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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兴全文阅读

作者:冼青竹     汉当兴txt下载     汉当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就很突然

    本来好端端是为召集人讨论一下徐庶的密信,看看曹魏境内如此多变到底是因为点什么。

    却未曾想这还没开始说几句呢,旁的人都未曾开口的时候,刘禅一个人就打断了这次的议事。

    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刘禅给出来的这件事概率不低吗,若是纯粹的胡思乱想,刘备也不可能会令法正去赶紧着人验证一番。

    实际上从刘备下令命法正派人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对刘禅的猜测抱有了不小的肯定。

    不说百分之一百的确信,但也差不多是十之**的样子,而最后的一分也就是在探听消息回禀之后的彻底确定……

    急匆匆而来,急匆匆而去。

    法正屁股还没坐热乎的就离开了,但此间干系甚大,曹魏势力境内的变动,曹操到底是生是死的牵扯可是不小,哪有的法正自己抉择,这事根本就不是谁能够操控的了的。

    而在法正离去之后,简雍糜竺三人也相继告退。

    本身他们三人今日至此就不是为了什么紧要之事,这又突然之间被打乱了计划,再多停留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偏殿中就只剩下刘备刘禅父子二人,再加上一个诸葛亮还在了。

    看着突然之间就差点走光了的偏点,诸葛亮这才好似刚刚转醒过来似的,赶忙便是要起身告辞。

    不说他这手头上还有不少的政事要处理呢,就是眼下这个局面本身就很不正常!

    又是主公跟少主两个人,摆明了这还得是有什么主公自己的家事要谈,他这个外人为什么又要莫名其妙的掺和进去,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这种事情诸葛亮经历过一次可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现在回想一下当初自己反应慢了一拍之后,结果便是被主公拉着好一通倾诉,还顺便被少主给记上了。

    纵使少主是自己的学生,诸葛亮觉得自己在经历几次下来也定然是有些遭不住的啊!

    家事家事,外臣少碰。

    大汉四百年来外戚干政的时候可是不断,但有好下场却是没有几个。

    而能够有资格当外戚的都逃不出什么好的结果,那更何况是自己这种外臣了。

    虽然眼下主公刘备只是大汉左将军,可是谁知道他们老刘家有没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传统啊。

    反正诸葛亮在看清了当下局面之后,是二话没说根本就不带有半点犹豫的,蹭的一下就起身请辞:“既然少主已经有所猜测,主公也是命孝直去着人验证了,那此间自是没有亮什么事,眼下益州政事繁多,亮便先行告退了!”

    这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诸葛亮相信主公刘备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才对。

    但他可是忘了件事,刘禅作为这段时间来他的副手,这益州内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政事? 难道刘禅还能不知道吗?

    这种时候? 别说诸葛亮看出来场面有些微妙了,作为当事人的刘禅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虽然刚才他一番侃侃而谈大胆假设好像是挺有面的? 可这会儿事情敲定了过去了,刘禅就感觉到自身处境的不太妙了!

    无他,这一切自然还是要从两年多以前? 从那一次父亲刘备酒后高兴想要给自己寻个婚配之人说起。

    然而上一次刘禅是多亏了自己机灵? 再加上点侥幸好运的转移了话题,这才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刘禅每次在跟自家老爹碰面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被说道什么时候娶亲? 这种逃不过走不脱的话题,在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是时常围绕在刘禅的身边啊!

    甩也甩不掉是跑也跑不走。

    自己总不能是离开左将军不在成都内待着吧!

    之前还能去南中? 还能跟着修路筑道的施工进程,这些当初还看不出来什么? 可这回儿刘禅却是总会回想起来,觉得自己以前那时候是真傻? 怎么就偏偏非要想办法回到成都来呢? 这不摆明了是送羊入虎口?

    可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刘禅想要改变也完全没有办法。

    人在成都,在老爹的左将军府上,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南中那地方也去不了了,没办法老爹不让刘禅也无可奈何。

    每每想到南中那片理想的避风港,刘禅就是后悔不跌,当初自己怎么就是非要将师弟邓艾调过去,而非邓艾怎么就突然开窍了,搞得自己现在是想要跑到南中去也没个借口……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那就只能是迎难而上的面对现实。

    跑不到外面去的情况下,刘禅能够做到的也就是尽可能的避开跟老爹见面喽。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老爹刘备这边,娘亲甘夫人那里刘禅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毕竟相较于老爹这边的催促,娘亲那里简直就是恨不得当场就找个人让自己赶紧拜堂成亲了啊!

    没辙了的刘禅这段时间可是过的相当难了,耳根子边上是难有落得清静的时候,有事没事的必须得要个不想干的人在旁边才行,否则的话要是跟老爹单对单的相处,怕是三句话就得拐到那结亲的事情上去。

    而眼下老师诸葛亮摆明了是要先溜一步,刘禅怎么可能让这个现成的挡箭牌跑了。

    再者说,这益州内有没有什么了不得必须要处理的政事,他刘禅还能够不知道吗?

    “老师啊老师,你可别怪学生我,只能怪老师你这借口找的不太好啊!”

    刘禅这心一横嘴一张,迎着诸葛亮的话音落下,便是紧接着便开口道:“先生这是哪里话,当下州内不是风调雨顺一切安好吗,仅有的几件事情也不过是地方的小问题,哪还劳烦先生这般费心,倒还不如再商讨商讨曹魏一方的问题,毕竟我之拙见也未必尽然!”

    为了留住诸葛亮,刘禅是根本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直接戳破了自家老师的拙劣借口,同时也不惜贬低自己的猜想,反正到最后就只有一个目的。

    让老师诸葛亮留下来,这样多一个外人在场,又有曹魏境内突变的这个优秀的靶子在,老爹应该不会是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了!

    不得不说刘禅这一手是相当的难受,可真正难受的人也只会是诸葛亮而已。

    杀敌一千自损一个,这种天大便宜的事情不占白不占啊!

    至于坑没坑老师,这在刘禅看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师徒二人之间虽然不曾想他们父子二人间那种频繁的互坑,但实际情况却也没少到哪里去。

    要知道当初可是自己这位老师,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的推荐师弟邓艾如何如何的。

    亏了自己那时对老师诸葛亮有着绝对的信任,根本就没考虑过师弟邓艾是不是可以担当大任。

    也幸好汶山郡那边的问题本身就不会出什么大的疏漏,就算是有些差池却也没无法挽回到哪种地步去。

    自打那次,刘禅就开始怀疑,邓艾怕不是被老师美化宣传了吧,直接强推到自己手上十之**便是想要让其早点脱离死读书的状态。

    刘禅可不相信凭着老师诸葛亮的眼光看不出来邓艾的问题所在,可偏偏那时候自家老师是一点都没提这方面的问题,这其中可就有不少值得说道的地方了!

    那次的教训虽然不大,也因为及时的更正而没有什么过大的疏漏,但刘禅却是一直记着这教训的。

    现在跟老师算一算这笔小账,难道又有什么问题吗?

    刘禅心里清楚,自己这番话脱口而出之后,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没看到诸葛亮脸色是好一通变幻,张了张嘴也辨别不了什么吗。

    说到底刘禅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而且又不曾有半点的掺假,诸葛亮借口没用了那自然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说辞,那等待他的除了继续留下来还能有什么……

    本身想要尽快离开此处,结果却是莫名其妙的又被少主给算计了。

    诸葛亮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运气不太好,也没准是之前笑话刘禅的报应来了。

    但眼下既然走是走不了,那就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呗。

    反正诸葛亮已经是打定了注意,自己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不主动开口不盲目的发表意见,问到自己了就说话但却一丝一毫都只谈公事,其他但凡是涉及到主公跟少主之间的家事问题上,诸葛亮都不打算发表哪怕是一个字的意见!

    被破重新坐下的诸葛亮心里是满满的无奈,但却又不能发作,面上还得露出开心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简直是太难他了。

    反倒是计划得逞的刘禅老神在在的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汤。

    虽然味道淡的不行还有点发苦涩嘴,可他这心里却是轻松了下来,最起码不用太担心结下了来自老爹刘备的灵魂拷问了……

    然而刘禅诸葛亮这师徒二人之间的表演,刘备却是全程都看在眼里,面上虽然是毫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是什么都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刘备却从来未曾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做得不对的。

    为人父者给自己儿子寻找一个适合迎娶的姑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那就是该成家,这事在刘备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甚至于刘备觉得自己已经是妥协过了,若不然在两年多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要给刘禅找个内室,也是让自己能够早点抱上孙辈!

    可若是刘禅老爹心里是这么个想法,那怕是更难以接受了。

    毕竟前世他就没到说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今生别说经验了怕是连这婚姻大事都可能不是自己决定的。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不是说说而已,刘禅虽然抗争过可依然没有办法正面否决,反而也只不过是走了曲线救国之路。

    刘禅的想法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年纪方面是一个问题,再也是刘禅还真没说能够跟谁看上眼的。

    没办法,谁让他这几年来不是随军作战就是到处跑有任务在身,接触的不是糙老爷们就是文人书生之流。

    论说性别属于女性的,接触最多的还是娘亲甘夫人,再就是那些在年纪上可以做自己阿姨的侍女,同龄女子是少有机会碰面。

    这和当下世代的社会情况自然也是有不小的关系,可刘禅偏偏并不太适应这一种。

    虽然经过这十多年的时间他已经慢慢适应了不少,但是在某些方面上,他却是既然无法做出根本上的改变……

    然而这时候刘禅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看了他们师徒两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刘备也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

    今日他本来着急简雍等三人所为的私事,实际上就是为了儿子刘禅,为了他成家的这档子事。

    虽然具体的细节没有讨论到位,被突然而来的许昌密信打断了刘备继续商讨的节奏。

    可是大体上单基调却是根本就没有变化,有没有简雍他们三个在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备早就想要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咳咳咳!”

    “孔明既然有事,那就先行退下吧,曹魏之变待到孝直那方消息传回来再行商议也是不迟的!”

    本来还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装聋作哑的诸葛亮,突然间听到主公这番话,顿时心中一喜,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的接着道:“在下遵命!”

    话音未落,诸葛亮就是猛地起身一礼匆匆告退,根本就美誉半点留恋的意思。

    让正端着茶碗还在那美滋滋一副细细品茶样子的刘禅好不尴尬,这茶都端到嘴边上了,嘴角带笑已经是难掩心中喜悦。

    然而这些种种,却是在此刻都停滞了下来,转而正因为刘备这一开口,诸葛亮的不客气,让刘禅这碗茶是不上不下的真不知道该不该喝下去了……

    最终这碗茶刘禅还是没有入口。

    没别的意思,实在是茶汤的味道太淡,没什么滋味也并不香醇。

    他刚才抿一口还可以说是心里高兴,现在事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那他还有什么喝茶的想法了。

    此时此刻,刘禅是根本不敢转过头去看自家老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好不紧张。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在场有其他人的时候,自己基本上是没什么事的,老爹也不会特别刻意的针对。

    可想今天这种情况,老爹突然之间开口让别人先走的,却还是刘禅见到的头一遭!

    就单单是这一点,便是让刘禅头皮发麻,一阵阵莫名的不安感觉充斥在他心中。

    场面一时陷入了短暂得安静当中,唯有刘禅下意识吞咽唾液的声音格外明显!

    …………

第十章 没得商量

    刘备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根本就没打算再继续跟刘禅叽叽歪歪下去。

    一件事情本来在几年前他就有心思要准备上了,结果硬是拖拖拉拉这两年多的时间也没个结果。

    上一次刘备觉得儿子是年纪尚小还可以缓一缓,暂且给了刘禅一个面子,成亲一事也就暂且的拖延了下来。

    可是眼下足足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刘备本以为这件事都用不到他来主动说,儿子刘禅应该自觉一点才是。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足足两年的功夫,这件事不仅没有半点的进展,反而在他的急促催促下,也是全然没有什么明确的答复!

    一而再再而三,看起来儿子的年纪在增长,他这个当爹的难道就不变老了?

    是以刘备是不打算在继续等下去了,反正他已经给足了刘禅机会,可没想到儿子不珍惜,那可就不要怪他这个当爹的不留情面!

    再者说了,这件事又不是他一人的主意,成亲成家何等大事,其中自然也少不得甘夫人的督促。

    甚至甘夫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积极性,那是比刘备还要高出不少呢!

    没说的,作为一个贤妻良母,甘夫人并没有什么野心也从来不过分的奢求什么,能够替自己的夫君诞下麟儿实际上她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可现在刘禅明摆着是没有要成家的心思,甘夫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每催促之下导致刘禅都很少去拜见她这个做娘亲的了。

    为了逃避被催婚的命运,刘禅是干脆连撸猫都放弃了,那是恨不得用小团子来堵住自己娘亲那边的催命。

    然而刘禅千算万算,终是没想到因为徐庶的一封密信,却是打乱了他的节奏,直接是掉进了老爹刘备给他精心准备的陷阱当中!

    没说的,今天刘备本就是为了要商量给刘禅成亲的事情,但还未来得及敲定具体的细节呢,便是被密信给打断了。

    不过这看似是打断,但实则在刘备眼里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平时他想要抓住儿子刘禅,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段时间为了躲开自己的老爹老妈,刘禅那是硬生生把自己给变成了泥鳅,滑不溜丢的根本就抓不住。

    然而一封密信有事急召,刘禅不得不莱,却也是不得不正面跟自家老爹碰上了。

    之前无往不利的挡箭牌现在都已经不合用了,刘禅很清楚在老爹让诸葛亮离开的时候,今天这件事就定然不可能是轻轻松松的就了解了……

    偏殿中父子二人安静的坐着。

    刘禅在老爹刘备的下首,平日里这个位置可是首位最近的,但这会儿刘禅是恨不得自己坐到最远的地方,离着老爹越远他心里头越踏实些。

    当然,最好是离门越近,这样也是能够更方便他翘脱!

    然而他心里头这点小算盘,当爹的刘备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谓知子莫若父,刘禅随随便便的动一下眼睛,刘备都能够猜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以说刘禅在老爹刘备面前绝大多数时候都跟个透明人似的,一来是他自己心里面藏不住什么事,二来也是老爹太过于了解自己了。

    这也是为什么刘禅现在越来越不愿意跟老爹单独呆在一起的原因!

    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倒也罢了,刘禅哪时也的确是需要习惯这个世代的一些事情,需要学习的东西也是很多,跟在老爹身边很容易就能够增进阅历增长经验。

    可是现在伴随着自己年纪的增长,谁心里面不都是多多少少有点私人的小秘密?

    刘禅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纯粹的圣人,更是不相信有人是毫无任何念想的!

    再说了,就是圣人也并非全然一片公心,甚至有公心实际上就代表着有**,本质上来讲是完全无法规避的!

    那既然规避不了就不碰面呗,尽量减少单独见面的时候? 却未曾想一招失算便是全盘皆输。

    手里面端着这碗茶? 刘禅已经是在嘴边上上下下的晃悠了好半天。

    一碗好端端的热茶现在早就凉透了,可是刘禅却始终是不敢放下,他怕自己这茶碗刚落在桌上,老爹那边就说出来什么让他现在接受不了的话……

    知子莫若父? 而知父也莫若子,这种事从来都是相对的!

    刘备能够猜的出来刘禅的心中小算盘,那刘禅也多少能够看得出来自家老爹的几分打算。

    虽然他这边还是年纪轻嫩了点,没什么特别的办法能够直接跟自家老爹正面相抗衡。

    可刘禅就凭着自己看出来的那点问题,便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今天这此时此刻,在这偏殿之中,只要是他手里的茶碗落下,恐怕就是自己要遭殃的时候了!

    于是乎,一个是等着刘禅主动绷不住,一个是硬撑着在寻找机会,想要离着自家老爹远远的,场面一时间还真就这样的僵住了。

    不知道内情的旁人看来,刘备刘禅这父子俩人现在这番样子怎么看是怎么尴尬,谁也不先开口就好像是都在等着对方露出破绽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或者说父子之间的僵持,往往都要看具体的情况来分辨。

    两边都在规则之内,那自然是各有各的办法,也便是现在的僵持局面由来。

    可要说有一方主动打破平衡,完全无视了规则的存在,那这所谓的僵持可就多少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了,而且父子双方唯一有能力打破平衡不在乎规则的人,恰恰就是刘备这个当爹的……

    “禅儿,你把茶碗放下,别在那里晃来晃去的了,好端端的一碗茶都让你给浪费了!”

    “呃……”

    本来还准备在上上下下来回走他个百十来回合的刘禅,突然间被老爹刘备一个打断,当即就有些尴尬的将茶碗放回到了桌上,心里却是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下!

    刘禅很清楚,要是一直处在方才那种僵持的状态,那这年轻人体力好的能跟老爹一直这么耗下去,怕是艰难取胜也算是能够逃过一劫。

    可没想到这一次老爹很明显是有些耐不住了,根本没有心思再跟自己继续玩下去,直接了当的掀了桌子!

    要说是在规则之内的运作,刘禅还能跟老爹掰掰手腕。

    可要是老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规则不规则的,直接拿出当爹这一条就足够让刘禅无法反抗,当场踹破了表面的平衡,直接将节奏拽到了自己的手上。

    刘禅现在是脸上讪讪尬笑,内里提心吊胆的,完全不知道自家老爹到底有什么手段,又是想到了什么强硬的法子。

    但不管到底是什么,刘禅觉得自己今天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脱身的了……

    刘备直接掀了桌子,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无非便是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

    正如刘禅所设想的一般无二,刘备年纪大了,根本比不上刘禅的体力,僵持什么的年轻人适合,搁他这个老年人身上还是不太行的。

    “别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你那点小心思为父还不清楚?”刘备瞪了一眼刘禅,就差没直接直接刘禅的鼻子说你小子别演戏了。

    被戳破了的刘禅咧着嘴笑了笑,略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

    他刚才的确是故意做出来一副无辜的样子,但没想到这最后的挣扎却也没有什么用处,直接是让老爹给戳破了一点机会都不留啊!

    “父亲,您到底是有什么事还是直接了当的说了吧,反正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我也跑不掉!”

    刘禅摆出来一副已经无所谓的样子,没办法反抗那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哼!为父想做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少跟我打马虎眼,你也别指望再找什么别的借口,我已经着人给你三叔派信去了,等人到之前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那都不许去!”

    “人?什么人?”

    刘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而瞬间就反映过来了,带着几分不确定可又好似已经知道了什么的语气道:“父亲给三处传信叫人?难不成是……?”

    没等刘禅说完,刘备便是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没错,为父我已经让你三叔将他的两个爱女全都送到成都来,张家两女之一便是你未来的正妻!”

    刘备话音刚落,刘禅抗争的声音变立马响起“不是吧!父亲你难道不知道那两个小丫头现在才多大年纪?这……这这这……你让儿子我该怎么面对她们俩啊!这不合法的!而且我也没加冠还不算成年,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成亲!”

    思想始终没有彻底转变过来的刘禅,根本就接受不了这种婚姻关系。

    自己三叔张飞是有两个闺女,可那两个小丫头在刘禅眼里纯粹就是小妹妹,年纪不大古灵精怪,就是其中的姐姐也足足要比刘禅小四岁!

    这个差距虽然看起来是不大,可那也得等到刘禅二十五六再说吧,那时候是没什么问题,刘禅自己也能接受的了。

    可问题在于,眼下是建安二十七年,算一算刘禅的年纪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就算是多加一岁虚数,那也才是十七啊!

    往回数四年,张家姊妹俩中的姐姐,现在也不过才是十三岁的样子,完完全全还是个小妹妹,刘禅就算是有点什么感情,那也更多是兄妹之情完全扯不到男婚女嫁上头去!

    然而这事要是刘禅能够抗争解决的,刘备也就不用摆出今天这一场龙门阵了。

    “别说废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大汉十五岁到十八岁者皆有婚例,而且乃十分普遍之事,怎么这事到你小子口中就变成了不合法了!你说说我大汉律例中哪条明文写了不准男子十六岁成亲的!而且我益州是遵照《蜀科》行法,其上根本就不存在男女婚嫁的限制,别以为你父我没查过,这里面的漏洞你小子是想也比想!”

    刘备是越说越激动,当即站起来走到刘禅面前,伸出手指头戳着刘禅的脑袋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说的,刘备自然是有早点抱孙辈的想法,可在他看来刘禅也的确是该到了成婚的年纪,这可是一点都没错!

    “再说了,加冠不加冠的于你成婚何干,二十及冠可还有足足三年呢!你难道就这么狠心让为父,让你娘亲再等三年?再等你妻十月怀胎拖拖拉拉又是一年?”

    “疼疼疼疼!父亲别指了……”

    刘禅抬手想要拦住老爹的手指头,可这会儿刘备明显是在气头上一副要发泄的样子,是任凭刘禅几次三番的抬手也无济于事。

    很显然,你老子还是你老子,就算刘禅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被气急了的老爹拿捏也实属正常。

    “呼……不指也可以,但是你小子把心给我收收,就别想着其他什么鬼主意了,在你三叔两女未到之前,这左将军府你是甭想出去!”

    说完刘备甩着袖子大步一迈就出了偏殿,没一会儿这人影都看不见了。

    刘禅这才刚刚揉了揉脑门,抬头还想要跟老爹说道说道,最起码也是要争取一下。

    可没想到等他抬起头来这一看,发下偏殿之中就只剩下自己了!

    “什么情况?要不要这么狠啊!”

