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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煮茶论天下     傲剑出尘txt下载     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抢先逃走

    只有大商国才出产的赤焰石,是一种赤红色的宝石,晶莹剔透,凡有光芒照射赤焰石,那石头就如同火焰在跳动,极其美丽,因此而得名。赤焰石具有辟邪、安魂、滋养五脏的作用。

    赤焰石里面质量最上乘者,称为赤焰灵石,除上述作用外,更是具有吸收天地灵气回馈主人的功效,因为数量稀少且价格非常昂贵,是修习内功的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宝贝,修习玄术内功的人,有一块赤焰灵石就可以大大缩短练功时间。

    大商国出产的赤焰石闻名宇内,但是公认西南道烈焰山出产的赤焰石质量最好。可是最近几天,两百多名据称来自平西王府的兵卒占住了赤焰山的几个路口,想上山的老百姓都被那些军爷给赶走了,转眼间,烈焰山已经封山到了第八天。

    曲雄县当地开采赤焰石矿的矿主和矿工们都敢怒不敢言,生计被这些军爷阻住,无非就是损失些钱财,但是谁要是敢因此和这些平西王府来的军爷发生冲突,那绝对会搭上小命。两权相害取其轻也,所以这些平民百姓除了忍也就只有忍。

    当地百姓纷纷传言,这些平西王府的军爷之所以占住烈焰山,就是为找赤焰灵石,一时之间当地以开采赤焰石为生的百姓都人心惶惶,心思慢些的还在发愁,心思活络些的就已经准备转行了。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咱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

    烈焰山中,那座方圆二十四丈,上下分三层的法坛,四周共有四百名军士镇守,最下面一层,插了二十八面画着骷髅头的黑色大旗。第二层,插了六十四面画着白色鬼脸的黑色小旗。最上面一层有一个三角尖尖的黑色帐篷,帐篷外有四十九名黑衣大汉,分成七组,布成北斗七星的阵形。

    帐篷内,一个比普通酒瓶大些的黑色瓶子漂浮在半空之中,一张八仙桌前,妖道纯元子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旁边站立的小道士有些焦急,“师父,这都已经是第八天了,怎么这瓶子还没有动静?您不是说,师祖所传的噬魂坛吸魂之法威力无穷,凡被诅咒的人,过了七天都必死无疑吗?”

    正打瞌睡的纯元子睁开疲倦的眼睛,冷笑一声,“玉清徒儿,为师已经知道啦!不是这吸魂之法不灵,而是有人同样施用了咒术,将这唐九生的性命又给延长了三天,可是这有什么用?三天后,这唐九生不是该死还得死吗?这种延命之法,治标不治本,不用慌,根本就是雕虫小技!”

    说着话,纯元子站起身,从桌上拿起黑色的槐木剑,在地上踩着倒罡步,口中念念有词,又施了一遍咒术,这才微笑道:“不管他,只要我们再坚持两天,唐九生就一命呜呼了,就凭这种粗浅的咒术就想和贫道斗法?他还嫩了点!”

    纯元子站在八仙桌前把咒术再次

    讲解给小道士玉清,又向他介绍了基本的要诀,把倒罡步的注意事项讲解了一番,这才说道:“徒儿,现在为师就把这法坛交给你,由你来施法,这个黑色瓶子就是阵眼,一定要保证它的安全。现在师父休息一下,徒儿切记,只要再熬上两天就大功告成了,切不可心急!”

    小道士玉清答应一声,“师父放心,这个阵法的奥义,弟子已经明白大略了,师父既然累了,就只管去休息,由弟子在这里主持阵法即可,万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弟子自会去请教师父的!”

    纯元子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松纹古剑,飘然下了法坛,来到坛下的大帐篷之中休息。法坛顶层的黑色小帐篷里,小道士玉清抖擞精神,按师父所说,踩着倒罡步,拿着槐木黑剑比划了一番,念着咒,用魔君之力加持阵眼,又化了两张符纸,撒了一把黑砂,这才安然坐在椅子上,等待两天后咒术成功。

    坛下的大帐篷里,正在简易行军床上酣睡的纯元子,被军卒喊醒,爬起来吃了午饭,纯元子吃过午饭后,闲着无事,随手算了一卦,然后纯元子就脸色大变,从床边拿起松纹古剑,转身离开帐篷,犹豫了片刻,纵起轻功从烈焰山后山坡离开,不知了去向。

    在坛下守了八天,都安然无事,在法坛下负责镇守的四百名军士都有些懈怠了,领军的周姓校尉见纯元子并未打招呼而是自行离开,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多事的牛鼻子,就带着十来个军卒钻进帐篷赌起钱来。那周校尉刚刚赢了两把,正在兴头之上,猛然听到帐篷外喝骂之声四起,周校尉不以为意,命一个老卒出去观看。

    那老卒刚刚钻出帐篷,就被一个穿紫衣的瘦高男人一棍打在了腰上,顿时就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老卒见两个男人已经杀上法坛,只留下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拿着剑四处追砍乱作一团的军卒。那老卒拼着命喊出一声,“周校尉,有敌袭……”就两腿一蹬气绝身亡了。

    正在赢钱的周校尉听到帐篷外老卒的喊声,慌忙带人冲出帐篷,却见到一个十七八岁的貌美姑娘正在追杀手下军卒,姓周的校尉不由大怒,拔出腰刀大喝一声道:“弟兄们,快给我拿下!爷今晚就要这个娘们儿暖床!”在帐篷外驻守的军卒都已经被刚才三人的砍杀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

    周校尉见喊不动手下,心中暴怒,提着腰刀跃上前就要砍那姑娘,哪知这位五品武境的校尉大人,竟然在这姑娘手下没走过三个回合就被刺倒在地,手持宝剑的姑娘望着周校尉冷笑一声,“就你这种低微的本领,也配做军官?平西王手下无人!”

    原来,这姑娘正是苏秋曼,刚才冲上法坛的两个人是宇龙行空和辛治平。

    宇龙行空在前,辛治平在后,两人已经冲上法坛的顶层,那布成北斗七星阵的

    七七四十九名黑衣大汉,见有人在坛下杀人,早已经严阵以待多时了,二人刚杀上来,就被那形似北斗七星的阵法围在当中。四十九名黑衣大汉,手中都执着明晃晃的钢枪,瞬间布成枪阵,将二人团团围在垓心。

    宇龙行空大惊失色,侧过头看了一眼辛治平,询问道:“我说辛大侠,这是什么玩艺儿?我怎么感觉到处都是枪尖,四面八方都有人要捅我呢?”

    辛治平神情泰然,微微一笑道:“要是我没猜错,这一定就是纯元子这老小子鼓捣出来的,这个祭魔妖坛就是他的手笔,这个反北斗七星的阵法也是他教人操演的,宇龙行空,现在到你出手了,你先从这阵的西南方杀出去!”

    宇龙行空答应一声,手中舞动玄铁大棍,一路从西南方杀出,果然那些拿着钢枪的大汉拦他不住,宇龙行空单枪匹马杀出阵来,不由得哈哈大笑。辛治平猛然暴喝一声,将这些大汉都震倒在地,自己提着打狗棍,走到黑色三角帐篷前,用打狗棍撩起帘子,笑眯眯走进帐篷。

    正在椅子上打盹的小道士玉清听到外边有人大喝了一声,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见一个陌生人提着个打狗棍进了帐篷,下意识拿起桌上的黑色槐木剑,指着这个人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

    辛治平见黑瓶子漂浮在半空中,本以为是纯元子在主持阵法,哪知道竟然是个年轻的小道士,辛治平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哎哟,我的个乖孙子,你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了?你祖宗我叫辛治平,纯元子那个妖道是你什么人?”

    四品武境的小道士玉清一听此人出言辱及师父,不由大怒,骂道:“你这厮不知好歹,竟然敢出言辱骂我师父纯元子!快给道爷去死!”挺手中黑色槐木剑就刺向辛治平。辛治平不躲不闪,任由那槐木剑刺在身上,只听喀嚓一声,那槐木剑断成两截掉到地上,小道士这才一惊,上下打量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人。

    辛治平嘿嘿一笑,“小子,你刚刚刺了我一木剑,现在我还你一棍,大家就此扯平,如何?”也不等小道士玉清回答,手中打狗棍劈头打下,将那小道士当即打倒在地,辛治平用脚踩住小道士胸脯,厉声喝问道:“纯元子那妖道在哪里?快叫他出来见辛大爷!”

    被踩在脚下的小道士玉清,徒劳无功的挣扎了几下,哼哼道:“这位辛大爷,我师父还在下面的帐篷里休息,你要是和他有仇,就请去找他,求求你放过小道吧,小道知错了!”

    辛治平笑道:“好的,小妖道!”随手举起打狗棍在小道士玉清头上敲了一下,当时打了个万朵桃花开,小道士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一命呜呼了。辛治平笑道:“你们这些修邪术的妖道,一个个害人不浅,所以只要被辛大爷我逮到,就一个都不能留!”

第一百九十七章,苏醒

    辛治平打死了小妖道玉清,将手中打狗棍指向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瓶子,念动咒语,随后大喝一声,打狗棒上一道金色霹雳直奔黑瓶,喀嚓一声,黑色瓶子炸裂,掉落在地,一个木人从黑血中滚了出来。辛治平上前,用气机炸碎木人,又将桌上的黑火盆等物全都捣了个稀烂,又在帐篷内放起了一把火,这才走出帐篷。

    帐篷外,宇龙行空施展轻功如同旋风一样,一人围着四十九人转圈,已经把那四十九名黑衣大汉打倒了二十余名,其余的大汉顾不得什么阵法,还是保命要紧,都跳下祭魔妖坛,四散奔逃而去。宇龙行空站在法坛之上,手持玄铁棍望着那些逃走的大汉,放声大笑道:“果然是一群饭桶!”

    辛治平和宇龙行空二人回头相视一笑,再望向妖坛下面,只见苏秋曼已经把那周校尉刺翻在地,一群兵卒丢下兵器,跪在旁边,磕头如捣蒜,求这位姑奶奶不要痛下杀手。宇龙行空笑的打跌,“平西王的手下就这战斗力?三百多大男人放下武器跪求一个女人!就这样还想谋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辛治平把打狗棍扛在肩头,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是带头的不行,所以军心就散了,要是有个强人带兵,绝不会如此。哎呀,看来咱们来的晚了些,纯元子这妖道腿可真够快的,见势不妙先溜走了!宇龙老弟,你先带着苏姑娘离远些,让那些军兵都滚蛋吧!杀了也没有什么用,且先看我拆了他的祭魔妖坛!”

    宇龙行空答应一声,一个纵身跳下祭魔妖坛,喝令那些兵卒快滚。那些军兵如蒙大赦,屁滚尿流都逃走了。有几个老卒还算有些情义,上前搀起身负重伤的周校尉,用担架抬下山去。宇龙行空和苏秋曼远远离开妖坛几十丈开外,看辛治平要如何拆掉那祭魔妖坛。

    辛治平回头,见二人已经走远,大笑一声,纵起身跳在半空中,手中舞起打狗棍,舞的如同风车相仿,气机四溢剑气纵横,将那祭魔妖坛炸的坍塌了下去,宇龙行空和苏秋曼远远望着喝彩不迭。辛治平拆了妖坛,纵身掠向宇龙行空和苏秋曼,完美落地。

    辛治平笑道:“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从接到求援信就一路狂奔到朱家集,路上只在马背上盹了几次,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七天来几乎没睡过什么觉,实在是太累了!”话还没说完,事情办妥,精神已经完全松懈下来的辛治平就倒在山路上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宇龙行空笑着上前,背起辛治平,对苏秋曼说道:“媳妇,咱们走了,下山找家客栈,让这辛大哥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再起程赶回朱家集。”苏秋曼答应一声,二人飘然下山。路上遇到那些平西王手下的败兵,一个个吓的赶紧给二人让路,生怕那漂亮的女魔头痛下杀手。

    二人在山脚下找到了独角马,将昏睡过去的辛治平放在马背上,到曲雄县城找了家老字号的客栈,安歇下来。

    再说纯元子,一路狂奔从后坡逃离了烈焰山,下了山,到了曲雄驿站凭平西王府的腰牌要了一匹快马,一路狂奔逃回了禹州平西王府,先到血影堂向影主程济嘉汇报,说是马上要大功告成之时,有高人偷袭了祭魔妖坛,我那徒弟玉清,被人杀死,贫道不敌,一路逃了回来,云云。

    程济嘉原也没指望纯元子用咒术就能一次性杀死唐九生,也没有因此深责纯元子,反倒安慰了他几句,叫他下去歇息。纯元子这才来到王府的群英轩来找师弟化骨道人。原来一个月前,程济嘉就已经调化骨道人回到王府,另派了人去主持血影堂湖州分堂的事务。

    这师兄弟二人见了面,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回到住处,化骨道人一脸骇然的悄悄问道:“师兄,王府派了几百名兵卒,加上你的反北斗七星阵,还有师兄你亲自坐镇,是什么人如此有本事,竟然能偷袭了师兄你所筑的法坛?”

    纯元子摇摇头,低声道:“师弟,其实我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我在帐篷里吃饭的时候,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主持阵法之人有血光之灾,且无可攘,所以师兄我就只有先行逃走了,你也知道,我有三个徒弟,死了一个大不了再收就是,总比师兄我自己死了要好吧?”

    化骨道人听了纯元子的

    话,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道:“果然都是一师之徒,我偷偷投靠了杨靖忠,本以为很丢人了,原来师兄的胆子也并不比我大!”化骨道人反过来安慰师兄,大不了将来再收几个徒弟,只要徒弟多了,就算死一个两个也无所谓。嘴上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暗骂师兄缺德带冒烟。

    纯元子哪里管那些,反正自己不死就是好的,心中还暗自庆幸,幸亏贫道见势不妙跑的快,不然死的就是贫道了。

    朱家集,刚刚过了中午,昏迷了八天的唐九生“哎呀”一声醒了过来,正抱着一把桃木剑坐在床头打盹的胖子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唐九生醒了,胖子喜出望外,丢了桃木剑,一把抓住唐九生的手,大笑道:“老唐!老唐!你终于醒了!两位嫂子,大侄女,大喜啊!老唐醒了!”

