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流言(为盟主孤寂到永恒加更)
到了第一个驿站的时候,云峥打算给后面的追兵一个教训,野叟的族人早就告诉他后面的追兵并不多,而且那些追兵的粮食已经被他们偷走了好多,既然如此,这些人就没什么可怕的。
云峥的大军在森林里走动每隔一百里就需要建立一个驿站用来修整一下,补充食物和水,这些交趾人背着干粮袋子就敢追进丛林,这样的勇气让云峥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带吃的和水能在森林里活着的好像只有这些猴子一样的高棉人,他们的脚掌都已经快要变成猴子了,至少云峥就没见过那个人的脚底板可以围成一个半圆抠住大树的。
一两个人的水源好办,砍一种树藤就能解决,那种树藤不太多,只要拿刀子砍断,就会有清水流出来,味道不错,清甜可人。
但是好几千人喝水的问题就不是一两根藤条能解决的,别看森林里到处都是水洼,但是那些水要嘛有毒,要嘛里面有寄生虫,只要喝几口,短短几天那些虫子就会在你的肠胃里孵化出来,用不了多久,你的肚子就会变得很大,最后被虫子吸干全身的营养而死。
不要说森林里的水了,就连天上掉落的雨水有时候都会有问题,在这样的环境里,李日尊还派兵追杀,完全就是让这些人送死的,是为了堵交趾人的嘴,免得别人说他不救援自己的父亲。
天气越来越热,雨季即将到来。只要有会喘气的动物走过,道路两边树木上就像长满了刺,无数的蚂蝗伸长了身子想要吸点血,从树下走过,蚂蝗就会雨点般的掉下来,猴子帮将主打着伞,能清晰地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大象已经夹紧了尾巴,卷起了鼻子,其余的地方皮太厚,蚂蝗根本就咬不动。至于战马。骑士每隔半个时辰就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免得蚂蝗钻透绸衣跑进去吸血。
云峥外面套着一件蓬松的绸缎衣服,还戴着一顶斗笠,躲起来看着那些跟踪自己已经六天的交趾人。为了方便他们特意将驿站给他们让了出来。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交趾人就纷纷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云峥几乎分不清这些人是人是鬼,他们进了驿站之后甚至来不及检查。就脱掉衣服鬼哭狼嚎的点着火烧烤匕首,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清除身上的蚂蝗。
光溜溜的人鬼不分交趾人处理完蚂蝗之后,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举着强弩的甲士,因为身上套着绿色的绸布,在光线晦明的傍晚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弩箭嗤嗤的从对面射过来,没有任何防御的交趾人哀嚎着倒在地上,只有那些刚刚走进驿站的交趾人依靠同伴身体的掩护,赤身**的逃遁进了森林。
武胜军没有追杀,那些光着身子逃走的人,在森林里是活不下去的,笑容满面的野叟又收集了大量的武器,不算从升龙城中得到的武器,光是这里的武器就足够武装他为数不多的族人了。
驿站成了死人的园地,武胜军已经没有办法再留在这里了,森林里的食腐动物已经在四周不断地巡梭,水桶粗的蟒蛇悄无声息的滑过来,开始吞噬尸体,就连远处的鳄鱼也迈着断腿跑的飞快,这是人家开盛宴的场所,武胜军不好打扰,迅速的抖掉身上的蚂蝗,沿着泥泞的道路继续向东。
一连走了三天,身后再也没有人来骚扰了,云峥在确定自己已经完全甩掉了那些可恶的交趾人,就下令在一座新的驿站里全军休整,他准备在里停留三天,据前面留下的消息,商队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武胜军必须作为后备停几天,要不然这条道路就负荷不了这么些人同时前进。
今晚有酒,不多,每人其实只有一大口而已,不过这已经是优待了,商贾们在这座驿站里留下了很多的生活物资,看样子他们在调整自己的行囊,再有五六天就能走出丛林,所以,多余的食物和物事都被他们抛弃了,驿站边缘地带有焚烧尸体的灰烬,还有香烛祭拜过的痕迹,这些商贾同样在这次长途跋涉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对这些人,云峥是佩服的,到了这时候你已经不能说他们是单纯的为了财富,都是精明人,谁会不知道生命的价值要远远超过钱财?
这一次行商,对他们每一个人 来说都是永生难忘的,长途跋涉且不说,光是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能得手无边的财富,这是对自身价值的一种肯定,也是他们的荣耀所在。
笑林的伤口已经不碍事了,但是梁楫却在发热,连续不断的征战让这个铁打的汉子全身的隐伤全部爆发了出来,新招收的军医说过,没有一两年的修养,休想恢复元气。
云峥听到这个消息才算是放下心来,武胜军接下来在一两年中根本就不可能出动。以后也没有任何机会出动了,该回家的回家,该去经商的经商,该回家混吃等死的去混吃等死,总之,他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甲子营作为自己的亲兵存在之外,武胜军确实不应该再存在这个世上了。
不论是皇帝还是朝臣,估计现在对这支军队的安排非常的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还惹不起,想要派遣出去还非常的不放心,如果这些人能自动消失,这应该是大宋朝廷都非常愿意看到的一幕。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点点的抿着竹杯子里少的可怜的酒小声的说着自己今后的打算。
”娘老子的,仗老子算是打够了,回到蜀中之后打算跟将主求个恩典转成民户,这一次的赏赐不会少,怎么都够老子嚼谷的,后半辈子找个树少没虫子的地方躺着吃。”
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满意的把脚抬起来,将鞋子上的蚂蝗厌恶的拿树枝子弄死,恨恨的说。
“老三的话有道理,咱们兄弟能发起来,都是因为遇到了一位好将主,大宋将主五年一换,老天才知道下回会来个什么货色,早点转成民户也是一个好办法,咱们没人身上都有军功,就算到了地方上成不了大官,当一个捕快捕头还是没问题的,富贵一生也不错。”
“蠢货!”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兵鄙夷的瞅了一眼身边的同伴道:“拿着钱回家乡?先不说你家里那些穷的发疯的亲戚,就算是那些乡老也能在短时间把你们搜刮的一文不剩,还躺着吃,吃屎都没人给你热的。”
獐头鼠目的汉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连忙拱手道:“文哥,您是甲子营的老兵,论见识比我们兄弟强百倍,您就给兄弟们指一条名路,不做厢军了干什么?”
姓文的甲子营老兵翻翻眼睛道:“你们想想,你们将要到手的赏赐在咱们军营里有没有和你抢和你争?”
三个汉子都把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一样的说:“赏赐每个弟兄都有,就是在多少上说话,谁会去打别人的主意。可是老哥哥啊,咱们不是不当兵了么?怎么还在军营里啊?”
姓文的汉子恨铁不成钢的道:“除了军营,还有一个地方不会打你钱财的主意,告诉你们,我听伺候将主的亲卫说啊,将主早就嫌弃你们了,打个仗都乱糟糟的不成章法,班师回朝之后呢,将主要去考状元,军侯他们也要跟着去考个进士什么的。
我们甲子营好说,就剩了六七百人,脱掉军衣接着跟将主混,当家丁也好,还是当家里的仆役也罢,这辈子儿孙辈都算是安排妥当了,你们这些榆木疙瘩,将主你们混不上,难道就不能跟着军侯混?
不论是将主,还是军侯回朝之后都会受到官家的重用,更不要说军侯考上进士,那就是文武双全的贵人,知根知底的贵人不巴结,你们打算干什么?
就算巴结不上军侯,你们就不能去环州的寨子里去?反正好多兄弟的家眷都在哪里,大家伙还是一样过日子,都是富裕人家,那才是过日子的好地方……”
宦官吴云泰在营地里溜达消食,他非常喜欢和这些粗人在一起打趣,随口说两句皇家的典故身边就立刻围满了人,这么高大上的话题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说着说着,话题就拐到班师以后的生计上来。
“诸位可都是咱大宋的功臣,这次要不是大家放马血战一场,南边想要平定可不容易啊,官家可是盖世明君,一定会给大家伙赏赐的,大家伙就没想着在马上搏个封妻荫子?”
“吴内侍,厢军可能没得当了,将主瞧不上我们说我们就不会打仗,这话说起来都冤枉,咱们不会打仗还有谁会打仗,这话也只有将主说得,要是别人说这话,老子一定和他拼了。”一个汉子沮丧的蹲在地上。
吴云泰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云将军这话可就欠妥了吧?这次南征平贼,弟兄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就咱家看来没发现一个怯敌怕阵的,该上阵的时候没看见一个怂包,这是雄师啊,将军怎么会嫌弃你们,定是流言,定是流言!”
