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佛系女青年
一辆丰田埃尔法行驶在川蜀农村蜿蜒曲折的乡道上，唐仙芝整个人都快被晃吐了，虚弱无力的问道：“还有多久啊？张益达老家是不是也是这种路啊？”
赵尔雅晃了晃手中的零食，“再来点，你瞧瞧你，人都快被饿晕了。”
“我这是晕车，人难受！”
出生在华北平原的唐仙芝没怎么做过山路车，再加上人又有点胖，还在车上吃零食，晕车一点也不奇怪。
赵尔雅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助理兼闺蜜，就叮嘱司机开慢一点。
然后又安慰起唐仙芝：“仙子，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等到地方了，我们请厨艺精湛的李子柒小姐姐给你做一桌子川菜。”
“这个可以有！”
一听有好吃的，唐仙芝立马原地满血复活。
又叮嘱司机：“小黄，我没事了，你开快一点也不影响的。”
赵尔雅看着自己这个闺蜜，有些无奈，终于知道她那一百五十斤肉是怎么来的了。
从绵州南郊机场到平武县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
就在唐仙芝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辆丰田埃尔法，一辆奔驰S600停在村委会门口。
赵尔雅和唐仙芝还有几名保镖下车打听起了李子柒家的地址。
保镖散了一圈中华后，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瞧见没有，又是开着豪车来找佳佳的。”
“佳佳现在可成了一个大明星，经常有城里人来找她。”
“可不是嘛，我打小就夸佳佳长大了有出息，果然不出我所料。”
“佳佳也快三十了吧，怎么还没结婚啊？”
“明星都流行晚婚晚育，结婚早了影响事业。”
……
“哦，找佳佳的啊！我带你们去。”
村高官非常热心地坐上了奔驰副驾驶，领着赵尔雅一行人两辆车往李子柒家驶去。
汽车停在了一个农家大院子门口，下车后，唐仙芝打量起四周。
“哇，好多柚子树。”望着冒出院墙一截的果树，唐仙芝拽了拽赵尔雅衣角，“二丫你快看！”
“嗯，我看到了。”赵尔雅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环境。
老书记则对这里一切见怪不怪了，他笑道：“佳佳就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还有果树，待会儿进院子了，你们还可以看到更多。”
说完，老书记取下别耳朵上的中华烟，点燃并美美地吸了一口，走近门口，敲了敲门，喊道：“佳佳，你在不在家？有从京城来的老板找你。”
“来了～”
院里传来脆生生的女声。
很快，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披着黑色长发，身着中国风白色棉麻裙的女子俏生生站在门口。
赵尔雅终于见到了张益达心心念念，反复念叨着“必须得签下”的李子柒了。
气质很好，娴静、干净，富有东方韵味。这是赵尔雅对她的第一印象。
“佳佳，这几位就是从京城过来找你的老板。”村书记指着赵尔雅几人说道。
“你好，李小姐！”
赵尔雅笑着走上前，向李子柒递出了右手。
李子柒同赵尔雅握了握手，悄悄打量起了这一行人。
跟自己握手的这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衣着不凡，手上戴的饰品更是价值不菲，应该是老板。
站她身后的那个胖胖的女生，应该是助理秘书之类。
再靠后的几名西装男，应该是保镖一流。
停在院门口的奔驰和埃尔法也被她注意到了，是川B的牌照，再结合村书记口中所说的“京城来的”，猜想应该是租的车。
她问道：“几位找我有何贵干呢？”
问出这句话后，她仔细打量起了几人的神情。
这不怪她太过警惕，而是人红是非多。自从她在网上走红后，经常有各种人登门拜访。
有采访她的媒体报社，也有要投广告的，还有找她谈恋爱的富二代。
她必须先弄清来人的意图，再决定要不要邀请对方到家里坐坐。
她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她不想奶奶受到打扰。
“我们公司想跟你谈谈合作！”
赵尔雅又从包里摸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了李子柒。
李子柒接过一看，达雅传媒总经理赵尔雅。
这么年轻，就是总经理了，要么是皮包公司，要么是富二代。
“你们想怎么合作呢？”李子柒淡淡问道。
“方便进去聊聊吗？”赵尔雅指了指院子里。
李子柒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过她不允许保镖进院子，只允许赵尔雅和唐仙芝两个女人进院子，另外她还叫村书记一块进来。
“我奶奶年纪大了，太多生人，我怕吓着她，特别是你们那几个保镖气场太强了。”
怕被误解，李子柒还解释了一番。
“没事！”
赵尔雅扭头看向几名保镖，“你们就呆院子外吧！”
“是！”
几人进到院子里，唐仙芝就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稀奇。
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赵尔雅也连连称奇。
骊宫的院子很大，并且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但长期住下来，赵尔雅难免有些审美疲劳。
现在看到风格不一样的农家小花园，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李子柒把三人带到了一个茅草为顶，四根木柱子为支撑的亭子里，并泡好了茶水，几人边喝茶边聊起了合作。
“李小姐，达雅传媒作为业界领先的M机构，你与我们合作后，将获得全方位的支持与服务。
我知道你最近遭遇了一些烦恼，关于网络舆论方面的。
这主要是因为你没有一支强大的公关团队而造成的。
而达雅传媒签约有500多名网络红人，有非常完备的公关团队和法务团队。
团队成员都来自知名公关企业和知名律所。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任何心怀叵测之人胆敢胡乱攻击我们公司旗下的签约主播，造谣生事，我们公司的法务团队就会出马，合法维护主播的权益。
迄今为止，已经处理过多起此类案件，手法娴熟，经验老道，从没让我们的主播失望过。
你加入达雅传媒，也可以享受到同样的待遇，免去网络暴力之困。
这样你也可以集中精力，专心搞创作。其他的，不管是商业运营还是媒体公关，都可以交给我们。”
赵尔雅决定先从李子柒最近遭遇的网络暴力入手，从这方面打动对方。
同时还要告诉对方一个道理：有平台和公司为你挡风遮雨，你专心搞创作就行了，可以少掉很多烦恼。
李子柒搞明白了，这个达雅传媒想签约自己，让自己成为她们公司主播。
替别人打工，这让她有些抵触。
倒不是她对打工有偏见，而是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宁静自然的生活，无拘无束。
加入了公司，公司就有规则，人就会受到束缚。
她现在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想拍拍短视频，经营好淘宝店，再照顾自己的奶奶安度晚年。
“赵总，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我没有签约公司的想法，我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每天做做农活，栽树养花，自己做衣服……田园牧歌，这就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李子柒表现出的佛系让赵尔雅很头疼，要是觉得待遇不满意，这都可以谈。
但是人家无心追求更大的商业发展，那就有点难办了。
“我们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也不会给你安排什么任务。
你可以保持生活现状，每天拍短视频就好了。
我们就负责帮你处理商业方面的事情，包括短视频宣传、接广告这之类的。”
赵尔雅苦口婆心地劝道。
李子柒轻轻摇头，“还是不了，钱够花就行了，我也不渴望城里的生活，豪车豪宅奢侈品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
赵尔雅快要抓狂了，捅了捅唐仙芝。
后者会意，开始发挥自己能说会道的本领了。
“李小姐，你这衣服好漂亮啊，是你自己做的吗？”
“这针脚还挺讲究的，可以教教我吗？”
唐仙芝不聊其他的，而是和李子柒讨论起了如何做衣服。
脸蛋圆圆的唐仙芝说话很有喜感，很快就跟李子柒熟稔了起来。
差不多也中午了，唐仙芝还厚着脸皮说要跟李子柒学做菜，其实就是想蹭饭。
李子柒带着她去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给她讲解工序。
唐仙芝马屁拍的震天响，各种形容词，古文诗句犹如信手拈来一般。
坐在灶房前烧火的赵尔雅也有些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刻，三人没有谈商业方面的事情，而是讨论起了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
李子柒也渐渐地放开心扉，和两人有说有笑了起来。
赵尔雅对这些转变很开心，既然无法从商业的角度打动对方，那不如打打感情牌，和对方先交上朋友，再慢慢寻求突破。
“其实，我们俩大学都还没毕业，下个月才正式拿毕业证。”
唐仙芝不经意之间吐露的信息让李子柒有些好奇，她问道：“你们是哪所大学的啊？”
“我们俩都是京大中文系的。”
李子柒眼里闪过一丝失落，14岁就辍学的她初中都没毕业。
不是不想读书，而是家庭条件不允许。
她出生不久父母就离异了，然后父亲又在她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继母虐待她，爷爷奶奶心疼孙女，让她跟着他们一起生活。
这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但只持续了5年，11岁她爷爷又去世了。
然后就由她奶奶一个孤寡老人抚养她，压力实在太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4岁她就开始打工，期间露宿过公园的椅子，也曾连续吃了两个月的馒头。
在做服务员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只有300元人民币。
为了赚钱，她还当过几年的酒吧DJ。
别人在她当年那个年龄的时候，在象牙塔里面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她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
她无法埋怨什么，只能把生活的苦果咽进肚子里。
2012年，22岁的时候，她回到农村一边照顾奶奶，一边开网店卖衣服，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今天。
聊着聊着，李子柒忽然不说话了。
唐仙芝看着眼眶湿润的李子柒，问道：“你怎么哭了？”
李子柒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没说话，继续切菜。
赵尔雅则看着李子柒，若有所思。
第四百二十一章 攻略李子柒
李子柒做了一大桌子拿手好菜，看得唐仙芝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老书记没有留下吃饭，他看赵尔雅两人和李子柒聊得挺投缘的，自己的任务也结束了，就主动告辞了。
赵尔雅在院门口叫住了老书记，让保镖递上了刚刚去镇上采购的好烟好酒。
“这怎么好意思呢？”
看着一名壮汉保镖怀里抱着的一箱五粮液，还有两条中华，老书记连连推辞道。
“老书记，还有麻烦你一个事。”
赵尔雅比了一个眼神，另外一名保镖取出了一叠百元人民币，整整一万块，递到老书记手里并说道：“麻烦你帮我在村里找一个住处，我们至少要住一个星期。”
老书记掂量了下钞票的厚度，猜测应该有个万八千的。
他看向赵尔雅，疑惑道：“你们……这是？”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想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赵尔雅没说自己是想留下来攻略李子柒，而是随便扯了个幌子。
“噢，原来是这样啊！”
老书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们这个地方东邻青川县，南连北川县，西接松潘县，北靠甘省，西北倚九寨沟县，自然风光可好的很哩！
你们肯定是在大城市呆久了，想到农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赵尔雅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这个简单，我家空房间很多，儿子儿媳都去城里打工了，就我和老伴还有孙子住。
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在我家。”
赵尔雅欣喜道，“那太好了，谢谢老书记。”
老书记把手上的钞票递还给保镖，“这钱你们拿回去吧！”
他指着烟酒说道：“拿这个抵房租伙食费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
赵尔雅摇头，“烟酒是拿来感谢书记你为我们带路的，钱是我们用来付房租伙食的。”
一阵好说歹说，老书记才勉为其难地把钱收下，还拍胸脯承诺：这钱他都会用在伙食上面，不挣昧良心的钱。
赵尔雅让三名保镖跟着老书记走了，到后者家里去吃饭。
她则回到院子里，和唐仙芝、李子柒和她奶奶一起共进午餐。
李子柒奶奶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姑娘，用川蜀话打听起了她们的来意。
“噢，你们是想佳佳到你们公司去上班啊？那你们一个月给她开多少工资呢？”
唐仙芝看着李奶奶，比了五根手指头，“至少5万起，另外还有广告和带货分成。”
“多少？”
李奶奶以为自己耳朵背，就特地再问了一遍。
得知真的是月薪五万，她劝李子柒：“佳佳，这多好的机会，你跟她们走吧。奶奶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的。
你将来还有结婚成家，守着我一个糟老婆子算什么？”
“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签约公司。奶奶你别劝我了。”
李子柒有些不悦地看了唐仙芝一眼，都怪你，现在好了吧！
意识到自己多嘴惹出麻烦的唐仙芝赶紧埋头吃饭，不再胡乱开口。
赵尔雅赶紧出来解围，笑着说：“奶奶，你知不知道佳佳现在有多出名？网上有多少人喜欢她？”
赵尔雅开始使劲吹捧起了李子柒，夸她温柔贤惠、美丽大方、勤劳善良……
“那又如何？”
奶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李子柒一眼，“马上30了，都成老姑娘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呃……我觉得还好吧，在京城，佳佳这个年纪的女生大把没有谈恋爱，都以事业为重。
事业有成后，可以选择的余地就更多了。”
李奶奶摇头，“我不图佳佳事业有成，就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内看到她成家，有个人照顾她，就算我走了也放心了。”
“奶奶……”
李子柒脸色通红，她平时没少听奶奶唠叨这些，但现在有外人在这里，怪尴尬的。
“赵总啊……”
赵尔雅连连摆手，“奶奶你叫我二丫或者丫丫就行了。”
“那我叫你丫头吧！丫头啊，你处对象没有啊？”
赵尔雅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李奶奶又追问道：“你对象做什么的啊？也是开公司当老板吗？”
“呃……对，他也有自己的公司。”
李奶奶点点头，看着李子柒说道：“看见没有，人家比你小五岁都有对象了。”
数落完李子柒，李奶奶又亲切地拉着赵尔雅的手，说道：“丫头啊，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朋友啊，可以介绍给我们佳佳……”
赵尔雅看了眼李子柒，后者先点头，随即又摇头。
赵尔雅明白了，这是叫她假意答应，不要当真。
“奶奶，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不管是青木京大毕业的，还是自己创业当老板的，乃至大学教授，公务员，我都认识，绝对给佳佳找个如意郎君。”
赵尔雅朝李子柒眨了眨眼睛，挑逗意味十足。
李子柒则淡淡一笑，她不怀疑赵尔雅人脉广泛，但她现在真的无意谈恋爱。
李奶奶开怀大笑，“条件也不需要太好，关键是人品要好，两个人要处得来。”
李奶奶对孙女的终生大事还是很重视的，非常认真地和赵尔雅聊了起来。
赵尔雅大部分都只听不说，听李奶奶聊起了李子柒童年趣事。
李子柒也不去打断，她看得出来奶奶喜欢这两个女孩子，愿意跟她们聊天。
只要奶奶开心，其他的都无所谓。
吃过午饭后，李子柒开始今天的工作。
喂鸡喂鸭、砍柴挑水、织布染布……
唐仙芝在一旁都看神了，感叹道：“还有什么她不会的啊！”
“别楞着啊，走，咱们也去帮忙。”
赵尔雅和唐仙芝走上前，开始帮忙喂鸡鸭。
两人都没做过农活，场面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鸡鸭被追得满院子乱跑。
见状，李子柒赶紧叫停了两人，这哪是帮忙啊，不添乱就算好的了。
赵尔雅无聊地坐在院子里，干脆跟张益达打起了视频电话。
“猜猜这是哪里？”
赵尔雅晃动手机镜头，给张益达展示起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你去李子柒家里啦？”
张益达细心观察着手机里的环境，又结合赵尔雅的行程，很快就猜中了。
“对啊！”
赵尔雅又把镜头对准在不远处劈柴的李子柒，“中午她还给我们做饭吃了，别说，她做饭真的挺好吃的。仙子都舍不得走了，死活要赖在这里蹭饭。”
“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秀恩爱就秀恩爱，扯上我干什么。”
唐仙芝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包薯片，边吃边翻白眼。
“但是她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啊，比较佛系，你说，我该怎么打动她？”
张益达记得前世李子柒是有经纪公司的，应该没有彻底佛系。
不愿意签约，恐怕还是不了解，或者说在权衡。
“再多做做工作吧，应该可以打动她的。”