    刘禅咧着嘴一脸的为难,伸手抓了抓头发现在是彻底的没了主意。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什么发型不发型的了,很明显自己是被老爹给算计了,而且还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安排,这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啊!

    一想到三叔家那两个姐妹就要过来了,刘禅就感觉自己后槽牙在隐隐作痛。

    两个小丫头片子最大的也才十三岁,就算是成家也不能找这么小的吧!

    自己要真能下得去手,那跟禽兽还有什么区别?

    刘禅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可自家老爹那里摆明了是完全不讲道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导致刘禅现在是牙疼之余这头也疼的厉害。

    偏殿是不能呆了,这地方怕是有毒,晦气的紧!

    刘禅揉着脑门匆匆忙起身便走,这回也别说是偷懒不偷懒的了,老师那边他是肯定不回去了,还是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想办法才是正事。

    不然得话真要说跟两个半大丫头成亲,刘禅觉得自己怕是不逃婚都难啊!

    可一想三叔的脾气,还有老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刘禅觉得自己怕是连逃婚的能力都没有。

    再说了,老爹都发话了。

    这左将军府自己都出不去,那还谈很么逃婚,怕是人走到哪都得被十几双眼睛盯着才是吧!

    此时此刻,刘禅抬头望望天,只想这天大地大,竟是没有一处容身之所。

    虽说大汉疆域不小,可是这天下不太平,他还能去哪呢。

    ……等等?

    不太平?

    正抬头望天被太阳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的刘禅猛然间低下了头,左手下意识的搭在下巴上,却是心中已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

第十一章 先稳一手

    有想法是有想法,付诸于行动变成现实那才是真的,否则一切不过是空想而已。

    刘禅现在隐约间有了主意,可是眼下老爹那边明显是态度坚决好像不是很容易被扭转的样子,刘禅生怕自己这个办法用出来之后不仅没有奏效,反而还可能适得其反。

    若真是起到了反效果,那还不如干脆点认命得了……

    再说这个想法也不过是初现苗头,大概之余具体细节刘禅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操作,更别说直接适用于实际上了。

    毕竟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自己的这个打算需要配合的地方着实是有点多,这万一哪一块出了什么岔子,搞不好还真就有可能适得其反。

    刘禅可不希望自己被人按着脑袋拜堂成亲,那种场面想一想他都觉得害怕!

    可照着目前的情势来看,老爹那边明显是主意一定,娘亲那里也百分之一百会跟老爹站在一个阵线上,在关乎到自己成家的这件事情上,爹娘的意见那向来都是异常的统一,更不用说娘亲甘夫人平日里也不会参与到什么政事当中。

    这种时候,刘禅就算是想要另辟路线也没了可能性,因为娘亲那条路早就已经被断的死死的了。

    是以现在想法虽然是有些,可真要应用出来却还要看时机是否合适得当,否则的话依然没什么卵用。

    再者此一不可行那不是还有二呢,刘禅怎么着也得想出来个备用的计划,不然真万一前面这一招没见效甚至还起到了反作用,那还指望着后手来续命呢!

    然而甭管现在有什么主意,几番后手准备的,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稳住老爹跟娘亲那边才是,不然的话自己若是再表现的出格一些,怕是最想看到的一幕就真的会发生了……

    打定了主意的刘禅这就开始塑造自己乖儿子的人设,虽然很仓促也看起来有些刻意,但这种办法放在娘亲甘夫人身上却是相当的合情合理。

    刘禅算是看出来了,在爹娘两个人统一战线的情况下,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还是不要跟人家去硬碰硬的比较好,不然的话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分而击之就成了当下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也是刘禅决定立即展开的策略。

    当前天下局势风云变幻,谁也保证不了什么时候大战就会开启,所以拖字诀在这个时候却是相当的可行!

    先稳住娘亲甘夫人那边,再借用娘亲的影响,来间接的让老爹刘备那里略有松懈,最后再想办法彻底的从这件事情上脱身。

    当然了,这只是最好的设想罢了,刘禅可没觉得凡事都会按照最顺利最美好的情况发生,该有的心理准备一样也不能少,该做好的后手也一个都不能缺。

    甚至刘禅都并没有强行要求什么最完美的结局,只要是能够将这件事拖延下去,那其中的可操作性空间不就是大的多了吗。

    而且对于刘禅而言,成家又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他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自己这个年纪就跟人拜堂成亲了。

    若说再等个五六年的光景,那时候刘禅自己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自然是合情合理,毕竟前世那种男女比例不平衡的世代找个老婆也不是件容易事? 哪像现在这个世代,爹娘还上赶着给分配安排,不要都不行的那一种。

    而且刘禅从自家老爹的话里也听出来了? 貌似那两个小丫头之一是要作为正妻? 剩下那一个自己想要也可以?

    虽然这种话没有明说,可是刘禅想一想当时老爹在说话时候的语气眼神? 是让自己怎么都很难不往这方面联想的啊……

    翌日,刘禅从床上睁开眼睛? 便是正式开始了他装乖的计划!

    穿好衣服? 束好头发。

    刘禅是快步走向了后宅? 这个时间点正是娘亲甘夫人早晨吃饭的时候? 自己赶过去一起岂不刚刚好!

    后宅甘夫人处,她正如刘禅所预料那般? 端起粥碗准备吃过早饭之后再行其他。

    然而还没等甘夫人这粥入口呢? 刘禅便是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宝贝儿子突然到来,甘夫人自是欣喜,连忙招呼道:“阿斗快来,正巧为娘让人做了素粥,你也趁热喝一碗吧。”

    “孩儿可不就是为了娘亲的素粥来的吗!”

    说着刘禅也不客气? 大大方方的就坐下了。

    甘夫人瞧见刘禅猴急的样子,嘴角带笑的说道:“一看你这孩子就是昨夜晚睡今晨腹空,还不赶紧来碗粥暖暖胃,莫不是昨夜又通宵处理什么政事了不成?不是为娘说你,你父如此操劳,你也是如此操劳,父子两人都是这般那身体该如何是好啊!阿斗你可千万不能像诸葛先生一样,操劳的把自己身体都给累坏了!…………”

    刘禅这才刚坐下,甘夫人就顺手给他盛了一碗粥递了过去,然后便是好一番说道。

    面对娘亲的关怀,刘禅只是微笑着喝粥,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

    这一来关怀那是来自娘亲的疼爱,当儿子的受着理所当然又怎么可能露出什么不耐烦的姿态来。

    这第二,实际上刘禅正是为了让娘亲甘夫人有此猜测,但事实却是昨天晚上他睡的很早,现在精神头倍棒根本没有什么腹中空空一说。

    本身昨天就被老爹给掀了桌子强行摆了一道,刘禅的心思都在如何想办法逃过这一次呢,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处理政事。

    但既然要装乖,那就老老实实的听娘亲一个人说话就好了,自己这个乖儿子什么也不需要做,安安静静的喝粥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自家娘亲的素粥味道还是那么的棒,本身没有半点的油腥就是平平淡淡的眼色。

    可刘禅是从小喝到大也没觉得烦,反而时常喝不到还平白的有些想念。

    这碗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技法的粥,味道在外人眼里可能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罢了。

    但是搁在刘禅身上,他却是能够品尝出来不同的味道,可能这就是所谓娘亲亲手所做的美味,家的味道吧……

    按照以往的习惯,刘禅吃完早饭就应该直接去找老师诸葛亮,然后着手处理一些政事,亦或者代表老爹出面。

    可今天刘禅就是为了陪娘亲甘夫人来的,说是装乖儿子那就得装的像一点。

    平日里刘禅不是不乖,但也没说像如今这般样子,说到底不还是带着目的性来的吗。

    硬生生在娘亲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什么事也做不了就只能是跟娘亲闲谈叙说,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刘禅都是倾听的一方。

    然而一个多时辰对于刘禅而言已经是极限了,他这屁股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挪一下的,显然是快要坐不住了。

    可是甭管心里再怎么骚动,面上刘禅还是微笑着毫无变化,场面上这一看,还真就是好一番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刘禅这微微扬起的嘴角是那么的生硬,脸上的淡笑就好像是程式化的产物,看不出来什么多余的情感。

    不是刘禅对自己娘亲有什么意见,实在是他坐在这里听了半天,也不过都是娘亲的一些劝教,大体上还是逃不了关于自己婚事的问题。

    从什么成亲到生子,甚至自家娘亲都开始幻想抱上孙子孙女时候的景象了!

    本身刘禅就对这件事报以强烈的反对意见,可偏偏他为了装乖还就只能这样老老实实的坐着,一时不能离开就只能是听着喽。

    虽然对此种情况刘禅也是有了些许预料,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成家的这件事竟然是在娘亲心里有那么大的执念。

    甚至刘禅都怀疑,老爹那边若不是当机立断的直接掀了桌子,给娘亲甘夫人一个肯定的答复,哪怕是娘亲这边都得因为自己成家的这件事而焦虑成疾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事实上刘禅的怀疑并非是无的放矢,甚至他的猜测还是正正好好的猜到了实情。

    这带带拉拉的近三年时间都过去了,刘备没有急在那一时又怎么可能会急在这一刻。

    说到底不还是有些特殊的原因所导致,而关键点便是来自于甘夫人的身上……

    甘夫人的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好,柔柔弱弱的甚至连肉食都没有办法过多补充,身体虚不受补大概就是这样了。

    而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原因,还不是当年在荆州的时候,一场疫病将甘夫人的身体给拖垮了。

    在疫病之前甘夫人的身体就是偏柔弱的,在得了疫病之后虽然有张机诊治,可是虚弱的身体再加上这种生猛的疫病,不说是雪上加霜却也相差不大。

    刘备眼见着自己的夫人因为儿子刘禅的婚事而发愁,再加上这拖拖拉拉的时间也够久了,自然而然就是借机下定了决心,甚至都没有给刘禅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就着人传信三弟张飞那边叫人过来了!

    不按套路出牌自然是有原因的,刘禅现在猜到了几分,心下多少是有些愧疚,毕竟整件事情归根结底的源头还是在他的身上。

    但愧疚归愧疚,自己心里头的这道障碍过不去那就始终是个问题!

    要跟一个小丫头成亲,这在刘禅眼里那就是禽兽不如的事情,万万做不到又怎么可能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呢?

    故而反抗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想办法逃过一劫甚至只是暂且的拖延,能够让老爹的目光转向别处,亦或者找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怎么着也得是让刘禅能够接受的了才行!

    不然的话那还不是换汤不换药的完全起不到什么效果,到最后万一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太僵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在娘亲这里逗留了好一会儿,刘禅完美的表现了一个乖儿子的形象。

    听着娘亲说话,时不时点头吭声应和一句,也并没有对婚事这个自己先来回避的话题表露出来什么厌烦的情绪,一切都显得很和谐。

    然而这份和谐却是刘禅故意给娘亲的假象,为的就是让娘亲这里精神松懈不再一个劲的就自己的婚事催起来个没完。

    毕竟自己都表现的不抗拒,甚至给人一种已经认命完全听从父母之言的样子了,这要是还安抚不了自家娘亲的心思,那刘禅也就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安抚娘亲装作乖儿子不反对不抗拒,这是刘禅的第一步却也是蛮关键的一步。

    要说这一步的后续作用,让娘亲间接影响到老爹那边,刘禅对此就是听天由命没有什么参与能力了。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老爹那边肯定知道自己今天来娘亲这里的事,心里不说有所防备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影响到的。

    但尽人事听天命,刘禅这里能做到的都做了,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影响,对于他而言都是巨大的胜利。

    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准在第二天就会有新的转机出现呢,说不定法正那边就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呢。

    世间一切皆有可能,刘禅可没那么容易就老老实实的认命。

    而且这才是第一步,往后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等等等等,乃至于准备的后手也少不了。

    反正刘禅已经做好了长期抗争的准备,能够延缓一时就是一时,几次三番下来,说不定就能够拖到五六年以后呢。

    等到那个时候年纪差不太多了,也是到了刘禅可以接受的底线范围,都时候老爹娘亲这边怕也是到了极限,那顺理成章的放弃抵抗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设想,刘禅带着一肚子的素粥心满意足的从后宅离开。

    但紧接着他也没有去自己老师那边,毕竟昨天还差点把人家当做挡箭牌用了,今天怎么可能就是什么样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那还是自己的老师,刘禅一时情急顾不上那么多,可事后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然而若是昨天挡箭牌起到了作用也就罢了,刘禅今天自是会老老实实的过去,被老师埋怨也好说教也罢,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受着也算不得什么。

    可偏偏刘禅昨天有意,甚至于都差点就成功了,却没想到老爹那边横插一脚将挡箭牌给踹飞了。

    这下子就是让刘禅在得罪了人的同时还没捞到什么好处,那与其白白去被老师说道,还不如直接点就不去了呢!

    正如昨天刘禅戳破老师诸葛亮得话,益州现在一切都在正轨上,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处理的相当不错,自然劳不得上面的人费心。

    要不然刘禅也不会少有的想要偷个懒,事实上就是手头上的事情不紧要了,完全有时间可以歇一歇的。

    …………

第十二章 恰到好处

    在娘亲面前装作乖儿子进而迷惑老爹那边的视线,然而避开老师诸葛亮那里免得尴尬,最后再是于老爹面前一言不发好似是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刘禅把在将军府里面该需要准备的都想到了,没有什么落下的。

    至于碰到其他外人之类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以前稍稍有些变化就可以了,最起码这几天摆出一副臭脸来却肯定是少不了的。

    刘禅也并不清楚三叔家的那两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会到成都来,他也不好跟老爹开口问,问人家距离成都还有几天的路程,所以这事就只能是靠着自己的预测了。

    虽然是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倒也不至于被突然到来打一个措手不及,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面对两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而且还要应着爹娘的要求来选出一个人作为自己的妻子,刘禅就是一阵龇牙咧嘴的觉得头大。

    眼下还没到那种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呢,刘禅就已经是觉得相当麻烦棘手了。

    这要是等人真到了自己的面前,那又该是个怎样的景象,就算是刘禅也不可能预想到那一幕,毕竟距离上一次见到那两个小丫头的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了。

    三叔自从坐镇巴地练兵以来,除了每年年节的时候会回到成都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顺便大家伙聚在一起过过节热闹热闹之外,平时是很少会到成都来的。

    毕竟相较于统兵作战亲自上阵,成都这地方不說到处都是算计,却也并不讨三叔这等纯粹武人的喜欢。

    甚至于巴地的新兵操练之处,三叔本人也是经常的不在,那时候十之**是就在某些地方讨伐什么山贼匪祸呢。

    虽然近些年来益州的治安情况是飞一般的蹿升,但没办法现实中往往不缺少那种没脑子的亡命之徒,和一些从别的地方逃到益州来的流民。

    这些流民一来是居无定所,就算益州官方有接济,可是也仅仅只够维持日常温饱,却可能很多人连个片瓦之所都没有。

    而当这些流民一碰上那些有野心但是明显看不清楚益州当下局势的蠢货时,山贼匪患就跟野草一般烧之不尽毁之不绝,春风吹又生那叫一个生命力顽强!

    正巧有这些不开眼的人存在,自家三叔那无处发泄的精力才能够得以有宣泄的地方,不然的话不只是刘禅,甚至于老爹刘备那边,都要开始考虑将张飞调到前线去放松放松了。

    要知道一直压抑着内心可不是件容易事,长此以往下来很可能就会滋生一些不好的心境,乃至于连带着会出现更多难言的坏事。

    刘禅很清楚自家三叔的性子,没有仗打就只能是操练士卒一个人很闷酒。

    整个益州唯一能够他称得上是酒中知己的庞统庞士元,现在人也是在荆州待着呢,跟二叔关羽是不是的饮上一樽,根本不可能跑回到益州跑到巴地去找三叔的。

    那为了避免三叔喝酒喝太多? 心中有气又发泄不出来,最后可能会将这些怒火负面情绪宣泄在那些士卒新兵的身上,成都的决定是对张飞剿匪这件事报以默许的态度。

    体罚打骂士卒是没错? 但那也得是在士卒们的确有错在先的情况下,同时也是主将维持威严的一种方式方法而已。

    可这种方式方法却不能频繁的使用? 妳說有事没事就去体罚打骂士卒,动辄就是几十军杖下来? 那换了谁恐怕都会遭不住的。

    深知原本历史轨迹上自家三叔命运的刘禅? 自然不希望他在今生又一样走上原来的老路,所以是早早就提醒过这件事。

    可无奈自家三叔那脾气改不了了? 无处发泄嗜酒如命的情况下? 倒霉的除了他麾下士卒以外? 那也不存在是其他人了。

    所以与其让自己人倒霉然后心生怨意慢慢积累到无法收拾,最后爆发的程度,进而导致发生一些难以扭转的恶劣局面。

    那倒还不如让其他人倒霉些,尤其是那些人还是本就死不足惜的家伙? 不安分不守己却想着不劳而获只希望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名堂,却丝毫没想过自己会造成多大破坏影响的恶劣家伙们!

    是以在成都方面的默许甚至于支持下? 张飞可就开心了,毕竟有仗可打的时候张三爷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知道手底下这些士卒才是自己行军作战的最重要本钱。

    如此张飞高兴了,自然没什么理由去恶意惩罚打骂手下军卒? 故而军卒们自然也是紧跟着松了一口气,多少也是不用再担心莫名其妙就因为违反军规而被活生生打死了。

    这样少了怨气的原始积累,士卒们就算是心有些不满,可却依旧到不了无法忍受的爆发底线,而张飞手下的那些军卒要是在这种时候还会想着献首投敌的事情,那可就真的是其人之心早有反意,如此就算是刘禅早有准备,可他也一样无法拯救本身就恶意满满的家伙,只能多给三叔一些提醒让他小心防范才是……

    然而三叔的提醒是到位了,可刘禅现在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小本本上再给他记上一笔?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扎须看起来是粗狂的不行,可是谁能想到这一生就生出来两个娇小可爱的闺女。

    反正刘禅是没觉得这里面有多少是自家三叔的功劳,恐怕十之**是那个姓夏侯的三婶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但话說到这,刘禅总觉得三叔娶了跟自己平辈之人夏侯渊的侄女时,总是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再加上张苞又是三叔原配所生,完美的继承了那一练彪悍的扎须时,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张家两个小丫头刘禅不是没见过,可是在他脑海中的印象,这两个丫头还是七八岁的样子,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哥哥的时候。

    至于现在长大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刘禅还真的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之前要么是忙的脚不沾地基本不在成都,要么就是回到了成都便是在府上带着不愿意出门,自然见到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后来三叔家眷就被接到了巴地去,此举自是老爹的意思,也是他对义弟的关照跟信任,完全没有要硬留家眷以作不测之用的想法。

    但打那之后,刘禅脑海中关于那两个小丫头的样貌形象便是越来越模糊,大概只记得小的时候俩人都是那种比较活泼的性格吧,这也可能是他们俩唯一从自己父亲那里遗传下来的基因。

    毕竟就三叔张飞那火爆脾气恶劣性子,刘禅觉得张家两女那种过分的活泼,其实都已经算是最绝佳的正面遗传形象了,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感叹一声,果然还是三婶娘的作用更大一些……

    虽說这年头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可要說连未婚妻的样子都没见过就准备直接拜堂成亲了,刘禅要說能接受那才是假的。

    更别說这会儿他还明显是处在年龄都无法接受的程度,见不见面什么的都反而成了次要因素,哪怕是颜值过关可是身心还没成长起来,也一样是刘禅接受不了的!

    没有任何的例外,也不存在什么特殊的情况。

    脑海中的意识习惯就是如此,这也是他这十多年来都无法改掉的前世想法吧。

    不能說是入乡随俗比较失败,毕竟这婚姻大事人生首次,刘禅前辈子都没经历过呢,这辈子也同样是第一次,那又从何叹气随俗的說法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刘禅每日都是保持着自己的状态,根本不会暴露出来内心真实的想法。

    等待机会是一码事,准备手段也同样没有落下。

    但要說现在就去跟老爹直接摊牌,刘禅可不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要知道老爹那里可是明确的說了,等张家两女过来之后让自己挑选一个,看起来好像跟挑选货物一样,对人家两个黄花大闺女多少有些不尊重,但这就是当下时代的习惯,刘禅想改变也没那个能力。

    而且在张家两女来之前,这段时间是刘禅最需要保持低调的时候,千千万万可不能在这个时间点上再做出什么触碰老爹霉头的事情出来。

    他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内心隐藏的很好,在老爹面前表现出来一副任命的样子,真万一没忍住露馅了,那被老爹察觉到什么直接又掀一次桌子可怎么是好!