甲子营的一个老兵嗤的笑了一声道:“将主这话就没说错,老子当年跟着将主见识过青塘人和西夏人作战,什么是真正的精兵老子见识过,别说你们,我们都差得远,这一次郎军侯在东京汴梁城和西夏人较量,结果在武器占优的情形下还是有几个弟兄没回来,将主说了,如果我们没火器,全部战死的该是我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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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皇帝的戒备
这个话题到了最后,就成非常让人沮丧的话题了,将主一向骄傲,和下面的军卒甚至很少说话,即使是说话,也是命令。
可是将主越是这样,武胜军的军卒就越是感到安心,自家的将主已经骄傲到了不屑贪墨自己那点赏赐的地步了,一两回按照军中规矩发钱,还可以被认为是在维持军心,从来都不贪墨钱财这只能说将主就没打算贪墨。
在大宋不贪墨军卒的血汗钱的将主几乎没有,赏赐一贯钱就给足一千文的将主满大宋就云峥一个,狄青都做不到。
所以,将主骄傲的有道理,不欠你一文钱,凭什么不骄傲,既然说自己的部下是一群废物,如果没有意外因素干扰,那么将主说的就不会有错。
听完军卒们的闲谈之后,吴云泰发现自己也好像没什么话好说,云峥在军中很霸道,总是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军卒们就必须做到,做不到就会受罚,或者扣钱,或者挨鞭子,不论是被扣钱的还是挨鞭子的,总会说自己运气不好,绝对不会质疑军律不对。
他还发现武胜军好像从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在谷口决战的时候,优先被运走的居然是战死的将士尸体和伤兵,那些伤兵被运走的时候也没人大喊大叫,即使再疼也咬着牙硬挺,那些断后的军卒也没有人向后多看一眼,只是忙着射击作战。
这样的氛围也让胆战心惊的吴云泰感到安心,虽然皇帝派他来就是为了近距离的观看一下武胜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他到如今才算是有了一点感觉,都说将主会决定一支军队的气质,那么云峥赋予这支军队的气质就是高贵。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商贾们运走了数不尽的钱财,这些钱财本身就有武胜军军卒的一份,直到现在,那些军卒谈论最多的只是自己的赏赐会有多少,似乎没人认为自己会拿不到钱,而且在攻破交趾皇宫的时候,吴云泰认为的奸淫根本就没有出现。那些没死的宫中美女被军卒粗暴的拖到皇城外面。然后就让她们滚蛋,吴云泰甚至发现那里面混着好几个穿着华丽的宫妃,云峥从旁边经过看都没看一眼,其余的军卒也最多调笑一下惊慌失措的美人。连动手动脚的人都没有。
后来他悄悄地问过云峥派给他的护卫。那个护卫想都不想的说:“武胜军只杀男人。不杀女人,如果不需要,就算是交趾皇后他们都不想理会。”
这就牵涉到君子之说了。所以吴云泰给这支军队给出了一个奇怪的评价,那就是高贵,只有骄傲到什么地步的人才不愿意从妇人女子那里获得军功啊,虽然朝廷规定,擒获敌人家眷同样算军功。
朝廷对武胜军充满了忧虑,这是一支厢军,这支军队将领的家人甚至都由他们自己安置,而没有去京城居住,按照大宋律令,出征的将帅家眷必须居住在东京汴梁城,这道律法不是大宋才定立的,从很久以前的皇朝就开始了,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
没有人质就没有人对这支军队放心,皇帝甚至在夜里做梦都能梦到这支强大的军队哗变了,他们造成的损失远远不是一个侬智高能比拟的。
吴云泰还知道一点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请彭蠡先生携带云钺进京游学,其实是淑妃娘娘的主意,是她告诉皇帝云峥对这个弟弟非常疼爱,他和那个弟弟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父子来的贴切,只要云钺到了京城,云峥就根本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具体办这事的人是陈琳,老祖宗不知道说动了京中的那位大儒给彭蠡先生去了一封信,然后就有了彭蠡先生带着三个弟子来京师游学这回事。
想起淑妃娘娘那双发光的眼睛,吴云泰就浑身发冷,因为娘娘曾经告诉过他,如果这事情被云峥知道了,她会请皇帝生生的剥下他的皮。
现在好了,云将军是一个性子清冷的高傲的人,没打算拥兵自重,他甚至看不起自己的部下,他在军中做的一切就像是一种交易,我给你们好日子,给你们能给的一切,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必须听话,他做到了这一点,他和自己的部下都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的战力惊人。
总结别人的时候总能从他已经做过的事情中清理出一些头绪,自己干的时候却很难,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头,也不知道那里是对的。这就是雄才和庸才的区别。
吴云泰衷心的为官家高兴,有这样一位雄才,身处万军之中而不乱,身在险境亦能化险为夷,他这次随云峥出战,其实没感到有多么艰难,除了走路难过了一些,说起那些战争,似乎都在云峥的掌控之下。这更是雄才的标志。
想起交趾国库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吴云泰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他知道官家是如何为空空的国库发愁的,皇宫里的库藏已经填补不了国库了,皇太妃薄氏寿辰上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官家为此伤心了很多天。虽然刘太后和生母李太后都去世了,官家将亲自哺乳自己的薄太妃当生母一样尊敬。
现在好了,今年刚好是太妃的整寿,从战利品里总能找到合适的礼物,太妃最喜欢珊瑚宝的,如果那株五尺多高的珊瑚不被将军砸掉的话,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在吴云泰心思百结的时候,在东京驿马巷彭蠡先生趾高气昂的带着三个弟子从司马光府上出来,看着送自己出来的司马光大笑道:“君实莫恼,老夫的弟子也是你的小师弟,年纪幼小直言不讳千万可与之一般见识。”
司马光拱手道:“您和家父乃是挚友,做晚辈的何敢说辛劳,只是您的这三位弟子头顶长角,脚底板长刺,摸不得说不得,学生只不过说云峥行事孟浪,结果就被人家翻出我幼时撒谎的铁证,还以为此事只有家父和家姐知晓,谁知道恶名竟然传到千里之外的蜀中,真是令人羞愧。”
彭蠡先生挑挑寿眉笑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有何羞愧?云钺和苏轼还不是因为贪嘴烧了公用的竹林,险些酿成山火,谁年纪小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既然此事已经了结,你答应找来《太平广记》的事情就不要忘记了,三日后老夫遣人上门来取,愿赌服输!”
司马光笑道:“这是自然,晚辈在算学,机变两道输给两位小师弟,明日自然会进宫求取《太平广记》,只是这部书浩如烟海,两位小师弟恐怕短时间读不完吧?”
“老夫只求这三个孩子开阔一下眼界,哪里会要求他们将五百余卷全部读完,这些书原本就是杂书,看的过多并不好,只是其中先秦两汉先人的一些笔记和游记是必须要看的,至于鬼怪杂谈不看也罢!”
彭蠡先生说完就上了一辆豪华之极的马车,四个手长腿长的长随站在马车周围,等三个小小的少年向司马光施礼告辞钻进马车之后,一个虬髯马夫就吆喝一声,向皇城的东门驶去,四个长随骑上骏马紧紧追随。
彭蠡先生躺在靠枕上,闭着眼睛养神,苏辙勤快的帮着老先生捶腿,苏轼瞅着云二道:“你是怎么知道司马君实不会剥核桃皮的?”
云二耸耸肩膀道:“我是听人说的,再说我也没有掀翻人家撒谎的丑事啊,不过问他一句核桃好吃吗,他就自己面红耳赤承认自己小时候明明不会剥核桃皮,非说仆人剥的核桃皮是自己剥的,不打自招关我何事。”
苏轼点点头说:“我没有埋怨你,我是说你要是还知道谁的**就告诉我一声,下回我也试试,这些人的面皮是该刮刮,没完没了的考校你不烦吗?”
给云二解释过后,苏轼就攀着彭蠡先生的大腿道:“公公,公公,您能不能不要带我们去找那些酸儒讨论学问了,我们进京快一个月了,瓦市子,相国寺,铁狮子胡同我们都没去过,曹荣还说他家的花园乃是京师数得着的好去处,我们也没去,云大还说夜市子上的吃食有好几百种,我们一样都没尝到,轻盈嫂嫂炒的好茶反而被那些人骗走了不少,早知道进京这么不好玩,我们不如不来。”
彭蠡睁开眼睛亲昵地在苏轼的后脑勺拍一下道:“就你贪玩,贪吃,你看看云钺和苏辙他们俩个就没有你这样的心思。”
苏轼不耐烦的道:“谁说他们不喜欢去玩,云二也早就不耐烦了,昨晚还和我说起打算去街市口看女相扑,听说那些女人都是不穿衣服光……”
不等苏轼说完,云二就扑过来扭打在一起,这种话也是能在彭蠡公公面前说的?
