做好其他的打算。 曹丕本人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可无奈眼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也对他而言太重要了,纵使平时表现的果断狠辣,可在这种事情上,曹丕一时之间也很难真的完全遵循自己的内心想法! 没错,在曹丕的内心深处,他依旧是想着要改朝换代登临九五至尊的宝座。 若是没有这等野心,曹丕又何至于拼命的争取魏王世子之位,又何至于带着文武百官近乎于逼宫似的来到许县打算跟刘协摊牌呢。 要不是这计划半路出了岔子,刘协超乎寻常的表现了一波硬气,傀儡皇帝缩了数十年就头一回壮着胆子干了件大事,自己往嘴里面灌了差不多半壶的鸩酒,结果就是给曹丕留下了这天大的麻烦…… 一个人坐在皇宫大殿中,曹丕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比不上已经离世的先王,不然为什么在父亲曹操仍然在世的时候,哪怕都已经是病入膏肓世人明知其命不久矣了,却也没有谁敢跳出来搞风搞雨的搅事。 偏偏等到父亲身故之后,那些个不安分的家伙们就如同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一股脑的都跳出来想要露个脸。 北边的鲜卑乌桓,甚至于辽东的公孙也不安分。 再有江东孙权蜀中刘备,这两家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 如今再加上一个突然之间转了性子的刘协,一个做了好几十年傀儡也就敢暗搓搓的唆使人反抗两次的怂货,这次居然也能够胆大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这到底是因为点什么,曹丕觉得自己是真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来人,去把司马懿给孤叫来!”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曹丕这时候也就只能是希望司马懿能够给自己一点建议了。 内侍传信,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司马懿便是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大殿,来到曹丕面前恭敬揖礼道:“臣司马懿拜见魏王,不知魏王相召所为何事?” 看着如此急促到此的司马懿,曹丕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几丝,抬手朝司马懿摆了摆道:“仲达你过来,孤正有事烦心,想听听你的看法!” “诺!” 司马懿应了一声便来到了曹丕身边,老老实实的坐好。 本来正在处理手头上政事的他,突然之间被传唤入宫来,司马懿一开始想的是魏王要就消息被泄露出去这件事拿他问责,毕竟这件事情是由他司马懿负责的,出了差错自然也是由他这个主事人来担着才对。 可在半路上想着想着,司马懿却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貌似这消息保密不慎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说白了还是那个傀儡皇帝刘协太过于反常,而且最后的手段十分的果决,导致了从魏王到他们这些百官都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完完全全就是来不及应对。 仓促之下做出的反应能够达到之前的效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可千算万算终是算不过人家的提前谋划,司马懿也早就知道了刘协身死的消息在他封锁许县之前其实就已经漏出去了,这样看来整件事情完完全全就是没有办法的结果,跟他这个主事人实际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如此想来,那还有什么事是能够让魏王在深夜相召自己前去的,这就在考验司马懿的脑筋灵不灵光了。 然而作为河内司马家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司马懿别的不说脑子转的那叫一个快,宫门都还没看见呢,他就已经猜到了魏王叫自己过去的原因是什么,无非便是为了改朝换代这件在魏王心里惦记很久,甚至于朝思暮想的大事了! 果不其然,司马懿这屁股刚刚挨到垫子上,曹丕那边就是马上开口说道:“仲达啊仲达,你说孤是不是比先王差了许多,为什么在孤继任魏王之后,天下有这么多的人心都不安分了,为什么区区一个傀儡皇帝都敢有如此大的胆子,为什么孤的心愿就这么难达成呢?” 这一问,是差点没把司马懿给问的背过气去。 本来准备好的一腔腹稿完完全全是做了废,实在是司马懿也没料到,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已故先王曹操给带出来了呢,简单的几句话里看起来好像只是单纯的疑问,可在司马懿眼里这就是明晃晃的全是陷阱,但凡是自己一个回答不慎,可能都会在当今魏王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益州刘禅这边在商量着如何进行北伐,中原的曹丕现在却是心烦的不行。 刘协暴毙身死的消息根本就没有被掩盖住,反而还是大肆的宣扬了出去,曹魏治下各处郡县现在气氛都比较微妙,人言纷纷风语绵绵,大汉四百年的天下,现在却是一副将要破亡的结局,以汉人自居的天下万民,心里头又怎么可能突然接受得了改朝换代这一说。 而曹丕烦心的地方,恰恰也正是在此! 若说刘协身死的消息没遮住是小事,那这消息引起的后果,治下百姓心中可能会产生的想法,却是会极大不利于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二者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而百姓惊讶于天子的突然暴毙,如果再搞出来一个大汉倾覆改朝换代大魏立国的事情,曹丕都敢肯定,自己治下定然会出乱子。 而这也便是他烦心的所在,一切的一切都是要归于刘协身死的突然,若是刘协屁事都没有还好端端的活着,曹丕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心烦意乱的。 刘协不死而名正言顺的禅让于他,这样效仿古时尧舜之举的做法,不管是在百信心里还是世家眼中,都是完全可以立得住的一件事。 纵使有些人心里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明面上的表现就是如此,哪些知道内情的人也不会多嘴多舌的说些什么。 不为别的,单纯只是因为没有必要和纯粹的浪费功夫罢了。 百姓们能够接受的底线其实不高,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有着第一印象的直观感受,如果曹丕着人传告天下,那十之**这件事就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反而是顺理成章的从大汉过渡到了大魏! 但偏偏,偏偏在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出了岔子,以至于曹丕现在陷入了犹豫不决当中,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是该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走下去,还是另外做好其他的打算。 曹丕本人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可无奈眼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也对他而言太重要了,纵使平时表现的果断狠辣,可在这种事情上,曹丕一时之间也很难真的完全遵循自己的内心想法! 没错,在曹丕的内心深处,他依旧是想着要改朝换代登临九五至尊的宝座。 若是没有这等野心,曹丕又何至于拼命的争取魏王世子之位,又何至于带着文武百官近乎于逼宫似的来到许县打算跟刘协摊牌呢。 