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练功
踏进了练功房，李绩才知道这里面是多么的大，外面看起来也许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嗯，不对，铁桶，但是进来之后，这才发现，其实这里面何止是外面看起来的十倍大小，甚至更大。
张启德看出了李绩的惊奇，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这里面好大？”
李绩机械式点头应道：“嗯。”
“这里面下过禁制，只要你的修为没有突破第四层，那都是能扛得住的，有道法术叫做介子纳须弥，就你现在看到的玩意儿。若是你准备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开始了。”
“啊？这就开始了吗？”
“嗯，好的，师叔您请。”
“这赤焰第二层啊，比之第一层要强上数倍，化形，你要把你灵力化作的火焰把它汇聚到一块儿去，产生爆炸性的高温，烧死你的敌人。这其中，亦有可能被反噬，所以，在你最开始的时候，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掌握为止。”
“师叔，难吗？”
“这，就得看个人的天分了，有的人理解的快，可能就十天半个月，有的人可能十年八年。”
“这......”
“拔剑，把火给我烧起来！”
“是，师叔。”
还是那把裴擒虎扔给李绩的短剑，李绩握紧剑柄，灵力开始灌注，眼睛一瞪，无声之间，火焰开始慢慢在李绩右手上燃烧，随后汇集到剑上，窜起三尺火苗。
“好，保持住，至少一刻钟。我去找把椅子，你自己稳住。”
这话说完，张启德就转身离开了，真就去找椅子去了。这可苦了李绩，他也有点炫耀的意味在里面，所以才烧起来这么高，可张启德让他保持住一刻钟，那不得累个半死，李绩眯着眼看着手中的剑，虽然这火焰不会对自己产生伤害，但是这很累呀。
李绩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张启德已经走了。
望着大开的门，李绩愣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觉得能坚持多久就多久吧，毕竟师叔看到的就是这样。
其实呢，张启德并没有真正的去找椅子，他还没那么闲，他只是想看看李绩的反应罢了，所以他也没有去关上大门，至于结果吗，他倒是挺满意的。
张启德知道李绩是个什么境界，第二层初练，这强不到哪里去，即使是有练功房里阵法的加持，他能多抗那么一会儿，也没什么用，一刻钟终究太长，这不是李绩能够做到的范围之内。
他看到李绩盘腿而坐，尽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运气，保证着火焰的高度，可这让李绩很快就留下了汗水，这练功房中温度极高，李绩也是才感觉到，他的汗水刚刚滴落在地上，便已蒸干，本来应该是湿透的后背，也干哄哄的，不过他还是尽力的坚持着。
张启德坐在树上，悠哉晃着腿，感受煦日和风，好不快活。
似是想起了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张启德嘴角带着笑意，闭着眼摇头晃脑。
这边李绩，体内灵力被消耗大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是勉力撑着，可是即便如此，那火焰还是不时的跳动着，仿佛在告诉着，他快撑不下去了一般。
睁开眼，看着云彩依旧，阳光耀眼，这时间过得好慢，掐指算算，也就半刻钟不到，张启德没有下去的打算，他想看看，李绩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哎呀，不知道孙正那家伙是不是又偷懒睡午觉去了，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偷懒睡觉可惜了，我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激着了，不行，明天得他来，他要是不来，我也不来。”
“好，就这么就定了，这小子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再扛下去，这经脉得受损，那就没必要了。不过是个坚韧的小家伙。”
张启德笑着，一跃而下，一阵风过，他来到了李绩的身边。
难得的一阵凉风，随后头顶上都黑了一片，李绩抬头看去，是张启德正笑着看着他。
“师叔，您回来了？还有多长时间啊，弟子一时迷糊，已记不得了。”李绩说话都显得有些艰难，虽然话还是完整的，但是却显得那么憔悴般。
“收了吧，是不是感觉很累呀？”
“啊，有点儿。”
张启德笑了笑，伸出手按在李绩背上，一道暖流进入了李绩的身体，李绩本来疲惫至极的躯壳一下子鲜活了许多，他吐出一口浊气，回头正欲感谢，却听到张启德说道：“收住心神，将火收回，运转第二层心法，运行一个个周天方可结束。”
“是，师叔。”
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的一般，张启德静静笑着，李绩不曾看到，张启德那张普通的脸上咧开大大的角度，看向了远方。
酒房这边，张启德却是错了，赵立正和孙正在一块儿喝酒。
“我说，孙正，你觉得咱师叔是不是有点儿老糊涂的样子，阴阳眼就值得这么培养吗？”赵立脸颊子红透了，显然已是喝了不少。
孙正都没有怎么动酒杯，看着赵立这模样，他能猜到几分，李绩来的时候他看出来李绩天分其实不高，甚至连他可能都不如，这一辈子的成就不会太高，但是胡岩决定的事情可不是他们小辈能够插手的，所以赵立找他喝酒的时候，他知道，其实就是发泄发泄罢了。
“嗯，这个嘛，我不好说，赵师兄，你知道的，我跟张启德那家伙就是两个混日子的，我哪里知道师叔他老人家什么想法，说不定他看出来了什么呢？”
“他看出个屁，三年多才练完第一层，丢尽了我长门的脸，裴擒虎都不好意思说是教他的，这有啥天赋，有啥，你告诉我？”赵立不服的吼道。
孙正挠着头，这喝多了的赵立，他是真没什么办法，不过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练功房的方向，倒吸了一口气。
“嘶，对了，我怎么忘了。”孙正低声自言自语道。
看着赵立，孙正清咳一声，说道：“师兄，我有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喝着，很快。”
“诶，你咋不喝了呀，没意思，你个懦夫，我自己喝。”
这话说完，又是一大碗酒灌下了肚。
孙正急速的跑到了练功房，看着张启德还在尽心尽力的教着李绩，这顾不得太多，叫出了张启德。
张启德一脸懵逼的看着孙正，他不知道孙正这么风风火火的是要干什么。
“启德，待会儿你直接让他回去，就别带到酒房去了，我知道你想让他吃点回复的丹药什么的，但是免了吧，赵师兄在酒房，喝醉了已经，似乎他去找了师叔，没理论过，或者说，就没理论，正搁哪儿喝闷酒呢。”
这听得张启德那是一个郁闷啊，看着孙正，他知道他是好意，但是这个东西，正待说什么，孙正似乎也早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东西，待会儿给他，我不可能没准备的呀，想啥呢，我先回去了，要是喝醉了，我就送他回去。”
“孙正，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来说，他不会这么浮躁的呀，难道受了其他的刺激？”
“我咋知道，你去问？”
“我才不去，万一被打死了怎么办？”
“那你说个屁，就这样了，我回去了，万一还有点意识，麻烦着呢，待会儿。”
“嗯，好的，慢走。”
“唉！”孙正叹了口气，懒得再去计较，急忙忙又跑了回去。
第十七章：是夜
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功课，李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比他第一天过铁索的时候还要觉得心累，在张启德让他回去好好休息的时候，顺带着给了他两瓶丹药，说是回复精神，恢复灵力的。他谢过之后，便接了过来，揣在怀里，往自己的住处慢吞吞的走去。
也许是注定今天晚上不会平静吧。即使是皓月当空，李绩也骨子里觉得寒冷，灵力消耗过度的他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脚下是空的一样，手也在抖，他只想着回去洗个澡，按张启德说的，两瓶丹药，一样一颗，温水服下，然后去睡觉。
李绩这才走了没多久，离自己的住处还有可能半柱香左右的时间，他的路却被人拦下了。
定睛一看，是五师兄陈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李绩还是礼貌的喊道：“五师兄。”
“哟，这不李绩嘛，这么晚了，才练完准备回去啊？”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意，但是中午才听完张启德的那番话，一想到他们的态度，心里立马了然，有些疲惫，随口应道：“嗯，五师兄能让一下吗，我现在很累，想回去休息。”
可是陈兴却不让路，而是堵着路，说道：“哎哎哎，不急，咱修行之人，多睡会儿少睡会儿没多大关系的，你这样，以后还怎么成长，点燃你腰间的剑，让师兄我看看，这到什么境界，我也好指点你一二。”
那一刻，李绩心里满是鄙夷，他知道陈兴这意欲何为，如果他现在还强行催动真元，点燃腰间的剑，这无疑是竭泽而渔，甚至可能会废掉他的这几年下来的修行。
看着陈兴那张笑脸，李绩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去休息。”
这话一出口，陈兴那笑脸立马就黑了下来，盯着李绩，狠狠说道：“怎么，师兄我得话不管用？你才入门多久，懂什么，师兄我这是为你好，今天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
“那又怎样？你要杀了我吗？”李绩脸色平静，看着陈兴。
“你是我师弟，我怎么会杀了你，只是对你失望，以后你得吃点苦头。”
“我知道了，让开吧。”
陈兴也不能拿李绩怎么样，看到李绩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也无可奈何，跺了跺脚，却也
只能让开。
李绩走过去的时候，回头看着陈兴，说道：“师兄啊，听说赵师叔很不喜欢你啊，你别不是其他门派的间谍吧？”
“你！”陈兴一听，那一个气啊，一声喝道，却看到李绩一脸嘲讽的笑着。握紧了拳头，重重的喘气，可就像李绩说的，他不敢动手，否则，明天他的尸体就会高高的挂在剑宗的山门上。
“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哼！”李绩不屑的哼道，自顾自往住处走去，留下陈兴一个人在那里发怒。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赵立和孙正的眼中，其实，酒这个东西，永远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掩盖某些话时，最好用的借口。
“孙正，以后，他回来你护送着，别出差错了，远远跟着就行，保证安全回去，大试将近，剑宗该处理一下了。”
“虽然我帮忙吗？”孙正嘴角笑着，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摄人的杀意。
赵立摆了摆手，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什么和启德两个人被师叔罚去看酒房？”