“嗯！”赵尔雅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我要在这里住一周，天天都来找她玩。”
张益达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可以先跟她成为朋友，让她多了解你，多了解达雅传媒。
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我就是担心，农村你呆不呆得习惯，蚊子很多的。”
“别说了，我都快被咬死了，我得去问问李子柒有没有花露水啥的。”
……
赵尔雅也在李子柒村里晃荡快一周了，每天都去找李子柒聊天。
李子柒也没厌烦，除了不时留她和唐仙芝一起吃饭，还渐渐问起了商业方面的事情。
从经营淘宝店，聊到直播电商，网红经纪，甚至还聊到了公司上市……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达雅传媒的志向就是做网红经纪第一股。
到时候，我们几个女性创业者，一起站在敲钟台上，想想那画面……”
赵尔雅给李子柒描绘起了自己梦想的事业蓝图，脸上挂满了笑容，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上市～”
李子柒念叨了几声，随即笑着摇头，“这对我来说太遥远了，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谁说不敢想了，只要你加入达雅传媒，后面公司会根据你做出的贡献和成绩，对你授予股份。”
赵尔雅认真地看着李子柒，笑道：“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合伙人。”
李子柒脸色平静，没再接话。
但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她知道公司上市所代表的意义。
社会上，有很多喷子喷像她这样的网红。但上市公司合伙人、股东呢？他们敢吗？或者说喷得动吗？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赵尔雅的诚意她已经看到了，为了招揽自己，在村里都逗留一周了。可以说，非常看得起自己了。
至于达雅传媒，这些天她也在网上查询了相关资料。
有自己的网站，还签约有很多头部账号，其中不少人比自己名气还大得多。
另外，她还在网上看到了一篇扒达雅传媒老底的贴子。
贴子说：达雅传媒原股东张益达退出，从此不再持有公司股份……
对于张益达，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老乡被誉为互联网冉冉升起的新星，身价上千亿。
达雅传媒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股东，但为什么又要退出呢？
她很想问问赵尔雅和张益达的关系，但她又觉得过于唐突。
咦，或许可以问这个人。
“刘先生，我是李子柒，冒昧打扰你了，请问你了解达雅传媒吗？”
发完这条微信后，李子柒收起手机，准备去拍今天的短视频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学坏了的小姐姐
临安下沙大创小镇，刘同明正在组织微念科技公司高层召开会议。
忽然，手机亮了。
他暼了一眼，是一条微信消息。
没当一回事，打算开完会再回复。
不对，好像是李子柒发的微信。
李子柒的微信消息，那得看看，她平时很少主动联系自己的，莫非是想通了？
怀着一丝激动，刘同明打开了微信。
然后却不是他预想中的那样，只是跟自己打听达雅传媒。
刘同明皱眉，打字回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然后消息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半个小时了，李子柒都还没回复他。
待刘同明开完会后，他又看起了微信，然后李子柒还是没有回复他。
这让他稍稍有些慌乱了，别人不知道达雅传媒，他还能不知道？
这是张益达的公司啊，混得最差的一家公司。
这个“混得最差”，也看跟谁比。
和锐向、众合这些超级独角兽比，那简直零头都比不上。
但，放到M行业来说，这特么是行业一霸啊，独自享受抖视的流量和各种资源，堪称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自己创办的这家微念科技公司放M行业来说也不算差了，获得了天使轮、A轮两轮融资。
但和达雅传媒一比，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李子柒问达雅传媒干什么？难道是达雅传媒盯上李子柒了？
这绝对不允许！
对于李子柒，他已经跟进大半年了，早已把对方视为自己公司的禁脔，绝对不容忍他人染指。
刘同明自从去年在微博看到李子柒拍摄的短视频后，立马将对方奉为天人，喜欢得不得了。
起初他通过微博私信李子柒，居然还被对方当成了骗子。
直到他露了一手，给了对方微博流量支持，才慢慢取得对方的信任。
然后他就顺势表达了希望签约对方的意思，然而，被李子柒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不管他怎么说，李子柒就是不愿意签约他们公司。
他也不勉强，继续无怨无悔地给李子柒提供微博流量支持。
其实那点流量，对微念科技来说也算不了什么，顺手为之而已。
微念科技作为微博的12家核心合作伙伴之一，获得的微博流量不要太多。
关照一下李子柒，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至于李子柒，刘同明除了真心喜欢她的视频以外，也非常看好她的商业潜力，认为其爆红指日可待。
内容那绝对是一流的，欠缺的只是曝光度和幕后团队运营。
一旦她签约经纪公司，最大的一块短板也就补齐了。
不行，要是被达雅传媒截胡的话那就亏大发了。
刘同明越想越担心，赶紧从通讯录里找到李子柒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喂，刘先生！”
“子柒，我刚刚给你回那么多条微信，你怎么不理我啊？你在哪里啊？”
“刘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去拍短视频去了。”
“嗯，你打听达雅传媒干什么？”
李子柒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刘同明坦白。毕竟刘同明帮了她不少，而且她也知道对方有签约自己的意思。
听李子柒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刘同明稍稍松了口气，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不过达雅传媒的人也不是善茬，居然跑到了李子柒村里，还住了下来，签约决心可见一斑。
“子柒，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坚持独来独往吗？怎么一下子改主意了。”
李子柒叹了口气，“经过这次网络暴力，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能量还是不足，必须要有强大的团队在幕后做支持。
另外，赵总人也非常不错，还答应给我分股份，大家一起创业。”
“额……你确定？”
刘同明觉得李子柒别不是被骗了吧，还分股份，一起创业。
又问：“那达雅传媒有没有说给你多少股份？”
李子柒摇头，“这倒没有说，只是说按照将来对公司的贡献授予。”
“呵呵，说白了就是空头支票。子柒啊，生意场上的事，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围绕股权之争，发生了多少肮脏龌龊之事？简直是数不胜数。
今天你对他们来说有用，可以画个饼给你吊着；
等榨干你的利用价值，也就是你哪天不火了，会发生什么？”
李子柒初听刘同明的话，觉得有些夸张。
但仔细想想，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自己没文化、没学历，只会拍这些农家小视频。
万一自己哪天不火了，拍的视频没人看了，赵尔雅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优待自己？
不怪她把人心想得太丑恶，而是14岁就外出打工的她，知道社会复杂、人心难测。
见李子柒在电话那头不说话，刘同明知道自己的攻心策略奏效了。
他趁热打铁道：“你想知道达雅传媒的真实背景吗？
那我说给你听吧。为什么叫达雅传媒？真实原因和狗东差不多……
你现在明白了吧！达雅传媒对张益达来说，只是其庞大商业帝国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纯粹就是丢给他女朋友赵尔雅练手的。
而赵尔雅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女生，能够打理好这家公司吗？
假如达雅传媒经营失败了，赵尔雅拍拍屁股可以去锐向，去众合。
你呢？真一辈子呆在农村种地？
我们微念科技不一样，虽然没那么大的背景，但是在微博这块阵地上，完全不输于达雅传媒。
而且我们是创业公司，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经历过创业的各种酸甜苦辣，才更懂得珍惜伙伴。”
李子柒现在才知道，原来在自家院子里那个追鸡逐鸭的女孩儿，来历这么非凡。
在京大读书也就算了，还有个权势滔天的父亲和互联网大亨男朋友，简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自己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丑小鸭。
不过和赵尔雅相处这么一周，她也没觉得对方盛气凌人，或者摆什么架子。
一个来历背景如此惊人的女子，谁能想象居然坐在农家灶房前烧火。
火熄灭了，用嘴去吹，火突然燃起来，差点把眉毛都给她烧了……
还有走在村里，被一群鹅追着跑……
想起这些事情，她就觉得赵尔雅很接地气，并没有刘同明所描绘的那样遥不可攀。
刘同明又打起了感情牌，“子柒啊，你想想，是谁和你相识于微末。
在你还基本没有名气的时候，我就看好你。
虽然给予你的那些帮助微不足道……”
“刘先生，你别说了，你对我的帮助，我一辈子都铭记于心。”
李子柒确实很感激刘同明，微博带来的那些曝光度，产生的广告收入极大地改善了她的生活条件。
她自己的淘宝店开了好几年了，生意一般，也就勉强够生活而已。
直到去年她在微博和美拍拍的短视频火了起来，她才渐渐开始接到广告，赚到了一些钱。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子柒你能够慎重考虑。
毕竟你现在做的决定，影响可能关乎你的一生。”
刘同明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明天会坐最早的班机赶到绵州，到时候，咱们见面谈一谈。
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决定。你可以听听我们公司的条件，然后再和达雅传媒做做对比。
选公司也要货比三家才不吃亏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
赵尔雅正在老书记家陪老书记的6岁小孙子看小猪佩奇，老书记忽然走进屋内，向她通报了一条信息。
“又有人开着车来找李子柒呢？”
赵尔雅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广告商，还是和自己一样也是M机构。
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广告商一般在网上谈妥就好了，再传真或者邮寄一份合同，用不着登门拜访这么麻烦。
她叫上唐仙芝，准备去李子柒家瞧瞧，探探究竟。
到了地方，她看到了一辆路虎停靠在院子门口。
打量了两眼，发现也是川B牌照，没做任何停留，继续往院内走去。
刘同明则刚到不久，还没来得及跟李子柒谈签约条件，就叙了叙旧，接着就被两名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佳佳，家里来客人啦？”
开口的是赵尔雅，她打量了刘同明和他同伴几眼，很陌生，没有任何印象。
“额，二丫你来了啊！”
李子柒有些尴尬，并且还有些心虚。
刘同明看着容貌、气质一流的赵尔雅，笑道：“赵总你好，鄙人刘同明，微念科技创始人。
我们现在正跟子柒谈签约合作细节，赵总如果找她有事的话，可能要劳烦你等候一下了。”
“没事，你们谈好了。”
赵尔雅大方地挥挥手，然后跟唐仙芝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也不说话，就默默注视着李子柒和刘同明。
李子柒感觉怪别扭的，不时瞅瞅坐在不远处的赵尔雅两人，刘同明讲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看着心不在焉的李子柒，刘同明知道这次谈判算是被搅黄了，也没再谈下去的兴趣了。
叮嘱了李子柒几句后，暂时告辞离开了。
赵尔雅走近李子柒，朝刘同明远去的背影努了努嘴，“也是M机构吗？来挖你的。”
“对啊，我可是很抢手的。”
赵尔雅点头微笑，“是啊，越是这样，越说明你的优秀。”
唐仙芝悄悄问道：“他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啊？跟我们相比怎么样？”
李子柒轻轻摇头，“不好做对比。”
“说说嘛。”唐仙芝拉着李子柒的手臂使劲晃了起来。
看着唐仙芝这撒娇卖萌的样子，李子柒噗呲一笑，“真想知道吗？”
“想，”唐仙芝把李子柒悄悄拉到一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保密！”
唐仙芝愕然，原本那么乖巧的小姐姐怎么突然就学坏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向世界展示中国
刘同明也在村子里找了个住处住下来了，做好了跟达雅传媒打持久战的准备。
网红经纪公司，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了。
当然也有一些公司专门招募艺术院校的学生，走孵化路线。
但这个孵化真的有些难，不是说你想捧红谁就能捧红谁的。
砸下了海量的金钱和资源，万一没红，岂不是亏大发了。
所以大部分M机构都倾向于“捕捉野生网红”的路线。
一个野生网红，在没有团队的帮助下，完全依靠内容走红了，而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签约这种网红，对于M机构来说才是最保险也是最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接下来几天，刘同明又私下接触了李子柒好几次，但对方都婉拒了签约请求，看样子是铁了心跟着达雅传媒走了。
刘同明不甘心，干脆约了赵尔雅，准备在李子柒家里来一场最终PK。
看着三十来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刘同明，赵尔雅很想笑，这里是农村，没必要这么爱护形象吧？
她接触过不少做网红经纪的同行，男男女女都有，个个都非常重视形象。
男的开着五颜六色的超跑，女的一身奢侈品……
仿佛要告诉外界和签约的网红：公司有实力，跟着我们混有前途。
她则对这一切无感，达雅传媒的实力不需要用这些外物来证明。
“刘总，你说吧，要怎么比？”
刘同明微笑着摇了摇头，“赵总，我们没别的意思。
我们不屑玩什么阴谋手段，就想让我们两家敞开了谈，摆出各自的条件。让子柒自己选择最终签约哪家公司。”
“这样也行。”
身为一家网红经纪公司老板，赵尔雅觉得自己该做的也都做了，该开的条件也都开了。
对李子柒，绝对称得上是礼贤下士。要是这样，她都还是选择了微念科技，那她也无话可说了。
李子柒坐在一旁，就那么默默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她其实已经跟刘同明表态了，但对方非要约上赵尔雅来这么一场最终谈判，试图挽回局面。
为了报恩，她无奈同意了。
“微念科技作为微博十二家核心合作伙伴之一，可以为子柒提供……”
赵尔雅笑了笑，她还以为刘同明会拿出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出来。
原来就那丁点微博资源，她笑着说：“抖视作为中国最大的短视频平台，达雅传媒从上面获取的各种资源不会比微念科技从微博获取的要少。
除此之外，我们在海外还有Musical.ly，覆盖数亿用户。
我们可以运作子柒走向海外，去到更大的舞台，成为世界知名的内容创作者……”
刘同明早预料到赵尔雅会这么说，他接着道：“达雅传媒虽说资源比微念科技丰富，但你们签约的创作者太多了，能分配给子柒的资源有多少？
我们微念科技不一样，签约子柒，是想把子柒打造成公司一姐。
两家公司的重视程度不一样。”
赵尔雅笑而摇头，“刘总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你这么确定我们不重视子柒？
如果不重视她的话，我会亲自来绵州来请她？还在农村住了一周。”
说到这，赵尔雅神情郑重，“我个人很喜欢李子柒，另外，达雅传媒也很看好李子柒的发展。
一姐的资源完全没问题，我们照给不误。除此之外，达雅传媒还会给予她股份。”
说到股份，再次勾起了刘同明的怀疑。
他不相信达雅传媒有这么大方，会给旗下网红股份。
“股份？”刘同明摆摆手，“赵总，你也别画饼了。到底是股权还是期权？又或者说有限制条款的股权，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呵呵！”
赵尔雅翻了个大白眼，嗤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践出必行！”
“仙子，把合同拿出来。”
唐仙芝立刻从公文包，翻出了一纸合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股份转让协议书”几个大字很是显眼。
卧槽，失策失策，没想到动真格的。
刘同明暼了一眼桌上的股权转让协议书，瘪瘪嘴道：“恐怕也就一两个点股份吧！”
“一两个点少了吗？”
唐仙芝被刘同明的瘪嘴动作和语气惹毛了，“我告诉你，投行对达雅传媒的估值已经超过了10亿人民币。
1%的股份就是1000万，等公司上市后这个数字可能是几千万，一个亿。”
“估值而已，微念科技还估值几个亿呢。”
这种话也就能骗骗外行人，刘同明作为获得过两轮融资的创业公司老板。
对于估值水分，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说白了，你们就想拿1％股份捆绑子柒嘛！”
刘同明扭头看向李子柒，“微念科技也可以给你1%的股份。
另外我们还可以投资，跟你合资运营一家公司，共同打造李子柒品牌。
公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子柒文化”，公司就注册在绵州，股份你占据49%，我们占据51%。