    水如月、西门玉霜和小丫头祖清秋听见胖子的喊声,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唐九生已经醒来,都欢喜不尽。唐九生睁着茫然的双眼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几天就感觉昏昏沉沉的,梦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洞洞的瓶子里,连气也喘不上来。”

    胖子一拍大腿,“我的老唐哥,你还不知道啊?你被人给下了什么毒咒,是小要饭的辛治平一路狂奔回来救了你,他已经带着辛治平和苏秋曼去了西南道烈焰山,说是那里有一座什么妖坛正在害你,他说要去砸场子,去了还没回来,你就醒了。估计现在已经把那妖坛给毁了!”

    水如月靠在唐九生的胸前,喜极而泣。唐九生抚摸着她的长发笑道:“小师妹,这几天你一定急死了吧?你现在可比前几天瘦多了!我好了,你也要多吃饭,不然你这么瘦,相公我要心疼的!”

    朱家富父子、铁顿、苏家父女等人知道了,都来看望唐九生,众人都欢喜不尽。唐九生饿了,想要吃粥,朱家富慌忙吩咐厨房给唐九生做点儿肉粥,端了上来。唐九生调养了两天,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很疑惑辛治平等人还没赶回来。按他们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呀?难道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以他们几个的本事,完全没这种可能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挖矿的侍卫

    曲雄县城并不算大,只有三五条略显繁华的街而已。这天早晨起来,有几个不甘心矿山被占的矿工偷偷溜去烈焰山查看究竟,却意外发现那些封锁上山道路的平西王府士兵不见了。就在昨天,城里很多人还在传说那些王府来的士兵占住烈焰山路口不允许任何人上山,就是为了赤焰灵石。

    既然封山的平西王府士兵悄然离开,看来饭碗又有保证了,满怀喜悦的几个工人跑回县城,迫不及待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其他人。世代以开采赤焰石为生的人们闻讯,都欢喜雀跃,又重新扛起工具上山采矿了。有时候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有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能看到希望,就会快乐。

    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叫李大锤的少年杂在上山采矿的人群里,李大锤今年十四岁,从小就没了娘,他爹李石头在三年前上山开采赤焰石的时候遇上了矿难,被埋在了坍塌的矿坑里。李大锤在几名矿工叔叔的帮助下,冒死挖出了他爹的遗体,又在矿工叔叔们的帮助下,把他爹李石头安葬了。矿主只赔偿了一笔微薄的抚恤金。

    从此,年幼李大锤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李大锤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喜欢听县城里江湖书场的田先生说书,李大锤听田先生说,书里什么都有,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李大锤就觉得书中有故事,有英雄,这就比什么都好,李大锤羡慕英雄。

    去年,十三岁的李大锤找到老爹李石头生前的雇主,那位有些黑有些健壮姓王的小矿主,李大锤也想上山去开采赤焰矿石。

    四十多岁的小矿主姓王,名字叫王玉林,但大家都习惯喊他的外号王二狗,王玉林并不介意人们叫他王二狗,他已经习惯了。王二狗看着瘦弱的李大锤,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锤啊,虽然你的名字里有大锤,可是这不代表你就能像锤子一样砸开那些矿石,干这活啊,需要大把的力气!”

    李大锤啥话也没说,拎起一把大锤抡下去,把王二狗面前一块大石头咣的一声砸开了,然后丢下锤子,双臂抱在胸前,用很笃定的眼神看着王二狗,挑了一下眉毛,那意思是,看看我这力气怎么样?够不够敲开那些石头?瞠目结舌的王二狗马上答应了李大锤,他可以上山采矿,但只发一半的工钱,因为他是童工。

    李大锤没有计较工钱的问题,他只想看看他爹走过的路,他爹砸开过的那些矿石,他爹李石头不是什么英雄,但是在李大锤心里,他爹做为一个矿工,在山上采矿,养活了他,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李大锤子承父业,开始了日复一日在烈焰山中开采矿石的枯燥生活。偶尔有闲暇回到县里,他还是会去书场听田先生说书。

    今天,有新来的五个人加入李大锤等人的队伍,一个姓辛的小个子,一个姓宇的瘦高大个子,还有三个都姓张,说是三兄弟。李大锤不歧视人,但是总觉得姓辛的小个子似乎干不了这个活,吃不了这个苦。李大锤虽然瘦弱,但是天生有一膀子力气

    ,姓辛的这么瘦小像个大孩子一样的人也能行?

    李大锤所在的矿工队伍有二十几个人,每个人都背着四五十斤重的生活物资,只有力气奇大的李大锤背了上百斤,爬着山还能哼唱着小调。

    这支由矿工组成的队伍沿着植被稀疏的烈焰山爬了整整一下午,终于来到了矿主王二狗家矿洞外的营地大帐篷,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是新来的那五个人竟然也坚持下来了,真是难能可贵。负重爬山整整一个下午的矿工们都累成了狗,匆匆吃完晚饭后,倒头就睡。一夜无话,安睡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王二狗家请来的矿工们带着斧凿钢钎等工具进了矿洞,工头拿着两块小夜明石,带着众人慢慢走向矿洞深处,走到岔路口,分成两队一伙向左一伙向右,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准备开工。

    李大锤和新来的辛大哥、宇大哥和张氏三兄弟编在一队,跟着工头牛大叔,来到原来已经开采过的一处可能会出产赤焰石的老矿坑。

    很快,干起活的李大锤发现自己错了,那个姓辛的小个子力气大的不得了,姓张的三兄弟力气也相当不小。李大锤摇摇头,咧开嘴笑了笑,低声嘟囔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又继续抡动大锤干自己的活。这开采矿石的活,既苦又枯燥,定力差些的人,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坑里呆久了都可能会疯掉。

    姓辛的小个子偶尔会开个玩笑唱个小曲活跃一下气氛,使矿坑中的工作看起来不那么枯燥,也算是苦中取乐吧。李大锤对这位辛大哥的好感明显上升。

    开采赤焰石的矿洞,通常是越往山顶越好,像王二狗家这种在半山腰就开挖的矿洞,多半只能开采到赤焰石,以往出产的赤焰灵石,都是更上面一些的矿洞里挖出来的。那些矿洞的矿主,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既有钱又有权,普通人,能拥有王二狗家这种矿洞就算很不错了。

    在一块小夜明石微弱光芒的照射下,开采工作缓慢的进行着,矿工们从可能出产赤焰石的红色岩层上,将石料一点一点凿下来,再由负责开眼的矿工鉴别可能出产赤焰石的石料,小心翼翼的打掉岩石外层,使红色岩石中可能含有赤焰石的部分暴露出来。

    赤焰石的产量极低,三年多来,王二狗家的矿坑里只出产了七块赤焰石,小的那块只有指甲那么大,大的那块有壮汉的两个拳头大。七块赤焰石所卖的钱,除去工人们的工资,工具及所有消耗外,也只余下了三百多两银子。王二狗做梦都想自己家的矿坑里能产出一块赤焰灵石,那样就发达了。

    暗无天日的矿坑里,干活累了的矿工们就在矿坑中休息,饿了就吃自带的干粮,渴了就喝水壶里的水,想方便,有挖好的位置自己去解决。挖了好久,砸开了几十块石头,连块赤焰石的毛都没看到,新来的几个人似乎有些泄气。

    不知过了多久,干粮已经吃完了,水也所剩不多,队伍要退出矿洞休整,重新补充干粮和清水。工头牛大叔举着夜明石在前,带着队伍慢慢退出矿坑,

    矿洞。

    等众人出了矿坑,刚好是清晨,重见天日的李大锤,仰头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能活在阳光下,真好。两只疲惫不堪的队伍一先一后回到了营地,在外面埋锅造饭,再次准备充足的干粮清水,休息到下午,晚上之前会再次进入矿洞。

    吃过早饭后,众人疲惫的睡去,睡到下午太阳偏西时,工头牛大叔把众人喊醒,大家爬起来收拾东西,两支队伍再次进入矿洞,各自到达矿坑后,在临时搭建的地铺上休息,睡醒了再起来干活。

    夜半时分,不知道什么东西吃不对了的李大锤感觉要闹肚子,慌忙趿拉着鞋子提着裤子狂奔出一段距离,找了个之前挖好的解手专用号位解大手。李大锤蹲在坑上,轰隆隆咔嚓嚓解决了内急的问题,用小木棍擦了擦屁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李大锤提着裤子正想站起来,猛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因为矿洞里很静,听着很清晰。只听其中一人说:“老三,这他娘都挖了好几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那个姓兰的神棍说的话到底靠不靠谱啊?老子堂堂的王府侍卫,跟一群臭矿工混在一起挖矿,说出去都丢人!”

    另一人说道:“大哥,那兰仙师远在千里之外,都把这王二狗矿洞里的事说的十成十的准,那他的话肯定就没有错了!咱们哥三个再忍忍。没准明天那赤焰灵石就挖出来了,挖出来咱们就下手,把这些矿工都宰了,免得走漏风声!”

    第三个声音说道:“那个什么姓辛的至少有五品武境,咱们动手时先宰了他?”另外两个人一起不以为然的说道:“笑话,区区五品的武境也想在咱们三个人手里蹦上一蹦?”

    还没站起来的李大锤听到这三个人的对话,吓的赶紧又蹲了下去,豁然记起,这是新来姓张的三兄弟。李大锤吓出一身冷汗,这三位竟然是什么王府的侍卫,想来抢赤焰灵石,可是别说赤焰灵石,就是赤焰石还八字没一撇呢!

    李大锤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蹲在坑位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几位发现自己就杀人灭口。等了半天,才听到这三位说着话越走越远了。李大锤的心狂跳不止,心中暗想,待会儿我得偷偷去把这事儿告诉工头牛大叔,不然大家都得让这三个王府的侍卫给杀了。

    李大锤打定主意,再次站起身提好裤子,扎紧麻绳,悄悄溜回自己的临时地铺上,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蒙头大睡。

    睡醒了一觉,矿工们起来继续干活,李大锤瞧众人都没注意,悄悄来到工头牛大叔身边,把昨晚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牛大叔。

    谁知五大三粗的牛大叔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李大锤,不耐烦的说道:“你这孩子,昨天晚上睡魔怔了吧?他们仨是王府的侍卫?哦,那老子还是天兵天将呢!赶紧滚一边玩鸟去,别耽误干活!熊孩子,梦啥说啥,真他娘是的!”

    牛大叔骂骂咧咧的督促众人干活去了,李大锤急的头上都冒烟了,这可咋整!

第一百九十九章,赤焰灵石

    人都说,怕啥来啥,李大锤非常相信这句话。这不,负责开眼的矿工师傅小心翼翼打薄了一块石料,就有隐约的光芒从石料中透了出来,要知道这暗无天日的洞子里,一旦发出光来,那一定是打磨出赤焰石了,如果在没有任何光线的地方都能发出光来,那就是赤焰灵石了。

    开眼的矿工师傅很激动,赶紧让人把夜明石移走,无边的黑暗中,只有那块石料仍然隐约透出火焰般的红光。挖到宝了!开眼的师傅几乎一下跳了起来,是赤焰灵石啊!开眼的师傅激动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赶紧回头喊道:“老牛,老牛快来,灵石啊!”

    工头牛大叔听见喊声,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等见到这一幕,也激动的要死,嘴里不停的念叨,“这下发达了,这下发达了……”东家的矿里开出了赤焰灵石,看这样子还不小,东家早就承诺过了,开出赤焰灵石,大家都重重有赏,矿工每人发五十两银子,工头发八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想想都激动!

    当李大锤听到开眼的师傅说开出了赤焰灵石时,心都凉了,这下可坏了,怕啥来啥,按那三个王府侍卫的计划,现在大家一个都活不成。李大锤手中握着大锤,慢慢蹲了下去,后背紧紧的贴在矿坑壁上,一动也不敢动。

    负责开眼的师傅又慢慢的打磨那块石料,越来越清晰,人头大的一颗赤焰灵石啊,极品!这颗灵石绝对价值连城,东家真发达了!挖出了这颗灵石,已经没有矿工再有心思挖矿了,众人从矿坑里爬上来聚在一起,围着那块石料激动的指指点点。只有李大锤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不敢出来。

    张家兄弟三人真是惊喜异常,原来王爷一直器重的兰仙师真是活神仙啊!不止算出了王二狗家矿洞里的情况,还算出了那块灵石的大小。如果那兰仙师在眼前,这张家三兄弟简直要顶礼膜拜了,活神仙呐!

    黑暗中,兄弟三人对视狞笑,不约而同摸了摸怀中的匕首,这一支队伍里共十三个人,除了三人之外,还有十个,三人杀九个普通矿工加一个五品境的武林低手,简直不要太轻松了。杀完后毁尸灭迹,再把这颗赤焰灵石运走,以后还当什么侍卫嘛?鸟枪换炮当将军啦!

    兰仙师早就说过,得灵石者为新皇,所以王爷十分重视这块灵石,亲口承诺说如果张家的哥儿三个能够办成此事,就都是开国元勋,要封哥儿三个

    都做将军!一门三将军啊,这让张家三兄弟如何能不卖力?

    老大张文山狞笑着拔出明晃晃的匕首,第一个搠翻了工头牛大叔,与此同时,老二张文海,老三张文河都拔出匕首,兄弟三人先后捅翻了六个人。只有那个姓宇的腿快,拨腿先跑了,老三张文河随后追了上去,姓辛的小子惊恐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喊声未落,已经被老二张文海一匕首捅翻在地。

    老大张文山查了一下,老三追着一个,地上躺着八个,应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他在哪里?张文山从怀中掏出一颗大夜明石,高高举起,将矿坑里照的通明,原来在矿坑边上还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李大锤。张文山大笑,提着匕首一脸狞笑着走过去,准备干掉李大锤。

    李大锤见已经躲不住,心里反倒不怕了,提着锤子站起身来,目视走下矿坑的张文山,准备和他性命相搏。

    矿坑上边,老二张文海正准备给倒在地上的七个人再补一初刀,却猛然眼前一花,脖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手刀,立刻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张文山正往矿坑下走去,猛然听见咕咚一声,好像是老二张文海摔倒了,张文山回头不满的问道:“老二,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几具尸体还能把你绊倒?”

    只听矿坑上边有人说道:“哦,他不是绊倒了,是晕倒了!”