“哎呀，屁大点事儿，师兄，我和启德开山门的时候，就定在大试之后，师叔说了，他们都没资格，除非你和掌门师兄都觉得可以，那才行，这样，至少让我长门多点生气。”
“好事儿，好事儿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孙正有些不爽的说道：“话说起来，师兄你当年开山门就收了一个姬冰仙，师叔可现在都不爽着呢。”
“慌什么，他自己一个都没收，有什么资格说我，再说了，石破天的徒弟不基本都是我教的？怎么了，有问题？”
这看到赵立耍无赖，孙正那是真没办法，说起来，他们都算是赵立看着长大的，就像是宋哲和李绩这种。所以有时候那是真没办法。
“老幺，多活两年，这剑宗我没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了。”
“放心吧，我第三层了，虽然才第一境，不过启德也才这个境界啊。”孙正无所谓的笑着说道。
“算了，这事儿你别插手，我让石破天来干这事儿，光明正大的解决，也许是我错怪了，但是如果我没错，那你就滚回去看酒房，知道吗？”
赵立拍了拍孙正肩膀，看着渐渐远去的陈兴背影说道。
“嗯，知道了，师兄，你也小心点，对方可不是善男信女。”
“哼，要是真的，我要把他们全宰了，博老子同情，找死。”赵立眉头一竖，不屑说道。
“嗯，行吧，说回正题，这小子启德说我明天不去，他不教了，怎么办，我明天还真不想去，师兄你打搅了我的午觉，我明早儿得补回来。”
赵立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的事儿，关我屁事，你不去就不去呗，找什么借口啊，你以为我不知道。”
“哎呀，师兄，主要是酒房最近少了东西，我得看着点，所以不能两个人都走。”
“剑宗不太平啊，我知道了，我去跟他说，下面的东西，少了多少？”
“不多，一壶。”
“这还不多吗？整一壶没了？”赵立惊讶的看着孙正。
“啊，一壶整没了，谁干的我都不知道，启德也没察觉到，本来我还想去找掌门师兄和你说这事儿的，但是恰好师叔来了，就压下了。”
今晚无风，一片肃杀。
闭着眼，赵立沉思良久，这才说道：“我知道了，你怎么看老四和老五？”
“呵，老五心机极深，总觉得在隐藏什么，老四吗，我看不出来，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也许是我看酒房太久了，感知都淡化了吧。”
“算了，大试还有多久来着，可以准备准备了。”
“快了吧，宋哲下山的时候就只剩下十一年吧，这又过了三年，就是说还有八年。”
“八年啊。”赵立抬头看着月亮思索着。“够了，他应该会回来的，这次的大试也许会出事儿，也许不会，但我们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师兄。”
“你回去吧，和启德好好聊聊，分析下，我去找师兄去。”
“嗯。”
两道微弱红光，消失于此。
第十八章：飞逝
说来也是奇怪，当李绩服下张启德给他的丹药，这很快就沉沉睡去，一觉直到天亮。
刚至卯时，李绩就准时的醒了过来，按着自己的后颈，好像有点落枕了，皱着眉头，李绩悠悠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穿上衣服，出门打上一桶冰冷的井水，洗过脸，想起昨天张启德的叮嘱，这心里不由得的有些兴奋起来。
光阴如梭，总是那般快速的流走，李绩渐渐的开始明悟第二层的一些小技巧，虽然算不得什么大用，但是对李绩来说，还是不错的，半年不到，他已经可以运行十个周天，那灵力化作的火焰也逐渐开始遍布全身上下，虽然化形还只是有那么一点儿，但是张启德却让李绩满满来，说这事儿急不得。
从李绩终于能全身上下被烈火覆盖开始，张启德就改变了他教学的方式，他将李绩带到了后山，那是李绩熟悉的地方。
“李绩，熟悉吧。”张启德环顾四周，笑道。
李绩也笑了起来，回答道：“嗯，这里我太熟悉不过了，只是，师叔您为何带我来这里？”
“今天开始呢，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教你，也许觉得奇怪，那练功房里的算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那就是前戏而已。”
“其实，这种修行方式很少很少会让人练，不过师叔他要求我们这么做，那我也不能不照办，这是最苦的一种，同时，也是最累的，但是，如果你坚持下来了，那么你会很强。”
“即使我天赋不如别人，我也能跟他们一样？”听到张启德的话，李绩忍不住问道。
张德启沉吟片刻，笑道：“那倒不是，这个东西，就像师叔说的，那是天注定，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再努力那也没用。但是，你得记住，这不是你不努力的理由。”
“嗯，我知道了。”
“唉，开始吧，李绩，将你全身都点燃，然后跳到河里去。”
李绩歪着头看着张启德，似乎是没听清一般，问道：“您说什么？师叔，跳下去？当年我保持一把短剑燃烧几乎耗尽灵力也做不到，您让我全身都是火，跳下去还要保持住吗？”
“对。”张启德面不改色，回道李绩。
“这......”李绩当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这难度简直比以前高了百八十个难度。李绩最后还是医生叹气，双手握拳，大火熊熊燃起，走到河边，纵身跳下。
还是像之前一样，张启德靠在树边，闭上了眼。
李绩刚跳进去，这汹涌而下的河水就把他身上的火给浇灭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说，在河里想要聚起灵力燃起火焰，那比普通的难上十倍不止，李绩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将灵力散遍全身，充盈至奇经八脉，握紧双拳，想要把身上再度点燃。
李绩不出意外的，失败了，但是这要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把灵力再度燃起，李绩再度尝试。
周而复始，李绩一次都没成功过，反而是灵力大量的被消耗，在冰冷的河中还得抵抗那奔腾的水流，这加在一起让李绩苦不堪言，但是李绩还是扛下来了，即使是休息的时候也没有上岸，而是一直抵抗着水流带来的巨大冲击。
比之平时，李绩的灵力消耗的快了许多，所以，当他十分疲惫，不得不上岸的时候，这时间还不曾过去多少。
在李绩拖着水声上岸的时候，张启德睁开了眼，看着天上只是移动了一丁点儿的太阳，看不出他是何心情，他只是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四肢着地的李绩，淡淡说道：“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运行下心法，好好的感悟一下，你到底哪里还能做得更好。或者，你就在这里打坐吧，我先回去了。”
李绩在张启德的话里，听到了一丝的失望，仿佛是对他的天赋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一般，但是李绩知道，他天赋不高，只有苦练也许才能有一点儿机会吧。
“师叔您慢走。”
李绩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看着张启德不曾回答，而是静静的下山，李绩暗自叹了口气，翻身躺下，仰望天空。
喘了口气，看着天上的云彩悠哉自由，不时的会在太阳下游弋而过，映上了太阳的颜色那是洁白里透着鲜红，仿佛亘古不变，永远如此。
等李绩休息好了，再度站起来，他感觉
到双腿像是灌了铅，如有千斤一般，走上一步都感觉要耗费好大的力气，李绩自己也没想到这么练会消耗这么大的灵力，不过，李绩还是会坚持下去，就像张启德说的那样，勤能补拙，即使自己没那么强大，但是让自己强上许多还是值得的。
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李绩再次跳入了河中，感受着湍急的河水冲击在自己身上，抬起了手，让火焰绽放于此，那微乎其微的的弱光在太阳照射下，几乎难以看见，李绩淡淡笑了一声，周身灵力放出，再一次的把周身燃烧。
紧咬着牙，李绩努力的坚持着，可是那还是太难了，不过是瞬间，李绩身上的火焰就被汹涌而下的河水给浇灭了，可是他毫无办法，这又能怎么办呢，水本就克火，这只能说是他的修为还不够吧。
感觉到灵力快速的消失，李绩也很无奈。喘着气，李绩再一次的尝试。
注定李绩会失败，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这么练，可能他自己未曾察觉。
在一下午的努力中，李绩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最后他只能叹着气，有些无奈般，看着太阳还不曾完全落下。
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或许以前还没发现，但是现在李绩能清楚地感觉出来，当灵力消耗过度，身体也随之做出反应，四肢酸痛，使不上劲。
服下丹药，李绩能感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过，然后身体里仿佛又有了那么一点力气，洗过澡，李绩又瘫倒在了床上。
闭上眼，李绩又想起了张启德的神情，突然的，他想起来那句话，哀莫大于心死。低咳一声，李绩决定，明日要比今天努力十分，至少，师叔不会再露出那等神情。
等到李绩熟睡，孙正才悠然的准备回去，其实他挺喜欢李绩的，虽然他天赋可能是石破天七个徒弟里看起来最差的，但是他却是最努力的。
看着天空少见的乌云，孙正低声自语道：“山雨欲来风楼啊，唉，也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希望赵师兄他能查明一切吧。”
叹着气，孙正消失在黑夜中。
第十九章：初成（1）
从那之后，又过了两年，李绩越发的熟练起来，张启德还是那般，每日他都会盯着李绩修炼，无论他修炼的时好时坏。
李绩也入门十年，要接受第一次测试。只是李绩交出的成绩，实在不堪，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如此差劲。
在赵立、孙正还有张启德三人的注视下，李绩全身是火在河中持续了半刻钟，这让张启德满脸的尴尬，好像李绩不是他教的一样。
赵立神色如常，但是鬼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孙正眼瞪的老大，隔了半晌，这才说到：“不错，不错，有我当年十几分之一的本事。已经很不错了。”
李绩苦笑不已，却无法开口。
自从宋哲下山之后，李绩基本上就再没和师兄们一起吃过饭，他起的比他们都早，修炼也比他们都晚，可效果好像并不明显。
这一次，赵立他们三个，和李绩坐在一块儿吃晚饭，这让李绩心里忐忑不已。
坐在桌前，赵立看着李绩，笑着说道：“说起来，你也入我宗门十年了。”
李绩连忙回道：“是的，师叔。”
赵立轻叹一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这都已经十年了，还以为是一晃而过，还在昨日。”说着，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俩怎么不说话啊。”
孙正笑道：“你让我说啥啊，师兄？”
看着孙正，赵立眉头皱起，盯着他好一会儿，这才说到：“嗯？老幺，好像你突破了？我没看错吧，嗯？”
孙正“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师兄，我这几天才突破呀，感觉身体都轻了不少。”
“哼，你才突破不久，加上你根基不稳，那盘旋之龙时消时现，我劝你啊，滚去闭关吧，每个几十年，你别出来，今晚吃了饭，我带你和师叔说说。”
“可......”
