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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煮茶论天下     傲剑出尘txt下载     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有故人乘虎而来

    极力狂掠而来,仍是慢了一步的三长老斯兰凌,已是气的面目更色,她原想为羊氐人留下这名大勇士。阿侯土鲁做不做族长已经不重要了,仅仅是羊氐人不应该失去这样一位强者,勇士,在斯兰凌的眼里,只有羊氐人的部族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此刻唐九生已经当着他们的面,结果了阿侯土鲁的生命。

    忍无可忍的斯兰凌飞起一脚,把唐九生踢出去五丈多远,斯兰凌眼睛血红,冲着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唐九生声嘶力竭的吼叫道:“你和他有什么仇?你为什么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唐九生挣扎着,盘膝坐起,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伸手一招,七情剑飞到唐九生手上。唐九生横剑在膝上,脸色虽然苍白无比,却一脸淡然道:“因为我要带龙背军下山,他却要阻止我。这件事没的商量,谁要挡我,谁就死!就是换成是你,结果也一样!”

    斯兰凌气急败坏,抡起琵琶又想动手,夏侯灵玉和宇龙行空两人掠进广场,挡在唐九生身前。夏侯灵玉怒发冲冠,拔出碧云剑指着斯兰凌,厉声问道:“比武之前,他们已经当众签下了生死状,死生都与他人无关。况且阿侯土鲁比武不胜,竟然用毒蟒来暗算人,他早就该死!再说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

    宇龙行空慌忙伏身,在唐九生的伤口上倒药,又喂唐九生服下内伤药,宇龙行空小心翼翼问道:“小师哥,你没事吧?”唐九生再也撑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两眼一闭,便向后倒去。宇龙行空上前扶起唐九生,大声呼唤道:“小师哥!小师哥!小师哥你醒醒!”

    铁顿和郭狂虎、钱无财、凌剑飞、金不换等人也反应过来,一起跑进场中,团团护住唐九生。

    斯兰凌怒极反笑,上下打量夏侯灵玉,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一品武成境就是天下无敌了?就凭你也敢挡在老娘的面前?!你问老娘是谁,那老娘就告诉你,老娘是这氐羊族的三大长老之一,三长老斯兰凌!没有了族长,这氐羊族就是我们三长老说了算!你在我面前耍横,你有本事下得了陌龙山,离得开黄云洞吗?”

    夏侯灵玉知道这老女人厉害,可仍是仗剑在胸前,冷冷道:“本姑娘不管你是谁,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人得讲道理,签下的生死文书现在那里放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比武中无论发生什么,生死自负,各安天命,要你出来多管闲事?”

    斯兰凌厉声道:“我不信!”斯兰凌回过头,望向场边的蛮兵,大声问道:“生死文书在哪里?拿来我看!”阿侯土鲁的亲兵鄂达罕战战兢兢,手里捧着生死文书,一路小跑跑进场中,双手将先前签好的生死文书呈给斯兰凌。斯兰凌将琵琶背在背后,接过生死文书,看也不看,唰唰唰撕了个粉碎。

    斯兰凌仰天狂笑,笑够了,这才一字一顿的问道:“还有吗?”

    夏侯灵玉大怒,厉声斥责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老女人,果然无耻之极!什么大长老,狗屁!难怪你们会选出阿侯土鲁这样的族长呢,全都是一丘之貉!”夏侯灵玉回过头,望向铁顿,大声道:“铁顿,我看你死了这个心,放弃这支龙背军吧!这样的族长,这样的长老,有何可信度?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别死在人家手里,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铁顿叹息一声,一脸惭愧道:“夏侯姑娘,你别说

    了,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来这里,结果还害得老大受了重伤!”铁顿从怀里掏出龙龟兵符,掷于地上,凄然道:“咱们走吧!你们给老大治伤,老大伤好之后,你们就回大商去吧!明天我一个人去大昌城找铁布拼命,生死各安天命!”

    斯兰凌阴森森道:“你们倒是想得美,走?你们还走得了吗?告诉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都得给我乖乖留下,给阿侯土鲁抵命!小丫头,你不是要跟我讲道理吗?老娘就不妨明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实力就是最大的道理!你打不赢我,就是再有道理也没道理,懂了吗?”

    夏侯灵玉气极,也不说话,挺剑向前,便来刺斯兰凌。斯兰凌倒跃而出,取下背后的琵琶,叮叮叮,弹了几下,几道闪着银光的气机向夏侯灵玉袭去。夏侯灵玉手腕灵活翻转,碧云剑拨打琴音气机。虽然夏侯灵玉勉强将琴音气机接下,却也震的右臂发麻,夏侯灵玉暗暗吃惊,糟了,没想到这个老女人竟有这样厉害!

    斯兰凌怀中抱着琵琶,猖狂大笑,围着众人开始转圈,黑袍凌风飞扬,白发飘拂,宛若天魔降世一般。斯兰凌不断拨动琴弦,众人都头晕目眩起来,一个个骨软筋酥,拿不动刀枪,一个个都先后倒在地上,只有夏侯灵玉一个人仍在以剑拨打琴音气机,苦苦支撑着。夏侯灵玉心中暗暗叫苦,像这样下去,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场边的二长老阿侯加植摇头道:“老三越发不像话了!竟然撕了生死文书,为难几个后生!老大,你也不管一管?”

    大长老阿侯加冬拄着拐杖,一脸云淡风轻道:“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们的造化和本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实力不济,说什么也没用,弱肉强食,是千古不易的道理。他们杀了阿侯土鲁,难道你指望我胳膊肘往外拐,替外人说话?想也别想!”

    阿侯加植大怒道:“放屁!弱肉强食那是禽兽的世界!既然你这样说,那么你比我弱,我是不是该弄死你,把你吃了?当初要不是你和稀泥,阿侯土鲁这个不仗义的王八蛋怎么会坐上族长的位置?”

    阿侯加冬斜着眼看了一下阿侯加植,以拐杖顿地,冷声道:“老二,我看你怕是老糊涂了!你以为当时你我二人持反对意见,阿侯土鲁就做不了族长了?你真的以为三个长老就能决定族中的一切?你怕是太天真了!告诉你,你反对,我反对,都没有用,阿侯加多的势力早就超过了阿旺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土鲁推到族长的位置上去的,谁挡在前面谁就死,你我都不例外!”

    夏侯灵玉终于坚持不住,碧云剑落地,人也委顿于地,再也站不起身。夏侯灵玉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就想沉沉睡去。

    斯兰凌放声大笑,停下脚步,怀中抱着琵琶,洋洋得意道:“小丫头,你想和老娘斗?你还嫩了点儿!今天老娘就把你们都丢进狼山,把你们全都喂狼,给阿侯土鲁报仇!”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一只白色大老虎狂奔而来,如疾风,如闪电,转眼间便已经来到小广场的垓心。那只白色大老虎威风凛凛,足有千斤重,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嘴上还流下了口水,仿佛几天没吃过肉了一样。

    老虎背上骑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尼姑,俏生生,容颜十分可爱,穿着一身灰色僧衣,赤着一双小脚,手里持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骨朵。白色大老虎来到唐九生面前

    ,用舌头舔了舔唐九生的脸,十分亲昵。白色老虎忽然大声咆哮起来,将晕倒在地的众人都给震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众人都站起身,宇龙行空和铁顿认出了白色大老虎,两人一脸诧异道:“老白?你怎么来了?”再一看骑着白色大老虎的漂亮小尼姑,这不是灵仙姑娘吗?接近两年没见,灵仙变成大姑娘,更加水灵了,可她怎么做了尼姑呢?

    铁顿惊讶的问道:“你是灵仙妹妹?”

    穿着一身灰色僧衣的灵仙姑娘摇摇头,合十道:“铁顿施主,贫尼法号净尘,不是雷灵仙。贫尼与唐九生施主有缘,知道他今日有一难,因此特地从通圣山慈云庵赶来救他!”

    宇龙行空和铁顿听声音,就已经确定她是雷灵仙无疑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家做了尼姑。也是,做了尼姑便已经是出家之人,有了法号,不认亲朋好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昔日雷灵仙了。不管怎么样,知道她还活着就好,哪怕她出家做了尼姑。

    当初灵仙姑娘在江州城外,试图阻止雷逸尘杀唐九生,被老杂毛雷逸尘杀死,尸身被大老虎老白叼走了,唐九生几乎心痛死。就算平时在王府里,时不时还会念起灵仙姑娘,一提起灵仙姑娘,唐九生就唉声叹气,可怜那花儿一样的小妹妹了,又会咬牙切齿,想要杀了雷逸尘。不过雷逸尘自从江州城外逃走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何消息。

    小尼姑净尘的出现,让斯兰凌很是迷惑不解,这小姑娘看起来武功并不高强,可是她有什么本事,竟然骑着这样大的一头白色老虎?事出反常必有妖,斯兰凌不敢小瞧这个小尼姑,斯兰凌恢复了常态,细声细气的问道:“小姑娘,你和这些人有旧吗?你是来救他们的?”

    净尘手中执着荷花骨朵,向斯兰凌施了一礼,笑道:“贫尼从通圣册慈云庵而来,来救唐九生王爷一命,他命不该绝,所以还请三长老手下留情!贫尼知道三长老与我慈云庵也曾有些缘份,因此向三长老求个人情,请三长老放了他们吧!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三长老说是不是呢?”

    场外的众蛮人都傻了眼,蛮人们信奉鬼神,见这小尼姑竟然能骑着大老虎前来,那么不是神便是妖,绝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一个个都跪倒磕头。

    斯兰凌脸色难看至极,她原也是慈云庵的一个小尼姑,只因为不守戒律,和一个书生有了私情,被庵主妙音师太知晓后,逐出慈云庵。没想到那书生始乱终弃,抛弃了斯兰凌,斯兰凌大怒,杀了那书生,自己入了魔。随后蓄起头发,离了大商中原,四处流浪。

    至于斯兰凌所用的武功毒音琵琶术,原名叫做净音琴,是妙音师太所传,原是正经的武功。可斯兰凌入魔之后,就悟出了现在所用的毒音。斯兰凌因为一个男人的原因,仇视大商,鄙弃故土,因此一路跋山涉水,来到突回国。机缘巧合之下,她来到陌龙山,遇到了她的丈夫阿侯加才。

    阿侯加才和斯兰凌比武,双方武境相差不多。斯兰凌见阿侯加才对她倾慕,又觉得自己已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便嫁给了身为氐羊大长老的阿侯加才。两人不曾有一儿半女,阿侯加才死后,斯兰凌便接过他的位置,做了族中的三长老。

    小尼姑净尘跳下虎背,来到唐九生的身边,用手中的荷花骨朵,轻轻拂了拂已经昏死过去的唐九生的脸,柔声道:“王爷,快快醒来!”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师姐与师妹

    净尘见唐九生不醒,从怀中掏出一颗指甲大小的红色药丸来,轻轻分开唐九生的嘴巴,把药丸推进唐九生的嘴里,又拿出一个小小净瓶来,将净瓶中的水倒在唐九生嘴里。众人在旁边望着,都闻到那瓶中的水清香无比,郭狂虎忍不住擦了一下口水,嘿嘿笑道:“好水,弄得我都想喝酒了!”

    过了片刻,只听到唐九生腹中咕噜噜作响,唐九生哎呀了一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众人都在关切的望着自己,唐九生见众人都好着,也就没在意。猛然间,唐九生看到了站在白色大老虎身旁的小尼姑净尘,唐九生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净尘的小手,欢喜无限道:“灵仙妹妹,是你吗?”

    净尘脸上害羞,羞答答往回抽手,“王爷,你认错人了,贫尼是通圣山慈云庵的僧人,法号净尘,不是你的灵仙妹妹!”

    唐九生听她这样说,不由一脸疑惑,松开手,上下打量面前的小尼姑净尘,仔细想了想,哈哈笑道:“灵仙妹妹,是你!是你!你还活着,可太好了!唉,这两年可想死我了,我一直以为你没了,还为你惋惜,你的祭日和清明节时,我还为你烧了许多纸,为你流了许多眼泪!我要是知道你还活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侯灵玉没见过灵仙姑娘,但是听唐九生说起过灵仙姑娘,夏侯灵玉欢欢喜喜上前拉着净尘的手,笑道:“哎哟,原来是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妹妹!难怪你唐大哥经常念着你呢!”夏侯灵玉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净尘的脸蛋,笑道:“哎哟哟,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真是我见犹怜哪!”

    净尘听说唐九生经常念着她,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旁边站着的斯兰凌勃然大怒,怀中抱着琵琶,厉声喝问道:“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众人这才想起,大敌当前呢!

    场边的二长老阿侯加植见状,双手抄袖,哈哈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吉人自有天相!你老大不救,

    自然有人救他!这下有热闹瞧了,有人救下唐九生,我看老三这回怕是要骑虎难下喽!”

    大老虎阿侯加冬冷笑一声,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不屑道:“就一个骑着老虎的小尼姑,也能改变战局?你可能忘了,这是陌龙山,是我们羊氐人的地盘吧?”

    阿侯加植指着广场外跪了一地仍在膜拜小尼姑的蛮人,乐不可支道:“对对对,是陌龙山,是羊氐人的地盘!你瞧瞧,羊氐人一个个跪的多整齐!一个个多虔诚!这样的人,你让他们去杀唐九生,他们会去做?一个骑着老虎的尼姑能来救下唐九生,我看唐九生和铁顿绝对可以把龙背军尽数带走!老大,你就认命吧!”

    阿侯加冬鼻子哼了一声,不吭声了,只是望着场中黑袍飘扬的斯兰凌。

    斯兰凌厉声道:“小秃驴,老娘我不管你来自什么慈云庵或是通圣山!那妙音老尼把我逐出庵堂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我和慈云庵早已经恩断义绝!今天就是妙音亲来,我也要留下唐九生,何况是你?”斯兰凌望着唐九生,厉声道:“唐九生,你还不快束手就擒吗?”

    小尼姑净尘叹了口气,怀中抱着荷花骨朵,柔声道:“净珠师姐,虽然师父把你逐出庵堂,那是因为你破了色戒在先,师父也不得已啊!寺院庵堂本是修行的场所,怎么能容忍你犯了这样的大戒?你使我佛门蒙羞,师尊蒙羞,庵堂也蒙羞。自你走了之后,师父经常念起你,常常惋惜,说她没有教导好你,才使你堕入魔道!”

    斯兰凌被净尘提起昔日在庵中的丑事,顿时怒不可遏,戟指净尘,大喝一声,“小秃驴你住口!我和那慈云庵早已经了断了,那老尼姑也已经声明,我和恩断义绝,早没有了师徒之情!世间只有羊氐族的三长老斯兰凌,哪有什么净珠?你不要再说了,速速退到一边,让我收拾了唐九生再说!”

    净尘不慌不忙道:“师姐,既然你如此说,为何你还要抱着琵琶,用师父所授的琴音

    之功对敌呢?既然已经了无关系,应该把武功也还给师父才对呀!”

    斯兰凌一时语塞,只好强辩道:“你这小秃驴十分胡说,你师父所传的功夫叫做净音琴,我所用的是毒音琵琶术,这毒音琵琶术乃是我自创的武功,和你师父和慈云庵都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赶快退后,不要废话!小心我连你一起收拾!”

    唐九生忍无可忍,从地上拾起七情剑,越众而出,朗声道:“老乞婆,我灵仙妹妹对你以礼相待,你却如此无礼!来,你有本事和我打,你要是赢了,我唐九生自己滚下山去,从此不找什么龙背军帮忙,自己杀上大昌城,替铁顿报仇!”原来唐九生已经看到斯兰凌不过初入武灵境的功夫,所以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净尘慌忙伸出手,拉住唐九生的胳膊,摇头道:“唐大哥……”话一出口,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出家做了尼姑,顿时心头一酸,柔声道:“不,王爷施主!你受了伤,虽然已经服下了一颗起死回生丹,可是身体仍未痊愈,不可和人动武,还是请你退下吧!我这位师姐虽然被逐出师门,可是武功高强,远非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斯兰凌怀中抱着琵琶,仰天大笑半晌,这才出言讥讽道:“哈哈哈哈……说来可笑,妙音这老尼姑收了徒弟,一个破了色戒,我看另一个也快要破了色戒了!小秃驴,你不如快快还俗,早日嫁了你这情人大王爷,也免去你的相思之苦,也免得走你师姐昔日的老路,如何?”

    净尘涨红了脸,正色道:“师姐,你此言差矣!既然贫尼已经许身佛门,哪有破戒还俗的道理?不然当初为什么要入佛门呢?我被歹人所害,是师父救了我,还说唐大哥……师父还说王爷有难,我求师父救下王爷,师父说,只要我入了她的门,做她的关门弟子,她便用起死回生丹救下唐……王爷。我既然答应了师父,又怎么能反悔?”

    斯兰凌冷笑道:“那么你这个小秃驴,此行前来是准备和我作对了?”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女人和老虎

    小尼姑净尘抱着荷花骨朵粲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朗声道:“要不要动干戈,取决于师姐。我知道师姐的琴音功夫算得上是当世一流,若论武功,我初入佛门,武功又不精深,自然不是师姐的对手,可是师父已经授了我破解琴音之法。临行前,师父已经说了,只要师姐不动武,我也绝不可伤害师姐!”

    斯兰凌大怒,大声喝道:“小小孩儿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我的毒音琵琶!”抱着琵琶铮铮铮弹了几下,只震的场中众人都头晕目眩起来。

    净尘微微一笑,拍了拍站在她身旁的白色大老虎,“老白,看你的了!”白色的大老虎后腿用力蹬地,身体前倾,眼中放出红色光芒,仰天长啸一声,顿时地动山摇,头脑眩晕的众人顿觉耳清目明起来,斯兰凌的琴音已是全无效果。

    斯兰凌愤怒已极,跃身而起,悬浮于半空中,白发与身后黑袍都当风飘舞,怀抱着琵琶弹奏一曲,铮然有声,宛若天魔一般。初时还只是杀伐之音入耳,武境低的人听了只觉得胆寒,片刻之后,空气中都是有形的气机音波袭来,凌剑飞等人只能持剑相抗,方能勉强抵敌,看来这气机音波足可以伤人。琴音越来越强,众人都头痛欲裂,无怪乎这功夫被称为毒音琵琶。

    早有准备的净尘又拍了拍白色大老虎,大老虎再一次仰天狂啸。啸声形成的冲击波以白色老虎为圆心,向外扩散而去,天空中飞沙走石,琵琶弹奏出的狂暴气机音波都被白色老虎的啸声冲击的粉碎,连斯兰凌所穿的黑色衣袍都被虎啸声震的剧烈抖动起来。地上跪拜的蛮人尽皆失色,只好不停叩头。

    斯兰凌只好以琵琶挡住脸,等虎啸声轻了下去,这才无可奈何的怒斥道:“无耻的小秃驴,你就只能靠这畜牲取胜吗?”

    净尘抱着荷花骨头,笑颜如花,“斯兰凌师姐,我可不止靠着老白取胜,你若是执迷不悟,我自然还有别的手段。只是师父吩咐我不可伤你,我也只好如此。师姐,你若是听我的劝,就收手吧,大家撕破了脸皮又有什么好?你若就此退去,咱们师门的那点儿缘份也就不会全断了,大家各自安好,岂不美哉?”

    斯兰凌虽然在人前丢了面子,可她也不是傻子,知道此事闹到这种地步对自己不利。她心中暗道:“我本欲杀了唐九生替阿侯土鲁报仇,可这小秃驴忽然骑乘老虎而来,这老虎又能破我的琴音,羊氐人又对她顶礼膜拜,绝不肯对她下手。阿侯加植和阿侯加冬那两个老东西又未必肯站在我这边,就算我再拼下去,最多也是两败俱伤,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趁早开溜!”

    想到这里,斯兰凌又佯怒道:“小秃驴,我本来想生撕了你们几个,忽然想起我家锅里还煮着粥!我不在家,我那两个童儿必然偷懒,我唯恐厨房失火烧了我的洞府,只好先回去看看。也罢,今日既然如此,就权且让们几个的项上人头多留几日,改天有时间我再来拿!”