真金白银地给你这家公司投资500万人民币，你一分钱都不用出。
这是不是听起来比那虚无缥缈的股权靠谱多了？
你可以成为这家公司的法人和执行董事，由你来负责具体运营管理。
你在家乡创业，还可以照顾你奶奶。”
唐仙芝看向赵尔雅，要不要追加砝码？涉及500万人民币，她这个小助理可不敢替赵尔雅做决定。
哪怕是闺蜜，她也有分寸，不会越俎代庖。
赵尔雅微笑，“这个简单嘛，我们也可以办到，而且投资还可以多一点，510万如何？”
加价10万，戏弄意味十足。
比钱的话，达雅传媒账上还有三四千万现金，随便她挥霍。
徐小明都打电话问过她几次了，问她要不要融资，真科基金可以按照10亿人民币估值投资五千万。
当然了，赵尔雅也不敢居功，她知道这是看张益达面子上的。
通过投资张益达，徐小明慢慢走上了神坛，自然得加强一下关系。
刘同明面沉如水，500万基本上是他能拿出的极限了。
虽然微念科技上个月获得了几千万人民币A轮融资，但这些钱不可能全投李子柒身上。
何况子柒文化还不是全资公司，仅仅控股51%的子公司罢了。
砸钱的话，微念科技自然是比不过幕后站着张益达的达雅传媒。
“创业不是钱多就能成功的，关键还得看创业的人。”
听着刘同明放出的这句狠话，唐仙芝乐了，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直说啊，扯什么犊子呢？
“子柒，你自己选吧，选我们微念科技还是达雅传媒。”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同明也没什么信心。
因为这场终极PK，微念科技开出的条件被对方完败。
李子柒不选择对方都有鬼呢！
李子柒看着刘同明，斟酌半天才小声说道：“刘先生……对不起了！”
刘同明听到这个最终结果，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苦涩一笑，“我尊重你的选择！”
听到这个结果，赵尔雅和唐仙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总算不枉这些天的辛苦。
为了说服李子柒加入，她们算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金元攻势，或许对别的网红有用。但对李子柒来说，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赵尔雅很有成就感，她觉得这次能成功，不完全都是依赖张益达的光环和金钱攻势，自己和唐仙芝打的感情牌应该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刘同明起身，叫上助理，准备回临安了。
既然李子柒做出了最终选择，他也不会死缠烂打，毕竟他好歹也是一家估值数亿公司的CEO。
忽然，李子柒叫住了离去的刘同明。
刘同明大喜，莫非事情还有什么转机。
但事实只能证明他想多了，李子柒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谢谢刘先生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刘同明失落的同时，也还是感觉比较欣慰，一句谢谢虽然算不了什么，但起码证明了他没有看错人、帮错人。
刘同明摇头笑道，“你不用如此的，我和我老婆都非常喜欢你的视频，因为你圆了我们一个桃源梦。
帮你，也是觉得这么好的视频如果就这点人看到，那实在太可惜了。
这是我们中国骄傲的传统文化，应该让中国乃至世界的人都看到。
希望看到你享誉海内外的那一天！”
“刘总你说得不错，我男朋友跟你的想法也差不多，他非常喜欢李子柒的视频，还说要向全世界推广展示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
赵尔雅看向李子柒，微笑道：“子柒加油，你可是承担着向世界展示中国的重要使命。”
李子柒谦虚地摇了摇头，“这个目标太大了……我暂时还不敢想那么多。”
刘同明笑了笑，“原来张总和我一样也喜欢中国传统文化啊？”
“没错，他学历史，我学中文，自然是因为喜爱才会这么抉择。”
赵尔雅还有话没说，买骊宫也是因为喜爱。对欧式风格别墅，两人反而不感冒。
“那子柒就拜托赵总了，跟着赵总，或许对子柒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赵尔雅点头微笑，没有说话，一切拿事实来证明吧！
结束了绵州之行，赵尔雅准备返回京城了。
与她同行的还有李子柒以及她奶奶。
李子柒打算到京城签约的同时，再带她奶奶到故宫游玩一圈。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中国空气香甜男
“益达，你这篇稿子是不是改一下啊？”
京大的林校长皱了皱眉，“似乎，言语过激了一点。”
张益达笑道：“我觉得还好吧，咱们京大不是一直推崇“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吗？”
“话虽如此，但你这篇稿子是要在毕业典礼上通读的。
到时候……我怕给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争议。”
张益达摇头，“能有什么争议，爱国还有错了？”
“那行吧，就这样了，出什么事我来兜着。”
老校长这个表态，让张益达心中一暖。
林校长是78年上京大的，然后在京大苦读8年，获得了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
除了去渝州大学、浙大担任校长的几年，毕业后的时间都在京大任职、任教，可以说一生都奉献给了京大。
80年代和90年代之交，还去公派留学深造了几年。
但他没有被花花世界迷花眼睛，学成之后，还是选择了回归祖国。
那个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几年，留学的人很多都没有回来，无论是自费还是公派。
老校长应该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吧？都当上京大校长了，比在国外某实验室当研究员强吧！
也算光宗耀祖了，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祖宗。给个诺贝尔都不换啊！
而且国家现在也富裕了，造核弹的可以把茶叶蛋吃到吐。
当年环境不好，还是一个“穷”字给闹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国家穷！
张益达心中感慨！
……
“回来啦？”
张益达回家，看到正在音乐房练歌的赵尔雅，问了句。
赵尔雅取下耳机，把音乐暂停，走近张益达，高兴道：“李子柒成功签约！”
“是吗？”
张益达笑了笑，“看来你没帮人家喂鸡。”
想到自己满院子追鸡的那张照片，赵尔雅整个人都要疯了。
都怪仙子，偷拍我就算了，还把照片发给了张益达。
两人坐到客厅沙发上，赵尔雅一五一十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微念科技还出现了？”
张益达有些惊奇，前世李子柒就签约的微念科技。
这家公司运营得也不错，旗下还有天王嫂方媛、香碰碰的小烤鸡等一票人气网红。
“是啊。”
赵尔雅讲起了自己跟微念科技的交手过程，并坚称：自己的诚意打动了李子柒，所以对方才投入了自己麾下。
“行行行，说明你这招“以诚待人、将心比心”的秘技已经大成了。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女企业家站在了敲钟台上，然后像托尔一样挥动雷神之锤。
结果……锤子坏了，交易所的人叫你赔钱。”
赵尔雅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实在是张益达所描绘的场面太搞笑。
哪有敲钟敲坏锤子的？我干嘛使那么大劲儿啊？
“我有那么大力气吗？”
赵尔雅瓮声瓮气说了句，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张益达，似乎想让他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我是谁？我在那里？我要干什么？”
张益达边说边挪动脚步，试图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两人打闹了一阵，才又说起了正事。
“还有几天就大学毕业了，好舍不得。”赵尔雅语气满是伤感。
“至于吗？”
张益达暼了赵尔雅一眼，女人总是比男人要感性得多。
他在学校倒没什么特殊记忆，就算有，也是前世的。
这一世，他也就每年考试才露面一次，走个形式而已。
有前世记忆加持，加上老师放水，他四年里从没挂过科。
当然了，挂科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乃至毕业证拿不到也无所谓。
他取得的创业成就已经足够耀眼了，不需要一纸名校毕业证书来增加光环。
或许当年辍学了，可能话题性还要高一点。
但是他不敢啊，要是那么做了，他爸妈估计打断他的腿。
作为全村乃至全镇第一个考进京大的，他承担了父母太多期望。
哪怕自己辍学后创业成功了，取得更辉煌的成就，但对父母造成的心灵创伤可能永远也无法弥补。
其实，还是为了那100万的天使投资。
自己辍学了，肯定拿不到这个钱了。
而自己要独立赚到这一百万，第一桶金，太耽误事了，等赚够了，什么都凉了。
收起心思，张益达看着赵尔雅，问道：“你歌练得怎么样了？别天天想着创业，把这个事情耽误了。”
“放心，这事情妥妥的。”
……
2017年7月5日上午，京城大学2017年本科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在邱德拔体育馆举行。
京城大学党高官郝平、校长林建华等领导班子成员，校友代表，学部、院系、职能部门负责人，教职工代表，以及奖助学金捐赠方代表，合作高校代表，全国百余所重点中学校长和毕业生亲友齐聚一堂。
共同见证3300余名本科毕业生的收获时刻，欢送燕园学子从此踏上人生新的征程。
张益达非常难得地没有和校领导坐在一起，而是身着学士服，像个好好学生一样坐在观众台上的历史系方阵。
张益达的室友武星坐在他旁边，挤眉弄眼道：“达总，瞧，那边有个漂亮妹子。”
“哎，四年了，漂亮妹子早被人家抢光了。你看着的，早就是人家碗里的了。”
张益达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武星连连摇头，“那妹子我看见过好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人在食堂吃饭，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
“了解得那么详细，那为什么你现在还单着？”
张益达这句话戳中武星的痛点，作为一个闷骚宅男，他觉得自己这四年过得太苦了。
无数个寒冷孤独的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全靠几十个G的珍贵影片才得以度过这段艰辛的岁月。
哎，女朋友他不香吗？为什么要打游戏。
“我觉得这事主要怪你。”
张益达笑了，摊摊手，“这口锅我不背！”
“那个吃鸡游戏是你搞的吧？”
张益达点头，这跟吃鸡有什么关系？
“前些日子有个妹子跟我表白了，我本以为自己要告别单身了。”
武星深深叹了一口气，“然而，沉迷吃鸡不可自拔，错失了一段好姻缘啊！”
张益达把脸转到另外一边，满嘴跑火车的武星，他的话十句只能信一句。
“依我看，那妹子是你打游戏认识的吧！”
武星强忍着笑意，摸了摸鼻子，这特么……接近真相了啊！
他和妹子相识于吃鸡游戏，也相忘于吃鸡游戏。
那一天妹子不听他劝告，跑出去刚枪，全队阵亡，他就牢骚了几句，然后……妹子的灰色头像再没跳动过……
体育馆大屏幕播放的毕业纪念片拉开了典礼的序幕。
从懵懂到成长，从青涩到成熟，一张张照片、一段段影像记录着2017届本科生在燕园四年的点点滴滴。
张益达的三次敲钟照片也被挂上去了。
张益达觉得太高调了，挂一张就行了。但是学校的盛情难却，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马斯奈的《泰伊思冥想曲》悠扬响起，老教师与毕业生代表一同深情朗诵起了谢冕先生的《永远的校园》。
“蒲公英小小的种子，被草地上那个小女孩轻轻一吹，神奇地落在这里便不再动了——这也许竟是夙缘。
已经变得十分遥远的那个八月末的午夜，车在黑幽幽的校园林丛中旋转终于停住的时候，我认定那是我一生中最神圣的夜晚：命运安排我选择了燕园一片土……”
接着，郝平宣读《京城大学关于表彰2017届优秀毕业生的决定》，授予1582名同学2017年“京城大学优秀毕业生”荣誉称号，推荐538名同学为2017年“京城市普通高等学校优秀毕业生”。
接着是优秀毕业生代表颁奖仪式，张益达也走上台领奖了。
他站在舞台正中央，手里托着一本红本本，那是获奖证书。在他左右还站着十几个优秀毕业生代表。
接着张益达作为毕业生代表，站在演讲台上开始讲话。
“在生活中，总是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会报京城大学，其实没有任何缘由，只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异常清新。
4年前，我下了飞机之后就赶紧把口罩戴上，因为我妈妈说京城有沙尘暴。
可是当我吸到第一口空气时，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于是我立即摘下口罩，贪婪地吸着。”
台下无数学生沸腾了，叫好声不绝于耳。
这是个什么梗？
这个是美国留学生杨舒平，于2017年5月21日在马里兰大学毕业典礼上说的话。
她的演讲得到美国当地学生的赞赏，但是却遭到了中国留学生乃至国人的抨击与批评，而该事件也瞬间在网上掀起了争议的浪潮。
张益达今天的演讲开头，跟杨舒平的演讲开头高度相似。
但不一样的地方是，一个是舔美国，一个是舔京城。
京大，一直是个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大学，也不缺少愤青和爱国者。
有些懂事的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准备录下这段大快人心的视频。
不仅要发到国内的微博、抖视，还要翻墙发脸书、推特、油管，好好嘲讽一下那群跪族。
林校长苦笑，其他校领导也苦笑，这是又要上头条的节奏？
京大上一次上头条，被全社会热议是什么时候？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家轻点喷
张益达看着台下各种欢呼和喝彩，心道这才哪到哪啊？今天，我要舔到你们心服口服。
他接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妈的消息有误，京城已经很少有沙尘暴了。
自“十二五”以来，京城沙化土地面积减少了37.2万亩，五大风沙危害区均已得到彻底治理，昔日的黄沙漫天的土地已全部披上绿装。
曾经的沙化危害区潮白河、永定河经过改造成为了京城的森林公园，大沙坑成为了绿洲，沙尘天气也从2000年左右的年均发生13次以上，减少到近两年的年均2-3次。
其实沙尘暴这口锅，真不该轮到新中国来背。”
这个转折有点大，怎么又牵扯到了谁背锅的问题。
“那应该谁来背？”
有学生在台下大喊道。
张益达微笑，“应该元朝来背！”
元朝来背？这口锅有点大啊，扣在六七百年前的古人头上了。
很多学生不解，张益达开始利用自己的学科专业知识解释道：“元代开始就有“幽燕沙漠之地，风起则沙尘涨天”这样的记载。
说明什么？
说明京城的沙尘暴，六七百年前就有了。
怎么形成的？
元朝是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定都京城近百年。
那么多铁骑需要养，自然需要放牧了。
不加节制的放牧，草就被吃光了，土地也就荒漠化了。
到了明朝，沙尘暴更加严重了。
《明实录》就曾以“大风扬尘，天地昏暗”来形容京城沙尘暴到来时候的景象。
甚至当时的市井中还流传着“天无时不风，地无处不尘”的谚语，也让自小在江南长大的明代才子屠隆在《在京与友人书》中抱怨道：
“燕市带面衣，骑黄马，风起飞尘满衢陌，归来下马，两鼻孔黑如烟突，人、马矢和沙土。”
鲁迅先生也曾在日记中形容刮沙尘暴的情形：“风挟沙而昙，日光作桂黄色。”
在鲁迅眼里原本形容塞外大漠风尘的桂黄色，竟在京城也变得常见，甚至后来连太阳都看不到，只有眼前的混与昏。
11年前的京城，曾一夜总降尘量达33万吨。
甚至当初民间还流传了这样一个笑话：刘备要在京城盖房子，诸葛亮掐指一算说：只买水泥，沙子今天傍晚到京。”
台下京大的毕业生哈哈大笑了起来，张益达引经据典，用各种案例向他们解释了沙尘暴的形成以及发展历程。
如果真照张益达所说，那确实不应该新中国来背锅。
张益达的几位专业课老师坐在台下，朝其他投来异样眼光的老师点头致意，满面都是笑容。
张益达在毕业典礼上秀历史知识，大大地为他们长脸了。
几人还小声讨论了起来：
“这张益达是创业天才就算了，平时连课都不来上，这专业基础还是这么扎实！”
“瞧那些老师没有，都羡慕我们教了一个好学生。”
“呃……我觉得我们是搞错了，张益达平时都不来上课，对其他老师来说也都不是秘密……他们怕不是在笑话我们啊？”
张益达注视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学生，继续说道：“苦恼了几十代人，三个王朝六七百年的问题，在我们这代解决了。
中国不比某些国家，我们国土面积虽大，但人口众多，适合耕种的面积还比不上印度。
有时候为了生存，我们别无选择。
现在经济上来了，温饱问题解决了，很多历史遗留问题都在解决。
国家在一天比一天变好！
或许她又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但她始终是你的母亲。
就如同那句谚语一样，“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有些东西，连狗都不配做！”
骂得好，台下学生纷纷鼓掌。
他们早看“空气香甜女”不爽了，在事件发生的第一刻，就上网化身“万古喷道第一人”了，大开杀戒……
但他们骂，和张益达骂不一样。
后者的影响力在那放着，传播度和他们不一样。
要是再带动国内企业家一起封杀香甜女，那简直不要太大快人心。
“燕园学子和隔壁青木学子，都称得上是国内的天之骄子，栋梁之才。”
台下学生都只淡淡笑了笑，自从考上这所大学后，他们受到过的类似的赞誉太多太多。
尽管是互联网大亨张益达亲口夸赞，他们也没多大动容。
张益达犹豫了下，接下来的这番话说出去，可能为自己带来极大的争议，后果很难想象。
但他决定还是要说出去，无愧于自己中国人的身份。
“我们现在已经是GDP第二大国了，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赶了英，是不是该超美了？”
张益达神色严肃，“仅仅是GDP的超越是不够的，还需要补充各种软实力的短板。
芯片半导体，医疗器械，生物制药，发动机，超高端精密机床，工业机器人……等等领域我们都还是落后的。
不是说，任何领域，我们中国人都要干到第一。