    第一次是打了自己一个错手不及,事后还能想办法补救补救做些准备工作,进而看看能不能就局势改变一些什么。

    可要說再来第二次的话,那双重的打击之下,恐怕就不是什么准备补救能够解决的了。

    真出现了那种情况,刘禅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认命比较好,毕竟细胳膊拧不过大粗腿,尤其是正当不讲道理的老爹身上,什么手段准备恐怕都是白搭,毕竟当爹在某些时候完全不按规矩走,做儿子的肯定是处处受到钳制的。

    而且他们父子俩又不像北边的曹操曹丕父子二人。

    老爹刘备现在虽然也是老了,可还没老到曹操那个程度,也没有曹操那种数十年的顽疾一直伴随左右。

    双股剑什么的依旧是能够舞的动,就算刘禅跟马超学了一段时间的剑法,却也没那个自信說是老爹的对手。

    要知道当初桃园结义时老爹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压的住二叔三叔这等万人之敌。

    虎牢关前,吕布那等虓虎人物,差一点的武将站在他面前怕不是都要小腿发颤大腿哆嗦,可自家老爹却是那种能够拔剑相向的存在,这难道还足以說明什么问题吗……

    等待是漫长的,但在张家两女抵达成都的这段时间,刘禅却总觉得怎么过的那么快。

    实际上五天的时间是真的說长不长說短不短,最起码这一眨眼的功夫,刘禅还没觉得怎么着呢,就被老爹派人给叫了过去。

    走在路上,刘禅就很清楚老爹那边派人叫自己过去的目的是什么了。

    这左将军府虽然是老爹的府邸,可刘禅想要知道点什么消息还是不存在困难的。

    今日有人入府,而且还是女眷,这种关键时候的敏感消息,刘禅要說不关注那就有些扯淡了。

    张家两女入府,老爹叫自己过去正式见面。

    许是打着什么名头,但不滚怎样内在的意思却是始终不变,还是为了挑选妻室去的。

    甚至說不定张家两女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人暗示过到此的目的了呢,毕竟在这崇尚早婚的时代中,越是身份尊贵之人成家越早,更遑說是老爹这般汉室宗亲身份。

    而这年头如自己一般无二的异类,多多少少还是很稀缺的,或者說是仅剩下自己这一个独苗也說不准的,那就更不用說是将范围缩小到女子身上了……

    家事私论,张家两女轮算起来也得叫老爹一声大伯,这样虽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也是自家人。

    而且今天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算张家两女不知道,可是为刘禅挑选妻室也是自家人的私事,自然用不着跑到议事大殿去会面。

    内宅小院家人相会,娘亲甘夫人主导,老爹在一旁辅助,刘禅到场之后能够做出的选择也就只有两个而已,并且这还是一道必选题,两个答案都是正确的,就只有是选择哪一个的区别罢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去见张家两女,而且还是时隔好多年,并且还要从其中选出一人来给爹娘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此一连串十分不顺心的事情,是很难让刘禅不觉得头疼的。

    就这会儿功夫,刘禅就感觉自己两侧太阳穴是一股一股的,好像血管都鼓出来一般。

    成家大事自然不是什么琐碎无碍的小事,可打心底里抗拒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虽然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后手,可是当这种场面直接了当的要出现在眼前时,刘禅怎么可能不忐忑。

    这不是害怕也不是畏惧,就是一种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即将面对一个自己极其不愿意的事情,还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给出一个明确答复,这种别扭矛盾的感觉对于刘禅而言还真的是极少体会到。

    然而就在今天,此时此刻他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时候,这种初次体会到的莫名感觉就是越发的强烈,强烈到刘禅已经开始觉得浑身上下都很别扭了!

    可他又不得不去面对,哪怕这一步是那么的难以迈出,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逃避的掉。

    “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长长的吐出一口,刘禅十分艰难的抬起右脚就要迈步跨过院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从身后传来,一下子便打断了刘禅的下一步动作。

    待刘禅心下有些疑惑又带着几分說不明的庆幸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在这种关键时候突然入场,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法正法孝直!

    在看到法正的一瞬间,刘禅整个人都好像是松了一口,跟大暑之日饮下了一杯冰水的感觉似的,那叫一个从里到外的爽快!

    不是因为别得,就只凭着法正的突然出现急促到此,到这个一般情况下外臣是止步的内宅院前,刘禅就敢肯定自己等待的机会终于是出现了!

    …………

第十三章 这便稳了

    法正匆匆忙忙赶到院门,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正在等待他的刘禅,心下一喜顿时出言道:

    “咦?少主你也在此?那正巧了,在下有紧要之事必须要立刻通秉主公,这后宅之地不可冒进,还请少主在前引路也当做个见证!”

    “这可不是巧合,我这迈步都收了回来,可不就是专门等着你呢吗!”

    这心里话刘禅自然不可能说出口,表面上却还是要露出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来。

    “哦?紧要之事,莫不是父亲命先生你查探两州情况有了什么发现不成?”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刘禅心里却是百分之百敢打赌,法正至此所为的目的,定然是前次老爹给他安排的任务。

    当下益州没什么要紧的大事,那能够让法正如此急促的跑到这里来还要闯进后宅去,这其中紧要之事的分量可是不轻的。

    而一旦涉及到两州边境大事,曹魏境内风云变幻的原因,那甭管是多大的消息,必然是百分之一百的重要情报!

    刘禅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也自然而然肯定当下的推测。

    果不其然,法正听闻刘禅的疑惑,立马便是出言解释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少主,在下此番前来正是因为主公所托之事有了结果,而且还同时有一封来自荆州的传信要送到主公的手上!”

    “荆州传信?”

    这回刘禅是真的疑惑了,荆州方面有变动,襄阳的曹仁表现不正常什么的自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荆州方面二叔那里居然会着人传信益州,这的的确确是刘禅没想到的。

    不过此等偏差根本无伤大雅,跟刘禅本身的计划完全没有影响。

    “孝直先生欲要往后宅前去只需通报一声即可,但眼下此等情报重要,依我看还是由我去向父亲汇报清楚,也免得孝直先生着人通秉这一去一回的浪费时间了!”

    “这……那在下便依少主之意,毕竟这么做也却是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烦!”

    法正只是稍作犹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刚才想要强闯进去还要让刘禅做个见证,看起来好像是万无一失但实际上却还是不免有些失礼。

    主公后宅忌讳颇多,该看的不该看的就算是法正有时候也没有办法拿捏的那么准。

    然既是有了不用硬闯进去的办法,那法正还有什么不好取舍的道理,点头答应了刘禅的建议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更何况少主代为传话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更别说法正本身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须知这两州边境的消息已经确定,那接下来可就是风云变幻天下平衡局势被打破的前奏。

    这等关键时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战即将临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重启战端又是打来打去的不得安宁。

    而在战事开启之时,双方的细作密探自然是频频而动互相打探消息,尽极大的可能性为己方获取有用的情报。

    那作为蜀中密谍总长的法正,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要盯着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甚至就在开战前夕的这段时间,他的工作量都要比往常乃至开战之后的强度不知道打出多少倍去!

    眼下正好有刘禅代为传递消息,又是能够剩下麻烦又是能够节约时间,还能让自己得出空来去处理本职的一些紧要工作,这种好事法正要是拒绝了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少主且附耳过来,在下这边将消息一五一十的讲与你听!”

    谨慎的看了眼四周,虽然知道是在主公这左将军府上? 又是在后宅这地界? 基本上是杜绝了情报外泄的可能性。

    但是工作性质导致了法正还是保持着警惕,毕竟基本杜绝并不代表百分之一百的隐秘。

    哪怕只有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会被泄露出去,导致了军机的暴露? 那对于法正而言也是完全无法接受,自是该做好保密就一定不能落下? 贴近了耳语总不会被人悄悄的窃听到吧!

    看着小心谨慎的法正,刘禅心下有些无语但也没多说什么,更没有表现出不满。

    这会儿是他在利用法正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本身并没有恶意也完全涉及不到损害益州的利益? 但是这利用一出心里多少就有些不太得劲。

    不能说是亏欠只是稍微有些别扭? 反正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顺着法正的意思来也没什么难度,刘禅这就侧着头将耳朵贴了过去。

    “少主谨记? 汉中武都与凉州边界之间的消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再加上这份荆州送来的竹简,如此便烦请少主将消息送到主公那里去了!”

    刘禅皱着眉头听完了法正的叙述,心下了然这两州边境的变化果然是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但却也是有些出入。

    顺手接过法正递来的竹简便是应声道:“先生放心,禅必会将消息一字不差的传到,这份竹简也丢不了!”

    “即使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法正紧着要走,这边消息的传到已经托付给了刘禅,他关注的地方自然是转到了本职工作上去。

    言罢,法正一拱手便是匆匆忙忙的又离开了,正如他急匆匆的来一样,转眼的功夫这人就没了踪影。

    刘禅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以前还是个病秧子的法正,竟然不显山不漏水的有这等本事,脚下怕是有几分能耐的吧,不然怎么跑的如此之快,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呢。

    心里颇为好奇但是刘禅却也知道,自己这边虽然是利用完了法正也将转机握在了手心里,但是还得要当面跟老爹碰一碰才行。

    毕竟事无绝对,转机跟准备都是手段,可要是老爹那里又是一点道理都不讲那甭管什么消息了,怕是都无法动摇老爹的心神啊……

    刘禅没做多想,本身在这院门处就已经停留了好一会儿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当下便是迈步走进了后宅。

    而此时的后宅中,刘备跟甘夫人这夫妇两人却是正等着刘禅的到来,只不过因为刘禅在门口耽误了那一会儿功夫,着实是让刘备的脸色有些不痛快。

    现在刘备想的是刘禅难道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想要推脱逃避这成亲大事,若不然的话怎么从叫他过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

    反观甘夫人,心里虽然一样是有些想法,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慈祥的笑着看向身旁两个正襟危坐的少女。

    而这两女,便是今天除了刘禅之外的另两个主角,或者说是今天这场相亲大戏的两个女主也是没差!

    “父亲,娘亲,儿来迟了!”

    刘禅早就知道自己在门口耽搁的时间会让老爹心下不满,所以根本就没得任何侥幸心理,人到屋前便是立马低声认错,态度那叫一个端正。

    这小小的低头又不是什么难事,总好过梗着脖子跟老爹硬犟要强吧。

    本身刘禅就打算在做选择题之前搞事情,若是提前让老爹生气导致直接翻脸,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甚至于之前自己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有可能在此直接的泡汤,刘禅可不缺这点耐心,就为了个认错而导致全盘皆输。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些年来跟在老爹身边自己也是学了不少的,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去跟曹丕都,去跟孙权计!

    要知道曹丕这个短命鬼的能耐可是不小,而老阴哔孙权的面皮更是厚的不行,跟这俩人较量要是没点真本事可怎么行……

    先认错态度端正,果不其然刘备脸上的不满稍稍减去了几分,但还是留有剩余。

    毕竟心中的第一想法终究是占据了主动,这会儿刘备就是认为刘禅这拖拖拉拉的,肯定是想办法在逃避今天这件事。

    而刚刚迈步进屋的刘禅,一眼便看到了正襟危坐好似大家闺秀一般的张家两女。

    然而再看一眼这两女那稚嫩的面孔,眉眼间满满都是青涩,所谓大家闺秀瞬间就变成了低领少女丫头片子。

    哪怕是已经做足了准备,可就这么一会儿刘禅心里也是难免的别扭上了。

    “见过娘亲,见过张家两位妹妹……”

    强打了声招呼,刘禅是脚步飞快的跑到老爹身旁,在刘备略带诧异的目光下低身小声道:“父亲,儿之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可不是故意磨磨蹭蹭的,而是另有原因!”

    刘备一听这话,脸上的不满却是又下去了几分。

    虽然心中还是留有一些想法,可刘备也一样清楚,自己这儿子别的不说,单是诚信方面那是相当的可靠。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接到刘禅明确关于城中那些产业的汇报,但是刘备却从自己的消息渠道中得知,儿子刘禅那是半点没有借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来做出什么强买强卖的事情,就算有些许借力,那也只是有心人的故意奉承,反而甭管是一品楼还是木器铺子等一些产业,全都是靠着真本事。

    就这一点,刘备便已经相信刘禅所说这事出有因必是无疑,只不过他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哼!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了还有正事要处理呢!”

    显然,刘备虽然不怀疑刘禅撒谎,但是却并没有觉得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反而还是将这成亲的大事当做了是最主要的正事!

    刘禅一听老爹这嘴硬的语气,顿时心下一定暗道一声‘稳了’!

    “父亲前日可是让孝直先生去查探两州边境处曹魏的异动,而就在方才,儿却是正巧在院门处碰到了孝直先生,故而替他传话这才耽搁了少许的时间!”

    果然,刘禅这边话音刚落,刘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点漫不经心早就消失无踪,转而是微微皱眉的一脸凝重之色。

    “孝直那边有了回信?”

    虽是疑问但刘备却已经肯定必是法正查探到了什么具体的情报,而所谓代为传话想来也肯定没错了。

    然而刘备相信的是法正的能力,是刘禅的人品。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刘禅是没骗他,但却是稍微利用了一下法正将这件事变成了自己的机会。

    不过这种事情既然没什么坏处反而尽可能为刘禅得利,那自然就不会落到被人戳破的情况,只要刘禅不自爆,这件事就是任凭他怎么说怎么算!

    刘备看了看甘夫人那边,还有看起来低眉顺眼但却时不时那眼睛瞟向儿子刘禅的张家两女,心里稍微思考了一番,俨然已是有了决定。

    “走,你小子跟我来,先听听孝直那边的消息,然后再将你的事给办了,别以为靠着带话就能够逃得过去,你那点花花肠子为父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嘴上如是说道,刘备却又起身便走。

    “是是是,老爹你英明神武小子我怎敢在您面前耍小心思呢……”

    刘禅撇撇嘴笑着答话,脚下却是没停跟着刘备便转出了房门来到一处僻静地。

    而本来还等着儿子做出选择的甘夫人,眼见这爷俩低声嘀嘀咕咕的几句之后,就纷纷出了屋门,心下顿时疑惑了起来。

    可甘夫人也同样清楚,既然是没有特意告诉自己一声,那想必是肯定有了什么紧要之事,也同样是公事,不然的话在今日这般情况,还不是得以儿子刘禅的人生大事为第一优先考虑吗!

    虽然这一幕有些突然,但甘夫人也不过是惊讶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转而是又跟张家两女说上了话,意在安抚。

    至于她心里担不担心今天的正事就此算了,这等想法却是一点都不曾有过。

    甘夫人的自信源于夫君刘备身上,事情都走到了这般地步,不说照顾到张飞那边的面子上,也肯定不能让两个闺女觉得羞臊不是!

    所以甘夫人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担心,反而是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张家姐妹的身上,一会儿看看姐姐一会儿看看妹妹,却不知自己那儿子刘禅会看中哪一个……

    甘夫人在屋里给自己挑儿媳呢,屋外刘禅却是一字不落的将法正的消息说给了老爹刘备听,同时还将那份竹简递到了老爹的手上。

    刘备耳朵听着刘禅的话,手上接过竹简自是两不耽误。

    只是随着刘禅的转述,手中竹简的翻阅,刘备这神情却也开始越发的凝重起来!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甚至情况还更加的严重一些!

    就单说两州边境的动荡,曹魏一方紧密布防的情况来看,刘备就已经差不多相信了刘禅的推测,自己那一生之敌曹孟德老贼怕是先走一步了。

    可随着手中竹简的翻阅,刘备却又发现这件事貌似远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曹贼的那个儿子,继承了他魏王爵位的曹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凉州一带收缩防线,曹军基本上是闭关锁城根本不出来,连平常的一些小交锋都彻底的断了根本就是不打算跟武都汉中两地有任何接触的想法。

    甚至于陇西天水一带得曹军都开始有序的向扶风等地后撤,摆明了是一副让出这两个不安分地域的样子。

    虽说不是坚壁清野却也相差不多,毕竟韩遂那老家伙可还没死呢,在凉州西北一带对曹军的骚扰到现在都没停下。

    而在曹魏境内风云变幻之际,长安钟繇能够如此的当机立断,这确实是刘备没想到的。

    可真正的关键点不在于凉州,反而是恰恰是荆州方面的问题,尤其是随着竹简的翻阅,刘备也是越发的严肃起来!

    …………

第十四章 老姜之辣

    若是说凉州方面的问题还在预料之中,那荆州襄阳等地曹军的动向就显然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两地均是严密布控,这才是最统一的基调,也是一开始刘禅认定的正常动作范围之内,就此没什么好惊奇的一切自然都是在设想之中没有超出。

    可偏偏荆州方向来信中,明明白白的写出了襄阳水师的异动,守将曹仁的异常,种种表现看来根本就是和严防死守完全不搭边,反而还给人一种好似跃跃欲试的感觉!

    守是正常的表现,毕竟曹魏境内出了这等大事自然是先以稳固为主以守待攻,此之后再行抉择攻守姿态到底为何。

    可偏偏原本应该也是出于防守状态的襄阳,现在却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就好像下一刻便会立即开拔南下攻伐江陵等地似的,着实是让关羽庞统等人有些难以理解,同时也是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关羽是长时间驻守荆州无战事有些手痒了,但他可没有三弟张飞的癖好,想要打仗纯粹是为了建功立业完成一统天下光复汉室的伟业而已,并无半点缓解心中私欲的想法。

    故而这份竹简的前半部分,的的确确是关羽的请战,曹魏郡内异动频频风云变幻,襄阳守军又是如此的不安分,荆州军自是可以一战,关羽心中相信这些经过自己手中训练出来的精锐,绝对能够让荆州北部诸郡重新回到汉庭正统之下!

    可偏偏在关羽决定请战的同时,襄阳曹仁的动作又是突然之间变了一副样子,本来的紧缩防御变成了积极调动,搞得关羽这里也是疑惑不解根本不知道曹子孝那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说他们两人在荆州这般对峙已经是好多年了,可实际上两人真正交手的时候却是屈指可数,荆州对峙期间也都是下面的人一手操持,不往大了折腾小规模的战斗本身就不至于惊动到他们两人的程度。

    然而正因为是了解的不多,关羽才弄不明白曹仁现在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好端端的紧缩防守就这么给抛弃了,转而是变成了数年来头一次出现的侵攻意图。

    这在关羽看来那是相当的惊奇,乃至于就算是他也一时间没有琢磨透这其中的问题,故而为了大局着想稳定为先,他这才于请战的后半部分附上了曹仁的异动。

    而恰恰是这一部分,却正是出乎了刘禅的预料之外,也是让刘备皱眉神情凝重的主要原因!

    没来由的事情可不多见,而如曹仁这般地位的关键人物,那更加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无厘头的莫名其妙事情出来。

    别的不说,就但是曹丕那边也不可能任由着曹仁胡作非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如此下来可不是凭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能够解释的……

    “曹仁异动表现的十分积极,难不成是曹魏想要从荆州重启战端了?”

    刘备手里捏着竹简两眉微动? 嘴上下意识的喃喃道。

    一旁的刘禅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感觉自家老爹的这个猜想貌似也有几分可能性;“父亲所言非虚? 曹操已毙曹魏易主更迭? 眼下闹出来什么风波都实属正常? 然曹仁之异动也的确是出乎了我等所料? 也确实是有就此机会打算从荆州开战的可能性!”

    刘禅并非是特意顺着老爹的话说下来? 而是实事求是的仔细思考了一番,就曹仁的动作来进行分析? 才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眼下曹孙刘三方虽然还是处在平衡的状态? 但实际上经过曹魏境内的这一番变幻波动之后,所谓的平衡怕是脆弱的跟张纸一样很容易就会打破。

    然而这打破的点在哪里,却又不是那么好预料的了!

    三方领土互相接壤,最为密集频繁的地方自然是要数荆州这一处四战之地了。

    北上乃曹魏? 东进是孙氏地盘,往西走是蜀中,南下交州一毛不拔的蛮荒之地? 自是少了些许侵攻夺占的必要。

    而此时荆州却是被三家瓜分开来,南部四郡中长沙桂阳在孙权的手中,这其中还有孙刘双方的一场算计? 白白得了两郡之地的孙权却是没占到多少便宜,毕竟对半分的两郡中九成九的人口都被刘禅给迁到了武陵零陵两郡之中。

    而荆北一地,南郡作为曹刘双方的缓冲地带,临靠江水一侧是刘禅这边的控制范围,襄阳樊城等地则是曹军的势力下辖。

    中间空出来的一部分则是双方特意维持的隔断? 也是平衡尚未被打破时期互相练兵的地方。

    曹仁若是真有南下荆州的想法? 南郡江陵便是横在他面前的第一道险阻。

    而这道险阻的高耸程度,虽然比之襄阳还是差了少许,但在这些年关羽的经营之下,江陵城也是固若金汤根本不可能说被攻克就破城了的。

    并且江陵一处也是长江水道的咽喉扼腕之处,从此称舟南下江东一路上顺风顺水的毫无阻碍,就算是临江水寨也不过是凭依内陆湖中而建。

    所以刘禅可以肯定,比起曹仁对江陵的窥伺想法,怕是江东那边的盟友才更想得到南郡这片地盘吧!

    当年周瑜遗憾的地方,不就是因为南郡没有打下来,无法让江东在长江之上的水道得到充足保障,也失去了借此进攻蜀中的机会。

    然虽然刘禅清楚孙权怕是无时无刻不想全占南郡之地,但从他的江夏想要打到将领,逆水行舟怕是有些难度的。

    并且江夏郡的一部分可还在曹军手中,虽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并没有重兵把守,但就是沿途骚扰也是有孙权受的。

    那既然南郡不可行,江夏又无通路,曹仁这般频频动作到底是因为什么,刘禅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太明白。

    而恰恰是因为想不通,才更加值得他的关注。

    敌人的意图都无法探明,那还谈什么与之交锋,这跟蒙着眼睛过河全靠摸索又有什么两样,怕是很容易就会着了敌人的道……

    一时间刘备刘禅父子二人俱是沉思不语,毕竟不论是凉州还是竹简前半部分实际上都不算什么,唯独是后面这关于曹仁动静的汇报才是值得他们仔细考虑的地方。

    曹仁的突然入场,使得刘禅一开始准备的些许手段都没有派上用场,到是有了奇兵突袭的味道。

    然而父子两人在这里皱眉苦思,却是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屋内还有其他人在等着他们两人呢,而且今天本来的正事也不是为了曹仁的!