“没事儿，酒房就关了吧，反正也只是消遣之物，难道你和启德还想守？”
孙正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总觉得得有始有终。”
“得了吧，老幺，滚去闭关，一点儿小事儿，不值得。”
孙正看了一眼张启德，张启德也笑了起来，帮腔道：“是的呀，孙正，赶紧的，吃了饭，找师叔去，闭关吧你。”
“行吧，我出来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进去。”
明明只吃了几口，孙正就站了起来，道了声，便是红光一现，再不见身影。
赵立微微摇头，笑道：“吃饭。”
那也之后，李绩跟着张启德继续着自己的修炼，他也渐渐的强大了几分，当然，只是在他的理解中，在张启德看来，这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东西而已。
孙正那夜便去找了胡岩，从那夜后，李绩也再没有看到那个整日嘻嘻哈哈，像是无所事事般，但是为人亲和，和谁都能有说有笑的小师叔。
时间飞逝而去，而李绩还在苦练，这期间，他倒是和裴妍见过几次，不过每一次他都感到惊讶，因为每一次裴妍都又上了一个境界。
据李绩问张启德，张启德回答说裴妍已经第二层修的大成，虽然还没有圆满，但是这份天赋，却是剑宗少见，除了寥寥数人，他们这一代，都不如她。
李绩是衷心的为裴妍感到高兴，但同时，也陷入了一个迷茫，他虽然是到了第二层，但是他到现在都是如同提线木偶，张启德怎么说，他怎么做，从来没有自己去感悟过什么，虽然想过，但是不如不想，还浪费了时间，什么都没想到。
这日，李绩坐在树下，他已经练了整整一天了，张启德早就下去了，说是有事儿，让他自己练完便回去。李绩应了，便练到了现在。
随手在手心烧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此时也是夜晚，可是李绩看到，那天上竟是血月，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虽然觉得惊奇，但是也并没有引起他太多注意。
握拳，将火熄灭，看着漆黑的下山的路，李绩“啧”了声，他想起，胡岩给他的布帛。
数年里，他从未打开过，可是当他知道裴妍的境界和他几乎已是天壤之别时，即使他再努力，就像是张启德说的，终究敌不过天分。
再度把火烧起，李绩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内心中躁动。
布帛中是完整的赤焰剑法和炎神决，还有许许多多的辅佐的剑术，完整展开，
李绩即使是双臂张开，也不能做到。
逐字阅读，李绩看入了迷。
乌云遮过，血月隐于天，这剑宗还是那般的冷，那样的寒。
当李绩将布帛里的文字都看了个遍，记得七七八八，有个大概的时候，他才发现，月亮已经快要落下，他在这里，看了一夜。
缓缓将布帛合上，把它绑好，放入怀中，李绩就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不断自责，可是通篇看完，却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他不能说，如果张启德知道了，可能会是一件大麻烦，但是也许真的是天要如此。
于是乎李绩就没有回去，而是在等待这张启德上来。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张启德的身影，反而是个传话的道童走了上来。李绩有些惊讶，看着来人。
“你就是李绩吧，张长老说，他有事儿下山去了，你自己练吧，大试后他才会回来，也希望你别在大试上丢人。”
道童的声音有些稚嫩，想来年纪不会很大。李绩应了下来，道童点头离去，李绩却陷入沉思。
再拿出了布帛，看着它的温度又渐渐的消失，李绩双手插入头发中，做着艰难的决定。
终归是敌不过诱惑，道童都还没未走远，李绩就打开了布帛，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日，李绩什么都没做，他将布帛里的东西全部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一个字儿都不曾落下。
他尝试着第三层的心法是否能够运行，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他，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像他想的一样，这第二层和第三层本就是一体，飞龙本就是化形。
但是李绩不曾看到，瀑布之上，胡岩一直在看着他，当他打开布帛开始，胡岩就已经到了，本就不远，何况还是胡岩这等大能力者。
山风吹过，胡岩却是笑了，布帛本就是他给李绩的，如今他打开了，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当李绩二三层一起运行的时候，他更是掩藏不住自己的笑意。
不过，还有个人他得看着，所以，李绩，就让他自己先练着吧。
第二十章：初成（2）
张启德下山的时候，他去找过赵立，他希望赵立可以去看着点李绩，他说道李绩虽然天赋不算的高，但是他挺喜欢这个努力的小家伙的，所以让赵立去看着点，赵立呢，又是个闲人，这也就答应了。
差不多是张启德下山去了的五六日时间，赵立几乎是丧失着兴致去看着李绩，按张启德说法，他应该是在山谷里努力。
像是没睡醒过，赵立晃悠着就上去了，这没上去还好，这一上去，他就看到了胡岩。
胡岩就吊儿郎当，喝着小酒，在远处盯着李绩，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发现李绩居然在修炼第三层的心法，这不符合剑宗的规定，按例是要废掉修为，逐出师门的。
有些气愤，赵立来到了胡岩面前。
脸上抽动着，赵立说道：“师叔，您这不太好吧，这违反了剑宗的规矩啊。”
胡岩看了一眼赵立，挠了挠后颈，说道：“你说啥，什么规矩，我就是剑宗的规矩啊，这都是我说了算啊，该干嘛干嘛去，实在没事儿做，你去看看你的小师弟啊，这几日下来，倒是稳住了不少。”
赵立嘴角抽搐着，有些无奈，摇摇头说道“算了，师叔你说了算，我能说什么。”
看了看天空，太阳高高挂起，胡岩嗤笑道：“诶，张启德下山干嘛去了？”
赵立想了想，回答道：“师叔，启德他下山去联络各大派去了。”
胡岩愣了一下，说道：“啥玩意儿？联络他们干嘛？”
赵立微微扶额，说道：“师叔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咱下一次的大试和三宗会晤隔得很近啊，所以我让启德去找他们联络一下，把时间就改为咱大试的时候。”
“那你可以到时候再去啊，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立摇摇头，叹气道：“唉，师叔啊，这么多的门派，何况怪脾气的多了去了，总不能每个门派都得看咱们脸色过日子吧，您说是不是，再说了，让启德先去说好，免得到时候有些人阴阳怪气，看的我心烦。”
“这样吗。那行吧，你可以回去了，
这里没你待的地方，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走吧。”
看着胡岩下了逐客令，赵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他虽然没想通为什么胡岩要这么做，但是这种东西，就算胡岩违反了剑宗的规矩，就像他说的，他就是规矩，这还真是。
看了一眼河边树下的李绩，赵立没有再说什么，既然无事，回去睡觉吧。
李绩全然不知这一切，他还在暗喜，二三层一起练可以说是神速，这才几天下来，他就感觉领悟了许多，对身体那点燃的灵力的控制也熟悉了几分。
将火焰高高垒起，尽力的控制着，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涌动。
等到李绩有所小成，他能自如的控制住这被点燃的灵力，将它化作一条小小的火龙，入手掌般大小。当然，胡岩说那是蚯蚓，李绩也不敢反驳。但是李绩心底那确实十分高兴的。
“小家伙，这不过五年，你居然可以搞出一条蚯蚓来，也算不错，起码是个蚯蚓是不是，就是，你不觉得，这毫无杀伤力吗？”
李绩沉吟片刻，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胡岩的话。
胡岩摇摇头，说道：“你让它变大，变成一条真正的火龙啊，你没发现吗，你没用剑，所以它是条蚯蚓，你尝试着把你的剑作为引子，让火焰肆意的燃烧下去，以剑为龙头，逐渐烧成百丈巨龙，有烧尽万物之威。”
李绩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拔出了腰间的剑，按之前胡岩的说法，用剑其实比徒手简单多了，虽然这也会更加的消耗自身的灵力，更能促进他的成长。
看着那把还是裴擒虎给他的短剑，李绩大呼一口气，开始尝试控制住灵力，灌注到剑上，在慢慢的，将这暴戾的火焰压制住，化成火龙，盘旋在剑上。
可是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要做起来，那简直是难如登天，李绩几乎耗尽了体内的灵力，他也没能控制住火焰肆虐，最终，只能看着剑上火焰燃烧，却无形无状。
胡岩一点都不惊讶，其实他说反了，虽然是故意的，这化形，徒手比用剑要简单的多，只不过，他不想告诉李绩，因为人都有一种追求在里面，难得都做到了，简单
的却做到，心里肯定会郁郁寡欢，他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到。
要用剑化成火龙，那是要消耗徒手时十倍的灵力，何况，要聚型也是更难，只不过，化形后，的确是威力惊人。
李绩尽心尽力，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然后只是控制的更加熟练了点，其余的，并没什么特别大的改变，火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胡岩看到李绩如此，笑了起来，说道：“好了，这种事儿，急不得。这次大试你就别参加了，反正也是个凑数的，还不如自己呆在这里好好地修炼。”
李绩点点头应道：“是，师祖。”
“嗯，回去吧，好好的休息休息，这几年你自己好好练，如果哪里不懂，或者是遇到了瓶颈，你自己上来找我。”
说完，李绩就只看到一道红光，胡岩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早已经习惯了，他直接席地而坐，靠在树上，再打开布帛，看着那咋已经看了无数次，都已经完全记下来的东西。
终究，只是休息的消遣，李绩把它看完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再一次尝试的时候，虽然他已经自己不会成功，但是他再度的聚起灵力，让剑上覆盖着火焰。
低嚎着，李绩在挥霍自己的灵力，其实他不知道，别人要想如他这般，那是有多么的困难，可以说，别人若像他这么练，即使有仙丹妙药，也扛不住，最多一月，那就得自己把自己累死，可是他几年下来，还像是个无事人般。
最后，李绩放弃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回去吃过晚饭，休息去吧。
从来没有指点过他的赵立，盯了他足足一下午，他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不过他还是没兴趣去教，既然胡岩要教，那由得他去吧。
赵立低声笑着，他这时候明白了一点儿为什么张启德要他去看着李绩，然后他就打算回去睡觉去了，反正有胡岩看着。
第二十一章：如常
剑宗大试，历来都是在新年之际，正月初十，大试开始。
这日清晨时分，玄墟宫响起大钟长鸣十二声，以示时间流转，又是一年过去。
天色初明，还能看到西边晨月，广场上，数不清的年轻弟子已经在这里等候，广场上架起六十四座高台，便是考处，赵立立于殿前，看着身下无数弟子，轻咳一声，说道：“此次大试，人数比上次多了一倍，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抽签决定你们的对手是谁，除此外，我要再说一下，这一次长门只有四个人，所以，另外两脉各出三十人。“说话间赵立指了指他旁边的红木箱子，四四方方，只在上方开了一个容一个手臂进去的小洞。
“箱子里，有六十四张纸条，上面写着数字，至于对战顺序，和以往一样，一对六十四，二对六十三，以此类推，胜者延续而战，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者。明白吗？”
长在广场上的剑宗众弟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大声道：“请问赵立师叔，长门明明有六人在宗门之内，为何只有四人参加？”
赵立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干咳一声，说道：“长门弟子一人受伤，还在治疗之中，上不得擂台，一人入门太短，修为过低，也不能上得擂台，所以，只有四人参加。还有疑问吗？”
此言一出，众弟子是一片哗然，不过剑宗毕竟是名门大派，规矩森严，虽然赵立说的明显有些服不了口，但是也无人反对。
石破天这时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微微抬手，顿时一片安静无声。石破天笑道：“好了，大家抽签去吧。”
这时，就没赵立什么事儿了，他静静的走了下去。
看着看戏一般，满脸都是疑惑的李绩，赵立走过去，斜着头盯着他，说道：“你怎么下山来了，师叔不是让你苦修吗？”
李绩挠了挠头，说道：“师叔，我本来是想去吃过早饭就上山去的，但是这天都没亮，这儿就被围住了，我就没过得去，而且，昨晚还多人来到主峰了，好吵啊，都没怎么睡得过去，所以，现在都还有犯困。”
听到李绩的话，赵立一瞬就笑了起来，说道：“我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就这啊。”
李绩点点头，说道：“嗯，这就是大试吗？师叔？”
赵立点头应道
：“对啊，这个大试其实也就是一个考验一下门下弟子修为的一个方式而已，虽然优胜者会得到不小的奖励，也基本都是一些辅助用的丹药之类，但是这个玩意儿，没那么大的用处，相反，靠丹药提升修为，当到了瓶颈，要想再上一步，难如登天。”
李绩一听，不由得大惊失色道：“啊，是这样吗，师叔，那我每晚服下岂不是......”