    “哦,这样……”老大张文山随口答应一声,猛然就是一惊,转回身惊问道:“嗯?!你是谁?!”话音未落,被凌空落下的一人踹中了胸口,翻身栽倒人事不知。

    跳下来的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呸了一声,将掉在地上的夜明石捡了起来,照了照在矿坑里提着大锤的李大锤,笑道:“李大锤?来来来,把这个姓张的蠢货拖上来,一会儿我要审问他。”

    李大锤战战兢兢问道:“辛大哥,你,你是武林高手?那你怎么不救大家?”

    辛治平笑道:“不高不高,才五尺多高,打这样的人刚刚好。我要知道尿床,我早就睡筛子了不是?我哪知道这三个蠢货要在这里下手?我还以为他们要回去的半路上打劫呢,我也差点没被一刀捅死,大意了啊!”

    李大锤不敢再说什么,左手提着大锤,右手拖着昏死过去的张文山爬到了矿坑上面。李大锤刚爬到坑上,更让他震惊的事发生了,那个姓宇的瘦高汉子提着老三张文河走了回来

    ,一边走一边骂道:“我给你点儿脸了是吧,你还敢追我?”

    原来矿洞里空间小,宇龙行空见辛治平又要装死玩人,怕自己被张家哥儿三个围住不好施展,假意逃跑,引张文河出来追,一对一单挑轻松打晕了他,又把他给拎了回来。少年李大锤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原来这宇大哥也是位高手?

    宇龙行空把张文河也丢在地上,笑道:“辛大哥,审讯这事我不在行,交给你了!”

    辛治平嘿嘿一笑,“好说!”伸手给了张文山两个大耳光,把张文山给打醒了,辛治平问道:“姓张的小子,老实交待,你们几个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灵石?”张文山把脸扭到一边,理都不理辛治平。

    李大锤抢着道:“我知道,他们三个都是王府的侍卫!”张文山吓了一大跳,情急之下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只好闭口不言。

    辛治平笑道:“你不说是吧?是条汉子!告诉你,我老人家有一种独门的点穴手法,武林称之为蚀骨指,只要点中穴道,浑身就会奇痒无比,每隔一盏茶时间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最后会武功尽废生不如死。你要不想到这个地步,就赶紧乖乖的招供!”

    张文山哪里肯信,闭上眼一言不发。辛治平也不客气,直接点中他身上两处穴道。过了片刻,张文山脸上痉挛起来,浑身奇痒无比,可是穴道被点,却腾不出手,当时额头上冷汗直冒。张文山情知不妙,赶紧讨饶道:“辛大侠,求你饶命,我愿意招,我愿意招!”

    辛治平轻笑一声,解开张文山一处穴道,“说吧,我听着,我会分开挨个审问你们兄弟三个,哪个说假话我就弄死哪个,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张文山当即吓的半死,颤声道:“辛大侠,我不敢说谎,我是靖南王千岁手下的侍卫张文山,我们千岁手下有个兰仙师,有未卜先知之能,说是这几天烈焰山王二狗的矿洞之中会挖出一颗赤焰灵石,拥有这颗灵石的人,就能登基做新皇帝,所以我家王爷派我们来抢这颗石头,再杀人灭口。”

    宇龙行空在一旁皱了皱眉头,“靖南王殷不让?他可真是当仁不让啊!怎么着,捧着这块破石头就能当皇帝?他娘的,怎么着,我们大商国现在这么多王爷想当皇帝的吗?左一个反贼右一个反贼,还都是姓殷的!”

第二百章,死者长已矣

    蹲在地上的辛治平挠了挠头,问张文山,“小子,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未卜先知的兰仙师,叫兰什么?得赤焰灵石者,做皇帝,这个说法还真新鲜!听说烈焰山几年就能挖出一块赤焰灵石,那每隔几年就得换一个皇帝了?”

    张文山苦着脸道:“辛大爷,是兰仙师说,得赤焰灵石者做皇帝,只说是得到这颗赤焰灵石者做皇帝,没说是其它的赤焰灵石。至于兰仙师叫什么名字,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知道靖南王府上下都他称为兰仙师,王爷对他极其恭敬,王爷不说这位仙师的名字,小的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问啊!”

    辛治平点点头,叫李大锤把张文海、张文河都打醒,然后辛治平和宇龙行空押着张氏兄弟向外走,李大锤抱起那块极重的赤焰灵石,六个人排队走出矿洞。出了矿洞,辛治平哈哈大笑,“李大锤,你小子命真好!前几天我急着赶路救我朋友,连续几天没休息,这才在曲雄县睡了一夜,不然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李大锤一脸茫然的望着辛治平,不好意思的笑道:“辛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啊……”辛治平笑嘻嘻摆了摆手,示意他没听懂也没关系。

    宇龙行空踢了一脚贼眉眉眼东瞧西望随时准备跑路的张文山,笑问道:“姓张的小子,难道你还琢磨着想跑吗?来,现在宇龙大爷和你打个赌,让你先跑,我在后边追你,你只要能跑得过我,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这赌打下来,你是只有便宜不吃亏,怎么样?”

    张文山心中大喜,脸上却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宇龙大侠,现在刀把子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是不高兴了就捅,我也没办法啊!如果你的赌约是真,那我可要跑了啊,我要是跑掉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让辛大侠追我!”张文山让辛治平一脚给踹晕了,心中极其害怕辛治平,但他可不知道宇龙行空的厉害。

    宇龙行空嘿嘿一笑,“你只管跑,这事用不着辛大侠出手,不是有句话,叫做杀鸡焉用牛刀吗?只要你觉得你有本事能从你宇龙大爷手里跑掉,那么你可以试试看!你真能跑了我就放你走,不止放你走,连你两个兄弟也一起放走,输了呢,你就愿赌服输老实交待靖安王的事情,如何?”

    张文海和张文河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大喜,赶紧催张文山赌一把,兄弟三个里边,就属张文山的轻功最好,只要大哥能跑掉了,按赌约也会放了他们两个,还到哪里找这样的美事去?一旁李大锤面有忧色,心想宇龙大哥简直太糊涂了,一个大活人想逃,你还能追上他?难道真要把他兄弟三个放走?

    辛治平见张文山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用手指着李大锤抱着那块赤焰灵石坯料,笑道:“好主意!姓张的你快跑,让你宇龙大叔追你,只要你能从他手上跑掉,别说放你两个兄弟一起走,连这块赤焰灵石也让你抱走!”说完,上前解开张文山被封住的穴道。

    张文山简直要心花怒放了,这真是突如其来的幸福,张文山用出平生的力量,纵身掠出了两丈开外,回头一看,宇龙行空站在那里望着他笑,并没有来追。张文海和张文河心里也踏实了下来,看样子就要脱险了。张文山一掠再掠,转眼间已经奔出了五十余丈远,猛然眼前一花

    ,宇龙行空就站在面前,张文山差点撞到宇龙行空身上。

    张文山大吃一惊,一个急停差点摔倒,转向又向一旁掠去,掠不上十丈,瘦高的宇龙行空又站在了他的面前。张文山不由手足无措,目瞪口呆。宇龙行空笑着拍了拍张文山的肩膀,“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不可能跑出我的手心。回去老老实实交待靖南王那边的事情,我也不为难你!”

    张文山耷拉着脑袋,走在前边,宇龙行空跟在后边,张文海和张文河也傻了眼,原以为打这个赌大哥赢定了,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原来兄弟几人还存有瞧准机会逃走的心思,现在也都收了,都老老实实跟着走。回到营地的帐篷,李大锤找了块布把赤焰灵石给包了起来。

    张氏三兄弟都垂头丧气蹲在地上,辛治平问道:“你们这次来的不止三个人吧?如果石头到手了,除了采矿的工人们你们要灭口之外,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王二狗?”

    张文海低声道:“王爷派我们出来的时候,又同时派了其他两名侍卫来办这事,现在王二狗全家可能已经被杀掉灭口了。”

    辛治平和宇龙行空、李大锤三人面面相觑,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局,但依然很是愤怒,人命关天,为了一块破石头就杀人全家,这是人干的事吗?宇龙行空冷声问道:“如果说为了这块石头,那你们把赤焰灵石拿走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杀王二狗全家?王二狗全家有何罪?”

    蹲在地上的张文山叹了口气,“这个矿坑里出了赤焰灵石,如果不杀人灭口,早晚要走漏消息。毕竟谶语说:得赤焰灵石者,登基做新帝。我们王爷也怕被朝廷或东卫给抓到把柄啊,毕竟我们王爷手下兵少,不像平西王和岭南王有实力,我们王爷怕朝廷撤藩。”

    辛治平冷笑一声,“就算这谶语是真的,你们王爷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夺了这块石头,得国不正,他的江山能坐稳吗?就不怕这些冤魂半夜去缠着他?况且在大商国,有多少事能瞒住东卫的?你们王府上没准就有东卫的眼线,也许东卫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等着钓鱼呢!”

    张氏三兄弟头上冷汗直流,当初头脑发热只想着王爷承诺的官位,现在受了挫,经辛治平提醒,才冷静下来,万一东卫真的追查这件事情,靖南王爷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王位都是问题,更不会保自己兄弟三人了,大家全都是掉头的罪。这才应了那句话,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宇龙行空面无表情的讥笑道:“你们王爷还真行,连一个神棍的话也能相信。翻一翻史书,无论前朝多少代,哪一个皇帝登基是因为拥有一块石头就成了的?最基本的想当皇帝,手下也要有粮有兵才对吧?你们靖南王爷手下有多少兵?多少将?有多少粮草?有多少土地人民?”

    张文山讪讪的道:“我们家王爷手下有三千多兵马,四五员将军,只有一座郡城。”

    辛治平放声大笑,“你可笑死我了,就你家靖南王这数千兵马的实力也想谋反?朝廷任意在一个实力强些的道调集兵力都能剿灭你家王爷!还别说朝廷怎么样,你信不信我单枪匹马都能在你们靖南王府杀个七进七出?”

    宇龙行空撩起帘子走出

    帐篷,头也不回的说道:“辛大哥,我去王二狗家看一看,希望他一家还没有遭毒手!如果他们还活着,我就把这一家人带走。”说完话,倏忽不见了。张氏三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宇龙行空的轻功岂是他们兄弟能比?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之前还天真的想着能逃走。

    李大锤睚眦欲裂,盛怒之下提着锤子就想把张氏三兄弟都锤死,辛治平慌忙拉住李大锤。李大锤落泪道:“辛大侠,被杀那七个矿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是一家的主要劳动力,他们三个就这么把人给杀了,那几家的日子可怎么过?不杀他们三个不足以平民愤!”张氏兄弟三人吓的面如土色。

    辛治平叹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就算你杀了他们三个,那死去的七个人也不会复活了。国家正值危难之时,当此用人之际,我准备让他们三个人戴罪立功。”辛治平面沉似水,望向张氏三兄弟,“你们愿意戴罪立功吗?”

    三人顾不得地上的尘土,跪倒在地磕头,“辛大侠,我们知错了!求大侠放我们一条生路,现在任务失败,王府我们也不敢回了,我们愿意戴罪立功!”李大锤手中提着大锤,想杀张氏三兄弟却被辛治平拦住,心中悲愤不已。

    两盏茶的时间后,宇龙行空提着玄铁棍回来了。进了帐篷,恨声问道:“姓张的三个小子,和你们同行的几个王府侍卫现在在哪里?我要把你们都宰掉给王二狗和那些矿工们报仇!”

    张氏三兄弟简直吓的屁滚尿流,爬过去抱住辛治平的两条大腿,张文山哀求道:“辛大侠救命!”张文海跪在地上冲着宇龙行空磕头,哀告道:“宇龙大侠,我们兄弟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那两名王府的侍卫都在曲雄城东的福齐寺落脚。”

    宇龙行空咬牙提着玄铁大棍就要过来把这哥三个都打死,辛治平长叹一声,慌忙上前将宇龙行空拉住,苦苦劝道:“老弟,在你眼里,他们三个不过是蝼蚁,你把他们三个打死是容易,可是死者不能复生,那七个矿工的家属怎么活下来?你想过没有?”

    宇龙行空被气的暴跳如雷,手中大棍在地上戳的烟尘四起,“老辛,那你说,这事到底要怎么办?!”

    辛治平叹了口气,对张氏兄弟说道:“现在几个藩王欲图不轨,明显是不能成事的,你们现在任务失败,回到王府也是个死!我现在给你们指条明路,当阳县铜雀山韩老三、高重阳、柳如青他们正在招兵买马,张老大你去当阳县投军。重来等人在湖州招兵买马,张老二去湖州投军。张老三去山南道洪安郡大虎山投军,我给你们写推荐信。”

    兄弟三个面面相觑,张老大有些犹豫,“辛大侠,就算我们去了,他们会收吗?”

    辛治平沉着脸,“我写推荐信,当阳县和湖州那里他们一定会收的。大虎山那里由宇龙兄弟写一封推荐信,用人之际,我留你们一条性命,希望你们能戴罪立功!如果想中途逃跑,不妨告诉你们,我会请东卫的人帮忙盯着你们。跑了你们三个,我就让人去你们家乡,你们不是有亲朋好友在吗?嘿嘿嘿……”

    张文山垂泪道:“辛大侠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兄弟三人决不会中途逃跑的,请大侠放心!”

第二百零一章,是对是错?

    宇龙行空写了一封推荐信给张老三,推荐他到山南道洪安郡大虎山投军。等张家三兄弟带着推荐信离开后,郁闷不已的李大锤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辛大侠,我本来以为你是大侠,武艺高强,能够行侠仗义,没想到你竟然把杀人的强盗给放走了!”

    辛治平蹲在李大锤面前,低声道:“大锤兄弟,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可是张家这三兄弟只是误入歧途跟错了人,给他们一条生路,是让他们做些事情能够弥补。是,我宰了他们极其容易,可是宰了就不能再活了。那些活着的矿工家属们怎么办?我总得考虑活着的人。”

    宇龙行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愤愤道:“辛大哥,我实在是不明白,从来都是杀人偿命,依我的意思,就把他们宰了给那几个矿工报仇,还让他们投什么军?”

    辛治平笑眯眯拍了拍宇龙行空的肩膀,“宇龙老弟,你没杀过人?还是我没杀过人?我们这些混江湖的,是凡有些本事的,有几个没杀过人?既然杀人偿命,那我们是不是都要去偿命?那法场上刽子手行刑的时候也会杀人,他要不要偿命?战场上打仗也要杀人,杀了敌人要不要偿命?”