    说完这番话,斯兰凌掉头就走,头也不回的狂掠而去。金不换望着斯兰凌的背影,放声大笑道:“小时候我在学堂上学,打不过人的时候也都说回家去找我爹,然后借机溜之乎也!你倒是学了个精髓!”凌剑飞用剑鞘捅了一下金不换,示意他少说几句,金不换大笑不止。

    小尼姑净尘环顾广场四周仍旧跪着的蛮人们,拈花微笑道:“各位,都请起吧!”那些蛮人都抬起头,见这位骑虎而来的小尼姑发了话,这才都从地上站起来。好端端一个万人参观的比武大会,搞成这个惨淡的模样。

    郭狂虎借了凌剑飞的山青剑,不管不顾上前,把两条死蟒蛇的腹部剖开,把蛇胆取了出来。两颗蛇胆都有蹴鞠大小,郭狂虎欢喜非常,他师门原有用蛇胆配制药物之法,得了这两颗大蛇胆,能配制出不少药物。平时就算他在山里能遇到这两条大蛇,他也绝不敢去试着交手,这下在这里捡了现成的便宜,可是大赚了。

    钱无财却到阿侯土鲁的尸体上搜了一下,搜出解药来,屁颠屁颠跑到阿侯土必面前,喂他服了下去。阿侯土必的夫人脱卢祝霞在一旁见了,并不阻

    止,她也知道那毒是阿侯土鲁命人抹在唐九生剑上的。

    阿侯土必服了解药,不多时吐出一堆花花绿绿的水来,阿侯土必长出了一口气,他这条命算是彻底保住了。他已经听说阿侯土鲁已死,心中十分高兴,看来族长之位是非他莫属了。脱卢祝霞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阿侯土必命人把鄂达罕给扣押起来,当众审问,他要给族人和铁顿、唐九生一个交待。

    鄂达罕怕死,还没等人家打,就把阿侯土鲁派他给唐九生剑上抹毒的事情都招供了出来。羊氐族人听了,群情激愤,个个痛骂阿侯土鲁不是东西。

    大长老阿侯加冬和二长老阿侯加植两个人一商量,族中不可一日无主,索性就立阿侯土必为族长,二人当众宣布阿侯土必继任族长,此时土鲁已死,众族人对土必做族长倒也没有异议。阿侯土必走马上任。

    阿侯土必先命人把鄂达罕推下去打了二十棍子,又让人把阿侯土鲁的尸体送到南边山上的向阳处,放在那里任由鹰啄狼吞,天葬了。可怜这位蛮族族长身为本族的大勇士,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害人终害己。

    这边铁顿和唐九生过来祝贺阿侯土必,阿侯土必立刻命人煮菜烧饭,要宴请铁顿和唐九生。唐九生和阿侯土必打过招呼,先去和净尘聊天了。原来净尘是直接从通圣山慈云庵而来,就是为了救唐九生。唐九生问她别后的事情,净尘把前因后果向唐九生讲了一遍。

    原来那天江州城外一场大战,雷逸尘掐死了灵仙姑娘,随后大老虎老白就叼着小丫头的尸体如风似的跑了,却跑去了通圣山慈云庵。老白还是幼虎的时候在通圣山里有次遇险,是被庵主妙音师太所救,所以老白对妙音师太颇有好感,就把小丫头叼到慈云庵,求庵主救她。

    那庵主妙音师太正在方丈室打坐参禅,外面有扫地的尼姑净光丢了扫把,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一连声的嚷道:“庵主!庵主!大事不好了!外面有只白色老虎叼着一个女娃娃闯进庵中来了!怕是要吃人了,你快去看看吧!”那尼姑吓的声音都变了。

    妙音师太睁开眼睛,掐指一算,大喜道:“净光,你不要慌,且随为师前去收伏那老虎!那老虎不是来伤人的,它与贫尼有缘,是来给贫尼送徒弟的!”妙音师太满脸欢喜,出了方丈室,来到外面,老白已经叼着灵仙姑娘的遗体到了阶下。

    说来也怪,老白见了妙音师太,立刻把灵仙姑娘的遗体放下,恭恭敬敬向妙音师太伏地行礼。妙音师太笑道:“老白,你这是想要救人来的?”白色大老虎点了点头,庵中闻讯赶来的大小尼姑见状,无不骇然。

    妙音师太来到躺在地上的灵仙姑娘身旁,弯腰号了一下脉,微笑道:“还有一线之明,能医活!这是老天送给了个徒儿给我!”妙音师太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一颗指甲大小的红色丹药,喂灵仙姑娘服了下去。

    不多时,灵仙姑娘肚子里咕噜噜作响,哎呀了一声,悠悠醒转,灵仙姑娘醒来后见了妙音师太,自然不明所以。妙音师太便把老虎相救之事对她讲了,灵仙姑娘十分感激老白,今天若是没有老白,她也就死了。灵仙姑娘便把自己的姓名和刚才在江州城外大战之事对救命恩人妙音师太讲了。

    妙音师太掐指一算,笑道:“你那朋友唐九生命中注定有十几天的血光之灾,不妨事,他伤不了性命。只是你与贫尼有师徒之缘,不知你肯否拜在我的门下?你若是肯拜在我的门下,那唐九生也就算和贫尼有缘了,日后他若有难时,贫尼少不得也要救护于他!只是出家有些辛苦,不知道你能否忍受啊?”

    灵仙姑娘匍匐在妙音师太面前,垂泪道:“弟子蒙师父救护,从今后这条命就是师父的了!弟子早已无家可归,既然师父肯收留弟子,弟子敢不从命?”

    妙音师太欢喜无限,受了她三个头,这才笑道:“此乃缘份所至,我门中弟子排到你这一辈,便是净字,我观你尘心尚未完全了断,不如就叫做净尘吧!”

    灵仙姑娘叩头拜谢了师父,从此后,法号就叫做净

    尘了。妙音师太又笑着对白色大老虎说道:“老虎啊,老虎,你暂且就住在通圣山后山吧,贫尼知道你是有灵性之物,只是贫尼仍要告诫你,你虽生而为虎,以吃肉为主,那么就只可为饱腹而寻食,切记不可胡乱伤害生灵!”

    妙音师太对老虎又讲了一阵子经书,那老虎似懂人言,又向妙音师太拜别而去,从此住在通圣山后山,它倒也不伤人,只吃些獐狍野野之类的动物。老虎偶尔还会跑来庵中,瞧瞧净尘。庵中的尼姑们见惯了这只白色老虎,也就不那么怕了。

    净尘在慈云庵住了十几日,虽然每日听师父讲道,可心头仍然挂念唐九生,这一天早上起来,净尘坐卧不宁,长吁短叹,斋饭也吃不下了。妙音师太只做不知道缘故,笑问道:“徒儿,你今天茶饭不思,是身体不舒服么?”

    净尘见师父问她,便跪在师父面前,垂泪道:“师父容禀,弟子总是挂念唐九生大哥,那天在江州城外雷逸尘带着平西王府的杀手赶来,都是当世有名的高手,弟子唯恐唐大哥遭了他们的毒手,故此茶饭不思!”

    妙音师太闻言,哈哈大笑道:“我那徒儿,你既然已经身入空门,难道不知道人各有命的道理么?那唐九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然后却是有惊无险,不至于伤了性命!既然你如此放心不下,也罢,你拿着这丸起死回生丹去前山,到自在寺去找善财大师,只说为师求他办一件事,请他的弟子送一颗丹药去救人!”说着话,把一个紫色的小瓷瓶递给净尘。

    净尘得了这颗起死回生丹,欢喜无限,赶紧前往前山的自在寺,去求见善财大师。

    通圣山前山,山高千仞,石子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通向峰顶,路旁有香花异草,怪树奇石,飞石流泉,草林间兔走鹰飞,猿啼鹿鸣,不愧是人间极致的景色。那自在寺便在峰顶之上,巍然屹立。净尘一路观不尽的景色,迤逦来到了自在寺前,有小沙弥正在打扫寺院,净尘上前见了,说自己从慈云庵来,奉师命求见善财方丈。小沙弥急忙请她稍候,自己进去通传。

    那善财大师正在方丈室中和几个弟子讲说禅理,善财大师早已经过了百岁年纪,容颜苍老得很,只是精神却很矍铄。小沙弥进去通传,说是慈云庵的妙音师父遣弟子前来,拜见善财师祖。善财大师命小沙弥引净尘进来方丈室。净尘随小沙弥往方丈室来,一路观瞧,果然幽静,真个是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善财大师见了净尘,笑道:“好一个端庄秀丽,根骨清奇的小姑娘!妙音果然有福,能收得这等弟子!”一句话,把净尘说的满面通红,不好意思起来。

    旁边有弟子普济禅师知道师父爱开玩笑,故此合十笑道:“师尊,你着相了!我们是出家修行之人,怎么会说出这位小师父端庄秀丽的话来?”

    善财大师笑道:“你知道为师不愿意打机锋,又有何可辩?你眼中所见都是虚幻,可是虚幻在世人眼中都是实在的,所以为师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善财又问起净尘是怎么入了慈云庵做了尼姑。净尘一五一十,把前尘往事讲了。善财点头道:“善哉!你与唐九生都与佛门有缘!”善财大师又打趣道:“既然你那师父能收伏老虎,可见是女人是比老虎还要厉害的!”

    净尘又把师父的话转达给善财大师,将紫色瓷瓶交给善财大师。善财大师随手接过紫色瓷瓶,笑道:“你师父十年间只练了三颗起死回生丹,给你服了一颗,再送给你那唐九生大哥一颗,就只余了一颗了!这老尼姑对你可真够好的!你呀,从今后好好的修行,不要辜负她对你的期望!”净尘合十称是。

    善财大师把瓷瓶丢给普济禅师,普济一把接住。善财大师笑道:“刚才座中数人,只有你一人开口讲话,这个缘份就是你的。就由你去江州,给唐九生送药,救他一命吧!你也不必急于回山,在外云游一番,磨炼一下,也是好的!如果遇到你师兄普玄,代我向他问好罢。”

    普济禅师合十称是,即刻收拾了一下,离了通圣山自在寺,往江州去了。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龙背军下山

    众人坐在小广场上的石头凳子上,聊的开开心心,尤其唐九生见了灵仙,亲得不得了,铁顿也是高兴的不行,天上掉下来个灵仙妹妹。

    唐九生听完净尘说起这些往事,才恍然大悟,原来前次在江州他被巫是云和郑兆宗等人联手打伤,奄奄一息之际,普济禅师却带着起死回生丹前来救命,众人问起时,普济只说:“贫僧是受唐公子一位朋友所托,赶来给唐公子送起死回生丹的!”原来这位朋友,说的就是法号净尘的灵仙姑娘。

    净尘又道:“昨日我和师父到通圣山后山去采药,老白像疯了一样的跑来,在我身边又跳又叫又咆哮,显得很是焦急,我心头也十分不安。于是师父掐指一算,便笑道:‘你的唐大哥在突回国遇到麻烦,有生命危险了,要伤他的人,和我们门派也有渊源,这事除了你之外,无人能救,你带着最后一颗起死回生丹,亲自去救他吧!’”

    唐九生一脸歉意道:“灵仙妹妹,你若回去时一定要代我多谢妙音师太,她用了十年时间炼成的三颗起死回生丹,就被我给吃了两颗,我这心里十分愧疚啊!”

    净尘俏皮一笑道:“王爷,你可别这样说,师父她老人家炼制丹药,可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济世救人吗?三颗起死回生丹,师父用一颗救活了我,师父就有了我这个徒弟,给你吃了两颗,大商国就有了一位为国为民的王爷,三颗丹药可不就是物尽其用了?”

    唐九生点头道:“嗯,妹妹所说甚是,不过你还是叫我唐大哥的好,你一叫王爷,我就觉得咱们生分了,你说对不对?”净尘只好点头。

    夏侯灵玉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道:“净尘妹妹,这样说来,你师父也是位能掐会算的半仙了?她当初就能算出会收你做弟子,还能算出来唐大哥有难,真是难得的很!将来要是有机会,我可一定要见见她!”

    净尘吐了吐舌头道:“我师父再厉害,总不及你的师父无玄大真人啊!你师父能教出来天下第二的徒弟,还能教出你这样年轻漂亮武功又好的徒弟。”净尘又瞧了一眼坐在那里发呆的陈成树,莞尔一笑道:“对了,还会法术的你师兄!你再看看我师父的几个徒弟,都是像我这样武功很差的!好不容易有位师姐学了师父一些本事,偏偏还叛出师门!”

    郭狂虎在一旁瞧着大老虎老白,喜得手舞足蹈,正在揪老白的胡子玩,老白对待郭狂虎似乎很有耐心,并没有翻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郭狂虎的名字当中有个虎字。不过前些日子唐九生听说郭狂虎小的时候喝过老虎奶,所以力气才大,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和老白玩闹的郭狂虎听到净尘这样说,回头嘿嘿笑道:“叫我看,是你那叫斯兰凌的师姐没福!像我郭狂虎,从小没爹没娘,是个乞儿,前些年遇到一位高人,传了我一些本事,却又不肯收我做弟子,我想找个师父门派都难!她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净尘摇头道:“要说师姐原也不算坏人,她是几岁起就被师父收养在庵里的,和师父也近乎于骨肉情深了。只是后来她破了色戒才被逐出庵堂,去找她那意中人,却没想到她那意中人是个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之人。师姐她窥不破情关,才一日之间入了魔!唉,出家人窥不破情字,终是……”

    夏侯灵玉笑问道:“那你师姐那么厉害,你师父又传了你什么本事,就敢让你来救唐大哥?总不会一切都交给老虎解决吧?万一老虎也解决不了怎么办?”

    净尘摇头道:“不是的,师父又传了我一些克制琴音的秘法,我这才拿着丹药,跨上老白,奔这里来了!大商到突回国的路程好远,尤其沙漠这段路程不好走,我和老白足足跑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跑出大漠!你要感谢老白才好,不然我就算是插翅飞来,怕也要迷路!”

    唐九生十分感动,忍不住一把拉住净尘的小手,感慨道:“灵仙妹妹,为了救我,又累得你跑到突回一趟!这次没你,我们又有大麻烦了。我看你这次就和我们在一起多住上几天吧,上次一别,害得我流了好多眼泪,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不光是我,你水姐姐,霜儿姐姐都念着你,她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得乐的嘴都合不上!对了,我还收了一个小丫头做徒弟呢,你肯定喜欢和她一起玩!”

    净尘的手被唐九生拉着,脸上浮现红晕,害羞道:“唐大哥,其实,其实我也想你们哪!我还以为你现在做了王爷,和几位姐姐成了亲,就把我给忘了呢……胖子哥哥呢?没和你一起来突回国吗?”

    一提起胖子,唐九生大恸,垂泪道:“我胖子老弟为了救我,在千秋山被老怪物刁文逊所逼,跳崖自尽了!等我帮你铁顿哥哥夺回王位之后,再去找那个老杂种算账,我若不能杀了他给胖子老弟报仇,誓不为人!”

    众人都面有悲戚之色。净尘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众人沉默半晌,铁顿歉意道:“都是因为我的王位,才害的大家不远数千里,奔波而来!等我夺回王位之后,就把千秋山更名为思姜山,以纪念胖子老弟!”唐九生拍了拍铁顿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正在这时,有蛮兵一路小跑跑了过来,到了唐九生和铁顿的身旁,躬身道:“国王陛下,卫王爷,饭菜已经烧好了,大头领请各位入席用饭!”

    净尘笑道:“那你们快去吃饭吧!贫尼带着老白到后山自行去解决饭食问题!”

    那蛮兵脸上堆笑,又向净尘施礼道:“净尘大师,不必那麻烦,我家大头领已经命人给大师做了一份斋饭,绝对是新锅新灶,您只管随小的去用斋饭就是了!”

    净尘很惊讶,微笑道:“这样多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大头领还操心我吃饭的事情!”

    那蛮兵嘿嘿笑道:“净尘大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今天要不是您来,谁能治住三长老?若是三长老一闹,恐怕大头领也就坐不上大头领之位了!别说请您吃斋饭,就是让大头领给您修一座生祠,大头领也是愿意的!”众人都笑。

    那蛮兵欢欢喜喜,把铁顿和唐九生请进黄云洞。阿侯土必毒伤刚愈,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只接到洞口。阿侯土必亲亲势势,挽着唐九生和铁顿的手,把众人接进了黄云洞,又和唐九生、铁顿三人围坐,谈笑风生,阿侯土必同意派出龙背军,随铁顿去大昌城夺回王位,铁顿大喜。外边有蛮兵已经把铁顿的龙龟兵符给拾了回来,铁顿真是欢喜无限。

    先前铁顿还是满心的绝望,现在却是满面春风了。可见人生有些时候,福祸相依,不必急于一时

    。阿侯土必正和铁顿聊天,唐九生笑问道:“土必族长,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知道你能带多少人马随突回国王下山?”

    阿侯土必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道:“多则一万,少则八千!这几年阿侯土鲁素有野心称霸,练了许多兵马,平时的训练都交给我和波力番、阿兰旺达来做。实不相瞒,波力番和阿兰旺达都是猛将之材,唯独我是藏着一个心思,我想要接管这支兵马,更想接管龙背军的大统领之位!昨天你们来了之后,我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想求你们为外援,所以我才为你们求情!”

    唐九生见阿侯土必并不隐瞒自己真实的动机,也点了点头。铁顿欢喜道:“至少八千兵马?那可太好了!”铁顿转念一想,又有些疑惑,轻声问道:“那么羊氐人的精兵都走了,就不怕有人趁机来袭取陌龙山吗?”

    阿侯土必摇头道:“不会有人那么蠢的!我们羊氐人在这座山上生活了近三百年,而且我们男女老幼都是天生的战士,就算走了万八千精兵,留下的数万人战斗力也不容小觑!我们不去侵掠州县他们就已经要烧高香了,还有人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唐九生听阿侯土必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唐九生回头冲宇龙行空一笑,“小师弟,等会儿还要麻烦你走一趟魔君州,去瞧瞧那位讨虏将军伍陶公,探探他军中的虚实。他手下兵马众多,过几天咱们可是要到他那里去打打秋风的!”

    宇龙行空把一块鹿肉丢进嘴里吞了下去,嘿嘿笑道:“小师哥你放心,这事包在兄弟我身上了,保证不让你失望!别说去探探虚实,就是让我刺杀他,也未必就办不到!”

    铁顿慌忙摆手道:“宇龙行空,你去探听消息也就是了,万万不可伤了伍陶公的性命,咱们可是要用他做人质的,他毕竟是那支万军营的统帅,咱们只要能捉了他,就算成功了一半,就算他不从,咱们也可以威逼利诱,甚至可以做一张面皮出来,冒充他也不是不可以!”

    宇龙行空大笑起身道:“铁蛋啊,你就老实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宇龙行空提着玄铁大棍,扛在肩头,身形一动倏忽不见了,阿侯土必大惊失色,这人的速度,就是把马腿跑断了也绝对追不上他啊!阿侯土必望向唐九生的眼神又多了一些敬畏,这样的能人异士都在唐九生的帐下听令,看到打破大昌城活捉铁布已经不是梦想了。

    阿侯土必站起身,举着酒杯笑道:“国王陛下,卫王千岁,各位老少英雄,预祝咱们合作愉快!来,大家干杯!”众人都站起身,纷纷举起酒碗、酒杯,一饮而尽了,当晚众人都大醉而归,阿侯土必早已经命人给众人预备好了住处。

    第三天上午,阿侯土必正在点兵之时,宇龙行空已经从魔君州回来向唐九生复命,说是讨虏将军伍陶公,每日里只顾自己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管士卒的死活。他手下那些士卒已经半年没发饷银了,连饭也吃不饱,都对他很不满,有人甚至想要把这位讨虏将军的头给割下来,以泄心头之恨了。

    唐九生和铁顿闻言大喜过望,如果是这样的话,夺了伍陶公的兵权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铁顿和唐九生立刻找阿侯土必商量,要即刻出兵魔君州。阿侯土必满口答应,就要统领上万名龙背军下山,去征讨魔君州,收服万军营。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夺军中伏

    阿侯土必率上万龙背军下山,以阿兰旺达和宇龙行空为先锋,率一千兵马当先开道。阿侯土必自统六千兵马为中军,唐九生、铁顿、夏侯灵玉和净尘等人随行。以波力番为合后,带三千兵马随后而来。上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往魔君州。龙背军都是蛮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更何况是在平地上行走?

    这支兵马仅靠步行,就能一日走上一百五十里路程,而且是轻轻松松。唐九生和铁顿都没见过这样的行军速度,都觉得稀奇。第三天的中午,这支龙背军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在阿兰旺达和宇龙行空的带领下,来到魔君州城外,悄悄在离万军营十里远的地方,扎下了营寨,等待中军大队人马的到来。

    万军营,顾名思义有上万兵马。因为兵马众多,所以没在城内,军营设在城外的魔君山下。万军营在山下扎了许多营寨,大寨有二三百人,小寨也有四五十人。大小营寨星罗棋布,倒也颇依兵法,显然军中也有能人。

    当天晚上,龙背军中军在阿侯土必的率领下,也已经到了魔君州外。宇龙行空少不得又走了一趟万军营,查探了一下消息,回来向唐九生和铁顿报告情况。唐九生和铁顿、阿侯土必等人一商量,也不顾连日行军鞍马劳顿,直接就率军突袭万军营,宇龙行空和唐九生等人直接入中军,先擒下伍陶公再说。

    宇龙行空带唐九生、铁顿、凌剑飞、令狐羽、金不换、郭狂虎、钱无财换了衣甲,扮作万军营的装束,几人先入万军营。阿侯土必随后带着夏侯灵玉、阿兰旺达等人率数千龙背军,先把守住各个要道,不准万军营有一个逃走。如果唐九生等人行动失败,龙背军就将长驱直入,突袭万军营。一切都以和平解决为第一要务。

    二十里路,对宇龙行空、唐九生等人是小菜一碟,夜半子时,唐九生等人就已经潜入了万军营,几人打着灯笼,扮作巡逻的小队,宇龙行空先前来了一趟,打探到消息,得知了今夜的口令是“美

    酒。”因此几人在营中畅通无阻,直入中军。

    中军帐外原有伍陶公的亲兵卫队驻守,不过主帅都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小兵们也都偷懒喝酒去了,再说这大半夜的,又有哪个人活腻了,敢跑到万军营来撒野?恐怕在营门外就给巡夜的军兵射成刺猬了!唐九生等人远远就听到中军帐里有歌舞之声,可路上竟然一个值夜的兵丁也没有。几人竟然大摇大摆直入中军帐,路上并无人察觉。

    此时中军帐内,灯火辉煌,有一员身材魁梧,燕颔虎须,脸膛发红的将军身上披着金甲,盘腿坐在案几后,正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左右有四五个校尉正和他饮酒作乐,还有四名歌女在翩翩起舞,军营之中,竟然有歌女在,可见军纪也不怎么样。奇怪的是,中军帐中还有两面极大的屏风,不知有何用处。

    唐九生和铁顿带着金不换、郭狂虎昂然而入,宇龙行空和凌剑飞、钱无财、令狐羽守住营帐门口。那燕颔虎须的红脸将军,正是突回国讨虏将军伍陶公。伍陶公刚刚干了一碗酒,忽然见帐外一个陌生的校尉带着三个兵卒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傲不为礼。

    伍陶公顿时冲冲大怒,乓一声摔了酒碗,伍陶公站起身,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怎么敢夤夜闯入帅帐?来人哪,给我拿下这几个不知好歹的狂徒,推到帐外各打四十军棍,以儆效尤!”伍陶公虽然骂人,心中却有些奇怪,这个带头的年轻校尉怎么如此陌生,从未见过?虽然万军营校尉不少,可是伍陶公多多少少都有印象啊,这个人怎么从没见过?

    有坐在旁边喝酒的亲随校尉侯汉陵答应一声,拔刀而起道:“你们几个混账东西,冲撞了将军饮酒,还不快快滚出去受罚?”