彭蠡费了好大劲才把俩人分开怒道:”怎么每次都这样啊,欺负老夫年老体弱,只要一犯错就扭打,你们没事,老夫出一身汗,也就没了教训你们的心思是不是?”(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您先看,我继续。
必须睡觉了,准备迎接疯狂的最后22小时
必须要睡觉了,我发现自己的腰很疼,明天还要真正的拼一天,这是最后的战场,也是最后的时刻,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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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人质的生活
这次来京城,云二很想把腊肉也带过来看看,可是嫂嫂说,爷们家家的出门游学带个妇人算怎么回事,所以就派了四个家将和豆沙寨的一位老人当车夫,就是不愿意让腊肉跟着去。
成都已经是大宋数得上的大城了,到了东京才发现成都和东京就没办法媲美,不管从城池的大小,还是繁华程度成都府都不及东京的一成。
总体上来说成都是一座极为悠闲地城市,人们慢慢的在街上走,慢慢的购物,慢慢的游玩,但是东京就完全不同,这些人走路就像有狗在后面追赶,行行色色的人不是在咒骂前面的人走的太慢,就是趁机在人群里兜售一些小玩意。
人多,贼偷也多,云钺和苏轼苏辙才在大街上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腰间的玉佩和头上的明珠就被人偷了两三回,不过嫂嫂派来的家将都是眼皮子很宽的人,贼偷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们揪住,夺过玉佩和明珠,砂锅大小的拳头就毫不客气的擂在那些贼偷的小腹上。
所以云钺和苏轼,苏辙在大街上走了一路,后面就躺了一地的贼偷,每个贼偷都抱着肚子嘴里喷着血在地上抽搐。
家将们打完人就不理会了,那些老拳下去,足够贼偷们在床上修养一个月的。
彭蠡先生年纪大了,不愿意出门,所以就找了馆驿里的一个小吏,让他们陪着着这三个皮猴子逛逛,他准备在馆驿里等候几位老友登门。
一圈逛下来。苏辙怀里就抱着一大堆东西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云钺和二哥却一人摇着一把扇子走的潇洒。
云府的规矩就是这样,家将就是专门保护三位少爷安全的,至于帮着那东西那是仆役的责任,家将们绝对不会去干与自己工作无关的事情,所以,孝顺的苏辙给爹娘,姐姐买了很多东西只好自己捧着。
馆驿的小吏看不过去,就从街边招来一个闲汉,要他帮着苏辙拿东西。双手被解放出来的苏辙立刻揪住云钺的衣服道:“二哥。二哥,我们去看光屁股女人打架!”
云钺在苏辙的脑门子上敲了一下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吏呵呵一笑道:“女相扑其实在东京算不得什么,官家都喜欢看。所以去瞧瞧没什么大不了的。
嘉祐年间的一个上元日。官家偕后妃到宣德门广场与民同乐。当时。广场上正进行热闹的百戏表演。官家东瞅瞅西看看都没兴趣,无意中发现了火爆进行中的女子相扑表演,一下来了兴致。很投入很着魔地观看起来。估计“女飐”们的靓丽风采和精湛技艺打动了仁宗,他当即指示对这些选手赐银绢予以奖励。皇上的赏赐令选手们感奋不已,表演愈加卖力,精彩场面不时出现。
给陛下记录《起居注》的司马光坐不住了,犯颜直书《论上元令妇人相扑状》:上面说:“臣愚窃以宣德门者,国家之象魏,所以垂宪度,布号令也。今上有天子之尊,下有万民之众,后妃侍旁,命妇纵观,而使妇人裸戏于前,殆非所以隆礼法,示四方也。”
所以啊,现在的“女飚”都是穿衣服的,想看赤身**的恐怕不易。”
小吏的这番话让云二和苏轼大为扫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现在听说摔跤的女子开始穿衣服了,也就没了逛街的兴致。
抱着东西在一边偷听的闲汉,早就发现这三个小少年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就笑眯眯的凑上前道:“公子如果真的想看裸戏,也不是没有,宣德门外自然是不允许有裸戏出现,但是席子楼里却是有的,公子如果喜欢,一把钱抛上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轼和云钺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在东京来说算得上是大少年了,尤其是在官宦人家,这样年纪的少年初尝禁果的也屡见不鲜,尤其是将门子弟,少了约束,前程又没有什么指望,所以少年生活就越发的糜烂。
因为身边跟着家将,所以闲汉以为这三个少年郎是哪一个将门的子弟,而小吏也很明显的这么认为,全大宋的文官人都希望把将门子弟养成废物,所以东京汴梁城对将门子弟都非常的宽容,却对文官子弟严苛的厉害。
三个无聊的少年听到闲汉这么说哪有不去的道理,让闲汉选了一家最大的席子楼,浩浩荡荡的向那里杀去。
所谓的席子楼其实就是一座开放式的酒楼,女飚们在酒楼的天井里表演,那里有一座台子,谁把谁扔出去就算是谁赢。
“公子,今天您算是来着了,嚣三娘和黑四姐在比拼,嚣三娘招数变幻难测,身法疾速如风之意,黑四姐腰如绵柳,却力大无穷,有单臂举人之能,这两位比拼不可多得,不过公子您要看裸戏,就要多费些钱钞。”
闲汉背着满身的东西进去一遭之后,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对云二和苏轼说。
云二和苏轼翻翻自己的荷包,一人拿出来一块银子,看样子只有三两多,觉得不太够,就同时去翻苏辙的荷包,从苏辙的荷包里又翻出二两银子拿给闲汉道:“这些够不够?”
闲汉张着嘴巴愣了一下道:“两位公子爷,一块就足够了,东京城的妇人身体不值钱!”
云二和苏轼对视一眼,转身就走,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只是好奇东京的女相扑,却未必存着淫秽的心思,如果价格很高,他们还认为是等价交换,现在一听只需要一贯钱,立刻就觉得这是在糟蹋人,这里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该去的场所,这样的裸戏不看也罢。
闲汉愣住了,连忙追上道:“公子如果您嫌贵,价格还能商量。”
云二瞅了一眼闲汉道:“你当爷是什么人,爷确实很想看传说中的裸戏,但是糟蹋人就算了,听你刚才那么一说一点看的兴致都没了,好了,现在找一家最好的酒楼,我们去吃饭。”
闲汉弄不明白这两位少爷的心思,价格便宜的不看,非要看贵的,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这归类于自己多嘴,贵人家的公子怪癖很多,自己一多嘴一笔十拿九稳的钱钞不见了。
潘楼的茶水不错,这里的茶水不是指喝茶,而是一碗碗的乳酪,里面加了桂花和剁碎的蜜饯,云二和苏轼贪凉,还给里面加了碎冰,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好。
苏辙也想给自己的碗里加点冰,却被苏轼推到一边去了,云二便多要了几样吃食安慰生气的苏辙,这里的食物他不喜欢,大多数都是炙烤,或者蒸煮出来的,不是烟火气太大,就是蒸煮的酥烂,没几样合他胃口的。想想也对,除了自己家,很少有人用铁锅炒菜。
他最厌烦的就是荤油,大宋人对荤油却爱不释手,苏轼是一个喜欢荤油的,热馒头夹猪油洒点盐,他百吃不厌的,所以三个人里面他的身体最壮。
潘楼和大宋其它的酒楼都一样,基本上从晌午开张一直到深夜的,他们来的时候刚到下午,店里客人不多,四五个家将围着三个小少年吃东西,看样子都是富贵人家,所以别人进了楼院,都离他们远远地,阶级的区分不管到了那里都是存在的。
苏轼吃了一阵就抛下碗,也觉得意兴阑珊,见云二瞅着前面一张桌子看,那张桌子被店家围了起来,有一个花头叫做“猛士桌。”
这个典故他们是知道的,说的就是武胜军十猛士大破西夏武士的事情,自从武胜军强横的将西夏人斩首走出朱雀城关以后,那次的见闻就成了东京汴梁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你别担心,大哥一定会安全回来的。”苏轼安慰云二道。
云二奇怪的看了一眼苏轼道:“那是自然,我从来没想过我大哥会回不来,交趾的那些土鳖想把我大哥留下还做不到。”
苏辙插嘴道:“就是啊,那些土鳖奈何不了大哥和爹爹的,爹爹答应给姐姐带一颗最大的珍珠回来,还要给我带一个玳瑁盒子回来,既然爹爹和大哥要参加今年的大比,也该回来了吧?”
云钺起身走到猛士桌边,敲着那张桌子笑着说:“只是一个郎坦就让东京人惊喜成这个样子,等我大哥班师回京的时候,还不知道会给这座城池带来怎么样的震撼!”
说完这些话又转头对家将首领魏大鹏道:“魏叔,这一次你们亏大了,人家征战万里,扬名天下您却守在家里照顾妇孺,我都为你亏得慌。”
魏大鹏头都不抬哼了一声道:“二公子你喜欢打仗,这是您的爱好,俺老魏可不这么想,能守着家里看护好军营,比什么都强,俺上的战阵够多的了,如今只想好好地在家里混吃等死。”
魏大鹏也是甲子营中的好手,自从和悍匪作战伤了左腿,就自动从军营里出来了,他以前就是甲子营的把总,陆轻盈见他赋闲在家,就请他到家里作家将头子,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九章枉做小人
彭蠡先生雪白的胡须都在颤抖,指着多年的老友韩通道:“你走吧,我们从此成路人!”
韩通涨红了脸,见彭蠡须发虬张的,就长叹一声朝彭蠡先生抱抱拳道:“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武人必须要有限制,没有限制的武人最后只会出现前唐惨事,皇权对老夫来说不算什么,这一次之所以要请你带云家子进京,我只想着如何让武胜军有顾忌……”
“你枉做小人了!”彭蠡先生冷冷的打断了韩通的话:“就算老夫不带云钺进京,云峥的夫人陆氏也会带他进京,在老夫来东京之前云家在考虑搬家的事情,已经托付梁家帮他看东京的宅子了,你去告诉陈琳,早点请陛下将赏赐给云家的宅子批下来,人家也好早点安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至如斯!”