    但刘备这里皱眉不语一脸凝重的样子,自然是百分之百因为荆州方面的消息而觉得难以确定。

    可换到刘禅身上就不怎么好说了,毕竟这份竹简事前刘禅可是已经看过了,现在他却依旧表现的这般沉思,好像一时之间难以确定的思考样子,却是他特意表现出来用以配合自家老爹的!

    特意的准备哪有顺其自然来的更加让人信服,刘禅眼看着老爹陷入了沉思,还一副难以自拔的样子,心下顿时一喜。

    没什么好说的,刘禅当下便是有样学样的也摆出了跟老爹刘备一样的姿势,而且他还是真的在思考曹仁的意图完全没有什么弄虚作假的情况。

    正所谓欲要骗过人就要先骗过自己,刘禅本身就没有什么虚假,那旁人看不出来问题所在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更别说就他们俩在这里一站,谁都没话说全是一副皱眉凝思之状,旁的人也根本不敢过来冒然打扰的。

    本身就是隐秘的会谈,四周别说是护卫了,连个侍从的影子都见不到。

    而此时在屋内等了好久的甘夫人心下虽然有些不满,可她却也同样做不了什么,一切都只能是顺其自然,没准下一刻刘备就自己回过神来转醒了呢……

    大约是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刘备只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木酥酥麻麻的很是难受,才让他从沉思之中惊醒了过来。

    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至此因为什么,就连手中的这份竹简也是瞬间多出来几分重量,一直拿着竹简一动不动的,手腕都有些遭不住了!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备皱着眉敲了敲已经麻木的大腿。

    很显然他这会儿在此静站不动对于身体还是有不小负担的,更不用说他这等年纪了,不说老胳膊老腿的其实也差不到哪去,自然是跟年轻人比不了。

    殊不见刘禅听到老爹的动静,也是一副猛然惊醒的样子。

    可刘禅却是半点都没有异样,腿不麻腰不酸,整个人还是刚才拿一副样子,好像这半天的站立对他是一点影响也没有,这就是年轻人的体力啊!

    刘备心里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上面,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猛地想到今天可是还有别的正事要做呢。

    “咳咳咳!”

    将手中的竹简揣进怀中,刘备朝着刘禅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先暂且放下,你小子跟我来,屋内可还有人等着你呢!”

    说着刘备还特意瞪了一眼刘禅,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他显然已经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眼见老爹瞬间放弃了对曹仁异动的探查**,更是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曹魏境内的变化一般样子,刘禅心里是瞬间一沉略带苦涩。

    老爹这摆明了是不管怎样,哪怕是天塌地陷了今天也得让自己将选择题给做完了啊,之前的准备没用上也是失去了时机,刘禅现在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方面了。

    之前还觉得这波稳了,可现在看来甭管是什么事怕也很难扭转铁了心的老爹想法。

    但就此放弃显然不会刘禅的性格,再挣扎挣扎努努力说不定能够有什么奇效呢!

    “那个,父亲!眼下曹魏境内风云变幻不可不防,襄阳曹仁异动频频曹军调动明显不合常理,依我看还是赶紧召集老师等一众人仔细的商议一番要紧吧,似这等儿女情长的小事哪比得上家国大业,要是为了我耽误了大汉的复兴,那儿子岂不成了我刘氏的罪人吗!”

    挣扎自然就要用尽全力,刘禅是恨不得将列祖列宗都搬出来替自己说话,一个疑似不明的情报到他嘴里瞬间成了大汉复兴的关键转折点,好像不赶紧处理好这件事大汉就没救了似的。

    “嗯……我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听完刘禅的话,刘诶略作沉吟便是点头赞同,眼见这件事又要有新的转机出现,刘禅两眼中都冒出了惊喜的闪光时。

    刘备却又猛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当下就给刘禅一个重锤打击还是真实伤害的那一种!

    “既然我儿说的有理,那为父便立即召集众人商议此事,至于我儿辛辛苦苦代孝直传信想必也是累了,那还是赶紧进屋去歇一歇,跟你娘亲打声招呼顺便再看看张家两女也是不错的嘛!”

    天知道这番话是怎么从老爹嘴里说出来的,而且刘禅还眼睁睁的看着老爹脸上的表情从凝重沉思到微微带笑。

    要不要变脸变的这么快,要不要如此的现实?

    刘禅现在脑袋上满满都是问号,根本就想不明白怎么自己成家的事情到变成了当下蜀中的第一要务了?

    而且本身他还打算借着召集众人议事的机会避开今天的选择,进而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可没想到自家老爹直接一个釜底抽薪,往常是怕不得自己参与呢,这回却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根本不需要自己,硬生生的给推到了眼前这屋内去!

    刘禅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满脑子都是疑惑不解整个人都有些茫然了。

    然而就在他有些晕了头的时候,却是已经不知不觉间被老爹刘备给推进了屋内,直面娘亲甘夫人跟张家两女!

    等到刘禅回过神来,脚下一动拔腿便要走的时候,却是猛然间察觉到了娘亲甘夫人那隐含浓浓威胁的眼神。

    “咕咚……”

    刘禅喉间滚动了一下,冷汗瞬间就从鬓角流淌了下来。

    娘亲甘夫人平日是慈母样子心平气和的根本见不到生气是什么状态。

    可一旦如娘亲这等人心中不满进而引发怒火,那爆发出来的强度可是大大的与众不同。

    反正刘禅是不打算做这个尝试者,也完全不想体验娘亲得怒火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毕竟现在源自娘亲甘夫人那满满都是威胁的目光注视,就已经让刘禅很难受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动作,强行遏制了自己扭转身子立即飞奔出门的想法,只能是面色尴尬讪讪笑着就这样站在门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而造成了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那个无良的老爹现在却是已经跑没了影。

    刘禅估摸着这会儿老爹那边怕不是已经开始命人召集群臣于殿中议事了吧,议的还是自己从法正那里半途截胡的消息!

    …………

第十五章 认命无疑

    在娘亲甘夫人近乎于威胁的目光注视下,刘禅是强忍着拔腿边走的想法,硬着头皮的坐了下来。

    而就在刘禅面临这道不得不做出选择的问题时,狠狠坑了他一手的老爹刘备现在却正派人将那些个文武都召集过来准备商定如何应对曹魏当下的变动。

    既然十之**已经确定了曹操身故的消息,这天下平衡的破裂恐怕就是要在近期发生了,无法阻拦也根本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性!

    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中原北地还是在姓曹的手中,可曹丕的曹跟曹操的曹却远远不是两回事。

    就算是父子又能如何,性格不同导致两个不同的主君做出完全相反的决定,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父子身份加成,可是这种前例却也不是没有过的,而且还不在少数!

    若是曹丕安安分分的倒还罢了,可要是这个年轻刚上位的新人打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呢。

    野心这东西搁在谁身上都有,而区别在于是这野心的程度到底有多大。

    刘备完全可以预见,曹丕初登魏王宝座之后,是绝对不会跟他老子曹孟德人生后来这几年一样什么也不做的。

    年轻人只争朝夕,正式壮年时候的曹丕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跟垂垂老矣的曹操同样的选择呢!

    变动已是必然,平衡注定要被打破,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现在刘备召集手下文武议事,却恰恰是为了在这等风云变幻的关键时候,乘势而起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汉室复兴的野望在刘备心中时时刻刻都未曾有过忘记,谋求发展意图壮大更是这几年来刘备一直在做的事情。

    眼下平衡虽然是注定要被打破了,天下局势看起来好像是风云际会捉摸不清的样子,再加之襄阳的曹军很明显不安分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可此等种种现象,又是谁都无法反驳的机会到来之状!

    机遇往往伴随着危险,而越是危险熬过去之后所获得的机遇好处却又是那么的巨大。

    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把握住机会,难道还要一直处在被动甚至于作壁上观不成?

    刘备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一代人正在逐渐地凋零,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那是万万折腾浪费不起的。

    曹孟德先走一步,这等宿敌离世刘备心中少许惋惜的同时,却也是以警惕居多。

    都说青年心气高傲气足,做事急躁只争朝夕。

    可他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们,难道就不着急了吗?

    是以,这天下局势越是纷乱不明的时候,刘备才越是明白机会就在眼前,而且还是稍纵即逝,若不能狠狠的一把抓住,那可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中,心里的那份梦想野望怕是很难再有实现的那一天了……

    主公相召莫有不从,这次又跟上一次的议事有所差别。

    前次是因为徐庶的身份情报需要严格的保密,刘备召集的人自然而然也就不多。

    而今次法正手下的探子已经很明确的探听到了曹魏境内的动静,还有两州边境的情形,再加上荆州方面的传信,天下局势的动荡已经不是在是一个需要保密的事情,反而正是应该公布开来,如此才能够群策群力的为蜀中为大汉想出一个更好更合适的处理方法来!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刘备也从来没想过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完成心中的梦想,不然的话他当初又何至于在桃园结义兄弟呢。

    而他如今能够走到现在的这般地步? 要说没有手下这些文臣武将们的鼎力相助? 那自然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天下三分诸侯之一? 虽然表面实力是貌似最差的那一个? 手中地盘也仅仅只有三分之一的荆州跟益州全境而已。

    但实际上就这全部的益州? 还是在近两年才算是完全的统一,毕竟南中的绥靖政策也是需要一步步的走下来不是。

    在之前的日子里? 南中诸郡中有一半是归于刘备的掌控都很不错了,更别说这里面还得多亏了刘禅的几次下狠手杀伐果决!

    每每想到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在南中起到的决定性关键作用? 刘备都会下意识的露出几分自豪的微笑。

    只不过眼下他这嘴角才刚刚翘起,便是很快想到被自己扔在后宅不管不顾的儿子刘禅? 怕是现在那个小家伙正是被他娘亲给镇压着呢吧。

    放在刘禅的视角中,他是觉得这件事自己被老爹给坑了? 很明显自家老爹又是一次没按照常理出牌,不说是直接掀了桌子却也完全没有规规矩矩的办事? 摆明了就是坑人的意思。

    可换个角度在刘备的眼中,他的这般举动不仅仅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还恰恰是觉得自己帮了儿子刘禅一个大忙? 让一直拖拖拉拉没个明确决断的儿子能够早些下定决心,这在刘备看来简直是再明智不过的行为!

    要知道让刘禅成家本身也是刘备的意愿之一? 而且随着他年岁的增长,这种想法反而还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可无奈刘禅却是始终推脱没个准信,这才导致了刘备不得已的情况下动用了非常手段。

    不过说是非常手段,但实际上在刘备眼中,这也完全是他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跟义务而已,不仅没错反而还正因如此,甚至于在推了刘禅一把之后,刘备还觉得自己其实早就应该这么做了,现在看起来貌似都有些晚了呢……

    刘禅当然无法理解老爹刘备的想法,就如同刘备和甘夫人也完全不能弄明白为什么他这般抗拒成亲一样。

    这种无解的问题是根本得不到明确的答案,刘禅毕竟不是彻彻底底的土生土长本地人,而刘备夫妇二人也没有经历过刘禅前世的种种。

    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三观不一样这不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正常事情,只要是他们之间的父子母子关系没有问题,那实际上就还是可以有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结果出来。

    就如同现在刘禅有些恍惚的走着,看起来是双目无神的样子,整个人满满都给人一种无比失落的感觉。

    实际上刘禅现在的心里简直是无奈到了极点,因为就方才,那一会儿功夫他在娘亲甘夫人的面前,是完完全全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根本就是被打的溃不成军一丝一毫的抵抗都形成不起来。

    本来刘禅觉得自己的准备工作已经很充足了,又是在娘亲那里装个乖儿子,又是借着娘亲甘夫人的影响来让老爹一侧改变想法。

    甚至于后来的法正也没逃过自己的利用,更加之荆州传信的机会在手,这一波操作在刘禅看来那就算不是十拿九稳,也是七七八八的差别不大才对。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偏偏就是被老爹给狠狠地坑了一手,本来都觉得大局已定了,却未想到事情的走向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期来。

    从那一刻开始刘禅心里就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可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呢,整个人就已经被老爹一把推进了屋子,而后作为罪魁祸首的老爹刘备却是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这种事搁谁身上恐怕都难以接受,更别说刘禅这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心下都觉得自己这一波百分之九十九的稳了,却未曾料想那百分之一的意外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一切都完全没有先兆,也根本没给刘禅任何反应的机会。

    等到他有所察觉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却已经进行到了一个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最起码刘禅是根本不可能在娘亲甘夫人近乎动怒的情况下,还敢做出什么逆反抵抗的举动出来……

    天知道就刚才在后宅自己是经历了什么,刘禅现在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神情恍然大脑宕机,刘禅只是依稀间记得自己坐在屋内露出僵硬的微笑,然后全程就是在任由娘亲甘夫人在摆弄,自己有印象做到的事情貌似就只剩下点头这一项了。

    具体的过程刘禅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选择了张家大女,但打心里的真实想法却又在告诉刘禅,这完全不是他自己的主观意愿,更像是被当做了人偶一样由着别人在随意的操纵着做出来的选择。

    然而甭管这选择到底是不是刘禅自己从心而做,当下的结果却是被娘亲甘夫人一锤定眼的拍板确定了下来!

    刘禅只知道自己不日之后即将和三叔的长女拜堂成亲,黄道吉日什么的娘亲那里是早就选好了,貌似就等着自己挑选出来一个正妻的人选呢。

    然而事情若仅仅只是这般简单倒也罢了,刘禅别的不说认命又不是做不到,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老老实实的静等着事情的到来不就好了,反正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父母不会坑害自己就对了,区别仅仅只是在于这件事自己情愿与否而已!

    可不论刘禅怎么怀疑,自己脑海中却是仍然清晰的记着,在娘亲甘夫人确定了自己正妻人选的时候,却是将两只玉镯拿了出来套在了三叔家两女的手腕上。

    那时候刘禅脑子里面全是浆糊自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可现在他渐渐回过神来,却是不管怎么回忆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问题。

    明明是只有一个正妻,可为什么娘亲却是掏出来两个精雕细琢的玉镯,而且貌似还是一副早早就有了准备,特意是做了这么一对十分搭配的镯子。

    刘禅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关键是那张家姐妹表面上是一副娇羞不已的样子,手上动作却是一个比一个快,都没等娘亲做什么呢,就是主动将玉镯给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姐妹二人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尤其还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在那一瞬间刘禅都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迷糊了,看人竟然出现了重影,所谓张家姐妹二人,实际上是不是只有一个人啊!

    然而这种想法也就是只有那么一瞬间在脑中停留罢了,刘禅虽然惊愕可是基本的思维却还是正常的。

    这会儿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在自家府上自然是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可刘禅觉得等到拜堂成亲之后,自己怕不是真的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了呀!

    就那貌似眼花出现幻觉的一幕,虽然打心底里自己是极其不愿意承认的,可实际上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半点的怀疑跟否决。

    再加上娘亲甘夫人一脸满意的微笑,一副婆婆看儿媳越看越满意的样子,这就使得刘禅心里的不安感觉更加的强烈了几分。

    然而这婚事一定大局无改,刘禅现在是除了逃婚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的选择。

    可逃婚二字说出来轻巧,真正想要做到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更不用说这婚逃了之后刘禅该以什么面目去跟老爹,去跟娘亲,还有三叔张飞那边解释。

    再加上这逃了之后自己能去哪里,怕不是被人发现之后整个益州的人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吧。

    刘禅根本无法想象那种完全没有结果的事情做出来以后,到底会让局面走向一个怎样不可预料的场景。

    虽然这逃婚看起来是最后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但就现实而言,这个办法虽然可行却又不行,别的不说就单单是放在刘禅身上,他就不可能做得出来这等事……

    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刘禅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整个人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头疼的更是厉害!

    刘禅觉得自己现在大醉一场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酒这玩应有好有坏,嗜酒对身体自然是有弊,但有的时候却又能够让人忘却掉很多的烦恼,尤其是当下这个糟心得节骨眼上。

    然而很多时候某些事情却是少有能够让人顺心如意的,刘禅现在想要去大醉一场,心里却也清楚这年头的酒自己怕是得喝上一大缸才能够感觉到醉意,真想要烂醉如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最怕这茅房怕是要得跑上好几趟。

    但这想法靠谱靠谱暂且不说,他这边才刚刚有了念头,还没等到具体的实施呢,却是直接被人给从根源掐断了!

    …………

第十六章 书房夜谈

    刘禅正头疼的往自己宅院出走着呢,今天这事一波三折的很是让他头疼。

    本来都以为已经搞定了的事情结果到最后居然还出了岔子,而且还是个大纰漏,直接把自己给坑进去一点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刘禅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去干,就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屋内静静的趴在床上,放空大脑意图能够在梦中将今天这件事情给忘却掉。

    然而似这般自欺欺人的事情,显然也有人不愿意让刘禅顺心如意。

    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四叔赵云,刘禅这会儿已经不仅仅是头疼的问题了,他觉得自己这两侧牙花子貌似也是在隐隐作痛……

    “四叔,你可千万别说咱们俩这般相遇是巧合,如此低智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

    刘禅的声音是那般有气无力,不过听他话里还能有几分玩笑的意思,显然还没真的到那种山穷水尽的程度。

    “公子说笑了,在下于此乃是特意奉了主公的命令,特意在此等待公子的。”

    赵云依旧是那副微笑的神情,很显然他也是今天刘禅到底要面对什么事情的知情人之一。

    好歹也是刘备的护卫,整个左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白毦兵的统领,近臣中的近臣,甚至刘禅都可以称之为四叔了,那这点小事难道还能瞒得过赵云的眼睛不成?

    只是很显然在关于到自己娶妻成家的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是跟老爹娘亲他们站在了一遍,哪怕是四叔赵云也一样没差,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露出这般在刘禅看来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呢!

    “唉……老爹怎么就不能让我消停消停呢……”

    刘禅挠了挠头心下满是不情愿,他怀疑自己在这里被四叔赵云堵住了,就是老爹故意安排是生怕自己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有损他大汉皇叔颜面的事情出来。

    不然的话这等小事着人通川一声不就好了,又何以至于派四叔赵云过来。

    这其中的原因不是再明显不过,刘禅可以无视那些个护卫侍从们,但怎么的也不可能视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无形吧,更别说还占着一层叔父的长辈关系在。

    刘禅现在只觉得自家老爹是真的老谋深算,就连派人叫自己过去,都是设计的如此面面俱到。

    不论是时机地点亦或者是人物,全都是恰到好处根本没给自己任何反抗的机会,尤其是这四叔赵云一出马,刘禅觉得自己除了乖乖的跟着过去貌似也没什么其他选择了。

    不过心里不满归不满,轻重缓急刘禅还是分得清楚。

    这会儿按照老爹的惯例,明明是才坑了自己一把是必然不会这般快速就碰面的,怎么说也得有个两三天的缓冲时间在里面横着才对。

    然而自己这边才刚刚从娘亲甘夫人手中走脱出来,转头就碰到了四叔赵云,摆明了就是老爹那里有什么急事,若不然是不会如此着急的叫自己过去。

    刘禅心中有此猜测自然不是无凭无据,知父莫若子也并非全无道理。

    既是猜测就自当有应验的时候,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倒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四叔过去? 也正好看看自己的猜测到底有没有偏差? 事情是不是跟自己所想象的一样……

    于是乎? 刘禅就跟着赵云很快的便来到了老爹平日里甚少去的书房当中。

    这处在刘禅看来没什么大用,顶多算是用以陶冶陶冶情操培养培养书卷气的地方,今日却是难得的看见了烛火通明。

    要知道自家老爹身为益州之主,大事小情自然不说是方方面面都需要亲自上手,可也同样是有不少的事情得有他出面拍板点头才成。

    尤其是这几年来益州正值高速发展的阶段,需要老爹亲自出面的事情多不胜数,那又何谈来书房放松放松心情一说。

    故而长此以往下来,这书房基本上就成了个摆设,反正刘禅是没见过自家老爹进去过几次书房? 到是他自己有不少次来此是为了借阅书籍的。

    而现在老爹竟然是在书房等着自己,这倒是让刘禅有些纳闷了,只不过却也无伤大雅,毕竟甭管是在什么地方? 反正肯定是离不开左将军府就对了。

    二人迈步进了屋内? 赵云当即便冲着正在翻阅竹简的刘备拱手道

    “主公,子龙奉命将刘禅公子带到!”

    言罢? 赵云也没等刘备有什么指示呢,便是自顾自的出了屋子,临走的时候还将房门给捎带着关上了,一切都好像是早就有了演练似的。

    刘禅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心中在有些惊讶之余却又是对自己的猜想平添了几分肯定。

    从四叔的这般动作表现来看,事情自是**不离的跑不了了,只是刘禅不清楚的是,老爹找自己过来所为之事到底是什么……

    “坐吧,别臭着一张脸装样子了,你小子想什么为父我难道还看不出来,怕是已经猜到为父叫你过来的原因了吧……”

    刘备抖了抖手中的竹简,没有合上反而是摊开来放到了案几上,显然是正看到关键地方不太像就此中断的样子,但叫刘禅过来又是当下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竹简就自然而然的靠在了后面。

    刘禅虽然自诩眼力不错,可还没能耐到可以靠着烛光就能够清楚看到那竹简上的蝇头小子的程度!