    唐九生哈哈笑道:“讨虏将军好大的威风!你身为主帅,却在军中随意饮酒,带头触犯军纪,乃是掉头的大罪!我奉王命,前来拿你,你还不跪下磕头认罪?”

    伍陶公眯起了眼睛,心中暗道:这厮说他奉王命前来拿我?难怪老子不认识这个校尉呢,原来是铁布派来的?伍陶公正想答话,他的亲随校尉侯汉陵已经喝的有七八分醉了,提刀指着唐九生,狞笑道:“王命?我呸!我们万军营已经将近半年没发饷银子了!要不是我们在这里生财有道,连他娘的饭都吃不上了!那个时候王在哪里?”

    铁顿阴沉着脸,走上前道:“寡人现在这里,你们还不快快跪下?”

    伍陶公被这一句寡人吓了一大跳,酒早醒了大半,伍陶公定睛瞧了瞧扮作小卒的铁顿,摇了摇头,嘿嘿笑道:“好家伙,这连冒充国王的人都跑出来了!黑小子,你欺我不认识铁布陛下么?你家将军我没来万军营之前,也曾在禁军做过校尉,和陛下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来人哪,给我拿下这几个冒充陛下和钦差的大胆狂徒!”

    郭狂虎大怒,拔刀向前,就要来砍伍陶公。正在此时,忽然帐中的屏风后一声呐喊,数十全副武装的军兵冲了出来,有十余人手持硬弩,其余都是短刀,一个个精悍无比,显然都是军中的精兵。这些人将唐九生四人团团围在当中。随后有人哈哈大笑,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却是个一身长衫的读书人。

    那身着长衫的读书人笑道:“小子,想不到这么快你们就自投罗网了!这几天,你们三番五次来窥伺军营,安的是什么心?要不是鲁先生我早有防备,还真就着了你们的道了!你们竟然敢假冒陛下,假冒钦差,简直罪不可恕!来人哪,给我拿下这几个大胆狂徒!”

    伍陶公也忽然换了一张脸,没有半点儿醉意,哈哈笑道:“还是鲁先生高明,先发现情况不对,小子,你们已经中计了,还不快快放下刀枪?要是你们胆敢拒捕,嘿嘿,难免作刀下之鬼!”

    唐九生等人大惊,原来宇龙行空来夜探军营,竟然被人家给发现了,现在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天大的误会

    直到这时,四人才恍然大悟,难怪营帐外面一个巡逻的士卒也没有,他们还误以为是伍陶公手下的亲兵士卒军纪散漫,都躲去喝酒睡觉了,却原来都埋伏在军帐里。就连宇龙行空来偷偷窥视一圈,也没发现其中的异常,果然是伪装的够好。看来策划这个局的也是个有心人。

    伍陶公狞笑一声,一挥手,手下军士一拥而上,扑向唐九生四人,唐九生却一脸云淡风轻,双手抄袖,真正做到了袖手旁观。只听得身旁郭狂虎大喝一声,一挥手中刀,如虎入狼群一般,转瞬间就砍倒了七八个悍卒。金不换也提着银色短枪上前助攻,又搠翻了五六个军卒。

    那些军卒悍不畏死,仍是继续冲上来拼命,伍陶公见动手的两人武功极高,心头也是一震,可他再仔细一看,郭狂虎的武功招式虽然狠辣,却像是绿林当中的手段,不是行伍中的打法。伍陶公心疼士卒,一伸手夺过身旁一名亲卫的单刀,当即扑向郭狂虎,同时大喝一声,“弟兄们,都给我退后!”

    伍陶公仗刀上前,就和郭狂虎斗了起来,好在中军帐够大,不过即使这样,也踢翻了几个摆放酒菜的案几,搞的一地狼藉。两人斗了十余个回合,却是旗鼓相当,心中都暗暗佩服对方的武功,一旁金不换忍不住喝彩道:“好一个酒鬼将军,虽然好酒贪杯,可这刀法倒真的了得!”

    把守在中军帐门口的宇龙行空和凌剑飞、钱无财、令狐羽四人听到帐中有变,刚想要进来支援,忽然四周喊声大作,黑暗中有无数军兵打着灯笼火把杀出,四处都在放箭。令狐羽奋起神威,施展新学会的孙氏乾坤刀法,把雁翎刀耍的如同泼风一般,一个人就护住了四个人,劈落了无数羽箭。

    凌剑飞惊道:“难道他们早有准备,我们竟然中了埋伏?”

    宇龙行空气的脸色铁青,他先前来了一趟,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害得现在大家都被人家给堵在中军帐门口。本来已经是约定好,如果遇到埋伏或是发生其它异常情况,以烟花为号,可是宇龙行空暴躁的脾气发作了,提起玄铁大棍怒喝一声,“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只见宇龙行空抡起大棍,如同一阵旋风一般,杀出重围,把放箭的士兵打翻了数十个,一名穿着重甲的校尉挥刀指向宇龙行空,尖声大呼:“快快快,放箭!不要让他跑了!”等众军兵调转弓箭再看时,宇龙行空已经消失在夜色当中。宇龙行空提着大棍快逾疾风,回到在三里外待命的蛮兵营地。

    有蛮兵见到黑暗中一道影子,速度极快,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闪进了营地,立刻大喝道:“是什么人?站住,不然要放箭了!”话音还没落,宇龙行空已经进了中军帐,风中只留下一句:“自己人!”

    阿侯土必和阿兰旺达正在帐中等待信号,忽然见宇龙行空风风火火闯进大帐,两人都站起身,阿侯土必笑问道:“宇龙爵爷,万军营的情况怎么样?”

    宇龙行空恨恨的一跺脚,骂道:“嗐,一不留心中了这群贼子的奸计了!王爷他们已经给人围了起来,咱们赶快出兵攻打万军营吧!”

    阿侯土必听了,心中着忙,赶紧吩咐下去,阿兰旺达出营骑上战马,率领两千余名蛮兵,分左右两路杀向万军营。这边宇龙行空又道:“我再杀回去通知王爷就是!”也不等阿侯土必答应,宇龙行空就已经又消失在夜色当中了。阿侯土必虽然知道宇龙行空轻功极佳,可是一见他这如风一样的

    速度,仍然是感叹不已,自言自语道:“我若有个这样的部下做探子,何事不可成?”

    中军帐中,唐九生、铁顿四人被数十军兵执刀团团围住,郭狂虎和伍陶公大战正酣,两人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败。伍陶公十分讶异,这个人看起来身材瘦小,却丝毫不弱于人高马大的自己。旁边观战的鲁姓军师名叫鲁枝谷,是伍陶公在军中的智囊,今晚设计埋伏的也正是此人。

    鲁枝谷见伍陶公对战郭狂虎不能取胜,便大声喝令军兵道:“都给我上!”那些军兵都持着短刀扑了上去,就要群殴郭狂虎。

    一直冷眼旁观的唐九生忽然沉声道:“金不换,保护好铁顿!”话音未落,人已经如疾风般撞入人丛,一肩撞在伍陶公胸口,把伍陶公撞出去七八丈远,刀也落了地,人也撞穿了帐篷,伍陶公跌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唐九生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伍陶公被撞的体内气血翻涌,顺着嘴角往外淌血,伍陶公哪里肯服,又是一记膝撞,重重撞在唐九生小腹。唐九生根本无动于衷,随手给了伍陶公一拳,打在伍陶公脸上,伍陶公顿时被打的天旋地转。唐九生提着伍陶公,大摇大摆又回到军帐当中。出去查看讨虏将军状况的几个小兵被唐九生一脚一个又踢回了中军帐。

    鲁枝谷虽然心中极度震惊,却仍然一脸淡定的指挥手下人围住郭狂虎、金不换和铁顿,想把三人擒住,再和唐九生讨价还价。没想到唐九生已经提着伍陶公回到了中军帐,唐九生一脸的云淡风轻,盯着伍陶公的眼睛,沉声道:“叫你手下的人都放下兵器!”

    伍陶公虽然被唐九生打的毫无脾气,但仍是摇了摇头,“不!”话音未落,唐九生反手就是一记大耳光,伍陶公被打的眼冒金星。伍陶公仍然不肯屈服,厉声高叫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弟兄们放下兵器,放下兵器就等于投降,你杀了我吧!我伍陶公宁死也不降!”

    唐九生微笑道:“好!有骨气!本王喜欢!”唐九生毫不客气,又在伍陶公小腹打了一拳,伍陶公痛的腰弓如虾。唐九生阴森森笑道:“本王告诉你,这只是随手打着玩,待会儿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把你打死,把你手下这些弟兄都杀光!”

    伍陶公嘴角不停滴着血,却仍就挣扎着说道:“你就别指望我讨饶了,你回去告诉姓洪的,就算我伍陶公死了,也绝不会向他求饶!更不会向他卑躬屈膝!”

    唐九生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姓洪的,你在胡说些什么?本王听不懂!”

    旁边的鲁枝谷反应极快,难道是误会了?鲁枝谷也不淡定了,赶紧大声向军兵喝道:“都住手!都住手!”那些军兵都停下手,鲁枝谷向唐九生拱手问道:“难道你们不是洪至轩派来刺杀讨虏将军的人吗?”

    唐九生眯起眼睛,什么洪至轩?难道这里的埋伏不是针对我们的?唐九生随手把伍陶公丢向鲁枝谷,鲁枝谷赶紧一把扶住伍陶公。唐九生冷着脸道:“本王是大商国卫王唐九生,本王不知道你说的洪至轩是什么人!”

    被打的极其凄惨的伍陶公和鲁枝谷面面相觑,大商国来的卫王?和洪至轩没有关系?敢情双方都没搞清楚状况,伍陶公白挨了一顿毒打。伍陶公几近崩溃,正主洪至轩还没来,自己就被揍成这个样子了,待会儿这仗还怎么打?伍陶公无奈道:“你是大商国的卫王,你带人夜闯我的军营做什么

    ?”

    唐九生冷声道:“今晚本王不是主角,主角在这里!”唐九生回头,示意铁顿上前,鲁枝谷却顿足道:“糟了!快传令下去,搞错了,快停止放箭!”有传令兵赶紧跑出中军帐,去通知外面的校尉停止围攻军帐门口的令狐羽等人。外边的兵卒已经被令狐羽、凌剑飞等人砍倒了四五十人,一地的尸体。统兵校尉听到帐内传令,立刻命令军兵停止进攻,都退回原地待命。

    鲁枝谷顿足哀叹道:“我的天哪!死伤这么多兵马,却原来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铁顿朗声道:“寡人就是铁顿,国王铁库第三子,大商国皇帝陛下亲自册封的突回国国王!今晚寡人亲自来到万军营,就是为了收拢万军营的兵马,打去大昌城,处死叛逆铁布,夺回王位!你们是否愿意追随寡人入京平叛?”

    伍陶公和鲁枝谷你望望我,我瞧瞧你,连同他们手下的那军卒都傻了眼,前国王之子被大商皇帝册封为新国王,现在要夺回兵权?伍陶公愣了半晌,才嗫嚅着问道:“你们,你们真不是洪至轩派来的人?”

    铁顿气笑道:“伍陶公,难道寡人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什么洪至轩,寡人没说说过,寡人是当今突回国王,名叫铁顿,寡人要带兵回京平叛,需要万军营随驾勤王,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伍陶公忽然大喜,上前跪倒磕头道:“臣讨虏将军伍陶公,叩见国王陛下!臣有眼无珠,不识国王陛下真颜,请陛下恕罪!”伍陶公顾不得身上疼痛,欢天喜地的冲铁顿磕起头来,鲁枝谷和众军兵见将军都跪了,也一起跪下给铁顿磕头。

    铁布把伍陶公搀起来,笑问道:“伍将军,你所说的洪至轩是什么人?”

    旁边鲁枝谷代答道:“回陛下的话,洪至轩是伪王铁布派来的使者,名为视察,实为勒索。我们万军营因为和兵部的上官不和,兵部扣发了我们的军饷,算下来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有发过军饷了。全靠着我们从大商国运些货物贩卖,再加上地方豪绅接济,才能勉强维持让兄弟们填饱肚子!就算这样也就要撑不住了!”

    伍陶公愤愤不平道:“洪至轩是护国大将军托鲁无术的亲信,托鲁无术把他派下来,以朝廷使者之名视察军事,四处勒索。十天前他带人来了魔君州,要视察万军营,我好心好意请他喝酒,他却嫌弃说酒淡了,菜咸了,其实就是想要银子!可是我这万军营能维持弟兄们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银子给他?”

    鲁枝谷苦笑道:“先前其他军人也有不服洪至轩的,毕竟他只是大将军的一个亲信而已,又无军功。在咱们突回军中,就算将军没有军功,都很难得到士卒的爱戴,何况是他这样的人?可是此人身边带着一个侍从,武功极高,叫做混元掌吕凡玉生,凡是军中不服洪至轩的,都被他打过,重者打死,最后大家都不得不忍气吞声,屈服于他的淫威。”

    唐九生皱眉道:“洪至轩只倚仗一个吕凡玉生就能在军中耍横?他就不怕哪位丘八爷不信邪,把他给点了天灯或是宰了喂狗?”

    伍陶公苦笑道:“王爷你是有所不知,他手下除了那位吕凡玉生之外,还有一支两百人左右的卫队,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个个武功高强。我曾和吕凡玉生较量了一下内力,我感觉自己远不如他。洪至轩命我在十天内要给他准备五万两银子,可现在弟兄们连填饱肚皮都成了问题,我到哪里去找五万两银子给他?”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赌注

    伍陶公又道:“洪至轩扬言道,我若是不准备银子给他,就会让我死的很惨!之前已经有横江将军杜乃义死在他的手里了,我心头又怎么能不畏惧?”

    铁顿似有不信,摇头道:“就算洪至轩再受托鲁无术宠信,他又怎么敢杀死一位实权将军?难道他就不怕朝廷追究下来,砍了他的脑袋?铁布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过问吧?”

    伍陶公唉声叹气,苦笑道:“陛下,你有所不知,现在的突回国,已经不是老国王在位时的突回国了,铁布自恃平乱有功,不把诸将放在眼里。尤其近来更是昏愦无比,不止宠信马青东,更加宠信托鲁无术,最宠信的则是那个秃头国师,朝野上下把这三人称为三害,人人都恨不能把这三个人给剥皮吃肉!”

    伍陶公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面喊杀之声大起。随后有伍陶公的亲兵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报告将军,外面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兵,攻势甚急,已经杀进营中来了,兄弟们抵敌不住,庞校尉请将军速速派兵支援!”

    伍陶公大惊,瞠目结舌道:“是从哪里来的蛮兵?”

    铁顿哈哈大笑道:“是我的人马!唉,闹误会了。郭狂虎,你快去通知阿侯土必,伍将军已经反正,是自己人了,快叫他停止攻打万军营!”郭狂虎答应一声,撒脚如飞出去报信。外边令狐羽等人也早已经和那些军卒握手言和,都进入中军帐,鲁枝谷急忙命军卒打扫地面,将尸体都抬了出去。

    郭狂虎把铁顿的话带给了阿侯土必和阿兰旺达,两人赶紧鸣金,蛮兵这才收兵,已经砍倒了上百名军卒,好在军兵们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这才没有造成更大损失。阿侯土必和阿兰旺达进了中军帐,向铁顿和唐九生交令。众人重新落座。鲁枝谷命人上茶,又命人置办酒菜。

    唐九生忽然发现小师弟宇龙行空不见了,忙问道:“宇龙行空哪里去了?”

    令狐羽哈哈笑道:“回王爷的话,这军营中有一人脚程极快,宇龙爵爷和那人比脚力去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跑远了,我们又追不上,也拦不住!”

    伍陶公哈哈笑道:“是了,那必然是我帐下的广信校尉兰如烈,人送绰号兰大胆,此人轻功当世一流,可日行三千里,前几天那位宇龙爵爷夜探军营时,就被兰大胆给发现了,我们以为他是洪至轩派来的暗探,来刺探军营消息的,所以鲁先生就预先伏下人手,要保护我的安全!”

    众人大笑不止,伍陶公却感慨不已,他被铁布派来视察的使者洪至轩所逼,正无计奈何呢,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个铁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反正不管跟着铁布还是跟着铁顿都是当将军,而铁布又待他们不好,连军饷也没有。又来了这个杀人魔王洪至轩,拿不到银子就要杀人,干嘛还为铁布卖命?

    鲁枝谷喝了一口粗茶,笑道:“诸位,咱们军营中只有粗茶,请大家将就喝吧!那洪至轩此刻正在魔君州城的陶公馆中作威作福,想必是喝着好茶了。城中人人怕他,我听说管城使侯太益极力巴结洪至轩,献上数万两金银并几对美女,仍然不能让洪至轩满意,那人是欲壑难填啊!”

    伍陶公心有余悸道:“幸亏国王陛下和卫王来了,我这几天晚上夜夜难眠,唯恐交不出五万两银子就脑袋搬家!那吕凡玉生手段高强,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在座的也就只有卫王能和他有一拼,就怕我和郭狂虎联手,都胜不了他!所以刚才

    卫王和国王陛下带人闯进中军帐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洪至轩的人马到了!”

    铁顿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吕凡玉生有什么了不起?卫王千岁麾下猛将如云,如今又有阿侯土必等人在此,咱们索性先除掉这厮再走吧!也不要留着这么个祸害!”唐九生在一旁沉吟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郭狂虎悄悄用手指捅了一下唐九生的腰,唐九生给吓了一大跳。

    鲁枝谷脸上堆笑,拱手道:“卫王爷,刚才我们已经见识过王爷的绝世武功,这洪至轩手下的吕凡玉生,恐怕非王爷之外,没有人能除掉他了!这人现在就在魔君州中,随时可能来到军营刺杀伍将军,我们虽然布下了埋伏,却也不敢保护就一定能拿下他,他可是亲手杀死了横江将军杜乃义,我们也是为此头痛不已!”

    唐九生哦了一声,心中暗自好笑,铁布这是用了大舅哥做大将军,闹出这么个幺蛾子,把伍陶公给逼的降了铁顿,这倒是个神助攻!看来有些时候想赢,不止要自己有实力,还得有个足够蠢的对手。既然伍陶公能降,其他的将军也弄不好都会投降呢,这不就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鲁枝谷和伍陶公见唐九生不吭声,以为他不愿意,两个人都面有忧色。铁顿笑道:“你们不用急,老大已经答应了,只是他在想对策。”

    唐九生点头道:“对,这事儿我答应了!那咱们是坐在这里等着洪至轩来送死,还是亲自进城送他一程啊?不过到城里去杀人,难免走漏风声,要是有人把消息传到大昌城去,给铁布知晓了,他要是预先在各个关卡增兵,做了防备,咱们反倒不易进兵大昌城了!”

    坐旁钱无财一脸坏笑道:“王爷,属下倒是有个馊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不换白了一眼钱无财,不满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明明想说,还非要闹斯文,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他娘讲都讲出来了,那就是当讲嘛!”众人大笑。

    钱无财嘿嘿笑道:“王爷,属下有一计,咱们派个人进城给洪至轩送信,就说已经筹到了五万两银子。但是他若想要这五万两银子,必须要打赢了伍将军,才能把这银子拿走!五万两银子做赌注。那洪至轩猖狂无比,一听说有银子,还要打赢才能给他,必然发怒,他一中计,就会带着什么吕凡玉生和他的亲兵前来挑战,咱们就在军营里把他给办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又不怕走漏风声!”

    众人闻听,都大喜,唐九生笑道:“小钱这是个好计策!”

    鲁枝谷立刻命人拿笔墨纸砚来,唰唰唰修书一封,封好,只等天亮时派人送进城去。这边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虽然因为万军营有些穷困,并不算丰盛,也好歹有鱼有肉,众人都饿了,就在中军帐中饱餐了一顿。外边蛮兵都退回了自己的营寨,万军营的兵马也都把战场打扫干净。

    伍陶公让人腾出几间帐篷给唐九生、铁顿等人,众人忙了大半夜,都困了,各自休息。可宇龙行空和兰大胆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也不知这两个人追到哪里去了。

    天亮之后,伍陶公立刻安排人进城到陶公馆给洪至轩送信。洪至轩果然见信后拍案而起,冲冲大怒,立刻召集手下人马商议此事,他那帮手下听说了挑战信的内容之后,群情激愤,都要生吞了伍陶公,纷纷请战。于是洪至轩带着吕凡玉生和手下两百精锐,骑上战马,直奔魔君州城外的魔君山脚下的万军营而来。洪至轩一路上都咬牙切齿,

    非要生吞了这个不知死活,敢于挑战他的小小讨虏将军。

    其实铁布对伍陶公还算信任,不然也不会把万余兵马交给他,让他镇守在魔君州,这万余兵马就是为了防止突回国北方出什么差错所留下的机动兵力。只可惜,治军无术的托鲁无术重用一群无才无德无能的刁蛮手下,只知道要钱,才把形势搞的这么糟糕,一把好牌打的稀烂。

    此时铁布还在长寿宫中,受那妖僧的蛊惑,每天参禅打坐,完全不知道下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洪水已经滔天了,他还浑然不觉,也是可悲可叹。

    万军营中,早已经搭好了擂台,只等着洪至轩和他手下的精兵前来送死。洪至轩不知是计,昂首挺胸骑在马上,带着人马耀武扬威,进了万军营,所到之处,一片笑脸,伍陶公笑眯眯带着人出来迎接朝廷的使者。哪知洪至轩见伍陶公敬他,更加得意,竟然催马直入中军帐。洪至轩坐在帅椅上,喝令伍陶公过来受死。

    伍陶公向前躬身施礼,笑道:“洪大人,卑将已经将五万两银子准备好了,都摆在擂台后面。卑将是个武痴,平生无所好,只爱武艺,您手下的吕凡玉生武功奇高,卑将手下也有个唐壮士,武功高强,连卑将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要您手下的人能赢了我手下的人,除了那五万两银子的赌注之外,卑将还会额外赠送两万两银子!”

    洪至轩听说有银子,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放声大笑道:“好好好!既然讨虏将军有如此兴致,那就请吧!我倒要看看你手下的唐壮士有多高的武功!值不值得吕凡玉生出手!”