而是想要让国家、民族生存得好，我们需要再努力奋斗，去争夺每一分生存空间。
而这个重任，就落在了我们这代人身上。”
类似的话，刚刚郝平已经讲了很多了，张益达不想重复。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
真正的戏肉上来了，张益达声音都抬高了八度。
“其实我特别佩服钱学森、邓稼先两位老先生，冲破枷锁回到一穷二白的祖国。
没有他们，或许今天的中国将是另一个样。
他们完成了时代赋予他们的使命，名字也将永远印在这片土地上，闪耀中华。
周总理也曾说过：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现在中华的崛起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非常需要大家再使一把力。”
张益达的话，大家基本上已经听明白了。
这是在给大家上爱国教育课呢？害怕大家不报效祖国了？
张益达他们这届，有30.85%的人选择了留学海外深造。
这部分人神色不一，有人点头支持，神色激动；也有人面露不悦，觉得这是道德绑架；
还有人把脸扭到了一边，他们已经做好了打算，先拿到常青藤的学位，再找个工作，然后入籍、移民，成为体面的中产。
不过后一种人始终是少部分，大部分人还是深思不已。
为什么张益达这么大一个企业家能不推崇国外？不是说国外更好做生意吗？
张益达笑着道：“对一部分高精尖人才来说，海外更好找工作，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这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钱，其他的呢？文化习俗、种族歧视……能够融入别人的社会吗？恐怕也不尽然吧！
没人愿意回国，很多产业就会原地踏步，继而造成无法提供对应岗位，人才外流。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要打破这个怪圈，就需要有人拿出勇气来做“牺牲”。
罗宾李师兄不就做了牺牲吗？放弃美国体面的中产生活和华尔街的职位，回国窝在宾馆里搞开发。”
台下一阵哄笑，罗宾李那确实牺牲很大，牺牲成了千亿富豪。
每个人哄笑的同时，难免也会深思：换做是自己，有没有这个胆量和决心，学罗宾李冒险？
“对了，我不是说，回国搞新兴产业一定就能成功。
请注意：我不是在教唆大家创业！
创业有风险，大家需要评估好。
我的意思是说，新兴行业机会多，大家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努力。”
张益达又扭头看向校领导席位，“另外，我也呼吁有关部门，应该重视高精尖人才。
为他们创造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比如：科研的配套资金与设备，配套的政策。让这些人才在国内一样能出成果，同时生活得非常幸福，从而吸引留学生回国效力。”
郝平和林建华朝张益达点头微笑，表示知晓了，会向上汇报。
赵尔雅坐在台下，看着台上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张益达，眼里满是小星星。
中文系毕业的她，或多或少有些愤青。
一个满身铜臭味的人是无法吸引她的，她觉得此刻的张益达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才是最高大的。
“陈平原（朱自清徒孙）先生看到西南联大时的老照片时曾发出感叹：一群衣衫褴褛的知识分子，器宇轩昂地屹立于天地间。这应当就是国人眼里京大人的形象。
不管将来的你们身处何处，不管将来的你们从事什么职业，是否都能常常自问，作为京大人，我们是否还存有那种浩然之气？
那种精神的魅力，充实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绝学”，是否还能在我们心中激起共鸣？
马克思曾慨叹，法兰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气的人。
今天的中国，同样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
找回信仰，应该从文化自信开始。
接下来我会在这方面做出一些实际行动，我不是一个光说不练的人。
大家文笔好的，到时候夸也好，骂也好，都说上几句。
都是同学……咳咳，真要喷的话，大家轻点！”
台下的学生又被张益达逗笑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搞笑的，让他们很是头疼啊！
最后引用一位学者的话送给亲爱的同学们。
无论中国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再黑暗。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古战争电影
又到凤凰花朵开放的时候，
想起某个好久不见老朋友，
记忆跟着感觉慢慢变鲜活，
……
赵尔雅从中文系方阵起身，面对数千名同学，带着麦克风的她带头演唱起了这首《凤凰花开的路口》。
其他学系的学生代表也起身，开始进行合唱。
时光的河入海流，
终于我们分头走，
没有哪个港口，
是永远的停留，
……
嘹亮的歌声响彻邱德拔体育馆，几千名学生进行大合唱。
青春从这里绽放，也从这里结束。
无数学生眼里饱含热泪，他们在燕园哭过、笑过、停留过，今天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不舍和伤感，就连张益达也受氛围影响，不自觉跟着大声歌唱了起来。
毕业典礼到此结束！
接着是毕业学生的自由合影时间。
张益达先跟班级一起进行了大合影，接着又被班上的同学分别拉着进行合影。
其中大部分人，张益达都叫不出名字，只是看着脸熟。
上一世倒是能认全，这一世真不行了。
大学四年，在学校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一百天，其余时间都在创业，同学之间很少交流联系。
张益达没有任何架子，只要有穿学士服找他合影的，来者不拒。
其他同学看张益达这么好说话，越来越多的人找他合影。
先是班上的同学，再是隔壁班，隔壁系……
张益达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苦笑一声，不愧是京大，合影都这么有秩序。
不过真这么拍下去，自己今天都不用干其他事了，直接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合影机器。
张益达举起手拍了拍，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苦笑道：“大伙儿稍等一下，我提一个小建议。”
发现前面忽然停止拍照了，排成长龙的队伍也纷纷探出了脑袋，准备看个究竟。
一些人不解，难道是张益达要拒绝合影呢？
看着长龙中的那一张张完全没有印象的面孔，张益达自然知道这都是隔壁班隔壁系的。
他们班就几十个人，就算一个一个合影，也早该合影完了。
拒绝这些人是不可能拒绝的，真这么做，情商多低啊！
谁知道这些人当中将来会走出什么大人物啊？
就算不出大人物，也没必要破坏自己在母校的光辉形象。
“待会儿还要去约会，女朋友把电话都打爆了，去晚了怕是要跪榴莲。”
张益达指了指手上的手机，一阵苦笑。
众人哄笑了起来，没想到张益达还有这样的一面。
女生则赞许地看了张益达一眼，不管你地位有多高，公司做得有多大，那也得尊重我们女性。
“这样吧，大家都是同学，几个人合影也没事。
“六”作为一个吉利数字，我们就六个人一组合影。
同时也隐喻大家六六大顺，未来一帆风顺，前程可期。”
无数学生鼓掌叫好了起来，好话谁不爱听，何况还是张益达说的。
很快，排队的学生就五个一组开始跟张益达合起了影。
张益达站在中间，其他五个站在他两侧的学生，他们之间或许认识，又或许不认识。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合影人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益达和自己在同一张照片里面就行了。
张益达作为校园风云人物，这四年一直就是京大的传说。
现在能有机会跟对方合影一张，将来跟人吹吹牛逼也有资本了。
也有一些人纯属喜好，并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就是觉得能跟偶像合个影很开心。
还有一些人就是从众现象了，看见人家排队，他也不自觉排起了队。
启动新方案后，效率比之前足足高了五倍。
两三百人，不到一个小时就拍摄完了。
张益达的室友武星作为客串摄影师，获得了一份意外收获，加了两三百个同届学生的微信。
因为他要把这些合影，一一发给这些同学，所以大家全部添加了他的微信。
武星看着消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手机，又开心又烦恼。
张益达则赶紧开溜了，他怕再拖下去，就走不了了。
“达总，记得晚上八点……”
张益达边跑边回道：“知道了！”
武星这是提醒他晚上的饭局，他们几个室友要聚一聚。
赵尔雅真的在等她，等张益达赶到未名湖湖心岛的时候，前者正踱着步走来走去。
“你等多久啦？一群人拉着我合影……就耽搁了。”
张益达歉意地笑了笑，他猜测二丫肯定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没事，”赵尔雅灿烂地笑道，走上前挽住张益达胳膊，“走吧！”
两人沿着U字形的未名湖走了一圈，又把博雅塔、燕南园等校园景点都逛了一遍。
不时有路过的学生跟张益达二人打招呼，两人点头微笑算是回礼，因为也叫不出对方名字。
“等将来我们有孩子了，我还要带着他（她）来逛一遍……”
赵尔雅一边走，一边说道，眼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呵呵，你这是让他从小树立远大理想啊！”
赵尔雅点头，“对啊，京大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学校！”
……
晚上八点，京大附近的一家饭店包厢内。
四个男人喝得满脸通红，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武星留校考研，庄梁去了企鹅，李旭去了桦为。
张益达看着三位室友，心中一阵感慨：三人的人生走势和前世一样，唯独自己没有像前世一样回家继承家业。
“达总，有些时候真的羡慕你啊，堪称人生赢家。”
醉醺醺的武星打了个酒嗝。
三人中，他跟张益达的关系更要好一些，所以说起话来无拘无束多了。
“我也有你不知道的苦楚啊？”
武星摇了摇头，“苦楚不苦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已经达到了绝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是实话，张益达无法反驳，真反驳就太虚伪了。
“你毕业演讲的那番话太打动我了，从今天起，我决定改邪归正，删掉那几十个G的影片……”
张益达挠了挠头，合着我那么激动人心的演讲就给你带来了这么丁点的改变。
庄梁和李旭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是谁，在轻轻摇动我床～”
李旭用公鸭嗓子唱起了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武星不服气道：“你们别不相信，我觉得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这些女人身上。”
张益达问道：“那浪费在男人身上？”
武星抬头望着天花板，“梦想的道路上总是孤独和被不理解的。”
“都这么熟的人了，装起逼来也没意思。”张益达摇头失笑，“有什么屁赶紧放。”
武星嘿嘿一笑，“你知道我对唐史有些研究，所以我想写一部小说出来，带领大家重忆大唐的荣光。”
他看着张益达，非常认真的说道：“你不是说中国人缺少信仰吗？缺乏文化自信吗？
我这部书就是要帮中国人找回信仰，找回自信。”
“额，一部小说，有那么大效果？”庄梁问了句，他学计算机的，对此不是很理解。
武星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试试，又怎么知晓结果呢？”
他神色平静，“哪怕小说不能大火，影响一个人也是好的。”
张益达点点头，这话没错，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他问武星道：“具体年代背景和故事呢？”
一提这个，武星顿时来了精神，他介绍起了自己的小说故事。
“唐宪宗元和三年，即公元808年暴雪漫天的冬天，是大唐王朝西域戍边史上，最为悲壮的时刻……”
张益达和庄梁还有李旭都听得很入迷，没办法，故事太吸引人了。
“一块飞地，坚守了四十五年！”李旭很是感慨，“无法想象古人对忠义二字的看重。”
庄梁点头，“是啊，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群狼环伺……换做一般人，怕是投降几十次了吧！”
张益达没有说话，这个故事给了他很大提醒。
他看着武星，说道：“你这个故事非常好，有没有兴趣拍成电影？”
“拍电影？”
一听这三个字，三人都来劲了。
“达总，你这个想法好，我支持，这特么完全可以拍成爱国教育片嘛，满满正能量。”
李旭很是激动，看得出来，他非常期待把这个故事搬上大荧幕。
“我提一个建议！”
大家的目光都被庄梁吸引了，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千万不能请老鲜肉，钱多花在道具和特效上面，演员请老戏骨……”
张益达笑了，这是被国内的烂片折磨得有多惨啊，话语中满满的怨念。
“哈哈，这个建议好，听取。”张益达给庄梁比了个大拇指。
武星谄媚道：“达总，那这个改编费……”
“这个等小说出来了再说。”
武星也收起嬉皮笑脸，正经的说道：“拍电影要三思啊？特别是古装战争片……”
武星也是一个电影发烧迷，国内外的古代战争片没少看。
他给张益达列举了很多部古代战争影片，都有一个共同点——亏钱亏到了姥姥家！
第四百二十七章 并购校萌
“那要不……不拍了？”
张益达假装很后悔的样子。实际上，他早就想拍一部反映盛唐武功的电影了。
题材都选好了，怛罗斯之战，陌刀砍在阿拉伯铁骑身上，那场面，观众肾上腺素一定飙升。
什么斯巴达三百勇士，就是个弟弟。
拍摄大型古代战争片，的确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天国王朝》、《亚历山大大帝》、《特洛伊木马》等等全部亏得很惨。
唯一赚到钱的就是《指环王》和《霍比特人》。
亏钱都还好，张益达还害怕拍摄不出来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观众口碑也没获得。
国内没听说谁拍古代战争片在行啊？
老谋子色彩弄得倒挺棒的，满城尽带大波波拍得不错，晃得人眼花缭乱，就是叙事烂得一比。
“达总别啊，”武星笑嘻嘻道，“要拍古代战争片，对别人来说是个高风险投资，而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了？”
武星哈哈笑道：“你是土豪啊，亏得起。”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人民币开玩笑。”
武星摆摆手，“我就开玩笑的，拍电影这个事，你还得请专业人士给你建议。”
张益达点头，几个亿乃至更多的大投资，当然不能当儿戏。
哪怕是亏钱，也要带来点其他效果。
“不过你那故事挺好的，稍微改一下，可以弄成一部广告片，先拿来试试水。”
武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要说都市片，植入点理财、投资、贷款广告他还想得通。
古代片，这画风不对吧？
张益达没有过多解释，他想到了前世银联云闪付推出的广告片——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
这条广告短片在网上口碑很好，很多网友通过这条短片了解了安西都护府白发孤军的故事。
还有网友嚷嚷着叫导演赶紧拍电影。真拍出来了，有没有网友去支持就不知道了。
自己可以复制这条道路，先给魔宝支付拍一条广告片试试水。
同时也拿广告片在网上预热一下，看看市场反应。
至于要不要拍电影，看后续情况再论。
“我这里也有个故事，跟你的稍微有些不一样，你听听……”
张益达把大唐漠北最后一次转账的故事给武星复述了一遍。
“呵呵，”武星笑道，“你这广告创意不错，你自己写出来不就得了，还用得着我来代笔？”
“不帮忙是吧？那这10万块给别人赚算了。”
“别别别，达哥，你是我亲哥，这点忙小弟我帮了。”
张益达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一个宿舍四个人，自己就不说了，李旭和庄梁都找到了收入不菲的工作。
就武星还在考研，学的还是历史，经济最不宽裕了。
直接给钱，也不符合自己的做事原则。让他写个剧本，给个10万块钱不多也不少。
故事他讲给对方听了，照着写个几万字，润色一下就算完事。
“感谢我达哥，在我在有生之年可以比肩.asxs.大神作家一次。”
庄梁和李旭知道是张益达关照武星，他们倒也不嫉妒。
叫他们两个理科生写，也不一定能写得出来，写得好。
能考上京大，两人也是有自己骄傲的，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真要找张益达帮忙，两人也不会选择企鹅和桦为了。
只要他们开口，他们相信，依照张益达的做事风格，锐向和众合集团，肯定会选择其一给他们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
位置不一定有多高，但肯定不会比企鹅、桦为差。
“你们俩呢？”
张益达看着庄、李二人，“怎么选择了桦为和企鹅呢？锐向和众合他们不香吗？”
李旭笑道：“不想麻烦你，我们找的职位也都不错，真的！”
庄梁点了点头，又道：“等我去学点本事，到时候就来投奔你。”
张益达知道两人心中所想，他也不好勉强。
就算两人真的加入自己公司，自己也不会给予太多特殊关照，顶多是同等条件下，在升职加薪上面给予优先。
不过两人不加入自己公司也好，大家关系纯粹一点。
不然两人在公司见到自己也蛮尴尬的。
“你们俩加油，企鹅和桦为都是很不错的公司，学到本事了想出来创业，我可以给你们投一笔天使投资。”
这回，两人没有拒绝，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有张益达这个承诺在，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几人又聊起了一些校园趣事，张益达则当个听众，在一旁安静听三人叙说。
最后，到了结账的时候，张益达没有去争抢。
就几百块钱而已，让自己多一个欠他们人情的机会吧。
……
张益达那慷慨激昂的毕业演讲，还是上了头版头条。
微博热搜第一的词组就是“张益达毕业演讲”。
网友的评论大多还是正面而积极的。尤其是嘲讽空气香甜女的那一段，简直成了难以超越的经典。