赵立摆了摆手，打断李绩的话，说道：“拉倒吧，你服下就是普通的养气丹而已，就是个回复精气的，没啥大用，对你的修为一点帮助都没有，只是养身体的，你慌什么？我所说的辅助丹药，那是譬如‘洗髓丹’这种能让人提升整整一截实力的那种。”
看着李绩那有些迷茫的眼神，赵立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些废话，摇摇头，说道：“算了，你自己上去吧，修行之人，少吃这么一两顿没啥的。”
“是，师叔，那我上去了。”
“去吧。”
看着李绩快速离开的背影，赵立突然想起来，他给宋哲的时间已经到了呀，但是好像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到时候了，自然会回来的。
看了一下，应该签也差不多抽完了，不过没他赵立什么事儿了，反正石破天和裴擒虎会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做完，用不着他。
想了想，赵立觉得反正都跟他没关系，还不如去后山上找师叔喝喝酒去。
远远的，石破天就看到了赵立悠哉离去的背影，说实话，他本来以为赵立要多看一会儿的，不过算了。
他身边的秦元和裴擒虎明显也都看到了，裴擒虎皱了皱眉，看着下方弟子明显都已经在私自交流抽到什么号码了，随即朗声道：“好，既然已经抽完了，那么抽签的众人，按照顺序，从小到大在我这里来登记名字号码，稍后会用黑字红榜贴出，你们也就知道自己的对手了，现在请掌门师兄讲话。”
原本还有些喧哗的场面，都安静了下来，石破天扫了一圈，这才说到：“你们都是我剑宗年轻一代的精英了，资质才华，想必都是出类拔萃。将来，剑宗三脉的掌教，长老，甚至于我整个掌门的位置，都可能是你们之中的佼佼者继任。”
听闻石破天的话，众弟子人群窜动，颇有向往之意。
顿了顿，石破天才接着说道：“不过，要达到这个高度，你们还需要加倍的修行才行。”
“除此外，为了鼓励你们，我宣布一件事情，这次大试的优胜者，将会得到一件很不错的奖励，至于会是什么，就看你们的发挥了，如果我和二位掌教都觉得可以，那么奖励自然也就会丰盛，反之亦然。诸位可得努力了。”
众人齐声道：“是！”
石破天看了一眼裴擒虎，那一瞬间，裴擒虎也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好了，大体就是这样，你们号对完了，就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大试正式开始。”
逐渐的，原本拥挤的人群散去，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石破天他们三人和十几位长老，石破天对长老们笑道：“诸位，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还要劳烦你们多多费心呢。”
这些长老，有些看上去还很年轻，驻颜有方。有的却早已皱纹满面，一头白发，他们听了石破天的话，一个个也不多说，逐一散去，到了最后，只剩下石破天、秦元和裴擒虎三人。
等他们都走完了，石破天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应该你们也都知道了，启德他下山联络各门各派去了，然后前几天他路过渭水的时候，他传回来了一个消息，他说，罗门那些魔道的老家伙又有出山之意，所以希望我们做好准备。”
裴擒虎看着石破天，皱起眉头，说道：“掌门师兄，你确定吗？罗门恢复的这么快吗？要知道，百年前他们可是被蜀山围剿过呀，他们主要人物都被杀了呀。”
石破天神色如常，说道：“怎么可能，只不过是躲起来了罢了，死的都不是些重要的人物，我在想，要不要下次大试之后，我们派几个人去看看，也不发生冲突，就当是让他们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同时呢，也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一旁的秦云答道：“可以，要不就下次大试的前三吧。”
石破天想了想，也觉得可以，点点头说道：“那好，就这样吧，你们俩也去休息吧。”
两人点点头，向石破天行过一礼，便也离去了。
第二十二章：归来
这一年的大试，于李绩来说，宛如没有发生过，他还是日复一日，做着自己的，或许哪天早上看上那么一会儿，就当是消遣，当大试结束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去看看是谁，只是听赵立说那人天赋惊人，是飞来峰弟子，换做沐风，如是痴儿，故秦元叫他剑痴。
不过这些和李绩都没什么关系，他每日修炼，照常过着他的生活，只是这时间过得比他想象中要快的多。
当他渐入佳境，他渐渐的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这时间里，他挺过裴妍变得更强，甚至第二层大成，就算是在剑宗里，也算的上最顶级天才之一，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些话，裴擒虎所在的望月峰虽然人多，但是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门下弟子良莠不齐，而且大多天分不高，所以为了保证望月峰能顺利的传承下去，裴擒虎定下来一个规矩，若是箱想要娶他女儿裴妍，那就得入赘，虽然这在剑宗有点让人无法理解，但是却没人敢去反对。
二十年后，李绩终于大成，比起裴妍，晚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他和裴妍，感情却是更好，好到，像是一对姐弟。
这日，李绩开始尝试他人生来，第一次御剑，他看过不少的书，虽然都讲过这些东西，但是当自己亲自来操作，这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这个时候的李绩已经可以轻松的控制剑上那燃烧着的火焰，更是可以让全身都是火焰，焚尽周身的一切，但是让他掌控离体之剑，却是万难。
即便是胡岩在一旁指导，李绩也还是摸不着头脑，这太过虚幻，他无法理解，这剑缘何便是自己心中之物，为何这剑离开身体，却又未离你远去，反正，他没搞懂。
胡岩没有强求，而是让李绩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好好休息，时间有的是，接下来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回到屋子里，李绩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平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后山上，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水里，点燃着周身，抵御着瀑布的巨大冲击力和流水对他火焰的侵蚀，或者在苦修剑术，化形成龙。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不过申时，叹了声气，李绩翻身坐了起来，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既然无法控制剑，那可以先从其他的开始，比如桌子上的茶壶。
无论李绩怎么用力，用什么姿势，就是不行，一时间，他在屋里手舞足蹈，如犯癫痫。
幸好他住的地方没什么人，不然真得被当人病人给拉出去。
李绩听裴妍说过，这御剑，靠的是念力，说通俗点，就是用自己的意念去掌控外物，让它做到自己想做的事而。其实，御剑只是驱物的大境界罢了，所以裴妍建议李绩先从小物件开始，这样更能让他理解，于是乎，这才有了李绩的手舞足蹈。
然后李绩放弃了，坐在屋里发呆。
“唉。”李绩叹了声气，倒在了床上。
“这么美好的时光，你却是在叹气，怎么，哪里不顺，说来听听，说不定大师兄我能帮上你一二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绩坐了起来，像门口看去，他不知宋哲如何推开门而未被他发觉，但是这都不重要了，那精干的面容，带着笑意，身上的衣服却是残破不堪，背着一个小包袱，负剑而立。
李绩快步的走了过去，看着满脸笑意的宋哲，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宋哲搂住了李绩的肩膀，比了比，啧啧说道：“厉害啊，小师弟，这才几年，你就跟我一般高了，这修为也不低了呀，不错不错。”
李绩笑道：“大师兄，你怎么才回来，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师叔他......”
宋哲笑道：“我这不回来了吗？别慌，都是小事儿。”
李绩随即问道：“师叔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宋哲挠了挠头，说道：“不知道，我这回来就听到你在叹气，所以先来看看，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吧。”
“为什么？大师兄。”李绩不解的问道。
“走吧，对你的修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看着宋哲满身的伤痕，李绩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他能隐约的感受到一股从未感觉到的奇异的东西在宋哲身上散发出来，而且，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甚至于，李绩看到，宋哲身上有的伤都未痊愈，但他全然不在乎，只是和李绩有说有笑。
广场的边
缘，三人而立。
赵立看了一眼宋哲，面带笑意，淡淡说道：“不错，还算可以，至少，没让我失望。你去了何处？”
宋哲抬起头看着渐渐在落下的太阳，似是怀念，久而才说道：“我去了一趟东海的深处。在那之前，我回了一趟老家，那里杂草丛生，满是疮痍，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生气，我伫立良久，却只能默默给那些孤坟上那么一柱清香，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一个坟才是我父母的。我看到，大海依旧辽阔，所以我就出了海。”
“嗯。然后呢？”赵立不急不慢的问道。
“然后，我见到了无数的海妖，我不知道杀死我父母的究竟是谁，或许他们早已被师叔你们给杀死了，或者他们还在逍遥，但是我却无法得知。我只知道，非我族者，其心必异。我和海妖战斗数十载，这满身的伤痕便是我的荣耀，我想起来我小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师叔您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
“想起来了吗？”
搂着李绩，宋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还是不曾想起来我当年的理想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理想终究只能是理想，我们要活在现实里，面对着我们亘古不变的敌人。”
赵立哼了一声，道：“别教坏了你身边的人，你可以滚了，杀气太重了，给我洗干净去。”
宋哲松开了手，点点头，一揖，道：“是，师叔。”
说罢宋哲便背着他的小包袱离开了。本来李绩也想一块走的，却被赵立叫住了，赵立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李绩了，这今日一看，李绩已到了这般成绩，着实让他吃惊。
“李绩，可曾驱物？”
李绩挠挠头，回答道：“没有成功过，但是我还在尝试。”
“是吗？你这样，回去你尝试一下，在不经意间，以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完完全全放松下来，就当是一种消遣，你再试试，也许会有效果。”
李绩眯着眼，在思考赵立的话，整个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赵立说完便化作火红，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第二十三章：虹桥
已是深夜，李绩还是一人，广场上风大如嚎，吹动着李绩的衣裳，可是他毫不在意这等事情。
明月高挂，云雾稀疏，满是繁星的天照射下皎洁的光芒，洒在了广场上那青玉地砖，染上一层洁白的光辉。李绩微微抬手，低头看去。
缓缓的张开，就像是看着最熟悉的却又陌生的一般，李绩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左手上火焰骤然绽放，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李绩周围，那是一片红色，和周围的洁白格格不入，李绩看着它，抬起手来，让这火焰在山风中飘摇。
“唉”。李绩叹了口气，试图想象着自己也能够到达赵立他们的那种境界，可他何尝又不明白，那是何等的艰难和高不可攀。
他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拔出了腰间那把跟了他几十年的短剑，只是一瞬，剑上便大火熊熊，广场边缘，那之下，是万丈深渊。
李绩伸出了手，倒握着剑，剑尖朝下，兀的松开了手。
一道明亮飞驰而下，将周围的一切都照亮，随即便消失不见，又陷入黑暗，不曾停过，一直往下。
李绩回头，往住处走去。
就像是如赵立所说，完全放松，根本不抱有任何成功的想法在其中，李绩便是那么随手一招，做出了剑宗弟子无数次尝试的“御剑”动作，他朝着自己的身后，那把已经堕落下去的剑，招了招手。
李绩很平常，自己走着，没有一点抱有希望，理所当然，准备接受自己的失败，甚至于，他都不曾回头去看上那么一眼。
就在那一刹那，那短剑生生止住了下落之势，悬停于空，随后，急速而上，最后，停在了李绩松开手的位置。
当李绩走远，剑上火焰渐渐变小，最后熄灭，它只是那把短剑，没了灵力的支撑，又掉了下去，听不见任何的响声。
远处，是赵立和胡岩并肩而立，他们眼睁睁看着那短剑坠落下去，如那断线的风筝，随风飘摇，赵立只是一笑，说道：“只是点拨一二，就有如此效果，甚佳。”
胡岩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离去。
看着胡岩的背影，赵立微微摇头一笑，也不再多说，回了自己的住处。
宋哲回来之后，见过了赵立，换上了衣服，又去见了石破天。看到宋哲的成长，石破天倒是
高兴，也没有怪责宋哲拖延了这么久，而是由得他去了。
出了玄墟殿，宋哲便欲回去休息，忽然听到一声轻咳，一个女子声音在背后响起：“大师兄，许久不见了。”
宋哲停下了脚步，嘴角带笑，闪电般回身过去，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瓜子脸的美貌女子，一头秀发盘起，肌肤雪白，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是陆婧又是何人。
“师妹你怎么来了？”
陆婧微微笑着，低声说道：“我知道师兄你回来了，但你又没回去，我便想到你应该是禀告师父了，所以这过来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其实没必要的，我反正也得回去不是。”
“我知道，我就是想来看看。”
“嗯。”
......