要不是这计划半路出了岔子,刘协超乎寻常的表现了一波硬气,傀儡皇帝缩了数十年就头一回壮着胆子干了件大事,自己往嘴里面灌了差不多半壶的鸩酒,结果就是给曹丕留下了这天大的麻烦…… 一个人坐在皇宫大殿中,曹丕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比不上已经离世的先王,不然为什么在父亲曹操仍然在世的时候,哪怕都已经是病入膏肓世人明知其命不久矣了,却也没有谁敢跳出来搞风搞雨的搅事。 偏偏等到父亲身故之后,那些个不安分的家伙们就如同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一股脑的都跳出来想要露个脸。 北边的鲜卑乌桓,甚至于辽东的公孙也不安分。 再有江东孙权蜀中刘备,这两家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 如今再加上一个突然之间转了性子的刘协,一个做了好几十年傀儡也就敢暗搓搓的唆使人反抗两次的怂货,这次居然也能够胆大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这到底是因为点什么,曹丕觉得自己是真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来人,去把司马懿给孤叫来!”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曹丕这时候也就只能是希望司马懿能够给自己一点建议了。 内侍传信,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司马懿便是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大殿,来到曹丕面前恭敬揖礼道:“臣司马懿拜见魏王,不知魏王相召所为何事?” 看着如此急促到此的司马懿,曹丕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几丝,抬手朝司马懿摆了摆道:“仲达你过来,孤正有事烦心,想听听你的看法!” “诺!” 司马懿应了一声便来到了曹丕身边,老老实实的坐好。 本来正在处理手头上政事的他,突然之间被传唤入宫来,司马懿一开始想的是魏王要就消息被泄露出去这件事拿他问责,毕竟这件事情是由他司马懿负责的,出了差错自然也是由他这个主事人来担着才对。 可在半路上想着想着,司马懿却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貌似这消息保密不慎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说白了还是那个傀儡皇帝刘协太过于反常,而且最后的手段十分的果决,导致了从魏王到他们这些百官都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完完全全就是来不及应对。 仓促之下做出的反应能够达到之前的效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可千算万算终是算不过人家的提前谋划,司马懿也早就知道了刘协身死的消息在他封锁许县之前其实就已经漏出去了,这样看来整件事情完完全全就是没有办法的结果,跟他这个主事人实际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如此想来,那还有什么事是能够让魏王在深夜相召自己前去的,这就在考验司马懿的脑筋灵不灵光了。 然而作为河内司马家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司马懿别的不说脑子转的那叫一个快,宫门都还没看见呢,他就已经猜到了魏王叫自己过去的原因是什么,无非便是为了改朝换代这件在魏王心里惦记很久,甚至于朝思暮想的大事了! 果不其然,司马懿这屁股刚刚挨到垫子上,曹丕那边就是马上开口说道:“仲达啊仲达,你说孤是不是比先王差了许多,为什么在孤继任魏王之后,天下有这么多的人心都不安分了,为什么区区一个傀儡皇帝都敢有如此大的胆子,为什么孤的心愿就这么难达成呢?” 这一问,是差点没把司马懿给问的背过气去。 本来准备好的一腔腹稿完完全全是做了废,实在是司马懿也没料到,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已故先王曹操给带出来了呢,简单的几句话里看起来好像只是单纯的疑问,可在司马懿眼里这就是明晃晃的全是陷阱,但凡是自己一个回答不慎,可能都会在当今魏王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
第三十五章 改朝换代
就在曹丕在司马懿的推动下彻底定了决心之后的第二天,刘协身死还没过半月,尸体都搁在偏殿之中没有下葬的时候,曹丕便已经召集了满朝的文武群臣至此。 坐在平日里刘协的位子上,曹丕心中一时感慨万千,这个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位置,虽然名义上还没有真正达到那个高度,但是在许县却已经没有人会拦在他的面前了。 至于孙刘两家诸侯,不正如司马懿所言均为宵小之辈难成大事,天下其二尽在自己手中,曹丕若要是还对这两家势力心有畏惧那还有什么胆量坐这天下共主之位! 坐看满殿文武群臣,这些人中也许还有几个所谓的汉室忠老存在,但是如今大局已定纵使这些人心中有异又何妨,更何况在刘协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这些老家伙们都没有站出来说帮一帮他们口中的陛下,那此时此刻刘协已然身死,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会跳出来自己找死。 曹丕自始至终就没把这些人给放在眼里,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哪怕今天这些老家伙们中有几个吃错了药不想活了,曹丕也绝对不会拦着,而且还必然要满足他们的愿望,不死都不成的那一种! 朝着群臣中看向自己的华歆施了个眼色,曹丕便是静静的等待着计划的逐步展开。 而对此时刻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华歆当下便是举着笏板躬身拜道:“臣有事请奏魏王殿下!” 自华歆这一句话在殿中传响开始,曹丕改朝换代以魏替汉的大戏却是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帷幕…… 大日当空烈阳灼灼,可在今日之后,这原本属于大汉的太阳却是变成了大魏的形状。 华歆以天下不可一日无君为借口,顺理成章的恭请曹丕为帝执掌天下,半句都没有提及尸骨未寒的旧天子刘协,就好似大汉帝国已经早就不复存在了一般,而今大魏当立乃是实至名归之盛举一般! 此言一出群臣激荡,随声附和者云云,满心欢喜者几多,当头便拜口称陛下者更是无数,其中却也有着那些所谓的汉室忠老的身影存在,甚至这些老家伙们下跪的速度却还要比旁人更快几分。 本来还挺期待今天在这大殿上见见血光的曹丕,突然发现这些老家伙们灵活的动作之后,心下倒是颇感无趣,总觉得这些人一个个平日里哀叹呜呼的老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并没有选择慷慨就义以全名节的行为,多少有些碍眼了些。 不过既然人家没有主动找死,这大殿之上能不见血也最好是不见的微妙。 刘协之死才在不久之前,若不是兹事体大关乎慎重,曹丕也不会狠下心来决定以杀止乱。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貌似他原本准备好的杀戮手段是没什么机会用到了,虽然心里莫名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只不过既然没有另起波澜事情的结果也完全在朝着预料之中进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一切便按照计划继续下去便好了…… 三请三辞的戏码曹丕不想在玩了,刘协人都凉了再高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是毫无意义。 那些所谓的汉室忠老都没有吭声,其他人再有什么反对意见曹丕难道还会在乎? 大魏疆土之内尽皆是魏之武卒精锐,有任何人敢和他作对的,无一能逃得过大魏精锐的刀锋铁骑之下,敢有在此时戡乱作祟者,当是立斩不赦杀之无错! 故而今日大殿华歆一请之后,曹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当下便是打着为天下人着想为大魏江山之下万万计百姓为念,丝毫没有半点迟疑的便接下了天子之位。 