争议最大的还是那句“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
有人带节奏评论道：“一个心存狭隘民族主义的企业家，是永远无法成为乔布斯、比尔盖茨那样的企业家的。”
这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有人开始翻乔布斯的老账。
“新品不在大陆首发”、“一生从没到过中国”、“歧视我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了。
还有人曲解张益达的话，说“张益达讽刺旅居海外的华人华侨科学家。”
“留学了你不回来报效祖国，你就是不爱国。”
这些人总结了这样的观点，还把大帽子扣在了张益达头上。
“祖国养育了你，你不报效祖国，你就是白眼狼。”
大部分网民持这个观点，他们非常支持张益达，与一小撮自诩精英人士的人在微博上展开了骂战。
微博不仅没有制止相关言论，反而让火愈演愈烈。
海外有华人华侨科学家团体发声了，他们要求张益达公开道歉。
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的。
张益达态度很强硬，让公关部门开始为自己造势。
一篇名为《京大学子张益达》的文章刷爆了网络。
“大学四年，他三度敲钟，单次个人纳税23.2亿，捐赠10亿……”
很多网民知晓张益达身家不菲，旗下有众多知名公司，但还是第一次这么全面了解对方的资产和各种事迹。
“要来喷的，先说说自己为国家做了什么贡献？是纳税了几十个亿，还是捐赠了十个亿？”
“那些外国人就不要说话了，因为你们不配！”
“你们不配！”
“你们不配！”
……
“你们不配”成为了一个热词，因为有好心人扒出了网上跳得最欢的几个公知，全特么外国国籍。
网上也没热闹几天，就渐渐平息了下去。
因为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发声了，一篇《爱国青年企业家张益达》的新闻稿说明了一切态度。
牛鬼蛇神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微博上的评论也清一色变成了对张益达的各种叫好和称赞。
要说这次事件，没有阿狸在背后推波助澜，张益达绝不相信。
新浪持有新浪微博49.8%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第二大股东就是阿狸，持有微博31%股份。
阿狸对微博有重大影响力这件事在行业来说也不是一个秘密。
张益达都拿着小本本记着的，阿狸的人不要出事，出事了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
校萌自开年来，联合胡润开启了U25精英选拔。
选拔标准围绕“德智体美劳”展开，从2000多所高校学生中经过层层筛选，25名大学生入围了最终名单。
这场活动并没有给校萌带来想象中那么多的流量和社会关注。
张益达在想，是不是搞个大学生电竞直播比赛是不是都要比这更好一些。
跟胡润的合作，也只好终止了。
福布斯也好，胡润也好，人们更多的还是关注富豪排行榜。
其他的“30岁以下30位精英”之类的野榜真没多少人关注。
不过，校萌的各项数据还是在快速地增长中。
注册用户达到了5000万人，其中在校大学生占据一半，超过2500万人。
也就是说基本上90%以上的在校大学生都下载了这款APP用于校园交友。
学信网授权防止了冒用身份，同城同校的功能让社交变得更精准。
不少大学生，都通过校萌交到了其他学校的朋友，大大地拓宽了自己的人脉。
还有学生，通过校萌找到了另一半。
跟QQ网恋有很多不同，校萌更像是O2O模式。
先在校萌上面聊好以后，大家同校的就在学校的图书馆或者奶茶店见个面；同城的要么约你学校，要么她的学校。
由于校萌上面可以显示实名和学籍信息，相当于给大家做了一次信息审核，这让网恋流程简化了不少。
至少抠脚大汉之类的梗不会出现了。
但是PS化妆这个真的没办法鉴别，只能线下一辨真假。
平台的属性变化，也被荀密注意到了，他向张益达通报了相关情况。
“这么搞下去，我们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珍爱网、百合网啊？”
荀密苦笑不已，“张总，这真不怨我们，社交网站都有月老功能啊！”
“行吧，这样也好，起码名声在外了。以后大学生入学，除了军训，还得先下个校萌才行。”
荀密哈哈一笑，“我们正在朝这个目标努力奋斗。目前我们跟多个高校饭卡系统管理商达成了合作，以后学生可以通过校萌APP进行饭卡充值。”
“光一个饭卡充值可不够，还要围绕更多的大学生生活场景展开服务。
要达到大学生离开了校萌APP，生活将倒退十年。那我们就算成功了。”
荀密点头，“除了上线之初就加上去的在线课表和日程规划，后面我们一直在添加和改良功能。
关于兼职赚钱，用户特权，学生低价电商等等功能模块都在开发了。”
“非常好！”
张益达感慨：“得零零后者得天下啊，零零后明年也该上大学了。”
张益达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跟你打个预防针，校萌要被众合集团并购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伯乐
校萌要卖给众合集团了？
荀密也是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给惊住了，他问张益达：“张总，这是为什么呢？留在锐向旗下不好吗？”
张益达摇头，“锐向以后的主攻方向是前沿科技技术，校萌留在锐向体系，母公司既无法提供你们发展所需的资源，双方也没办法形成协同效应。”
话音一转，他看着荀密，宽慰道：“众合集团不一样，他们主要的业务方向就是社交娱乐、社交电商。”
荀密也是一点就透，他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从长远发展来看，加入到众合集团体系，无疑对校萌更有利。
想到此，他也就释然了，点点头道：“我支持你的决定！”
荀密带领下的校萌干得还算不错，所以张益达也很是器重这位人才。
所以又笑着说道：“加入众合集团后，你除了担任校萌CEO以外，还将兼任集团副总裁。
好好干，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一听这话，荀密浑身都来劲了，那可是估值400亿美金的众合集团啊！
校萌的天花板还是太低了，要是能以此为跳板，登上更高的舞台，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谢谢张总！”
张益达摆摆手，又道：“一分努力一分收获，这都是你应得的。”
“老年版校萌怎么样啦？”
荀密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张总，你是说职场版校萌吧？”
“对啊，网友不是调侃这是老年版校萌吗？”
张益达笑了笑，从毕业那刻起，自己的校萌也要升级成老年版了。
现在还能登上“校园版”校萌，等8月1号那天就要被强制驱赶了。
因为每个学校每个地区的大学毕业日期不固定，大概就是6月～7月初。
校萌干脆定在了8月1号，统一把本届毕业生踢到职场版去。
到了8月1号那边，校萌的后台系统就会根据读取的学信网信息，给每一位毕业生发短信和APP升级弹窗。
不升级？对不起，你无法正常使用该APP功能。
荀密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汇报道：“事实上，我们把校萌一拆为二是非常正确的。
大学生和已经大学毕业的职场人士到底是两类人群，生活态度、价值观、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校园版更注重娱乐和校园生活服务；而职场精英人士更喜欢职场社交和有价值信息的获取。
职场版目前恰好能满足后者这两点需求。
这半年来，职场版注册人数增长了超过1300万，增长速度比校园版更快。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职场版的注册人数在校萌总用户的占比将会越来越大。”
张益达点头，职场版占校萌的比重越来越大，这是很自然的现象。
校园版就像一个同时注水和放水的蓄水池，每年都有新生入学和学生毕业，所以只能维持水位平衡。
做到极限，也不过是拿下中国2700万在校大学生，或许随着每年大学录取人数上升，将来这个数字可能突破3000万。
这个市场天花板很低，并且市场很固定，就那么大。
职场版不一样，去年目标市场是8800万大学毕业生。
到了今年，算上张益达他们这届795万大学生毕业生，目标市场人群已经达到了9600万，逼近一亿。
这个市场是在源源不断扩大的！
校萌只不过是张益达一时兴起推出的产品，切入校园市场，提前拦截年轻的用户。
毕竟年轻就是希望，抢先下手，也能在未来激烈的互联网战争中抢得一点先机。
但发展到现在，张益达发现这颗幼苗有些长歪了，并且继续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在前进。
现在的校萌，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找不到高度对标的产品。
张益达心中有个大致的雏形，把校园版作为漏斗入口，四年后过滤到职场版。
利用职场版提供的产品和服务，让用户长期沉淀下来，留在这个软件里面。
校园版那边还好说，看得出来，在校大学生对目前校萌提供的功能和服务还是很满意的。
职场版就要麻烦很多了，因为职场社交在中国始终没有发展起来。
原因很多，归结到一点还是产品和服务。
张益达又问荀密：“听说沈博阳离职了？”
荀密点头，“前几天正式宣布离职的，不再担任领英中国总裁一职，不过他还将继续兼任蛋壳公寓董事长。”
这也是一位创业老炮了，在雅虎、谷歌都干过，后来还创办了糯米网，卖给千度后就加入领英中国了。
张益达感慨：“这么一位猛人都没有把领英中国带起来，职场社交的水太浑了。”
荀密摇头，“我倒不这么看，说到底还是领英总部掣肘太多，中国团队决策权太小。
去年沈博阳在《如何打破跨国公司在华失败魔咒》演讲里还提到，跨国互联网公司在中国要想成功，无外乎做好三件事：人、架构、产品。
真是讽刺啊，今年自己就歇菜了。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不在于他，在于领英总部。
听说沈博阳虽然有直线汇报总部的特权，但是只能固定一周，打一次一个小时的越洋电话，来沟通产品和策略的问题。
如果双方存在分歧，再落实到具体执行，时间则会拖更久。
李开复当年担任谷歌大中华区总裁也吐槽过：找个助理的小事，都被总部驳回过四次。这样的决策速度，是绝对赶不上“小步快跑、快速迭代”、信奉丛林法则的中国互联网公司。”
“昂！”
张益达点头应了声，这些外企的前车之鉴给他有不少启发。
抖视的全球化同样会面临这些问题，决策机制僵化，不够尊重本土化等等。
不过稍微好一点的就是抖视产品不是特别需要本土化改造，主要在于内容。
全世界各国同一套UI界面都没有问题，关键得内容吸引人。
“领英中国的技术平台架构全都使用国外模式，兼容200多个国家、几十种语言的版本，并没有为中国这么巨型体量的市场做出任何改动和调整。”
荀密冷笑一声，“现在好了，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了。
除发展不顺以外，他们内部团队也出了问题，运营和市场部门均有高管离职。
用户的活跃度也在下降，很多活跃用户都成了僵尸用户，不再更新信息动态。”
领英中国的UI界面是出了名的丑，用户体验差得一比。
而且有些产品逻辑让适应了中国APP的用户很不适应，这一点张益达在前世也深有体会。
真的有一种在使用好几年前软件的错觉，用了一次后，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登录第二次。
“领英一直被外界贴上了“有用但无趣”的标签。
“英文太多，外籍人士太多”，这样过于高大上的调性在起初并未受到外界的认可，还会给非外企用户一种距离感。
用户体验一般，停留时间短，页面缺乏设计、过于严肃，交互型不强，更多的用户喜欢将领英当做查询工具使用，这也导致领英的用户使用频率迟迟无法上一个台阶……”
荀密复盘起了领英中国这几年的失败之路，简直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我们要如何避免领英踩过的这些坑？同时壮大我们的职场社交平台。”
荀密正了正身体，这可是给老板留下好印象的机会。
“首先，职场社交～职场社交，职场只是触发社交需求的一个特定场景，本质上侧重点终究还是在于社交。
偏向实用型的工具定位，会让产品比起那些“有趣”的社交产品黏性不足。
领英曾做过一个尝试，推出了“领英洞察”，邀请了沈北朋、李开复、杨致远一众大佬站台。
然而这些大佬哪有时间天天玩领英。
用户沸腾了一段时间后，也就很久没有打开领英APP了。
因为他们这些粉丝落地领英后，并不能关注到意见领袖的最新信息，也得不到直接或者间接的沟通。”
荀密话音一转，“当然了，领英办不到的事，我们办起来也吃力。
我认为我们最需要带给用户的，就是职场社交价值。
庸俗一点来讲就是：无非是拥有一份好工作，然后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我们虽然不能直接给用户提供一份工作，但可以给用户工作机会，比如说招聘平台；
虽然不能直接给用户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但是可以帮用户拓宽人脉。
核心在于围绕人与更优秀的人之间的连接，帮他们架起沟通的桥梁！
兴趣群组、二度人脉推荐这些功能有待加强和进一步挖掘。
新闻资讯功能要逐渐变成行业新闻，并按照算法推荐给用户做信息流呈现。
另外，待时机成熟，还可以推出职场UGC内容，做知识付费。
招聘领域，可以加强AI技术应用解决痛点，精准的进行职位推荐、职位匹配、招聘反馈，以提高效率，同时也可以形成与其他招聘平台差异化的发展策略……”
荀密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张益达听得很认真。
一边听，还在一边思考。
荀密忽然停顿了一下，又说：“脉脉有两个好功能，我们要不要参考学习一下？”
“匿名八卦和红包系统？”
荀密哈哈一笑，“张总这你都知道啊？”
张益达笑而不语，红包功能符合中国特色，匿名八卦可以吐槽公司和职场潜规则，非常吸引眼球。
也算是一种内容运营吧！
“匿名八卦是一把双刃剑，操作好了可以吸引用户，操作不好就是恶意诽谤、低俗的代名词。”
荀密点头称是，又笑着说：“复盘下来，发展战略已经很清晰了。
职场社交、求职招聘、行业动态头条作为主打功能，后面再根据数据和用户反馈，不断对产品进行迭代和完善。”
“那这样一来，再叫校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啦？”荀密又问道。
“嗯，叫伯乐吧，希望每一位用户都成为千里马，并在平台上遇到自己的伯乐！”
第四百二十九章 第一家全球化科技公司
“收购校萌，不仅可以布局年轻人市场，还可以和众合集团现有业务形成互补……”
众合集团董事会上，张益达抛出了收购校萌的草案。
在座的董事都很认真的在听，收购一个拥有5000万用户的公司也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代表着各自公司的利益，必须要权衡其中的利弊。
“大学生没有收入，生活费都来自于家庭支持。
中国目前这种现状，大部分家庭远远称不上富裕。
能够给到孩子每月的生活费也不过一两千元罢了。
所以这些学生，都是我们拼哆哆的目标用户。
在校大学生有2700万，每年毕业近800万人的同时，还会增长800多万。
这不是一块小市场。一旦他们养成从大学就开始在拼哆哆购物的习惯，将慢慢转化为平台的忠实用户。
而抖视，有很大一部分视频内容也是大学生群体提供的。
收购校萌，在丰富内容的同时，也在拓展我们的流量边界。”
沈北朋、徐小明等董事连连点头，只要对众合集团有利的决定，那无条件支持。
刘治平双手抱胸，一脸沉思。
企鹅一直关注着校萌的发展，发现没有进行无边界的扩张后，止步于校园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企鹅不惧怕竞争，但也尊重每一位对手。
“校萌那个职场版发展得怎么样？”
刘治平比较关心这个，每年几百万大学生从学校毕业，如果让他们白白流失掉就太可惜了。
“会有计划地引导毕业大学生下载校萌职场版。”
张益达笑道：“哦，对了，现在更名了，不叫校萌职场版了，叫伯乐网。”
“主要做职场社交、求职招聘……”张益达又解释了一下伯乐网主要干什么的。
“也就是说，校萌的毕业用户全部转化到伯乐网去，校萌只做校园社交、校园服务。”徐小明问了句。
“没错，这样平台更纯粹一些，用户体验也更好。”
贝莱德派驻进众合集团董事会担任董事的鲍哲钰问道：“收购校萌和伯乐后，岂不是跟领英成为了竞争对手？”
张益达摇头轻笑：“鲍先生的消息有些滞后，脉脉的月活用户已经超越了领英中国，现在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应该是脉脉。
领英，我不否认在美国市场很成功，在中国市场做得还真的不怎么样。”
鲍哲钰耸耸肩，摊摊手说道：“好吧，十分抱歉，看来我得多花时间了解一下中国互联网了。”
张利平是代表黑石集团成为了众合集团董事，他是中国人，而且负责的是大中华区，比鲍哲钰显然更了解国内互联网。
他问张益达：“脉脉成立比较早，12年就成立了，发展至今，已经四年多了，伯乐网还有机会进行弯道超车吗？”
张益达与他对视，“不去做，永远没有机会。做了，或许有那么一线机会。”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张利平满意，他说道：“脉脉的CEO林凡也不是简单人，他是青木大学计算机系98级的，搜狗核心创始团队成员，全程参与了搜狗输入法、浏览器等核心项目。
在职期间，搜狗搜索日均收入从07年Q1到10年Q3增长350倍。
另外还是马里兰大学的数据挖掘、机器学习方向的博士。
去年底，他就宣布脉脉达到了营收平衡。
伯乐网现在才进入该领域，我不太看好。
职场社交属于垂直细分领域，很难存活下多家公司，基本上是一家独大的局面。
我认为众合集团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社交电商、短视频上面。
而不是什么领域都去插一脚。”
其他董事把目光投向张益达，看他怎么回复。
“张董提的意见很好，”张益达笑了笑，“但我这个人啊，不太信邪。最喜欢的就是后发先至。
拼哆哆之前有淘宝、狗东、唯品会……
抖视之前有美拍、小咖秀、快手……
例子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们目前有2500万白领用户，比用户数量，并不比脉脉落后到哪里去。
唯一落后的，就是商业变现模式了。这个不着急，等占据行业8成市场份额再说。”
张利平张张嘴，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张益达把话都说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争论。