    营中将官在伍陶公的带领下,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洪至轩和他手下亲信迎到擂台东边的看台上,看台上搭着芦棚遮阳,上面摆着许多桌子椅子,桌子上有茶水,有糕饼,有水果,有瓜子、花生等零食,洪至轩昂然坐到首席的位置,伍陶公在一旁相陪。

    唐九生等人在台下远远望去,只见那洪至轩长着一张长驴脸,一对扫帚眉,黄眼珠,塌鼻梁,下巴上稀稀拉拉几根黄色的胡须,穿着二品的官服,一看就不像什么好鸟。要是脱了那身官服,就更没法看了。洪至轩兴至盎然坐在首席,回头看着伍陶公笑道:“伍将军,你这主意还真不错!打赢了还多给两万两银子,要不咱们再慷慨些,再押点儿银子,赌一把输赢?”

    伍陶公哈哈笑道:“洪大人,卑将就这么点儿银子,多一点儿也没有了,就是刮地三尺也没有了!要是有的话,卑将怎么敢不孝敬洪大人呢?”伍陶公话里话外讽刺洪至轩刮地,洪至轩如何听不出来?

    洪至轩冷笑一声,用手指着伍陶公的鼻子道:“你这人不诚实!前几天,你还这讲什么一两银子也没有,兵部拖欠你军饷,要不是本官说出要让吕凡玉生取你的项上人头,你肯把这些银子献出来?你们这种贱骨头,就是不打就会痒得很!行了,我也不和你争,就让我的手下和你的手下在擂台上定输赢吧!”

    伍陶公点头笑道:“好,那就有请吕凡先生上台吧!我手下的唐壮士也等了很久,他可是很久没有和高手打过交道了,还请吕凡先生手下留情!”吕凡玉生仰天大笑,纵身跃上一丈多的擂台,身形轻盈无比,显然轻功相当不错。

    另一边,戴了一张新面皮的唐九生搭了个梯子,噔噔噔爬上擂台去。洪至轩笑的鼻子都歪了,就这功夫,连个一丈多高的擂台都跳不上去,这不就是来送菜的吗?洪至轩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戏耍吕超人

    那擂台是军营中临时搭起来的,一丈多高,五丈多长,三丈多宽,足够两个人比武较技了。唐九生从梯子爬上了擂台,别说洪至轩,就连伍陶公手下的士卒都泄了气,一个个交头接耳。

    有小兵低声道:“咱们将军怕是疯了吧?怎么找一个武功不强的年轻人来送死啊?你瞧瞧对面那个姓吕凡的,那大块头,只消一拳砸在这个唐壮士身上,就能把唐壮士给打死!白花花的银子就喂了狗,咱们将军可真是胡闹啊!”旁边的小兵赶紧冲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人高马大的吕凡玉生站在擂台上,见唐九生背着一柄大剑慢慢爬了上来,放声狂笑。唐九生站在擂台上,喘息了一会儿,上下打量吕凡玉生。只见吕凡玉生身高八尺,一双大环眼,络腮胡子,高鼻梁,肤色黝黑,穿一身绿色锦袍,背着一把大砍刀,十分威风。唐九生这才笑着拱手问道:“你就是那个什么驴反畜牲?”

    吕凡玉生大怒,指着唐九生的鼻子骂道:“小杂种你说什么?你爷爷叫做吕凡玉生!不是畜牲!爷爷我人送绰号吕超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武?看看你这脚下虚浮无力的样子,你也要打擂台?吕凡爷爷只怕一拳就把你轰成了渣!你要识相,就快快认输,下台去吧,免得横死在台上!”

    唐九生摇摇头,左晃晃右晃晃,瞧着吕凡玉生笑道:“长的倒像畜牲一样大个子,只是不知道禁打不禁打!告诉你,唐爷爷可是在山前斗过野牛的人,你这样子的,能干过野牛吗?唉,说实话的,咱们无冤无仇,我也不忍心打你,我也劝你下台去,回家哄老婆孩子去吧!”

    吕凡玉生气的浑身发抖,握紧了拳头,厉声喝问道:“你小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你报个名字,等下吕凡爷爷打死了你,好叫人给你买口棺材,把你成殓了,找块风水不错的地方葬了,也免得你做了孤魂野鬼!”

    唐九生笑道:“我姓唐,大名叫做唐壮士!”唐九生拍了拍胸脯,嘿嘿笑道:“你看,咱这胸前都是肌肉,你看咱这名字多好啊!不像你,非要叫什么畜牲!”唐九生又向台下一指,“大小子你看见没有,那里是你唐爷爷给你准备的一口薄皮棺材,就是有点儿小,等会儿我打死了你,把你腿锯下来,放在棺材里,怎么也能让你留个全尸就是了!”

    吕凡玉生气的火撞顶梁,这个姓唐的小子说话忒损了。他哪知道,这是金不换提前设计好的,连唐九生爬梯子上

    擂台也是金不换的主意,就是要示弱,让对方以为唐九生不堪一击。越这样,形势对唐九生越有利。吕凡玉生哪知道唐九生他们这是故意耍他?

    对面看台上的洪至轩见两人只顾说话,并不动手,早就不耐烦了,高声喊道:“你们俩干嘛呢?你们那是擂台,不是看台,让你们上台是打擂的,不是看猴的!还不快动手?等下天就要黑了!”

    唐九生憨憨一笑,冲洪至轩喊道:“姓洪的,只要有你在,哪里的天都是黑的!你不止刮地皮,你还剥人皮呢!你放心,我先把这大小子打死,然后再打死你,我会把你们俩人合葬在一起,让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死了也能同穴!”洪至轩只气的两眼如灯,这是哪来的臭流氓?下边金不换都已经笑得打跌了。

    吕凡玉生本来见唐九生个子比他矮,碍于身份想让唐九生先出手,可是这小子嘴里碎碎念太烦人了!吕凡玉生大吼一声,向唐九生扑去,抡拳砸向唐九生的脑袋。唐九生急闪身,却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还好他反应快,一骨碌躲开了吕凡玉生重逾千斤的一拳。

    唐九生连续翻滚,好不容易躲开吕凡玉生的连环拳,狼狈不堪的从擂台上爬了起来,摇头道:“吓死爹了,这大小子拳头可真够快的!”

    吕凡玉生见他只会嘴上捡便宜,越加愤怒,把一双拳头挥的到处都是拳影,满擂台上都是吕凡玉生的虚影,这人的轻功是一绝。唐九生边躲边吐舌道:“哎哟我的天啊,这到处都是大黑小子的影子,这不得了,我不打了,我要下台,这要是给一拳打上,要命啊!”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唐九生的脚下却并不慢,只是在擂台连滚带爬,每次都是险而又险的躲开吕凡玉生的拳头。吕凡玉生是高手,又不是傻子,打了十来个回合,就明白唐九生是在装疯卖傻了,吕凡玉生怒喝一声,“唐壮士,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说着话,拳头却不停,一眨眼便打出了几十拳。

    唐九生虚晃一掌,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拨开了吕凡玉生的拳头,嘿嘿笑道:“我呀,大名唐壮士,绰号唐大爹,你喊我一声大爹就可以了!”

    吕凡玉生真是急了眼,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疯狂的戏弄他。吕凡玉生怒不可遏,一把拔出背后背着的大砍刀,恶狠狠道:“姓唐的,你给爷爷去死吧!”吕凡玉生抡刀兜头就剁,他膂力奇大,武功又高,一把大砍刀上黑色刀气盈溢,空气都是被刀气撕裂的声音

    唐九生哎呀一声,掉头就往擂台边上跑,唐九生哆哆嗦嗦道:“大小子,咱们两个人是比武,你怎么还把俺们家砍柴用的柴刀给偷了来?不能这样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就要跳下去了!”唐九生回头瞧了瞧台下,假意要落泪道:“哎呀我的妈啊,这么高,跳下去不摔死也得摔残,我还没娶媳妇呢!大小子,大小子你千万不要过来!”

    吕凡玉生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大喝一声,“拿命来!”便向唐九生扑了过来。哪料想唐九生凌空一跃,避开吕凡玉生一刀的时候,人已经跃出两三丈远,到了擂台的对面。吕凡玉生一刀劈空,即空转身,又扑向唐九生,吕凡玉生双脚点地,扑了过来,还没有扑出两丈距离,忽然眼前一道黑光袭来,吕凡玉生躲闪不及,被这物击落在地擂台上。

    本来还在看笑话的众人都傻了,这是闹的哪一出?吕凡玉生望着打了他,又掉在擂台上的物件,脑子嗡的一下,懵了。刚才把他从半空中击落的是什么,竟然是唐九生的剑鞘!吕凡玉生都傻了,以他武成境巅峰的实力,居然没能躲开这小子掷出来的剑鞘?

    唐九生双手提着七情剑,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大小子,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本来我想耍一下帅,结果没耍好,把剑鞘给甩了出去,竟然把你打掉下来了,你没摔坏吧?你要是没摔坏,咱们俩继续打!你要是摔坏了,就快下去养伤吧,那五万两银子的赌注归我就行了!”

    洪至轩见状,不由自主从看台上站了起来,他有些脊背发凉了,这个傻小子轻而易举就把一品武成境高手吕凡玉生给打落尘埃了?这怎么可能嘛!洪至轩看着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的伍陶公,见他一脸淡定,洪至轩心头发毛,心想这厮这是给我挖了个坑,让我往里边跳?

    其实以唐九生的武功来讲,并没有那么容易就把吕凡玉生给打趴下,主要是一开始唐九生只顾躲闪,每次都狼狈不堪,似乎没有勇气还手一样,吕凡玉生就因此轻敌了,所以才会被剑鞘所伤。

    可现在他突然就被人家的剑鞘给击落在地上,吕凡玉生就觉得这小子深藏不露,一定是个绝顶高手,他反倒没有勇气和唐九生拼命了!吕凡玉生从地上爬起来,提着大砍刀只在擂台上游走,不敢出手了。

    台上观战的小兵们不干了,一起喊了起来,“大个子,别当孬种,快上啊!”“对啊,快上啊!”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纳了投名状

    唐九生一招手,七情剑鞘自动飞回他的手中,唐九生长剑还鞘,收了那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盯着吕凡玉生。吕凡玉生心中发毛,只好踏着小碎步在擂台上围绕唐九生游走,他不敢再小瞧唐九生,他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唐九生见吕凡玉生不敢出手,索性闭起眼睛,怀中抱剑站在擂台的中央。

    如此一来,吕凡玉生就更怕了,他瞥了一眼唐九生怀中隐隐透出剑鞘放出青色光芒的宝剑,头大如斗。他发誓,这个叫唐壮士的小子,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对手。要不是拥有绝对实力,谁敢在擂台比武中摆出这样的姿势来?除非他活拧了。吕凡玉生心中涌起滔天骇浪,在心中不停的追问,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他纵横江湖多年,在突回国从没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位年轻的高手啊!

    擂台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士卒们又再次呐喊起来,催吕凡玉生快上,他们要看高手打架。坐在东看台上的洪至轩却是转了另一种心思,既然这唐壮士的武功比吕凡玉生还高,要是能把这人收到自己的手下,岂不是如虎添翼?洪至轩斜眼瞧了瞧一脸淡定的伍陶公,心中暗笑,老子能给唐壮士的,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讨虏将军能给的?

    洪至轩忽然心头豁亮,这样的高手你伍陶公拿出来比武,恐怕是另有深意吧?是不是想巴结我,把这人送给我?也是,以他伍陶公的地位,放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实在是浪费,不如带在我洪某人身边四处赚银子,将来有机会再把这个人推荐给大将军。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五万两银子能买来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吗?

    想通了的洪至轩端起茶杯,用茶杯盖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茶汤,似笑非笑道:“陶公啊,这个唐壮士在你手下有好久了吧?可是却一直名声不显。你也知道,现在是陛下有道,四海升平,也没有什么战事,这样的高手放在你军中也是不能人尽其才,实在是浪费,要不要考虑让他换个环境啊?”

    伍陶公向洪至轩欠了欠身子,陪笑道:“洪大人,唐壮士只是我万军营的客卿,这事卑将也做不了主!”伍陶公见洪至轩脸色一变,马上又笑道:“这样吧,大人,等会儿比武结束,大人可以亲自问他,毕竟是人往高处走,他如果对大人的招揽有兴趣,卑将也绝不敢留他!”

    洪至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望着站在台上抱着宝剑纹丝不动的唐九生,真是渊渟岳峙,高手风范哪。此一战吕凡玉生赢不赢已经不重要了,那五万两银子也不重要了。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身边带出去,别说五万两银子,就是给五十万两也不换!

    擂台上,吕凡玉生终于出手了,他以十二分的重视滚刀向前,推刀迎敌,站在擂台上,退缩总不是办法,此时他决定为自己的尊严而战。吕凡玉生贯足气机,手中的大砍刀上黑霞璀璨,带着破风之声,斜砍向唐九生的右肩,只要一刀砍中,那绝对是一刀两断。

    唐九生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不动,怀中的七情剑也不动,就在刀光即将劈中唐九生的时候,吕凡玉生忽然向后闪身撤刀,原来他竟然被唐九生的淡定给吓到了。事出发常必有妖,没有人会傻到站着不动让别人砍,这小子一定有什么计策。吕凡玉生果断退回原位,继续围着唐九生转圈。

    台下响起巨大的嘘声,连洪至轩也觉得脸上无光了。可吕凡玉生却越加小心翼翼起来,他心理负担越来越重,他在江湖上成名多年,他不想输。输了就意味着要失去名气,地位,甚至可能被洪至轩一脚踢开,洪至轩的薄情他可是见识过的。

    洪至轩手下原有位二品高手,就因为洪至轩和人打赌,让这位二品高手和另一位高手比武,结果这位二品高手不幸输掉了,回去的当晚,洪至轩就让手下人在那位二品高手的酒中下毒,把他做掉了。理由是二品高手打输了,丢了他的面子。他洪至轩的面子,比他属下的生命更重要。

    吕凡玉生在洪至轩手下,只是卖力,并不想卖命。毕竟人的力气用不完,就算今天用完了,只要明天还活着,就还会再长出来。命却只有一条,卖了

    就没了!所以谁也别怪他吕凡玉生惜命,至少这位洪至轩不值得他去卖命。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做的问题,是值不值的问题。

    唐九生忽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吕凡玉生的心脏莫名一紧,唐九生朗声道:“出手吧,三招以内,我解决你!”台上台下,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这样一位一品高手,这样说话是不是太狂妄了一些?

    吕凡玉生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心头涌起一种狂怒,他不能容忍如此的挑衅!这种当众的羞辱、蔑视他没法忍,今天台下人这么多,传出去他以后真的就不用在江湖混了。吕凡玉生终于豁出去了,他不再犹豫,大踏步向前,人随刀走,手中大砍刀重重劈砍而出。他是刀客,刀就是他的一切。

    唐九生怀中的七情剑再次出鞘,一道青色电光闪过,吕凡玉生的刀头便已经不知去向。唐九生再向前进步,一剑递出,吕凡玉生急用刀去招架,唐九生的七情剑却又抽回,吕凡玉生刚要出刀,唐九生复又一剑递出,刺生吕凡玉生的肩膀。吕凡玉生临敌经验极为丰富,急闪身,躲过堪堪刺入他左肩的一剑。

    吕凡玉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和唐九生的差距,不敢再进招了,只是舞起没有了刀头的大砍刀,只守不攻。唐九生一手持七情剑,一手握着剑鞘,犹如闲庭漫步一般,围着吕凡玉生转圈。吕凡玉生心头骇然,只是疯狂舞刀,以求自保,他再也不敢主动进攻了。

    忽然吕凡玉生的耳边,一个声音炸响,“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条生路,突回国新王即将上位,你要是能够弃暗投明,跟随突回国新王,就可以免死,本王把这个选择的机会留给你。反正你们今天入了军营,那洪至轩就已经是死定了,至于你,是要生还是要死,痛快给本王一个答复!”

    吕凡玉生手中大砍刀劈砍的速度立刻降了下来,他望向围着他转圈的唐九生,他确定这声音是唐壮士传出来的,是传音的功夫。唐壮士竟然自称本王?还说要给自己一条生路?又提到突回国新王?吕凡玉生心头突突狂跳,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不答应,显然这位唐壮士就要痛下杀手了。

    望着唐九生云淡风轻的脸,吕凡玉生明白,自己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现在生或是死,就在自己的一闪念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唐壮士既然说出洪至轩进入军营就死定了的话,他吕凡玉生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吕凡玉生一咬牙,脱口道:“我愿意生!”

    吕凡玉生的耳边再次响起唐九生的声音,“好!也不妨告诉你,本王是大商国卫王唐九生,现在万军营中重重戒备,高手如云,洪至轩这个仗势欺人的罪魁祸首已经走不了了。现在我一脚踢你下看台,你自己去洪至轩身边向他请罪,至于下一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你若是办得漂亮,荣华富贵什么都有,若是办事不利,后果你懂的!”

    下一瞬,唐九生忽然向前进步,一剑刺向吕凡玉生的胸口,吕凡玉生侧身,下意识出刀来挡,当一声响,大砍刀被七情剑砍成两截,就在这当口上,唐九生飞起一脚,正中吕凡玉生的胸口,吕凡玉生被唐九生踢的倒飞而来,跌下擂台。还好吕凡玉生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左掌一拍地面,弹身而起。唐九生在台上还剑入鞘,向台下众人拱手作转圈揖。

    洪至轩手下的两百精锐都面露苦涩,伍陶公手下的士卒则是欢声雷动。洪至轩却没有输掉赌注的难过之态,反而嘴角翘起,这个唐壮士比他想像的还要厉害一些,他一定要把唐壮士收在自己门下。

    跌下擂台的吕凡玉生是真的震惊了,原来这个唐壮士竟然是大商国的卫王唐九生?他是久闻唐九生的大名,今天交手一看,唐九生比传说中的还要强一些。他原以为唐九生就算再厉害,他也能在唐九生手里撑过一百回合。可现在看来,别说百十回合,就算几招也撑不下来。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打不过就加入他啊!

    唐九生的声音再次在吕凡玉生耳边响起,“吕凡玉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本王说的话吧!”

    凡玉生把只剩半截的大砍刀收入刀鞘,垂头丧气来到东边的看台上,向洪至轩请罪,他要看看洪至轩要拿他怎么办。洪至轩头也不抬,只是盯着茶杯中的清亮茶汤,阴森森道:“你还有脸回来见我?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害得我失去了五万两银子,那可是五万两银子,能办多少大事儿,你知道吗?”

    洪至轩忽然一扬手,把茶汤都泼在了吕凡玉生的脸上,冷冷道:“我当初请你做教头,那是冲着你打遍江南无敌手的名声,我花了大把的银子在你身上,可是你竟然连一个后生都打不过,我留你何用?”

    伍陶公在一旁暗笑,心中道:“难道你请教头就必须要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能输一场的吗?如果真是那样,你干嘛不去请天下第一高手来做教头,做护卫啊?就算你请来天下第二高手,他也可能会被天下第一打败啊!”

    吕凡玉生堂堂一品高手,先被唐九生一脚踢下台,又被洪至轩当众羞辱,脸上自然极其难看,可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不可能因为泼了他一脸茶水就当场翻脸。吕凡玉生嗫嚅道:“大人,胜败是兵家常事,谁也不能一辈子只赢不输,属下已经尽力了,可是唐壮士武功实在太高,属下……”

    洪至轩冷笑一声,抬起那张让人厌恶的鸟脸望着吕凡玉生,不屑道:“废物就是废物,总有一堆的借口!”洪至轩站起身,用食指戳了戳吕凡玉生的脑门,“像你这样连人家几招都接不下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快滚开,别脏了我的眼!”

    吕凡玉生苦苦哀求道:“大人,属下在你门下已经快两年了,大小二十多战,从未曾输过,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看台上的伍陶公和数十名大小将官,都盯着洪至轩,想看他要怎么处理吕凡玉生。

    洪至轩坐回椅子上,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爽,“难道你跟着本官,没有银子拿吗?这两年本官亏待过你吗?你身上那个五品散官,还是本官给你捐的!今天你打输了,丢尽了本官的脸面,还害得我失去了五万两银子,本官不向你追讨银子就已经是开恩了,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唧唧歪歪?快滚开!”

    吕凡玉生低声下气道:“大人,可还曾记得去年有杀手来刺杀大人,是属下替大人挡了一刀,还打退了杀手,不然恐怕大人那一次都熬不过来!大人,您是不是再重新考虑考虑?”

    洪至轩放声大笑道:“废物!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倘若来刺杀我的人是唐壮士,你拦得住吗?你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还敢在我面前卖乖!本官有意收下唐壮士做贴身护卫,不比你这没用的废物强上百倍?”

    吕凡玉生无奈,又道:“大人,唐壮士这样的高手恐怕不是您能请得起的!况且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您就算收了唐壮士做贴身护卫,难道就不需要人打杂干苦力了吗?”吕凡玉生态度十分诚恳,旁观的伍陶公和鲁枝公等人都替他感到不值,心说此人如此绝情,你好歹也是一品高手,到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何必求他?

    洪至轩恼了,立起双眼,怒喝了一声道:“少废话,本官叫你滚!”说着话又站起身,抽了吕凡玉生一记响亮的大耳光。只可惜吕凡玉生的脸皮太厚,反倒打的他自己手疼。洪至轩跌坐回椅子上,不停揉着手腕,咝咝的倒吸着凉气。

    吕凡玉生摸了一下挨了一记耳光的脸,叹了口气,“洪大人,这可是你逼在下的!那唐壮士名叫唐九生,是大商国的卫王,你请不动,也请不起他!好,既然大人如此绝情,那么属下就已经决定,从此以后跟随突回国的新国王了!大人,属下对不住了!”

    说完这番话,吕凡玉生一伸手拔出半截破刀,一刀捅进洪至轩的肚子。洪至轩眼睛瞪圓,至死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洪至轩指着吕凡玉生的鼻子,“姓吕凡的,你……”

    吕凡玉生冷冷一笑,趴在吕凡玉生的耳边,低声道:“大人,您把话说的这么绝,我就只好对不住您了!您的命,就是我向突回新王纳的投名状!”