而称帝大典的举行自然而然就是要提上日程了,只不过在称帝之前,曹丕却还是先要将刘协给下葬了再说。 不管怎样,哪怕是今日连提都没有提到刘协这个人,可已逝的天子那终归也是天子,许是曹丕为了改善一下自己在那些心有汉室之人眼中的印象,也可能是单纯的照顾一下刘协的面子,为这个在临死之前终于是有胆子勇敢了一次的傀儡皇帝做出最后的致敬。 曹丕这才并没有选择彻彻底底的无视刘协,反而还特意将自己的登基大典设立在了刘协的国葬之后。 人死了自然一切都作烟消云散,给足刘协最后的体面也是曹丕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只待到其彻底下葬入土之后,这大汉的天下便可以正式进入到他曹丕掌中之大魏时代…… 登高祭天祈告上苍,曹丕择定吉日便是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准备。 甚至于这所谓的吉日,也不过是随意便着人胡诌出来的而已,为的便是一个迅速方便。 祭天的高台许县郊外便有,这倒是省却了曹丕一些麻烦。 而就在那日大殿超会之后的三日,曹丕身着华贵的帝袍,带着属于帝王的冕旒站在了青烟袅袅直上云霄的祭天鼎器之前,念叨着他也不太懂得的祭天悼词。 只等着刘协下葬的消息传到此处,曹丕祭天大典便可以正式的进入尾声,随之便是顺理成章的开始登基大典! 没错,祭天跟刘协下葬就在同一天,谁也不晓得这所谓的吉日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祭天和国葬居然可以在同一个日子出现并且完全的适合,要真说其这里面的门门道道,那可能就是需要问问太史令到底是怎么观测的天象算的日子了。 但这种事恐怕是连太史令都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毕竟他这个小官在堂堂的魏王乃至即将成为天子的曹丕面前,又能够有什么话语权呢。 哪怕太史令清楚的知道三日后到底是吉日还是凶日,但是在曹丕的严令之下,在自己的小命面前,哪怕是大凶之日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的给变成黄道吉日! 便是如此,一番看起来很是仓促的国葬,和十分迫不及待的登基大典,便是在这诡异的同一天一起开始了。 虽然是分出来个前后顺序的差别,可此等有违礼法的事情,却还是难以入得绝大多数士人的眼。 然而这些自觉此事难以入目的士人,却依旧是老老实实的在大魏做官出仕,却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指责曹丕的问题,反而在曹丕自号帝王的时候,却都纷纷恭恭敬敬的纳拜跪倒高呼陛下,完全不曾表现出半点的不满和不屑。 这人啊,心中所想跟实际所做,终归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心口如一,知行如一,这类人终究是世间少有之辈,很何况是在这乱世未定的年代,绝大多数人都是认得清楚现实的…… 曹丕既已称帝,自当是传召天下昭告世人皆知,一时间代表了大魏皇帝旨意的信骑却是跑遍了整个中原北地一代的所有郡县。 与此同时,根本就没有半点遮遮掩掩意思,摆明了就是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消息的曹丕,也同样并未阻拦消息往益州跟江东两地的扩散。 理所当然的,在双方密探的飞速传信之下,江东于益州均是接连收到了曹丕以魏代汉称帝天下的消息! 江东建业离着许县终究是要比成都近了许多,故而孙权也同样是在刘备之前便得知了这个惊天骇人的消息。 拿着手中的竹简,看着上面的讯息,孙权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没有睡醒,总觉得这种惊人的消息应该是在梦里才会出现,而不是在现实中一般。 要知道前不久他才收到情报,说汉帝刘协在曹丕进入许县之后突然暴毙,其身死十之**跟曹丕脱不了干系。 是个人在这种舆论风言缠身的情况下,恐怕首先会做的都是稳固当下局势做好防范的准备,动用一切手段消除舆论和流言蜚语,而后再去想着其他的事情才对。 可偏偏,偏偏曹丕如此大胆包天的举动,却是彻彻底底的出乎了孙权的预料之外。 此人居然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自己于天下人眼中还没脱得掉弑帝嫌疑的情况下,居然就敢这样急匆匆的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 在这一刻,孙权心中是无比的震撼,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曹丕这家伙了。 到底是胆大而无畏,还是说其无脑而失了神志,不管如何就此时此刻,孙权自觉是看不透曹丕此人的,那就更别说是看得懂他这般火速称帝的用意何在! 事实上彼非鱼焉知鱼之乐,孙权不理解曹丕这也很正常,毕竟一个是偏居江东的小诸侯,另一个则是雄霸天下半壁的曹魏当家人,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正所谓所处的高度不同这看待事物的视角眼光都有很大的差别,在孙权眼中曹丕做出的这件事是如此的骇人听闻且根本不应该如此。 但换个角度在曹丕的眼里,他放下了心结大胆的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做出这件事情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无畏无惧的心境却是恰恰让曹丕走到如今这般地步的主要原因,也是他认为自己称帝这个选择是再正确不过的根源所在! 个人与个人的思想不同做事的态度自然也不一样,孙权不能理解曹丕,但却同样也并不妨碍他内心的小算盘打的飞起。 雄踞四百年的大汉江山一朝倾覆,孙权虽然没有胆子做那第一个吃鱼的人,但是既然前有曹丕站出来吸引火力了,那孙权这心思自然也是跟着活跃了起来。 想他曹子桓都有胆子称帝,那他孙仲谋难道就是差了什么不成? 事实上在曹操眼里孙权是自己儿子悲的没错,可是在孙权眼里曹丕却又是比自己差了一筹。 当年赤壁之时,他孙权可是跟你曹丕的老子曹操再对阵绞杀,现在曹操人都凉了,小儿曹丕竟是狂妄至此代汉称帝,那他江东孙权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落了他曹丕一头! 于是乎,在曹丕称帝之后,孙权也难免是被连带着有些心动的意思了。 只是相比曹丕,孙权这时候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不因为其他,只在于孙权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家底,对于江东和曹魏之间的区别,他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扬州并之交州半部,跟曹魏雄踞半壁天下十三州其八而言,绝度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说曹丕称帝的底气所在,是凭依于大魏江山之幅员辽阔人口充足带甲之士不下百万这强大浑厚的底蕴基础之上,那他孙权称帝又靠的是什么,难不成还能靠在山林之中不安分的那些个山越贼人不成? 所以心动归心动,该不该这样去做,又是该如何去做,这些都是孙权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 更不用说这天下乃是三分而非两家,隔壁的盟友可是一向以大汉皇叔自居,而且还是得到了当今天子首肯的刘备刘玄德。 这货真价实的汉室宗亲还在,结果大汉朝说没没了,天子说凉就凉了,曹丕说以魏代汉称帝那就称帝了。 要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备还没有个动静的话,孙权就真是得给这位盟友道一声佩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等人物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哪怕如今刘备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和野心,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要是还能够忍下来,孙权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眼下对于他江东而言,不是也跟着曹丕一起去凑热闹,学人家称帝如何如何,反而正是应该压下心中的激动,转而小心的应对当下多变的局势! 