毕竟对方是大股东、董事长，也有自己的权威需要维护。
一个小项目，还不值得破坏彼此关系。
接着进行投票，除张利平弃权外，全票通过了收购校萌的决议草案。
……
收购的事情，完全让锐向集团和众合集团的职员在负责对接，张益达没有过多插手。
他是两家公司的大股东，偏帮哪一家都不太好，股东还会有异议。
遵从内心的话，他是想压低收购价的，因为他在锐向集团持股38.18%，而在众合集团持股63.36%。
收购价越低，对他个人来说也最有利。
谈判进行了很多轮，收购价最终定格在了5亿美元。
这个价格，对于暂时没有收入的校萌来说也算合理。
锐向集团方面也没有意见，因为校萌成立还不到一年，前后总共砸了5亿人民币用于推广。
如今增值了将近7倍，回报也算很不错了。
众合集团的股东也没什么异议，因为采取的是“80%股权+20%现金”方案收购。
锐向获得1亿美元现金，拿回最初的现金投入。
众合集团再增发4亿美元的股份给锐向，总估值达到了404亿美元。
校萌原本是锐向的全资子公司，5个亿的注资也来源于锐向集团。
所以众合集团增发的0.99%股份是给锐向数字科技集团的，不是锐向产业投资基金。
锐向产业投资基金的GP是锐向集团，持有20%基金份额。
完成这场小型并购后，张益达的开曼公司持股下降到了62.73%；锐向产业投资基金持股也从3.37%下降到了3.34%。
其他股东也都等比例稀释了，持股比例下降到原来数字的99%。
众合集团旗下一共将拥有抖视、拼哆哆、Musical.ly、地瓜视频、激萌、校萌、伯乐等多个互联网产品。
另外还持有B站、灿星文化一部分股权。
……
张益达很长时间没见到苏华了，自从自己做了一个抖视产品出来，两人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这次在刘治平的撮合下，两人在京城一家私人高级会所进行了会面。
苏华长着一张圆脸，戴个眼镜，看起来一副老实程序猿的样子。
张益达见到这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率先伸出了右手，笑着打起了招呼：“苏总，好久不见！”
苏华没有张益达那么洒脱，稍微有些不自然。
不过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微笑着同张益达握了握手，又客套了两句。
他以前跟张益达关系还不错，不过那个时间要推移到15年初了。
那个时候，锐向产业投资基金参与了快手B+轮融资，投资了后者3000万美元。
之后，张益达成立抖视，进军短视频，慢慢地大家关系就疏远了。
快手那边有什么会议，张益达也都是派兰澜或者产业投资基金其他人去参加的，主要避免尴尬。
锐向是锐向，众合是众合，两家是不同的公司。而且锐向作为股东，平时也不唱反调，就老老实实参加会议，查看一下财报，存在感很低。
这种情况下，苏华也就没清理掉锐向持有快手的那几个点股份。
像锐向这种脚踏两条船的股东，在快手还有不少，黑衫资本、企鹅都是两头下注，千度也勉强算半个，也持有快手的股份。
抖视的发展速度，有点出乎苏华的意料。
他有时候都在反思，抖视明明比快手后起步一年多，怎么一下子就跑在快手前面去了。
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是不是自己当初太轻敌了。
抖视这么火爆也就算了，海外的Musical.ly也是一匹黑得不能再黑的黑马。
到底有多火爆，他们也是出了海才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以前听媒体记者说Musical.ly占据APPstore排行榜首，他们也没觉得有多牛逼。
等他们这次出了国，看到年轻人手机里人手一个Musical.ly软件，才算是认识到了Musical.ly的实力。
他们在海外招聘的员工，也基本上个个都在玩Musical.ly。
刘治平作为撮合两人见面的大佬坐在沙发另一侧，他打量了两人几眼，又对张益达说道：
“益达，你不是想跟苏华见面吗？今天帮你邀请到了。”
张益达朝他点点头：“感谢刘总！”
其实这次会面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在座的三人都非常的清楚。
刘治平也想推动快手和众合集团的合并，以此来提高企鹅的股份占比，同时也避免内耗。
苏华则是带着快手出海了巴西等国一趟，见识到了Musical.ly的能量，内心有些动摇。
国内战场快手已经落后抖视一大截了，海外的差距更是让人绝望。
互联网行业赢家通吃的法则不免让他有些踟蹰，接下来的路要怎样走下去？
带着各种复杂的想法，苏华同意了跟张益达的见面。
张益达斟酌了一下，率先开口道：“苏总，咱们都是企鹅系，是自家人，打起来难免伤了和气，也让外人捡了便宜。”
谁跟你是自家人啊？抖视的公关部门天天指桑骂槐说快手Low。现在你跟我来哥俩好了，早干嘛去了？
心中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苏华笑着点点头，“没错，自家人～”
看到这么和谐的场面，刘治平很满意，对于撮合成功的把握性又大了两分。
并购掉快手，对于众合集团来说，可谓意义重大。
一旦成功，国内短视频称得上再无对手，拼哆哆的直播电商业务也将插上翅膀，Musical.ly可以放心在海外搞扩张……
好处多不胜数！
前世在抖音取得那么大优势的情况下，快手都还能估值近300亿美元。并且还把战火烧到了海外，成为抖音称霸全球的重要拦路石之一。
每当想到这一些事情，张益达并购快手的决心就愈发坚定。
除了张益达想推动合并以外，企鹅、黑衫资本、锐向、千度这些股东都有这方面的想法。
“苏总，快手也出海了，对于海外市场，你是怎么一个想法？”
苏华看着张益达，一脸认真道：“短视频作为全新的赛道，非常适合在海外复制和落地。”
张益达点点头，又道：“一家全球10亿日活用户，20亿月活用户的短视频平台，你觉得能不能跟脸书和油管一较高下？算不算得上是中国第一家全球化科技公司？”
第四百三十章 战争与和平
“10亿日活”、
“20亿月活”、
“中国第一家全球化科技公司”、
“跟脸书和油管一较高下”。
这些关键词充斥苏华的脑海，短视频市场有那么大？
苏华觉得张益达比自己还要看好短视频行业。
自己也曾幻想过快手成为百亿美金估值的独角兽，但更多就没敢想了。
观张益达这个野心，是要用短视频孵化出一家千亿美金估值乃至市值的巨头。
千亿美金市值的巨头，哪一个不是独霸一条赛道？
中国目前真正称得上巨头的只有俩，一个企鹅，一个阿狸，千度差点意思，市值最高峰也没冲上过千亿美金。
狗东也就那样了，想更上一层楼基本无望。
大米不算严格意义上互联网公司，主要还是手机硬件。
网易算是三大门户混得最好的一个了，但市值也长期横盘三百亿美金。
头条发展不错，但也才刚刚踏入百亿美金估值大门，距离1000亿美金还很遥远。
蚂蟥金服、嘀嘀、众合集团、锐向集团、镁团五家公司，是圈子里公认最有希望成为千亿美金巨头的候选企业，因为都还在高速增长。
苏华在沉思，一旁的刘治平也若有所思。
他是第一次听到张益达吐露自己的野心。10亿日活，20亿月活，这个数据把微信都超过了。
微信目前的日活用户勉强接近9亿，这个数据指的是账号，真实人数肯定没有这么多。
因为很多人都注册了两三个微信，而且每天都登录，一个用于工作或者营销，一个用于生活。
刘治平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众合集团这么无限扩张下去，会不会给企鹅带来重大影响呢？
企鹅的收入构成主要有游戏、数字内容、网络广告、金融和企业服务。
众合集团的壮大，目前来看，对企鹅影响最大的就是网络广告，其次数字内容收入、游戏。
他们内部做过评估，短视频非常消耗用户时间。
用户都去玩短视频了，谁还来玩QQ、微信，这就会造成广告收入下降。
用户不玩游戏，不来企鹅视频追剧、不来企鹅音乐听音乐、也不看小说了，数字内容收入、游戏收入也会下降。
说到底，就是流量之争，用户使用时长之争。
不过这影响究竟有多大，取决于短视频能够爆发成什么样。
张益达说“10亿日活、20亿月活”，肯定不是指国内市场。
国内总共才14亿人，怎么可能做出20亿月活。
不过国内达到“4-5亿日活，7-8亿月活”，也够让企鹅头疼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金融科技和云服务，因为这个战场的主要对手是阿狸云、桦为云，以及蚂蟥金服和锐向集团。
公司大了，就是这样，竞争的边界将越来越模糊。
注意到刘治平在沉思，张益达暗道别不是自己这个牛批吹太大了，引起了企鹅的警觉吧！
事实上众合集团的壮大，对BAT都有影响，因为这三家公司营收重要组成中都有广告这一项。
中国互联网公司赚钱的就那三个半业务，蛋糕就那么大，大家都盯着的。
新势力的诞生，必定就要动传统势力的奶酪。
不过众合集团目前腰杆还不够硬，特别是拼哆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高度依赖企鹅。
所以怕刘治平有什么误解，张益达就又解释道：“10亿日活用户，20亿月活用户，我们设想的是海外用户占据四分之三，国内用户占据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国内2.5亿日活用户，5亿月活用户。”
刘治平笑道：“岂不是国内目标很快就要完成了？”
“是的，已经感觉到增长天花板了，后续的主要精力还得放在海外业务开拓上面。
众合集团要做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公司，不是随便进入海外几个国家就完了。
而是要让Musical.ly成为全球通用的软件，海外收入占比达到75%以上。”
刘治平点点头，如果众合集团主要在海外发力的话，那对企鹅来说影响还比较小。
就怕不思进取，深耕国内市场，搞长视频，搞小说、漫画、游戏、音乐这些文娱就不美了。
尽管阿狸大文娱也在落子这些行业，但再多个众合，对企鹅来说蛋糕就又分小了。
锐向和众合，是企鹅用来牵制阿狸的两枚重要棋子。
目前来说，体量刚刚好，既牵制住了阿狸的一部分手脚，也不会反噬企鹅。
但是再继续做大下去的话，将来搞不好就跟阿狸、企鹅平起平坐了。
虽然没有把碗给企鹅掀了，但也会抢走碗里一部分食物。
刘治平觉得很有必要跟Pony好好商量一下了，接下来对于锐向和众合的支持力度和策略必须都得进行一定的调整。
苏华思考了一阵，对张益达说道：“Musical.ly再这么扩张下去，肯定会引来脸书和谷歌的反扑。”
张益达点点头，影响最大的肯定是脸书，其次是谷歌的子公司油管。
道理跟刘治平担心企鹅受到冲击一样，为了用户，为了流量。
“所以，你就想摆平国内战事，好心无旁骛地迎接这两大硅谷巨头的反扑。”
苏华笑意盈盈地看着张益达，他自认为找到了张益达收购快手的最大理由。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张益达笑道，“我其实一直就有一个梦想，梦想就是做出一家可以跟硅谷巨头争锋的互联网公司。”
“这理想很远大！”苏华很自然的赞了一句，他没有任何嘲笑张益达的意思。
事实上，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互联网创业者，谁没有更大的野心？
张益达接着说：“锐向因为做的是金融科技，涉及个人信息很多，很敏感。欧美市场，我们绝对是进不去的。
远的不说，就拿蚂蟥金服收购美国速汇金来说，你们觉得能成功吗？”
刘治平就是搞金融出身的，又处在企鹅总裁的高位上，看问题很精准。
他摇头道：“希望不大，中国企业的跨国并购案，被美国政客和政府的阻挠已发生多起，都是未能获得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的批准。
理由就一个：涉及国家安全。这个理由虽然扯淡，但很难驳斥的。
别看杰克马今年跟川普又是见面又是握手的，还承诺给美国创造一百万个就业岗位。
到了关键问题上，这些所谓的“交情”、“承诺”根本不管用。
这次蚂蟥金服可能要栽个大跟斗，搞不好还要赔偿收购失败的违约金。”
简直就是预言帝，预料的结果全中。
不过这不能说刘治平有多牛逼，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看好蚂蟥金服这笔并购。
可能蚂蟥金服内部，乃至杰克马也不太看好吧！
只能称之为冒险一试！
成功了皆大欢喜，拿下美国市场的蚂蟥金服估值涨个一两百亿美金都不为奇，而且攻入美国市场，象征意义重大；
失败了，3000万美金就当刮了一注彩票。
张益达摊摊手，“是啊，西方国家一直对我们有偏见呗！
锐向是没机会进入欧美了，Musical.ly却有机会，应该说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一款短视频APP，远远没有支付软件敏感。”
张益达看着苏华，又道：“所以说，目前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咱们两家公司合二为一，共同把短视频做大做强。
如果继续分散力量的话，很有可能被脸书和谷歌各个击破！”
苏华笑道：“抖视专注一二线城市，快手专注三四线城市和农村；
Musical.ly目前的市场也是以欧洲、美洲为主；快手海外版则是亚洲为主。
我们两家目前好像并不冲突吧！”
“是的，并不冲突，但也仅仅是目前。一年后，两年后呢？”
张益达缓和语气，劝道：“我们不要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明明有机会在世界互联网的山头插上一面旗，最终却便宜了老外。
苏总，抖视和快手合并后，仍然将保留快手这个品牌。
到时候你想负责国内的快手也好，又或者说想管理整个短视频事业部都行。
由你来担任短视频事业部总裁！”
短视频事业部总裁，掌管国内外多个短视频品牌。
张益达对自己可谓说相当看好了，不然也不会给予这么高的职位。
不过苏华一想到要居于人下，心中就有些不爽。
快手虽说估值不过几十亿美元，但他却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在公司一言九鼎。
加入众合集团的话，上面还有个CEO陆奇，更上面还有董事长张益达。
“张总，我需要考虑一下，这太突然了。”
苏华顿了顿，又道：“不管是创始团队，还是股东方面，都需要协商沟通一番。”
“50亿美元！这是我们对快手的报价。”
张益达笑着道：“不管是全现金，又或者说全部股权收购都行。”
50亿美元的报价不算低，但也不算高。
快手完成企鹅投资的D轮融资后，估值就达到了25亿美元。
这又过去了几个月时间，快手直播的收入节节攀升。
已经找到了一条正确的商业变现模式！
外面早就有机构报价50亿美元想投资快手了，甚至还有报价80亿美元的。
但财务投资的估值和收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前者喜欢溢价，后者喜欢压价。
苏华一点都不怀疑众合集团掏不掏得起50亿美元现金，毕竟才融资了45亿美元现金。
差额的话，再融资或者借款一笔就搞定了。
苏华考虑了一阵，问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并购呢？”
张益达收起笑容，“那就拿50亿美元去农村刷墙，做直播补贴和短视频补贴。
因为海外市场就不是我们重点了，我们只能先做好国内市场。”
话中威胁意味十足，不过苏华也没炸毛。就事论事而已。
要是自己手握几十亿美元，怕是比张益达还要夸张。
移动互联网，哪一个风口没有爆发补贴战？
短视频目前还好，只补贴创作者。
要是哪天连看短视频的用户都补贴的话，怕又是一地鸡毛。
最终，苏华还是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
张益达也不着急，给了苏华一周的考虑时间。
一周时间，也足够快手一帮创始人团队和股东商量出个一二三了。
地瓜视频一直没有大规模发力，就是在等待跟快手的谈判结果。
要战争还是和平，就看对方怎么选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理性睿智的苏华
回到公司，苏华第一时间就同创始团队讲起了今天跟张益达谈判的全过程。
“张益达真这么说的？”
说话的是一个眼镜宅男，穿着衬衣，一看就像个搞技术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搞技术出身的，他叫陈一笑，是快手的联合创始人。
在人人网负责过产品，也同时是快手真正的创始人，那个时候快手还叫“GiF快手”，做动态搞笑图。
苏华都是后面加入的快手，那个时候快手都已经创业好几年了。
“对啊，50亿美元，全现金。”
苏华笑道：“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在座的四个人就财富自由了。”
这也不是开玩笑的，苏华是半道加入的，快手天使投资人和陈一笑在内的三人原创始团队稀释了50%股份给他和带来的团队。
这50%股份，40%给了苏华，其他10%给了苏华带过来的团队。
陈一笑和其他两个创始人股份从80%下降到了40%。
天使投资机构晨兴资本股份从20%下降到了10%。
后面又经历了四轮融资，苏华个人还有20.42%股份，陈一笑三位原快手创始人加起来也是这个数目。
四人中股份较少的银鑫和杨远熙也有两三个点股份。
要是按照50亿美金的价格把公司卖了，立马到手一亿多美金现金。
陈一笑大概能拿到七八亿美金，苏华最多，十亿美金出头。
确实是四个人都财富自由了！
所以陈一笑、银鑫、杨远熙三个人都满脸堆笑。
几人都是程序员，想法也很直接，也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
苏华看着三人，又问了句：“你们三个，打算卖？”
“我觉得差不多了，有抖视拦在前面，我们快手撑死了也就再把数据翻一倍。
2个亿日活用户，这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吧！
然后公司上市，市值可能就一百来亿美金。
套现的话还要等上几年，搞不好还卖不了这么多钱……”
银鑫人比较直，直接就开始分析了起来。
不过他看着脸慢慢黑下来的苏华，声音也就小声了下来。
对于苏华，他们三个原创始人算是又敬又怕。
敬，是因为快手在他们手里，一直无法做大做强，还差点因为融不到资而死掉。
到了苏华手里，立马化腐朽为神奇。
当初他们天使投资人张斐要给他们引入一位CEO，代价是出让50%股份。
起初他们还有意见，后面才知道这50%股份花得有多值。
没有苏华的话，原来他们三人握着80%股份又怎样？公司说不定都垮了四年了。
怕，则是苏华虽然是程序员出身，但人很有主见。
在加入快手前，还创过几次业，都是担任的CEO。
其中一次创业，还成功通过并购退出了，实现了财富自由。
所以面对苏华的时候，他们三人总有些不自信和心理弱势。
苏华加入快手后，大刀阔斧地开启了改革。
他们三人没少被苏华批评，偏偏事后证明确实苏华的决策才是正确的。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习惯看苏华脸色行事了。
看苏华脸色不好，他们就知道坏事了，说错话了。
“华哥，”陈一笑赶紧出来打圆场，“我们也就开开玩笑。
你说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并购也好，还是跟抖视对抗到底，都听你的。”