韩通大惭,掩面遁走……
气呼呼的彭蠡拿拳头重重的在桌子上擂了两下,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伺候在旁边的老仆大惊,扶住摇摇欲坠的彭蠡。
彭蠡先生摇摇手示意老仆不要惊动他人,这事尤其不能让云钺和苏轼,苏辙他们知道,一旦云钺知道自己到京师来是被人家当人质的,以那个孩子的性格,会对大宋朝廷失望到极点,还会影响到云峥对朝堂的看法,明知这些人手段龌龊却不能说,这才是让他吐血的原因,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这样认为的。
老仆还没来得及去喊大夫,陈琳就带着御医来到了馆驿。这座馆驿是最靠近皇宫的一座,是藩王入京时居住的地方,彭蠡先生开始以为之所以能住到这里是因为皇帝顾念旧情,现在知道原因之后,看这里的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包括刚刚进门的陈琳。
“老吴,收拾东西,等孩子们回来我们就换地方住。”彭蠡先生没有拒绝御医给自己诊脉,他现在很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等陆氏进京之后将三个孩子全须全影的交给她。否则没脸见云峥和苏洵。
陈琳摆摆手。御医放下药方,低声说了注意事项就拿出从皇宫中带来的药材,和老吴一起出去煎药。
等闲人都走了之后,陈琳坐在凳子上看着背对自己的彭蠡先生道:“这件事做得阴损了一些。咱家本身就是一个阴人。干出这些事不奇怪。陛下总拿光明的心思对待人,这样固然显得和光同尘一些,但是角角落落的地方总有些照顾不到。咱家手里掌握着密谍司,干的就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你有脾气大可发在我身上,不必将官家想的多么阴暗。”
彭蠡先生艰难的转过身讥笑道:“我教了陛下三年,当然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性子,虽然本性懦弱了一些,却从不缺少智慧,这样的性子当守成之君是最好的,有怜悯心,慈悲意就足够守住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
因为懦弱,所以小心,因为聪慧,所以陛下才会处处未雨绸缪,这是帝王术算不得错,陈琳,不是老夫看不起你,监视领军大将家眷这种事情,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做,你回去告诉陛下,这件事到此为止,会烂在我的肚子里,哼哼哼,你们和云峥没打过交道,不知道那小子长了一副怎样的玲珑心肝,老夫不说他也会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真相来。
或者人家根本在出兵之前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夫行囊里还有陆氏和曹荣信笺,是托付曹家给寻找宅子的,怪不得老夫想要带云钺游学的时候陆氏的神情会那么奇怪,临走的时候还托付老夫给曹家带个信息。
哈哈,你们的算计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老夫老了不中用,等云峥回来你们去纠缠,看看是不是能占上什么便宜。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一根刺,你们好好地拔吧,云峥乃是天纵之才,战场上三荡三决急如烈火,而他本人又是一个阴沉性子,如此古怪的人看你们如何笼络。
陈琳给你一个忠告,拿你的本心去对待云峥,别耍花花肠子,蜀中发生的无数事情都证明,跟他耍阴谋诡计的都不得善终。”
陈琳点点头问道:“你以为武胜军以后会怎么做?咱家是说武胜军日后会不会效忠官家?”
彭蠡哑然失笑道:“武胜军一旦班师回朝之后就没有什么武胜军了,你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武胜军最早起来的时候,其实是为了吃饱肚子,如今衣食无忧兵无斗志也就到了解散的时候了,既然你们如此担心武胜军为何不直接去问云峥?绕个大圈子丢人现眼。”
陈琳嚯的站起来道:“解散?不行,大宋难得出现一支强军,轻易解散……”
彭蠡瞅着发急的陈琳笑道:“你们不是担心武胜军哗变吗?人家打算解散你们又不愿意,怪不得云峥说世上最难伺候的就是你们皇家!”
“他真的会解散武胜军?他舍得解散吗?”陈琳对彭蠡先生的嘲讽充耳不闻,今天打算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
“你指望一群身家丰厚的人再去帮你上阵杀敌?算了吧,陈琳,那支军队也就云峥能带,你交给别人过不了三五天那些骄兵悍将就会真的哗变,还是解散了稳妥,对谁都好。”
彭蠡先生说完这些话就闭上了眼睛休息,看样子是不打算说话了,陈琳拱拱手就离开了馆驿,回皇宫去了。
云二和苏轼苏辙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老吴说先生病倒了,赶紧进屋子去探望,彭蠡先生拥着被子靠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三个小弟子,他们之间已经算不上师徒关系了,更像是祖孙,彭蠡一生最遗憾的就是后继无人,儿子很早就得病去世了,族中希望老先生能过继一个儿子过来继承香火,以前老妻倒是有这个心思,可是族中为了争这个子嗣,弄得一地鸡毛,人头都打成猪头了, 见现状如此,老头子就一口回绝了那位优胜者,他认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妻见丈夫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半夜时分暗自落泪是免不了的。
苏辙年幼趴在床头哭泣,苏轼和云二就多长了一个心思,自己上街的时候公公都好好地,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病的如此重,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药味。
老吴那里是这两个人精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套出了实话,云二就笑着对彭蠡先生道:“公公,您大可不必动肝火,我们三个就是专门到京师来当质子的,大嫂在我们走之前早就说起过,大哥也早就有安排,我们不来京城谁都不放心,嫂嫂因为要照顾侄女还有家业一时来不了,我来就是最好的安排,咱们傻乎乎的在京城里过日子就好,等我大哥回来之后自然有计较。
当初之所以没有跟您说就是怕您动了肝火,现在既然知道了也好,咱们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好好地品味一下东京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岂不是更好,谁有工夫和那些人扯淡。”
云钺的这句话并不出乎彭蠡先生的预料,笑着点点头道:“反正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不妨放开心胸过日子,那些酸丁不见也罢,皇宫的考校我们也不去,公公病了就是借口,这段时间我们去探查一下黄河,云钺你不是制作了一个黄河模型么?正好去检验一下。”
见苏轼似乎有话说,彭蠡先生挥手道:“我的身子没什么,人越多公公的心里就越发的郁闷,去看看河水,看看黄河大坝对身子反倒好一些,我们又不是很急,慢慢走,边走边游玩,免不得会有皇家侍卫相随,正好发遣一下胸怀。”
三个孩子见彭蠡先生心情变好了,也就退出房间,让老先生好好地休息一下。
苏轼出了房门皱着眉头道:“没想到我们也有当人质的一天啊,这是在防备谁呢?就我爹和云大哥的性子会拥兵自重,还是会造反?
武胜军就是一只吸血蚂蝗,一直在吸取云大哥的血,拿钱财堆起来的军队谁稀罕谁拿走,咱们不要。”
云钺笑道:“读了这么多的书你该知道就算我大哥手里拿的是一泡屎,那些人也会当宝贝夺过来,随他们去,大哥真是太仁慈了,按我说的就不该解散武胜军,好好地留给朝廷,只带走甲子营老兵就好,自己躲在京城看热闹就好,那些人吃几次亏就会改主意了。
你说我们给大哥去一封信,请他不要解散武胜军而是完整的交到朝廷手里怎么样?”
苏轼笑一下拍着手说:“好啊,好啊,这就写,只是你不能在心里埋怨东京的这些人,要说好话,云大哥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其中含义的。”
说完就奸笑着和云二进房间写信,让苏辙在门口把风。
赵峥回宫之后见到淑妃蓝蓝苦笑道:“枉做小人了,彭蠡先生发怒了,说我们心思阴暗,云峥打算把全家都搬到东京来。”(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第三章马上就到
第十章余靖的大生意
蓝蓝波澜不惊的道:“这才是云峥的做法,他但要做一件事情要是出意外才是怪事,臣妾是看您那几天心思沉重才给您出了一个馊主意,看来臣妾就没有干政的本事,您以后还是不要问臣妾这些事情了,您看看,臣妾刚刚绣好的五毒褂子,旭儿端午节的时候正好合用。”
赵祯并没有过来,瞅着蓝蓝道:“你说云峥其实是一个非常小心心思非常缜密的人?”
蓝蓝将褂子在儿子的身上比划一下道:“反正妾身没见他失败过,旭儿的力气越发的大了,今天去给太妃请安,竟然在太妃的腿上蹦跳了好久。”
“按照爱妃的说法,岂不是说武胜军这次偷袭升龙城会得手?”赵祯没有看儿子,而是把目光转向遥远的南方。
蓝蓝宠溺的将赵祯的头掰过来让他重新看着牙牙学语的儿子嗔怒道:“云峥会给您带回来好多钱,这是一定的,您现在多看看儿子,香香胖胖的儿子要比那些冷冰冰的钱财好看的多。”
赵祯哑然失笑,抱起朝自己伸出手的儿子,亲昵的拿额头顶顶儿子的额头,深深地吸一口儿子身上的奶味彻底忘掉了自己的烦恼……
自从亲眼看着云峥带领大军走进丛林之后,余靖就感觉天塌下来了,每天四五遍的派人去探查是不是有人从那个密道里出来了,等到的消息总是让他非常的失望。
尤其是前几天,七源州的一片林子里居然走出百十个鬼一样的交趾人。虽然这些交趾人很快就被广南的军队杀的干干净净,那些想要功劳的士兵甚至没有给余靖留下一个可以问话的俘虏,不知道森林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胆战心惊的余靖带着一万六千名广南参军神色不定的等候自己的命运。
从这些人的神色上余靖能清楚地感受到恐惧,如果交趾人只是百十个百十个的出现,广南军还能抵抗,一旦出现大队的人马,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广南军会在一瞬间跑的无影无踪,这些人都是些下破了胆子的人……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余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的消逝。原本斑白的头发如今全部变白了,他甚至觉得云峥如果不在十天之内出现,他的生命也会走到尽头。
在一个阴郁的下午,森林边缘的飞鸟轰然一声从森林里飞起来。在天空盘旋久久不愿落下。还有一些小型的野兽也惊惶失措的从森林里跑出来。似乎后面跟着恐怖的巨兽。
“列阵,列阵!”广南军的军侯撕心裂肺的吼着,拼命地将那些不断后退的广南军往前面推。如果出现的是敌军,无论如何也要抵挡一阵才行。
束甲丝绦勒的余靖喘不上气来,到了如今的地步,害怕都是多余的感情因素,所以他能坦然的面对,抽出自己的宝剑,扯着嘶哑的嗓子学着武胜军的军侯的样子吼道:“广南军,前进!”