这天下说乱就乱了,先是曹操突然身死,没多长时间之后天子又没了,紧接着大汉帝国就忘了,中原江山瞬间变成了大魏的天下。 孙权活了几十年了,也没说在这短短不到一旬时日内见过如此多变且纷乱的局面。 而越是在复杂的情况之下,他江东却是越应该保持足够的警惕,不论是对北方的曹魏还是对隔壁的盟友,孙权都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联盟关系眼下看起来还算是牢靠,尤其是当曹丕称帝的消息传来之后,孙权心下便是了然,孙刘两家的联盟怕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毕竟曹丕是以一己之力便做出了这等吸引仇恨目光的事情,多少是有些厉害的。 可一味的防守却也并非孙权的本心,前仇旧怨犹记心头,他可不是什么圣人说不记仇就不记仇了! 昔年合肥几次三番的大败,不仅仅是让江东在赤壁的大胜荣耀丢了个一干二净,还差点没有被曹操给平推了。 这等深仇大恨孙权这些年来始终都会铭记于心的,眼下曹丕做出了如此胆大包天之举,岂不是正给了自己以机会! 想到这里,孙权急匆匆的便是命人去叫张昭鲁肃过来,眼下这个关键的阶段,联盟不仅不应该出现问题,反而正是最需要紧密合作的时候! …………
第三十六章 赌约为劝
不一会儿,鲁肃和张昭二人便是神色匆匆的感到了孙权这里。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鲁子敬,还有已经年老昏昏张子布,孙权原本还有些激情澎湃些没来由的沉寂了几分。 看看人家曹魏一方青年才俊何其多也,益州那边刘备之子刘禅也是名声远播新人迭起而出,回头再看看自己这江东偌大的基业,竟是好似无有半点后继之人,弱等鲁肃张昭这一代彻底消散过后,他还能依仗着谁啊? 然而孙权自顾自的苦愁,却又何曾想过如今江东孙氏和其他那些世家之间的关系如此僵硬的根本原因在哪? 当年会稽郡魏氏之凄惨下场,虽然有几分是因为其家住魏腾不自量力咎由自取所致。 可是孙权在这件事上并没有选择最优的处理办法,反而正是因为当时他在合肥的决策失误导致江东大败损失惨重,急需补充府库兵卒之际,魏氏又正好一头撞了上来,孙权借机发泄心中郁结的同时,又是将魏氏给吞并的一干二净连个渣滓都没有剩下! 这也就是当时虞翻坚定的站在了孙权这边,不然搞不好的话会稽郡内现在还有没有能够拿出手的豪族都不一定了…… 如此先例在前,本身孙氏跟江东其他几个世家之间的关系就不是那么好,起源于孙权之兄长父亲一代,等到孙权上位后虽然是尽力的缓和了一些,可最后他又是凭借一己之力将此前的全盘努力尽皆做了废! 这样看来貌似他江东孙氏一族跟其他的世家豪族可能就是天生相克,根本就凑不到一块去,不然怎么就始终没有办法主从尽欢的相处呢。 再看顾朱张陆这四姓,其中除了张家是其兄孙策扶持起来的以外,剩下的那三家哪个不跟孙氏多少有些摩擦和仇怨,尤以陆姓最甚。 孙权每次想到这里都甚是觉得头疼,后悔自己当初对会稽魏氏下手太过狠辣不留情面,以至于江东世家的集体芥蒂,也同样是对自己已经故去的兄长孙策有些抱怨,当年其征伐江东等地时,放手杀戮怎么就不能稍微收着点呢…… 微微的摇了摇头,将这些与当下无关的想法从脑中甩去,孙权拿着手中竹简便是迎着鲁肃张昭二人去了。 时机转瞬即逝,若不能好生把握住了,那江东未来的日子可并不算好过。 虽然有半壁荆南,可在孙权的眼中,纵使是整个荆南四郡都在自己治下又能如何,全都比不上一个合肥来的有用! 一个三番五次挡住了他们江东攻势的合肥城,这个孙权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能够趁着这次的机会将合肥彻底的从舆图上抹去,那他江东攻略豫州的道路岂不就是一片畅通,到时江东一系便再也不是仅局限于长江以南这般简单了。 只不过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远不是那么简单,孙权想着联合盟友一同行事,最起码也要保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孙刘两家的联盟要继续维持而不是出现什么破裂的迹象。 至于等到合肥被拿下,豫州徐州皆是在江东兵锋所指之余,这联盟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那就另说了……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在建业城宫殿中,孙权和张昭鲁肃三位君臣就曹丕篡位称帝这一天下巨变商量了好久,终是将计划分成了两部分。 鲁肃拖着病体往益州走一趟,张昭则开始筹备粮草军械以待战事,只等益州盟友方面消息稳固可以配合出兵,孙权这边必是会举起大义之旗来呼应,也便正式开始渡江北击合肥! 对此计划鲁肃是抱着可以一试的态度,张昭则是全然听从主公孙权的命令行事,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孙权计划确实有可行性的前提下,不然张昭也不可能任由孙权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至于还要抱病在身的鲁肃亲自跑一趟,实乃鲁肃自己的本意而非是孙权的强行要求。 “子敬,你这病体未愈之际还要舟车劳碌出使,以我看这件事还是让子瑜前去吧,毕竟子瑜至益州也不是初次,比之子敬却也多些经验!” 孙权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鲁肃的身体状态,还是出言规劝道。 然而鲁肃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他本来便是想着在自己最后能够为江东为主公孙权尽一份力的时候,去再和盟友刘备沟通一番,去见诸葛孔明最后一面,务必要在这天下局势突变的情况下保证好孙刘两家的联盟关系。 虽然现在孙刘两家隐隐间已经是刘备占据了优势,可鲁肃看的清楚,要说这天下最有可能一统之人,却还是占据了中原和北地这等人口富足物产丰饶之地的曹魏。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孙刘两家都是合则利分则害,若是妄想着仅凭一家之力便可以抗衡曹魏的侵攻,这在鲁肃看来完全是痴人说梦一般! “主公勿要再劝,肃此番益州之行乃主意已定,还请主公放宽心,静待好消息便是!” “如此……那吾便预祝子敬此行一帆风顺!” 说着,孙权拍了拍鲁肃的肩膀,君臣二人就此在殿门出分别…… 且说江东这边孙权刚刚定计,准备趁着曹丕行此逆天之举时联合益州共同出兵,鲁肃拖着病体登上了往蜀中而来的轻舟。 而在益州成都的左将军府上,此时此刻的大汉左将军天下三分诸侯之一的皇叔刘备,却是彻彻底底的陷入到了疯狂暴怒的状态之中! 与上一次议事大殿中的狂怒截然不同,这一次刘备手持双剑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在院中舞着,好端端的一处花园却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废墟。 刘禅在一旁躲得远远的,根本就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老爹身边,他是生怕自己这条小鱼被殃及了,要知道老爹手里头那两把剑可不是吃素的。 前次刘禅还以为自己终于是见到了老爹最为恼怒的状态,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貌似终究还是自己草率了,这愤怒恼火的程度很显然是在今天直接被刷新到了一个巨高的等级,最起码刘禅心中估计,怕是这种情形毕生也就仅此一次了吧。 没有上前打扰老爹刘备的意思,刘禅揣着手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此时此刻自家老爹到底是怎样一个心理状态,刘禅不说能够全然了解,却也是七七八八的差不了太多。 哪怕这件事他其实早就在之前跟老爹透漏过了,甚至他们父子二人之间还打了个小赌,可当事情真正发生之后,事实摆在眼前之时,老爹还是没有压抑住内心的情绪。 对此刘禅也没什么好说的,发泄出来总归是好事,若是老爹强行压制一直憋着,那反而还容易坏事呢。 