    蹲在地上的李大锤擦了擦眼泪,不满的嘟囔道:“辛大哥,坏人杀好人当然要偿命啊!”

    辛治平站起身,苦笑道:“要是在平时,这兄弟三人我杀了也就杀了,我也不在意。我是看这兄弟三人身上都有武功,练到四品近三品,能投军到战场上做点儿好事,就当是废物利用了。有些时候啊,就看人跟着什么人做事。跟着好人做好事,跟着坏人做坏事。今天就算我网开一面,下不为例,可好?”

    李大锤仍然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絮絮叨叨了半天。辛治平笑道:“大锤兄弟,这几天我也听说你的事情了,你现在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我给你写封推荐信,你去江州郡守衙门投军,找一个叫童亮的人。将来你到军前挣一个封妻荫子,不要浪费了你练武的天赋

    。童亮身边有个姓杨的人,武艺高强,你可拜他为师。”

    李大锤叹了口气,站起身,气鼓鼓的问道:“辛大侠,那你说七个矿工的家属怎么办?这块赤焰灵石怎么办?”

    辛治平也站起身,拍了拍李大锤的肩膀,笑道:“大锤兄弟,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本地有没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富户?或者有没有什么恶霸?我们去借点儿银子来!”

    李大锤想了想,挠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大矿主叫洪运贵,外号洪刮地,仗着是平西王的远亲,欺压乡里,鱼肉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地方官府也惧他三分,你要借银子,我觉得到他家是最方便不过了!”

    辛治平拍手笑道:“好!既然他洪刮地和平西王搭上了关系,那就是他了!宇龙老弟,快快去客栈叫上你媳妇,到别人家借钱这种事情,她们家最是拿手了!”宇龙行空苦笑了一下,起身离去,转眼踪迹不见。

    李大锤吐舌道:“这位宇龙大哥的腿好快啊!”

    辛治平叹道:“何止是快,简直是飞快!我虽然武功高些,可要是论腿脚,我十个也比不上他一个。大锤啊,抱着那石头坯料,咱们也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李大锤忽然又想起王二狗所雇的另一队矿工,辛治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给他们安排一笔遣散的费用,让他们另谋生路。”

    辛治平带着李大锤回到曲雄县邓家客栈,进了自己所住的客房,把那石头坯料放在床下。吩咐李大锤在屋里守着,自己来到隔壁找宇龙行空,那两口子却不在。原来宇龙行空和苏秋曼出去踩点,要熟悉一下洪运贵家的地形,以及财物存放之处,以方便晚上“借银子”。

    一个时辰后,宇龙行空两口子笑着回来了,看这样子就不用问,肯定准备工作已经作好,只差晚上下手了。辛治平也不多问,让店家预备了些饭菜,四人饱餐一顿之后,随即养精蓄锐。夜半子时,宇龙行空夫妇到洪家下手

    ,把洪刮地的银子一口气拿走了五千多两。

    回到客栈后,辛治平用手将那些银子上的银号标志都毁去,这才放下心。分作八份,七份给那些遇难的矿工家属,一份留给那些即将失业的矿工们作遣散费。李大锤见辛治平随手就将那些银子上的银号标志都毁去,也是极为骇然。

    李大锤想了很久,终于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辛大哥,你们是怎么知道张家三兄弟要到矿洞里寻找赤焰灵石的?”

    辛治平笑了笑,“前几天,他们兄弟三人就住在我们隔壁,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要去烈焰山王二狗的矿上找赤焰灵石,这才留了心,带着你宇龙大哥一起去了烈焰山,你小子命好,不然你也被那兄弟三人给杀了。”李大锤叹息不已。

    辛治平拍了拍自己头,笑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做。”辛治平亲自去了趟位于城东的福齐寺,把另外两名王府侍卫杀死,尸体丢进了枯井里,上面盖了大石头,给被毁尸灭迹的王二狗一家老小报了仇。

    第二天,李大锤指路,辛治平将那些银子分给遇难矿工的家属,告诉他们工人们都遇到矿难,几个人都回不来了。又去矿坑中安葬了遇难矿工的遗骇,再通知另一队矿工回家另谋生路,把遣散费也分给了他们。

    把这一切都搞定之后,辛治平给李大锤写了封推荐信,又买了一匹劣马送给李大锤,让他到江州去找童亮,李大锤向三人告辞而去。后来在江州爆发战争时,天生神力的李大锤果然在战争中大放异彩,是一员身先士卒的猛将。

    望着李大锤远去的背影,辛治平仰天长叹,“老天,希望我今天所做这些事情都是正确的!”宇龙行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后边默默拍了拍辛治平的肩膀。有些事,只有过去了才知道是对是错。

    第二天一早,三人结算了店钱,辛治平骑上独角马,宇龙行空二人步行,赶回河南道商洛郡朱家集,去见唐九生。

第二百零二章,赔我的金折扇

    解去吸魂咒术的唐九生在休养了几天后,身体状态已经复原。就在昨天,又一个好消息传来,那段被洪水冲毁的官道已经被官府派出的民夫抢修完毕。虽然知道自己能好起来是因为辛治平已经破了咒术,可三人一直没有回来,唐九生怎么能不担心三人的安危?唐九生站在朱家庄门口,焦心的望向西南道方向。

    唐九生正在庄门口张望,远远见一骑黑色独角马和两个人如同平地刮起的旋风一般奔到庄口,正是风尘仆仆的辛治平和宇龙行空夫妇,唐九生大喜!辛治平三人见唐九生站在庄门口,也是欣喜异常,辛治平跳下独角马,把一个重重的大口袋轻轻放在地上,和唐九生紧紧拥抱在一起。

    辛治平抱着唐九生,拍了拍他的背,打趣道:“很好,看你小子欢蹦乱跳的,小要饭的心里真高兴!”见三人平安回来,满天乌云都消散。宇龙行空也过来拥抱小师哥,和两个兄弟拥抱过后,唐九生冲苏秋曼抱拳拱手,苏秋曼笑着还礼。

    水如月、西门玉霜和胖子等人已经得到三人回来的消息,都从庄内迎了出来。身为吃货的胖子见地上放着个大口袋,还以为是什么吃的,赶紧跑过来打开口袋,见是一块红色的石头坯料。胖子有些诧异,腆着厚厚的脸皮向辛治平问道:“小要饭的,不,我的辛大哥,这块红色的石头能吃吗?”

    辛治平哭笑不得,在胖子头上弹了一个暴栗子,“吃货,你就知道吃!连石头都不想放过!”胖子嘿嘿笑着,背起那块石头。小丫头祖清秋围着辛治平、宇龙行空、苏秋曼转来转去,拍着手又蹦又跳,这几位可是救了她师父的大英雄。

    唐九生百感交集,拉着辛治平和宇龙行空的手向庄内走,这次要是没有辛治平千里来援,又和宇龙行空、苏秋曼三人同去烈焰山破掉咒术,那自己基本也就交待了。三年多的历练路上,走的如此艰辛,这一路磕磕绊绊,风风雨雨,总算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走到了今天,有这些好朋友,真好。

    朱家父子见三人已经平安回来,赶紧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众英雄欢聚一堂。胖子好奇,详细询问了破掉魔坛的经过,以及石头的来历,当听到宇龙行空比试轻功戏耍张家三兄弟时,不由哈哈大笑。其实,辛治平之所以让宇龙行空和张文山比轻功,正是要挫张家兄弟的锐气,不然三兄弟怎么能心服口服前去投军?

    唐九生等人听说靖南王派出侍卫去杀人灭口抢夺这块石头,还妄图凭借一块石头称帝之时,都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天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想靠一块石头得国,闻所未闻,这位靖南王的脑子果然与众不同。不过这种智商的敌人不足为虑,倒是那位能掐会算的兰仙师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众人商定第二天起程,朱家富也不再挽留,因为已经得到消息称大夏的剑侠使团已经过了陇庭、关内两道,进入了河东道,离京城永安已不足千里。

    要不是沿途都有大商的黑白两道人士前去切磋武技耽误了时间,大夏剑侠使团半个月前就已经抵达永安了。好在京城还有洛凤扬坐镇,众人只要尽快赶到永安即可。

    次日上午,马队再次出发向永安进发。队伍里又多了两个人,祖清秋和朱从武。

    朱家富、朱从文父子送出十多里远,才恋恋不舍的回去。朱从文望着水如月远去的背影,一步三回头。知子莫若父,朱家富摇了摇头,劝道:“儿子,别想了,这样的姑娘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朱从文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心中发誓一定要强大起来,就算找不到这样的姑娘也要找个好姑娘,不然对不起自己。

    胖子不再扛锤,锤子交给了自愿给胖子牵马坠蹬的朱从武。当然说是牵马坠蹬,并没那么夸张,朱从武只是负责给胖子扛着大锤而已。辛治平和铁顿都戴着新面皮,以新的身份出现。狂鹰继续坐进马车,刑部郎中贺纯举骑马跟随。从烈焰山带回来的赤焰灵石胚料放在另一辆马车里,由冷红杏守着。

    依旧是胖子在队伍前边开道,不过这回胖子身边多了挎腰刀扛大锤的朱从武。唐九生猛然想起一件事,催马上前问朱从武:“小朱,你那两个卖艺的朋友呢?”

    朱从武肩上扛着胖子的大锤,回过头望着唐九生笑道:“前几天就走啦,带着他们生病的师父去永安了,说是想要参观一下大夏的剑侠使团。我邀他们一路同行,结果被拒绝了!”唐九生点点头,面无表情。那两个卖艺的小伙子虽然穷,但骨气还是有的,显然想自食其力而不是仰人鼻息。

    马队出了朱家集后,一路向北。因为是平原,路途平坦,所以不用担心山匪的问题,一行人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穿过商洛郡。第三天中午,马队进入晴川郡,草草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吃过午饭,又匆匆赶路,途中遇到四个骑着马擦肩而过的汉子,有两个汉子贼眉鼠眼打量马队众人。

    辛治平光棍眼里不揉沙子,马上向唐九生示警,估计咱们又让人给盯上了。唐九生哂然一笑,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盯着嘛,虱子多了不咬人,在意什么?在晚饭前,马队紧赶慢赶抵达了晴川郡的南清县,找了一家老字号大通客栈住了进去。

    大通客栈的店小二见这马队有十几个人,看样子都是世家子弟,尤其还有个穿官服戴纱帽的,自然不敢怠慢,殷勤招待,生恐得罪了官爷挨板子。以前姓孙的店小二就曾不小心得罪了路过的官爷,结果被拉去县衙门打了二十板子,回家趴在床上休养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

    不过这官爷有些奇怪,竟然对一个背着刀姓唐的公子哥唯唯诺诺,那姓唐的公子哥倒不摆架子,对小二也很和气。姓孙的小二心中暗暗嘀咕,这位姓唐的八成是哪位公侯家的少爷,不然怎么这样有气势?因此就更不敢怠慢了。

    店小二这里正忙乱着招待唐九生一行,又有四个人进了大通客栈,进了门就吵嚷着要两间上房。姓孙的店小二出来一瞧,也是一位富贵公子哥,手中摇着金折扇,身边跟着一个齿白唇红的小书童,身后一个奴仆打扮的人背着包袱,最后边那位穿着黑色武师服,腰中悬剑,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位练家子。

    这位趾高气昂的公子哥自称姓孙,名孟耀,是江东道武陵郡孙氏子弟,说是要进京参观大夏来的剑侠使团。孙梓耀

    身后这位穿着黑色武师服的姓赫连,名横秋,不到四十岁就已经跻身三品武境,在武陵郡也是有名的高手,到了客栈中,更是恃其武勇,顾盼自雄。

    恰好水如月从上房出来,要问小二哥酒饭置办的怎么样了。孙梓耀是个好色之徒,见了水如月的容貌,顿时骨软筋酥如痴如醉,一双眼睛直勾勾,再也离不开水如月的脸蛋和腰肢,直到身旁小书童摇醒了他,“公子,公子……”孙梓耀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正了正衣冠,咳了咳,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可怜孙梓耀装模作样摆了半天的姿势,水如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和小二交待速速备办酒饭,小二连声答应。一见水如月要走,孙梓耀急了,连忙上前拦住去路,满脸堆笑,腆着脸道:“诶,这位姑娘,在下是江东道武陵郡孙梓耀……”

    水如月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好狗不挡道,我管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孙子,闪开!”

    孙梓耀平时在武陵郡带着恶奴调戏良家女子已经成为习惯了,哪里肯放水如月离开?孙梓耀刚想伸手去撩水如月的下巴,水如月柳眉倒竖杏眼圆翻,一脚就把孙梓耀踹出一丈多远,孙梓耀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金折扇也摔坏了。

    身后的保镖赫连横秋吃了一惊,他家二少爷多少会些三脚猫功夫,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给一脚踹飞了?难道这姑娘会武?赫连横秋上下瞧了瞧水如月,看不出小姑娘身上有气机流转的迹象。

    赫连横秋冷笑一声,纵身而起拦住水如月的去路,大剌剌问道:“这位姑娘,你打伤了我家公子,还摔坏了金折扇,就想一走了之吗?先不说我家公子的伤,这把金折扇乃是靖南王千岁所赐,价值千金,你得赔了钱才能走!”

    一旁的店小二吓坏了,这两伙人都是富家子弟,那边有官员,这边还扯出了什么王爷,要是他们真在店里打起来,店里可要赔惨了!姓孙的店小二战战兢兢上前,脸上陪着笑劝道:“二位客官,都是出门在外住店的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伤了和气!”

    赫连横秋眼睛一翻,随手一个耳光就把店小二打倒在地,“去你娘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店小二被赫连横秋这暗含气机的一耳光打倒,一时之间哪里挣扎的起来?

    水如月大怒,“你一个练武之人不讲武德,居然对不会武的普通人随意出手?”

    赫连横秋冷冷一笑,双臂抱在胸前,抬起右脚把趴在地上的店小二踢进了柜台里,顿时砸的柜台里乒乒乓乓响,店小二叫苦不迭。赫连横秋一脸轻薄,“大爷我就是欺负人了,怎么的?你咬我啊!”