吼完之后,余靖就下了马站在最前面,举着宝剑一步步的向森林逼近,只有逼近森林才能堵死出口。
他没有听到武胜军前进时那种排山倒海的声音,诺大的草地上只有自己的腿撩开草丛的声音,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跟上来的话,就是他家里的那个跟随了他五十年的老仆,老仆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流着眼泪跟在老爷的身边,虽然身子在发抖,脚步却不停歇。
“嘟嘟”一阵大象的叫声传来,那些犹豫不定的广南的军队立刻就一哄而散。
身上的铠甲太重,余靖走了一段路就走不动了,杵着手里的长剑对老仆阿寿道:“没法子,今天就我们老哥俩为大宋死战吧!”
老阿寿从怀里掏出一个从武胜军那里拿来的酒壶递给老爷:“少爷,您喝一口,多喝点,等一会打仗的时候能多点精神。”
阿寿看着他的老少爷举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又把酒壶递给自己,接过来也喝了一大口,扔掉酒壶之后就扶着少爷向路口杀过去。
大地都在颤抖,水洼里的积水泛起圈圈的涟漪,余靖整理一下自己的铠甲,将宝剑插在道路的中央,瞪大了眼睛瞅着那条幽深的道路。
“老爷子,您的军队呢?”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余靖和阿寿的背后传过来,和武胜军相处的久了,军侯们都习惯称呼余靖这个老好人一声老爷子。
余靖猛地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上百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武胜军那个脾气很坏的军侯郎坦。
郎坦全身裹在一件绿色的丝绸披风里,正奇怪的四处张望,诺大的一片空地竟然只有余靖和一个灰衣老仆。
“云峥呢?”余靖觉得嗓子发干。
“将主在后面断后,担心有交趾人跑出来,就让我快速的穿行到队伍最前面看情况。”
“得手了?”
“当然得手了,活捉了交趾君王李德政!唉!老爷子你怎么了?”
郎坦窜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头子,觉得老头子真是的,怎么就带了一个老仆跑到森林边上来了,被野猪咬一口不是闹着玩的……
余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森林边特意开辟出来的这片空地上人声鼎沸,准确的说人不太多,最多的是各种牲口,或许是终于从阴暗的森林里钻了出来,那些牲口包括大象都在欢快的鸣叫着,源源不断的驮队还在继续从森林里往外钻。
骡马的背上驮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大象身后干脆拖拽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料,他努力地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才在老仆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郎坦呢?老夫等着他禀报军情呢!”
“老爷,您消停一会,好好睡一阵子养养神,这段时间您就没睡过安稳觉,老奴给郎军侯说了那些混蛋跑掉的事情,郎军侯气的七窍生烟,带着人去追那些胆小鬼去了。”
余靖跺跺脚道:“回去之后,那些人全部都不要了,有他们还不如没有,这件事我一定要上报朝廷,领军之人必须知兵,会领兵,要不然的话我们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阿寿接话道:“就是啊,老爷您是文士,不会打仗也能举着剑上前,他们除了会跑什么都不会,都是些白吃饭的,这样的人饿死都不解恨。”
一个红眼睛的商贾笑眯眯的走到余靖身边小声道:“安抚使,您看看,这是小人从交趾弄回来的珠子,一共一百零八颗,珠子不算大,可是各个都一般大小,这可是千里挑一的宝贝,还请安抚使笑纳。”
余靖嘿嘿笑道:“老夫刚才都打算把命搭上了,你就拿这点东西来收买老夫?少动你的花花肠子,老夫这里好说话,云峥就没那么容易糊弄了,他杀人杀的眼红了吧?你就不担心他一刀砍了你?”
商人疲惫的一屁股坐在余靖面前的草地上道:“您这样的贵人,小民平日里相见一面都难,如今咱们不是都从阎王爷手里捡了一条命回来吗,同病相怜啊,小民可没胆子贿赂您走什么捷径,就是想安慰一下您,说实话,不怕死的文官小民就见着您一位。”
余靖的神色黯淡下来道:“老夫不怕死有什么用,如果从森林里出来的不是你们,而是交趾人,老夫这会早就成肉泥了,想要让大宋不受欺辱,大家都不怕死才成。”
商贾呵呵笑道:“您就是牧民,抚民的,打仗的事情不是您的事情,那是云将军他们的事情,您想的太悲观了,就小民看来,只要边关有云将军这样的将主,小民就安享太平,交趾人出了名的凶残,可是到了将军手里,死伤那个惨重哟,小民都不忍诉说。
交趾的皇帝都被将军绑在木头杆子上示众,从皇宫里抓到的时候就像拖着一条狗,满皇城跑的都是交趾宫妃,乱糟糟的没个礼数。
小民算是看明白了,咱的拳头要是不硬,迟早会吃亏,听说广南的军卒全跑了,以小人看来,那些人就要不得,算什么军卒,跑的比马还快,郎军侯骑着马去追到现在都没追回来,那些人就算是追回来了,也只能当苦力使唤,您能不能拨给小民一些这种苦力啊,费用您尽管往优厚里算,小民不敢还价。”
余靖苦笑一声,自己辛苦收拢的军队在商人的眼里就是一群苦力,不过现在这些人也只配当苦力,要他们拿刀枪确实难为他们了。
自己为了这支军队花了不少钱粮,如今看来想收回自己付出的钱粮,确实只能把他们当苦力使唤,回头再他他们遣散,自己还有钱重新招募军队,诺大的广南不能没有军队守卫。
商贾见余靖没有断然拒绝,这就有商量的余地,他现在不缺的就是钱财,如何将这些好东西运回中原才是根本大事,至于一点人工费,他不在乎。
“那就这么说定了,您拨给小民三百个苦力,小民使用三个月,食宿费用算小民的,先付给您三百贯,三个月后再付给您三百贯,啧啧,这样的苦力价钱,东京都比不上……”(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还有一章。
十月一,喜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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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与拜上,(对了,凌晨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帝王心术
马队从树林里往外连续不停地走了十天,余靖就在出口的棚子里坐了十天,曾经做过大宋三司使下度支副使的余靖也没有一次性的见到这样多的财富。
如果说装宝石,玉器的箱子让他头晕目眩,当他看到用麻袋装的珍珠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
马队走完之后,随即出现的是那支强大的军队,余靖不认为这里最珍贵的东西是那些财宝,经历了孤助无援的他执着的认为,那些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将士才是大宋最宝贵的财富,至于他一万六千名属下被郎坦他们找回来之后,他就收缴了这些人的武装,将他们当苦力卖给了那些商贾,反正这也是厢军的惯例了。
云峥的颌下有了一小丛胡须,不过余靖还是认为光脸的云峥更加耐看一些,宋人蓄须没有多少讲究,只要成为父亲之后多少都会留点胡须的。
看着云峥坐在大象背上不怒而威的模样,余靖躬身向云峥道贺,这和身份无关,只与功勋有关。
其实不怒而威的样子也是余靖自己的错觉,疲惫到极点的云峥从大象背上下来,两条腿都软,甲胄也松松垮垮,披风更是皱的像一团酸菜,不过这时候云峥就算是一丝不挂,余靖也会从中看出好来。
“明公,让您受累吃惊了,都是云峥的过错。”
广南军一哄而散的事情云峥知道了,也知道了诺大的一个广南只有余靖和一个老仆提着刀子站在关隘口子上准备堵截敌军。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良久无言,这一幕和历史上记载的金军进东京何其的相似,诺大的广南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战斗的人。
哦,也对,敢作战的已经在和侬智高作战的时候战死了,剩下的自然都是些软蛋。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那些正在背负重物的广南厢军,就搀扶着余靖走进了草棚里。
也不等余靖发问,就将自己在交趾的所作所为一一的向余靖做了报告,云峥说的轻松,余靖听得胆战心惊。等到云峥说完。余靖长吁一口气道:“险到毫巅啊,如果李德政逃掉,他就会带着周围的勤王军队疯狂反扑,武胜军就会陷入交趾人的汪洋大海之中。如果李日尊抢先到达山谷。武胜军就有全军覆没之忧!