第一千零四十章,计取魔君州

    看台上,洪至轩捂住腹部的刀柄,挣扎着站了起来,洪至轩两眼发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两腿一蹬,绝气身亡了。台下,洪至轩手下的两百名精锐一片大乱,这些人都傻了眼,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吕凡玉生竟然会向洪大人出刀。如今洪至轩一死,他们就群龙无首了。

    已经跃下擂台的唐九生点点头,他明白吕凡玉生的心思。吕凡玉生杀了洪至轩,从今后就算和铁布、托鲁无术等人划清了界限,那一派的人,再也不会接受他了。弑杀旧主之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这个投名状,极有诚意,不可谓不狠。做为一个降将,算是把命完全交在了唐九生和铁顿等人手里。

    唐九生上前,把铁顿介绍给吕凡玉生。吕凡玉生听说这个黑小子就是老国王铁库的第三子铁顿,是大商国皇帝册封的新国王,立刻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叩头道:“从五品支扬校尉吕凡玉生,参见国王陛下,陛下千岁千千岁!”

    铁顿笑呵呵把吕凡玉生搀了起来,勉励道:“支扬校尉好样的,不肯和那害民的贼子同流合污,应该嘉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突回国五正品的护驾校尉,以后你都随侍在寡人左右!”吕凡玉生喜从天降,这一刀下去,竟然成了护驾校尉,摇身一变成了新国王的亲信了!

    台下已经有万军营的上千军卒持着强弓硬弩围了过去,洪至轩手下的两百精锐都慌了手脚,洪至轩都被杀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有的人心如死灰跪地求饶,也有人跪地想负隅顽抗,吕凡玉生在看台上看得清楚,立刻向铁顿央求道:“陛下,洪至轩手下这两百精锐战力极强,微臣愿意下去劝这些弟兄们归顺陛下!”

    铁顿点头,示意他放手去做。看台上伍陶公命人挥旗,示意带兵的庞校尉暂缓进攻。吕凡玉生立刻从看台上跃下,大声道:“弟兄们,麻烦请让开一条路,我有话要对里面的弟兄说!”带兵的庞校尉见了台上的旗语,立刻示意手下让出一条路来,吕凡玉生走入重围之中。

    那两百精锐亲兵见了吕凡玉生,都不知如何是好。本来吕凡玉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一支两百人的队伍就叫做支扬亲卫,原是护国大将军托鲁无术的亲卫,后来被托鲁无术派来保护四处打着大将军旗号收银子的洪至轩,平日里归吕凡玉生调遣。现在吕凡玉生杀了洪至轩,他们若不降,又恐被杀,降了,又恐朝廷有朝一日追究起来,所以进退两难。

    吕凡玉生站在两百支扬亲卫面前,厉声道:“弟兄们,我已经反正,杀了那赃官洪至轩,归顺了老国王铁库的第三子,如今的国王铁顿陛下!如今铁顿国王受了大商国皇帝的册封,继任国王,要去大昌城平息铁布的叛乱,我吕凡玉生愿意追随铁顿陛下!如今陛下已经加封我为护驾校尉,我希望各位弟兄能认清形势,随我归顺陛下,以免杀身之祸!”

    此时已是走投无路,吕凡玉生又打了个样,那些支扬亲卫的精锐亲军本来也就是跟着洪至轩混碗饭吃,谁愿意真为他卖命?这些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头脑反应快些的早丢了刀枪,跪地向看台上磕头道:“我等愿意归顺铁顿陛下!杀上大昌城,捉拿反贼铁布!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余人也都先后抛了刀枪,跪地求饶,都情愿归顺铁顿。

    铁顿大喜,站在看台边上,朗声道:“诸位都请平身!今天起,你们各升一级,寡人把你们编入御前待卫,以后你们都是寡人的亲卫!”那些人本来还是迫于压力投降,如今听说铁顿把他们各升一级,编入御前侍卫,都大喜过望,一起叩头谢恩。铁顿命吕凡玉生仍就统领这二百人,先交由凌剑飞负责日常训练。

    可怜洪至轩已死,城内的管城使侯太益还不知此事,只道洪大人到万军营视察去了。凌剑飞和吕凡玉生在万军营中操练两百御前带刀侍卫,铁顿很满意,时不时过来视察。这两百精兵,是他手下第一支亲卫部队,他当然要重视。那些人见了铁顿,都卖力的训练起来,谁不想跟着国王陛下混个好前程?

    这天的下午,宇龙行空和伍陶公的手下广信校尉兰如烈一起回到万军营,原来两人昨晚开始比轻功较技,足足跑了一夜加今天一上午,最后还是宇龙行空略胜一筹。兰如烈对宇龙行空钦佩不已,宇龙行空也很欣赏兰如烈的本事,经此一闹,两人倒成了好友。两人回到万军营,一讲起此事,众人都大笑不止。

    铁顿下令,严密封锁洪至轩死去的消息。阿侯土必和阿兰旺达等蛮兵则驻入万军营,两军开始短暂的战前训练。转眼间,凌剑飞和吕凡玉生已经带着铁顿的新卫队训练了五天。

    这天下午,负责进城采购食品的宇龙行空回到万军营,向唐九生笑道:“小师哥,咱们这日子过的,完全忘了时间,原来再过两天就已经是新年了!”唐九生早忘了此事,听宇龙行空一提醒,这才记起来突回已经好几个月了。

    回忆一下,离开王府时就已经是秋天了,这一晃几个月都过去了,可不就是要过年了吗?唐九生忽然想起,西门玉霜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当爹了。唐九生忍不住欢喜,自己蹲在中军帐外傻笑不止。唐九生忽然又想起了死去的胖子,顿时又悲从中来,抹了几把眼泪。

    路过的军卒见王爷又哭又笑,以为王爷魔怔了,吓的谁都不敢吭声。铁顿明白唐九生的心思,也来到军帐外,蹲在唐九生的身边,两个人聊天。铁顿轻声道:“老大,我知道你又想起胖子老弟了,这事我也非常遗憾,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等我坐稳了王位之后,我一定追封胖子老弟一个王爷之位!”

    唐九生点头,默然不语。铁顿又道:“老大,反正也快要过年了,咱们不如趁着洪至轩死掉的消息还没传到城里,先拿下魔君州吧?昨晚伍陶公又和我抱怨没有军饷,军心就要不稳了。我看咱们不如先拿下魔君州,打开府库,先给这些军兵关饷,不然过一阵子军心真的涣散,就要有人跑路,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铁顿刚说完,身后有人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微臣愿意率领御前侍卫们进城,先占了管城使衙门,历数管城使侯太益贪赃枉法之事,给他一刀剁了,平息百姓们的怨气,有了魔君州,就算有了一个基地,咱们再发兵大昌城,也就不怕了!”铁顿和唐九生两个人回头一看,正是新任护驾校尉吕凡玉生。

    铁顿点头道:“护驾校尉这个主意不错!那就有请护驾将军带兵进城,我们随后入城,先解决了魔君州的大小官员,谅那侯太益也没有本事反出我们的手心!到时打到府库,给万军营的弟兄先解决一个月的粮饷,稳定军心!”

    吕凡玉生眉飞色舞的笑道:“侯太益能有什么本事?他也就是鱼肉百姓,巴结上官而已!他胆小如鼠,手底下又不足两千人马,打起仗来根本不够看!只要除了侯太益,整座魔君州也就唾手可得,稳定了魔君州之后,又可在此地募兵!也是一举多得!”

    唐九生哈哈笑着打趣道:“瞧瞧,咱们这位国王陛下就像是贼寇一般,打下城来第一件事就想着打开府库分银子!”

    铁顿也忍不住笑道:“老大,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本来魔君州就是突回国的一部分,我只是向州里的府库借些钱粮,一旦我杀回大昌,坐稳了王位,这里借来的钱粮我还是要还的!我是国王,整个突回都是我的,我抢我自己?”

    唐九生笑道:“你爱抢谁抢谁,只要不抢本王,就是好的!既然护驾校尉进言,铁顿陛下也准了,我看咱们也别闲着了,速度准备一下,就去抢城,这个年,咱们就在魔君州过吧!”铁顿点头称是。

    铁顿立刻吩咐吕凡玉生召集两百名御前侍卫到中军帐外来,铁顿亲自向众侍卫交待了此行的目的,两百御前侍卫立刻摩拳擦掌起来。唐九生让凌剑飞、金不换、郭狂虎、令狐羽等人随行,以防城中有高手,形势生变。

    这边阿侯土必亲率一千蛮兵随后支援,唐九生和铁顿、夏侯灵玉、陈成树等人随行,由阿兰旺达和伍陶公等人先留守万军营。等待城中的消息。

    天色近黄昏时,吕凡玉生已经带着两百御前侍卫赶着几辆马车到了魔君州城门外,伪称几辆马车内是洪大人的财物,戍卒如何敢拦阻,立刻大开城门放了进去。一行人先到了陶公馆,把洪至轩留下的十几名亲随都绑了,把洪至轩搜刮的那些金银财宝也都先封存起来,等候铁顿等人来处理。

    随后留了二十名御前侍卫守好陶公馆,吕凡玉生带着令狐羽、郭狂虎、钱无财等人和一百八十名御前侍卫就要突袭管城使衙门,众人刚准备好还没动身,外边有负责看门的御前侍卫报了进来,说是管城使侯太益侯大人求见洪大人。众人大喜,吕凡玉生慌忙道:“快请侯大人进来!”

    众人都兴高采烈起来,这人竟然来自投罗网,省了多少事?原来侯太益听说洪至轩出城去了万军营,猜他又是去收银子了。侯太益原是每天都来拜访的,结果这家伙一走,五六天不回来,侯太益就命人盯着,一旦洪大人回城,第一时间禀报我!所以吕凡玉生等人一进城,立刻有人飞报侯太益。侯太益马上赶来,想请洪大人去赴晚宴。

    侯太益原想多多巴结洪至轩,哪想到刚一进了陶公馆,就被人给控制起来了。侯太益吓的魂不附体,还以为洪大人要收拾他。等到被人押进公馆的大会客厅,见了吕凡玉行,侯太益就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叩头道:“吕凡校尉大人,我冤枉啊!我要见洪大人,我有话说!”

    众人见他一身肥膘,显然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都有心要戏弄他一下。吕凡玉生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道:“侯大人,现在这座陶公馆我说了算,就是洪大人他也得听我的!”侯太益一脸茫然,迷惑不解。

    金不换在一旁嬉皮笑脸道:“侯大人,你这管城使做的不好,进贡的银子太少,洪大人很不满意,想让你把这管城使的位置交出来,让我姓金的去做!”

    侯太益听了这话,脑袋嗡的一声,真是怕啥来啥!侯太益不停叩头,大声道:“吕凡校尉,金爷,下官要求见洪大人,只要大人愿意见我,金银珠宝都是小事!想要美女下官的宅子里也还有!下官新纳了一房小妾,极其貌美,不该私自瞒了洪大人私自享用,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令狐羽等人面面相觑,都哈哈大笑起来。郭狂虎打趣道:“好极了,侯大人想见洪大人,

    我们一定满足侯大人的要求,只是侯大人应该把家财都贡献出来,以示诚意才行!我们家洪大人最爱银子,侯大人要是私自藏下了银两,那洪大人可就不高兴了!”

    侯太益磕头如捣蒜,心里乱骂,却仍就嘿嘿贱笑道:“下官倒是有些资财,藏在城中别院假山下的地窖里,连金连银折下来,约有五万两之数,情愿献给洪大人,只求几位爷能帮下官求情,下官必有重谢!”

    钱无财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脸猥琐道:“侯大人,你这样可就见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还重谢什么呢?哦,对了,你府上有没有漂亮娘们,给弟兄们弄几个来开开荤,这几天在军营里,憋坏了,看见一头母牛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侯太益赶忙点头,谄媚笑道:“有有有,我宅子里漂亮女人何止数十?若是几位爷看不上眼,城里最大的青楼藏花楼,那就是我的产业,里边的花魁个个楚楚动人,绝对不会让各位爷失望!”

    凌剑飞哈哈笑道:“嗯,看这样侯大人很上道!好,我们就设法在洪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只要你的银子和女人到位,保留下你的官职和你的脑袋,那都不算事情!不过到时你可得把金银等物都交出来,不能让兄弟们白费了唇舌!”

    令狐羽上前,蹲在侯太益身边,语重心长道:“侯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侯大人想得开,能把银子和女人献出来就能保住管城使的位子。只要有了管城使的位子,银子和女人就都不是问题!而且,你送的银子越多,洪大人就会越喜欢你,你说对不对?”

    此时已是危在旦夕,侯太益哪里还想得了许多?只要能保住命就是好的,他连连磕头道:“各位爷说的太对了!我马上命人把银子都送到公馆来,几位爷若是想要女人,尽管去我宅子里挑,如果宅子里的没看上,藏花楼里的也随便几位爷去挑!我侯某人的命都在几位爷的手里,绝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就算有银子,我也得有命去花才行啊!”

    吕凡玉生笑道:“说得好!侯大人真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回头我在洪大人面前给你美言几句,洪大人一定非常想见你的!来人哪,先把侯大人送进书房,一定多加派人手服侍侯大人!要是侯大人少了根汗毛,我要你们的命!”底下十余名御前侍卫一起答应一声,上来把侯太益推下去,软禁在书房里了。和侯太益同来的两个亲随还有些用处,因此也就没杀。

    可怜侯太益被人关在陶公馆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边吕凡玉生和凌剑飞等人一商量,现在城门已经关闭了,赶紧派人去把城门打开,把后边的上千蛮兵连同唐九生、铁顿等人都放进城来。令狐羽、郭狂虎等人立刻出动,带着侯太益的两个亲随到了城门处,喝令城门校尉打开城门。说是管使城大人的命令。

    那城门校尉见到侯太益的两个亲随,互相都认识。可奇怪的是,这两个亲随并没有出示管城使衙门的令牌,城门校尉只是随口问了一问为何没有令牌,那两个亲随立刻瞪眼道:“管城使大人吩咐打开城门,迎接洪大人的亲兵卫队,哪个敢问他?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虽然没有令牌就开城,此举并不合制度,可那城门校尉也还是违心开了城门。县官不如现管,这两位爷就是侯大人身边的红人,得罪他们有什么好处?再说了,魔君州城就如同管城使大人家里的一般,既然管城使大人有领,谁又敢违逆他的意思?除非这城门校尉不想干了。况且这两位亲随大人身后的十几个大汉,一个个威武雄壮,大有要动刀杀人的意思,还是不要捋虎须的好!

    令狐羽早迎出城去,走不上二里路,唐九生和铁顿以及阿侯土必等人已经到了城外,令狐羽大喜,把城里的情况向唐九生讲明,这才把众人都迎进城里。一进了城,蛮兵就上前,先夺了城门的控制权,那城门校尉一脸的惊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铁顿喝道:“魔君州管城使侯太益贪赃,我等奉天使洪大人之命,接管魔君州军政事务,你们不得乱走乱动,都要听从指挥,否则军法从事!”城门校尉吓的跪地磕头,连称不敢。铁顿等人立刻往管城使衙门方向去了,只留了两百蛮兵接管控制四处城门。每一个门留下一员干将。

    这边,唐九生和铁顿连夜接管了管城使衙门,把城内大小官员都叫来,吩咐他们暂时都住在管城使衙门,随后宣布管城使侯太益贪赃枉法,要斩首示众,现在整座州城都实行军管。那些大小官员都吓的够呛,都怕自己受牵连。

    吕凡玉生押着侯太益,勒令他把钱财都交出来。侯太益情愿花钱免死,把钱财和全部产业都交了出来,只苦苦哀求铁顿不要杀他。铁顿和唐九生等人商量了一下,初占第一个州城,也不宜太狠,以免后面的城中各管城使和将军听到风声,吓的不敢投降,那就不妙了。

    所以众人商量了一下,饶了侯太益一命。铁顿命人把府库打开,连同侯太益家中的银钱分出五万两,押送到城外的万军营,给万军营的士兵们发饷银。那些士兵得了饷银,俱各大喜。连蛮兵也跟着发了一些饷银,都欢喜无限。

    这个年,众人就要在魔君州度过。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丢了突回王

    这几天,铁顿、唐九生等人临时居住在魔君州管城使衙门,大小官吏也都被留置在衙门。魔君州做为第一个被铁顿夺回的州城,铁顿自然无比重视。铁顿亲自带人查点府库,粮仓以及武库,搞的大小官员战战兢兢,都以为要大祸临头了。此时铁顿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当着众官员的面,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

    魔君州大小官员得知铁顿的真实身份之后,一个个震惊不已,在他们知道大商国皇帝陛下册封铁顿为新王,又有大商国卫王过来协助平叛之后,一个个都知道铁布大势已去,纷纷跪下山呼陛下。铁顿选了老成持重的魔君州副督铜天仞做为新任管城使,副督在突回国各州城中,即为管城使的副手,由他来做管城使,无人不服。

    铜天仞,今年四十二岁,长相不算出众,中等身材,但看起来很文质彬彬,是突回国少有的读书人之一,年轻时曾到大商国游历过。他祖籍就是魔君州,铜家又是州内的富户,有余力培养下一辈,他又是个人才,所以铜家对他大力培养,他倒也没有辜负家族长辈的期望,一步步熬到副督,现在又做了管城使。

    这一年年末的腊月二十八下午,唐九生才抽空飞鹰传书给卫王府的水如月、西门玉霜、辛治平等人,大概说了一下在突回国目前的情况,以及下一步的打算,同时给王府众人拜年,给剑南道的各级官员们拜年。没想到唐九生刚把小青放飞不到一个时辰,雀鹰小白就从天而降,落在了站在院子里打拳的唐九生肩头。

    唐九生立刻回到屋中,打开小白带来的王府密信,原来是水如月寄来的家信。水如月在信中先报王府中平安,家中一切都有她主持,叫唐九生勿忧勿念,又说西门玉霜怀孕了几个月,孕中反应严重,饭也吃不好,还说大家都思念王爷,盼王爷早日助铁顿登基。

    信中又提起枭卫的情况,以及剑南道的军政以及民政渐有起色,西国子监在士子中口碑也很好,老爷子唐扶龙前阵子还在国子监住了半个多月,和祭酒景亚洪大人多有唱和,隔壁的剑南书院苏常栋老夫子也是经常和国师大人喝酒,唐九生边看边点头傻笑。

    水如月在信中还说起京城方面,殷广已经平安返回京城,路上虽然有几次刺杀,却都有惊无险,余福的伤势已好了大半,皇帝又新得一妃名叫洛燕飞,现在后宫终于有了一后二妃。而杨靖忠巡视辽东期间,偏赶上摩赫族叛乱,杨大总管亲自带兵平叛,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击败摩赫族,现在也已经返回了京城。

    大夏方面,由于冬天下了几场大雪,音讯断绝,不过最近大夏人并没有来侵掠边郡,陇庭道少有的安宁让经略使郭崇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至于平西王府,最近低调的可怕,连血影堂在各地的活动也没有以前那样猖獗了。岭南王方面,绿帽将军朱聚贤带兵平叛有功,又官升了一级,做到了定远将军。

    唐九生冷笑道:“看来这位绿帽将军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夏侯灵玉和小尼姑净尘携手进了唐九生的屋子,刚好听到唐九生说这句话,净尘好奇的问道:“绿帽将军?是朝廷新加封的将军吗?”惹的夏侯灵玉大笑,夏侯灵玉给净尘解释了一下这是骂人,指的是朱聚贤。小尼姑这才想起,绿帽将军就是她在湖州府时见过的那位帅气的游击将军,小尼姑窃笑不已。

    唐九生看完了信,心里踏实了许多,家有贤妻,一切安好,就算平西王府是短暂的宁静,也总比不静的好。王府中那个自己的替身估计还能瞒上几天,过几天消息走漏出去,各方面就都知道自己到突回国来了。

    刚好铁顿也来拜访,唐九生请铁顿把管城使铜天仞以及管城使衙门的幕僚都召集起来,这边又让郭狂虎通知卫王府的全体弟兄都来会客厅,大家商议下一步的动向。很快,众人都来到管城使衙门的会客厅聚齐,会客厅中密密麻麻坐了几十号人,连钱无财也被从藏花楼找了回来。

    唐九生和铁顿一左一右坐在最里面,外面众人都排排坐,案几上都摆好了茶水。

    铁顿见手下人都已经到齐了,朗声道:“诸位,今天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是想商量下一步的动向。大家都知道,此行我的主要目的就是从铁布这个叛徒手里夺回王位,那么目前我们的兵马比起铁布还是远远不如的。突回国近二十万兵马,我目前只有万军营的万余兵马,南北龙背军的万余兵马,加上铅陀城和魔君州的驻军,和大漠里的少量兵马,满打满

    算不过三万左右,和铁布还是有很大差距!”

    铁顿环视左右,见大家都在静静听他说话,铁顿又道:“但是不管现在兵马有多少,咱们的第一要务都是要进军大昌城,活捉铁布,夺回王位,不知道各位对我们下一步行动有没有什么想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半晌,令狐羽笑道:“国王陛下,我们都只是些武夫,打打杀杀在行,要说出谋划策,还是得问这些读书多的人才行,我们比起他们,那是差得远了!”郭狂虎和钱无财等人都点头称是。

    于是铁顿向屋中这些管城使衙门的幕僚逐个看过去,最后目光落在了魔君州管城使铜天仞身上,铜天仞端起茶杯,慢条斯里的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的一笑,铁顿就知道,他准有主意。铁顿笑问道:“久闻铜管城使是饱学之士,谅君必有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铜天仞拱手笑道:“陛下,微臣能有什么高见?无非是带着手下大小官吏为陛下管好这座魔君州,做好份内的事情。至于什么用兵之法,微臣也不懂,微臣也就这点儿用处了!”铁顿见他不说,心中疑惑,看这样子明明他有话说,又怎么不吭声呢?但铁顿并不追问,他不说必有缘故。

    随后铁顿又听这些幕僚七嘴八舌出了些主意,大多不靠谱,十句倒有八句离不开魔君州,毕竟这些人视野相对有限,铁顿也没有办法,只能宣布散会。众人离开时,铁顿命人把准备好的一些年货交给这些人,让他们带回家过年。铁顿送了出去,铜天仞却没急着离开,唐九生在一旁笑而不语。

    等人都走了,铁顿又回到会客厅。此时会客厅中,只有唐九生、铁顿和铜天仞。铁顿望着铜天仞笑道:“铜管城使,虽然你刚才不说,寡人也知道你必有妙计,现在人都走了,就请对寡人讲一讲吧!”