    老爹到底看的是什么竹简刘禅心下自然好奇,可既然老爹不说自己又没能力观察的具体,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反正又不是非要弄明白竹简的来历不可。

    反之,刘禅是大大方方的落座,毕竟老爹的话都说着这么明显了,自己要是还强硬着死不承认那算什么事啊,更别说被自家老爹看出来心中想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虽是知父莫若子,那知子莫若父也不是很正常嘛……

    抬手给自己倒了碗水,刘禅这在娘亲那里浑浑噩噩的是处在精神迷糊的状态,一直都是只顾着点头哼哈答应,根本就没机会喝上一口水。

    后来打算快点回自己屋内放空一下大脑,刘禅更是走的急了一些,这会儿到了老爹的书房里,刘禅竟是一下子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赶紧给自己到了一碗水准备润润嗓子。

    却又不知道这口干舌燥的原因到底有几分是因为脚下走的快了,还是心下有些紧张的缘故了!

    “咕咚……”

    大口的吞咽着清水,虽然是少了茶叶的清香但是单单解渴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一碗水下肚,刘禅这心里也是踏实了不少,直接了当的对老爹问道:“父亲,您让四叔半路将我给截住,又是跟押送似的将儿子给送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议罢了,眼下这屋内就你我父子二人又没什么外人在,还是赶紧进入正题的好,早点结束我也能早点回去休息休息,毕竟今天发生的某些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些……”

    说着说着,刘禅还那眼神瞟了眼老爹刘备那边,发现老爹还是一副老神在在一点都没受影响的样子,刘禅这嘴角是撇的更厉害了。

    刘禅这话中意思如此明了,刘备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说是休息实则是心累,刘备也知道今天到底是发生了那些事情,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可问题的差别还是那个原因,在刘禅看来今天这件事整个流程下来,就是对自己的压迫和爹娘的执意。

    然而将视角放在刘备的身上,那就完完全全是他这个当爹的一番苦心,纯粹就是为了刘禅的人生大事着想,单纯的一片好意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想法。

    在刘禅看来是老弟坑了自己,可在刘备眼里那还是自己给了儿子一个很棒的助推呢。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父子两个人的观念有很大区别,这才导致了各自的看法不同。

    只是言语中表达出来的些许不满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刘备微微一笑也没有在意,反而是笑着说道:“吾儿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为父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毕竟今夜叫你过来,目的就是想要于你商量商量眼下大汉的局势,曹操已死曹魏异变,曹丕承继魏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荆州方向的曹军又很不安分,如此风雨飘摇到时候,我益州又该是如何自处!”

    刘备将原因全盘托出,这也是他在叫刘禅之前跟手下那些文武们商讨的事情。

    只不过当时刘禅是因为有事没办法出席,而现在刘备却是单独将他叫过来想要听听建议。

    议题的主旨没有改变,只不过现在在刘备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相对比较满意的答案,而这份答案却是之前在殿中议事的时候,自己手下文武众人一起想出来的。

    而现在刘备单独叫刘禅一人过来,就是打算听听看自己儿子的建议中有没有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颖想法。

    刘备可是清楚儿子刘禅的聪明头脑,天纵之才的传名还是他这个当爹的给定下的,而且还是积极的传扬。

    要说刘禅没本事,那这名号说不定早就成了他的污点,不仅没有人会主动提起反而还会下意识的忽略掉。

    可刘禅在过去的表现中不仅没有辜负这个名头,反而还积极的让自己变得名副其实,甚至于有很多时候来自于刘禅的建议,都是足够扭转局势的关键想法。

    大事小情所有的琐碎自然都不可能由刘禅一人来完成,但是自从入蜀开始到现在,刘禅真正起到关键性作用乃至于未雨绸缪的准备却也是不少,而且还都是在比较重要的方面。

    因为这,刘备对儿子能够有其他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那是充满了期待,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跑到这书房来特意将刘禅也叫来,这不就是专门特意如此的吗!

    闲来岁语刘禅可以带着玩笑的意思,但只要是涉及到了正事上面,刘禅便是一改方才隐隐不满的样子,反而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状态。

    “父亲的意思孩儿听明白了,想必之前父亲也定是召集了诸葛先生等人一同就此事商定过。按理说孩儿一人拙见自是不应该拿出来丢人现眼,但既然父亲已经问到了,那孩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着,刘禅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接下来他可是要搞出些大事情的,润润嗓子自然是必要,就只怕老爹那边承受不住!

    眼看刘禅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刘备也是正襟危坐的准备好了,他准备听听自己儿子到底能够说出来什么精彩的话语!

    “我等所知,当下曹操身死一事乃九成九的确定,而曹魏境内风云变幻让人捉摸不定,这却是引人担忧的关键,更加之襄阳曹仁的异动,父亲担心之余却也更多是想知道我益州接下来该如何做,又该怎样在这局势变幻的机会当中,取得足够的领先吧!”

    说到这刘禅还特意看了眼老爹的表情,只见刘备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现得十分赞同。

    “然这些想必父亲已是从军师等人知晓了大体如何去做,或是主动出击或是按兵不动以待时局恰当之后,但不管是如何大体上总归是没错!”

    眼看着老爹又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刘禅就知道老爹跟老师诸葛亮两人还是没脱离隆中对的早期策略。

    那一路自汉中北伐直取关中,一路自荆州出兵进取襄阳拿下南郡宛城进而威慑许县卡主关隘的战略方针。

    这在当初隆中对时候是听起来不错,甚至于就现在看来也没什么问题,最起码这事换成刘禅自己于十数年前预料判断的话,肯定是做不到自己老师的这种程度,如此总揽大局而且最重要的是有着足够的信心。

    然但有这些却还是远远不够,毕竟事情总归是有些突发的情况出现,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快,更不用说原本历史上二叔关羽本身就有点发动得过于提前了。

    虽然现在荆州方面是按住了没动,益州也彻底腾飞跟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但刘禅可以肯定,自己先知先觉的事情可不是老爹他们但靠着猜测,或者依靠什么凭据来做出判断就能够确定的!

    …………

第十七章 小赌一阵

    一时作弊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虽然现在的轨迹已经较之自己熟知的历史发生了很大的偏转,曹操老贼都硬生生续了好几年的命,可这并不代表某些事情就注定了不会发生!

    事情出现变故的因素可能来自于方方面面,多到就算是刘禅也没有办法完全的掌控,毕竟说到底他还只是个人而不是神仙。

    可若是单一的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涉及到的因素少之又少仅仅可能是从这个人的性格习惯上来判断的话,那刘禅完全可以肯定某些事情的必然性,就比如说曹丕曹子恒这家伙的野心!

    从父亲口中听到了他们今日商定出来的大概,刘禅心下已是有了想法。

    在稍作一番斟酌之后,刘禅便是开口说道:“父亲,眼下曹魏局势纷乱情况未明,天下局势必被打破此乃我等之时机,然就算是老师等人也只能是暂且防患于未然,而并不能彻底断定接下来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吧!”

    刘禅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几分神棍的意思,到是让刘备听得眉头微动,显然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儿子这般样子。

    不过相较于刘禅的初次表现,刘备却更是对接下来他要说的内容更加感兴趣!

    没错,刘备方才跟手下文武们商议了好半天,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

    虽然他们根据眼下的局势和情报能够做出一些判断,可始终是没有办法确定曹丕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要知道襄阳方面的曹仁有所异动,这其中必然是有曹丕本人的命令,否则的话如曹仁这等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主将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自己行动的。

    这无关于曹仁的身份,只在于军中的铁律,纵使他曹仁是曹氏亲族又能怎样,军规法度可不是谁都能够随意触碰逾越的!

    而眼下曹仁既然敢当着他们的面亮肌肉,说是有自己的私心那没问题,毕竟荆州双方对峙了这么久,曹仁要说一点都没有南下的想法那才是假的。

    但这份私心也至多就是夹杂在公事公办之内而已,根本不可能由着这份私心进行主导。

    是以曹仁这般异动乃是上命所示,只是刘备等人却还不清楚,这曹仁或者说曹仁背后的曹丕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来是双方相安无事的荆州地界,现在却变得扑朔迷离紧张焦灼了起来。

    而曹仁的目标究竟是己方的江陵还是另有所图,甚至于这番所谓的异动也不过就是故作姿态的蒙蔽假象,种种原因皆有可能但无奈情报方面的匮乏导致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却不得而知。

    刘备早就想要弄清楚曹仁这货的想法了,可没办法多方的限制致使他能够给出的判断并不是很明确。

    哪怕有军师文武们群策群力,可归根结底能够用作依据的情报就只有那么多而已,任凭众人再怎么费劲脑筋总也不能信口开河胡思乱想吧!

    故而刘禅既然开口说到了这件事上,便顿时引起了刘备的关注很好奇,眼巴巴的就等着听呢。

    这种时候刘禅自然没有什么吊人胃口的打算,故作姿态东扯西扯的始终不进入正题那不是平白惹老爹不悦吗。

    私人的问题自然不应该牵扯进公事之中,曹仁的目的俨然已经引起了老爹极大的兴趣,那正是应该跟老爹一五一十的说明才是。

    “昔年曹贼尚在之时,其曾携破袁之势南下荆州,进犯襄阳而致使父亲携民渡江转战江陵江夏等地,这件事父亲可还曾记得。”

    “吾儿所说乃是当年赤壁大战一事,这可是为父能够由衰转盛的关键折点,为父焉能将其忘却!”

    说着刘备眼中就露出几分回忆的神色? 毕竟当年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在一场赤壁大战之后自己竟然能够一步一步的节节高升,最后走到如今天下三分的程度。

    真要说隆中对时军师的那份言论自己到底信了几成? 刘备在当时肯定是不敢说实话的,毕竟没有发生的事情单单只是凭着设想就断定,那就跟开玩笑一样。

    可是如今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军师三分天下的设想已经过半,仅剩下北伐一事还没有彻底的得见成效。

    于此时再让刘备去怀疑当初隆重三分的设想? 那就又是另外的一码事了。

    而导致了如今局面的关键转折点,那一场曹孙刘三家第一次一同参与其中的混战? 却始终是在刘备的心中铭记着。

    不过回忆往昔又跟眼下曹仁的异动有什么关联? 刘备心里倒是不太明白了。

    “我儿突然提起当年的赤壁大战是为何?难道这件事还能与当下曹仁的异动有所关联不成?”

    刘备想不通却不代表刘禅给不出合理的解释,要说没有关联的话刘禅又何至于浪费口舌的提到这件事呢!

    “没错? 父亲当年跟孙权联手打的这一场赤壁之战,的的确确是跟曹仁如今的异动有不小的关联? 甚至可以直接说是这件事情的源头也不足为过!”

    “哦?源头?……”

    听着刘禅斩钉截铁的确定? 刘备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心中好奇又更甚几分。

    “昔年曹操大败一阵致使其南下荆州平灭江东的计划功亏一篑? 而后父亲借此机会乘风而起夺下荆州半壁与益州,这才彻底确定天下三分之一的局势。按理说那次大战曹操的敌对乃是父亲与孙权两人? 可事实上在曹贼心里他最恨的却是江东孙权而非是当时表现不怎么亮眼的父亲。”

    事关老爹,刘禅话说到这还特意停了停? 趁机观察一下老爹的神情。

    在发现老爹没什么特殊表情变化的时候? 刘禅心下一松知道自己接下来就不用避讳什么了? 显然就算是老爹本人也对当初赤壁大战时孙刘双方谁占主导的问题没什么意见。

    而就连刘禅都看得出来当初赤壁联军中己方七成的功劳都在江东一边,那就更不用说是曹操本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当初曹操在恢复元气弥补赤壁损失的几年过后,没有选择从凉州南下汉中,反而是直接率兵从合肥准备跟孙权一决高下。

    这其中自是有当初凉州局面不稳,大军开拔入侵汉中等地很容易后方出现纰漏的原因。

    可归根结底,曹操选择合肥而不是汉中,更多的因素却还是他想要报当初赤壁的火攻之仇啊!

    端起水碗抿了一口,刘禅继续刚才的话说道:“有因必有果,因为想要报仇,所以才会有后面我等熟知的合肥血战,那一次差点没让江东彻底退出诸侯舞台的战争!”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从各方了解的消息中,刘禅依然能够清楚的得知当时曹孙两家在合肥在长江以北打的那叫一个惨烈。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江东天大优势直接飞龙骑脸过江而战,就差那么一丁丁点便要把合肥给打下来,到最后曹操坐镇中军张文远一生高光闪亮,八百骑死士冲阵是直接差点没把三分天下的大结局给冲出来!

    要知道当时江东都已经溃败成什么样子了,除了长江水师留守的一部分外,剩下的步卒和一部分被调上岸的水师师被杀的七零八落根本不成建制。

    死伤惨烈的程度比官渡之战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正因为渡江之难才更加剧了这场战役的血腥程度……

    “不错,合肥一战确实是有够惨烈,曹贼也的确是带着报复想法去打的这一战,而且还差点就把江东给灭掉了,甚至当初就算我等有心驰援,襄阳方面也不可能让我水师那般称心如意,江东的局势必不会好过。”

    刘备也一同回忆起了当初合肥血战的内容,而且他们作为旁观者没有亲身参与其中的感官,实际上也并不比亲身经历的人差到哪里去。

    要知道当时的孙刘联盟还是真的唇亡齿寒,跟现在这种表面盟友完全就是两码事,孙权要是没抗住曹操的那一波江东尽归曹魏之手,那现在他们父子二人别说在这书房里面议事了,怕是早就曹贼的刀下亡魂了,刘备可不相信曹操会仁慈到放自己一马的程度……

    “然合肥血战成也曹操是败也曹操,若非曹操坐镇中军调度指挥,放心大胆的任用张辽,孙权说不定都已经抢占豫州尽得情徐州等地了。可偏偏天不逢时曹操头风发作,致使曹军的大好前程尽毁,值得暂且休兵保住现有战果。也正是打那以后,天下三方势力才有默契的进入到了平衡发展的阶段。

    毕竟曹操需要休养,孙权更甚之,而我等则是谋求发展壮大,下意识的三方目标便是不谋而合了!”

    话说到这是没错,可刘备依旧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不由得出言问道:“我儿说到赤壁,说到合肥,可这些种种归根结底跟当下曹仁的调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父亲莫急,因果一道岂是那么简单,这因才说罢自是要开始讲述当下的果!”刘禅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接着道:“前后两次,曹操在江东都是吃了败仗,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的惨烈,哪怕合肥之战后来大胜得归可却半途而废,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怕是都会成为执念,哪怕是曹孟德他也一样不会有任何例外!

    而作为曹操之子的曹丕,其人必是会继承其父的爵位,那自然而然也会继承其父之遗志,江东跟曹魏之间必有一战,而且就会发生在不久之后!”

    这番话刘禅说的是相当肯定,根本就没有半点余地,反而好似他已经预见到了曹孙之战再次开启的情景一般。

    然而若只是说话语气坚定就能让人信服,那刘备现在也就不用坐在这里跟刘禅商量事情了,直接了当的准备好怎么北伐不就完事了。

    “禅儿你的意思为父我听明白了,可有一点你却要知道,曹操是曹操,而曹丕是曹丕,二者虽为父子可终究不是同一个人,遗志这种东西没有个实际要说曹丕真的会对江东抱有仇视,那为父相信。

    可要说曹丕会因为其父的遗志抱憾而就偏偏要对江东下手,直接轻启战端,那为父却是有些怀疑了!”

    刘备自是将心中疑惑说出,因为刘禅的道理在他眼中并无全信的理由,也完全没有彻底能够站住脚的部分。

    合理的怀疑也完全是在正常的范畴,毕竟但靠着曹操一代的仇恨就想让曹丕也一样对江东过分敌视乃至直接侵攻,这在刘备看来是极其不智的行为,更别说是套在一方诸侯的身上了。

    听到老爹的质疑,刘禅不慌不忙的答道:“父亲您有所不知,曹丕此人初等魏王宝座,正是需要确立自己威势之时,而完成先王的遗志这可谓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一来是震慑四方以示他曹丕并不好惹,二来也能够借此让那些曹操麾下的老臣诚心拜服,更兼之天下太平已久而曹丕野心却未熄,这一点不仅是曹丕怕是父亲乃至孙权都有同样的想法!”

    “我儿之言确实在理,然而你又怎么确保他曹丕一定会引兵针对江东,而不是于我荆州动手呢!”

    虽然刘禅的解释没什么问题,可单单孩子考这一点却不能让刘备放下心中所有的疑问。

    “这便简单了,父亲您想想,是一个多次交手不说知根知底但也了解甚多而且明眼看来威胁更大的江东值得出兵,还是一个早就未曾有过交锋不知内情甚至地域人口在表面看来都不足为惧的益州更可怕呢?”

    刘禅笑着说出这番话,可听者刘备却是翻了翻白眼显然不是那么满意。

    毕竟刘禅这虽然是实话没错,可不好听就是不好听,总不能刘备听完还要拍手称快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

    虽然听完了刘禅的一番解释,可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还只是猜测,可信而不可尽信,哪怕说这话的人是儿子刘禅,但刘备也不可能就这样彻底的坚信荆州无战事的。

    刘禅自然能够看出来老爹的犹豫,他也并没有觉得单靠自己的一番话就能够让老爹彻底相信曹丕回去针对江东开战。

    要是天底下的事真就是自己动动嘴皮子就能够料算确定的话,那这纷争乱世岂不早就可以平定了吗,怎么可能还需要步步谨慎运筹帷幄到现在呢。

    所以刘禅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老爹相信自己得判断,而所凭借的却依旧是他的猜测!

    “父亲,不如这样吧,您与我打一个赌,赌注便是孩儿这猜测是否准确如何?”

    听到这话刘备笑了,显然是觉得儿子有些天真了:“禅儿你说打赌,赢了让为父相信你的判断,难道这天下还有什么是要比曹孙两家开战还大的事情,能够担得起这样的赌注不成?”

    “嘿嘿……”刘禅咧着嘴不厚道的笑道:“父亲,您这就不用担心了,儿只问您一句话,赌还是不赌呢?”

    刘备挑了挑眉看向一脸微笑的儿子,心中思索一番便毫不示弱的说道:“行啊,那禅儿你且说说看这赌局具体是什么吧,让为父看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要比两方诸侯大战更加惊人的!”

    …………

第十八章 曹彰已定

    刘禅高高兴兴的从书房离开,留下老爹刘备一个人面色凝重神情纠结的没有动弹。

    父子二人的赌局成立了,可是这赌局所关乎到的具体内容,却是让刘备觉得相当的别扭跟尴尬,甚至还有不少的恼怒与愤慨。

    这自然不是针对于自己的儿子刘禅,反而却是源自北边的曹魏,或者说是即将承继魏王宝座的曹丕曹子恒!

    这一阵赌局自然是他们父子而然之间的小秘密,没必要非得搬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清楚,毕竟这事在刘备看来,多少还是宝贝儿子有些天真的想法。

    虽然他自己也对赌局的内容和刘禅的预测感到由衷的震惊,但是归根结底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能真正的当做是一回事,纵使是预料猜测不也一样要讲个凭据。

    而现在刘禅说的这些虽然刘备听起来是头头是道,可说到底不还是没有什么特别靠谱的根据来证实吗,要不然的话这也就不只是成为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小赌局,反而早就会被刘备拿出来当做是一个郑重其事的议题了!

    要知道刘禅说的那些话,就是现在刘备脑中也有些发懵,犹有几分不敢相信……

    父子二人书房夜谈乃是私话,赌局什么的外人也并不知晓,益州依旧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表面上是一切照旧,暗地里却是积极的准备时刻警惕小心着曹魏的动向,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曹仁蠢蠢欲动的表现就根本不可能让人放的下心来。

    至于荆州方面的回信刘备是早就送出去了,关羽请示主动出击这件事自然是不被准许,要知道当下局势扑朔迷离没人清楚曹丕到底要做些什么。

    哪怕是有刘禅的猜测,可刘备也不敢十拿九稳的肯定,更别说是冒然的主动出击了。

    要知道现在荆州可不仅仅是只有一个对手,真要说是天真的以为江东盟友就那么可以信任的话,那刘备还谈什么复兴大汉了,早点老老实实的回家卖草鞋去吧。

    四战之地的荆州本身就不是易守难攻之处,从其北伐进军只能成功而不可失败,要不然的话后果真的是难以想象,甚至于现在还掌握在手中的荆南两郡之地都要瞬间易手。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边是荆州之地的重要性,也是刘备强行压着二弟关羽没有让他动手的主要原因。

    要说信任,手下众位文武中刘备还真找不出来有几个可以跟自己这两位结义兄弟相比的,若非如此当初也不可能在入蜀的时候将荆州这个最重要的大后方交到二弟的手上了。

    然而信任归信任,能力归能力,这些都不是刘备担心的地方,也不是他着重考虑的点。

    真正让刘备忌惮的,恰恰是行动诡异的襄阳方向,还有他们并不是很了解的新任魏王曹丕,哪怕这继任王爵的事情还没有传开来,甚至连曹操的死讯都不曾有过泄露。

    但是这种消息? 再加上曹魏如今局势的变动,明眼人怕是都能够猜得出来其中的内情,那消息明确与否实际上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人到最后才被通知到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考虑到曹魏方面的问题? 那就同样不得不需要小心江东一侧的威胁。

    盟友盟友,当双方由着共同敌人而且敌人的实力强大到让人心惊畏惧的时候? 这份盟友关系才能说的上是坚不可摧十分牢靠。

    但是!

    倘若这其中的关系哪怕只是某一个点出现了偏差? 所谓的唇亡齿寒怕也是再也无法维持? 甚至于翻脸最快的那一方最让人出其不意的敌人也恰恰有可能是往昔的盟友!