若是情绪无法得到宣泄始终是处在压抑的状态,这平时倒也罢了,可若是在两军交战之际老爹突然之间就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那连带的影响天知道会有多大,到时候益州谋划三年恐怕就此全盘崩塌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现在发泄发泄是好的,总是要比将来真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天大的差错要强。 许是心中怒火宣泄的差不多了,也可能是这圆中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花草,在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刘备这才耸拉着手臂一副疲劳过度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刘禅见此赶忙上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给老爹递了上去。 “咕咚……” 满满一觞水就这样进了肚,刘备猛地长出一口气对刘禅说道:“我儿速速去将军师法正等人唤至此处!” 刘禅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道:“诺!” 不一会儿,诸葛亮和法正双双赶到,实际上他们二人是早就等着了,曹丕篡汉称帝的消息现在不说尽人皆知也差不了多少了,料想此事主公必会相召。 “我等拜见主公!” “孔明孝直无需多礼,想必你二人此时也已经知晓了曹丕此贼的大逆不道之举。” 刘备冷着脸声音沉闷的问道。 诸葛亮和法正对视一眼,双双点头应道:“臣下已知晓此事……” “好!那吾也便不多赘言,今次相召你二人至此,却是想让你等替吾想出一个法子,让北伐尽快展开,吾要让曹丕此贼为自己的大逆之举付出代价!” 说着,刘备抬手狠狠的锤了一下面前的石桌,这含怒一击之下,却是将石桌给锤的裂隙丛生好似马上就要碎裂了一般! 虽然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可当真正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诸葛亮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反倒是法正,对于北伐一事却早有些迫不及待了,只不过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在他身后的刘禅却是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这才让法正到嘴边上的话没有说出口。 虽然北伐是大基调大前提,甚至于在此圆中四人,唯有诸葛亮才是最为关心北伐一事能成与否的那位。 可正因为诸葛亮心有北伐,更是很清楚此事干系甚大,关乎到大汉的延续生存关乎到从主公到益州上下所有人努力了好些年的结果,自然是必须要慎之又慎。 若是在眼下主公暴怒之际,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便仓促之间发动了北伐战役,如此恐怕会造成一连串不可预估的后果。 北伐之伐诸葛亮根本不会不赞同,但是若北伐行之无用那岂不是浪费了他们无数人的心血。 故而北伐当行却又必须得见成效,仓促之伐冒然行事终不可取,诸葛亮心中很清楚这一点,是以在刘备发问之后才没有直接开口应答。 反观法正不考虑到这些,但是刘禅却看得清楚,这才拉了他一把,否则的话若是法正这边一开口,那怕是再想要劝住老爹打消他这个念头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眼见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寂静,刘备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道:“孔明你等这是何意,不言不语莫不是不赞同吾之想法不成?” 这要是换个佞臣在此,十之**便是顺着刘备的话说下去,别说什么北伐不北伐的,就是直接全线跟曹魏开战都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在场三人中除了法正对于此事态度有些偏转以外,甭管是诸葛亮还是刘禅,其实都并不赞同此时进行仓促的北伐战役。 面对刘备的问话,如何回答才能够打消他的想法,诸葛亮一时间却还在考虑当中。 可拖延浪费的时间越久,刘备的心情恐怕会是越差,到时规劝的效果说不定会更差。 故而刘禅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直接了当的对老爹说道:“父亲!北伐之事乃复兴大汉之大计,焉能如此仓促行事冒然进军,站前准备不足筹措不备,若是出师不利空是彻底让我等断了复兴大汉之机会,父亲你要清楚,这天下中可就只剩下父亲您一人是真心为了大汉着想的,江东孙权中原曹丕,此二人哪一个又是心有大汉之人!” 说罢,刘禅朝着父亲躬身行礼言辞态度无一不恳。 可问题在于刘禅说的这些诸葛亮心中早就想到了,但是他却清楚,但凭着这番话可不足以打消主公心中的念头,反而还很有可能激起主公的逆反之心,想到这里诸葛亮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果不其然,刘备在听完刘禅这话后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瞄见了这一幕的诸葛亮心中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看来少主此番到是弄巧成拙了,打消主公念头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然而刘禅接下来的这番话却是诸葛亮根本就没有料到,甚至于刘备都完全未曾想到的。 只见刘禅起身面向老爹,神色有些微妙的说道:“父亲,您可莫要忘了当日你我父子二人在书房之中的赌约啊!如今看来应是儿胜了,却不知道父亲还有没有打算要遵守约定!” 书房?赌约? 一时间不管是诸葛亮还是法正,神色间都有些疑惑,不明白少主刘禅因何在此时提起这样的事情,难道所谓的赌约还能够让主公打消了当即北伐的念头不成? 至于这赌约,乃是刘禅父子二人的夜谈私话,他们两人自是无从知晓其中的具体内容,故而也根本不会明白刘禅突然提起的意义何在。 但不管内容为何,刘备在听到赌约这两个字之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表情变化,整个人突兀的惊愕之余却又是陷入了莫名的沉思当中。 这番变化,却是让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诸葛亮心中感到更加惊疑! …………
第三十八章 料定先后
诸葛亮虽然不清楚刘禅口中的所谓赌约到底是什么,可是主公那明晃晃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被他看在眼里的,若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打消主公的念头,诸葛亮恐觉机会稍纵即逝! 想到此处,诸葛亮当下便出列躬身道:“主公!在下虽不知主公与少主之间的赌约为何赌注为甚,但既然少主之言意在劝诫主公勿要冲动行事,那则必然是有其道理!主公须知这北伐乃我益州大计,关乎到主公复兴大汉的前景,若是仓促之间行事发动,如此恐怕会徒增变故,倘若自此失了良机让主公再无复兴大汉之可能,那我等下臣当是罪该万死以莫辞,未有在这等时候劝住主公这便是我等最大的过错!” 其实在刘禅提到赌约这两个字的时候,刘备原本激愤难耐的心就已经犹如被一泼冷水浇灌而下,冷静了许多。 现在诸葛亮又是一番直言相劝,刘备也就借势下坡没有再坚持下去,毕竟一时的热血上涌心中激愤的确容易让人失了神志。 可倘若一旦冷静下来,那刘备便依然还是那个大汉左将军刘玄德,那个虽屡战屡败但却始终坚持不懈为大汉复兴而努力了大半辈子的刘皇叔! “既是如此,那此事便暂罢。不过!孔明汝准备北伐之事切不可耽搁,吾要在时机已至一切都准备妥当之际,便立刻开始北伐攻势,千万勿要让曹丕小儿等的太久了!” 