翌日，李绩早起之后，却发现找不到事儿做，苦修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意义，御剑他也找不到窍门，这起了床，却只是坐着发呆，着实让人难受。
裴妍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后山来，却没有看到李绩的身影，她难得偷了半日闲，想来找李绩玩，这却空手而归，不由得心里有了几分怨气，这时，却看到胡岩优哉游哉刚起了床。
“师叔祖。”裴妍恭敬的喊道。
看着裴妍，胡岩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谁，这才笑道：“这不是裴女娃子，找李绩玩？他没上山，我让他回去练御剑去了，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他是不会上来了。”
“哦，谢谢师叔祖，那我去找他了。”裴妍行礼，飞似的跑了下去。
胡岩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自语道：“无趣，打扰了老爷子我的清梦，算了，回去再睡会儿。”
等裴妍到李绩的住处的时候，当她推开门，她看到李绩就坐在桌前发呆，都没注意到她到了。
裴妍静悄悄的猫步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李绩左边肩膀，然后迅速的蹲着躲在了他的右边。
就像裴妍想的一般，李绩被这么一拍，猛然向左回头看去，在看到空无一物之后，李绩回头挠了挠脑袋，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裴妍捂着嘴偷笑不已，又轻轻了拍了一下李绩的右肩膀
，然后躲到了左边去。
李绩豁然回头，这次却是左边。恰好看到脸都憋红的裴妍。
“嗯，师姐，你怎么来了？”
见被李绩发现了，裴妍也就大大方方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李绩的床上。看着李绩，裴妍问道：“不是，你在想什么，我推开门你都没反应。”
“哦，我在想御剑的事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裴妍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这个啊，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第二层大成之后，便可以御剑飞行，我也是稀里糊涂就成了，所以，我没法儿跟你讲清楚，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李绩转过凳子，正对裴妍，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出去玩不？”裴妍还是闲不住，先开口说道，这本来也是她的来意。
“干嘛去？”李绩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知道虹桥吗？”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裴妍摆摆手，解释道：“我也是偶然知道的，那天，我爹和我娘闲谈的时候说起了这么个地方，说是那是个观景的好去处，就在我们平时修炼的地方，顺着河一路下去，有道山涧，那便是到了。”
“不去，听着也没啥好，还不如去峰顶呢，那里更能看到好的景色。”
裴妍一听不乐意了，说道：“不一样呀，据说那地儿常年挂着彩虹，连接两岸，故名虹桥，比我们在河边看到的壮观多了。”
“不去。”
“诶，李绩我跟你说，我可是难得有时间出来玩，平时都被我爹盯着，修炼可累了，就半日，你居然都不陪我去玩，你是不是人。”
“嗯......”
“走，去看看。”
说完裴妍一跃而起，蹦在了李绩面前，拉住了李绩的手，就小跑了出去。
李绩也拿她没办法，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格，也就由得她了，反正御剑这事儿，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第二十四章：山涧
跟着裴妍一路来到他们常年修炼的那河边，走到边缘，往下看去，能看到，在下方约百丈的地方，的的确确的有处山涧，山清水秀，绿意盎然，也不知会是什么好景色。
裴妍低头看了看，笑着道：“李绩，你可别怕了哦，这下去满是险峻，摔下去我可不管哦。”
李绩揉了揉眼睛，看着裴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像是起的太早了，所以还有些惺忪睡意，活动了活动脖子，这才说道：“走吧。”
裴妍大感无趣，李绩居然没接她的话，而且还无视她，这让裴妍有点不开心，不过当看到李绩先往下爬，她一下就开心起来了。
祭起背负之剑，裴妍优哉游哉的站在剑上，慢慢的往下落着，还故意和李绩往下爬的速度保持一致。
裴妍将李绩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得意无比，驱剑来到李绩面前，道：“怎么样，师姐我厉害吧。”
李绩眯着眼，心里老不痛快，这般想着，随口答道：“是是是是是，师姐你真厉害，居然能飞的这么慢，长见识了。”
裴妍一看他如此说话，那心里是更愉快了，忍不住呸了一声，笑骂道：“笨蛋”。
当他们终于在吵嘴中到了山涧的时候，眼前景色，却是他们从未见过。
那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竹林，只见是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去，似那大海波涛，此起彼伏，二人眼前为之一亮。
裴妍用手肘捅了捅李绩的腰，炫耀似的说道：“怎么样，我就说这里风景秀丽，不曾见过吧。”
李绩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过吗？”
裴妍绣眉一挑叉腰老气横秋般，说道：“那是当然，师姐我当然说过。”
李绩也不想和她再多做争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山涧的带着竹叶的空气，缓缓的走进了竹林，那里大竹挺立，密密麻麻，更是一番风景。
时辰尚早，林间还弥散着淡淡的薄雾，沾染在林间竹叶，晶莹剔透，凝珠欲滴。
只不过走了一会儿，便置身在绿色的竹海之中，这里青竹大都挺拔高耸，枝叶繁茂，遮住了
天，只有少量的光透过叶间，在地上留下一片片的彩斑。
他们虽然长于山中，但却未见过如此壮观的竹海，二人流连忘返，似是忘了时间，只顾悠悠往前走去，像踏春的游人。
也不知道是多久，李绩才想起来什么，开口说道：“师姐，我们好像来了很久了。”
裴妍想也不想，随口答道：“那又如何？”
李绩轻咳一声，说道：“师姐，好像快到正午了，你不是只有半日偷闲吗，这时候回去应该还来得及。这景色随时来看都行，你说呢？”
裴妍没有答话，而是一跃冲出了竹海，落在竹顶上，看着时间，裴妍一瞬面部失色，朝着李绩大喊道：“完了，李绩，已经过午时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爹爹又要罚我了，你自己上去吧，我先走了。”
李绩失声笑了起来，大声应道：“好的，你快回去吧。”
听到李绩的答复，裴妍嗯了几声，虽然只有她自己能听到，随后便御剑飞回去了，留下李绩，看着这茫茫竹海，一人欣赏。
“嗯，这地儿真不错，就是师姐说的虹桥什么的，我好像没看到啊，还是说要得在山涧那里才能看到，这样的话，倒也是不急，我回去的时候再去看也不迟啊，再往前走走吧。”
又往前走了些距离，李绩发现，青竹不再茂密，阳光渐渐刺眼，视野也开阔起来，这是一片翠绿的草地，但是让李绩觉得奇怪的，在那草地的尽头，应该是他没有看错，那是一间屋子，看上去，应该是一间木屋，但是隔着还算远，本来想过去看看，但是李绩忍住了，因为这儿已经离剑宗很远了，他回头望去，通天峰就在他的身后，云雾飘渺，若如虚无，再想想，他和裴妍走了快两个时辰，这个距离绝对不近，何况他一个人还走了些路。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李绩突然觉得其实这也挺好，如是让他选，他也想住在这种世外桃源之地，总觉得在这里他修炼能够更好。
微微抬手，李绩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地上都是落叶，铺了厚厚一层，李绩盘腿而坐，闭上了眼，感受着竹林间山风飘摇，那沙沙声是那样的动听，如同天籁，进入他的耳朵里。
渐渐的，李绩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可是这炙热的火焰却没有把他身边的干燥落叶给点燃，温度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远处，木屋里丝毫没有动静，像是没人居住一般，风吹动了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人坐于此，不曾扰了这片安宁。
等到李绩回去的时候，他看到宋哲坐在自己屋内，像在等他。
李绩走了过去，开口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宋哲摇头而笑，说道：“我来看看，听说你正在为御剑而发愁，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不过好像你不在，也不在后山上，所以我想着就在这里等你吧。”
说实话，李绩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他看得出来，宋哲是真心的为他好。李绩答道：“我被裴妍师姐拉着去看风景去了，所以你找不到我也是正常，不过不劳烦大师兄了，我想这种事情就让我自己去领悟吧。”
宋哲看着李绩，良久没有说话，最后他摇了摇头，笑了起来，站起来拍了拍李绩的肩膀，说道：“如果遇到了瓶颈，来找我。”说完宋哲就走了出去。
李绩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大师兄，慢走。”
看着宋哲的背影，他抬起手挥了挥，渐渐便走远了。
看着时间尚早，还不曾到晚饭时间，李绩想着，四处走走，他来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把通天峰摸个透彻，好多地方他没有去过。
早已把门规烂熟于心的李绩当然是知道哪里能去，哪里去不得，他只是想看看而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苦修，若不是裴妍找他去玩，可能他现在就去过那么一两个地方。
这走着一看，李绩便发现，通天峰是真的大而且复杂，好多路他没有走过，完全不知道通向哪里，他只能凭着感觉，一条路走到黑，不过每个路口他还是做了一下标记，免得真迷路了，那就丢人了。
也不知道晃悠到了哪里，李绩看到一座尖塔，平平无奇，也算不得高，然而却看不到有上去的路，塔的顶端，有一个不起眼的火盆，里面燃烧着一团火焰，那是李绩从未见过的深蓝色的火。
第二十五章：蓝火
李绩抬头看着，渐渐出了神，他四处望去，这里没有人烟，也不是门规说的禁忌之处，就连脚下的路都已经被杂草所蒙盖，能看到的是被李绩踏过得一片狼藉。
李绩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他看着眼前那团深蓝色的火焰，想了许久，还是想上去看看，一步一步的，李绩步伐极度缓慢，就像是个小心翼翼的贼一样。
等靠的近了，李绩发现，这尖塔周围三丈之处，竟是寸草不生，都是些碎石铺满了地面，而且，能明显看到，这些碎石都已经焦黑似碳，而过了三丈之地，却是花草茂盛，这让李绩陷入了沉思中。
他能感受到那不起眼的火盆里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但是他不确定，这会不会违反剑宗的门规，毕竟，剑宗门规森严，这犯了错，少不得面壁，甚至可能会被废掉修为，逐出山门。
他迟疑了。
这里一棵树都看不到，而远处却也只是有些灌木，视野辽阔，远远的，能看到剑宗弟子的住处就在极远的地方，小的像只蚂蚁。原来不知不觉，李绩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
李绩转身，便欲回去。
忽的脑中“轰”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一般，李绩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两下，一股从未有多的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腾，直冲脑门，顷刻间，李绩便倒了下去，在地上练练打滚。
冷汗直冒，脸色煞白，李绩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全身都不住的颤栗着，那股恶心欲吐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
他挣扎着，往外爬去，待再出了一两丈的距离，整个人压在草丛中，那股恶心的感觉才渐渐的褪去。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李绩往那塔尖看去。
和他来的时候毫无差别，还是那深蓝色的火焰，静静的在那个不起眼的火盆中燃烧着，但仿佛是在嘲讽李绩一般，那火似乎大了一些。
李绩站了起来，已是满头大汗，好久他才压住心中那股欲吐的恶心感，他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看着那团火焰。
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李绩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心里就更加的不爽起来，若不是念着门规，怕是早上去一探究竟了。
最终，他还是压住了自己心里的冲动，他觉得，回去找宋哲问问，然后再带着裴妍来看会比较好，反正这种罕见的东西裴妍一定会感兴趣的。
一夜过去，李绩带着裴妍又来到了这里，他回去问过了，宋哲告诉他，他昨天来
的地方就是块荒地而已，可能只是一个剑宗的前辈曾在那里修行，所以留下了这么一簇火焰，因为，他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儿。
得到宋哲这般的答复，李绩想来是十分的满意的，所以他一早就跑去找了裴妍，裴妍一听，竟是有深蓝色的火焰，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着李绩跑了出来。
当他们再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狼藉的草丛，裴妍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李绩说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呀，李绩，好像这里有点......”