    铜天仞冲着铁顿做了个揖,一脸严肃道:“陛下,刚才人多嘴杂,微臣自然有话也不敢说。像此等复国的大事,陛下怎么可以当众问计于人?卫王带来的人固然可靠,可是咱们魔君州的这些幕僚和文官们,身份复杂,无法一一查清底细,一旦计划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和卫王毕竟还是年轻啊!”

    铁顿立刻敛容起身,向铜天仞拱手道:“此是寡人之过,多谢铜管城使教我!寡人虽然有复国之志,无奈兵微将寡智术短浅,还得劳烦先生开示才行!”

    铜天仞微笑道:“不敢当!国王陛下,复国乃是大事,微臣昨晚已经思考过,共有上中下三策,供国王陛下选择!”

    铁顿喜道:“太好了!铜管城使快请讲!”

    铜天仞从怀里掏出一封奏章,呈给铁顿,笑道:“微臣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就是陛下立刻和卫王以及卫王麾下精锐人手直奔大昌城去,趁着伪王铁布还不知道陛下已经回到突回,将要复国之事,趁这个时间差火速动手,将铁布刺杀于长寿宫中,则大昌可不战而定!”

    铁顿接过奏章,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这个计策好是好,就是太急了些!毕竟咱们对大昌城的情况一无所知,万一那边已经知道了我回国之事,又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们去送死,那我和卫王就要被人给一网打尽。一旦失手,不止是卫王手下精锐尽失,以后我们也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这计策太过于冒险!”

    铜天仞又笑道:“好,中策是陛下和卫王以及阿侯土必等人率领北龙背军急速赶奔大昌城,伪造诏书和一份兵部的文书,佯作万军营的兵马,说要去往南方平叛,沿途穿州过县,以最短的时间赶到大昌城。万余蛮兵的战斗力绝对强劲,再加上南龙背军的数千人马,大昌可一战而定!同时以万军营的兵马在附近州县攻城掠地,以突回新王的名义收集兵源,就算大昌城一战不胜,也仍有余力再战!”

    铁顿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尖,“那下策呢?”

    铜天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下策就是坐守魔君州,以北龙背军和万军营四处攻城掠地,在铁布方面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尽量多抢些城池,等铁布反应过来之时,双方主力决战,谁赢天下就是谁的!”

    铁顿不觉站起身,双臂抱在胸前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半晌后,铁顿咬牙道:“上策太急,太过冒险。下策太缓,一段时间内我们再拼,也就只能打下几个州罢了,等铁布反应过来,我们可能连五万人马也没凑上,又缺少钱粮,怎么能打

    赢?这样看的话,也就中策可行!只是诏书和兵部的调兵文书如何伪造,这是个问题!”

    铜天仞笑道:“微臣只是提出这个想法,具体怎么实行,还要慢慢的研究。总之坐守魔君州是下策,怎么运作,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门外有人大笑而入,却是在外面望风的宇龙行空。宇龙行空笑道:“这有何难?不就是想伪造铁布的诏书和兵部的调兵文书吗?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即刻启程,去一趟大昌城,潜入长寿宫,偷一份空白诏书出来,再去兵部偷一份空白的文书出来,回来咱们自己把内容一填不就可以了?”

    唐九生摇头道:“小师弟,长寿宫可没那么容易进的!咱们对大昌城不了解,对长寿宫就更不了解了。你地形又不熟,进去万一迷了路的话,恐怕就有些难办了啊!不妥,不妥!”

    铁顿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老大,你好像忘了一件事,长寿宫以前就是我们家,我对长寿宫熟悉的不得了!这样,等下我画张地图给宇龙爵爷,再和他详细说清长寿宫各殿都是做什么的,保管宇龙爵爷不会迷路!”唐九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他倒忘了这个茬。

    当天晚上,铁顿把大昌城的地图和长寿宫以及兵部的地图画好,又给宇龙行空讲解多时,宇龙行空都记在心里。第二天睡醒了觉,宇龙行空背着一个小包袱,扛着玄铁大棍,出城直奔大昌城而去。宇龙行空走之前,唐九生托他给大昌城墨迪世家的墨迪文雄捎个口信,就说墨迪扬秋给刁文逊关在千秋洞里做了禁脔,日夜盼着家人去救她。

    自从进了魔君州城之后,众人都住进了管城使衙门的后宅,四周都有兵马保护,被唐九生安排保护铁顿的令狐羽、金不换、凌剑飞等人都有些懈怠了。第一,外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第二,又有唐九生、夏侯灵玉、令狐羽、郭狂虎这样的高手在,怕什么?后园中还游逛着一只吓人的大老虎。

    突回国的百姓倒也过年,不过相对来讲,没有大商国那么热闹。这一天,大年初三,宇龙行空还没从大昌城回来,众人也就无法启程随龙背军杀往大昌城,只好安心过年,耐心等待。唐九生则是坐在屋中,在回忆他这两年遇到的高手,总结和高手们过招时的得失。

    夏侯灵玉静极思动,非要到魔君州城去逛一圈,毕竟这是异域风情,和大商完全不同。夏侯灵玉还非要拉上净尘和唐九生,本来唐九生不想去,唐九生笑道:“灵玉,你带着灵仙妹妹出去玩吧,我一个人琢磨琢磨武功上的事情。”夏侯灵玉也不说话,抓着唐九生的手就不撒开,不停的摇着,眼神幽怨。

    唐九生一见夏侯灵玉这样,只好无奈道:“好吧,好吧,我陪你们出去转一圈!”钱无财和郭狂虎见唐九生要出去逛街,哥两个都带着兵器,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突回国民风剽悍,街上百姓携带武器招摇过市的也为数不少,官吏们并不禁止。

    夏侯灵玉毕竟是姑娘家,见到什么胭脂、腮红之类的东西总要买点儿,不过净尘已经出了家,对这些自然没什么兴趣。唐九生穿着一身崭新的突回衣袍,头上顶着一个花帽,倒也很帅气,像是一个突回小伙。路上还被几个大胆的突回婆娘调戏了一回,唐九生无奈落跑,惹得那几个婆娘放声大笑。净尘无奈摇头。

    有唐九生给拎包,夏侯灵玉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三个人正在街上逛的高兴呢,远远就见金不换纵马狂奔而来,金不换见了唐九生,立刻滚鞍下马,金不换向唐九生单膝跪倒,低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铁布他,他被人给劫走了,您可赶紧回去看看吧!”

    唐九生大惊失色,“什么?铁顿被人给劫走了?”唐九生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铁顿在管城使衙门,重重护卫之下,谁能把铁顿给劫走?唐九生旋即怒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你们和令狐羽、凌剑飞,你们几个人竟然都护不住铁顿?那这得是个什么样的高手?你们交手的时候,有没有看清对方师承门派之类的?”

    金不换苦着脸,结结巴巴道:“王爷,属下,属下不知,等属下发现铁顿王爷不在的时候,宅子里的护兵已经被打倒了七八个!属下连根人毛都没看见!”大过年,突回新王竟然让人给劫走了!

    唐九生面沉似水,“金不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

    金不换膝盖一软,单膝跪倒变成双膝跪倒,叩头道:“王爷,是属下没用,请王爷责罚!”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追踪

    唐九生一跺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么大的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给劫走了!唐九生心乱如麻,沉声道:“走,回去!”夏侯灵玉也吓的花容失色,牵着净尘的手,两个人紧紧跟在唐九生身后。就见到街上巡逻的兵丁明显多了起来,显然是管城使衙门也知道了此事,派人出来寻找了。

    夏侯灵玉好怕唐九生发火,毕竟是她把唐九生给叫出来陪逛街的。如果唐九生在的话,以唐九生的警觉性,加上铁顿又住在唐九生的隔壁,那个人是没有可能劫走铁顿的。

    唐九生眉头紧锁,边走边问金不换。金不换一脸沮丧,把情况向唐九生说明。原来令狐羽和凌剑飞、金不换三人三班倒保护铁顿,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个护兵。今天是金不换当班,大过年的,他想也没有什么事,王爷都出去玩了,况且还有这么多护兵在呢。于是金不换就在前院和另外几个护兵赌了几把色子。

    赢了七八贯钱的金不换哼着小曲回到后院铁顿的住处,一回来就看到门口几个护兵都倒在地上,一个个都晕了过去。金不换当时就给吓的屁滚尿流,慌忙进屋一看,只有一支镖斜插在桌上,镖插在一张纸条上,纸条上潦草的画着一只鹰,还写着四句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欲寻突回王,请至穷山沟。

    金不换吓的亡魂皆冒,赶紧出来把护兵摇醒,那几个护兵醒过来之后,都表示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个护兵说他先是闻到一阵香风,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金不换赶紧去喊令狐羽和凌剑飞,两个人一听就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把突回王给丢了,这还得了?

    两个人先是埋怨了金不换几句,随后立刻动员起来,两个人带人四处追查,金不换负责来寻找逛街的唐九生。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报告王爷?

    唐九生走在前头,一言不发,几个人紧跟在唐九生身后,回到了管城使衙门。四个人来到隔壁铁顿的住处,管城使铜天仞早已经在等待了,铜天仞向唐九生施礼:“参见卫王!”唐九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此时令狐羽和凌剑飞已经带人出去追查铁顿的下落,还没回来。郭狂虎和钱无财见唐九生脸色阴沉,都吓的不敢吭声。夏侯灵玉脸色苍白,只觉得自己惹了大祸,金不换更是吓的脸色腊黄,生怕王爷一怒之下把自己推出去砍了。

    唐九生进了屋,一眼就见到桌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钢镖,镖下是一张纸条,果然如金不换所说,写着四句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欲寻突回王,请至穷山沟。除此之外,屋内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改变位置。

    唐九生伸手拔起那支钢镖,拿起那张纸条看了又看,除了那只潦草的鹰之外,就只有一句穷山沟有价值。唐九生回头问站在身后的铜天仞,“管城使大人,这穷山沟在什么地方?”

    铜天仞摇头道:“王爷,下官虽然是魔君州本地人,却从未听说过什么穷山沟这样的地名。不过请王爷放心,下官已经吩咐下去,现在是四门紧闭,这个挟持国王陛下的人绝对逃不出城去!”

    唐九生摇头道:“来不及了,铁顿绝对已经被带出城去了,你想想,从金不换发现护兵倒在地上,再进屋查看现场,再出来摇醒护兵,再找人商量的时候,这个人恐怕已经从容带着铁顿离开州城了。等令狐羽和凌剑飞闻讯赶到现场,再决定带人出去追赶时,这边你们再派人封锁四门,这个人早就已经带着铁顿离开了!”

    净尘有些好奇,轻声问道:“唐大哥,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伙人呢?”

    唐九生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猜这事是一个人做的,这人武功极高,而且他还知道铁顿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劫走铁顿是为了做什么!他在纸条上又没有明说。”唐九生说着话,下意识的翻了一下纸条,才发现纸条背面也写着字:唐九生,我等你哟!

    原来这人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唐九生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早已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现在自己可被动了,可能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在这人的算计之中。夏侯灵玉艰难走向唐九生,嗫嚅道:“唐大哥,我错了!我就不该喊你出去逛街,是我害了铁顿!”

    金不换也匍匐在唐九生脚下,向唐九生请罪。唐九生并不发怒,搀起金不换,沉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反正人已经丢了你们若是有心,帮我把铁顿找回来就是了!尤其是你金不换,这人可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铁顿劫走的,这事传出去,将是你金不换一生的耻辱!我希望你能知耻而后勇,想办法把人找回来才是真格的!”

    几个人正在说话,只听门外有人朗声道:“属下魔君城捕盗官金松志,参见管城使大人!参见王爷!”唐九生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进来吧!”外边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走了进来。除了铜天仞之外,其余人都在心中疑惑,这个人就是本城的捕盗官?看这样子,他连个蟊贼都未必能抓住,还能找到这个劫持铁顿的江湖高手?金

    不换更是失望透顶。

    谁知金松志看到唐九生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纸条有几句话,还有那只潦草的老鹰在。金松志立刻伸手向唐九生讨要那张纸条,看完后,金松志摇头道:“回王爷和管城使大人,咱们的国王陛下被飞鹰大盗给劫走了!”

    唐九生奇道:“什么是飞鹰大盗?难道这纸条上的老鹰和什么飞鹰大盗有关?”

    金松志点头道:“不错,这件案子一定是飞鹰大盗做的!飞鹰大盗虽然没有在咱们魔君州现身,可是他的名字早已经在突回国南边传开了,没想到他竟然来到咱们魔君州,而且有胆子绑架了国王陛下!”金松志翻过纸条,也看到了后边写着的那句:唐九生,我等你哟!金松志笑道:“原来他的目标竟然是卫王爷!”

    唐九生头大如斗,只好摇头道:“本王又不认识这个人,他干嘛要找我?”

    金松志笑道:“我听捕盗班的弟兄们说,这个飞鹰大盗在南边做了好多起案子,都是绑架人索要赎金。只是他一直没往北方来。看这纸条上的意思,现在他不要银子,只要见卫王。他一个江洋大盗,见卫王要做什么?倒也蹊跷!”

    唐九生问道:“金捕头,这穷山沟又在什么地方?”

    金松志摇头道:“回王爷的话,究竟这穷山沟在哪,属下也不知道!咱们魔君州境内,无论是大小山头,属下都知道,可是却从未听说这样的地名。也许是这人用的障眼法,迷惑我们,也未可知呢!”

    唐九生摇摇头,在屋内踱起了步子,轻声道:“这不可能!他既然想要见本王,那他就没有必要迷惑我们!他捉走了你们的国王,就是知道本王必然会去营救铁顿!只是本王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入管城使衙门,还劫走了一个大活人而不被发现的!这也是个奇人啊!”

    小尼姑净尘却在一旁凝神看了一会儿唐九生手中的钢镖,随后又望向了远方,忽然笑道:“唐大哥,这人应该也是个一品高手,我在那支钢镖上看到了他的气息,他往远方去了。往西南方向去了,他此时离这里至少已经有五十里距离了!”

    唐九生知道灵仙姑娘的眼睛非比寻常,既然她说看到了,那就一定是看到了。唐九生精神一振,只要灵仙姑娘能用眼睛看到他,那就不怕了!金松志瞥了一眼净尘,半信半疑道:“这位小师太,你能用眼睛看到人的气息?那岂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给你破了!”

    净尘微笑道:“金捕头,我的确能看到。我能看到一品以上高手的气息,还能看到一些比较特别的气息,至于普通人的气息,我的眼睛虽然能看到,但是我却不愿意去看。至于破案这种事情是你们捕快的事情,我是不能够随意看的,不然我的眼睛就要给关掉,再也看不到了!”金松志仍是似信非信。

    几个人正在说话,外面有钱无财大声道:“宇龙爵爷回来了!”众人大喜,脚程最快这位回来了,就好办了。

    宇龙行空背着包袱风尘仆仆进了屋,劈头就问道:“小师哥,我听说铁蛋丢了?”

    唐九生点头道:“小师弟你回来了?不错,铁顿是被什么飞鹰大盗给捉去了!那个飞鹰大盗想见我,所以把铁顿给绑了,逼我去见他!现在我算是骑虎难下,不见也得去见他了!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何在!”

    小尼姑净尘笑道:“宇龙爵爷,你要是早些回来,你就能追上那个飞鹰大盗了!”

    宇龙行空嘿嘿笑道:“现在也不算晚!他就是先逃出去三百里,我只要知道方向,追他也用不了一个时辰!你说吧,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净尘道:“他往西南方向去了,现在怕是已经走了快六十里路了!”

    宇龙行空点头道:“好说!”宇龙行空把包袱递给唐九生,笑道:“小师哥,空白圣旨和空白的兵部文书都在这包里了!我还偷盖了国王宝玺和兵部正堂的大印,你们好好琢磨怎么改造吧,我倒是现在就可以去追这厮!可惜我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模样呀!能不能给我个提示?”

    净尘笑着摇头道:“我只能看到他身上的气息,他越走越远,我看到的就越来越弱,如果他再走百里路,我就要看不到了。只有像鸣龙刀刀魂那样的宝贝,我在千里之外才能看到!不过他带着铁顿在身边,这么大的人,应该好找吧?”

    宇龙行空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只说西南方向,这西南方向大了去了,人也多了去了,倘若他路边哪个店里住下,或是在哪个馆子里吃饭,我就是从他店门前跑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嘛!你说对不对?”

    净尘也忍不住笑道:“是,宇龙爵爷说的对!这样吧,贫尼去骑老白,咱们一起动身去追他好了!”

    宇龙行空大喜道:“这是个好主意!你快去,你快去!你那头老白畜牲的脚力可不弱,虽然比我弱了那么一些,但是跑起也也称得上是如虎添

    翼的感觉了!”

    净尘也不含糊,站在门口打了个唿哨,片刻后,大老虎老白已经咆哮着来到了门前。唐九生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是灵仙姑娘能看到,宇龙行空和老白能跑,这两个人就足以追上那个飞鹰大盗了!只要能追上他,那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两个人也不犹豫,立刻动身起程,去追赶那个飞鹰大盗了。

    等宇龙行空和净尘走了,令狐羽和凌剑飞都先后带人回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两人见了唐九生,只能打招呼,都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埋怨金不换,金不换耷拉个脑袋,心里难受极了!

    旁边夏侯灵玉赶紧岔开话题,“唐大哥,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拉着你陪我去逛街!我觉得你骂我一顿,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结果你却不吭声!”

    唐九生嗐了一声,无奈道:“我骂你们又有什么用呢?事儿都已经出了,人也给绑走了,咱们除了想办法把人找回来,还有什么办法?我就算把你们几个骂死,铁顿就能回到我们面前吗?就像那杯子都已经掉到地上摔碎了,我再骂你们也没有用!我七岁的时候,曾失手打碎了一个昂贵的杯子,那个杯子是我爹最喜爱的。我急的坐在旁边哭,我娘就说过,别为打碎了的杯子哭泣!”

    说着话,唐九生打到宇龙行空的包袱,把空白的诏书和空白的兵部文书拿出来,交给了铜天仞,唐九生笑道:“铜管城使,这两样东西可就交给你了,内容你负责慢慢的拟!过几天我们出发的时候能用上就行了!”

    铜天仞笑着把两样东西接了过去,躬身道:“王爷放心,这个东西就交给下官吧,保证不会误了时辰就是了!”

    金松志在一旁拱手道:“王爷,大人,那属下就先回捕盗房,等宇龙爵爷和小师太的消息了!如果需要的话,捕盗房定当竭尽全力支持王爷!”唐九生笑着送金松志离开。铜天仞也拿着空白诏书和空白文书离开了。

    金不换和令狐羽、凌剑飞等人见宇龙行空和净尘师太已经追了上去,这才略放了心。几人坐在铁顿屋里说话,都恨透了这个飞鹰大盗。不多时,唐九生折身返回,几人都起身,请王爷降罪。唐九生摆手道:“没有什么好降罪的,第一,你们不是有心的;第二,人家是有备而来,早就把一切算好了,就算我在,人家也有别的办法把铁顿绑走。只是本王希望,你们以后办事的时候能认真些,别再出这样的纰漏了!”

    金不换含泪跪在唐九生面前,“王爷!属下惭愧啊!王爷您还是打我几下吧,不然属下这心里实在是难受至极!王爷如此宽容,属下只恨自己不是女子,不能以身相许!”令狐羽和凌剑飞先前还在为金不换的前两句话感动,等听到第三句话,差点儿没吐了。

    唐九生笑骂道:“你快给我滚起来吧!就算你是个女的,可是一个女的要是长成你这模样,你还要以身相许,本王下得去手吗?你确定你不是想占本王的便宜?还是你瞧不起本王挑女人的眼光?”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门外站岗的钱无财和郭狂虎都乐出了声。

    宇龙行空和小师太净尘共骑着大老虎老白,一路风驰电掣,往西南方向赶来,转眼已经追出了八十余里路。宇龙行空从大昌城一路跑回来,也已经很疲劳了,所以净尘叫宇龙行空和她一同骑乘老虎。宇龙行空倒也不反对,毕竟老虎这种新鲜物,并不是谁都能有幸骑上的。

    等追到八十多里路以后,净尘放慢了老白的速度,她知道那个劫走了铁顿的人武功高,那是一品高手,所以她也不敢过份逼近,只是离着他有几里距离,慢慢的跟着。不然一旦给这人发现了,她和宇龙行空联手也打不过那个人,打草惊蛇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能跟上这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就好办了。

    两个骑着老虎正走着,前边不远处看见一个小镇子,宇龙行空肚子里咕咕叫了起来。宇龙行空笑道:“小师太,我这急着赶路,连午饭都没吃,现在忽然感觉肚子饿了,要不咱们买几张大饼吃吧?你不吃荤,我给你买两张光饼,我自己来几张牛肉大饼,你说怎么样?”

    净尘笑道:“好说!贫尼是出家人,身上没有银子,一切都请宇龙施主做主就是!如果宇龙施主没有银子,贫尼也不介意下去化个缘!”