    赫连横秋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厉声问道:“敢欺负我的女人?你活拧了?”赫连横秋回头一看,身后几步外站着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少年,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双目炯炯有神,一脸怒容望着赫连横秋,正是闻声赶出来的唐九生。

    赫连横秋打量了一下唐九生,也同样没感觉到他身上有气机流转。赫连横秋望着唐九生,勾起右手的两个手指,眼神中充满挑衅。

第二百零三章,有如此剑

    客栈大厅的过道里,唐九生见赫连横秋一脸挑衅的表情,怒极而笑,指着赫连横秋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孙梓耀问道:“刚才是谁调戏我老婆?你,还是你?”

    孙梓耀刚被水如月踢翻在地,爬起来正有气没处撒,见唐九生指着自己,又见对方是位少年公子哥,以为好欺负,何况自己身后的保镖是个好手,自然有恃无恐。孙梓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我艹,你有种!大爷我就调戏你老婆了,怎么着吧?调戏你老婆是看得起你!”说着话上前就是一脚踹了过来。

    唐九生闪电般伸出左手抓住孙梓耀的脚踝,用力一推,孙梓耀仰面摔倒在地。赫连横秋大怒,纵步上前,劈头就来抓唐九生的头发,唐九生向前抢了一步,一记铁肩靠撞向赫连横秋胸膛,赫连横秋变抓为劈,一掌切向唐九生脖颈,唐九生不闪不避,硬扛了赫连横秋一掌。

    赫连横秋一掌没能将唐九生砍倒,就心知不妙。不等赫连横秋有下一步动作,唐九生就已经撞到了赫连横秋怀里,直接把赫连横秋撞到了客栈大厅的墙上,这一撞,整座客栈都为之一晃,赫连横秋被这一记铁肩靠撞的痛彻心扉,靠在墙上,半晌动弹不得。

    唐九生一伸手把赫连横秋腰间悬着的宝剑给拔了出来。一撤身,一剑指向赫连横秋的咽喉,冷笑道:“三品武境,好高的高手!你是不是以为凭你三品的实力就能纵横江湖,睥睨天下群雄了?”

    赫连横秋惊恐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心知这下踢到铁板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远比孙梓耀更识相的赫连横秋马上讨饶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我赫连横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恕罪!”赫连横秋报出自己的名号,是希望对手能放自己一马。

    唐九生鼻子里冷笑了一声,死死盯着赫连横秋的眼睛,厉声喝问道:“刚才是谁说摔坏了靖南王赐的金折扇,还想让我老婆赔钱的?靖南王算个什么东西?我赔他银子,你让他到天昌城护国法师府去拿,你回去替我问问他,他有那个胆子

    要吗?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赫连横秋噤若寒蝉,靠在墙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个人是谁。孙梓耀刚从地上爬起来,听见唐九生开口辱骂靖南王,吓的又悄悄躺回了地上。

    唐九生把赫连横秋的剑拿在手里瞧了一眼,掂了掂,点头道:“不错的一把剑,云越,可惜跟错了主人!”唐九生提起气机,用右手食指在云越剑身之上硬生生戳出一个洞,冷笑一声把云越剑丢在地上,“如果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行恶,有如此剑!”

    赫连横秋望着被戳出一个洞的云越剑,呆若木鸡,这一指要是给戳在头上,绝对是一个血窟窿。唐九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走过去踢了一脚孙梓耀,“别装死了!今天店里的损失,被你打伤的店小二,撞坏的柜台,医药费误工费都要你出,少一个铜板我就弄死你!听到没有?”

    孙梓耀吓的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双腿还在发抖,躬着身一脸谄媚的笑道:“不劳公子费心,小的一定照价双倍赔偿!双倍赔偿!”

    唐九生走到水如月身旁,换成一脸的和颜悦色,亲昵搂着水如月的香肩,“媳妇儿,别生气了,不要理这两个畜牲,咱们回去吃饭!”水如月一脸甜蜜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虽然她自己完全有实力把这两个人打的鼻青脸肿,可她还是喜欢相公为她出头。

    见唐九生和水如月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孙梓耀才狠狠向客栈的地板吐了一口口水,伸着脖子骂道:“呸!一对狗男女,看把你能的!”赫连横秋垂头丧气从地板上捡起被手指戳出一个洞的云越剑,一言不发插入剑鞘。

    孙梓耀见赫连横秋脸色惨白,轻声问道:“赫连先生,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连靖南王爷都敢不放在眼里?他这一指头好大的力量!”

    赫连横秋心里暗骂蠢货,可脸上还得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你见我在他面前输的如此之惨,他又提到天昌城的国师府,一定就是国师唐扶龙家那个

    小儿子唐九生了!”孙梓耀吓的一缩脖子,本来还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仇,这回彻底死心了。

    国师府唐家,不是江东武陵小小的孙家能惹得起的。别说孙家,就是孙家背后那棵大树靖南王也惹不起。孙梓耀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着的仆人,沉声道:“孙旺,给这店家留二十两银子,赔偿他的损失,我们换家店住!”主仆四人垂头丧气离开大通客栈,不再有刚来时的那种嚣张。

    唐九生、水如月、西门玉霜和祖清秋四个人在屋里正在闲聊,却听到外面一声鹰唳,西门玉霜推开窗子,一只白色的雀鹰落了下来,正是国师唐扶龙所驯的几只传信雀鹰之一的小白。

    西门玉霜把鹰腿上绑着的信取了下来,递给唐九生。西门玉霜轻轻抚摸小白背上的羽毛,轻声的呢喃道:“小白真乖!”小白亲昵的用头蹭了蹭西门玉霜的玉手。

    自从离开剑南道之后,雀鹰小青就一直跟着唐九生一行,只有前些天留在辛治平身边。唐扶龙写给儿子的信,都是由这只小白来传送。

    唐九生接过信,打开看了看,忍不住嘴角翘起。祖清秋在一旁俏皮的问道:“师父,信上写了什么?看把你高兴的,捡到金元宝了吗?”

    唐九生摇摇头,“是皇帝生气了,生气我给杨靖忠求情。我就知道这事费力不讨好!可是我不给杨靖忠求情怎么办呢?现在杨靖忠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害怕老太监心狠手辣。只要杨靖忠一倒,各方势力的平衡就打破了。那时皇帝面临的困境就更大了。”

    西门玉霜笑道:“相公,这些事你就不该管!反正都姓殷,他们家的江山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好了,大不了轮流坐呗!”

    唐九生苦笑了一下,打趣道:“果然是妇人之见!你觉得殷权或是殷春或是什么殷不让做了皇帝,会比殷广更好吗?别傻了。那几个人做了皇帝更要天下大乱了!还是想办法让殷广坐稳了皇位,才会对老百姓有好处,毕竟我只想老百姓都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第二百零四章,调虎离山为石头

    水如月很是好奇,笑着问道:“小师哥,我一直听你说杨靖忠一倒,皇帝面临的困境就更大了。可是杨靖忠专权了这么久,皇帝如果借此机会收拾了他,自己亲自掌权不是更好吗?”

    唐九生摇摇头,脸色沉重,“问题是皇帝就算直接扳倒了杨靖忠,自己上了台,他空有皇帝的尊位却没有威信啊!那些驻守各地手中掌有兵权的王爷们不服,如果集体造反他怎么办?地方上带兵的武将如果平叛不力,或是干脆倒戈了怎么办?你认为前阵子还只能准卿所奏的殷广能有什么好办法应对?”

    唐九生叹了口气,“我们那位先帝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也只有杨靖忠心狠手辣能镇得住那些藩王,使他们短时间内不敢谋反。你想,连王皇后都被绞杀,康王、越王都被囚被废,禁军和陇庭等几全道的边军也掌握在手里,东卫也在他手里,还有谁能和这老太监抗衡?你觉得殷广现在亲政能有老太监的力度?”

    水如月低头想了想,又问道:“小师哥,杨靖忠权力那么大,万一他真的把皇帝给废了,自立为帝怎么办?”

    唐九生哈哈大笑,“老太监才没那么傻,自古以来有太监当皇帝的吗?他只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足矣了。他要是敢废了皇帝自立为帝,能不能活到下个月都是问题。到时不止是姓殷的不服,恐怕整个大商都没有人服他,他那几个干儿子估计都想杀了他换个更高的官位,所以我才劝殷广再忍一忍。”

    西门玉霜调笑道:“相公,你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你劝他再忍一忍,他却急着动手,必然生你的气。这样一算,你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唐九生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这才说道:“皇帝虽然对我的进言很不高兴,但是他也明白我说的是忠言。虽然逆耳了一些。我不是说不能动杨靖忠,只是说现在还不是时机,事缓则圆嘛!此时动手是有些操之过急的嫌疑了,就像下棋一样,弄不好会影响全局的。皇帝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进言。”

    几人正说着,小二来敲门,原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唐九生出去喊上胖子等人到饭厅吃饭,十几个人两桌饭菜足矣。在吃饭之前,辛治平已经用自制的试毒散悄悄试过毒,毕竟这次出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算店家可靠,难保什么落雨阁、万寿居甚至平西王府的血影堂会偷偷来下毒。

    众人在客栈的饭厅中吃过饭,都各自回房歇息。胖子、唐九生依旧和狂鹰住在一间客房中,朱从武自从升级为扛锤大将,就寸步不离胖子,自然也在

    一个屋里。胖子和朱从武累了一天,躺在床上睡的很香。唐九生点起一盏灯,拿着一本剑法正在看,忽然听到房上有人飘然落地,听声音并无恶意,唐九生也就没吭声。

    随后这人推开窗子跳了进来,只见这人年纪二十岁过些,剑眉星目,英武异常,黑色唐巾青色深衣,背着黑色鲨鱼皮鞘的宝剑,正是东内卫司的凌剑飞。前些日子曾给唐九生送过东卫的腰牌和鱼符,唐九生站起身对凌剑飞笑道:“原来是凌兄,一晃多日不见,夜间到访有何贵干?”

    唐巾深衣背剑的凌剑飞抱拳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是来给公子送信的。”说完缓步向前,来到唐九生面前,将一封信双手捧给唐九生。唐九生有些疑惑,从凌剑飞手中接过信封,拆开后匆匆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

    唐九生看完了信,微微一笑,“多谢凌兄,在下已经知道了,请回复大总管,说我唐某一定尽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当初答应了他,就没有不尽力的道理!”凌剑飞拱手向唐九生行礼,转身跳出窗子,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凌剑飞走后不久,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修习天玄诀的唐九生听到房顶又有细微的脚步声,到了唐九生所住客房的屋顶却未做停留,来到隔壁辛治平房顶,才停住了脚步。唐九生悄悄把鸣龙刀握在手中,侧耳细听。房上这人似乎很有耐心,蹲了两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半点儿动静。

    唐九生正在疑惑,忽然听到辛治平在屋里阴阳怪气的问道:“小子,你在房顶上也蹲了半天了,腿麻了没有啊?要不要进来和你大爷喝杯茶聊聊天?”房顶上的人仍然不出声,随后就听到辛治平跳到窗外破口大骂。

    唐九生怕辛治平吃亏,轻轻用脚踢了一下胖子,低声道:“胖子,别睡了,有贼来了!快出去帮一下辛大哥!”有唐九生保护,胖子在床上放心大胆正睡的香,突然被唐九生踢醒,不满的嚷嚷道:“是什么贼?你大爷的,竟然敢打扰你家胖爷睡觉,信不信胖爷把你丢进锅里煮了吃了!”

    唐九生哭笑不得,本来想让胖子小点儿声,留胖子在屋内,自己悄悄出去,结果这货一嚷嚷,窗外肯定听见了。唐九生气的踢了胖子一脚,不满的说道:“行了行了,反正外边都听到了,胖爷,你赶紧出去帮辛大哥,我留在屋内守着,以防那些人声东击西却是为了劫走狂鹰!”

    胖子把靠在窗边的双锤抄在手中,大喝一声,“小贼休走,胖爷来了!”一脚踹飞窗子,嗷的一声窜了出去。只见月光下,辛治平正追着一个黑影跑的急。胖子怕辛治

    平吃亏,提着锤疾速追了上去。此时,辛治平房中有宇龙行空守着铁顿和贺纯举,所以不怕有什么杀手来袭。

    辛治平和胖子在后边追,那黑影在前边头也不回的猛逃。胖子和辛治平追出去两盏茶的时间,已经出了县城,到了城边的乡村,仍然没有追上。

    那黑影纵身跳上路边一间民房,猛然一回头,手中打出两支飞镖,辛治平闪身躲过,胖子却是一锤将飞镖砸飞。那黑影朗声大笑道:“别追了,你们中计了!赶快回客栈去看看吧。”

    辛治平和胖子听见这黑影如此说,立刻大惊失色,赶紧掉头狂奔赶回客栈,那黑影站在房顶大笑不止,惊的村庄中犬吠之声不停。

    胖子边跑边问,“老辛,这家伙的轻功真不错,咱俩也只追了个脚前脚后,难道他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引我们出来,然后再偷袭客栈,救走狂鹰?”

    辛治平摇摇头,一边往客栈的方向狂掠一边说道:“只有回去看看才知道,谁知道这伙人的目标是什么?”

    两人说着话,脚下却不停歇,又狂奔回了客栈,先来到唐九生所住的客房,只见唐九生坐在屋中,双臂抱在胸前,怀中抱着刀,一脸严肃的守着狂鹰,朱从武如临大敌,提着刀站在唐九生身旁。

    看来这伙人并不是来抢狂鹰的,胖子和辛治平的心才放了下来。唐九生见二人平安回来,也松了一口气,一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没追上,笑着问道:“没追上?算了,只要守住狂鹰就行了。刚才隔壁又有人来骚扰,还好被宇龙行空和月儿联手给打退了。”

    辛治平心中一动,赶紧回到自己的屋中,只见宇龙行空和铁顿、贺纯举都在,慌忙弯下腰一摸床下,当时心就凉了半截,原来那块赤焰灵石的胚料已经踪迹不见。辛治平惊问道:“宇龙老弟,刚才发生了什么?”