苏华面色稍霁，“大家的意见，我也是尊重的。毕竟快手，都有大家的一份子。
但是……”
苏华扫了三人一眼，“我们能不能不要听到50亿美金就两眼放光啊？瞧你们那点出息。
50亿美金高吗？之间还有投资机构开价80亿美金要入股我们呢！”
杨远熙挠了挠头，“80亿美金估值那个，人家就投几千万美金，跟这并购的50亿美元纯现金不一样啊！”
苏华赶紧打住，“有什么不一样？既然有人开80亿美金，说明我们值这个价。
公司卖不卖暂且不论。真要卖的话，咱们必须死死咬住80亿美金这个价位。”
“张益达能同意？”
陈一笑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他觉得80亿美金太夸张了。
苏华轻笑两声，“现在是众合集团需要快手，而不是我们非卖公司不可。”
陈一笑三人点点头，苏华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错不了。
统一了创始团队的意见后，苏华又召开了董事会，抛出了众合集团欲并购快手这个重磅消息。
投资人炸开了锅，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意见不一。
企鹅、黑衫资本、千度、锐向几家投资机构强烈支持并购；
华人文化产业投资基金、光源创投、DSTGlobal、DCM中国、顺为资本几家机构表示中立，更关注并购价格。
晨兴资本也就是快手的天使投资机构表示反对。
董事会上，晨兴资本的合伙人张斐非常直接的说道：“快手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商业变现方式，每个月光直播收入就有几个亿。
明明有机会独立上市，为什么要合并呢？
我知道，某些股东既是众合集团股东，又是快手股东，所以想推动两家合并。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种合并对快手来说有什么意义？”
刘治平直接呛声道：“怎么没有意义，嘀嘀合并快的，镁团合并点评，58合并同城，分众合并聚众……
同赛道的两家公司合并，可以把护城河做得更深，让后来者望尘莫及；
同时可以集中资源，开拓海外市场，向千亿美金的估值发起冲击……”
沈北朋也出来给刘治平帮腔，“合并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两家公司打起补贴战，众合集团那边有超过50亿美金的现金储备。
快手呢？有5亿美金的现金储备没有？
实力太过悬殊。先不论能不能打赢，打起来快手肯定更吃亏。
刚刚有盈利希望的直播业务可能陷入泥潭，抢主播，补贴用户……进入恶性循环。”
张斐把脸扭到一边，你们几个屁股都是歪的，说的这些话全是无稽之谈，懒得跟你们几个纠缠。
他直接看向苏华，说：“苏华，你是CEO，你来决定吧！是独立上市，还是卖身给人家当小弟。”
苏华还是很尊重张斐的，如果不是对方介绍自己加入快手，也就没自己的今天。
他听出了张斐的不满，看样子是不愿意推动快手并购。
所以笑着说道：“这不，就是找各位股东商量吗？”
张斐对于苏华打太极有些不满，但董事会上，也不能公然怼他这个CEO。
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苏华你跟他们谈吧，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瞧出了张斐的失落，苏华歉意朝对方笑了笑。
接着苏华阐述起了张益达曾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就这么简单，收购快手后，众合集团将结束国内短视频战事，将全部的目光聚焦在海外短视频布局上面。
真能做到张益达所描述的那个地步，众合集团旗下的短视频平台将达到10亿日活用户，20亿月活用户。”
几家中立的投资机构代表也不禁点头，不愧是张益达，野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只要价格没问题，我们顺为资本同意并购！”
“华人文化产业投资基金同意！”
“DCM中国同意！”
……
几家中立的投资机构不再坚持，纷纷倒向同意并购的一方。
刘治平和沈北朋面露微笑，形势称得上是一片大好。
董事会上人人面带喜色，只有张斐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显得有些落寞。
散会后，张斐走进苏华办公室。
“斐总，快坐啊！”苏华笑着招呼起了对方。
“为什么不坚持？”张斐眼神锐利，直接质问起了苏华。
换别的人，苏华就算不发火，也会怼几句。
但张斐不一样，既是快手的前身GIF快手的天使投资人，又是自己的伯乐。
他笑着把张斐给摁坐在沙发上，举头望了望天花板，大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解释了起来。
“就这，你是怕众合集团和张益达这个人？”
张斐也是给整笑了，这什么破理由啊？你就是告诉我想一次性套现10亿美金，下半辈子不愁了，都比这理由好。
刚刚还是张斐面沉如水，苏华笑嘻嘻，现在反过来了。
苏华面色沉重的说道：“众合集团手上那么多现金，如果真的拿来做下沉市场补贴，对我们造成的影响不可想象。
我自己大致推测了一下，快手想干掉抖视，基本已经不可能了。
除非来一次行政力量的干预！
相反，我觉得我们快手遭遇行政力量干预的可能性比他们高。
原因很简单，有时候内容调性确实低俗过头了一点。
还有，一直位居老二也没意思。
如果众合集团一直揪着我们打的话，我怕造成用户量下降，或者增长降速，估值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永远不要低估市场补贴的威力！这是屡试不爽的良策！”
张斐摇头道：“众合集团又不止抖视一个产品，能够真正拿来跟快手打补贴战的资金了不起就20亿美元。
而且这20亿美元花出去，搞不好还会把用户的口味养刁，把良性的商业模式打得稀烂。
这是一把双刃剑，伤敌，伤己！”
“但是只要他们遏制住快手的发展，他们就成功了。”
“那海外市场他们就不管了吗？”张斐笑道，“是你把对手想得太厉害了，事实上他们在吓唬你罢了。”
苏华却坚信张益达没有吓唬自己，这可是个在共享单车烧了30亿美元的狠人。
他会不会在短视频领域烧四五十亿美金？有这个动机和实力，而且还有先例。
苏华不敢赌，赌输了的后果很严重。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十几亿美元，一边是失败后的一场空。
“那张益达这个人呢？”张斐又问。
苏华想了想，回答道：“长于战略和前瞻性，你自个看看我们股东会就知道了，多少投资机构屁股偏向他。”
张斐点头，不声不响，张益达居然能够影响快手了。
跟这种人做对手，确实有那么点……压力！
听苏华这么一剖析，张斐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乐观了一点？
快手真跟众合集团打起来，怕真的是讨不了什么好。
另外苏华也确实够理性和睿智，从概率学，以及各种实力分析上面抽丝剥茧。
最终得出了“被并购好过于进行对抗”的结论！
张斐拍拍苏华肩膀，笑道：“决定好了，那就去做吧！”
“你不反对了？”
苏华见张斐终于想通了，很是开心，毕竟他真的不想跟张斐产生分歧和矛盾。
“不反对了！”
张斐摇了摇头，又语重心长道：“一定要谈个好价格回来，相信张益达也不想打这一仗。”
“放心，”苏华笑了笑，“磨也要磨到80亿美金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800亿美元估值对赌
快手启动了和众合集团的第二轮谈判，苏华开口就报价100亿美元。
“100亿美元～”
张益达嘴里轻念叨着，眉头紧皱，显得十分为难。
苏华饶有兴致打量着众合集团的谈判队伍，有CEO陆奇，投资人徐小明，加上张益达一共三个人。
他们快手这方，则是他和陈一笑，再加上天使投资人张斐。
刚好三对三！
至于企鹅、黑衫资本、千度、锐向这些机构都没露面，主要在避嫌。
“太高了。”
半晌后，张益达摇头道，“照这个报价来，抖视加Musical.ly估值都可以达到500亿美金了。”
他看向苏华，“如果你们同意快手5股换1股的话，我可以答应这个方案！”
张斐心中一动，追问了句：“包不包括拼哆哆？”
“呵呵！”
张益达暼了眼张斐，想得可真美。
笑着说道：“拼哆哆估值200亿美金，算进来的话，快手7股才抵得上众合集团1股。
合并到新公司，可以8股换1股，向你们增发12.5%新公司股份。
当然，这是指全股权置换，不要现金的方案。”
张斐哈哈一笑，“早听说张总虽然是学历史的，但算数一流。今天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中带刺，张益达也听出来了。
这些年各大投资机构跟他对赌，就没一家赢过，风投圈以讹传讹，他“精于算计”的名声就不胫而走了。
这不是贬低，而是对自己最大的褒奖。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张益达是这么认为的。
投资人很多时候也并不希望创始人输掉，因为那意味着是双输，只不过创始人输得更多罢了。
说他“精于算计”，也并不仅仅是指算计投资人，更多的还是指对公司发展预期，市场动向等等的敏锐嗅觉。
张益达轻笑，“算数好才不吃亏嘛，对股东、合作伙伴来说，有个替他们算账的人，他们在后面安安心心数钱就行了。”
徐小明也恰当其时的出来帮起了腔，“没错，投资益达，算得上是我风投生涯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他从没让我们这些股东失望过，大家在后面安心打德扑，滑雪，他在台前替我们赚钱。
投资人当得这么轻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投资完没两个月，他告诉我要进行下一轮融资了，投资人也找好了……
又过了一阵子，他告诉我公司要上市了，承销商、路演这些全部安排好了……”
张斐也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这是在拿张益达过往战绩说事，试图传递给自己一个信息：
快手合并到众合集团来，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加丰厚的投资回报。
张斐不怀疑众合集团有更加辉煌的未来，但这并不能成为压低快手估值的理由。
相反，正是因为众合集团未来可能成为中国互联网第三极，有着光明的前途。
所以他更要拔高快手估值，以换取更多的众合集团股份。
“张总，本次并购，80%甚至更多比例都是采取换股交易，现金交易不到20%。
估值这东西你也知道，没上市前也就是吹出来的。
100亿美元多吗？”
张斐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多，并购掉快手，众合集团在国内短视频领域将再无敌手。
这，对于众合集团来说，战略意义重大。
另外，一个近乎垄断的国内短视频市场，也将更有利于众合集团在资本市场讲好故事。
别的不说，拼哆哆不是一直在做五环外市场吗？
众合集团并购了快手后，可以很好地利用起快手在下沉市场的占有率和流量，使得拼哆哆的业务更上一层楼。”
这些话说得都没错，众合集团并购掉快手后确实好处无穷。
但给快手那么高估值，众合集团股份稀释起来，损失最大的就是张益达这个大股东。
东西是好，但谁不想用更便宜的价格买到呢？
前世张益达快重生那会儿，也就是19年10月，拼哆哆的市值是450亿～500亿美金，快手估值250亿～280亿美金。
抖音、西瓜视频连带TikTok等等一系列短视频软件，估值至少占据字节跳动千亿美元估值的一半，也就是500亿美金。
这一世，预计拼哆哆加抖视、Musical.ly在两年后，达到1000亿美元左右估值或者市值应该不难。
快手能够取得像前世一样的成绩的话，4股抵得上众合集团1股。
所以快手估值哪怕报100亿美金，同时给众合集团估值400亿美金，也都算是在张益达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还要考虑这一世的抖视和Musical.ly由于早起步一年多，比同时期的抖音和TikTok要强大不少。
所以此刻的快手是绝对不值众合集团四分之一的。
所以任由张斐怎么吹捧快手，以及描绘收购成功所带来的种种好处，张益达就是死不松口。
“可以给快手100亿美金估值，但众合集团要按700亿美金的估值来并购快手。
也就是说20亿美元现金，外加80亿美元众合集团股票。”
现金都是小问题，并购案最大的争议还是股权。
众合集团估值400亿美金还是700亿美金，对快手一众股东影响很大。
按照前者，除现金外，快手一众股东还能获得增发后的16%股份，后者就只有10%股份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苏华说话了，“张总，95亿美金，这是我们最后的让步了。
另外，众合集团估值700亿美金太离谱了，上一轮融资才过去多久，估值就上涨了300亿美金。”
“没错，张总你要是有诚意的话，就应该拿出一个诚意的价格。”陈一笑出声附和道。
张益达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你们听听我的新方案。
你们所担心的就是众合集团不值700亿美金吧？
众合集团并购快手后，估值将达到800亿美金。
除了20亿美元现金，我们还会增发10%股份给快手原股东。
你们所担忧的就是，这10%新集团的股份值不值80亿美元？”
张斐、苏华、陈一笑三人都点头。
他们是这样想的，虽说快手目前不值100亿美金，但泡沫也就几十亿美金吧。
众合集团哪怕最近估值涨了一部分，算50亿美金，泡沫也还有250亿美金呢。
论泡沫，比快手大得多。
张益达笑道：“这个争议很好解决，我们来进行一轮对赌，就赌众合集团下一轮估值不低于800亿美金。
估值低于这个数，差额我给你们补上。”
张斐皱眉，他看张益达这么自信，总觉得有阴谋啊！
苏华则飞速开始心算，如果按照原定计划，快手80亿美元卖给众合集团，获得16亿美元现金，外加64亿美元股票。
给合并前的众合集团估值420亿美元的话，合并后的众合集团就是500亿美元估值，他们获得的那部分股票大概是12.8%。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按照张益达提出的对赌方案，他们获得20亿美元现金，外加“80亿美元”股票。
这80亿美元股票，占众合集团10%比例，是有一定泡沫的。
按照500亿美元靠谱估值来算，真实价值是50亿美元。
差额的30亿美元，可以看成看涨期权，而且是有张益达兜底的期权。
简单来说，就是70亿美元是稳的，另外30亿美元目前还不稳，但有张益达承诺兜底，应该也没问题。
那张益达赚什么呢？
对众合集团有足够的自信和把握，觉得自己能够赢，所以抛出这个方案以换取股份少稀释。
苏华把方案分析得很透彻。
这个方案对自己一方很有利，怎么算，80亿美元的目标价都达到了。
可以搞！
苏华与张斐对视一眼，后者却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答应。
张益达把他们几个人的神色、小动作尽收眼底，答不答应都没关系，不答应他还有B计划。
“张总，我们能否商量一下？”张斐看向张益达，征询起后者意见。
“当然没问题啦！”
张斐朝张益达点点头，拉着苏华、陈一笑去了隔壁房间。
看苏华他们拉上门走出去后，一直没说话的陆奇开口了：“对赌获胜，起码要赚30亿美元。”
张益达摇头，“哪有那么多，没看见苏华都开始松口到95亿美元了吗？
我估摸着他们的心里底价应该就是75亿美元～80亿美元之间。
就按80亿美元来算吧，我们要付出16亿美元现金，外加12.8%股份。”
徐小明看着张益达，笑道：“所以你宁愿多掏4亿美元现金出来，也要多保留2.8%股份。”
张益达点点头，“按照并购快手后的500亿美金估值计算，2.8%股份就是14亿美元，多掏4亿美元现金，也还有10亿美元的赚头呢！”
事实上，按照张益达自己预估，这2.8%股份何止才值14亿美元。
按照千亿美元估值计算，起码值28亿美元，甚至可能还不止。
作为占股60%多的大股东，这对赌赚到的股份大部分都要进到口袋里，其他股东就跟着喝口汤。
陆奇点点头，这里面逻辑很简单，就是利用对赌来压低收购价。
表面看给了快手100亿美元估值，但众合集团也给自己溢价了啊！
而且因为交易大部分都采取的股权置换方案，其实是压低股权稀释比例了的。
风险呢，也有，就是这个800亿美元估值。
到时候达不到这个估值，假设只达到了600亿美元估值，快手原股东手里的10％股权只价值60亿美元，差额20亿美元就需要张益达补齐。
“时间，达到这800亿美元估值，最重要的就是对赌时间。
一年的话，有些赶，两年甚至三年就没那么急了。”
陆奇一针见血地就点出了核心问题。
张益达点头认同道：“对，主要是时间，一年怕是有些悬。
一年半，进入2019年后，估值不会低于1000亿美金。”
徐小明脸色大喜，追问道：“1000亿美金？这是真的吗？
卧槽，这个项目我可以吹一辈子了。
等老了，我再出一部书，就叫《移动互联网时代走出的新巨头》。”
张益达哈哈一笑，“徐老，你现在就可以动笔了，一年多两年后刚刚完本，正好出版，同时还蹭上众合集团的热度。”
看着张益达这么自信，陆奇也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对赌获胜的问题不大。
主要还是取决于对赌的期限！
除此以外，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阻挡众合集团崛起的步伐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羽翼渐丰
张益达他们这边聊得很火热，徐小明都开始考虑出书了。
苏华他们这边同样不平静。
他们三人来到高级私人会所安排的另外一间私密的房间内。
“我觉得可以答应，这100亿美元可以称得上是板上钉钉。”
陈一笑搓了搓手，笑道：“张益达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出这昏招呢？”
“昏招？你确定？”
张斐看着陈一笑，摇头失笑，幸亏当年找来了苏华，不然哪有今天的快手啊。
陈一笑和苏华虽然都是搞技术出身的，但后者搞市场、运营，乃至认识社会险恶都远远强于前者。
陈一笑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实诚了一点。
不然当年引入苏华，叫他掏40%股份出来，他也不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答应了。
这事搁别的创业者身上，怕是早就撕逼了。
“不能这么看，众合集团是拿一年后、两年后的估值来跟我们合并。”
张斐摊摊手，“举个例子来说吧，众合集团就是房地产开发公司，我们快手就是拆迁户。
现在开发商给我们这个拆迁户说：赶紧同意拆迁吧，把地给我们，两年后还你一套漂漂亮亮的房子，另外再给你赔偿点现金。”
陈一笑摸了摸脑袋，笑道：“那我们是同意拆迁好，还是继续当钉子户好呢？”
又给张斐整笑了，他拍拍陈一笑的肩膀，“我举这个例子，主要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房地产开发商拆迁盖房子获得的利润，肯定远远超过拆迁户。”