    宇龙行空笑道:“就算没有银子,本爵爷也能化来缘!这镇子里只要有什么为富不仁的财主,本爵爷便去入室化了来,买点儿牛肉大饼吃!至于你这位小师太,还是不要下去化缘的好!你骑着个老虎去化缘,转眼间街上就没人了!还化什么?连菜叶子都化不着了!”净尘也笑。

    宇龙行空跳下老虎,进了镇子,买了些饼,又要了一囊清水,回到镇外,两个人坐在路边把饼吃了,喝了些清水,继续追踪那个绑架了铁顿的神秘人。晚上,那人住在一个大集镇的客栈里,宇龙行空和净尘不敢打草惊蛇,就露宿在附近的破庙里。

    第二天早上,那人又出发了,两人继续缀行。傍晚的时候,两个人追踪那人,来到一处茫茫的湖边。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青安湖沉鱼岛

    净尘和宇龙行空骑着大老虎老白一路追踪那名神秘的飞鹰大盗,来到了一处湖边。这座大湖,湖面宽阔,碧水直到天边,烟波浩淼,惊涛拍岸,湖中极远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子,岛上从林掩映中似乎有一座宫殿。两个人跳下虎背,净尘站在湖边望向湖中,苦笑道:“宇龙施主,那人现在已经登了岛了!咱们要不要也上岛去?”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半边湖水都被夕阳染成红色的。两人站在湖边的一处码头处,宇龙行空扛着玄铁大棍望向湖中的岛子,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笑道:“好大的一座湖!咱们哪,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我们也上岛去看看吧,只是不知道这岛子叫什么名字,这湖又叫什么名字!”

    净尘指着湖中远远摇来的一叶乌篷扁舟,柔声道:“这也好办哪!呶,你看那里不是来了一只小渔船?渔夫大哥久在湖里营生,必然知道这里的情形,咱们只管去问渔夫大哥就好了!”

    宇龙行空打趣道:“净尘啊,净尘,你这个小尼姑可有些不合格!我的小师哥呢,你叫他唐大哥。到了我这里,不是宇龙爵爷就是宇龙施主。呶,这里呢又出来一个渔夫大哥。看你这称呼,我都不知道你这小尼姑到底是不是真尼姑,你不吃肉,你养的老白却要吃肉!”

    净尘向宇龙行空合十,一脸严肃道:“这位施主,你着相了,什么称谓也都只是称谓而已!是尼姑还是爵爷,也不过就是一张皮囊罢了,又有什么分别?”

    宇龙行空笑道:“是,嘴上是说没什么分别。但是宇龙施主和唐大哥的皮囊在她眼里还是有分别的,我们这位小尼姑啊,她一见了唐大哥就笑的眼睛眯起来!”

    净尘顿时脸就羞红了,“哎呀”了一声,刚想解释两句,宇龙行空却指着缓缓驶向岸边的乌篷渔船笑道:“你瞧,那渔船来了!哦,对了,你这只大老虎不会吓到那船上的渔夫吧?渔夫万一见了老虎不敢靠岸,那咱们还能问到什么?”

    大老虎老白对宇龙行空的话似有不满,在喉咙里低吼了两声。宇龙行空笑着拍了拍老白的脖子,“你这畜牲,你有什么不满之处?你长这么大的个子,这么威风,人看到你害怕也是正常的,谁又知道你不吃人?我刚看见你的时候还不是给你吓了一大跳?”

    两人一虎正互相取笑着,那只乌篷渔船已经快要靠岸了。渔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肤色黝黑,慢慢摇着橹,船尾坐着一个同样肤色很黑的渔妇,一看就是夫妻。渔夫见到码头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紫袍,瘦高身材,肩扛大铁棍,另一个是个小尼姑,身边站着一只硕大的老虎。

    渔夫远远望见码头上的大老虎,顿时给吓了一大跳,离码头还有十几丈远,就停止摇橹,不敢靠岸。渔夫害怕,自言自语道:“我的爷爷啊!这么大一只老虎!这一顿得吃多少肉?”渔夫吓的两腿发软,冲岸边的二人高声喊道:“二位,那只白色老虎好吓人,请问那只白色的大老虎是你们带来的吗?”

    宇龙行空笑得快要打跌,“小尼姑,我就说你的老虎会吓到人的,你还不信!”

    净尘无奈冲渔夫一笑,合十道:“这位渔夫大哥,请你不用害怕,这只老虎是我们家里自小养大的,不吃人!你只管摇到岸边来吧,我有话要向你打听呢!”

    渔夫摇头道:“小师太,你莫开玩笑了!这么大一只老虎,一顿要吃好多肉?它是你家里养大的,自然不吃你,可是他若是想要吃我,我们夫妻俩怕是还不够它塞个牙缝吧?你有话就问吧,我是万万不敢靠岸的!”

    宇龙行空哈哈大笑,恶作剧道:“不会不会!这么大两个活人怎么可能不够一只老虎塞个牙缝?莫乱说,就算它食量再大,两个人怎么说也能够它吃个半饱了!”那渔夫夫妇二人听了,越发惊惧不已,更加不肯靠岸了。

    净尘摇头苦笑道:“你这人啊,你也真是的,你吓他做什么呢?”净尘冲渔夫又笑道:“渔夫大哥,我哥哥这人最爱开玩笑,你不要听他的!你放心,我们家老白才不会吃人,可乖呢!你若是有鱼,老白倒是喜欢吃,贫尼要向你买些鱼喂老虎!顺便再向你打听些事情!”

    渔夫苦笑道:“我的小师太,我可不敢靠岸,这只老虎实在是太吓人了!你还是带它走远些吧,我把鱼丢到岸上去,你再慢慢喂它!你有什么话想问,就只管问我好了!”大老虎老白听懂了渔夫的话,骄傲的昂着头转身离开了,离码头十余丈远才停下身,宇龙行空笑的更欢了。

    那渔夫咋舌道:“咋?你养的这只老虎还能听懂人话么?”

    净尘笑道:“渔夫大哥,老白它听得懂人话,它是一只善良的老虎,不吃人的!渔夫大哥,贫尼想请问你,这座大湖叫什么名字?那湖中的岛子又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住在上面?为什么这么大一座湖,只看到你这

    一只渔船?”

    渔夫左手扶着撸,右手指向湖面又指向岛子,慢慢道:“小师太,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方圆二百里内,谁不知道这青安湖?青安湖中有座沉鱼岛,就是那座岛了,呶,你们看到那岛上有宫殿,就是彭岛主的宅子了,这湖里原是有许多渔船,可现在是过年期间,是禁渔期,所以你才看不到别的渔船来打鱼!”

    净尘更加奇怪,“渔夫大哥,既然是禁渔期,你为什么就可以下湖打鱼呢?”

    渔夫笑道:“我原不是来打鱼的,是送彭岛主和他一个朋友回到岛上去的!也就顺手打几尾鱼回家下个酒而已!岛主念我送他上岛,又念我家中有老母在堂,才准我打这一回鱼。你要想买鱼喂你那老虎,我这船上的鱼却不够它吃!我看你不如到前边的镇店上买些牛羊肉喂它!”

    那渔妇狠狠剜了渔夫一眼,不耐烦道:“就你话多!彭岛主明明说了,不要泄露他朋友上岛的消息,你怎么张口就给说出来了?”净尘和宇龙行空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宇龙行空心中暗笑,这两口子有意思,就这么把彭岛主给卖掉了!

    宇龙行空也不废话,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的小小元宝,丢给十余丈外船上的渔夫,那渔夫伸手一把接住,见是银子,顿时脸上乐开了花。宇龙行空手中大棍拄地,微笑道:“渔大哥,谢谢你指点!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否渡我们到那湖中的岛上去?我看到那岛上的宫殿,觉得那里景色一定很不错!我随着妹妹四处云游,想要带她上岛去看一看!”

    渔夫瞥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又瞧着这两个怪怪的兄妹二人,咂了一下嘴,显得有些为难,“哎呀,这位爷,实不相瞒,没有岛主彭先生邀请,是没有人可以随意登岛的!就是官府衙门也轻易上不了岛的!”

    宇龙行空又摸出一块银子,约有五两重,宇龙行空笑道:“呶,你看,如果你能渡过我们到岛上去,这块银子也是你的!我又不会说是你把我们渡过去的。再说我们上岛也只不过是看看风景,又不偷鸡摸狗,什么也不影响,就算那岛主看到了也没什么,你又怕什么?”

    渔夫和渔妇面面相觑,渔夫也就不怕老虎了,把渔船摇到靠岸。那渔妇回头瞧了一眼天色,忽然笑道:“这位爷,你看要不这样吧,你再耐心的稍等一会儿吧!现在天色还早,如果渡你们过去,给彭岛主看见了可不好。毕竟这岛是他的,这边的湖也是他的,我们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你也知道,我们渔家吃这碗饭的,可不容易呢!”

    宇龙行空点头道:“好!那我们就等上一会儿!你们说的这彭岛主到底是个什么人,这岛上除了他家的宫殿,就没有什么客栈之类的?不可能这一个岛上就住着他家吧?”

    渔妇又笑道:“这位爷,你有所不知!这沉鱼岛啊,是彭岛主的祖上当年在朝廷手里买下来的!不光这座岛子,你看见这青安湖,这边的三分之一都是彭岛主家的!这岛子上除了彭岛主一家之外,还有些佃户,在岛上种着彭岛主家的地,每年向他交租!当然也有几家渔户,不过现在禁渔,他们也不会出来,至于客栈,那是没有的!”

    宇龙行空“哦”了一声,看似无意的又问道:“那这位彭岛主和他那朋友渡过去,给了你们多少银子?你那彭岛主既然如此豪富,他那朋友想必也不差吧!”

    渔夫跳上岸,先把船拴好,才哈哈笑道:“这位爷,我们彭岛主很有义气,他交朋友啊,不分贫富贵贱,只要是什么忠臣孝子,风流名士,他都喜欢!他家里产业又大,不差那么些银子,他的朋友就算有钱,也没有他有钱!刚才他那朋友喝多了,一身酒气睡着,不过看样子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长的黑了点儿!”

    宇龙行空心中一动,黑了点儿,那估计就是铁顿了。铁顿怕不是喝多了酒,而是中了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不过也奇怪,既然这彭岛主家资巨富,他抓铁顿,又要见唐九生是因为什么呢?宇龙行空百思不得其解。

    见老白又走了回来,渔夫夫妇二人顿时又有些紧张起来。好在老白走到净尘身边坐下,昂首望着湖中,并不理会这夫妇二人,这夫妇二人才放下心来,于是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夕阳很快落下山,渔夫冲宇龙行空笑道:“这位爷,现在太阳落山了,咱们可以渡过去了!”

    宇龙行空点头,回头望着净尘笑道:“妹妹,你先上船,随后老白上船,然后我再上船!”宇龙行空自然是怕渔夫夫妇害怕老白,所以先让净尘上船。净尘点头,也不说话,双脚点地,轻轻跃上乌篷渔船,船身只是轻轻一晃。

    渔夫惊讶道:“哎哟,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小师太轻功如此之好!”话音没落,老白也重重的跳了下去,老白重逾千斤,势头又太猛,几乎把船给晃翻,渔夫两口子吓的面如土色,不住的念佛。好在

    净尘两脚重重踩下,用了个千斤坠,船才又重新稳住,见老白坐在舱中,宇龙行空这才提着大棍也跳上了船。

    船家不打过河钱,所以宇龙行空也没犹豫,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递给了渔夫。那渔夫满心欢喜,接过银子咬了一口,就把银子抛给船尾的婆娘,那婆娘欢天喜地收了银子,笑道:“当家的,咱们今天可发达了!彭岛主给了十两银子,这位爷又给了六两,咱们今年半年的辛苦钱都出来了!”

    渔夫连连点头称是,宇龙行空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不已。那渔妇在船舱里点起了一盏灯笼照亮。

    渔夫摇起橹,渔船缓缓驶向湖心。到了湖心处,渔夫忽然停了橹,伸出手笑道:“这位爷,我刚算了一下,想要过湖去,六两银子不太够啊!彭岛主是我们的熟人,又算是我们的半个主人,要到对岸尚且给了十两银子,咱们又不熟,你们两个人加一只老虎,六两银子恐怕不够!”

    宇龙行空放声大笑,不慌不忙道:“好!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么一手!”渔夫夫妇闻言有些惊讶。宇龙行空笑道:“我在码头上站着,隔着十余丈距离丢了一两银子给你,你轻轻松松就接下,要是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办到?后来我又给了你五两银子,你丢给你那婆娘,她随手接住,你们两个无意中都显示出武功来,我猜你们就和那彭岛主一定有关!我若没猜错,你们怕是水贼吧?”

    渔夫竖起大指,赞道:“这位爷可真是慧眼!让你说中了,我们就是这青安湖上的水匪!”假扮渔夫的水匪狞笑道:“水上是我们的天下,你们到了这船上,就得听我的!既然你们敢追踪我们彭老大,不用说,自然是官府的人!说吧,你们两个准备怎么落水?是要吃板刀面,还是要吃馄饨?或是想被做成包子馅?”

    假扮渔妇的女水匪也从舱板下拽出一把单刀,从船尾一步步慢慢逼向了净尘,净尘一脸紧张,紧紧的靠着老白。老白立刻警觉起来,一双蓝色的眼睛瞬间转红,怒视那个提刀的女水匪。老白只要发怒或是觉得有危险,眼睛就一定会变成红色。

    那女水匪的武功颇为强悍,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事情可没少做,虽然见老白的眼睛变红,却并不在意,一个畜牲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虽然是水匪,可是在水内有本事屠蛟,上岸有能力杀虎,这只老虎虽然体型大了些,却也打不过她们这样的高手。

    宇龙行空见那假扮渔夫的中年水匪摸起一把单刀,哈哈笑道:“老哥,我们都是混江湖的人,可不是你们突回国的什么官府,又有什么事儿值得你动刀动枪的?板刀面不好吃,馄饨也不好吃,包子馅就更不行了,我这人身上瘦,没有多少肉,你就算杀了我,也是光啃骨头,那又有什么意思?你要动手也不行不是,不如你先报个名号吧!”

    中年水匪狞笑了起来,颇为得意道:“我就是彭岛主手下,号称横行青安三百里的方无病!”方无病又一指那个女水匪,阴笑道:“那个就是我的搭档,水里鬼甘十萍!你们这两个官府的爪牙,以为自己能驯老虎就了不起吗?在这青安湖上,我们沉鱼岛最大,你们两个连同这只老虎,都脱不了喂鱼的命运!”

    宇龙行空大笑不止,点头道:“老哥你好有志气,本爵爷我喜欢!你方无病想要把本爵爷喂鱼,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怎么,沉鱼岛很了不起吗?哪里有卖的,多少钱一斤?”

    方无病手中持刀,气笑道:“你们这两个探子可真不怎么着!来这里之前,你们难道就不打听打听我们彭岛主的威名?沉鱼岛,沉鱼岛,鹰难飞,兔难跑。纵有东海神飞鱼,沉入湖中不见瞭!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嚣张?”

    老白怒视女水匪甘十萍,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甘十萍脾气极其暴躁,早按捺不住,提刀来劈老白。老白在乌篷船舱中狂扑过去,那甘十萍一刀砍在老白的身上,原以为会把这老虎一刀劈死,却哪料这老虎竟然刀枪不入。

    甘十萍一刀劈中老白,如同砍在钢板上,顿觉不妙,甘十萍应变奇快,借着一刀的反弹之力急向后跃,噗通一声跃入水中,双手一分,立刻潜入水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方无病也抡起刀来砍宇龙行空,宇龙行空倒跃上乌篷,居高临下一棍砸出。方无病一刀砍空,随手挥刀往上一架,试图借着蛮力磕飞宇龙行空的大棍,他却忘了一句话,叫做锤棍之将不可力敌。方无病一刀砍在玄铁大棍上,只震得双臂发麻,虎口崩裂,那把单刀也握不住,嘤一声飞上半空。

    方无病哎呀一声,这一惊非同小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宇龙行空第二棍又到了,方无病借着一棍横扫之力,翻身落水。宇龙行空提着玄铁棍到了船边,弯腰向水中望去,这两个水匪早都不见了踪影。宇龙行空冷笑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又想在水里搞什么幺蛾子?”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夜探沉鱼宫

    宇龙行空并不慌张,吩咐净尘稳坐船舱不要走动,自己站在船尾摇橹。宇龙行空水性虽然一般,可是他的轻功独步天下,区区湖水岂能难住他?宇龙行空摇着橹,渔船缓缓向岸边靠去。忽然两人听到船底一晃一晃,有沉闷的声音从水底传来。净尘不会水,吓的花容失色。宇龙行空却笑道:“这两个水贼在下面凿船呢!”

    净尘忙问道:“宇龙施主,这可怎么办是好?贫尼可不会水!”

    宇龙行空笑道:“你这个笨蛋小尼姑!你是不会水,难道老白也不会水么?老白的轻功虽然不如我,登萍度水的本事也没有么?你骑着老白一路没有过江过河?区区一个青安湖就把你给吓成这样?在岸边的时候,我就已经瞧出来这两个人不是好东西,才故意下船的,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是水贼!”

    净尘嗫嚅道:“可是江和河都窄嘛!这么大一个湖,简直太可怕了!”净尘忽然尖叫起来,“哎呀,船漏了!”只见船舱之中,滚滚的湖水喷涌上来,原来这两个水贼果然把船底给凿穿了,甘十萍和方无病在水中露出头来,一起放声大笑,得意非常。武功高又怎么样,让你们连那只老虎一起喂鱼!

    宇龙行空弃了橹,双脚一点,便已经到了净尘身边,宇龙行空左手提着玄铁大棍,右手挽起净尘的纤腰,喝一声,“老白,你还不快跟我走?”老白一声长啸,蹿出船舱,蹿上湖面,稳稳站在湖面之上,回头看着宇龙行空。宇龙行空冷笑一声,双脚一点船板,人已蹿身而起。

    正月初四的晚上,刚有弯弯的上峨嵋月,甘十萍和方无病仰头向上,只看到宇龙行空的影子一闪即逝。方无病刚说出一句,“原来这鹰爪孙的轻功这么好!”下一刻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就被宇龙行空的一双大脚踩入水下。原来宇龙行空故意蹿起老高,就是为了在他脑袋上踩上一下。

    方无病这个亏吃的,要不是精通水性,非沉在水底喂鱼不可!甘十萍反应好过,急速向水下潜去,却还是慢了半拍,头上也挨了宇龙行空一脚。夜色中,宇龙行龙狂笑道:“老白,咱们走!”宇龙行空挟着净尘,和老白一前一后,如同疾风一般,踏着波浪,向湖中的沉鱼岛上狂掠而去。

    两盏茶的时间后,两人一虎已经登岛。两人一虎,连鞋子都没湿。在岸边远远看着似乎这岛子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可是以宇龙行空和老白的速度,在湖心处都要两盏茶的时间才能赶到,这距离可也真不算近了!要是划着船登岸的话,耗费的时间将会翻上几倍!

    此时,两人也不知道那沉入湖底的两个水贼有没有葬身湖底。宇龙行空才懒得管,那两个家伙害人之前就该想过后果,难道只许你们水贼把人推下水淹死,就不能让别人把你们水贼给推下水?害人终害己,纯属活该!

    宇龙行空放下净尘,黑暗之中,净尘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红到耳根了。她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挟着身子跑路。宇龙行空是个粗犷的性格,对这事并不以为意,宇龙行空望着眼前的密林,惋惜道:“他娘的,可惜这是个大黑天,老子不太看得清这岛子的样貌!要不,咱们捱到天明,明天再仔细观察?”

    净尘稳了稳心神,摇头轻声道:“不妥!等到明天天明的时候,如果那两个水贼还没回来,这岛子上的水贼们必然会起疑心。或是他们天明时活着回来,那就更糟了!你看不清不要紧,咱们跟着老白就好!老白的眼睛晚上也能暗中视物,我的眼睛也不是一般的眼睛,也能看清楚道路,咱们还是往他们的宫殿去瞧瞧吧!万一找到铁顿,就把他救出来!”

    宇龙行空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我怕么?其实我主要是怕你在这陌生的地方晚上害怕!不然的话,以宇龙爵爷的轻功,从这树梢之上掠过,简直如履平地一般!等到了那宫殿,就算路径不熟悉,宇龙爵爷也能视围墙若无物,视高楼如无戏,区区一个岛子,有何惧哉?”

    净尘骑上老白的后背,拍了拍老白脖子,轻声笑道:“老白,咱们出发吧!”老白嗓子里低吼了一声,一虎当先,进了密林。宇龙行空纵身而起,只在树梢之上狂掠而过,如同疾风一般,也不知走了几里路,终于来到那座密林掩映的宫殿前。那宫殿前一里范围,便已经没有了树木,是个由石板铺成的大广场。

    黑暗中,宇龙行空虽然看不清宫殿的具体样貌,可是净尘却看得清清楚楚。净尘低声道:“原来这宫殿也不小呢!快赶

    上岭南王府大了!嗐,这群水贼竟然占了这么一座宫殿做巢穴,真是暴殄天物!他们还敢劫持铁顿,也是胆大妄为至极了!也不知这伙水贼的老大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宇龙行空笑道:“管他是什么人物,此番他捉来铁顿,得罪了小师哥,就没有好下场!谅他一伙草寇,能有什么本事?到时小师哥杀上岛来,他们还不是要乖乖的望风而降?这岛子上藏着的几个鸟贼,怎么可能有我们去年和前年剿平的那些山寨厉害!”

    净尘嘘了一声,低声道:“远远的有巡逻的喽罗过来了,咱们还是躲一躲吧!”两人一虎又退入林中,远远的望着,半盏茶的时间后,十余个喽罗打着四五盏灯笼,一路巡视到了密林边上,边走边聊天,丝毫也没想到密林中会有人偷听。

    只听最前面一个提着灯笼的喽罗头目说道:“老甘和老方带人出去巡哨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也不放个信号回来?岛主说怕有官府的鹰爪孙跟来,让咱们这些人今夜不许睡觉,要四处多多巡视,叫我说纯属多此一举!这浩瀚的青安湖,没有船的话,得有多大本事才能上岸?他娘的,要是有人能不用船就登岛子,老子就跪地磕头叫他一声亲爹!”

    宇龙行空在林中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的差点儿摔倒,这么容易就收了这么大的儿子?净尘可吓的不轻,想捂住宇龙行空的嘴,却哪里来得及?几个喽罗突然听到林中传出笑声,吓了一大跳。最前面提着灯笼的喽罗头目厉声喝道:“是谁在林子里装神弄鬼?老方,是你回来了吗?你娘的,回来也不吭一声,大半夜的,你怕是要吓死个人!”