说罢,刘备甩了甩衣袖重新坐了回去,脸上虽然还有几分恼怒的神色,但是其心却是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不会再去考虑哪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事实上刘备心里同样也很清楚,仓促之间的北伐于益州而言全无益处,然而这人一旦是失了神志狂怒难抑,那是什么后果不后果的都不会考虑到了,一门心思只会想着如何尽快达成自己的想法,以宣泄心头的怒火,故而方才刘备才会如此急迫的想要展开北伐一事。 不过现在好了,这人一旦冷静了下来再想要激愤暴怒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最起码这种事搁在刘备身上却是难得一见,若换了张飞,那恐怕随随便便找点由头就能点燃他那油桶一般的脾气吧…… 眼见着主公刘备终是冷静了下来,诸葛亮发自内心的长出了一口气,躬身拜道:“亮自当为北伐大计竭尽全力,主公方才激愤异常当是需要休息一番,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诸葛亮拉着还有些不想走的法正便是快步离开,他算是看清楚了,若让法正再在这里待一会儿,怕是这个好久没有建功立业的家伙会忍不住撺掇主公刘备再起心思,所以还是跟他一起离开的好。 这等不稳定的因素,可是万万不能继续留在主公身边,要知道眼下劝住了主公刘备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若是因为法正而前功尽弃了,那诸葛亮觉得自己那时怕是连杀了法正的心都有了! 诸葛亮拽着法正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刘禅眼见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同样也是想着赶紧脱身,毕竟这赌约虽然是劝住了老爹,但是他跟老爹刘备之间的赌注却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自家老爹没有刚才那怒火中烧的样子也还罢了,赌约什么的刘禅壮壮胆子就去提起了。 但问题在于,老爹明显是才勉强压住心中怒火,这可不算是发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爹刘备拿着赌约说事,刘禅估摸着自己怕是要遭殃啊,那不赶紧跑还等什么! “父亲!军师说的对啊,您还是早些休息休息吧,儿这便不打扰了!” 说完刘禅脚步一动便是要跑,却没想到终是慢了一步。 刘备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连眼皮都没抬的对刘禅说道:“你小子且慢动,往近前来,为父有话与你说说!” “额……” 刘禅犹豫了一下,心里一个劲的突突,只觉得自己怕是要遭重了。 可老爹有话在前,他这不遵命行事却也不成,心下无奈之际只能是脚下慢腾腾的挪动,以极不情愿的样子龟爬一样的速度在靠近着。 刘备这边等了一会儿,发现刘禅这磨磨蹭蹭的还没个影子,顿时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了他,这才发现刘禅在那慢吞吞的一点点挪动呢,当下是又气又好笑的骂道:“混账!在那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快过来,为父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诺!” 眼见老爹明显是要再次发火的节奏,刘禅猛地一个激灵大声应道,当下便不敢再磨蹭,大步一迈便是瞬间来到了刘备的身旁。 这满打满算不过十步的样子,刘禅磨磨蹭蹭的走了半天也还没走出五步,若不是被刘备这一嗓子震住,怕是剩下那几步得磨蹭到明天早上去也差不多…… 刘禅心里突突的打鼓,是生怕老爹跟自己算赌约这笔账,毕竟当时自己可是拿着洞房这件事跟老爹约定的,赌的便是曹丕会不会篡汉自立会不会有这等天大的胆子。 那时候老爹自觉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小,便是笑着应了下来,估计也没太当做一回事。 然而刘禅心里却是清楚曹丕这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所以当时是信心满满的自觉可以赢下赌局。 可谁曾想事实难料,老爹得知了消息之后明显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从上一次的口吐芬芳到今次的暴怒当下便要北伐,这些种种表现都是让刘禅心惊不已,哪还敢提什么赌约。 这要不是眼看着老爹劝不住了,自己不得已之下才硬着头皮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来警示,要不然的话这赌约一事自己都已经是打算烂在肚子里面了,怎么可能还会自找没趣的说出来呢! 眼下被老爹叫到了近前,刘禅总觉着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身体是老老实实的在这站着,可他已经盘算好了,倘若一会儿自家老爹再发火而且还是针对自己,那就赶紧跑路根本不要犹豫,不然的话啊天知道这几番怒火叠加之下,自己还能不能够遭得住…… 刘备揉了揉脑袋,这会儿疼痛的感觉才算是减轻了几分。 看着身旁毕恭毕敬站着的儿子刘禅,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老了,老到有很多事情连儿子都看的清清楚楚,自己却仍然是一点都不曾察觉。 事实上刘禅能够有如此表现,刘备打心底里是十分满意且欣慰的,最起码复兴大汉之伟业若是在他这里走不完,不也一样是有儿子可以替自己继续完成下去吗,没有什么太担心的。 只不过倘若刘备要是知道刘禅现在心里的想法,怕是就不会这般欣慰了,当下表演一番什么叫做严父那还差不多。 “阿斗你且坐着,赌约一事为父心中记着呢,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赖账。” 刘备摆了摆手招呼着,可刘禅这会儿哪敢坐着。 自家老爹的套路千千万,现在看起来貌似是好说话没什么问题,可倘若只是等着自己坐下便翻脸发作呢,要知道这屁股挨到了垫子上再想要飞快的起身逃离,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儿就不坐了,父亲您歇着就好,至于赌约的事情儿已经不在意了,先前提起也不过是一时情急想让父亲醒悟过来罢了,儿可没有要让父亲兑现承诺的意思!” 刘禅练练给自己解释,生怕老爹一个误会之下事情就偏差了去。 可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刘备倒还真想起来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赌注到底是什么了。 方才刘备只顾着赌约的内容,却是恰恰忘了赌注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之后还真的有些难办,毕竟敦伦大事在他看来你是夫妻之间应尽的,怎么自己儿子却是百般不情愿,难不成是三弟家中的两个丫头有什么问题不成? 刘备一时间有些想歪了,不过很快他便是回过神来,这种小儿私房的内事,他也不太好多过干涉,还是让自己夫人去管束的比较好。 至于这赌约嘛…… 刘备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你我父子之间的赌约成立赌注有效,只不过为父也不可能一言决定这件事,毕竟你娘亲那里可不好交代的,说到底还是得你娘亲那边点头同意了才好,为父的意见其实并无甚用的……” 到最后刘备还是把这个问题甩到了甘夫人的身上,反正他是不可能给刘禅开这个口的,不然的话就自家夫人的性子,大事上一点都不参与可这事关儿孙后嗣的问题上,却是态度异常坚定,有时候刘备都说不过甘夫人,眼下自然是不想惹上这等麻烦。 这事刘备推脱了,可眼下刘禅考虑的就根本不是老弟承不承认赌注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揭过这件事不跟自己算账! 推推也就推脱了吧,反正只要不牵连其他的就成,至于娘亲那边刘禅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但只要这事情一忙起来,尤其是接下来的北伐即将要展开,那娘亲也自是不便过多催促,这也算是勉强勉强可以接受的。 眼见老爹一副我很为难这事就如此的样子,刘禅心下满意的同时也是赶紧脱身,便对着刘备说道:“既是如此,儿就不叨扰父亲休息了,这便告退!” “嗯,我儿且去吧……” 刘备这边自觉没有完成赌约失了为父的信诺,多少在儿子面前丢了几分脸面,自然不会多留刘禅。 