    宇龙行空一脸莫名其妙,“刚才又有两个黑衣人来骚扰,我怕是来刺杀贺大人和铁顿的,就跳出去迎战,贺大人吓的钻到了那张床下,铁顿和我出了屋子,小师姐过来帮我的忙,结果那两个人和我们交手不到三个回合就转身逃走了。我生怕贺大人有失,就赶紧回到屋里来了。”

    辛治平一脸悲愤,跌足道:“我们中计了,赤焰灵石被我偷偷藏在了床下,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原来这伙人早就盯上了这块石头,这才接二连三的来骚扰,就是为了骗我们离开这间屋子。就算我们不出去,他们也还会再来勾引我们的。唉,早知道这样,我就守在屋里不出去了!”

第二百零五章,猪也有聪明的时候

    众人齐聚唐九生的屋中,辛治平垂头丧气,终日打雁却不料被雁给啄了眼,意外得来的赤焰灵石又这样意外的失去了。唐九生笑着安慰道:“辛大哥不必自责,本来也只是块石头而已,丢了就丢了,只要我们这些人都在就好。想必这些人偷走石头是为了去做皇帝的?”

    辛治平恨的直拍大腿,“石头事小,丢脸事大!我一定想办法把这块石头找回来!”

    胖子双手抱着后脑勺,哈哈笑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连这伙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这样看来,这块石头还是有些难找的。算了,小要饭的,你就当这块石头被胖爷我给吃了,不要再想它了!”

    虽然涌起一股无力感,但辛治平仍然摇了摇头,“胖子,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块石头还闹出了十几条人命,我怎么能任由它就这么丢了?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一直没吭声的水如月忽然说道:“刚才和那两个人交手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人用的剑招似乎是江东楚家的,但我不是很确定。”

    众人面面相觑,都很疑惑,江东楚家?十大门派的江东楚家和这事会有牵连?可这石头是从西南道用独角马带回来的,就算有人在西南道发现这块石头被辛治平拿走,也无法追上独角马的速度,又怎么会回到河南道来劫这块石头?

    唐九生忽然大笑起来,“我明白了,这贼有可能不是从西南道跟来的,一定是昨天在朱家庄走漏的风声,我们吃饭时,在饭桌上曾提到过这块石头的来龙去脉,朱庄主和朱家两位公子自然不屑于一块石头,可是隔墙有耳,谁又能保证没有人偷听呢?”

    一旁朱从武涨红了脸,站起身大声争辩道:“唐公子,话可不能乱说!你把我们朱家看的也太轻了!我朱家上下待公子以礼,又怎么会有人打这块石头的主意?”

    唐九生摇摇手,歉意的说道:“朱二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家人打这块石头的主意,更不是说你家人是贼。我们这一路走来,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们,我们无论住在哪家客栈都会很快被人查个一清二楚,那些人连哪个房间里住了几个人都

    知道。我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潜入你家中偷听我们谈话。”

    朱从武见唐九生这样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辛治平颓然靠在椅背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西南道带回来的石头,就这样被人给偷走了,最可恨的是还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追回失物。众人商量了半个晚上也没有什么头绪,无奈各自安歇。

    第二天清晨,众人起床结算店钱再次赶路。毕竟是夏天,一早一晚赶路是最好,中午实在太热。马队奔出四十多里路,后边有几匹快马追了上来,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唐九生发现这是昨天遇到的孙梓耀和赫连横秋主仆四人。

    孙梓耀冷冷看了一眼唐九生,又看了一眼水如月,带着保镖和书童、仆人拍马狂奔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水如月瞧了瞧孙梓耀的背影,忽然低声问唐九生:“小师哥,你说能不能是这几个家伙通风报信的?毕竟昨天你羞辱了他们。”

    唐九生摇摇头,“月儿,不会的。昨天我们和这几个家伙萍水相逢,他们能搞清我们是谁都不错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带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石头?这事绝对另有真凶,你不要乱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那块石头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用,丢了也不影响大局。”水如月点头不语。

    不到中午时,唐九生就带着马队来到官道旁的陆安镇,找了一家饭庄,歇脚喂马乘凉。一行人中,只有贺纯举不会武功,热的像狗一样,坐在饭庄门前的大柳树下喘息,不停摇着扇子。胖子搬着小凳子,嬉皮笑脸走了过去,坐在贺纯举对面,“贺大人,实在是辛苦你,和我们这群江湖人骑着马一起赶路。”

    贺纯举苦笑道:“姜公子,这一路幸亏有你们在,不然本官的项上人头不知道已经落了几次了,还哪敢提什么辛苦?其实就算是辛苦,本官也倒不怕,最怕将来回京复命的时候。毕竟本官奉旨来杀苏庆桐,现在任务却没完成。”

    胖子点点头,又道:“贺大人这事确实难办,不过将来进了京,你可以将事情都推在唐九生身上,谅那刑部和东卫都不会太过为难你。毕竟在唐家的御赐金牌面前,很多事情都好说话,谁也不想掉头不是?”贺纯

    举无奈的点了点头,在胖子面前,他敢说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胖子起身告辞去找唐九生,唐九生正靠在一张躺椅上打瞌睡。胖子轻轻摇醒唐九生,“老唐,老唐……”唐九生睁开眼睛,见是胖子,也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胖子左右瞧了瞧,见附近除了水如月没有人注意他,于是轻声问道:“老唐,你说这块石头的消息会不会是贺纯举泄露出去的?”

    唐九生没说话,眼皮动了动,轻轻摇摇头,表示否定。猛然间,唐九生像想起了什么,惊坐起来,眼睛盯着同样在打瞌睡的狂鹰,胖子瞧了一眼狂鹰,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疑惑的轻声问唐九生:“老唐,难道你怀疑是狂鹰走漏的风声?”

    唐九生先是摇头,随后又轻轻点头,低声道:“我只是怀疑,这一路我都在怀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他灭口,或是直接把他抢回去?好像除了那次虚张声势的抢人,落雨阁就再没有动静了。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

    胖子奇道:“老唐,难道你怀疑狂鹰是卧底?他只是想隐藏在我们的队伍里,以便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向落雨阁报告我们的动向?”

    唐九生苦笑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你看他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儿也不着急上火。再过几天进了永安,一旦我们去见皇帝告御状,那皇帝得知狂鹰是当初的杀手,还不得把他给凌迟了?可是你见他有半点儿怕的意思吗?”

    水如月在一旁靠了过来,倚在唐九生肩膀上,低声道:“我也怀疑是狂鹰走漏了风声,可是我没有证据,所以我没敢乱说话,以免打草惊蛇。”

    胖子笑道:“别提了,老辛正为那块石头丢失郁闷着呢……”

    胖子说完这句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悄悄趴在唐九生耳边说了一番话,唐九生连连点头,赞道:“胖子这主意不错!我就说嘛,猪也有聪明的时候!”

    胖子气的想踢唐九生,没好气的道:“滚!要不是看在打不过你的份上,胖爷我已经动手了!”

    唐九生大笑:“来嘛,英雄,我是不会还手滴!”

第二百零六章,大长公主

    众人在饭庄吃过午饭后,喝茶的喝茶打盹的打盹,直歇到下午未时过了一会儿,马队再次起程出发。路途虽然平坦,可辛治平却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一直在为丢失赤焰灵石一事耿耿于怀。唐九生笑着劝道:“辛大哥,不就是一块石头吗?等有机会咱们再把它抢回来就是了!”

    辛治平望着官道两旁的白榆树出神,随后又望向不远处的小村庄,似乎对唐九生的安慰有些心不在焉,半晌后才苦笑道:“小唐老弟,话说起来倒是轻松啊,可咱们都不知道这块石头到底是谁抢走的,更不知道这块石头现在的下落,怎么抢回来?”

    唐九生仰天大笑,“辛大哥,你平时那么精明个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实抢我们石头的人,大半就在落雨阁、万寿居或是平西王府血影堂几个当中,连靖南王都没有这个实力。能把你和胖子引开,你们居然没追上,这没有一二品的实力办得到吗?能分出第二拨人马引出小师妹和小师弟,还能全身而退,没个一二品的实力办得到吗?何况还有隐藏的第三拨人出手偷走了石头?”

    听唐九生这么一分析,辛治平眼前一亮。唐九生骑在独角马上,双臂抱在胸前,冷冷一笑,“你们从西南道带回了烈焰灵石,除了张家兄弟三人和李大锤之外根本没有别人知道,连我都是等你们回到朱家庄的时候才知道。能掌握我们行踪,又有胆量潜入朱家庄偷听我们说话的人,也就这么几个组织了。”

    一旁的水如月蹙着娥眉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可是昨晚来偷石头的那伙人里,有人用江东楚家的剑法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是这些人故意露个破绽给我们,让我们去怀疑楚家?”

    唐九生坐在马上,眺望远方的地平线,缓缓说道:“江东楚家勉强凑一凑,也许能拼出像昨晚来偷石头那样的阵容,但是那需要楚家的高手全部出动。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江东调集这么多高手来抢一块石头根本就来不及,而且还要非常熟悉我们的情况才能下手。所以肯定不是楚家,最多也只是楚家出了叛徒。”

    辛治平犹豫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三人正说着话,远远见到官道右前方有一条水势平缓的河水,缓缓注入更远处的一座大湖,湖边水草丰茂,景色宜人。马队最前头的胖子欢呼雀跃起来,回头大喊道:“老唐!那边有湖哎!咱哥俩去游个泳怎么样啊?”

    唐九生眯起眼睛,笑意温醇,“要是不急着赶往永安,有河有湖,这么好的景色,怎么也要住上它十天半个月的!”唐九生猛然想起一事,失声道:“是了,河南道晴川郡有一座晴川湖,被先帝赐给了妹妹晴川长公主殷媚,现在应该称为晴川大长公主了!”最有趣的是,这位晴川大长公主还是位三十多岁的俏寡妇。

    唐九生大笑,纵马向前,来到胖子身边

    ,打趣道:“胖子,你想不想做驸马爷?”

    胖子歪过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唐九生,见唐九生一脸坏笑,胖子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起来,“老唐哥,胖爷不想当驸马!瞧你这话问的,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看咱们那大公主殷若楠的脾气,难道你想当她老公不成?算了,听胖爷我一句劝,你俩要是在一起啊,得天天掐架!还没人给你撑腰!”

    唐九生笑的前仰后合,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瞎说,我有两个媳妇儿了,殷若楠那种泼辣货就算了。跟你说,胖子,我说的这位公主长的如花似玉,温婉可人,那可是迷倒万千少男的存在!你见了绝对如痴如醉!”

    胖子听唐九生这么一说,显然有些心动,琢磨了一下,吧嗒吧嗒嘴,怪声问道:“会有这等好事?”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嘿嘿笑了起来,“算了,还是留给你老唐哥自己享用吧!皇帝家的女儿,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消受不起啊!”

    辛治平也催马赶了上来,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小唐老弟说的是谁了!胖子,你仪态非凡,孔武有力,这位美女公主平生可是最爱英雄,当世的年轻人里,要问谁是英雄,可是非你胖子莫属啊!胖子,快去见见这位公主,你和她可是绝配!”

    胖子更加疑惑了,瞧了瞧辛治平又瞧了瞧唐九生,半晌后才说道:“说实话,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合起伙来算计胖爷我?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们也知道,胖爷我一向是个实在人,你们不要整我啊!”

    唐九生笑的差点儿跌下马来,“小胖子,河南道晴川郡有位晴川大长公主,这你都忘记了?”

    胖子猛省,气的要死,举起手就想去打唐九生,唐九生哈哈大笑,纵马狂奔而去。胖子在后边追打唐九生,一边追一边喊道:“老唐,你这个家伙简直太坏了!那位晴川公主的年纪都快赶上我妈了!”一群人闻言都笑的前仰后合。

    唐九生拍着独角马,一边逃一边回头喊道:“我说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晴川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今年才三十多岁,我听说那位晴川公主保养有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你居然还嫌弃人家年纪大!”

    胖子气呼呼在后边追赶,“你个死老唐,一天就知道拿我开玩笑!明明是你对那位大长公主有兴趣,却拿胖爷我开涮!既然老皇帝把这湖赐给她,想来她的封地庄园也不远,胖爷马上就去给你保个媒,郎才女貌的,今晚就让你洞房,如何?”

    独角马脚程极快,唐九生刚要回话,回头一看,已经把胖子甩出了几里外。唐九生向远处的湖边看,果然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庄园,还有宫殿的影子,应该就是那位晴川长公主的庄园了。唐九生带住独角马,在路边的白榆树下等着胖子和马队赶上来。又过了一会儿,马队才跟了上来,唐九生笑道:

    “我来开道!”

    唐九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马队跟在后面迤逦而行。正行走间,只见官道上有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挡住了去路,马车前,是一匹西域良驹,有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宫妆丽人骑在马上手搭凉棚正在张望。

    那宫妆丽人见了远远在马队之前的唐九生,双腿一夹马肚子,催马向前,直到离唐九生十几步远才停下马,高声问道:“可是国师府唐公子一行?”

    唐九生纵马向前,来到宫妆丽人前边几步远,带住马,拱拱手,大声答道:“在下正是唐九生,不知前方这位姐姐拦住我们的去路有何贵干?”

    那宫妆丽人满脸堆笑道:“奴婢是晴川大长公主的随身侍女,名叫怜香,听说唐公子一行路过晴川,因此特奉大长公主之命,前来迎接唐公子到庄中一叙!请唐公子随我来!”说完,掉转马头,又奔到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之前,恭声道:“公主殿下,唐公子一行已经来了!”

    马车中响起一个极其魅惑的声音,娇声道:“怜香,你可曾亲眼见到了那位小唐公子?”声音娇柔,如同妙龄少女一般,听声音已经让人觉得一定是位美人了。

    怜香笑道:“奴婢告诉公主得知,那位唐公子果然长的极其英武,一表人才!”

    车中人笑道:“本宫只听说他武艺高强,因此想见他一见,可没有问他长的帅不帅。”

    正说着话,马队已经到了马车前几丈外停下,众人都在马上观望。那名叫怜香的侍女上前撩起车帘,只见其声未见其人的晴川长公主从车中探出身来,撩起面纱,微微一笑,“久闻唐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少年英雄。”

    唐九生闪目观瞧,这位晴川公主果然生的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虽然年纪三旬开外,看起来竟然不过二十左右岁年纪。唐九生带领众人跳下马来,唐九生躬身,其余人都一起跪倒,一起恭声道:“臣等(草民)参见晴川大长公主!”