李绩也没有隐瞒，而是将昨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告诉裴妍。听到李绩竟是恶心的犯吐，裴妍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拍了拍李绩的肩膀，裴妍眼泪都笑出来了，说道：“想不到啊，你居然被这么个玩意儿给打败了，丢死个人，看好了，师姐我怎么收服它，不就是有了点灵性的火吗，怕什么。”
说完裴妍直起了腰，炫耀似的拔出了剑，轻喝道：“起！”
剑如同有了灵魂，满布着火焰，裴妍一跃而上，直冲过去。
这说来也怪，当裴妍到了那塔三丈之内，李绩看到，她竟是直直的摔了下来，跌倒在地，剑远远的落在了一边，没了主人的召唤，孤零零的斜插在那里。
李绩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急急忙忙跑过去。
一入那个范围，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李绩运起灵力，周身上下，尽是火焰，双手握拳，强压住心头那股感觉，一步一步，朝着裴妍走过去。
等走到裴妍身边的时候，明明不过一丈的距离，李绩已经是全身被汗水湿透，早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握住剑，李绩背起了裴妍，朝外走去。李绩平生第一次觉得，这走路都能如此的艰难，他的每一步，都似绑了千斤，提不动腿。
好不容易才把裴妍带出了那个范围，把她放在茂密的草丛中，再把剑放在一边，李绩喘着气，看着那火如同昨日，没有变化。
这下李绩可不敢再贸然进去了，他是知道的，裴妍的修为远胜于他，结果裴妍进入瞬间就倒了，现在都还在昏迷中，而且李绩看到，裴妍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
“嘶......”
“这麻烦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吗？”李绩自语道。
“嗯......还是不要试了，说不定真是剑宗的某个前辈留下，而且有了灵性
，那更是不得了了。我还是带着她回去吧。”
说完李绩摇着头便想着背着裴妍回去。
那一刹那，似是一道灼热至极的目光，穿过了时间空间，落在了李绩身上。
李绩只感觉被突如其来的熊熊大火团团包围住，他就像是在这大火的中心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他，一切就只有火焰，没有风，没有水，就只有纯粹的火焰，就连他吸气吐息都是火。
他已无法动弹一分，他看到，那火焰燃尽了万物，却有一个超凡出尘的身影走了出去，远离了这火焰，不知为何，李绩心中咯噔停滞了，那是从未有过的空虚，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感觉为何而来，他只知道，那是一种痛苦，痛到，他都忘记了烈火焚身。
他望着那渐渐远去，模糊不见的身影，不能动，也叫不出来。
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眼前便只剩下废墟，那是火焰肆虐之后的世界，他便站在废墟之中，看着这尽是废墟，满是焦土的世界，他迟疑了，明明已经可以行动的身体，就那样的定在了那里，再也没动的半步。
他就这么看着，直到永远。
心脏都已停止了额跳动，那是一道炽热的疼痛，将李绩从那虚无中拉了回来。
他听到裴妍焦急的声音：“李绩，你怎么了？李绩？”
李绩骤然呆住，他不知道，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他独立废墟中，那是千万年后，还是只是一时。
心脏又传来一阵绞痛，李绩没有出声，而是强行将叫声吞了回去，只是低低的哼了一声。
他看见，裴妍提着剑，正焦急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当看到李绩转头看向了她，她才喜笑颜开。
“怎么了，师姐？”
裴妍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没什么，我看到你就站在这里，满身都是火焰，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我怕你出事儿了。”
李绩不知道为什么裴妍要思考，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回头看去，那火盆里，却是再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火焰，这让李绩心生奇怪，不过他现在十分疲惫，在裴妍的催促下，他也没有再去查看，而是跟着裴妍，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深夜
那之后，因为临近大试的缘故，裴妍也没再怎么找李绩玩耍，李绩记得的，也就那么一两回，然后李绩自己也渐渐沉浸于修炼中，经过和宋哲的数次切磋，李绩虽然每次都是挨打，被打的爬不起来，但是李绩还是学到了太多，他也知道了自己已经学会了御剑，他可以轻松的和宋哲于空中鏖战，然后被宋哲硬生生给从空中打下来。
这一日，已经是大试的前两天了，宋哲来到李绩的房间，看到李绩正在发呆，这心里一想，何不带他出去玩会儿，发正宋哲自己大试就没认真过，以往的几次都是直接认输的。
“小师弟，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绝对不会后悔的地方，对你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
看着宋哲神秘兮兮的样子，李绩觉得很是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不过宋哲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对他又很大的好处，想来也没事儿做，就跟着他去吧。
跟在宋哲后面，李绩却觉着奇怪，这地儿怎么像是来过，眯着眼，李绩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这去了山涧，走过竹林，来到了那个小屋前。
李绩倒吸一口气，问道宋哲：“大师兄，怎么是这儿？”
宋哲“嗯”了一声，诧异的看着李绩，说道：“怎么，你来过？”
李绩挠了挠头，说道：“这倒不是，几年前了吧，裴妍师姐带着我来过一次，说是这里有山上看不到的风景，我就跟来了。”
宋哲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竹海就像是这江南之地该有的。而且，这里还有一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剑宗弟子，而且，也是我们长门的，也是你的师姐。”
李绩想了想，他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按宋哲的说法，他就算不认识她，也听过她的名字，那这个人他也就能猜出来是谁了。
李绩笑道：“大师兄，难道是她，姬冰仙，姬师姐？”
宋哲点了点头，应道：“对，是她，不过呢，她不见外人的。”
“啊，我们也算是外人吗，再怎么说，也是同门吧。”
李绩嗤笑道：“同门？姬师妹是个除了名的冷淡性子，就连师叔他都不怎么待见，何况你我，在她眼里，我两也许就是两个路人，没啥大不了的。”
李绩问道：“那我们要怎么见她？”
宋哲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说道：“冲进去就行了，至于后果，你就不用想了，就像你说的，我们终归是同门，她不会下死手，最多被打的回去躺两天，一点皮外伤而已。”
李绩就这么看着宋哲，问道：“大师兄，你觉得我笨吗？”
“不笨啊，小师弟你挺厉害的，你难不成怀疑师兄我在诓骗你？”
“不然呢，哪有去冲人家房间的，那不是暴徒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对姬师妹来说，不对，对我们来说，这是见她的唯一办法了，想以前，师兄我不知道冲了多少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强？”
“那岂不是，她比你强多了？”
“对对对，她很强，按师叔的说法，她应该是不逊色于师叔祖的天赋，恐怖到了极致。”
“那还往里冲？”
“切，我不说了吗，她不会伤害你我的，你大胆的去吧，被打出来了，我们就回去，但是长见识了。快去，晚了说不对她就走了。”
“走了，那不是更好吗？”
李绩看着宋哲瞪着他，想了想，脑袋不住的晃着，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看了看，这天色已晚，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李绩一声大吼，剑起雄火，刹那间就冲到了房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木门吱吱呀呀，颤抖不已，不过让人吃惊的是，这门竟然没有被李绩一脚踹破，在李绩冲进去后，又自己缓缓关上。
宋哲点了点头，似是怀念起了从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靠在青竹上，摇头晃脑。
空地之上，月光皎洁，映着青草，染上了一层洁白，只是眨眼之间，一切都陷入那般的安静，安静让人抓狂。
宋哲皱起了眉头，心里觉着不对劲，即使是他现在的实力，这进去也最多半柱香就被轰了出来，这李绩进去，应该转瞬就被踢出来才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听到打斗声。
觉着奇怪，宋哲终于忍不住朝着木屋走去，他在怕姬冰仙万一下手重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行至半路，突然一阵风从头顶刮过，抬头看去，却是空无一物，回头一看，一把剑插在草地里，他竟是没有察觉到。可李绩人呢？
正疑惑着，宋哲看到门缓缓开启，吱呀一声，一个黑影如那断线风筝倒飞了出来，摔在了宋哲的面前。
宋哲低头，看着脚边毫无伤痕，只是脸上多了一个重重的五指印，然后李绩似乎是昏过去了，其他的嘛，就没看出来了。
宋哲扛起了李绩，有些怀疑，但是他又不好自己去问姬冰仙，这也只能压住，先回去再说。
等回到李绩住处，宋哲将他放下，开始检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发现一个令他惊讶的东西，李绩右手好像被打断了不说，肋骨貌似也断了好几根，有可能是摔出来的时候，摔断的，但是按宋哲对姬冰仙的了解，她下手，没这么狠啊，这简直是在下死手了，若是他不在那里，李绩可能真的就没了。
皱起眉头，宋哲在想着，等李绩醒来，再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摁住李绩的左肩，宋哲发现，好像这也被打错位了，应该也是摔的，联想到李绩脸上的巴掌，难道姬冰仙在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儿？
宋哲没敢想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么李绩这顿打就白挨了，而且，他想起来一个更让他惧怕的东西，那就是李绩废了，起码得养个十天半个月，那也就是说参加不了大试了。
“完蛋，师叔又找我麻烦了，运气怎么这么背啊，嗯，算了，我自己去找师叔，主动认错，说不定还能少受点责罚。”
将李绩被子盖好，宋哲满脸的不爽，走向了执法堂。
第二十七章：何为
宋哲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执法堂，他能感觉到，赵立就在里面，不过，此时的宋哲心里是很慌张的，因为，他不知道待会儿赵立听到了他说的，会是副什么样的神情。
刚到门前，宋哲就听到里面传出来赵立的声音：“进来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宋哲低咳了几声，将脸上的神情都掩盖住，这才走了进去。
“师叔，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宋哲又咳了几声，正色道。
本来就夜深了，赵立都打算再看会儿书就去休息了，看到宋哲这副样子，心中觉着奇怪，于是乎问道：“你要不是找我有事儿，你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找我呀，说吧。”说完，赵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宋哲心里都打了一丢丢的退堂鼓，但是转念一想，他不说，明天赵立不是一样会知道，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罚的更惨。
左右权衡，宋哲这才定下来开口说道：“师叔，小师弟他被姬师妹......”