而刘禅得了准许之后哪还有继续跟老爹待下去的想法,忙不迭的便是起身离开。 老爹这里的麻烦能避开就避开,自己手头上可是还有要紧的事情没有筹备妥当呢。 须知世家豪族的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少,老爹当初决定让北伐和清楚豪族隐患的计划同时进行,而刘禅既然提出了清楚豪族那自然就是这件事的负责人。 现在大体上的计划已经有了眉目,但是细节上的部署却还是差了一些,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自己手头上没点可用的人,光靠到叔一个人怕是要累死得,说到底还是得找些人来帮手才行。 刘禅边走边想着这蜀中还有谁能够得闲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帮助,没一会儿便是回到了卧房之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床榻,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昏暗的光景,刘禅觉着自己倒不如先睡上一觉压压惊,等到转醒之后再做他想也是不迟。 毕竟北伐虽然在即,可是真要算起来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暗中筹措准备等大小事务数不胜数,出祁山而攻略凉州又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更何况还要联络好金城韩遂一方,多一分臂助便是多一分把握,凭着自家老师的性子,那不说准备万全了恐怕是不会彻底发动的吧。 再加之还有时机这一点上,须知三家之中最先有可能动手的可不是己方,反而是刚刚篡汉称帝的曹丕那厮! 要知道大魏刚刚推翻大汉,然而在百姓心里四百年的大汉可是要比他这所谓的大魏要坚挺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从三十年前大汉就开始走下坡路,最近十几年更是连皇帝都成了别人的傀儡,连个话语权都没有。 可说到底曹操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向也都是打着天子的名头行事,下令也是天子之令,也便是汉帝之命。 纵使其后来为公为王,可魏王封地才多大,其余州郡下达号令依然是魏王借天子之命,天下百姓心中认得还是大汉而非什么大魏! 就此一点,曹丕初等帝位之后,便是应该立刻打出他大魏曹氏的风采和名声,择对手而战只需胜而不许败,哪怕是真的败了在魏境内传扬的也必是胜。 所谓败则胜,小胜则大胜,大胜则全歼! 曹丕求得就是个气势要的就是个名声,只要让大魏的名头打响了让百姓记在心中,如此潜移默化之下进而承认魏之子民,如此才是曹丕所期待的目的。 故而刘禅敢打包票,三家之中最先有动手**且必会付诸于行动的必是曹魏一方,甚至于连江东的老阴哔孙权动手的心思,也可能要比自家更急切些。 须知北伐大计慎之又慎,若非不能准备的万全尽善,时机不到最恰当的时刻,依着老师谨慎的性格却是定然不会冒险进言展开北伐的! …………
第三十八章 事出突然
而就在刘禅躲过一劫心下松了口气的时候,东吴使臣兼大都督鲁肃此时此刻正乘着快舟逆流而上往蜀中赶来! 船至鱼腹而止,从这里开始到成都便只能是走陆路了,这对于此刻病体未愈身子虚弱的鲁肃而言,难度可是不低。 行走在悬崖峭壁的栈道之上,鲁肃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前行着,心中却是已经在开始考虑如何为江东为其主谋取最大的利益! 虽然鲁肃心底里是推崇孙刘两家联合的,毕竟占据了天下半壁的曹魏可依旧是当下大敌,曹魏一日不减联盟一日不破,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然而正因为那是理想之中,所以鲁肃同样心里头很是清楚,所谓的联盟从来都只会建立在平等的地位之上,哪怕是一方稍稍弱小都可以接受,但是万万不能出现的便是一方突然之间强大起来,乃至于远远的超过了另外一方,那这所谓的平衡关系就会被瞬间打破。 眼下孙刘两家的联盟看起来好似还是其主孙权占据着主导的地位,江东上下群臣也同样是没有从这种假象之中清醒过来,犹自沉浸在当初周瑜大都督带领他们打下的那一场赤壁大胜之中。 可事实上不论是鲁肃自己,还是张昭等人,包括主公孙权都看的明明白白。 原本只有荆南四郡再加之一个南郡的刘备盟友一方,在彻彻底底的到了整个益州之后,其势力兵马等等已经是渐渐在超过原本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江东一方了! 若不是因此,当初主公孙权在向刘备提出那等无理的要求时,鲁肃也不会没有出言劝阻,反而是持着一副默认的态度,事实上他也正是想接着那次机会削弱一番盟友。 但鲁肃心里同样也清楚,所谓的削弱只不过是一时的,益州之大底蕴之足,都远远不是一个偏僻蛮荒的交州可比,这其中的差距清晰可见。 哪怕是盟友很大方的给了两郡之地,可是两郡之民却又被迁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江东不过得到了两个无甚大用的空壳而已。 当然,却也不能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最起码长沙一郡之地在手中握着,此地可不仅仅是作为先主公孙坚的故地这一代表意义,同样其也具备着不小的战略地位! 长沙一地毗邻武陵,又紧挨着南郡,虽然不能完全遏制住长江水道的通路,但却也比之从前江东仅仅占有一江夏要强出太多,这也是为何鲁肃那时可以接受两郡之民被迁走,己方被算计的原因。 但今时不同往日,曹丕的篡汉称帝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之举,但这也同样是江东的一次绝大机会。 此时此刻主公孙权想要北出合肥攻略豫州徐州等地,却恰恰是需要盟友来实行一定的呼应帮助,如此一来什么前尘旧怨尽皆都是灰灰,眼下的利益才是至关重要的,过往的事情记在心里却是丝毫都不能提及才是! 鲁肃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是舍了自己这把残躯病体,也要为主公为江东争取到益州盟友的出兵相助,为主公血洗当年合肥之仇,为江东打开新的发展方向,如此一来争霸天下之路当却有江东一份! 坚定了决心,鲁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貌似精神了许多,连一直困扰着他的病魔都仿佛减轻了些许,哪怕是初次行走在栈道上他也不再变得战战兢兢,反而是脚步扎实的前行着,直奔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成都而去…… 心理的作用并不能真的影响身体的虚弱,鲁肃自己的感觉是一方面,但实际上他在进入蜀中的这段栈道山路之行却还是走的异常艰难。 约是耗费了旁人一倍的努力,鲁肃才算是彻底走过了入蜀最麻烦的那一段路程,而后接近蜀郡的这段路上,自然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只是鲁肃这被迫慢吞吞的速度,却是让成都方面等的有些召集了。 哪怕日日都有传信鲁肃此时此刻到了何地,可刘备却始终觉得这位老好人的脚程实在是太慢了些,有时候刘备都恨不得当即派人去把鲁肃给接过来,也用不着他慢慢悠悠的继续赶路了。 而刘备之所以如此着急,还不是因为他觉得此番江东来使便是北伐的契机到了,此番若是真的如他所料,那正是恰好合了他的心意,当即北伐出兵给曹丕小儿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清楚的知晓大汉帝国不是你个小子说篡夺就能够夺去的! 然而整个成都城中,怕是除了刘备以外的其他人,都没有一个是真心欢迎鲁肃到此的吧…… 江东盟友突然来访其意为何,动脑子想一想都必然是因为曹丕的这番惊人之举所致。 可事实上不论鲁肃此番前来是目的为何,但总归逃不过应对曹魏一方,如此一来看似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可偏偏诸葛亮却不怎么认为,同样的刘禅也并不觉得此时应了江东的某些事是什么好的打算,毕竟三家之中最迫切动手的是曹魏,而第二名自然而然便是江东一方,这个顺序在刘禅心里那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 刘备等了又等,终是将江东使臣鲁子敬给等到了! 