这样的事险。可一不可二。”
云峥点头道:“这是必然的,大宋这些年灾害频发,灾民嗷嗷待哺。容不得我多想,实力不济才会操弄这样的险事,如果云峥手中有十万敢战之士,我当堂堂正正的踏破凉山,取李日尊的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余靖又道:“如今的李日尊在做什么?会不会大举入侵广南?”
云峥呵呵笑了一下道:“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进犯,他如今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王位是否稳固,听说交趾大城王,和少城王已经联手造反,他需要全力去扑灭这场内乱,等他扑灭内乱,交趾国应该就会变的千疮百孔自顾不暇之下,那里有能力进攻我大宋,如果交趾人再次进犯,他这是在自取灭亡。”
余靖高兴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广南的盗匪经过云峥和狄青的强力扫荡之后,地面上终于安静下来了,今年的春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田野上也能看到一些农夫的身影,再过一月,夏收就会开始,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在栽种双季稻,等到这一茬稻谷收获之后,广南就会彻底的平静,能做到自给自足,想要周济内地,恐怕还要等两年之后才行。
广南军在鞭子底下艰难的运转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开山辟路都是他们的任务,自从武胜军回归之后,他们原有的待遇全部被取消了,又恢复了原来厢军时期的待遇,有些军官不服气找余靖理论,却被云峥下令斩首,人头悬挂在辕门之上,广南军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他们自己也知道 将来的命运非常的堪忧。
从七源州回到广源州乌巢营地,已经是十五天以后的事情,回到乌巢,云峥就下令拆卸掉了峡谷上的铁索桥,原本留着这座桥对大宋非常的有利,可以做到进退有余,而不是这样纯粹的防守,但是考虑到广南军的战力因素,云峥还是下令拆除,这样做一来可以让李日尊彻底的放心,二来云峥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走后广南军敢出兵到对面的广源州。
自己平安的回来了,云峥就开始把目光转向大理国,狄青这段时间突飞猛进,攻破关隘无数,大军已经攻占了会昌府,兵进建昌府,高智升在建昌龙么关组织了三万余人的心腹力量做最后的抗争,龙么关易守难攻,狄青的大军受阻于此已经半月有余,而最宁州,石城郡东川郡的大理人死灰复燃,十六个部族重新组建了大军再一次向狄青的后背进发,狄青的形势可说非常的不好,好在大宋紧急派出永兴军兵出成都府,沿着五尺道向建昌府进发,曹荣虽然没有什么胆子,但是在皇帝和枢密院的死命令之下,战战兢兢地还是把军队带到了建昌府,屯驻在峨眉山下摆出一副随时向建昌府进击的状态。
既然大家都在做戏,云峥也不吝惜自己的军力。命令周同,郎坦率领五千大军挺进最宁州,也作出一副随时进击的状态,十六部族在得知云峥出兵的消息后,亡命的将自己的部族军队后撤,这时候顾不得高智升的严令了,作为部族之主,有了部族才有一切,如果部族被云峥毁掉,他们也就剩下逃亡这一条路好走了。
龙么关下,狄青看着半山腰的关口,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云峥大胜归来的消息让西军上下士气大振,但是这座修建在半山腰上的城关,确实是一道拦路虎,高智升只要从山上不断地往下滚石头就能让西军伤亡惨重。
狄青喟然长叹,如果大宋再有一支和西军或者武胜军这样的军队,不需太多,只要有三五千人,就能从建昌府的后面发起攻击,轻而易举的将防前不防后的龙么关击破,自己的精锐西军就用不着冒着滚滚的巨石攻城作战了,只可惜啊,曹荣窝在峨眉山下一动不敢动,能把军队带出来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这些天狄青绞尽脑汁苦思破城之策,不管他如何诱敌高智升依旧不为所动,龟缩在龙么关一动不动。
真正帮了狄青大忙的人是段思廉,在得知高智升实力大损,并且被狄青逼迫的动弹不得之后,段思廉果断的举起来屠刀杀向高智升的家眷族人,听说高智升家族所在地弄栋府的大姚堡一日之间血流成河,段思廉将皇帝的残忍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不但车裂了高智升的两个兄弟,还将高智升的老母,妻妾扒去衣物任由部下凌辱。至于高智升三个年幼的儿子更是被活活的剥皮之后蒙在鼓面上,送给了正在和狄青对峙的高智升。
狄青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犹自感到心寒,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一个帝王作出如此残忍的禽兽行径。是夜一个白衣人下了龙么关,告诉狄青龙么关可以献出来,宋军必须让开通往弄栋府的大路,否则就死战到底。
来人是高智升的大儿子,他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狄青让开大路自己好去弄栋府和段思廉决战,至于建昌府既然迟早都会落在宋军手里,不如拱手想让,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高智升,总以为大宋会非常乐意见到自己和段思廉火拼,他不知道的是,狄青军中来了一位天使,就是这位天使和段思廉达成了合约。
大理国割让建昌,东川,会昌三府给大宋,大宋需要做的就是将高智升完全,彻底的干掉,看到这个合约之后,狄青虽然万分的不愿意,还是趁着高智升离开龙么关兵进弄栋府身处平原地带的时候,大宋骑兵在前,步卒在后倾巢而出,在洮水坪激战一日夜后全歼了高智升所部。
大宋天使笑呵呵的带着高智升和他三个儿子的首级去找段思廉要求履行合约……而同一时间,胆气大振的曹荣带着一万多名永兴军蝗虫般的杀进建昌府,据说阵斩不臣之人三万余人……
至此,南方平定!终究以大宋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云峥看着狄青送来的私信唏嘘不已,高智升在最关键的时候被自己的君王彻底的出卖,君王考虑的问题和普通人考虑的问题不一样,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皇位,保证自己在国家权利的决策中做到绝对的发言权,他们不惜杀人,割土,至于百姓的死伤和国家版图的完整都不在考虑之中,这就是段思廉给云峥留下的印象。
吃晚饭的时候,云峥抱着一坛子酒特意找到了被囚禁的李德政,向他求教到底什么是帝王心术,到底什么是为臣之道。书上学来终觉浅,他很想和真正的帝王探讨一下。(未完待续。。)
ps: 第四章,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孑与还是睡不着啊,月票在最后十分钟被土豪打赏的二十万翻盘,让我很沮丧,不是孑与输不起,而是觉得很歉疚,兄弟们如此给力,我却让大家失望了,对不起,孑与一定会整军再战的,不放弃,不会放弃的。
第十二章新思想之间的交锋
“其实君王心就是民间意,也是天意,手握生杀大权,代天执掌杀伐,左手阴为明月,右手阳为炎日,心为一杆秤,称量阴阳……”
李德政借着酒意说了很多的话,云峥听了一小会就走了,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很有可能会活活的掐死这位交趾的皇帝。
自大,自怜,自爱到了极限,就比人间最龌龊,最肮脏,最下流的人还要让人感到恶心,云峥本来打算撤掉李德政的一切待遇,让他和那些苦力一起干活,命令还没有发出去,就被余靖一口回绝了,却不给云峥一个合理的解释。
余靖等夜班人静的时候才一字一句的对云峥说:“你可以杀死李德政,却不能羞辱李德政,你可以剥夺李德政的皇权,却不能羞辱皇权。”
说完这句话之后,余靖就拍拍云峥的肩膀回自己的帐房去休息了……
云峥抓抓脑袋,想了好一阵子,就放弃了要整治李德政的念头,瞅瞅天上的明月,发现今天正是十五月圆的时节,硕大的带着一点微黄的明月从山顶升起。
深山里有丛林狼在对月嚎叫,声音悠长好听,有一种奇特的韵味在里面,或许是狼嚎的声音过于动听,一大群蝙蝠自深山飞出来,就像一片乌云在月亮底下翩迁起舞。
野狼,蝙蝠,旷野,明月,再加上孤寂无声的云峥,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云峥勉强压抑住自己想要跟着野狼一起嚎叫的冲动。胸中的血气翻滚,猛地抽出自己的宝剑,拼尽全力向远处扔了过去……
蝙蝠太远,明月太高,旷野太大,野狼不见踪迹,所以他什么都砍不到伤不着,还要自己去捡宝剑,这真是太让人郁闷了。
猴子和憨牛就藏在帐篷的阴暗处偷偷的看着自家公子,不明白公子想要杀谁。扔宝剑不如用用强弩。如果还不能八牛弩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没必要把那么好的宝剑扔出去。
憨牛甚至知道自家公子怀里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平日里都是当手叉子来用的,削个果皮。切割一下肉食。无聊的时候甚至能拿出来玩一种惯刀的游戏。
这种游戏在军中很盛行。在地上画出一块两尺见方的地,再在中间画七八条很细的线,一人一半。刀子就是攻城略地的大军,想要过哪些细线,就需要准确的将刀子惯到细线上,表示自己已经攻破对方的防线,然后才能将刀锋插过的点连起来,这就是自己攻城略地的结果,论输赢的时候自然是一方的土地被完全占领,对方的刀子无立锥之地才算赢。
公子今天难道说是在玩惯刀?拿宝剑来玩比较少见。
云峥知道这种气生的没道理,余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李德政的生死存亡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家伙曾经拥有的皇权让他不能像泥巴一样被踩在脚下。
这种事情很容易联想,侮辱皇权就代表自己看不起皇权,然后用简单的算学公式就能很快推导出侮辱李德政就是侮辱赵祯这么荒谬的结果。
别看大宋文官的算学可以称之为狗屁不通,但是对这种因果关系的推导能力早就炉火纯青了,什么事情和赵祯的威严面子沾上,都是大事故。
此时的云峥听着野狼的嚎叫,无比的羡慕五胡乱华时期铁血的石虎仗着自己拥有强悍的大军可以为所欲为,这家伙将狗链子拴在皇帝脖子上,将皇帝当宠物玩的时候是何等的拉风。
云峥拿着宝剑胡乱的砍着一根木头,发泄自己的不满,说到底自己不是石虎那样残毒的野兽,干不出那种可以流传千古的残毒事情来。
“将军!”