赵立瞪了他一样，说道：“怎么跟个娘们一样，要说赶紧说，不然就滚。”
看到赵立有些生气了，宋哲这才接着说道：“小师弟被姬师妹打废了，至于怎么废的，我不想说，反正您责怪我吧。”
赵立愣了一下，这才问道：“你干嘛去了，说，你是不是让李绩去冲冰仙的门了。”
宋哲重重咳嗽了几声，却无可奈何般，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做？宋哲，我问你。”赵立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盯着宋哲，问道。
宋哲低下了头，说道：“嗯，是的，师叔，我以为就像我去找姬师妹切磋一样，她总是会点到即止，虽然每次我都被打得很惨，但是回来休息半日变好，我没想到，李绩冲进去直接被打废了。”
赵立看着，摇摇头说道：“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说你不该带他去，而是我想告诉你，后日便是大试，我和另外两脉的掌教都说好了，这一次，我长门出六个人，现在
你让一个人直接被废了，我明天怎么跟他们说？”
宋哲呆住了，他不知道有这层，他还以为赵立是因为他带李绩去生气了，但是虽然不是，但是宋哲知道，他同样的非常生气。
“对不起，师叔，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就跟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去走个流程，反正每次我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以为这次也是。”
“是不是走流程，这重要吗？你这次大试，若是还敢直接认输，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你别怪我。”
“师叔，你要不要去看看李绩，我虽然能看出来一些，但是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有多严重，也不知道，该给他服什么药。”
“走走走，我去看看，只要还能爬起来打，那基本上就算是没事儿。”赵立说道。
走着走着，赵立想起来什么，接着说道：“对了，你明天跟我去找冰仙，当然，我去看了李绩之后，如果他真的废了，起码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那种的话，就去，不然，就随便吧，反正就像你说的，大试这个东西，看看就好。”
“好的，师叔，一切听您的吩咐。”
到了李绩住处，进屋之后，赵立仔细的查看了李绩的伤势，整个人都愣住了，歪着头看着宋哲，问道：“宋哲，你确定这是被打的？”
宋哲挠了挠头，想了会儿，说道：“好像是飞出来的。”
赵立扶额，这心里几乎是无语的，他看着宋哲，说道：“这是飞出来摔断的，右臂应该是先着地的，直接摔断了，所受好像是直接巨力弄错位，应该飞出来的时候错位的，至于腰上，差不多就是断了七八根肋骨吧，这得躺那么一阵子了，这个脸上我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估计就是这一巴掌把拍飞出来的吧。”
“师叔，那怎么办，给他服气血丹，再配点其他的辅助药材？”
“拉倒吧，没啥用的，估计还伤到内腑了，还得好好观察下才行。明天一早你陪我去找冰仙吧，至于她答不答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也有了借口，差不多就行了。”
“师叔，其实，四师弟不也在门内吗，什么不让他参加呢？”
赵立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说到：“你是不是傻了，忘记了老四正在闭关，这是突破第三层最紧要的关头，你让他出来参加大试？”
“也是啊，那好像真就只剩下姬师妹了，但是师叔，我总觉得吧，她不一定会来的。”宋哲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立笑着回答：“这要需要你告诉我吗？我自有我的办法，你明天别说话就是了，免得冰仙更生气，把我也给撵出来了。”
“我知道了师叔，不过小师弟他还是需要人照顾啊，你知道的，门内没什么人会照顾他的，总不能去找裴妍师妹吧，她远在望月峰，再说了，这马上大试了，裴师叔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我觉得吧，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起码这几天得看着，不然您知道的。”
看到宋哲突然转变了语气，娓娓道来，赵立坐在床边，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了许久，最后却还是点了点头，考虑到一些事情，他开口说道：“算了，明天你不用去了，你照顾好你的小师弟吧，我自己去和冰仙说，这事儿，应该是没什么意外的。”
“嗯，我知道了，师叔。”
说完，赵立站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记住了，大试给我拿个好名次回来，别让那两个家伙看了我的笑话，知道吗。”
宋哲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师叔，您慢走。”
“啊，你们啦，是真的不让我省心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掌门大选，到时候就安静了。”
没有管宋哲是什么样的表情，赵立自顾自边走边说了一段，悠悠晃着，离开了。
宋哲看着赵立离去的背影，想着他说的话，却不由得陷入了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赵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石破天却始终没有表态，这便是最大的障碍。
第二十八章：白日
宋哲守了一夜，在他心底，李绩受这么重的伤，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他当时能想的全面点，考虑到这些可能会出现的事情，那么李绩也许不会这么惨。这已至黎明，李绩却还没醒过来的迹象，而且，宋哲用真元吊住了李绩的主要经脉，还给他服下了气血丹，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宋哲揉了揉眼，一夜未眠，对他们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但是长久下去，也扛不住。
一大早，宋哲出门，活动了活动身子，他看到赵立正从南方飞回来，落在广场上，一脸的不爽，他隐约的猜到了，正打算回避，却没想到赵立也看到了他，径直走了过来。
宋哲站住，远远的打招呼：“早上好啊，师叔”！
赵立瞥了宋哲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的惊讶 ，问道：“啊，你怎么一宿没睡，我看他的伤没那么严重吧”。
宋哲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他直到现在都没醒，而且我感觉到他体内真元乱窜，经脉也受到了损伤，像是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赵立本来打算回去再睡个回笼觉的，听到宋哲这么说，看向了他，道：“不应该啊，我昨晚仔细的检查过了，没那么严重，难道是我疏忽了？走，去看看”。
“嗯，好的，师叔”。宋哲点点头应道。
这一次，赵立仔仔细细的完整的检查了一遍李绩的身体，这越看脸上的神色却不安。最后赵立坐在李绩床前，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哲没有打扰他，但是他知道，李绩的伤没那么简单。
良久，赵立突然开口问道：“阿大，近几年，除了你，还有谁和他很接近，裴妍除外”。
宋哲眼咕噜直转，想了好久，这才说道：“没有了吧，除了每天膳房，和几个师弟接触过，就没见过其他的，怎么了？师叔”。
赵立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缓了缓，说道：“有人下了毒，就是近几年，具体时间我就不知道了，下毒的人很聪明，很聪明，聪明到我没法探查出来是用的是什么，但是昨夜李绩受伤之后，这毒就慢慢的显现出它的威力了，腐蚀了李绩的经脉，他的内腑现在一团糟，想来平日李绩灵力尚存，这毒也就被压住了”。
听完赵立的话，宋哲却神色如常，他看向了窗外，像是和自己说一般，淡淡的道：“这东西值得这般吗？”
旭日初升，照亮了这个世界，却也不曾驱散那永存的黑暗。
“宋哲，带上李绩，去望月峰。凭我，是救不了他的，但是裴擒虎的夫人兰心却是可以，她精通这些东西，师叔我一时大意了，算是教训吧，你带着李绩跟我去取个东西，然后把这个东西也带给她，当是师叔的一点心意。”
宋哲不知道赵立说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听话的扛起了李绩，跟在赵立身后，他看见赵立走着却不住摇头，似是叹气，似是惋惜。
到了赵立的执法堂，他也知道了赵立说的，是什么，那是他珍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杏花酒，酒坛上封口都快和坛口分不清了，但是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赵立抱着酒坛子，也不顾酒坛上满是灰尘，他轻轻的摇了摇，惋惜的说道：“只剩下半坛了，再过个百年，那就尽是精华，可惜，可惜，便宜了那个家伙。”
用绳子就酒坛绑好，赵立将它拎给了宋哲，叮嘱道：“阿大，你可得护好了，别半路给我摔了。”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两坛酒，眼中满是不舍。
“我知道了，师叔。”宋哲回答道，伸手去接酒，可是他却发现，赵立根本没有松手，愣住了一晌，赵立最后还是把酒给了他。
宋哲一个肩膀扛着李绩，另外一只手提着酒，脚步有些焦急，往望月峰而去。他感觉到身后一直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罪人一般。
宋哲不敢走的慢了，又真怕摔了，这时快时慢，终究还是到了。
当宋哲说明了来意，裴擒虎没有说一个字儿，他只是看向了他身边坐着的夫人，兰心。
兰心看着宋哲，她问道：“你为何要救他呢？”
宋哲不知道为什么兰心会这么问他，但是他觉得这本就是他应该的，所以他答道：“小师弟是因为我受的伤，请师叔一定要救他”。
兰心看着宋哲，久久之后，她才说道：“将酒放下，你带着他，跟我进来吧”。
宋哲大喜，脸上也明显的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轻手轻脚把酒放好，这才扛着李绩跟在兰心身后走进了后堂。
裴擒虎一个人坐在前屋，看着眼前的两坛子酒，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自语道：“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舍得，这两坛子酒我用多少东西去换，用了多少计谋，也没见他松过口，这怎么一个弟子就让他这么大方，虽然他是有点不同，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吧，明天我得去好好地问问他。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赵立啊”！
过了约摸着
一个半时辰，兰心才和宋哲从后堂出来，兰心脸色很差，她看着宋哲，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他要调养一段时间了，等他好了，自然自己就回来了”。
宋哲恭敬的向兰心鞠了一躬，道：“那麻烦兰师叔了。得空，我回来看看得”。
兰心点了点头，看着宋哲离去。
裴擒虎笑着问到自己的夫人：“怎么样，是什么个状况”？
兰心一脸的不屑，怒道：“堂堂剑宗弟子，竟干出这种勾当，耻辱，要被老娘我知道是谁，我宰了他我”。
裴擒虎有些疑惑，说道：“他不就是受伤了吗？我看虽然有些严重，难道跟门内弟子有关”？
兰心哼了一声，道：“是噬心散，腐蚀人的灵力，你也知道的，平时这小子灵力比我等都还要充沛，自然是无事，这受了伤，经脉也受损，自然就扛不住了，我问过了，宋哲以自身真元，给他吊了一晚上，不然更严重，可能都已经废掉了”。
“我说呢，怎么他这么舍得，连这两坛子酒都给我送来了，原来是这样吗，夫人，你觉得会是谁”？
兰心看着裴擒虎，眼中露出了担忧，她说道：“擒虎，这事儿你别管了，就当是一场普通的事儿过去吧，也别告诉妍儿实情，他是被宋哲带着去姬冰仙的时候，被姬冰仙打伤的，你也知道，姬冰仙的实力，在他们这一代，独一档”。
裴擒虎恍然大悟，看来他又理解了几分，笑道：“切，我知道的，长门之事，与我望月峰无关。”
“嗯，那就好。”
“好了好了，把酒拿回去，今晚就喝了它，免得某个家伙反悔了，又跑来要”。裴擒虎说道。
兰心瞪了他一眼，说道：“哼，你就是酒瘾犯了，算了，今晚破例，让你喝个够。”
一听兰心的话，裴擒虎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抱起来兰心，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弄的兰心成了个大红脸，嗔道：“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裴擒虎脖子一梗，抱着兰心，走过去提起了酒，全然不顾兰心双手握拳在他背上乱打，一溜烟儿就跑进了后堂。
第二十九章：大试（1）
又是一年大试日，和以往一样，抽完签，训完话，各自干各自的去，然而赵立看着醉醺醺的裴擒虎，那是不住的叹气。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再注意到，裴擒虎走到了赵立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似是回味，笑呵呵的说道：“老赵，真是好酒，回味无穷，我现在都还仙飘飘的”。
赵立整个儿脸都拉了下来，他看着裴擒虎，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个家伙不会两坛子全喝了吧”？
裴擒虎摆了摆手，道：”哪有，两坛子怎么够，我喝了十几坛”。
赵立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即便是他们这等修行者，虽说不容易醉，但是裴擒虎这么个喝法，那还是有点悬。突的赵立想到了什么，看着裴擒虎那张醉脸，问道：“我说，你不会以为我要找你要回来吧”？
裴擒虎反问道：“难道不是”？
这问的赵立一瞬接不上话来，说实话，他还真想过这事儿，只不过没有实施而已，现在裴擒虎这么问道，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我还没那么小气，喝了就喝了吧，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别装了，不知道真以为你喝醉了”。赵立转移了话题，问道。
“咦”？
“唉，我说，你就不能让我装会儿”？裴擒虎有些不悦，却看到赵立示意着一个方向。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腰杆一下子挺直了起来。
“算了，我找你呢，其实很简单，我们两很久没叙过了，怎么，就是今日，去我那儿喝点小酒”？
“不去，要真那么简单，你个王八蛋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醉了”。
见赵立不松口，裴擒虎也没什么办法，最终只能叹气。“好吧，不去就不去，就在这儿说吧”。
赵立点点头，“嗯”了一声。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这事儿会是谁做的”？裴擒虎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一脸正经。
赵立看着他，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裴擒虎嗤笑一声，道：“就两坛，夫人不让我多喝，就这两坛还是特许的”。
赵立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是吗，师妹她还是这么霸道。你问我，那你觉得会是谁”？
裴擒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对你们长门没那么关注，不是说要努力的改变一下吗，怎么我感觉比你们的时候还要暗潮涌动啊。老赵，这事儿我没法儿帮你瞒着
，你知道的，夫人她一定会去告诉师叔的”。
赵立答道：“我知道的，师叔那么疼她，她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顿了顿，赵立接着说道：“其实，我倒是怀疑过一个人，不过我发现好像不是他，另有其人，说明这几个家伙里，还有人有野心”。
裴擒虎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老赵，你说长门六个人，可是除了你们老四在闭关，加上这废了的一个，哪里来的六个”？
赵立揉了揉额，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赵立也有个徒弟啊”？
裴擒虎就这么看着他，表情都呆滞住了，眼中满是不相信，痴痴的问道：“你确定”？
“那是，我赵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说动了我那个宝贝徒弟，她终于答应来参加大试了”。这说话间，脸上眼中满是得意。
裴擒虎撞了撞他肩膀，问道：“那你跟她说了下山的事儿没”？
赵立反而是问道：“啥下山的事儿”？
裴擒虎揉了揉眼睛，道：“你别跟我说你忘了，我可提醒了你不下三次了”。
赵立小心翼翼的问道：“喂，啥东西，重要不，要是不重要，那就算了，当无事发生，要是重要的话，我找个其他的人，不过我可以先尝试找冰仙沟通沟通”。
裴擒虎“切”了一声，道：“拉倒吧，上次大试的时候，我们几个商量出来，这次大试的前三是要下山的，去探查一下罗门，据说有几个老妖怪出来了”。
“嗯......”