“这是自然，”陈一笑点点头，“小老百姓哪能跟地产大亨比呢？”
“对，”张斐见陈一笑终于跟自己同一频道了，很开心的继续说道：“那咱们是小老百姓吗？
咱们是注册用户过5亿，日活用户9000万，月活用户1.9亿的百亿美金估值的独角兽公司。
所以我们不能像小老百姓那样，被黑心地产商忽悠。
要拆我们的房子，起码赔我一栋楼！”
“张总，你老家拆迁没有啊？”
张斐斜了陈一笑一眼，笑道：“还没呢，真有老板要来拆迁，不说一栋楼，我起码会多要一套房子。”
陈一笑嘿嘿笑起来了，就冲张斐这较真的态度，以及知名投资人的身份，他觉得真能要到。
“行了行了，赶紧说正事。”
苏华把两人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可以答应对赌，因为股权置换后，我们也是众合集团的股东了。
张益达承诺800亿估值，也是给我们的股权财产加了一道保险。
如果没有这个对赌保证，假如众合集团发展不如预期，估值掉到了400亿美金、200亿美金，我们不是傻眼了吗？”
张斐摇头，“有估值下降的风险，不过看众合集团这发展势头，以及短视频行业的火热程度，这种风险发生的概率很小。
短视频行业，我觉得至少还能再火个五年。”
“那咱们不该同意张益达提出的方案？”陈一笑问道。
“可以同意，但是得加点附加条件。”
……
“第一，对赌时间定为一年，一年内众合集团要达到800亿美元估值或者市值。
同时，这个估值不能有任何掺水，投资机构必须为国内外的知名投资机构，融资金额不低于20亿美元；
上市后，半年内平均市值不低于800亿美元。
第二，20亿美元现金必须一次性交割，股权转让也同时完成。
第三，保留快手品牌，独立运营。
……”
张斐把自己三人商量好的条件，一条条向张益达开了出来。
“其他都没问题，第一条有点问题。”
张益达说道：“一年时间太短了，众合集团才融资了45亿美元，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融资了。
而且你们这条款，还必须得融资20亿美元，这有点太刻意了。
众合集团接下来假如不缺钱，非要去融资一轮来证明自己的估值吗？
这个一年时间，改成三年比较合适。
另外，市值这个东西，波动很大，阿狸和企鹅也是发展了这么多年，股价才渐渐平稳。
谁能保证市值一直停留在800亿美元以上？
除了阿狸和企鹅，国内从没有第三家互联网公司办到。
这条要改改，改成上市半年内，最高市值达到800亿美元。”
苏华笑道：“改成三年，众合集团岂不是拿三年后的估值来跟我们合并呢？
这对快手来说，有些不公平吧！
要不然快手也跟众合集团定一个对赌，三年为期，完成了某些指标后，重新计算企业估值。”
张益达看着苏华，很认真的说道：“你确定？”
苏华正要开口，张斐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抢先开口道：“两年，对赌时间定为两年，这可以了吧！
两年时间内，完成一轮20亿美元以上的融资，投后估值不低于820亿美元，就视作对赌完成；
两年内上市的话，市值以两年内，也就是2019年8月前的最高点为准。
怎么样张总？这条件满意了吧！”
张益达起身并递出了右手，“成交！”
回去路上。
苏华问张斐：“你怎么不让我跟张益达对赌呢？”
“没必要！”张斐摇头，“赌赢了又如何？”
“赌赢了，也许到时候快手就估值三百亿、五百亿美金呢？”
张斐笑了一声，“那拼哆哆和抖视的估值就不涨了吗？
你涨，他也涨，效果还是一样的。而且大概率是人家涨得比你快。
有没有想过，对赌输了呢？或者说快手发展不及预期。”
苏华沉默不语，仔细想来，确实是冲动了一点。
并购案中，一般会要求被并购对象做业绩承诺或者对赌。
张益达没提，自己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张益达就算提了，假如还是100亿美元估值的前提下，他肯定不会签署协议的。
风险和收获不成正比嘛！
张斐淡淡说道：“凡事过犹不及，快手卖了100亿美元，哪怕有30亿美元是两年后才能真正到手，也算是值得了！
何必再节外生枝，陷自己于危险境地呢？”
苏华点头，算是学到了。
张斐看似锱铢必较，但却懂取舍，知进退。
……
刘治平带着任宇走进了波尼马的办公室，开口第一句就是：“众合集团拿下了快手！”
“这么快？”
波尼马也有些惊讶，从第一次会面再到成交，前后不到两周时间吧！
不过等各项尽调都完成，大小协议签署完毕，各项工作交接完，起码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大型并购向来如此，老板动动嘴，下面人跑断腿。
“成交价呢？”
刘治平卖了一个关子，“你先猜猜看？”
波尼马察看了下他和任宇的表情，想了想说道：“60亿美元！”
“不对！”
“70亿美元！”
“还是不对！”
波尼马揉了揉眉心，“总不可能是100亿美元吧？”
“还真被你猜中了！”
刘治平笑道：“就是100亿美金，20亿美金，外加10%众合集团股份。”
“众合集团估值800亿美元？”
波尼马看着刘治平，嘴微微张开，一副很愕然的样子。
“你确定没弄错？”
刘治平郑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他们两家公司是来搞笑的吗？联手炒作一番？”
波尼马笑呵呵道：“这么搞，还不如快手以60亿美元估值卖给众合集团，两家合并后估值480亿美金。
他们现在号称的800亿美金估值，水分起码占据了40%。”
刘治平笑道：“不一样的，股权交易部分虽说都是增发10%，但现金交易部分可是有8亿美金出入。”
任宇也插话道：“快手本次的真实收购价也就在68亿～70亿美金之间，20亿美元现金，其余10%众合集团股权价值在48亿～50亿美元之间。”
刘治平点头认同，“对，20亿美元现金那部分做不得假的，其余股权部分我都觉得有些水分。
要知道，众合集团之前B轮融资的时候可背负着对赌，真实估值目前是达不到400亿美金的。”
“一个泡沫没消化，另一个泡沫又吹起来了。”
波尼马摇头失笑，“800亿美金，真敢吹啊，千度前两天倒是股价达到233美元一股，市值短暂地冲上了800亿美金。
但一天都没撑住，收盘时股价回落，又从800亿美金上面滑下来了。
800亿美金是一个关口，谁在上面站稳了，谁就是第三大互联网公司。
众合，现在还差得远呢！你给张益达打个招呼吧，新闻稿上面别提什么800亿美金。
这完全就是个笑话！别说业内了，就是普通网民也不相信他一家成立时间还不到三家的公司有这么高估值！”
刘治平笑道：“张益达应该有分寸，对赌协议上写的是两年内达到800亿美金估值。”
“两年后哦，”波尼马点点头，“那差不多能够把泡沫给消化了。并且众合集团还得做出800亿乃至1000亿的营收才行。”
“是啊，800亿、1000亿的营收，Pony，你觉得这营收应该出在哪里？”刘治平问道。
“抖视不是开始商业化了吗？肯定是广告啊！
快手那边是直播，拼哆哆是电商。大概就这三部分构成吧！”
刘治平点头，“电商300亿，直播200亿，广告500亿。
两年后的众合集团完成这个目标不难，抖视的营收对赌就定的200亿，快手那边直播收入已经每月几个亿了，拼哆哆这边GMV也在飞速增长……”
听完刘治平的分析，波尼马若有所思点点头，“照这么说，众合集团非常有希望成为中国第三家估值超千亿美金的互联网公司？”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必然。”
刘治平面色沉重，“众合集团垄断短视频赛道，掌控巨大的流量，这也将对企鹅集团带来冲击。
全方位的冲击！
除了金融和企业服务，其他三个主要营收板块：游戏、数字内容、广告都会受到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众合集团与我们的关系。
另外，可不要忘了，还有一个锐向集团。
算上锐向集团，我们的四大主营收入都跟张益达的产业有直接或者间接冲突。”
任宇说道：“我插一句，蚂蟥金服也不能低估啊，这也是我们的死对头。
金融科技和企业服务的营收增长很快，目前已经快取代数字内容收入，成为第二大支柱性收入。
未来，超越游戏成为第一大营收支柱也不无可能。”
波尼马点头，他近来已经在思考ToB方面的战略了。
企鹅这艘大船要想保持年均百分之好几十的营收增长，就得不断改良或者变换增长引擎。
产业互联网，是他非常看好的一个方向。
外界一直以为社交是企鹅的根基，游戏是企鹅的现金奶牛。
这么理解也没错，但并不是全部。
企鹅的金融科技和企业服务一直没有单列出来，在暗中猥琐发育，财报中也仅仅用其他业务一笔带过。
其实，这才是企鹅手里真正不显山露水的王牌。
想到羽翼渐丰的锐向集团，波尼马提议道：“你们说，我们把锐向并购了怎么样？”
第四百三十四章 远道而来的土豪朋友
“收购锐向？”
波尼马抛出的这个问题，让刘治平和任宇一阵愕然。
“有这个必要吗？”
任宇先问了句，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锐向有的，咱们都有，收购锐向，也只是简单做加法，起不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不错，”刘治平点点头，“收购锐向，只能换来有限的市场份额提升，但这也并不足以让我们完全压过蚂蟥金服一头。”
波尼马摇了摇头，“你们都小看了锐向，也小看了张益达。
锐向在东南亚和印度的移动支付市场都取得了瞩目的成绩，跟蚂蟥金服相比，完全不落于下风。
微信海外版WeChat一直半死不活的，除了当地华人在用以外，基本上没有打入本地市场。
我在想，把那些海外电子钱包聚合在WeChat上面推广，就如同微信和微信支付的关系，这会不会给我们的海外事业带来一些突破？”
“难！”
任宇觉得Pony过于乐观了，这就好比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故事。
先做出即时通讯软件，再来推广移动支付，事半功倍。
反之，事倍功半！
“Pony，你知道锐向估值多少吗？”刘治平很认真的问道。
“两年没有融资了，我也估测不准！”
波尼马先摇了摇头，又说：“两年前是275亿美元，现在怎么也该翻倍了，550亿美元了吧！”
刘治平点头，他大体认可这个数字。
开口说道：“我们企鹅目前市值也才突破3万亿港币不久，折合成美元也不过3800多亿。
现在要去并购一家估值至少550亿美元的公司，必须得慎重考虑啊！”
任宇紧皱着眉头，“全现金收购的话，基本不现实，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顶多是掏100亿美元现金，再增发450亿美元股票。
这样算下来，跟众合集团收购快手差不多了，需要稀释10%的股份出去。
扣除我们已持有的18.18%股份，收购其余81.82%股份，至少拿出80亿美元现金，外加增发百分之八点几的股份。”
“股权虽然稀释了，但公司内涵价值却提升了，这些利好最终也都会反映到股价上面，由股民朋友来买单。”
增发八个多点的股份，对于波尼马来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主要得看值与不值！
要是并购锐向能够带来更大的好处的话，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推动。
“我们现在讨论这么多，唯一没有讨论的就是张益达的态度。”
波尼马看向任宇，“你觉得他不会卖？”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这个可能性不低。”刘治平也插了一句。
“惠民出行他都能卖，为什么锐向不能卖？”
波尼马笑道：“我当年还差点把企鹅给卖了呢！可惜啊，没人识货。”
“这不一样，当时企鹅没找到正确的盈利模式，面对数量暴涨的用户，连服务器都租不起了。”
任宇话音一转，“而锐向呢？两年没有融资了，已经达到营收平衡了。
眼看就要走向收获的季节了。这种情况下，张益达会卖公司？”
“评估一下吧，请专业人士就市场份额、营收、业务协同等多个方面进行全方位的评估。
我们现在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最终的决策还得根据评估结果来制定。”
波尼马对刘治平笑了笑，“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交给我吧！”
刘治平笑呵呵地就接下了任务。
……
一架白色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京城首都机场。
张益达在贵宾私人通道接到了从阿联酋远道而来的石油土豪一行人。
“曼苏尔先生，好久不见！”
张益达跟走在最前面的曼城老板谢赫·曼苏尔打起了招呼。
这位皇室出身的土豪没有穿传统的阿拉伯长袍，而是身着一身西装。
因为不是正式的国事访问，所以着装比较随意。
“我的朋友，感谢你邀请我参加锐向数字科技集团的E轮融资。”
看到张益达亲自到机场来迎接自己，曼苏尔为自己受到的礼遇而感到高兴。
他笑着同张益达握了握手，又加了一句：“另外，非常感谢你亲自来接我。”
张益达笑了笑，“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咱们是朋友嘛，一点点小事无足挂齿！”
“对，咱们是朋友！”曼苏尔也笑着附和道。
为了迎接曼苏尔一行人，张益达还特意租了十二辆劳斯莱斯，排场功夫做得很足。
张益达同曼苏尔上了第一辆劳斯莱斯，后面十一辆劳斯莱斯则三三两两坐着跟曼苏尔一同前来京城的随行人员。
都是阿布扎比投资局派过来参加融资的法务、审计、金融科技、人工智能等领域的相关专业人才。
看得出来，阿布扎比投资局方面非常看重本笔私募股权投资，不然也不会曼苏尔亲自出马了，另外还带了二十多名相关专业人才。
张益达的四大保镖今天也都全部在岗了，两两一组，各自开着一辆奔驰大G，一头一尾地拱卫着劳斯莱斯车队。
14辆车，总价值超过一亿元，行驶在路上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不时有路边行人和停车等红绿灯的司机对车队进行拍照。不过也只能拍拍外面了，车内是拍摄不到的。
坐在车内，张益达没有讲其他的。而是给曼苏尔讲起了中国的互联网发展历史，以及现状。
曼苏尔听得很认真，来之前，他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但资料上看来的，远远没有张益达讲述的故事动人。
“所以说，千度已经掉队了，中国最大的两家互联网集团就是阿狸和企鹅？”
曼苏尔听张益达讲到这段，也好奇地问了句。
“是的，目前第三大互联网公司，有多家公司有资格角逐，希望最大的就是众合集团。”
众合集团？那不是你自己的公司吗？
曼苏尔看了张益达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怎么听说蚂蟥金服集团、嘀嘀出行集团、大米集团都有资格角逐呢？”
这年头，石油土豪也不好忽悠啊！
张益达心中感叹一句，面上却认真的说道：“蚂蟥金服定位应该是科技和金融，同我们锐向一样，不是纯粹的互联网公司。
大米集团主要搞硬件，不算；嘀嘀……估值才接近600亿美元呢！
众合集团，估值已经800亿美元了。”
“800亿美元！”
曼苏尔皱眉，“前几个月不是才完成45亿美元B轮融资，投后估值400亿美元吗？”
“这你都知道？”张益达也楞了一下，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人家要投下巨资，不可能不提前做好功课。
“众合集团已经并购了国内短视频最大的竞争对手快手，在国内短视频赛道上，我们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了。”
说完，张益达又问曼苏尔：“YouTube你知道吧？”
“知道，全球长视频第一名嘛，谷歌倒是做了笔好生意。”
张益达又问：“那你知道他估值多少吗？”
曼苏尔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不好推测，谷歌几千亿美金市值，YouTube应该占据十分之一吧？”
一听这话，张益达知道，恶补了一阵知识的曼苏尔归根结底还是个外行。
“根据分析师推测，YouTube今年的收入应该不低于150亿美金，乘以7倍市销率，起码千亿美金的估值打底。”
曼苏尔摊了摊手，“这跟众合集团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大着呢！YouTube占据长视频赛道，我们众合集团占据短视频赛道。
他们有十几亿月活跃用户，我们也快达到这个数字了。
光中国市场，就至少7-8亿月活跃用户。
等我们的海外布局完成，众合集团的短视频至少达到20亿月活跃用户。
这可以贡献多大一笔广告收入啊？起码不会比YouTube低。
另外，众合集团里面还有一家叫拼哆哆的公司，让阿狸都忌惮不已……”
听完张益达的长篇大论，曼苏尔捏了捏下巴，“听你这么说，众合集团两年后的估值有可能达到2000亿美元？”
“至少这个数字。”张益达语气坚定的说道。
“短视频，广告，直播电商，社交电商……”
曼苏尔一个词一个词念叨着，看着张益达，夸赞道：“真是了不起啊！一家伟大的公司将在你手底诞生。”
张益达谦虚一笑，“我这点产业，哪能跟阿布扎比投资局比呢！”
“等锐向集团的事情结束了，可以带我去众合集团看看吗？”
张益达笑道：“当然可以啦，众合集团还有一个全球地图软件，可以看到每座城市的用户数量……到时候带你见识见识！”
“那太有趣了，一定要见识一下！”曼苏尔高兴的说道。
见识了，你可能就要入坑了。张益达心道。
他看着曼苏尔这个人，就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大山。
曼苏尔把他一干产业调查得很清楚，他同样也把曼苏尔背后的阿联酋阿布扎比投资局调查得很清楚。
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联酋）由阿布扎比、迪拜、沙迦等七个酋长国组成，成立于1971年。
阿布扎比是阿联酋最大的一个酋长国，也是阿联酋的首都和最大的经济体，差不多相当于古时候分封制的周朝王室，最大的诸侯。
而阿布扎比投资局，就是该酋长国的主权财富投资基金，管理资产高达7000亿美元。
和沙特主权财富基金一样，也投资了孙正义的软银愿景基金不少钱。
上世纪60年代以前，阿布扎比只是个小渔村，由于盛产珍珠，当地人靠挖珍珠和捕鱼为生。
直到1960年，在阿联酋地区发现大量的石油，其中9成以上在阿布扎比境内，阿布扎比一跃成为石油土豪。
其1970年GDP达8.985亿美元，按当时人口计算，人均GDP高达1.35万美元，是同期美国人均GDP的两倍多。
然而，石油资源终有开采完的一天，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布扎比政府开始寻求一种收益可持续增长的方式。
1976年，阿布扎比政府控股的国际石油投资公司，着手成立阿布扎比投资局(ADIA)，将石油出口赚的钱用来做投资，投资组合跨地区，涉及多种资产类型。
近年来，在中国也是投资频频。
参与了太平洋保险H股定增，信达资产IPO基石投资等等。
基金比较求稳，20年的平均年化回报率只有5.4%。
私募股权投资中，大手笔投出的项目倒是不多。
但对方愿意参与锐向集团的E轮融资，张益达猜想，应该也是对投资回报率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