一个商贾弓着腰站在云峥背后,唯唯诺诺的看样子有话说。
“什么事?”云峥不耐烦的问道,这些人一天到晚就钻钱眼里了,一张嘴就是一股子铜臭。
“将军,小人给您找来一根新木头,您可以砍那根木头。”商贾见云峥的双眼冒着凶光,缩缩脖子还是勇敢的指着两个商队护卫抬着的木头说。
“有什么区别?”
“您砍的这根是檀木,是小人的财产。”
云峥瞅瞅脚底下的这根大木头,拿手摸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檀木,自己也有些心疼,皱皱眉毛道:“那就换一根,算了,不砍了,晦气……”
商贾见云峥气冲冲的走进了帐篷,立刻就趴在那根巨大的,还没有空心的绝顶好檀木上心痛的摩挲着,指着云峥的帐篷想大骂一句败家子又不敢,只好恨恨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皇帝在大宋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他就是大宋的中心,大宋的任何事情都需要先照顾皇帝的利益,而后才能施行,云峥认为皇帝才是大宋最大的阻碍,而别的大宋人却认为皇帝才是大宋的根本所在。
不管谁当皇帝,总该有一个皇帝的,普通老百姓这样想。
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 人来投主,鸟来投林,这是大宋精英阶层的想法,至于学成文武艺买与帝王家这种无脑思想云峥几乎都懒得拿他当例子。
想了一夜,云峥最后想到的结果就是身处封建王朝自己需要好好地拍皇帝的马匹,还需要绞尽脑汁的去拍。
弄明白自己的想法之后,云峥就觉得自己昨晚白想了,白白忧虑了,待在困局中出不去,那就只好按照规则行事,就像自己经常玩的惯刀游戏一样,最后的皇城圈子永远是最难以攻破的,一旦不小心越过那条线,就会被判输。
桌子上放着云二和苏轼写的信,满篇都是对大宋朝的赞美,和对皇帝的濡慕之情,如果别人看这封信,一定会说这是两个聪慧懂事的孩子,而云峥从字里行间看到的却是对皇家的极度讨厌,他们还在信中要求自己不要解散武胜军,应该把这支军队交给皇帝才好……
不但云二和苏轼是这个意思,就连余靖也是这个意思,老人家这些天总在军营中溜达,看着那些粗俗的军卒就像看到了一个个的宝贝,而军营中的粗汉子也从心底里对这个和蔼没有架子的朝廷高官有了好感。
于是,只要有军卒提到自己打算卸甲归田,余靖就会从宗族礼法,光宗耀祖,子孙的未来等等一系列的角度告诉军卒,他想卸甲归田的心思是多么的愚蠢。
慢慢的,军卒们想要卸甲归田的想法淡了下来,更多的人只是想着利用这次军功给自己捞取一个更好的职位。
余靖对着一幕非常的满意,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帮云峥收拢已经溃散的军心,他不知道军心一旦溃散,就收拢不回来,指望一个心底长草的人去为这个国家效力?做梦去吧!
周同和吴杰郎坦,褚大志这十二位士子,趁着现在有闲暇,几乎扔下了军务积极地向余靖这位大儒请教学问,准备今年的大比。
久经考场的余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将这些军侯全部收拢起来,细细的给他们授课,并且将自己的考场心得毫无隐瞒的讲给这些人听。
大宋的上次大比,他就是考官之一,如果这是在东京,他是一定要避嫌在家不见客的,可是这里是广南,还是在全是军卒和商贾的乌巢城,所以老头子讲课讲的肆无忌惮,并且还敢帮着周同他们押考题。
云峥觉得自己不用这么认真,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告诉自己考题的,皇帝给自己的密旨里早就说了,他觉得云峥考个三鼎甲不成问题!东华门唱名乃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既然皇帝这么说了,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帮自己答卷子,云峥美美的想到,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皇帝这个人不错,如果他能不把自己当做天子的话,就堪称完美。
现代人的古怪思维在和大宋的思想体系作着最激烈的斗争,严格的来说两种思想都是新思想,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管他呢,等那一方赢了之后再说。
四月底的广南已经热的如同蒸笼,或许是雨季给了广源州新的活力,疟疾这种可怕的疫病终于离开了这片土地,听哨探说,现在除了白骨很少见到倒毙的僚人,这是大自然的威力,那些野兽和蛆虫,以及细菌到底将疾病的根源消灭掉了,雨季的第一场大雨,就浩浩荡荡的将荒原上最后一丝腐肉的气息洗涤的一干二净,疯长的野草逐渐淹没了那些白骨,整个广南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战争的尾巴还是没有收拾干净,打过仗之后,如果不打算接着打,就会有文官去和敌人商讨战后的事宜,这一次从京师里过来的人竟然是文彦博。
这样的大佬来和小小的交趾交涉完全出乎云峥的预料之外,不过当他见到文彦博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为什么会派他过来,他如今就是新任的大宋三司使。
文彦博到了乌巢,随便派了一个礼部郎中随着交趾使节去了交趾,自己就毫不客气的问云峥交趾的皇宫的库藏在哪里!(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十三章卸包袱的办法
“云侯,这些库藏既然已经造了册子,就一文都不能动!不瞒你说如今国库中已经可以跑马了,南方的根本要地又遭了灾,老包还在应天府坐镇主持救灾,流民三十余万啊,想到这些满朝公卿就没有能坐得住的,听说你这里打劫了交趾皇宫,我可是马不停蹄的跑到广南来伸手要钱,颜面是顾不得了。”
文彦博即使再注意仪表,也难以掩饰自己的疲惫之态,举起杯子和云峥碰一下,就一饮而尽,云峥不知道这家伙的疲惫之态是不是故意弄出来的,这家伙可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老狐狸。
“文信侯,我是军功得爵,怎么会是文信侯?三司使可解云峥疑惑?”
文彦博笑道:“难道你还想要一个武侯不成?”
云峥摇摇头道:“现在这个爵位能不能指着张方平的鼻子骂娘?”
文彦博嘴里刚刚吃了一口菜,一下子就喷了出去,咳嗽几下大笑道:“恐怕不成,张方平如今进了阁僚,爵位不如你,翰林学士的身份依旧不容冒犯。”
云峥拿公筷给文彦博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请他品尝,然后又说:“这些库藏本身就是朝廷的,我之所以冒着奇险突袭升龙城,就是为了多弄些钱财,用交趾的国库弥补一下大宋的亏欠,如今大功告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文彦博听了云峥这番话,肃容起身,整理一下官服恭敬的向云峥一礼道:“云侯为了大宋甘愿刀斧加身。远赴蛮荒为大宋取财,老夫明白,这些钱财与其说是钱财,不如说这是将士的血肉,老夫一定物尽其用,不敢有丝毫的靡费。”
云峥将文彦博扶住笑道;“正是,正是,只要这些钱财用在正确的地方上,云峥只会感到自豪和骄傲,绝对不会多嘴。”
文彦博看了云峥一眼。眯缝了一下眼睛道:“难道文信侯还要过问三司的事情?”
云峥笑道:“考问三司是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事情。云某焉敢越厨代庖,我说的是这笔钱在使用上能否向几个方面倾斜一下,比如火药制造,和军械改造。
三司使可能觉得云峥多事。可是云峥有些话如哏在喉不吐不快。”
文彦博的脸色平和了下来。拱手道:“文信侯的智慧冠绝天下。文彦博洗耳恭听。”
云峥站起身拉开墙壁上的广南交趾地图指着广源州对文彦博说:“自从前年侬智高祸乱广南以来,一介草寇,兵不满五千。将不足十员,皇佑三年四月,侬智高率五千僚人沿着郁江源头之一的右江东下,首先攻下了右江上游的横山寨,用时两日。
是年五月乙巳,侬智高来到邕州城下,在宾州援军已经到来的情形下,里应外合攻破邕州,用时三日。
居邕不久,侬智高即离城辟地,沿着郁江大举挥师东下。由于当时岭南州县无备,一旦兵起仓卒,不知所为,守将多弃城遁。侬智高很快就占领了广南东部以及广南西部的大片地区:皇佑三年五月癸丑,侬军进入邕州下游的横州,连番战役,共用时九天。
五月丙辰,侬军进占贵州,用时三日。
五月庚申,侬智高率军入龚州,用时四日。
随后,侬智高踏进广南东路地界,猛攻封州,遇到都监陈晔的抵抗,县令还带乡兵、弓手迎击,但侬军以数百倍的绝对优势,胜利奋进,陈晔败走,乡兵溃退,知州曾觐从卒决战,不胜,被执,封州陷落,侬智高用时十六天。
五月壬戍侬智高进军康州,康州知府赵师旦死战,三百军卒阻挡侬军七日!