“裴师弟，这就得怪你了，你要是早点提醒我，会这样吗”？赵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疼的模样，反问道裴擒虎。
裴擒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赵立，也不答话，眼中满是嘲讽。
“唉，算了，我去跟冰仙说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赵立说话的语气自己都不相信。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回去了，明天大试开始的时候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再见”！
裴擒虎松开了搂住赵立肩膀的手，他们已经走到了广场的尽头。
看着裴擒虎悠悠的往回，兰心正在远处挥着手。赵立挠了挠后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思索着这要怎么和姬冰仙说。
赵立在思考中，来到了姬冰仙的小屋前，他看到门外不远的草地上，还斜插着那把剑，他不由得愣了愣，看着剑出
了会儿神，然后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
良久，良久，屋内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在赵立耳边徘徊。
“算了，回去吧。”
赵立想了想，决定放弃，他猜到姬冰仙应该是入定了，等她醒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翌日。
赵立早早的就来到了比试的地方，他看到远远的裴擒虎正和妻女一块缓缓走来。他笑了笑，迎了过去。
“哟，赵师兄”。
“师兄”。
“赵师伯”。
三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赵立搓着手，嘿嘿的笑道：“早上好啊”！
裴擒虎一眼就看出了赵立的异样，问道：“你不会没说吧”？
赵立没有回答他，而是笑呵呵让他们入座。裴擒虎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带着妻女去了自己的座位，就在赵立位置的旁边。
待到午时，这大试第一场才正式的开始。
广场上总共是八个擂台，分别以八卦之位放置，能看出来都是临时搭建的，边角还残留着施工的痕迹。
像是极度不情愿一般，实在是找不到事儿做了，赵立这才慢吞吞的，一步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他刚坐下，就听到裴擒虎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打杂好玩吗？不就问你个事儿嘛，你至于吗”？
“闭嘴，看比试，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赵立一脸不悦的说道。
“切”！裴擒虎极度不屑，说道：“行，我不问，您自个儿玩着，我去看我女儿的比试去了，再见”。
这说完，裴擒虎真就站了起来，看向了最远的那个擂台，点点头，拍了拍身上，走了过去。
赵立心里是极度的不爽，这最后还是没能逃了这一顿的嘲讽，一个人坐在那里，整个脸都黑了下来，根本没人敢靠近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远处，似要吃人。
第三十章：大试（2）
“打得不错，看来我教的还行，起码有几分样子”。裴擒虎看着台上的比试，自我满足的说道。
兰心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说，要不是你带着她去主峰后山，我女儿起码还得上一个档次。你拖了她多久你不知道吗“？
裴擒虎挠了挠头，没有接话。
远处，赵立再也坐不住了，他看着裴擒虎拿一脸的嘻嘻哈哈，心里那个不爽啊。他黑着脸走了过来。
裴擒虎看着他，却是不惊讶，眼中也满是笑意。
“你跟我过来”。赵立丢下这句话就走开了，那儿没什么人，也是在广场的边缘。
兰心看着裴擒虎，眼中满是疑惑，裴擒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跟着赵立过去了。
“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裴擒虎还没完全到就开口问道。
“你说，我该怎么和我那个宝贝徒弟说呀，你也知道的，她的性子很难，但是这事儿我又必须的说”。
赵立搓着手，期待的看着裴擒虎，希望他能给出个满意的答案。
裴擒虎胳膊肘靠在围栏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他斜着眼看着赵立，想了想，说道：“这我不知道啊，我又不了解你的徒弟，这事儿你自己去解决吧”。
赵立这一听，那还了得。“别啊，咱俩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你也不想兄弟我丢了面子不是”。
哪知道裴擒虎却是忍不住笑一般，连连摆手，急忙的说道：“不不不不不，我挺想看的，实话”。
气氛尴尬了那么一会儿，裴擒虎又接着说道：“我的赵师兄，你想想，你那个徒弟，她会同意吗？你自己都说了，诓骗着的性质你让她参加了大试，结果你还没告诉她还得下山，下山也就算了，还是去干打探消息，而且还是北境这等苦寒之地，她一个久居江南之人，哪受得了那等苦，再说了，这去了罗门，那就是风餐露宿，这说不定那天她漂亮的脸蛋就被刮花了，她舍得吗？还有，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这么漂亮，又被魔道那些老怪物看上了，你说怎么办”？
“嗯......不至于吧，没那么严重吧，你这说的，冰仙很强的呀，他们这一代有比她的强的吗？没有呀，你怎么这么说呢，不过，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她的性子，的确容易出事儿”。
“这事儿先不说，你觉得这次蜀山和天山上会有哪些人来”？赵立转移了话题，问道裴擒虎。
远处吆喝声四起，各个擂台上比试都已经到了白热化，除了少数几个很快就解决了之外，其他的战至很酣。
“你问我吗？你觉得还是会是谁呢，蜀山除了五子，可能就罗贤会来吧，至于昆仑那群人，我只能说，估计都是妖怪吧，毕竟，那是天上的传统不是”。
裴擒虎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身下浓雾，淡淡说道。
“算了，我还是去思考怎么让我那个宝贝徒弟下山吧，你女儿好像已经赢了，你过去看看吧，我也得去看看我徒儿了”。赵立摇摇头道。
“嗯，好的，祝你好运，其实呢，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看你愿不愿意了”。裴擒虎最后突然加了一段。
本来赵立都已经拔腿了，这听到裴擒虎的话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他，想知道他的办法是什么。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掌门师兄还有个小徒弟啊，他虽然现在中毒昏迷，但是估计很快就会醒来，好过来也不是半个月时间，或者再长那么一点儿，你觉得，大试完再三宗会晤之后，他还没恢复吗”？裴擒虎荡着腿，笑呵呵的问道赵立。
赵立想了想裴擒虎的话，这突然也笑了起来，道：“我怎么没想到，反正那小子都已经大圆满了，该下山去历练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我就叫他去北境，以他的脚程，必定会被其他的人追上，那不就可以一块了吗，师弟你这主意好啊，就是怕没遇到”。
“你不会让他们时间差不多出发吗？就隔个一两天，那还不是轻轻松松”。裴擒虎翻了翻白眼，“啧”了声。
“嗯，对哦，那你觉得这大试的前三会是谁，我觉得吧，估计就是我徒弟，宋哲，还有一个就是剑痴和老三中出一个”。
“嗯，差不多，也就他们几个了，希望会晤的时候别丢人，输的太难看”。
赵立看着裴擒虎，沉思了一小会儿，这才答道：“应该不至于，我徒弟第三境第二层了，大概是前几年突破的，除了罗贤，其他的应该都不怕”。
“境界再高，没有时间和战斗的积累，空是徒劳，若是生死相搏，凭空弱上三分”。裴擒虎却是泼了一盆冷水。
“这倒是，
所以我还是挺希望我那个乖徒儿下山的，见识见识这世间的残酷未必不是好事儿”。
赵立点点头应道。
“你不怕我说的”？裴擒虎笑问道。
“可拉倒吧，开开玩笑也就得了，谁真敢像你说的这么做，我灭了他满门，即使罗门，我也得杀他个鸡犬不宁”。
赵立说这话时，满身的杀意，那几乎实质化的杀念，让即使隔着好远的剑宗弟子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裴擒虎嗤笑一声，“得，收起你的性子，咱说点愉快的，再过三五十年，咱得去海外迷雾岛给老树祝寿，你去不去”？
“你说他啊，这得活了几万年了吧，倒是不愧这长生之名，我去，还能蹭他的好酒，一说到迷雾岛，我就想到了岛上的‘醉香’，那可是少见的烈酒，一口下去，回味无穷啊”。
赵立闭着眼，口中生津，已经是思绪飘到千里外的东海迷雾岛去了。
“是啊，那酒，喝了一次就再不会忘记，只是太少，当年我就喝了那么一小盅，抠门儿”。
赵立睁开眼，看着裴擒虎，道：“我也只喝了那么小盅，有的喝你就知足吧”。
“走吧，回去看看，今天是哪些人胜了，排下明天的对战，我们找个地儿喝点儿去，被你说的酒瘾儿上来了”。赵立恢复了平静，看着裴擒虎说道。
“好啊，你可别又给我装醉，今晚，好酒得给我满上”！
“没问题，就怕你喝倒了，大半夜师妹找我要人”。
“放心吧，这等时候，我家那个不会来的”。
“她要是来了，我肯定把你卖了，不带犹豫的”。
“别慌，她不会来，我们先去，这对战表，自然会有人弄得，又不是非得你我去”。
“可以，你可别怂”。
“谁怂谁是乌龟王八蛋”。
“那走，酒房”。
“走，酒房”。
二人有说有笑，一路往酒房走去。他们都没注意到，兰心看着他们背影的眼睛肿冒出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