    刘禅可是对江东背刺的能力深刻铭记,早在几年前就一直跟老爹,跟老师诸葛亮等人耳边翻来覆去的念叨这种可能性。

    而此事的结果? 也便导致现在不论是刘备还是益州荆州的文武群臣们,对江东的态度实际上远远没有所谓的看待盟友那种想法,反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带着警惕的目光和戒备的心思。

    上行下效是一回事? 刘禅的念叨也多少起到了几分效果,尤其是当初在孙刘两家联盟最紧密的时候? 刘禅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江东背刺的传统? 这就是未雨绸缪先打好基础? 也省的将来真出现了那种事情后己方震惊之余手忙脚乱的应接不暇。

    早早有了心理准备? 甚至一直在设想着那种最坏可能性情况的出现,那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会造成的影响跟破坏其实就远远没有那么严重了。

    是以刘禅这番可谓是用心良苦,毕竟他可是一直在为了复兴大汉做努力,自然不能是让孙权那个老阴哔托自己的后腿不是……

    就在蜀中跟江东针对曹魏方面的变动而相应的做出反应时,曹丕也完全是没有闲着,甚至这段时间他还要比往常更加忙碌跟紧张!

    铜雀台这地方曹丕在曹操死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半步,虽然按理说他已经在曹操旧部老臣们的推举下接替了魏王的职权跟丞相的宝座。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曹丕就是不愿意走进铜雀台,或者说不愿意坐在以前曹操的那个位子上!

    许是觉得别扭,也有可能是另有想法,反正这件事在有些人规劝过之后曹丕也全然没有半点同意的想法,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在邺城里面做自己的魏王。

    不是没有人去找过贾诩程昱等人,让他们这些元老去劝说曹丕。

    毕竟铜雀台乃是先王所建,其意义非凡更甚于魏王的象征,在这些人眼里铜雀台里面就应该有一个魏王,而魏王就应该在铜雀台中才是正常!

    可这些人终究难成大事眼光短浅,老奸巨猾如贾诩程昱之流,没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发表任何意见,甚至于都是默认了曹丕自己的选择。

    如此自是他们这些老臣聪明之处,没有跟新任魏王唱反调也并无半点倚老卖老的嫌疑。

    都跟在曹操身边这么久了,而魏王世子曹丕的性子若还弄不清楚那他们也是白混了。

    这种很明显是违背当下魏王本心的事情,却非要上赶着强行进言,那不就是单纯的给自己找麻烦完全不想好了吗。

    更别说贾诩程昱这种老狐狸,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谁也没说要老了老了的落下个什么凄惨的下场吧,本身都算是站队成功了,结果却非要没事找事,这不是饭吃多了闲得慌那又是什么!

    再说了,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装哑巴,揣摩上意更是这些下臣们的看家本领才是。

    魏王的意思已经如此明确了,他们就算是有心反对那也毫无意义,更别说强扭的瓜它也不甜的,完全没必要啊。

    而似贾诩这等最擅长揣摩上意以谋求个平平安安的老狐狸,却又从曹丕当下的这番举动看出来些不一样的信息。

    只是这种事向来他都是放在自己的肚子里根本不可能吐露出去半个字,因为贾诩很清楚,这种事只要是说出了口就必然逃不过曹丕之耳,那等待自己的麻烦事可就自此少不了了……

    贾诩能够猜出来曹丕的几分心思,旁人岂有一点都察觉不出来的吗。

    然而实际上贾诩又怎么可能跟外人直言,他在自家新王身上看到的深层东西,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种而已。

    也许有些人能够看到曹丕对先王的畏惧之意,也有的人能够猜得到曹丕对于天子之位的觊觎之心。

    可要说能够同时将这两种都看的明明白白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唯有贾诩一人耳!

    只不过贾诩的性格整个曹魏境内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有大才有能力,文谋治政都有所长,可偏偏其志向却从来只求一个安身立命而已,就是如此的简单……

    铜雀台就在邺城城郊,然而曹操身死的消息却是始终被封锁的严严实实。

    别人再怎么凭借如今曹魏境内的变动而有所猜测,那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并不能够当成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哪怕是十拿九稳就仅仅剩下一分的设想,也不可能十成十的肯定无疑,只要曹丕没有松口解锁,那曹操就不算是真的死了,事情虽然看起来很荒谬,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而此时正着手处理接任事宜,应付宗族中一些知晓内情的元老,并且还要防患于未然生怕先王逝世的消息会引起轰动跟麻烦,将曹魏境内维持在稳定状态下的曹丕,却是正在等待着他想要听到的消息!

    距离司马懿到鄢陵寻曹彰之日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可到现在曹丕也没有受到半点的风声,结果就是他心中担忧的事情正在越发的有可能实现,而自己父王的石首又不能一直那样晾着,大不敬不说消息也不可能永远的瞒下去。

    然司马懿一日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曹丕这里就只能是一日不能冒然行动。

    却也不是他无法接受曹彰作乱的现实,这种事情自然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提前做出一些准备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万事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哪怕司马懿的能力值得信任,可就算是曹丕也不敢保证自己这个亲弟弟会在这种时候还讲道理!

    只不过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曹丕也并不想走到那一步,彻底的撕破脸皮于曹魏整体而言全无益处,甚至对他接任魏王乃至后续的一些事情都没有半点的帮助。

    试问一个能够逼得亲兄弟反目之人,在旁人的眼里在那些清谈之士的眼中,会留下怎样的评价恐怕已经不用多说了。

    纵使曹丕不太在意那些,可众口铄金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明白,但凡一切影响到自己统治的不利因素,都应该在排除的范围之内,也是有一个算一个都必须预防其发生的才是。

    倘若真的不在乎名声不考虑后续的影响,也完全不在意什么他人的评说,什么毫无半点手足之情对待亲兄弟也是完全下狠手的这种言论。

    曹丕可能早就派人去直接将曹彰还有曹植给拿下幽禁起来了,完全没必要费这般的力气折腾好些时日。

    要知道前日许褚才带着曹植回来复名,虽然曹丕说是请来,但曹植的表现可远远没有那么客气,一个劲的拱火让曹丕差点没有当场发作。

    而现在曹彰那里有没有什么明确的消息,司马懿更是半点风声都无,曹丕心中烦闷难解,手头上的事情又不能不处理,毕竟魏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曹丕凝眉瞪目的盯着手中竹简一个劲猛看,好像要在这份关于北边乌桓鲜卑异族不安分的情报中看出点花来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司马懿可算是回到了邺城!

    “仲达!你可是回来了,一路可还顺风?”

    这话看起来是在关心,可深知自己侍奉的主公是个什么性子,司马懿又怎么听不出来曹丕话里的含义呢。

    “臣此行顺顺当当毫无半点波折,全然没有辜负魏王的厚望!”

    “好好好!仲达果然不愧是孤的肱骨之臣!”听到司马懿的答话,曹丕直接大笑道:“却不知孤那兄弟现在何处?”

    司马懿不慌不忙的答道:“臣下与鄢陵侯日夜兼程马不停歇的赶赴邺城,此时鄢陵侯正在城中,静等着王上传召!”

    听到这话曹丕是再也坐不住了,一脸笑意的走到司马懿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仲达辛苦了,真不枉孤如此的看重你!仲达想要什么赏赐大可说来,孤自当一应满足之!”

    “魏王言重,下臣替王上排忧乃是分内之事,岂敢贪功请赏。”

    面对如此懂事的司马懿,曹丕当下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仲达暂且想不到什么赏赐,那便先行寄存在孤这里,等到什么时候仲达想到了,再来找孤兑现也是不迟!”

    说着曹丕又是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好似不经意的说道:“这一路仲达舟车劳碌怕是辛苦不已,还是快快歇息去吧,须知孤方接任魏王之位,可还要仰仗着仲达等人的辅佐才是……”

    这番话曹丕是笑着说的,可落到司马懿耳中却是听出来几分微凉之意。

    “臣何德何能须王上仰仗,魏王此言折煞下臣矣!”

    说着司马懿便是立马要跪,曹丕赶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开口说道:“些许玩笑话,仲达又何必如此呢。”

    听起来好像曹丕刚才真的是在开玩笑一样,可君君臣臣之间得对话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臣告退……”

    “去吧去吧,仲达你这人哪都好,就是看不起玩笑啊……”

    曹丕笑着摆了摆手,司马懿依旧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只不过在转身退下的时候,额头上却是瞬间浮现了一层细汗!

    …………

第十六章 所图之大

    人言道,伴君如伴虎。
    而王与皇之间仅差了一线,并且司马懿也完全清楚曹丕的想法和野心,根本就不可能是单单满足于魏王这个局限的位置。
    而他只不过是办成了这一件事,让曹彰老老实实的从鄢陵离开到邺城来面见新王,便已经是引得魏王的戒心。
    刚才好像是玩笑话,可司马懿却清楚,自己要是表现得浮躁一些急切一点,这玩笑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好笑了,甚至他日后怕是连笑的资格可能都不复存在。
    不要以为这是夸大之言,事实上司马懿对于自己这前后两位主公身上,均是看到了同一种性格,那便是多疑!
    事实上,曹丕虽然信任司马懿的能力,可自始至终他也没有觉得劝说自己那个兄弟曹彰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于曹丕其实都早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只待司马懿那边事情办不成的时候,便先下手为强。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司马懿虽然在之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相当的完美。
    试问,还有什么是要比曹彰本人亲自来到邺城更令人安心的结果吗?
    曹丕并不清楚司马懿到底在鄢陵做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司马懿跟曹彰说了那些话,曹丕唯一清楚的便是眼下曹彰正等待自己的接见,大魏境内的不稳定因素彻底的消去了。
    而促成这一现状之人,便是刚刚才离去的司马仲达!
    有能力同样也不缺少野心,司马懿觉得曹操曹丕父子二人都很多疑,可是他却恰恰的忽视了自己暴露出来的野心方面。
    虽然说野心也是动力,是能够促使人不断进步的主要因素,也是做主君的希望手下人能够锐意进取的根本。
    但当有野心的下臣跟生性多疑乃至有些病态的君主碰在一起,这其中产生的变化可就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司马懿可以肯定似今日这般的敲打在日后必然是少不了,甚至可能还会变本加厉的日益增强,而一同伴随着的,怕是他自身的官职也在一步步的提高。
    同样,曹丕也完全清楚司马懿有向上爬的野心,也一样知道自己虽然相信司马懿的能力,可是打心底里却仍然少了那一份信任,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敲打敲打无伤大雅,这种行为既能够让曹丕满意也能够让司马懿放心,一举两得的事情乃是他们君臣二人都默认了的,日后自是习以为常……
    站在殿前好一会儿的曹丕,暂且放下司马懿那边的问题,转而回身进了殿中。
    不消片刻,曹丕的声音便是在大殿中响起:“来人!传本王令,即可诏鄢陵侯觐见!”
    虽然曹彰是人到了邺城,可曹丕却没有彻底放松警惕的想法,隐患等事自然是越快消除心中越是安定,眼下既然曹彰已至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尽快搞定也能够腾出手来处理其他的事情!
    曹彰曹丕兄弟二人这般见了一面,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而无任何外人在场,是以谁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反而最终的结果却很明显,曹彰第二日便飞马出了邺城回到封地继续做自己的鄢陵侯,但与此同时曹彰手中握着的几部精卒,却是悄无声息的被曹丕接手了过去。
    搞定了曹彰对于曹丕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而另外一个兄弟曹植则就更加容易了。
    本身曹植在曹丕的眼里就没有多大的威胁性,其人比之手握精兵的曹彰而言简直不要太弱鸡。
    唯一能够让曹丕稍显忌惮的,也仅仅是曹植在那些文人清谈闲士中的声望罢了。
    想着没必要惹到那些靠嘴巴讨生活一辈子就想着留名于世的不正常家伙们,曹丕自然也完全没必要苛待曹植,反而待他依旧如故同样是跟曹彰一般,命其回返封国临淄,没有王命不得擅自外出!
    这一来二去彻底搞定了两个兄弟的问题,现在能够跟自己竞争魏王宝座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曹丕自然而然是放下心来可以将先王曹操的死讯公布天下!
    一瞬间,魏王曹操之死便是飞快的传遍了大江南北,江东,荆州乃至蜀中,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下云云,惋惜者有之畅快者不计,人人立场不同心情自是相去甚远,恨其者欣喜若狂,敬畏者悲痛欲绝,曹丕也不可能让天底下所有人都为自己的父王逝世而哀思。
    别的人不说,就是孙刘两家的态度,曹丕都不用猜就能够确定了,根本不会存在什么惋惜哀痛一说,没有当众放炮欢庆就已经是相对而言的死者为大了!
    事实上曹丕猜的是一点都没错,江东孙权这边,虽然心里是早早就预料到曹魏境内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并且也是有了提前的考虑。
    但当曹操真正身死的消息传到江东时,当天晚上孙权便召集群臣大摆宴席,庆祝的那叫一个欢快,整个建业城中满满都是孙权畅快大笑举杯痛饮的声音!
    要知道曹孙刘三家中,论说跟曹操仇恨最大的,自是刘备无疑,毕竟一个是汉室宗亲一个是旁人眼中的汉室逆贼几近窃国之人!
    可事实上宿敌的命运不外乎是立场使然,各自的身份出身有很大的差别,信念目标有巨大的分歧,这才导致了双方敌对的关系。
    虽然刘备是巴不得曹操早点死了才好,但是当他真正得知曹操身故的消息没错之时,刘备在欣喜之余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复杂的感觉,毕竟双方虽然是宿敌却也同样是旧识,虽然志不同道不合,可当初讨董之时的景象刘备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呢。
    再加之刘备实际上跟曹操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再深的仇怨在时间的消磨下也多少会减轻几分。
    反观江东一边,孙权虽然在之前跟曹操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可是在经过赤壁和几次合肥之战后,双方之间的矛盾可就海了去了。
    尤其是最近的一场惨烈血战,哪怕取得了最终胜利的曹操一方也是损失不小,可归根结底胜了就是胜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不也一样是有二百的剩余吗。
    这样再看看当时跟曹操处于对立面的孙权,他就是那个被杀掉的一千,而且还是杀的干干净净根本没什么残余,一场大战下来差点没把江东的步卒给杀绝了,那场面该是何等的惨烈!
    只有水军的江东要想立足于天下那跟开玩笑也没什么两样了,曾几何时孙权都一度心灰意冷想要放弃,好在会稽郡有人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而且还是倾家荡产的那一种。
    所以说有的时候,孙权还是挺怀念魏腾那个嘴臭脾气差的混蛋,毕竟没有会稽魏氏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将整个家族给他补血,搞不好江东现在都没资格跟曹刘两家并成为诸侯了也说不定。
    甚至将结果考虑的更坏一些,盟友趁机东进只扑建业而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啊!
    待那时刚打曹操又碰刘备,孙权就算是再怎么自信,也没膨胀到靠自己的江东一地可以跟其他两家诸侯轮番开战的程度。
    是以这等危险的境地能够得以避免,那肯定是少不了会稽魏氏的帮助,孙权时不时的心中缅怀一下以示感谢也完全合乎情理。
    故而由此论说,孙权跟曹操之间的仇恨在一定程度上是要比曹刘两家的大多了,不管什么时候血仇往往都是最直接也最让人记忆深刻的那一种……
    曹操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知道的早就猜的七七八八,益州成都方面更是完全没有什么惊讶的意思,毕竟在之前大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是在彻底听到确定消息后有几分惊讶而已。
    而曹丕在放出自己父王身故的消息后,就是立马派人严密盯紧了凉州,荆州和豫州这三处屯兵重地,怕就怕在先王逝世的关键时候孙刘两家搞事情。
    不过很显然曹丕这般防范多少是有些过激了,或者说不论是刘备还是孙权,实际上都有着自己的考虑,完全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冒然的起兵出征。
    要知道天下太平已有三年,百姓们不说习惯却也更加渴望这种没有战事的和平时候。
    而要是在此时间点上冒然起兵,恐怕最先引起激烈反应的却恰恰是那些底层的百姓们,哪怕这些百姓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
    可积怨成多积沙成塔,一旦战事不利于孙刘两家,又是跨地作战没有民众支持,到时候那些不愿意见到战事渴望和平的百姓们该是怎样的一个态度,随便动动脑子想一想就清楚了啊!
    师出有名便正在此时,打自然是要打,这可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事情,天下承平已久而自然不可能三家同时永存,终究会重归一统。
    然就算是想打想动手,却也一样要考虑好方方面面的问题,要名正言顺要不给人一把柄口舌,最起码也要做到是师出正义而非主动故意挑起战端的那一方!
    舆论谣言动人心弦,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可有些人却终究是分辨不出来,到最后这种不利的传言是越传越多越来越夸张,那其可能造成的影响就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便能够说清楚的了……
    故而正是因为真心想打,真的不在乎了这维持两年多几近三年的和平时间,孙刘两家才是没有立即便调兵遣将准备开战!
    反而这件事到是曹丕有些过度紧张了起来,三处屯兵防线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唯独例外的襄阳曹仁一方,也纯粹是曹丕的密令所致,却也到现在没有下一步的明确指示,毕竟孙刘两家都不动,却也是给了曹丕一种无形的压力……
    然南部的两大敌人没什么动静,却并不代表曹魏就是彻彻底底的安全了。
    曹操的影响力有多大,恐怕没有谁能够给出了特别明确的说法,这自然是区别于地方的不同而各有差别,但要对于那些北方的异族,乌桓鲜卑等游牧民族而言,曹操的震慑却是要远远超乎寻常!
    而现在,曹操身死的消息飘过了幽州飘出了卢龙寨九原边,飘到了草原上那些胡人的耳中,瞬间以鲜卑乌桓为首的北部异族便是躁动了起来。
    哪怕现在正值夏日,哪怕还没有到冬季打草谷劫掠补充他们部落的时候,但这些胡人却是不想错过这种时机,当下便是汇集起来成军欲战!
    而在邺城正盯着南边战线异样情报的曹丕,却是没想到问题的真正关键点却是发生在了自己的屁股后面!
    镇守北边的并州刺史田豫,此时此刻已经飞马传书急报邺城,北部边境现在已是进入到了最高的战备状态,大汉与外族的一战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这时候的曹丕心中另有打算,哪怕是在接到了田豫的急报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反而只是调遣一部北上驰援,全权将抵御北部异族的任务交给了田豫。
    这种信任倒是在曹丕身上少见,但眼下正值曹丕另有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北部异族犯境在他眼中实际上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有田豫在有镇守边疆的精锐戍卒,还有高墙耸立的壁垒关卡,那些个只会在马背上嗷嗷乱叫的异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镇守北边的并州刺史田豫,此时此刻已经飞马传书急报邺城,北部边境现在已是进入到了最高的战备状态,大汉与外族的一战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这时候的曹丕心中另有打算,哪怕是在接到了田豫的急报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反而只是调遣一部北上驰援,全权将抵御北部异族的任务交给了田豫。
    这种信任倒是在曹丕身上少见,但眼下正值曹丕另有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北部异族犯境在他眼中实际上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有田豫在有镇守边疆的精锐戍卒,还有高墙耸立的壁垒关卡,那些个只会在马背上嗷嗷乱叫的异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镇守北边的并州刺史田豫,此时此刻已经飞马传书急报邺城,北部边境现在已是进入到了最高的战备状态,大汉与外族的一战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这时候的曹丕心中另有打算,哪怕是在接到了田豫的急报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反而只是调遣一部北上驰援,全权将抵御北部异族的任务交给了田豫。
    这种信任倒是在曹丕身上少见,但眼下正值曹丕另有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北部异族犯境在他眼中实际上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有田豫在有镇守边疆的精锐戍卒,还有高墙耸立的壁垒关卡,那些个只会在马背上嗷嗷乱叫的异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