    晴川公主微微一笑,“众卿平身,不必多礼,请随本宫到庄上一叙!”马车调转车头,向那座气势恢宏的庄园行去,众人都起身上了马,跟在后面。时间不大,已经到了庄门口。只见庄门上高悬金字牌匾,“敕建晴川公主府”。

    唐九生等人心中暗笑,这座公主府好生奇怪,不依寻常府第的规矩,中间是一座宫殿,四边竟然做成农家庄园的模样。虽然看起来不依规矩,却也没有什么违和感,果然难得!但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

    晴川公主的马车在前,引着马队进了农家庄园模样的公主府。庄园的主道两旁都是行道树,树后遍植香花异草,看来这位长公主殿下不止人长的漂亮,连喜欢的花草树木也都漂亮。品味还不错。

第二百零七章,夺剑

    晴川公主府前殿的温香阁,晴川大长公主殷媚请众人喝茶,茶是贡茶,众人喝的很是香甜,唐九生不住点头称赞。

    胖子一向对喝茶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举起茶碗来只顾牛饮,碗到即干,引来众人一阵善意的嘲笑,宋玉岚和苏忆雯看着,脸上发烧。晴川公主笑道:“姜少侠是爽快人,小盏喝的不快意,怜香,快去换个大碗来!”

    侍女怜香笑着答应了,果然去换了一个大碗来。胖子又喝了一大碗,止住了口渴就不再喝了。胖子笑道:“公主殿下不止人长的这样漂亮,更懂男人心,其实大碗才是爷们用的,那种小茶碗喝起来磨磨叽叽,实在是不爽快!”

    晴川公主掩嘴笑道:“是,姜少侠果然与众不同,想必武功也是好的!”

    胖子得意道:“就当世这些年轻人里,除了我老唐哥之外,就属胖爷我的武功是最高的!”胖子刚吹完牛,水如月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众人都憋不住笑。胖子面不改色,“是除了我老唐哥和我家大嫂子之外,胖爷武功最高。其实大嫂子和老唐哥是一家人,只能算一个!”

    胖子话音刚落,温香阁门口有人大声问道:“死胖子,既然你夸口说这些年轻人里,你武功是属一属二的,那你可敢与我一战?”众人回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腰中悬剑,身穿白色的短打衣襟,长相俊朗,英武不凡,眉目间长的有些像晴川公主。

    晴川公主见了这个年轻人,眉眼间含笑,“洛儿,贵客临门,不得胡闹!姜少侠的武功极好,在大商的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你怎么敢向他挑战?在座有这么多位高手,你要虚心向他们请教,你若是想请姜少侠指点一下你的武艺倒是可以的!”

    原来这帅小伙竟然是晴川公主的儿子何云洛,母子二人站在一起,如果不知道的,必然以为是姐弟。何云洛来到晴川公主面前,不服气道:“母亲,孩儿最见不得别人吹牛,因此我一定要和这个姓姜的死胖子打一架,他要是能赢了我,我就承认他是高手!”

    胖子一听,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从小就没了爹的何云洛,看气机流转,不过四品境上下。不过依一般人的天份,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到了四品,将来绝对是能够坐三望二,甚至有晋入一品的可能。胖子看了他半晌,笑道:“小白脸,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年轻,已经有四品的武境,果然很不一般!”

    何云洛吃了一惊,这个死胖子居然能看出他的武境?又一想,这些人既然到府中来做客,想必已经知道府中的一些事情,知道自己的武功境界也不足为奇。何云洛挺了挺胸,一脸傲然的问道:“死胖子,你是不是怕了?咱们两个到演武场上较量一番,你输了,你拜我为师,我输了,我拜你为师,怎么样?”

    胖子闻言,喜笑颜开,“好啊,那咱俩就说定了啊!哎,小朋友,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然万一以后胖爷出去和人家打架,人家问胖爷我的徒弟叫什么名字,胖爷答不上来那得多尴尬呢!”

    何云洛听了胖子这话,气往上撞,这个口无遮拦的死胖子竟然开口就占自己的便宜,打还没打呢,竟然先摆起师父的谱了!其实何云洛有个师父,就住在这公主府的后花园中,平时除了教何云洛武功之外,并不见外人,只有公主府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蒙着面出现,何云洛这一身本事都是他传授的。

    晴川公主知道胖子武功很高,生怕胖子失手出点儿什么意外,因此面有忧色。唐九生笑着安慰道:“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我胖子老弟一向知道轻重,不会伤到令郎的。”何云洛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狂妄,他已经决定要先打胖子,然后再打唐九生,打到这两个人嗑头求馓,直到闭嘴为止。

    何云洛觉得自己练武已经这么久了,而且府里那些护卫们,包括护卫的统领,除了师父,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自然是不知道,府中护卫统领是让着他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怎么也得看着他娘晴川公主的面子吧?

    晴川公主虽然不习武,但是对自己儿子的武功还是了解一些

    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是对上胖子和唐九生这样的天才,显然还差了一大截,因此心中担忧,不过听唐九生一劝,也就放下心来。晴川公主和唐九生众人跟随何云洛和胖子来到公主府中的小演武场。

    小演武场有一亩地大小,旁边设有看台,晴川公主带众人落座。演武场上,何云洛拔出宝剑,喝道:“死胖子,快拿上你的兵器,免得别人说本公子欺负你!”

    胖子站在何云洛面前几步开外,摇摇手,笑嘻嘻道:“打你这样的小白脸,还用不着拿兵器。胖爷我那兵器,你只要能提起来走上两圈都已经不得了!要是胖爷拿着兵器出手,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何云洛暴怒,一个纵步向前,举剑劈头就砍。胖子轻轻一闪身,躲过这气势汹汹的一剑,笑道:“小白脸,你这剑法的意思是有一些了,只是力度差了点儿!”

    何云洛更怒,手腕一翻,又是一剑刺来,胖子一个倒纵轻轻躲开,好胖子,虽然身宽体胖,可是轻功却如此了得!何云洛不等一招使老,再次闪电般向前一蹿身,又一剑刺来。胖子伸出右手食指,在刺来的剑身上轻轻一弹,当的一声响,那把宝剑就被胖子一指弹的飞上了半空。

    何云洛惊的面如土色,看台上的晴川公主也吓了一跳。只见胖子双脚在演武场的花岗岩地面上轻轻一点,人就腾空而起,将那正在下落的宝剑抓在手里,人在空中不落地,丢了几个解数,瞬间,演武场上剑气纵横,何云洛被剑气余波压迫的不得不退出十几步开外。

    胖子这才意犹未尽的将手中宝剑向地面上一掷,喝一声,“去!”将那把宝剑丢向何云洛,在何云洛面前一尺远处,那把宝剑插入花岗岩铺成的地面,只留下剑柄在外。何云洛目瞪口呆。

    远远的,场边有人鼓掌道:“这位胖兄弟好俊的功夫!在下一时技痒,可否请这位胖兄弟赐教一二?”

    众人都回过头去看说话的人,何云洛听到声音,心头大喜,忍不住喊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走前留名

    胖子轻轻落地,望向被何云洛称为师父的灰衣蒙面人,灰衣人蒙着面纱缓缓步入场中,每走一步都会在演武场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胖子浑身气机暴涨,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看台上,唐九生等人都震惊于灰衣人的内功,却又对他蒙着面表示不解,当然,只有晴川公主和何云洛除外。

    灰衣蒙面人缓缓走到那柄被胖子刚才炫技时插入花岗岩地面的宝剑前,弯下腰,右手中指食指夹住留在地面上的剑柄,轻轻一提,那柄剑便跃出地面,跃入空中有四五丈高,随后急速落下,灰衣人轻描淡写就将剑柄抓在手中。

    灰衣人提着剑,一直走到胖子面前五步远的距离,站定。看台之上,众人忍不住鼓掌喝彩,这一手旱地拨葱的内功确实漂亮!灰衣人走到胖子面前,隔着面纱轻声笑道:“这位胖兄弟,请亮兵器赐教吧!”听声音,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

    胖子眯起眼睛,感受了一下对方身上的气机流转,应该与自己大体相当,也就是二品巅峰,还未入一品。胖子放下心来,目视站在看台下提着大锤的朱从武。朱从武心领神会,扛着锤子一路小跑进了演武场,来到胖子面前,将两柄大锤递给胖子。朱从武力气真不小,一般人还真扛不动这对三百斤的大锤。

    胖子从朱从武手中接过自己的大锤,嬉皮笑脸道:“辛苦了,兄弟!”朱从武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转身又跑出演武场,到场外看热闹去了。胖子提着锤子,面向灰衣蒙面人,弯腰鞠了一躬,一脸真诚的说道:“前辈,在下姜振羽,在动手之前能不能请教一下您的名号?”

    灰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笑道:“我的名字?唉,很多年不用,都已经快忘记了。看你刚才那一招甩剑入地的手法,你应该是不吃亏那老家伙的徒弟吧?你师父不过三品武境,竟然能教出来你这样一位得意弟子,真是难得!你问我的名字?好,你只要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胖子苦笑了一下,打赢了才说名字,就没这么逗人玩的!胖子索性不再说话,抡开锤子,锤上银色气机满溢,将一路开山锤法使的虎虎生风,方圆三丈内,都是无形气墙。灰衣人手中剑光缭绕,在气墙上硬砍出了几道缺口。可缺口却被胖子锤上的气机很快弥补,用锤的胖子竟然不主动进攻,而是选择了自保,这是什么打法?

    看台上的唐九生见此情景很有些诧异,胖子这是开局就认怂了?不主动进攻反而在面前堆出无形气墙防守,问题是对方用剑,剑是什么重量,锤又是什么重量?如果对方愿意,耗到最后,耗尽气机也是用锤的先死。不过唐九生并不急,胖子也不是傻子,不吃亏的徒弟怎么会轻易吃亏?

    看台之上,众人的表情各异,一向眼高于顶的何云洛罕见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原来自

    己是井底之蛙,这胖子的本领显然比自己高的多,就连师父对上胖子也无法速胜。

    一盏茶的时间后,灰衣人显然有些急了,任凭他一把剑怎么进攻,胖子都是稳扎稳打八风不动,一脸淡然的表情,摆明了胖爷就是要和你耗下去的架势。

    面对这样一个年轻后生,灰衣人做为一个和绰号不吃亏的布凤鸣同辈份之人,居然连出二十余剑都没占到分毫便宜,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灰衣人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纵身而起,跃在半空之中,一剑如长虹贯日当头刺下,身随剑走,手中剑直取胖子的头颅,剑身上青色的剑气一涨再涨暴涨,没有任何保留,隐隐在空中形成一道青色流光,一柄普通的宝剑竟然被用出了重剑的威势,人与剑浑然一体,显然是想一剑破敌。

    胖子抬起头望着当空扑下气势凌厉的灰衣人,并不慌张,右手锤果断挥出,以锤头对剑尖,胖子冷冷一笑,轻声道:“胖爷还就不信你手里的剑能把这锤给刺穿!”灰衣人手中的剑刺在锤上,瞬间弯成一个大大的半圆,人随剑走,又向反方向弹了出去,金属相撞的刺耳声音几乎撕裂耳膜。

    原来这一剑只是高明的障眼法,这音波攻击才是给对手造成实质的损伤的杀着。唐九生不动声色把手放在小丫头祖清秋的肩膀上,替她扛下了这记音波攻击,站在晴川公主身旁的侍女怜香则是将手抵在晴川公主后心上,抵消了这一记攻击的大半。饶是如此,晴川公主也被震的脸色苍白,远离十几丈远都如此难受,更别说场中对战的人了。

    小丫头祖清秋不明白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忽闪着大眼睛,轻声问道:“师父,这人的一剑好厉害!如果刺在地上,是不是会刺出一个大洞?”唐九生笑了笑,只是用手轻抚她的头发,缓缓摇了摇头。这一剑若是落在地面上,不是刺出一个大洞,而是会撞出一个大坑。

    胖子被震退到十几步开外,鞋子在花岗岩的地面上拖出两道三寸深的沟来,胖子晃了晃大脑袋,努力平息体内翻涌的气血,吐出了一口浊气,无形气墙消弭于无形。灰衣人正是借此一剑产生的音波攻击,破去了胖子龟壳式防守的无形气墙。

    灰衣人一剑得势再不停手,游身而走,身形灵活左右腾挪,一把剑围着胖子上下翻飞,剑气纵横,剑光缭绕,将胖子罩在剑光里。看台上众人顿时眼花缭乱,只见场中青色剑幕不见人影。灰衣人这一路剑法是快剑,大半时都剑走轻灵,却又偶尔在几个剑招上刻意加重力道,典型虚虚实实九轻一重的打法。

    胖子被刚才的音波攻击打了个猝不及防,一时间全身气机散乱无法快速凝聚起来,可胖子竟然毫不慌乱,凭借手中双锤构筑了一道锤影组成的防线,苦苦守住全身各处要害,胖子锤法缜密,那灰衣人依然无法凭借快剑攻进胖子身前五尺。胖子

    边斗边退,缓缓恢复气机,以图久战。

    灰衣人心中焦躁,自己已经用上了暗藏的杀手锏音波攻击,竟然仍没有拿下面前这个小胖子,随后这一路凌厉的快剑也被他硬给抗了下来,真是大大出乎意料。

    时已黄昏,暮色里灰衣人再次跃起在半空中,手中剑当头劈下,半空中闪过一道冷冽的青光,映着满天的红霞,在这炎炎夏天里竟让人心头隐约生出凛冽的寒意。

    当这一剑劈下时,胖子的气机也终于恢复,挥动手中大锤毫不犹豫迎了上去,一声巨响过后,灰衣人手中的剑被震断了,连蒙面的面纱也被相撞的气机摧毁。手足无措的灰衣人手中提着半截断剑,面色铁青。夕阳下,众人视线里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一半的脸看起来很斯文,另一半脸上却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众人终于明白灰衣人黑纱罩面的原因了。胖子显然也很意外,面对僵立在对面发呆的中年男人,胖子半晌才说出一句,“前辈,我很抱歉!”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将半截断剑丢弃在地上,转身离去,背影落寞。何云洛从看台上一跃而下,紧紧追赶毁容的中年男子,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难怪师父这么多年来一直蒙着面,原来是不愿脸上的伤痕被人看到。何云洛在中年男人身后大声呼喊道:“师父!等等!”