作为江东现在的大都督,鲁肃此番亲身前来益州,这可谓是给足了刘备的面子,给双方的联盟关系以绝对的信任,若非如此堂堂江东大都督又怎么可以轻身至此,哪怕是盟友也不成,这等冒险的举动倘若真的有个什么闪失,那对于江东而言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过鲁肃既然有胆子过来,孙权既然能够应允此事,那必是料定了事情不会往最不可能出现的方向发展,刘备也同样不会枉顾自己的名声,去在自己的地盘上算计盟友来使,更别说鲁肃还是个病患了…… 左将军府上,刘备早早便是摆好了酒宴,就等着鲁肃至此赴宴迎客。 而鲁肃果真也是不负其所望,纵使此时此刻因为舟车劳碌奔波辛苦,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身体虚弱的好似迎风就倒一般,却也是硬挺着来到了左将军府上赴宴! “子敬!许久未见汝怎地变成了这幅模样,快快坐下歇歇,莫不是车马劳碌一时不时?” “咳咳……”鲁肃捂着嘴压下咳意,勉强的抬手一礼道:“多谢皇叔关心,在下不过是偶然风寒身体欠安,再加之一路上急匆匆而来,所以才落得了这幅样子。” 鲁肃不说自己急匆匆赶路却也罢了,他偏偏就这么说了,如此倒是让在座众人神色都有些奇怪。 所有人都清楚你鲁肃这一路上慢慢腾腾的拖拉了好久,若不是知晓你是因为病体未愈所致,不然可能都会以为是故意拖沓了。 结果到了这宴席上,你鲁肃竟然还敢说是急促赶路,这话怕是说出口后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会信。 然而信不信的是心里事,嘴上附和着那是面子上的事。 听完鲁肃的话,刘备一副了然的样子,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是如此,到有些劳烦子敬了,且先歇歇放再饮宴,今日不论公事,只为子敬汝接风洗尘!” 说罢,刘备高高举起手中酒觞大声道:“诸位,当共饮此觞!” “诺!” 在座文武无不随声迎合,鲁肃见此也不好例外,值得勉强举起酒觞浅尝即止,倒也没真的勉强自己。 只不过这酒也喝了,说是不论正事可是不行,他鲁子敬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的到这蜀中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尽早为自家主公赢得盟友的臂助,双方遥相呼应着出兵,必是能够给予曹魏众创,而趁着这等机会,主公孙权江东各家才能够突破桎梏! 是以鲁肃放下酒觞,理了理身前有些凌乱的衣衫,强压着身体的不适,拱手高声道:“玄德公!此番宴席却恕子敬无暇享受,此番跋山涉水而来,自是代我主之意来面见玄德公,还请玄德公听在下一言!” 鲁肃说完这番话整个人脸都变得潮红了起来,好似血液上涌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刘备本身的确是蛮希望鲁肃至此的,可是眼下鲁肃这一副伤病再身虚弱不堪的样子,也的确是让他很担心。 不是因为别的,刘备是生怕鲁肃一个不小心就死在了益州,真要是出现了这种解释不清的误会,那恐怕别说是什么契机了,怕是孙刘两家的联盟就此破裂直接兵峰相对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真要是在那个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可就是曹丕哪个小儿了。 现在刘备最看不得的就是曹丕这小子占了便宜,哪怕是一丁丁点都不成! 看着如此坚持的鲁肃,刘备觉得还是先劝劝再说,也是放下手中酒觞关切的说道:“吾子敬如此勉强,今日便安心入席休息便是,一切公事自有明日分说,想必你主仲谋若是得知也不会有异议的。” 刘备的一番好意鲁肃心中愧领,可今日他是铁了心的要商量正事,当即情绪有些激动的欲要说些什么。 然而鲁肃这才晃晃悠悠的刚刚起身,却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双目此时竟是好似看不见了任何东西一般,面前霎时漆黑一片,整个人头重脚轻的竟是突然之间便倒了下去! “子敬!” “子敬先生!” 鲁肃的突然昏倒,着实是让在场众人大吃了一惊,心中一阵狂跳之余,却也情形陈到反应的迅速,没真的让鲁肃以头抢地的那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然而与其说是陈到反应及时,倒还不如说是刘禅观察的仔细。 正因为跟老爹抱着相反的念头,刘禅自打鲁肃出现的时候就时时刻刻观察着他,也正是因此刘禅才看出来鲁肃眼下的状态和问题,便是早早提醒了身旁的陈到,让他紧盯着鲁肃生怕出现了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刘禅的判断得以印证,但是他现在却并不开心,甚至神色之中满满都是凝重,显然鲁肃的突然昏厥对于他,或者说对于整个益州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堂堂江东大都督,代表着江东之主孙权的意思来益州为使,结果这刚到成都入了接风宴席之后,便是当场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这种事可是最容易造成误会的,要说跟在座列为一点干系都没有,那就真的当江东那些密探是傻子了。 然而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偏偏就是巧之又巧的,误会不也就这样产生了吗。 当下最紧要的是鲁肃的问题,而不是继续讨论孙权此番遣使至此到底来意为何! 就在陈到扶住鲁肃将其放到在地后,刘禅猛地起身高呼道:“今日之事诸位务必要严守消息,切不可有任何泄密,若有泄密抗命者当以论诛!” 刘禅第一次当着老爹,当着老师还有在座文武众臣的面展露他果决的一面,但这却是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还正是理所应当之举。 若是鲁肃在左将军府宴席上突然昏倒了过去,这消息根本就没个阻拦的便泄露了,让成都城中的这些江东密探探听了个清清楚楚,那江东孙权又该是作何反应,到时候己方这边又该是如何解释? 有的时候,误会偏偏就是这样产生的,恐怕但就是因为这一点,孙刘两家就此反目都不是没有可能。 故而刘禅严命所有人闭嘴保密,这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要不是在场都是益州肱骨顶柱,刘禅连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 明明前世他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可是到了这个乱世当道人吃人的年代,若说一点都不改变的话,刘禅也不可能成为老爹眼中优秀的继承人了。 前有雍李两大世家,这便足够证明刘禅远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刘禅的话音刚落,刘备也是瞬间便反应过来了,接着刘禅的话便厉声喝道:“禅儿说的没错,吾也相信列为都是我益州忠臣,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可领! 至于这些侍女仆从舞女等……子龙!便由你着人将其看押起来不许任何一人与外界接触!” “诺!”赵云飞快上前领命,大手一挥戒备在四周的白毦兵便是瞬间扑了上去开始抓人。 方才还莺歌燕舞一片热闹和谐的宴席,却是瞬间变成了这般凌乱的样子。 那些仆从侍女若是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倒也罢了,本身刘备也没说要伤他们的性命,只不过是想要严格的封锁消息而已。 可要是谁在这个时候不识抬举的胡乱逃窜,那就不得不考虑其人是否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了,如此白毦兵当即擒杀也是理所当然。 至于冤枉与否,那就不是刘备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当下还有什么是倒地昏厥的鲁肃,更值得他关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