第二十章 风雨许县

    当曹操身死的消息刚刚传到许县来时,整个城中都满满是悲伤的气息,刘协自然也没有例外,甚至于在满朝文武面前还就要属他哭的最悲痛最真切。
    可刘协这般作态顶多也就是给人演戏看看而已,真正的情况却是在散朝之后,刘协独自一个人在寝殿中自斟自饮的好不开心。
    身旁没有别的人,连个侍奉的小黄门都没有,更别说那些个宫女嫔妃之流。
    整个许县皇宫之中,刘协是真的感觉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自己信任的人存在,哪怕是所谓的收买他也同样不敢对其抱有什么真心。
    既然能够为自己所收买,那为了更多的钱财进而转投到他人账下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这一类人心不定自然不忠,一时用到尚可长久之事却万万依托不得!
    而那些个后宫的妃嫔宫女,刘协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是他们姓曹的一家人安插进来的眼线,更别说自己的皇后还是曹贼的亲生女儿了。
    似曹贼身死的消息,刘协一面要在人前表现出自己悲痛的样子,为国失一柱乃大丧而痛彻心扉悲不自胜。
    纵使心中欢喜雀跃到恨不得当场摆酒设宴庆贺一番,刘协也不敢在人前表现出来一丝一毫这样的情绪,反而只能是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感觉一个人自斟自饮的聊表心境。
    刘协心里明白,有的人肯定知道自己心中欢喜,但只要没有明面暴露出来不给那些人口舌把柄,这件事就不算落实,哪怕是大家伙儿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可摆不到台面上的事情就终究算不得!
    就算是猜到了又何妨,这四下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内侍跟宫女都被赶走了,如此这般还要说能够被曹氏一族探听到他现在在做些什么,那刘协觉得自己干脆早点请辞帝位的好,根本就有半分机会跟人家去斗的。
    然而就在刘协沉浸在曹贼已死自己有可能会重新掌握天子大权的美梦中时,曹丕的消息就像是一捧凉水直直的从他头顶浇灌而下,那是真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啊!
    什么欢呼雀跃,什么欣喜若狂,在曹丕自行接任魏王爵位,并且带着一种文武气势汹汹的朝着许都而来时,刘协心中剩下的也就是惊惧跟担忧了。
    曹丕目无尊上藐视天子自行加冕王位乃是大不敬之最,但这话刘协也就是在心里嘀咕嘀咕,不可能跟别人诉苦胡说。
    他很清楚曹家自曹贼起,就基本不可能存在尊敬他这个汉天子的人出现,更不用说是有资格承继曹操大业的继承人曹丕了。
    然而在曹操时,哪怕是进爵魏公,魏王的时候,也一样是要向他这个汉天子请示,最起码在表面上那是一点都没与含糊,虽然刘协也做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曹操有这份心实际上就已经是让刘协很满意了。
    这无关乎他曹贼的身份,只不过是刘协的自我安慰而已,对汉庭对汉天子威严尚存一线的欣慰……
    可曹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魏王是曹丕,是刘协眼中那个阴险狡诈笑面虎一般的曹子恒!
    这家伙现在是连最起码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直接大大方方的坐上了魏王的宝座,甚至都不需要他这个汉天子的同意更别说是征求什么意见了。
    有此种表现,刘协要说再看不清楚曹丕的野心到底有多大,那他也不可能在曹操手中坚持这么久的时间还能够心有抵抗之意。
    若是说曹操为文王,那曹丕就是货真价实的武王,换而言之自己这个汉天子就变成了帝辛!
    父未竟之业子代之,刘协以前还奇怪为什么曹操不顺势直接把自己从天子的位置上推下去,转而将他的魏王变成大魏皇帝之名。
    那时候刘协尚且还觉得可能是曹操心中犹存一分汉室,记挂一线汉臣体统所以才没有那样做。
    可是当曹丕接任魏王之后,刘协就什么都明白了1
    文王武王父子二人好生算计,什么犹存一分汉室铭记汉庭的恩泽,这些统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刘协对曹操最后的那点好感也在此刻烟消云散,彻彻底底的不复存在。
    也许曹操本人的内心深处并没有效仿文王的意思,也许这些种种都只不过是曹丕自己的意愿,是为了达成他内心野望的踏板和基石。
    可对于眼下的刘协而言,这些原因还重要吗?
    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可言,曹丕本人距离许县也不过三五日的路程,刘协是真的不敢想象等到曹丕真的抵达许县后,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困境!
    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曹丕气势汹汹的带人前来,你说他是突然有了要来拜见天子的想法,只单纯的就这一点,那不跟糊弄小孩一样吗。
    刘协虽然自知能力差了点,手段弱了些,没有那种天子气度来讲曹操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的的确确是个遗憾的事情。
    但就算是这样也并不能代表他刘协就是没脑子的蠢货,什么都看不懂也完全就是在等着祸事临头的!
    曹丕此次来势汹汹起意为恶,而留待给刘协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三五日看起来可长可短,然而刘协很清楚自己能够知晓外界消息的途径,基本上都逃不开他们曹氏一族的掌控。
    这三日也可五日也可,甚至就算是明天一早曹丕便出现在了许县出现在皇宫自己的床榻之前,刘协心中也不会有什么惊讶的……
    如此紧急的时候,明知情况已经十分不妙自身的处境怕是到了最危险的境地,那要说还没有坚定的决心改变现状的话,刘协也就用不着如此焦虑担心了。
    关键是刘协心中仍然坚信自己是大汉正统,他并不像放弃天子的身份,也不想丢了刘氏先辈们的脸面。
    昔年高帝,武帝还有光武帝等等列祖列宗的丰功伟绩刘协都曾经拜读过也曾心驰神往,也想过自己能够效仿光武先祖一般,将大汉的危局扭转过来重现辉煌。
    甚至有的时候刘协在自己幻想之时,都已经开始构思自己死后的谥号到底该用哪个字才能够形容自己在世之时的功绩了。
    可现实就像是一把无情冰冷的链锤,狠狠地敲打在了刘协的脸上将他给砸醒。
    所谓幻想终究会破灭,而迫在眉睫的威胁却已经要抵达眼前,曹丕可不是曹操,更加不可能跟自己讲什么君君臣臣的道理。
    刘协都猜得出来曹丕此番来者不善,那跟遑论曹丕自身意欲何为,总不会真的是没事闲的到此一游散散心吧,也别说什么承继王位之后来耀武扬威,因为那根本就没必要。
    这许县上上下下所有的戍卒尽在曹氏的掌控之中,就连戍卫宫城的天子禁军也都是曹操的亲兵。
    乍一看好似他这个天子的待遇不错,毕竟曹操的亲兵可都是百战的精锐,用以护卫宫闱那简直是相当的安全可靠。
    但问题在于,刘协根本指挥不动的禁军那算什么天子亲军,主将是曹氏亲族而这些禁军所听号令也只从曹氏之人,说是护卫宫廷保护他这个天子,但实际上跟圈禁又有什么分别?
    这等层层包围的困局,好似四面八方都是曹氏一族的影子,刘协束手束脚不说更仿佛根本看不到什么生路。
    然而他身为刘氏皇帝天下共主,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任人宰割,更加不会大汉天下就这般拱手的让出去任他曹丕予取予求!
    开心没多久的刘协,很快便是下定了决心,纵使是拼死一搏他也不可能就此放弃。
    不是还有三五日呢吗,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可并非没有什么希望,哪怕只是一线也好,也足以让刘协什么都不在乎了……
    堂堂天子竟然还要鬼鬼祟祟的在自己的皇宫之中谋划外臣,这说出去都丢了刘氏皇族的脸面。
    可现实就是如此,刘协手中可用之人是少之又少,前后两次的举事失败,导致现在满朝文武中那些还算忠于汉室的臣子也早就掩面低首不敢吭声。
    真正的硬骨头早就被曹操给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软皮囊自然不成气候,刘协心中也明白这些人好似茅草一遍风吹两边倒,可眼下他不靠着这些人又能指望谁呢!
    曾几何时,刘协也将希望放在了外面的皇叔刘备刘玄德身上,可天下局势如何他也不是不清楚。
    自己那位皇叔虽然说是手握益州荆州等地,可要说跟曹操相比那就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刘协是希望能够有忠臣志士来将自己救出脱离苦海,可他也没有彻底迷了神志。
    而眼下既然益州的皇叔帮不上忙了,事情又到了避无可避的最后关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靠自己来应对,那除了硬着头皮顶上去,刘协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是!
    他可以弯下腰弯下膝盖,这样求着曹丕给自己留下最后的颜面,可以求得一生不死甚至后半辈子荣华富贵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若真的那样,他刘协还有什么资格称作称为大汉帝胄,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刘氏子孙,怕是就连刘协二字中的刘姓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承担了吧……
    黄河畔颖水边,铁骑开路虎豹随行,魏王行驾闲人退避!
    曹丕这魏王爵号虽然没有得到刘协的承认,可事实上刘协一人认不认的又有何妨。
    天子玺印都不在刘协手里了,他那个汉天子早就是有名无实,而且怕是用不了多久之后,连名可能都保不住的!
    作为大魏之王,这天下三分诸侯中实力最强大的一方,曹丕自然有资格藐视天下人,更别说一个连自己居住的皇宫都没有办法彻底掌握的废人刘协了。
    至于九锡之礼行王辇驾什么的,他既然都已经从父王手中接过了魏王爵位,那这点规制礼仪上的东西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用的?
    不仅要用,而且还是用的大大方方一点都不需要避讳什么,旁人有没有异议对于他曹丕而言有什么关系,更别说根本就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反对自己,哪怕是所谓的天子,到现在也不是一样没敢吭声!
    坐在车辇上,曹丕翻阅着手中的竹简,其上是这些日许县发生的一些大大小小事情。
    他这一路从邺城渡河至此,按照原本的速度他应该是在今日便抵达许县正式面见刘协,但因为半路转道去了鄢陵县将曹彰安置妥当,这才因此耽误了一些时日,却也是让曹丕多出了一些准备。
    现在他距离许县还有两日的路程,不过看着手里这份今晨从许县送来的急信,曹丕倒还就不急着抵达许县了!
    无他,只因为这竹简上的内容极大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个他以为胆小如鼠废人一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傀儡皇帝,居然在得知自己率众赶赴许县的时候,秘密召集了一些所谓的汉室忠臣,想要在他入城之际进行伏杀!
    这消息是真的让曹丕感觉到惊讶,甚至一度有种难以相信的感觉。
    然而在惊讶之余,却又是好笑有趣的感觉更多一些。
    曹丕是真的没想到哪个自己以为只会做傀儡的废物皇帝,竟然有胆子先下手为强!
    没错,曹丕是一点都没有掩盖自己此行针对刘协的恶意,甚至于他走这一遭的目的,就是奔着刘协这个大汉天子来的!
    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忌讳的,如今大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天下大半在手,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更别说这份野望其实早就在他的心里扎根生长,乃至于到现在已经根本无法抑制的程度。
    若非如此,曹丕又何至于才刚刚接过魏王的爵位丞相的职权,在北地异族动乱隐现的时候马不停蹄便往许县而来!
    此行他本就没有遮掩行踪的意思,气势汹汹乃外人眼中所见,曹丕也并无任何反对的意思。
    有人看出来如何,看不出来又如何!
    他曹子桓难道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父王走不同的道路,那就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只是在比之前,来自许县的消息,关于刘协的动作,这位傀儡皇帝胆大如此的举动,的的确确是有些让他觉得意外非常!
    …………

第二十一章 突然惊变

    能够让曹丕觉得意外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再加上让他惊讶的更是少之又少,毕竟当一个人站在了权力定点之上时,不论是心境还是眼界自然都会与平时大有不同。
    而现在曹丕正是站在了曹魏的势力定点上,真要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惊奇乃至为之关注的事情,那也是应该出现在其他两方势力之上才对,而不是在一个做了数十年傀儡的无用皇帝身上。
    但现实就是如此,来自许县的密信也并非是胡编乱造,货真价实的情报来源是他曹氏一族的亲信,在皇宫之内早就安插了不知道多久,时时刻刻紧盯着刘协的一举一动。
    偏偏就是因为这份情报的可信度非常之高,甚至直言为百分之百也并无什么差错,故而曹丕才会对刘协有这般胆气而感到惊讶,同时也多了几分赞叹。
    一个无权无势的傀儡皇帝,居然还能够在这种时候想着要奋力一搏,此种气魄胆量还真的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也的确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然而再怎么蹦跶的蝗虫,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也一样是变成肉泥的下场,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例外,这就是现实!
    虽然刘协的这番举动准备在曹丕看来是很有胆量,并且已经得到了他的赞许,但胆气终究不能当做是货真价实的战力,任凭刘协再怎么上蹿下跳的又能如何,难不成这个傀儡皇帝还真的能够凭空变出来上万大军将自己给歼灭了?
    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还是不要考虑的好,免得总是这样想太多,导致以后思考问题的时候很容易就不着边际根本就不往事实上靠的。
    至于担心刘协会不会成事,曹丕根本就一点这方面的考虑都没有过。
    许县作为他父王的早年根基所在,又变成了大汉都城从许县变成许都,纵使后来中心转变到了冀州到了北方邺城,可许县的重要性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毕竟天子天子,哪怕只是个傀儡那他也是冠以天子之名,该有的保障一样不能少,否则真要说让刘协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真的是徒增麻烦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是以凭着这么多年的经营,还有部署跟准备,曹丕可不相信刘协能够靠着他手头那点微弱的能力发挥出什么亮眼的表现来。
    要知道前两次刘协举事可都是以失败告终,而两次下来导致的后果就是那些还敢忠于刘协豁出性命的汉室忠臣,基本上都死得七七八八没剩下几个了。
    哪怕是还有些剩余,也不过是胆小如鼠之流,完全不可能会在自己的身家性命跟刘协这个天子之间做出选择刘协的事情。
    故而要说担心,曹丕那是根本就没有,反而他还挺期待,期待刘协能够给自己弄出些惊喜来,也省的到时候事情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去走,根本就没有个新奇的地方,那样岂不就是显得很无趣了吗!
    没太把刘协当回事的曹丕依旧按照原本的计划,大部队慢慢的往许县去。
    浩浩荡荡的护卫如此之多又如此之精良,要说这些护卫都挡不住刘协的话,曹丕觉着自己就真的该考虑考虑整顿一下许褚麾下的虎卫了!
    然而曹丕这会儿的掉以轻心,没有将刘协给放在眼里,却又不知刘协这最后的放手一搏,又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跟他曹丕的情报获取方面呢。
    别看平日里刘协只是个傀儡,要啥没啥什么也做不了办不到,除了皇帝的日常用度以外刘协是基本没有任何可以操控的反面。
    但既然能够在当年于董卓董仲颖眼中挤兑掉年长自己五岁的皇兄刘辨,能够在西凉遗部郭汜李傕等人的手中安然无恙,这可不是只靠着他身为大汉天子的身份……
    今日的许县和往常一样,城门大开来来往往的百姓商贾不断,作为大汉现在名义上的都城,繁华程度自然是非比寻常,这一点自是毋庸置疑。
    而负责把手许县城门的戍卒们,也是跟平常一样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虽然他们心里清楚,这许县周边方圆数百里内,别说是个贼窝了,怕是连劫道的都少见。
    都城四周的安全系数自然是要保持到很高的程度,哪怕是比之邺城还是差了几分,但也仅仅就是几分而已,其实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分别。
    所以这些负责守门的戍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是精神抖擞的在站岗,但实际上他们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会有人不要命的冲撞大汉都城。
    要知道城墙上那床弩发石机可不是看玩笑的,城门前的戍卒是松懈的,但这并不代表整个许县的戍卒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那些守门的兵丁原先也是精锐出身,但把手城门这等肥差长此以往的担任,那是少有能够坚持下来,依旧未曾被那些摆在眼前予取予求的钱财所腐蚀的。
    故而说许县的守门力量弱一些这没什么,但要说城池的整体防卫力量不堪入目,那可就是真的在胡说八道了。
    别说都城有近万的驻军,就是皇宫内外也有数千的禁军在,满打满算近两万强劲的战斗力,这可不是谁都能够轻飘飘便打下来的!
    有这般的底气,守门的戍卒们自然能够心下放松,完全没把警惕把守当做是什么事,反而只不过是表面样子做到了满分地程度罢了。
    只是在习以为常的事情也终究会有出现例外的时候,便如同今日这些戍卒在检查进出城行人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了城外要道上尘烟滚滚好像有什么大部队突然出现了一样。
    这些戍卒虽然变得贪婪了,可他们的一些基本素养却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在看到滚滚尘烟弥漫天际的时候,戍卒们第一时间便是警惕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城门前的行人百姓们赶紧入城,同时派人去通报此处驻守校尉,生怕是真出了什么大乱子比方说敌军真的就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许县城墙之下!
    然而还没等戍卒们跑上去报信呢,在门楼上的校尉便是先一步发现了问题,同时也看出了这些尘烟的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
    “快快快!赶紧肃清城门让开道路,魏王的行驾马上就要到了,可千万不能在你我这里出了岔子!”
    校尉的嘶吼声在城门处响起,而这时那些戍卒们才好像刚刚反应过来,敢情那滚滚尘烟好似杀气腾腾额样子,不仅不是敌人反而还是他们的主公魏王殿下到了!
    戍卒二话没说立马便开始了疯狂的赶人,正在进出城的百姓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自找麻烦,更别说平日里他们都不会去招惹这些守门戍卒了。
    要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有的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物越是有可能会连带着产生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发生。
    并且这些戍卫城门的兵卒本身也不算小人物了,虽然只是他们这些百姓商贾的眼中是如此而已……
    曹丕的行程依旧没变,一路紧赶慢赶的终是在四日之后抵达了许县城郊而且马上便可以率部入城。
    而这四日,也是整整好好卡在了三日跟五日之间,却也不知道刘协那边的准备如何了,到时候是摔杯为号呢还是举酒为令?
    反正曹丕这时候还真挺好奇的,好奇刘协到底用什么办法在皇宫之内动手,又有什么样的自信,自信到可以无视那些忠于曹家的天子禁军们!
    要知道对于刘协在皇宫之中动手的可能性,这已经是曹丕思虑再三的结果了,毕竟除了皇宫面见天子的时候,曹丕觉得自己身边怕是时时刻刻都有虎卫侍立以用来保护自身的安全,挑选虎卫在的时候动手,那成功率可不就是直线的下降吗……
    大大方方的入城,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开路的铁骑缓步跨过了许县城门,此时的城门戍卒们纷纷是面带羡慕的看着那些个铁骑,看着曹丕身边的虎卫。
    这些戍卒既然选择了参军,心中自然多多少少都有他们自己的理想,或者说是崇拜的对象。
    而与其尽可能的奔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武将们,戍卒们觉得倒还不如将眼光放在前辈精锐们的身上更妥当一些。
    故而在虎豹骑和虎卫入城的时候,这些戍卒可是全都老老实实低着通恭送,自然而然是看不到太多,也恰恰是因此而忽略了一些相当之重要的消息和情报!
    就在曹丕的车辇刚刚驶入城门洞口,甚至连后轮还有一小部分在阴影中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啸声是瞬间炸响。
    “嗖!嗖!嗖!”
    一声之下三声齐响,乍一听好像只有一个动静,但实际上却是后续的两声被掩盖住了而已。
    久经战场的百战精锐们一瞬间便是有了反应,这种奇怪的尖啸声他们是再熟悉不过,除了战场之上的杀人利器强弓发矢箭射出的声音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如此的尖利!
    “保护魏王!”
    紧跟着曹丕身边的许褚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缰绳一动正欲赶到车辇正面护卫,但听声而动终究是反应慢了一些,更加之许褚还需要胯下坐骑的配合,这一而来去的怎么可能比突如其来的箭矢还要快!
    “咚!噗!咚!”
    两脆一沉的声音响起的一刹那,许褚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脆声自然是箭矢落空射在了车架上的声音,铁质箭头穿进木头当中的声音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一声闷响,那一声好似射中了人体一样的闷响才是许褚最担心的地方,他怕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真的就这样发生了。
    在箭矢飞至的瞬间,曹丕霎时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向后仰躺下去,因为他清楚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尽可能的避开暗箭的轨迹,才能够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突如其来的箭矢是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哪怕是早早就知道了刘协准备殊死一搏,可曹丕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这事会发生在他刚刚入城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车架都才将将走过城门洞口!
    面对着毫无半点征兆的突然袭击,曹丕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已经是很迅速了。
    然而那一声闷响许褚听到了,曹丕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心瞬间就沉到了底!
    此时此刻,曹丕姿势十分别扭,身体仰躺在车辇上,双腿却还保持着坐姿,整个人就像是上半身被硬生生折到了后面去的一样。
    而就在曹丕惊慌不定怀疑自己中箭了的时候,许褚指挥着虎卫是瞬间将车辇包围的水泄不通围的密不透风!
    双手持着大盾的虎卫们在四周警惕,整个车辇上有可能暴露出曹丕身体的地方全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而作为虎卫军的统领,许褚本人更是横刀立马的在车年前,双目圆瞪怒火中烧的环视着四周。
    作为先代魏王最信任的护卫,许褚保护了曹操一生,面对数不尽的刺杀他也没说出现过纰漏,更别说让自己的主公中箭这等对于他而言是奇耻大辱的事情。
    然而就在方才,都不过几个呼吸之前,他的第二任主公新的魏王,却是突然之间倒下不起并且疑似中了暗箭的袭击,这就相当于在当着他虎侯许褚的面在嘲讽其护卫无能一般,许褚心中怎么可能不气!
    可他就算是气炸了肺,也同样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主公魏王的安全,根本不可能任由着自己的脾气去胡乱做事。
    尤其是在暗箭过后,四下里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这些持刀逆贼们,更是时时刻刻让许褚警惕着,警惕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还没有说是结束!
    “虎卫结阵杀敌!任何人胆敢靠近魏王辇驾者立斩不问!”
    随着许褚的一声令下,虎卫们立马便是行动起来,持盾单刀便是结阵杀向了那些冲出来的刺客们,双方队伍很快便是碰撞在了一起。
    原本平静的许都城门楼下,却是瞬间变成了厮杀震天的血腥战场!
    …………