    中年男子停住了脚步,却始终没有回头,大概是不愿受伤的脸与众人相对。何云洛跑到中年男子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动情的说道:“师父,十年来,弟子一直不知你老人家为什么总是蒙着面,今天才知道原因所在!弟子发誓,从今天起一定苦练武功,有朝一日,一定为你老人家报仇雪恨!”

    中年男子再次叹息了一声,伸出双手将何云洛搀起,和颜悦色道:“云洛啊,起来吧,难得你一片孝心,师父谢谢你!当年你爹请我到府中教你习武,时至今日你已经有所小成,师父很欣慰,师父已经把一身的本领都传授给了你,没有什么能再教给你的了,今天师父就要告辞了。你好好练武,别让师父失望!”

    胖子已经将锤子交给朱从武,听到中年男子说将要离开公主府的话,也跑了过来。怒气冲冲问道:“我说前辈啊,你身为前辈言而无信吗?刚才你说只要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的,输了就想跑?就算走也要留下姓名再走吧!再说你也不算是真输了,只不过那剑不是什么宝兵器,被气机震断了而已!”

    中年男子转过身看着胖子,面沉似水,“姜振羽,当年我和你师父布凤鸣是好友,你和长辈说话,怎么可以如此出言无状?”

    胖子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我说这位前辈啊,这事也不能怨我啊!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你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我师父的好友,对不对?”

第二百零九章,夜袭公主府

    胖子再三追问,中年男子还是不肯说出名字,一旁唐九生和辛治平也跳下了看台,一同来到中年男子身旁,唐九生一揖到地,笑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不留名,不知张三李四,雁不留名,不知春夏秋冬,更何况先生你是一位武道大才?”

    中年男子哂然一笑,“小伙子,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我连一个如此年轻的后辈都赢不了,我算哪门子的武道大才?”

    辛治平嗤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好歹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做人还如此看不开?输了便是输了,有什么了不起?改天再打赢回来就是了!什么叫连如此年轻的后辈都赢不了,我胖子兄弟好歹也是准一品高手了吧!若论起年纪,谁有晴川湖里的老鳖年纪大?那按你的说法,那老鳖的武功应该是最高的了?”

    中年男子一时语塞,半晌才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我名叫侯楚才,是陇庭道人氏,三十年前,我和布凤鸣、秋山泽、袁青江等人是好友,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二十年前,我们和齐望嵩等黑道人士结怨,后来布凤鸣和秋山泽因为修习天玄诀炸盘跌境,我则是中了南山齐等人的奸计,武境受损,脸也被毁容,从此心灰意冷退隐江湖。”

    唐九生和胖子等人年幼,自然对二十年前就已经退隐江湖的侯楚才毫无所知,但是听这人自己介绍说,他和不吃亏以及秋山泽是好友,那自然是老一辈侠义道的人物了。辛治平却动容道:“原来你就是当年横行塞外和关内一带的石城大侠侯楚才!在下辛治平,失敬了!”

    侯楚才很是诧异,上下打量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辛治平,不敢相信的问道:“惭愧!在下当年侥幸闯出这点儿微薄名声,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

    辛治平笑道:“我虽然看起来年轻,却已经三十多岁啦!你名动江湖的时候,我已经有他们几个这样大了,所以自然知道你的名字,只不过那时我还未曾下山。”

    侯楚才不期还能被人叫出二十年前石城大侠的绰号,一时间心情大好,微笑问辛治平道:“原来辛兄弟是人不可貌相,但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胖子在一旁嘿嘿笑道:“侯老叔,他大师哥比他师父还要有名些,叫做洛凤扬!”

    侯楚才大惊失色道:“原来辛兄弟就是天下第二洛凤扬大侠的师弟!侯某失礼了!”

    两人对揖,彼此大笑。唐九生鞠躬笑道:“侯老叔,先师秋山泽,我是他老人家的第三个不肖弟子,名叫唐九生。胖子老弟的师父是布凤鸣老叔,如此算来,我们都是晚辈子侄,该向您行礼了!”

    侯楚才上下打量唐九生,一脸震惊,哈哈笑道:“你就是最近名动江湖的鸣龙刀主唐九生?哎呀,我秋老哥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简直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贤侄,你能打败朱天霸,打败大嗔,想必武功是极高的了?”

    唐九生笑道:“老叔谬赞了,那几位武功都高的很,小侄只是凭侥幸取胜而已!”

    侯楚才摇头叹息道:“贤侄真是太谦虚了!”回头一脸亲切的叫何云洛,“洛儿,还不过来见过姜师哥,唐师哥?以后一定要和姜师哥、唐师哥多亲多近,这两位都是未来武林道上的翘楚,有问题要多向他们请教,远远胜过师父多了!”

    别人的话,何云洛或许不听,对这位师父那真是言听计从,马上给胖子和唐九生施礼,“小弟何云洛,见过姜师哥,唐师哥!小弟刚才不知道姜师哥的身份,还请姜师哥原谅小弟的无礼!”

    胖子拍了拍何云洛的肩膀,嘿嘿笑道:“不知者不罪,况且咱哥俩这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吗?好好练武,我看好你,以后有机会咱哥俩再过过招!”何云洛笑着答应了,唐九生也和何云洛攀谈了几句,众人皆大欢喜。

    侍女怜香扶着娇弱的晴川公主走下看台,水如月、宇龙行空等人也都下了看台,晴川公主笑道:“诸位,天色已经黄昏了,我之前就已经吩咐厨下安排了酒饭,现在想必已经好了,大家回到温香阁边吃边聊吧!”众人答应,跟在晴川公主身后,一同回到前殿温香阁。

    果然温香阁内已经摆下了数桌酒宴,小菜都整治的精细异常,幸亏之前水如月和晴川公主打过招呼,说胖子食肠大,能吃,因此晴川公主特地吩咐厨房给胖子做了五六

    十斤酱牛肉,胖子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饭桌上,众人又彼此互相介绍,无非就是幸会久仰客套了一番,互相敬酒,倒也没有什么新花样。见众人都很开心,晴川公主心中大喜,将路过的唐九生等人请来公主府,本意就是想结交国师府,现在目的达到,甚至有可能效果更好,如何不喜?

    唐九生见侯楚才脸上的伤疤,猛然想起江州的金韵章和婉玉姑娘,当初婉玉姑娘自毁面容,脸上的伤疤就多亏了鸣龙山的张从义,那位道号丹阳子的炼丹高手给带来了“生肌回颜丹”,这才把婉玉姑娘脸上的伤疤医好。

    唐九生把此事向侯楚才说明,说等有一天遇到丹阳子道长,一定要一颗丹药来治疗侯老叔脸上的伤疤,侯楚才闻言开心的很,谢过唐九生。

    转眼众人酒足饭饱,公主府的大管家早已经让人安排下住处,众人赶路辛苦,都各自安歇。唐九生和胖子、侯楚才等人带着狂鹰住在一间屋子,大家又口头较量了些武艺,也都睡下了。

    唐九生睡到寅时刚过,朦胧中猛然听到客房屋顶上有人不小心踩碎瓦片的声响,唐九生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了一下,果然房顶上潜伏了不止一个人,唐九生轻轻哼了一声,侯楚才也在床上动了动,原来他也被惊醒了。和衣而卧的唐九生低声道:“房上有人!”

    侯楚才嗯了一声,迅速穿好衣服,伸手从床头摘下自己的剑,不解的问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夜闯公主府?”

    唐九生用鸣龙刀鞘把胖子也捅醒了,“胖子,房上有人!”

    胖子大怒,伸手到床边去摸自己的大锤,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些个杂碎,这一路上还没完没了了?刚偷走了石头,又想来干什么,偷人吗?走,老唐,咱们出去干他们!”

    唐九生轻声笑道:“屋里得留一个人守住狂鹰,是你留下?还是我留下?”

    胖子想了想,有些遗憾的说道:“那还是胖爷我留下吧,你的武功比我猛,出去替我多砍他两个!”

    唐九生点头道:“好!”

第二百一十章,大战前的宁静

    二人在屋里商量妥当,胖子留下,唐九生出去。石城大侠侯楚才十年来都一直住在晴川公主府,自然对地形极其熟悉,天还未亮,在黑暗之中唯恐有人偷袭,当下也不声张,重重推开门,随手丢了一把椅子出去,房上果然几十枝弩箭泼洒而下,将那把檀木椅子射了个粉碎。

    唐九生和侯楚才、胖子都吃了一惊,原来屋顶上埋伏有这么多敌人!唐九生低声道:“外面人多,天又黑,现在出去要吃大亏,我们先不出去,等一等天亮些再说吧!”侯楚才点头,又丢了一把椅子出去,房上又是一阵箭雨泼下。

    侯楚才隔一会儿丢一把椅子出去,反正每丢一把椅子出去就是一阵箭雨。前后丢了六把椅子出去,随后又丢枕头、被子,天黑,房顶的人也看不清楚,反正只要屋里有东西出来,他们就放箭。过了一阵子,在屋顶上埋伏的弓弩手们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人破口大骂了起来。

    侯楚才哈哈大笑,这群蠢才啊,深夜本是偷袭,你这一张口骂人,不就全都暴露了?侯楚才这才拔出宝剑,跳到院内,手中宝剑舞成一道青色光幕,将自己全身裹住,果然又是一阵箭雨泼下,却都被侯楚才用剑拨落。

    唐九生本来还想拖到天亮再出去,可是见侯楚才自己跳了出去,又怕他一个人吃亏,也只能硬着头皮提着鸣龙刀跳到院中,客房所在的院子是个大四合院,天井宽大,侯楚才和唐九生背靠着背,借着星光向屋顶观望,只见屋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影,持着弓弩和兵器。屋顶这些人见放箭没有什么用处,都呐喊起来。

    侯楚才提着宝剑纵身就想跃上屋顶,屋顶上的那些人怎么会让他这样随意就跳上来?居高临下的这些人抢先出手,弓弩和各种兵器一起招呼下来,侯楚才人在半空,见根本无机可乘,只有用剑护住自身,无奈只能先落在地面。

    侯楚才正在慌乱,只听得四下里喊声大起,公主府的数百名护卫在统领郭从山的带领下,打着灯笼火把,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将客房团团围住,还有部分护卫冲进了天井,顿时将院里院外照耀的如同白昼相仿,屋顶上夜袭的那些人无处可藏。

    原来这些人刚才在屋顶呐喊,惊动了府中的护卫。护卫统领发现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夜闯公主府,伏在客房屋顶图谋不轨,因此分了一部分护卫出来,将客房团团围住,又紧急调集了一百名弓弩手,屋上屋下弓弩互射,地上不断有人中箭跌倒,房上也有人中箭跌下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借着灯笼火把的光亮,唐九生看清了屋上这些人,领头的竟然是前些天射杀东卫番役的那名黑衣女杀手。其余那些人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其中一人让唐九生吃惊不小,正是前些天在江州打伤自己的锦袍无常鬼巫是云,这人在四大杀手中排名第二,上届英雄榜上排名第八。

    除此之外,熟悉的面孔还有大嗔,澹台剑雄,羽鹤童君,万寿居的四大使者等人,还有那位在齐兰山救走落雨阁少阁主沈放,长相和狂鹰极其相似的那位不知名杀手。这些人有落雨阁的杀手,有万寿居的杀手,也有平西王府的人,不出所料,果然这几伙势力搞在了一起。

    站在屋顶右手持轻弩左手挽着藤牌的黑衣女杀手娇笑道:“唐九生,你小子命可真大,连纯元子的吸魂之法都没能杀死你!不过你的好运终于到头了,今晚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唐九生打了个哈哈,笑道:“什么祭魔妖坛吸魂之法,那都是小事,不过你们这帮家伙为了追杀我,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其实,我对姑娘你一直很好奇,如果方便,何不请摘下面罩留下芳名?就算死,也得让我知道死在谁手里了吧?”

    黑衣女杀手用轻弩指着唐九生,啧啧

    叹道:“你们瞧瞧这个人,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油嘴滑舌的,可见平时也是个色狼无疑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姑娘我叫沈笑羽,你不会还想问我今年多大年纪了吧?”

    唐九生狂笑道:“沈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在下正想请教姑娘的芳龄!”此时两人一个在屋顶,一个在天井,这番对话哪像是要生死相搏的样子?就好像是朋友在亲聊天一般。越是如此,屋顶上的那些杀手们越是紧张。大战前的宁静。

    两个人正在说着闲话,却见辛治平提着根打狗棍从隔壁的屋子出来了,原来这兄弟也是和唐九生一样的心思,想在屋里熬到天亮再出来动手。后来见唐九生和侯楚才已经出来了,辛治平也只好戴上面皮跟了出来,出来后一看房顶这些人,乐了,“哎呀,今儿来的挺整齐啊?正方便一网打尽!”

    屋顶上的大嗔手持一根钢管,狞笑道:“彼此彼此!我们也觉得你们凑的很整齐,也想把你们给一网打尽呢!难得今天都凑在一起!”

    辛治平叹了口气,“贼秃,你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你要是不服,你下来,咱俩单挑?”辛治平嘴上说着话,脑子却在极速的转着,看样子这帮家伙是有备而来,今晚绝对是场硬仗,不死也得扒层皮下来。

    黑衣女杀手竟然轻轻放下左手的藤牌,将面罩摘了下来,果然是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庞。唐九生笑道:“姑娘你长的可真好看!既然你在落雨阁,又姓沈,那么你和落雨阁主沈问天是什么关系?”

    沈笑羽笑道:“你这个人着实有些意思!你是准备打架呢,还是准备查我的祖宗八代呢?”

    唐九生嘿嘿笑道:“姑娘说笑了!我怎么可能要查你的祖宗八代呢?查三代就不得了了!”猛然间,还在说话的唐九生纵身而起,直取屋顶的沈笑羽!巫是云等人大吃一惊,这小子玩阴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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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17/ 第一时间欣赏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作者:煮茶论天下所写的《傲剑出尘》为转载作品,傲剑出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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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出尘介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师的儿子不想当国师,皇帝其实也不想做皇帝,逃离家族的千金,寒窗苦读的秀才,出家的和尚道士,卖猪肉的市井屠夫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恩怨情仇构成了这个不太冷的江湖。傲剑出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出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出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