    宇龙行空身形如同闪电一般狂掠而出,借着灯笼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几个喽罗的软麻穴和哑穴全部点中。只留了那个喽罗头目,那喽罗头目见势不妙,刚想要嚷,宇龙行空的右手已经扼住了那喽罗的咽喉,宇龙行空低声道:“你他娘的要是敢嚷,老子立刻掐断你的喉管!”

    那喽罗头目手中还提着灯笼,却做梦也想不到一干兄弟瞬间被一个人给拿下,立时如见鬼魅,惊的两腿打颤,裤子里止不住的流下黄色液体,喽罗头目膝盖一软,哀声道:“这位大爷,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只是个水贼,一个善良的水贼,我当水贼真的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大爷,手下留情啊!”

    净尘和老白也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来到宇龙行空身旁。那喽罗头目借着手中灯笼的光芒,照见了一只白色大老虎,顿时吓的魂飞天外,喽罗头目屎尿齐流,彻底失禁了。宇龙行空冷笑道:“小子,大爷我有些话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老子就弄死你喂老虎!你刚才不是说,要是有人能不用船就登上岛子,你就跪地叫他一声亲爹吗?来,叫声亲爹我来听听!”

    那喽罗头目浑身筛糠,用发抖的声音喊道:“爹!亲爹!你就饶了我吧!我刚才是喝多了,满嘴胡说八道!”喽罗头目把灯笼交到左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恨恨的骂道:“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宇龙行空冷笑道:“你小子少来这套!说,你小子叫什么名字,你们沉鱼岛上共有多少水贼?你们老大彭岛主到底叫什么名字?武功如何?你们岛上有多少高手?你们彭岛主下午带上来的那个人,给关在了什么地方?你要是敢撒谎骗我,大爷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一寸一寸的给剐掉喂老虎!”

    那喽罗头目伏地磕头,哀告道:“爷爷啊!小的叫做成卢金普,是这岛子上的巡哨头领,手下管着两百多弟兄。我们沉鱼岛上,总计有四千多兵马,我们大岛主叫彭云靖,二岛主叫耶力枫,三岛主南云迪龙,三位岛主都是高手,大岛主有二品武境,武功天赋极好!二岛主和三岛主也都有三品武境,还有一位大供奉,武功高强,很少露面!”

    宇龙行空低声喝道:“废话少说,我问你,下午你们岛主带回来的那个人给关在了哪里?”

    成卢金普又叩头道:“回爷爷的话,大岛主把那个人关进了他自己的宅子里,不许外人探视,只说那人有大用处,连二岛主问他,他也不肯详细说!小的职位卑微,更不敢问了!只是下午大岛主回来的时候,说唯恐有官府的鹰爪孙跟来,吩咐甘、方二位统领带人出去湖面巡哨了!也不知道爷爷你有没有遇到他们二人!”

    宇龙行空狞笑道:“老子和他们有缘份,遇到了!他们想害老子,老子这人心很善,不愿意多事,因此已

    经把这两个乌龟王八蛋给弄沉到了湖底喂王八了!”成卢金普听了这话,只吓的浑身发挥,这个怪人说他把那两个人给弄到了湖底喂王八,那多半就是真的了!他还自称心善不愿意多事,这是心善不愿意多事么?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

    净尘轻声问道:“那你们大岛主的宅子又在哪里?”

    成卢金普见那小尼姑问话,赶紧答道:“回师太的话,我们大岛主就住在这宫殿的最后面一栋大宅子,他那宅子,极其奢华,金碧辉煌,远比岛上的任何建筑都耀眼,就算你们不认识,只要走到最里面,那栋大宅子就是了!不过那宅子戒备重重,至少有一两百女兵守护,等闲人也近不得那里!”

    宇龙行空冷笑道:“近不得那里?等下老子就让你瞧瞧,我是怎么近得那里的!”宇龙行空一记手刀,把成鲁成普给砍晕了过去,把玄铁大棍放在一边,随即把这十余个喽罗都给拖进了密林中。宇龙行空拍了拍手,又提起玄铁大棍,笑道:“师太,既来之则安之,干脆咱们去拜访拜访这位大岛主吧!”

    净尘点头道:“那咱们就走吧!”净尘又跨上老虎,两人一虎又向那宫殿掠去,不多时,已经到了宫殿的墙下。

    宇龙行空从虎背上单手提起净尘,笑着对老白低声说道:“老白,你先去附近转一转,我进去瞧瞧情况,咱们待会儿在那密林边上会合!”老白点了点头,往黑暗中去了,这老虎的目标太大,进了这贼巢容易被发现,一旦打草惊蛇,反为不美。宇龙行空贴在宫墙边,静静细着宫殿里的声音。

    宇龙行空又对净尘笑道:“小师太,你轻功不如我,在下多有得罪了!”净尘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听远处传来梆子声,有人唱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原来是更夫打更。宇龙行空也不言语,提着净尘,双脚轻轻一点地,噌的一下,跃上接近三丈高的宫墙,伏在墙头上往下瞧了瞧,远处有巡夜的喽罗。宇龙行空左手提着玄铁大棍,右手提着净尘,轻轻落下地面,悄无声息。

    好一个宇龙行空,轻如狸猫,迅如疾风,蹿房越脊,尽走无人之处,也不知道过了几道门户,来到成卢金普所说的后院大宅,在外面一望,朱红色高墙,仿如宫墙一般,大门楼,门楼上插着四盏大红灯笼,大门紧闭,悄无声息。宇龙行空提着净尘,从旁边一处略阴暗的地方逾墙而入,又轻轻落在地面。

    宇龙行空蹑足潜踪,提着净尘的衣领,往里面走,只听到门房里隐隐传出来嬉笑声。宇龙行空蹲在窗下,原来门房里是几个女子在掷骰子,只听一个说道:“今晚咱们再玩一会儿,就好好的睡吧!”

    另一个女子道:“岛主叫咱们警醒着点儿,哪里敢睡啊?要是给他抓到,非给剥皮了不可!”

    又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道:“岛主现在和那捉回来的男子正快活呢,哪有时间管咱们?明一早咱们早些起来就是了!何苦这么熬着呢?”宇龙行空摸门不着,什么意思,那大岛主和捉来的男子正快活呢?难道这岛主好男宠,把铁顿给走了旱道了?宇龙行空一咬牙,尼玛,你连突回王都敢下手,这是不想活了!

    宇龙行空不及多想,赶紧提起净尘,一长身,往后宅的正房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位疯子一样的岛主把铁顿给怎么了。宇龙行空又好气又好笑,只希望他来的还不算晚,只希望铁顿的菊花还完好!

    两个人蹿房越脊,过了三重院子,终于到了后宅的正宅,只见正宅的屋子里,仍有灯光,外面并无值班的人。宇龙行空心头暗喜,他还怕有人在这外面巡逻站岗,那样就有些麻烦。现在外面没有人,正和他意。

    宇龙行空跃上屋脊,把净尘轻轻放下,低声道:“师太,你在这里给我望望风,我去公干了!”净尘在黑暗中默默点头,宇龙行空伏身跃到院中,一跃就来窗下,宇龙行空伏在窗下,侧耳细听,屋中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只听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道:“你今晚不从了我,我就阉掉你!你也别怪我薄情寡义,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也知道,我一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现在你能得到我的垂青,那是你的荣幸,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随后是铁顿的声音,铁顿骂道:“贱人!哪有你这样,逼着男人成亲的道理?我宁死都不从,你快闭嘴吧!”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卖一个搭一个

    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道:“笑话!本姑娘既然看中了你,又把你绑到这岛上,你就是本姑娘的男人。现在你身在沉鱼岛的沉鱼宫中,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而我是大岛主,娶或是嫁都要听我的,半点儿也由不得你!你也不用指望唐九生来救你,等他找到这沉鱼岛的时候,恐怕咱们连孩子都有了!”

    宇龙行空大惊,原来这个彭岛主竟然是个女人?宇龙行空又一琢磨,却是心头雪亮了。难怪之前有护兵说一阵香风过后他们就被打晕过去了,想必是女人身上抹的香粉或是香水之类的东西了。宇龙行空忽然觉得很好笑,铁顿这个黑小子走了桃花运,竟然被一个女贼头子给看上了!

    只听到铁顿的声音越发愤怒,“你这贱人好不知羞耻!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绑来要求欢,真正是岂有此理!你不过是一个荒岛的草贼,我铁顿乃是铁库国王第三子,更是大商国皇帝册封的突回国国主!你和我地位悬殊,尊卑有别!正所谓山鸡焉能配凤凰!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那女子听了铁顿的话,顿时恼了,一拍桌子站起身,声音冰冷道:“铁顿,你是突回国国主不假,可我也是这沉鱼的岛主!以我这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怎么就配不上你了?虽然你自称是突回新王,可你手里有几个兵,有几个将?无非是魔君州加上铅陀城,再加上大漠那帮马贼!现在大半的江山都在铁布手里,你凭什么跟他斗?而你如果有了我的助力,那形势将大大不同,你真就不考虑考虑?”

    铁顿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那女子忽然声音又转平和,柔声道:“铁郎,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的大喜日子,有道是**一刻值千金,难道你就忍心辜负这良辰美景吗?来,咱们喝了这交杯酒,就行合卺之礼,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岛上这数千兵马,也都归你节制调遣,对你复国绝对大有助力!”

    宇龙行空在窗外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娇美,猜她必是个美人。宇龙行空暗道:“这要是老子,没准也就顺水推舟的从了。既得了女人,又多了兵马,岂不美哉?”

    哪知铁顿怒道:“贱人!自古婚姻大事都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把我从魔君州绑来,强行要成亲,是何道理,成何体统?我铁顿的武艺虽然不如你,却也是堂堂的汉子,一国之主!无论你丑若无盐还是貌若天仙,都难动我心!我既然不幸落在你这贱人手里,也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总之要我娶你,那是万万不能!”

    那女子又娇笑道:“铁郎,你这话可就没有道理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道你的爹爹死在铁布的手里,长兄也都殁于大商国了。我还听说,你娘被铁布关在长寿宫,为舂米之奴!还有谁能管你?而我,则是父母双亡,接替父亲做了岛主,凡事我都可以自己做主,又哪里需要什么父母之命?你是国主,我是岛主,实乃天作之合,还需要谁来主持婚姻大事?”

    铁顿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愤怒已极。铁顿怒气不息道:“凡事都要名正言顺,顺理成章!人和人之间也应该是有情有义,乃至情投意合,才能做朋友,做夫妻。可是你这贱人做事实在荒唐至极,先是把我从魔君州绑来,现在又拿着刀威胁我,我铁顿绝对万万不能从命!”

    屋内的女子气急败坏,一拍桌子站起身道:“铁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给我摆什么国王的臭威风?本姑娘看得起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在我面前摆谱?好,既然你瞧不起我,说我威胁你,那我就一刀阉了你,叫你做个清清爽爽的小太监!”

    宇龙行空赶紧蘸唾沫湿透窗纸,悄悄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向屋内观瞧。只见二人所在的屋子是间大客厅,客厅中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酒有菜,铁顿穿着一身新郎的冠服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有怒色,一个穿着新娘盛装的美丽女子站在铁顿身旁,更是一脸怒容。那女子头上插满珠翠,手中持着一把匕首,在铁顿面前划来划去,正在威胁铁顿。

    铁顿端坐在太师椅上,却是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那女子见铁顿软硬不吃,根本不为她所动,当时也怒极了,就真要对铁顿下手。宇龙行空在窗外看着,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宇龙行空怕铁顿受伤,立刻一棍把窗棂打得粉碎,怒喝一声跳入屋中,举起玄铁大棍对准那女子就砸。

    那女子不防窗外有人偷听,更不防这人敢跳进来杀她,一时之间几乎吃了大亏。好在她武艺颇高,在大棍近身的一瞬间,她身子向后一仰,凭借本能向后倒滑而出,堪堪避开了一棍。宇龙行空更不吭声,一棍接着一棍砸向那女子。那女子很快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持着短匕和宇龙行空战在一处。

    这间屋子是正房,客厅中空间甚为宽大,两人比武已经是绰绰有余。铁顿虽然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可是见到突然出现的救兵宇

    龙行空,那真是喜从天降,铁顿大声道:“宇龙爵爷,你来救我了?”铁顿见有人来救自己,心里头立刻踏实了,只要唐九生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宇龙行空先是占了突袭的便宜,等两人真动起手来,宇龙行空发现自己的武功不如这婆娘。那女子一把短匕舞的霍霍生风,不离宇龙行空身上要害之处,宇龙行空心里着忙,暗叫不妙。宇龙行空只能占着身法上的优势,在屋中蹿蹦跳跃,才不至于被那女子所伤。

    那女子边出手边笑道:“你是哪里来的饭桶,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穿衣服费布,吃饭又费粮!”女子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匕首速度越加快了,宇龙行空不敌,连连后退,只看得坐在椅子上的铁顿心中发凉。

    宇龙行空又气又怒,一蹿身蹦上桌子,两脚踏在酒壶之上,大声喝斥道:“那你这绑了男人就要人家做老公的贱人又是谁?可敢报上名来?”

    女子笑道:“你家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彭青鸾是也!姑奶奶我是这沉鱼岛大岛主,你又是什么鸟人,敢来坏姑奶奶的好事?”

    宇龙行空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这彭青鸾的武功极高,不可力敌。现在自己想从她手里救出铁顿,那是千难万难。而且这是人家的主场,人家的地盘,要人有人,要兵有兵,来硬的根本不行。宇龙行空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似乎不该如此冲动。宇龙行空向彭青鸾一躬身,佯笑道:“原来是彭岛主彭姑娘,久仰大名!在下是大商卫王唐九生的师弟,名叫宇龙行空!”

    彭青鸾听他自报姓名宇龙行空,笑得头上珠花乱颤,点头道:“哦,原来是你!难怪轻功这么好,可以躲开我的夺命十三式呢,紫袍独行客果然名不虚传!唉,你们竟然能这么快找到沉鱼岛上来,也算真有本事,我原以为你们至少也得半年以后才能找到这里来呢!”

    铁顿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心中着急,暗暗给宇龙行空使眼色,示意他快救自己走。宇龙行空心中早有计较,只装作没看见。宇龙行空笑道:“彭姑娘,你武功真不错,我宇龙行空自愧不如!我们天玄门怕也只有我小师哥唐九生能有本事和你一战了!只是你把铁顿国王捉到岛上来,这事未免做得有些不仗义了!”

    彭青鸾收了匕首,呵呵笑道:“你这话就没有道理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一个做贼头儿的,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什么不能主动出击的?难道要学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等人家来上门提亲么?这突回王虽然武功不济,可是毕竟地位在那里,我若等他来提亲,下辈子怕也是别想!我们做贼的,不是偷就是抢,抢来个男人也没什么羞的,抢不来才羞呢!你说是不是这样?”

    宇龙行空哑然失笑道:“彭姑娘倒也真诚的可爱!道理虽然如此,可是毕竟这是婚姻大事,你要嫁的人又是突回国王,也由不得你如此草率!这样,我回去找我小师哥唐九生来,由他做主,安排你二人成亲,可好?”

    铁顿听了,心中着急,大声嚷道:“宇龙行空,你快不要胡闹!我怎么能娶这样一个女贼?”彭青鸾听铁顿叫她女贼,顿时脸上变色。她自己称是贼头可以,别人说她是贼,她就不爱听了。

    宇龙行空慌忙摆手道:“突回国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位彭姑娘貌美如花,武功又高,家业又大,怎么就配不上你了?我知道你这人好面子,现在被人绑来成亲面子上过不去。这样吧,我回去禀告我小师哥,让他来这岛上给你做主,为你们主持婚事。如此,你的面子上能过得去,这位彭姑娘的面子上也能过得去!办事情嘛,总要皆大欢喜才行!”

    彭青鸾刚要高兴,却见宇龙行空和铁顿两个人在悄悄的挤眉弄眼,显然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彭青鸾是什么样的人,眼睛里怎么可能揉沙子?这宇龙行空说的绝不是真心话。彭青鸾怒道:“宇龙行空,枉我把你当好人,你却跑来算计我!”彭青鸾一怒,又从袖子里拔出匕首,来杀宇龙行空。

    宇龙行空慌忙从桌上的酒壶之上跃下,跃到窗口处,用大棍抵住袭来的短匕,喝道:“彭姑娘,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彭青鸾停了匕首,气哼哼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再敢和我耍心思,小心我宰了你们两个!你们这些臭男人,逛青楼的时候一个个眉飞色舞,现在我说要嫁给他,他就立刻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

    宇龙行空笑嘻嘻道:“彭姑娘,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他说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必然要让他也遂了心意,他才肯娶吧?再说逛青楼和娶亲能一样吗?逛青楼不过是花钱找找乐子,找完乐子拍拍屁股走人,又不用负责!可娶亲是娶个婆娘回家,要过日子生儿子,一起过一辈子的!再说了,姑娘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置于和青楼女子同等的地位,那岂不是在侮辱自己?”

    彭青鸾想了想,似乎他说的也有道理,只好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本姑娘听说你那小师哥卫王唐九生是个高手,我想和他较量较量却一直没有机会。我本来想劫走铁顿,让他自己慢慢找上门来,再和他斗智斗勇一番,羞辱羞辱他,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跟来了!”

    宇龙行空听彭青鸾说她想和小师哥较量一番,心中好笑。别说小师哥亲自来,就是我的小师姐水如月你也打不赢!可是宇龙行空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宇龙行空笑道:“姑娘你武功高强,和我小师哥正是个对手!以刚才咱们俩交手的情况来看,你的武功只怕比我小师哥还要强上一些!那我回去给我小师哥送个信,过几天我们登岛,再来向姑娘请教!不过姑娘得确保铁顿国王的安全才行!”

    彭青鸾听宇龙行空夸他武功高,面色才略有缓和。她握着匕首瞥了一眼铁顿,哼了一声,“这厮也是气人得很!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投怀送抱,他还倒拿起架子来了!就长成这个模样的男人,大街上多得是,有什么稀罕!他若只是执意不从也就算了,竟还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要不是本姑娘想和他成亲的话,早就给了他一刀,让他做了太监!”

    宇龙行空打了个哈哈,“哎呀,彭姑娘,你说长得像他这个模样的人,或许满大街都是,可是突回国的国王却只有这一个嘛,对不对?物以稀为贵,为少为奇嘛!你想嫁给国王,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他真的夺回了江山,坐稳了王位,他若说要选个妃子,恐怕有成千上万的姑娘要排着队来呢!对不对?这是个潜力股嘛!”

    彭青鸾略一思索,把匕首抛在空中,又用手接住,笑道:“嗯,你说的很对!”彭青鸾忽然把猛地扑向铁顿,左手掐住铁顿的脖子,把铁顿从椅子上一把拽了起来。在宇龙行空即将出手相救时,铁顿已经被彭青鸾给顶在了墙上。彭青鸾把匕首顶住铁顿胸口,似笑非笑道:“只要是本姑娘想要的,就是大商皇帝也得从了我!我喜欢的东西要是得不到,我就不介意毁了他!”

    铁顿两只手无力的抱住彭青鸾的胳膊,憋的脸色通红。彭青鸾回过头,看了看站在窗边发愣的宇龙行空,嫣然一笑道:“宇龙行空,借你口中言,传我心腹事!三天后,叫唐九生到我这沉鱼岛来,否则,他就等着给铁顿收尸吧!既然铁顿不把我当回事,那么突回国谁当国王都没所谓!”

    宇龙行空急忙摆手道:“彭姑娘此言差矣!你若杀了铁顿,只会激化双方矛盾,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姑娘又何必单恋一枝花?我可以回去报信,让小师哥三天内赶来,姑娘你若有什么诉求,大可以对我小师哥讲就是了!以姑娘的青春美貌,又有钱又有势力,又会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呢?铁顿他只是被姑娘所擒,面子上过不去而已!男人嘛,都好面子,请姑娘理解一下!”

    彭青鸾忽然一扬手,那把匕首啪一声,插在宇龙行空身旁已经残破的窗框上。彭青鸾妩媚一笑道:“行啊,那你回去报信吧!不过房顶上那个小姑娘,就留在这里做人质好了!”彭青鸾话音刚落,屋顶上就出现呵斥之声,净尘已经和人动起手来,却转眼被人家给擒住,四名女护卫把净尘给押进了屋中。

    见净尘已经失手被擒,宇龙行空真有些无奈了,这是卖一个还得搭一个吗?宇龙行空只好道:“好吧,我马上回去请小师哥就是了,只是请彭姑娘一定要手下留情!这两个人都是我小师哥极重视的人,倘若他们有些差池,恐怕我师哥会一怒之下带兵攻岛了!到时大家两败俱伤,又有什么好处?”

    彭青鸾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彭青鸾吗?我既然能从魔君州把铁顿给劫来,也就能保证他的安全!你去请你师哥来吧,三日后我若是见不到唐九生,这一男一女我就全部杀掉!现在你可以滚了,不要打扰本姑娘的雅兴!”

    宇龙行空无奈,冲铁顿和净尘拱手道:“请你们在这里安心等我,三天后我必然带着小师哥同来救你们!”二人无奈点头。宇龙行空转身跃出窗外,一溜烟似的走了,眨眼便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彭青鸾望着宇龙行空离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意兴阑珊道:“古人说,夜长梦多,还真是如此!倒也难为他,能一路跟到岛子上面来!”彭青鸾瞧了瞧被点住穴道的净尘,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位女侠客,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尼姑!你是宇龙行空的相好,还是唐九生的相好?或是铁顿的相好?”

    净尘摇头道:“彭施主此言差矣,贫尼是出家人,早已经看破红尘了!不过既然彭施主对突回王有意,贫尼倒也愿意为彭施主和突回王说合一下!”

    彭青鸾吃惊不小,皱着眉头道:“你说啥?你要为我俩说合一下?”

    净尘点头道:“正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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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出尘介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师的儿子不想当国师,皇帝其实也不想做皇帝,逃离家族的千金,寒窗苦读的秀才,出家的和尚道士,卖猪肉的市井屠夫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恩怨情仇构成了这个不太冷的江湖。傲剑出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出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出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