第二十二章 幸之又幸

    虎卫之精锐,不说当世第一却也少有能够与之比肩者!
    除却蜀中之白毦,江东之解烦,许褚都想不到这普天之下有什么部曲可以跟自己麾下的虎卫相提并论。
    别说是眼前这些百十来人的刺客了,就是再多上几倍却也一样是来多少送多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先前的三支冷箭已经是极大的意外中意外,倘若现在他许褚仍然是让有些贼子突破了护卫圈子,那他干脆把自己的虎侯爵位给辞了吧,也没什么脸面继续在担当魏王的护卫统领了!
    对于许褚而言,这些刺客的出现便是极端的挑衅,再加上三支冷箭的突袭,主公魏王疑似中箭的担忧,以至于许褚现在是又惊又怒恨不得当即找到那个射箭的贼子将其碎尸万段了。
    然而眼下的局面却是又让许褚在怒火中烧的同时冷静了下来,主公中箭与否暂且为之,可要说是让这些刺客贼人近了主公的身,那他才是真正的失职!
    “快快保护魏王!通知城中戍卒将此地包围起来擒拿刺客!”
    在虎卫发动的一刹那,跟随在曹丕辇驾一侧的司马懿也是瞬间下令,尤其是在看到魏王突然之间仰倒下去的时候,他这心都是猛地停顿了一下,额头瞬间便涌出无数的汗水!
    “让我进去,让我看看魏王如何了!”
    司马懿咬着牙从虎卫的盾墙中挤了进去,这也就是他的身份再明了不过,要不然换个旁人怕是虎卫根本不会给任何的面子,必是非要遵从许褚的命令当场将其格杀勿论了!
    “魏王?魏王?”
    司马懿火急火燎的掀开了帘布,心中焦急无以复加,要知道他现在所凭依的只有曹丕,进身之阶上升之路也都在曹丕的手里,纵使这个主公跟先王曹操一样性格多疑,但与之相对的只要保持足够的忠心跟表现出合适的能力,那就根本不乏加官进爵的可能!
    要是曹丕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司马懿是真的不敢想象大魏到底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境地,魏王的几个兄弟原本还安安分分的,可若是得知了魏王的死讯,那怕不是就算再安分的家伙,也一样会安耐不住他们内心的骚动!
    本来大魏就已经经历过一场波折了,先王逝世的消息不亚于地龙翻身之巨,却有幸新王手腕强硬顺天应时才没有让大魏境内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北地的异族也不过癣疥之疾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如今的大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魏王没事那就安安稳稳什么都不成问题,可要是魏王出了什么岔子,哪怕只是伤到了没有生命危险,原本刚刚平稳下来的大魏可能就会重新变得暗流涌动起来!
    司马懿既然已经选择了如今的主公曹丕,那就是开工没有回头箭,司马家现在已经是跟魏王彻底的绑定在了一起,天知道魏王这座大山若是塌了,那他司马懿还有河内司马家该如何自处!
    故而此时此刻,司马懿心中的焦急担忧,那可是一点都不必许褚差到哪去,甚至相对于更关心自己失不失职问题的许褚而言,他司马懿才是真的将身家性命都压了进去的赌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曹丕有害他也逃不掉的……
    然而当司马懿掀开车帘刚探进去半个身子的时候,一把长剑便是瞬间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心中的焦急都瞬间压了下去,转而变成了莫名的惊惧。
    司马懿心中的第一反应,是魏王的车辇中混进了刺客,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一把剑突然之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要知道他刚才可是眼睁睁看着魏王已经倒了下去,那这把剑除了第三者之外还能是谁的!
    可当司马懿顺着剑身看过去之后,整个人都愣了一愣,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可是却半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无他,只因为事情还真的没有跟他猜想的有半毛钱关系,所谓眼见为实也有可能是虚假的,若不然的话他这会儿怎么可能看到魏王曹丕正拿着剑逼在他的脖子上呢!
    压下心中的疑惑跟惊讶,司马懿瞬间便是反应了过来,魏王曹丕没事那他之前的所有担心岂不都是胡思乱想了吧,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魏……魏王……您安然无恙否?”
    曹丕抬眼瞥了下司马懿,转动手腕便是将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给收了回来,但却并没有搭理司马懿的意思,反而是重新将目光转回到左手的这根冷箭飞矢之上。
    横剑于喉间是曹丕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毕竟他才刚刚被人刺杀三支冷箭直逼而来,猛然经历这种场面精神自是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也幸好司马懿在掀开车帘之前说了几声,要不然的话曹丕怕是很难会收的住剑势。
    真以为这些年来曹丕跟随史阿学剑是开玩笑的吗,这近身五尺圆中,他曹丕的剑势可是相当的厉害,不说谁来杀谁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能力挡得住的!
    司马懿幸运就幸运在他是真的担心曹丕,不然的话他悄无声息的接近过来,那在曹丕意识里就是跟刺客无疑,当即一剑刺过去击杀于此,也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所以说司马懿是幸运的,但这份幸运对于曹丕而言却不怎么舒服,毕竟他才刚刚将剑架在自己臣下的脖子上,这种事情被他碰见了可不是尴尬那么简单的。
    故而曹丕才没有搭理司马懿的意思,基本就是抱着将这件事冷处理带过去就可以了。
    而司马懿眼见曹丕并无开口之意,心思急转也是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同样是十分聪明的没有开口,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车梁上钉着的那两根箭矢。
    魏王盯着箭矢好奇,司马懿自是要投其所好。
    可他又不能去跟曹丕抢一根箭矢去观察吧,幸好旁边还有两支箭矢留存,司马懿还不是得赶紧盯着那两根看看其上到底有什么蹊跷之处。
    曹丕左手转动着箭杆,这却不是他故意避开司马懿的,反而若非司马懿的出现,曹丕现在正坐得事情还恰恰就是研究手里头这支箭矢!
    就在刚刚,三支冷箭突袭而至!
    其中两支命中了木梁,而剩下的一支曹丕却是没有办法完全躲过,也是许褚耳聪听到的那一声闷响的由来。
    只不过许褚以为这支暗箭是正中目标,曹丕已经疑似中箭了!
    但实际上许褚虽然耳朵灵敏却终究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况,又加之四下里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也让他没有功夫来观察曹丕的伤情如何,一切都只能是依靠自己的猜测来做出判断。
    事实上这一箭并没有射中曹丕,但却也可以说是射中了曹丕!
    虽然听起来很是别扭和矛盾,毕竟中与不中应该是一件事情的两面才对,怎么也不会同时出现的。
    可偏偏这支箭矢就恰好达成了这个条件!
    当时这第二支冷箭直奔曹丕而来,曹丕情急之下身体仰躺下去双臂本能的挥动想要阻挡箭矢袭来的轨迹,毕竟双臂中间却也总好过自己的胸腹乃至于脑袋中箭吧。
    然而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他曹丕这两手衣袖挥舞的有些门道。
    这支本来应该是直追曹丕胸膛的箭矢,却是好巧不巧的被他乱挥的衣袖给带着偏离了轨迹。
    但强弓劲弩的箭矢力道可不是单单靠着衣袖就能够摆脱的,箭矢劲道非常可穿皮木,区区衣布又能奈其何!
    然而已经被带偏着离开了原本的轨迹,最后的结果是这支箭矢虽然击中了目标没有落空,但却是仅仅射中了曹丕的右臂袖摆深深的扎了进去!
    这才是那一声闷响的源头,形似曹丕中箭但实际上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表面的结果跟实际上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曹丕知道这一箭可能会带来误会,但他却没有当即出现解释的意思。
    一来是他并不清楚暗藏在隐秘处的弓手还有几人,这万一敌人见他无事还冒出头来,那怕不是要当即给补上几箭才算了事吧!
    这三箭算是自己好运,可曹丕却从来未曾觉得一个人在前进的时候需要依靠着这种好运来维持,因为这种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表现的能力显得是那么虚假,根本就不靠谱也完全不可以彻底相信。
    唯有那又高又厚的巨盾坚实的虎卫们,才是曹丕真正能够放心下来的重要依仗!
    而这第二,却是曹丕想要给那些刺客一个假象,一个好似他们已经成功刺杀,或者说是刺伤了自己的假象!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到底是谁主使的,曹丕不用猜也知道必是皇宫里头的那一位。
    本来曹丕在收到情报之后还觉着这一场避不开的刺杀应该会发生在宫城之中才对,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许县城门之下的。
    但貌似皇宫里那位不仅是胆气让自己感到惊讶,这行事部署也着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了啊!
    要是这里面没有其他外人的帮助,就单单只是靠着宫里头那位自己一个人的谋算,那曹丕到是觉得自己原本的打算是时候应该更改一下了!
    刘协这个傀儡皇帝有没有威胁?
    这个问题要是发生在一刻钟之前,曹丕那是百分之一百的觉得刘协就是个草包根本无甚用处,就是有点胆气顶多也是因为他出身刘氏有碍先祖颜面之故。
    可当现在曹丕再面对着同样的问题,他却是不能那么肯定自己方才的答案,发而还会深思熟虑一番,考虑考虑自己从始至终是不是真的了解过刘协这个傀儡皇帝,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小瞧了他!
    若是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无法回转,这支箭矢正中靶心没有这般半脱靶的情况,那曹丕可能都没有心思在这里想这想那的啦。
    看看箭头上那闪烁的幽幽寒光,曹丕可不相信这上面的斑浊痕迹是因为保养不当所致,其上必是淬了毒,而且恐怕还是那种根本无药可解的必死之毒!
    没有之前的侥幸,这支箭矢穿破王服穿过皮肤刺入体内,曹丕真是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怕是能坚持一个时辰,或者半个时辰?
    还是说连一刻钟乃至半刻钟的时间可能都是奢求,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曹丕可不认为以刘协对自己的恨意,会平白留出来一些时间让自己能够有机会寻找解药换取一线的生机。
    那这箭矢之上的毒药发作时间,怕不是会短到超乎自己的想象啊……
    捏了捏箭杆,曹丕只觉得自己在生死之间险之又险的走了这一遭。
    那既然他活了下来没有遭中,刘协那家伙最后的希望也就至此破灭的一干二净了,因为同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会允许发生第二次,威胁生命的源头,也不会让其继续的留在这世间!
    将被戳了一个窟窿的袖摆砍断一节,曹丕把手中的箭矢仔细的卷了起来。
    这种危险的玩应还是不要随随便便的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好,这万一要是不小心在箭头上划破了皮肤,那恐怕就是真的自己找死了。
    曹丕将箭矢都收了起立,司马懿那边还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两支箭矢射入木梁中,入透三分几近击穿!
    司马懿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将这两支箭给拔出来,自然也就不知道箭头上淬了毒。
    不过也幸好他没有勉强拔出箭矢,不然的话这要是在拔箭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让他被箭头划伤出现意外,那可就真的是搞笑了。
    到时候他堂堂河内司马家的当家人,没有功成名就没有让司马家走上辉煌,结果却是这般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怕是再没有比他还死得冤枉的了!
    甚至与其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掉,司马懿还不如刚才被曹丕手误跟一剑封喉了简单。
    毕竟死在自己作死还是根本没有预兆的意外当中,这事说出去根本就不好听,哪比得上关心主公心切,而反被自家主公误杀这说法。
    虽然事实上这两种死法传出去都不怎么样,但矮矬子里面挑大个的,选项就这么两个,憋屈和误杀总归是后者勉强还算是入得耳!
    …………

第二十三章 帝王一见

    曹丕没有搭理正在那里摆弄箭矢的司马懿,反正他也看明白了,木梁上那两支箭深入柱体可不是能够轻易弄下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曹丕也省的担心司马懿自己不小心着了道,毕竟他虽然知道这箭头上淬了毒,可是却并不清楚这毒药的成分,司马懿要是没研究明白反而把他自己给搭进去,那曹丕的损失可就大了!
    “仲达!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形如何了,同时暗中告知许将军本王无碍!”
    “诺!”
    魏王有令司马懿自是莫敢不从,瞬间就扔下来刚才还一副颇感兴趣的箭矢,转而拱手应是便掀开了车帘走了出去。
    再一次挤过虎卫的盾墙,司马懿磕磕盼盼的来到了曹丕车辇的外面。
    入眼看去,这一片厮杀的场景却还没有结束,但较之刚才却是已经消减了许多,毕竟在许褚统率之下的虎卫又怎么可能是这些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刺客可以相提并论的。
    战场杀敌两军对垒,士卒们结阵成军的战斗力可以说是成倍的飙升,那种情况下就完全不在乎什么个体的力量如何,反而只会是体现出团体的战斗强度!
    这些个刺客也许有的人剑法不俗,单对单的话说不定虎卫还真不一定是刺客的对手。
    可要说现在这般结阵对地互相照应着,单反是有两三个虎卫一同协力作战,那纵使这些刺客的个体战斗力再强又能怎样,双拳都难敌四手,更何况还不止是四只手那么简单的……
    手中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许褚可是将心中的怒火趁机好生的发泄了一通。
    不过发泄归发泄,许褚可还是心里清楚自己的职责,所以纵使他看起来好像是杀的起劲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但实际上许褚从始至终却是没有离开过曹丕这车辇五步之外的距离!
    对于许褚而言,三步是他的极限,但那是在徒手没有兵器的情况下。
    现在手中大刀上下翻飞,三步早已不是极限,五步之内许褚自衬都可以完全的照应到。
    就算有哪个猛人可以强行破开他手下虎卫们的盾墙,许褚本人也完全可以作为盾墙之后的另一道保险,更别说这大盾往车边一架,又岂是说破开就能够破开的!
    这种专门用作防御的大盾,持盾的虎卫身上除了挂在腰间的短弩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装备存在。
    职业肉盾就别想着其他的事情,一门心思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可以了,弩箭也至多就是起到一个预防的作用,实际上从盾墙架立起来到目前为止,那以防不时之需的弩箭还真就从来没有动用过!
    从一个虎卫手里接过弩箭防身,司马懿一手持着佩剑一手拿着短弩,小心翼翼的往许褚身边靠拢着。
    虽然四下里的局势正在向好的方面倾倒,刺客乍起时确实让人心惊,而且来势汹汹不怀好意,纵使是司马懿也多少有些慌了神。
    别说现在局面正在趋于好转,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提防一下总是没错的,这样也省的被人暗算了。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司马懿才刚刚研究过那两支冷箭,心里头自然是有所防备的,毕竟他可没有曹丕那身手,还是多加小心一些的好!
    “许将军!许褚将军!”
    司马懿一面警惕的环视四周,一面脚下动作慢慢的挪到了许褚的身侧喊了两声。
    也多亏他这两嗓子喊得及时,不然的话司马懿怕是又要感受一下被刺骨摄人的锋刃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了。
    而相比魏王曹丕手里的长剑,许褚这柄大刀别说是刀刃如何锋利了,就是刀身本体的重量就已经足够让司马懿吃不消的……
    许褚早就察觉背后的脚步声,正待他要提刀回身便砍之际,便听到了司马懿的声音,这才压下了他心头的杀意。
    “仲达先生有何事?这里眼下乱的很,你且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在许褚眼里司马懿跟弱鸡也没什么区别,自己一只手就能抵拎起来的家伙,怕是一拳下去脑袋都得爆掉。
    眼下局面虽然趋于明朗,可谁知道这些刺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后续手段,敌在暗我在明,一切都自是要以小心谨慎为主,多多防备也免得落入了敌人的圈套,毕竟他们虎卫的主要任务还是以保护魏王的安全为目标!
    司马懿自是听得出来许褚言语中的不耐烦,这换了他其实也一样,眼下局势如此紧张没用的人不能起到帮助反而还会变成坏事,自然是有多远离开多远的更妥当一些。
    只不过司马懿本身是带着魏王命令过来的,这要不是魏王的意思,他才不会跑到许褚身边来触霉头。
    看看这浑身是血杀气腾腾,身边全都是刺客尸体,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血海当中淌出来一样的许褚,司马懿是打心底里觉得有些厌恶的。
    杀人他不是没见过,战场他也一样是经历过,血肉横飞的场景多了去了,作为以让司马家飞黄腾达传承延续为己任的司马懿,自然不可能如此的胆小畏缩。
    然而见识过跟心中厌不厌恶其实是两码事,本质上根本就不冲突,可以面对但并不喜欢这完全是正常的事情,更别说似许褚这般残暴手段的杀法,司马懿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强忍着对许褚身上这股子血腥气的反胃感觉,司马懿皱着眉飞快的说道:“在下乃是过来传话的,魏王让某告诉许褚将军不要担心王上的安危,冷箭虽突然但却并未危及到王上,然而魏王另有安排这消息却还需要许褚将军暂且压下,只消你自己知道即可!”
    说罢,司马懿根本就没待许褚答话便扭头就走,脚步飞快三步并作两步的便又跑回到了虎卫盾墙之前。
    许褚这边刚是要张嘴说些什么呢,却是见到司马懿人都不见了,走到嗓子眼的话也只能是重新咽了回去,同时暗道“真是个胆小的家伙!”
    不过司马懿胆子小不小的跟许褚有没有什么关系,嘴上嘀咕一句也就罢了,与其跟浪费时间在司马懿的身上,倒还不如多杀一些刺客来的更直接一些。
    许褚可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他自己心里清楚,论说手中的功夫杀人的技巧,如司马懿这些刷笔杆子的家伙根本是百搭,一百个司马懿轮番上阵他许褚也能都给砍的满地都是。
    可要说嘴皮子上的功夫,许褚就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了,所以既然人家跑得快根本没有搭话的机会,那他还是巴不得如此呢,也省的浪费口水!
    “虎卫听令!留下两个活口之后其他的尽速杀掉,我等还要尽快赶到皇宫去!”
    说罢许褚便是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魏王没什么事,四周又有盾阵护着呢,眼下局面又是虎卫压制的状态,那还不趁此机会赶紧结束战斗?
    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变故,虽然这是一场应对刺杀的战局,但是既然是在战场当中那自然就是要把握好对局势的判断跟必要的当机立断。
    不论这些刺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许褚现在都不想知道也根本就不在意了。
    快速的解决掉这些敌人留下几个活口审问,将战局提早的锁定结束,那任凭敌人有什么后手倘若来不及施展出来不也一样是白搭!
    许褚护卫在辇驾之前都已经是震慑四周,使得刺客们远远绕开根本不敢招惹其锋芒。
    而现在没了辇驾的束缚,许褚撒开来的冲杀,这些刺客要么是跑要么是被抓或被杀,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根本就没用上多久,在许褚亲自冲阵率领虎卫强势镇压之下,百十来人的刺客很快被杀的七零八落根本不成气候!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蒙面人,许褚眉头紧皱心中很是诧异。
    局面早就偏向了他们这一边,可这些刺客们却是一个个少有破胆畏惧而主动退走的,基本上都是不畏死的冲杀上来,宁可死在刺杀的道路上也没有转过身去背对着虎卫军的追杀而逃跑。
    这种意志坚定的死士许褚不是没见过,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
    他自己麾下的虎卫其实就可以算作是另类的死士,只不过士卒护卫跟这些刺客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然而让许褚没想到的是,他这一会儿冲杀下来,除了见到两三个人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着被吓破了胆逃窜而走,其余刺客却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半点要撤离的意思。
    死士归死士,可明知道是不可为而为之的,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死士就能够概括……
    摆摆手让人去处理一下被抓住的活口,这些死士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好不容易抓到了两个活着的可千万是不能死了,赶紧检查检查然后拖下去严刑拷打才是要紧事。
    许褚可还指望着从这些人嘴里抠出来秘密呢,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刺杀魏王殿下,到时候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黑手,他堂堂虎侯可是要让那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虎侯的怒火!
    “魏王!四周的刺客都被杀退了,眼下应是安全的!”
    司马懿掀开车帘看了半天,才回过头来肯定的对曹丕说道。
    然而曹丕却是好似没有听到司马懿的话语一样,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样子坐着,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许褚解决不掉外面的这些麻烦。
    “传令许褚将军,继续赶路!”
    “是!”
    然而让许褚没想到的是,他这一会儿冲杀下来,除了见到两三个人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着被吓破了胆逃窜而走,其余刺客却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半点要撤离的意思。
    死士归死士,可明知道是不可为而为之的,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死士就能够概括……
    摆摆手让人去处理一下被抓住的活口,这些死士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好不容易抓到了两个活着的可千万是不能死了,赶紧检查检查然后拖下去严刑拷打才是要紧事。
    许褚可还指望着从这些人嘴里抠出来秘密呢,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刺杀魏王殿下,到时候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黑手,他堂堂虎侯可是要让那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虎侯的怒火!
    “魏王!四周的刺客都被杀退了,眼下应是安全的!”
    司马懿掀开车帘看了半天,才回过头来肯定的对曹丕说道。
    然而曹丕却是好似没有听到司马懿的话语一样,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样子坐着,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许褚解决不掉外面的这些麻烦。
    “传令许褚将军,继续赶路!”
    “是!”然而让许褚没想到的是,他这一会儿冲杀下来,除了见到两三个人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着被吓破了胆逃窜而走,其余刺客却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半点要撤离的意思。
    死士归死士,可明知道是不可为而为之的,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死士就能够概括……
    摆摆手让人去处理一下被抓住的活口,这些死士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好不容易抓到了两个活着的可千万是不能死了,赶紧检查检查然后拖下去严刑拷打才是要紧事。
    许褚可还指望着从这些人嘴里抠出来秘密呢,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刺杀魏王殿下,到时候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黑手,他堂堂虎侯可是要让那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虎侯的怒火!
    “魏王!四周的刺客都被杀退了,眼下应是安全的!”
    司马懿掀开车帘看了半天,才回过头来肯定的对曹丕说道。
    然而曹丕却是好似没有听到司马懿的话语一样,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样子坐着,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许褚解决不掉外面的这些麻烦。
    “传令许褚将军,继续赶路!”
    “是!”然而曹丕却是好似没有听到司马懿的话语一样,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样子坐着,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许褚解决不掉外面的这些麻烦。
    “传令许褚将军,继续赶路!”
    “是!”然而曹丕却是好似没有听到司马懿的话语一样,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样子坐着,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许褚解决不掉外面的这些麻烦。
    “传令许褚将军,继续赶路!”
    “是!”然而曹丕却是好似没有听到司马懿的话语一样,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的样子坐着,却是一点都没有担心许褚解决不掉外面的这些麻烦。
    “传令许褚将军,继续赶路!”
    “是!”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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