皇佑三年年六月丙寅,侬智高抵达广州城下,开始了起事以来最艰苦、历时最长的围城作战,历时七十一日,广州安然无恙。
其实侬智高围困广州,已经埋下了他败亡的根苗。虽然他接连击毙了宋将——广南东路钤辖张忠及广南东西路钤辖蒋偕,声势大振却难掩自己的疲惫之态。
到了此时,陛下已经没了选择,如果不抽调精兵强将,侬智高甚至有可能席卷江南。也就有了狄帅和云峥下广南的旧事。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说,我和狄帅守望相助,用时二十七天就完全剿灭了侬智高在大宋的所有势力,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战线推至乌巢峡谷一带,在乌巢峡谷大破交趾,大理,侬智高联军,致使侬智高退守孤城。
当瘟疫爆发之后,侬智高最后的活路也被断绝,被我埋在淤泥之中,一月之后自淤泥中抽出侬智高的白骨递送京师,广南平叛至此结束。”
文彦博抚掌大笑道:“将军悍勇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文彦博笑过之后见云峥依旧冷冷的看着自己,尴尬的道:“长生莫非还有计较。”
云峥长叹一口气道:“云某岂是卖弄军功之人,刚才所说的这一番话,重点不是侬智高多么厉害,也不是说我和狄帅多么的英勇,重要的是我说的那些时间。
横山寨,邕州,宾州,横州,贵州,龚州这些州府哪一个兵力不比封州,康州多十几倍,可是侬智高攻克这两个州府用的时间却是最长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个州府作了抵抗!
非是云峥大言不惭,若守卫横山寨的兵卒是西军,亦或武胜军,侬智高在起兵之初,他就会被生擒活捉,运到东京走一遭西市口。
说句让三司使笑话的话,武胜军大胜归来,安抚使余靖以为是交趾来犯之敌,带着一万六千余名兵卒想要上前拦截。
云某麾下的大军未出,那一万余名军卒就一哄而散,胆敢上前作战者,唯有安抚使余靖和老仆阿寿!哈哈哈哈,我大宋南门难道就要靠两个白发老人来守吗?
以此类推,西面,北面,虽然好一些,可是西夏人,青塘人,契丹人,哪一个不比交趾凶横百倍?万一西面和北面出现这样的状况,三司使,大宋有覆国之忧!
这些天以来,云峥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所思所虑者唯边军而已,我大宋文贵武贱,这是警戒前唐武**国,这没错,可是啊如果大宋不存在了,文贵又有何意义?
您来军营的时候还在夸奖武胜军军侯知礼好学,一洗武人的粗鄙之风,您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都在温习功课,打算锁厅考试参加大比,呵呵呵,云峥也有如此打算,东华门唱名乃是在下的愿望,既然官家封我文信侯,我是一个听话的,准备将这个文官的名头坐死了,以后每日上朝和诸位一起商讨国家大事,带兵这种粗俗之事莫要再提!”
云峥说一大通话,只觉得神清气爽,多日以来压抑在胸口的大石头不见了踪影,举起酒杯,邀请文彦博共饮。
文彦博的面孔抽搐着道:“文信侯为何要对老夫说起这些?”
云峥笑道:“这块大石头我从进入广南就开始背负,背到现在实在是背不动了,幸好您来了,在下可以将这块大石头送给您,从今往后,我就不考虑这些事情了,该是您考虑的问题,至于您是不是打算将这些事情放到朝堂上商议一下,和我无关,东京繁华,拙荆马上就要携带幼女进京,我如今已经封侯,该有的都有,也为大宋放马血战过,就算是醉生梦死也是应该的,无人能说出个不字来。”
文彦博艰难的将杯中酒一口吞下黑着脸对云峥说:“老包说你刁滑无比,老夫还以为他言过其实了,谁料想,你比老包说的还要恶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文贵武贱这种风气可不是我等文臣确定的,自从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之后就已经定下了这个调子,宣武门外的铁券尚在,你要老夫与天下为敌?”
“简单,您和平章事说说,谁反对您就派他去领兵,然后我扮作强盗和他作战,估计来上两三次,就没人反对了,毕竟能够像广南安抚使余靖那样的慷慨之士太少了,也让他们尝尝“十万铁甲皆束手,更无一个是男儿”的滋味。”
文彦博呲着牙道:“这首诗有问题,以后不要念了。”
云峥笑着点头,又喝了一杯酒之后问文彦博:“武胜军你要不要?要的话拿走,我就带走甲子营,他们准备和我一起去东京享福。
按照大宋军律,一旦天使到来,将主自动卸甲,您算是天使吧?将主带走亲兵这也是大宋的惯例,兵符印信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尽管接手,我打算骑着大象立刻回京,当然还有一点点的私囊,您就当没看见,反正没有犯忌讳的东西。”
“你舍得?”文彦博再一次眯缝着眼睛盯着云峥看,没有半点推让的意思。
“这就是了,你确实带着这样的诏书来的,三司使,把诏书给我,我这就擂鼓聚将接旨,武胜军于我来说,也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如今能卸下来,我求之不得。”
云峥伸出手问他要诏书,一旦接受了诏书,云峥打算立刻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文彦博轻轻地啜着杯中酒瞅着云峥道:“诏书有,却在大内,不在我手上,你想要诏书,就等老夫谈判完毕之后,我们一起回京你问陛下要吧!”(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十四章大家长分赃
和文彦博谈话是愉快的,既然没有直接的冲突,谁也不愿意得罪云峥这个依靠大功走到勋贵群中的人,既然已经封了开国侯,云峥和大宋的命运就是一体的,适当的表示一下自己忧国忧民之情表示自己不是尸位素餐之辈就足够了,没必要因为国家的事情,闹得个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云峥就是这么想的,只有蠢货才会为了赵祯去得罪天下人,忠臣这种事大宋人能干的出来,放在云峥身上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抬棺死谏之类的事情云峥不会做,哪怕今天你不谏言皇朝明天完蛋云峥也不会去冒头,当然,这是在老百姓不受损伤的情形下。
人总是要站队的,云峥以为享福的时候和皇帝站在一起没问题,倒霉的时候就算了,带着自己在乎的人能跑多远跑多远,从黑夜里看光明,从荆棘丛里趟路这种伟大的事情应该是庞籍,韩琦,文彦博,富弼,老包,张方平,欧阳修,司马光这些人的事情,璀璨的星空下,大宋人才何其多,只要不被偏见蒙蔽了眼睛,这些人干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富贵事站在皇家一边,生死事站在老百姓一边,这样简直太稳妥了,老百姓给不了自己想要的富贵生活,皇帝可以,同样的,皇帝给不了自己绝对的安全,而甲子营的那些老百姓可以,只要把富贵和生死分开来看,这件千古难题就非常的容易解决,前提就是你需要装疯卖傻。安享富贵就能活的比王八还长。
天明之后,听野叟说交趾现在很乱,大城王和少城王之所以敢叛乱,是因为接受了蒲甘国阿努律陀国王的支持,所以李日尊如今正在和自己的两个弟弟打仗,听说打的很艰苦,按照野叟的说法,这场仗没有个十几年是分不出胜负的。
李日尊既然忙着和弟弟打仗,那就没工夫理会大宋,现在轮到他担心自己两个弟弟和大宋联合起来和自己作对。云峥相信。自己这次的南征给了李日尊最深刻的印象,此时此刻,该是文彦博这种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们这种人虽然打起仗来一塌糊涂。但是论到谈判。一百个云峥都不是文彦博的对手。估计这一次李日尊不可能讨到什么好处,只要看看文彦博派了一位礼部郎中去和李日尊谈判就能看出端倪。
最近的敌人都在千里之外,广源州的边境上只有几百人守卫。他们起的作用其实就是哨探的作用,不仅如此,李日尊将东面的军队全面收缩,凉山玉龙关仅剩的六千军队是交趾国在东方的全部防卫力量,如今,交趾国没人再关心以前的国王李德政了,因为新皇帝李日尊早就说过他父亲死了,胆敢怀疑这句话的人也都被他杀死了,百姓其实是健忘的,一个死人确实没必要再记挂在心上。
李德政在得知自己已经被宣布死亡之后沉默了足足三天,等云峥再见到李德政的时候,他却自称为黄德政。
云峥很恼火,文彦博却一点都不生气,从那一天起就称呼李德政为黄先生。
“云侯,你就算不理解一个皇帝的心思,你总要理解一个大家长的心思,你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大家长,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会理解李德政的一片苦心。
这个时候如果他自己承认是李德政会对自己的儿子李日尊造成极大的损害,而且咱们也会把他的身份利用到极致,交趾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李日尊的无情虽然让人愤怒,但是在李德政看来这样做是没错的,当然这需要割舍掉父子之情。
李德政当了多年的皇帝,他自然会理解儿子的做法,他如今能做的就是隐姓埋名,永远不出现在交趾人的面前。”
文彦博很健谈,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剖析的底掉,云峥很同意文彦博的看法,既然他都不在乎李德政的改变,自己没有任何必要多管闲事,自从文彦博到来之后李德政的监押权就到了他的手里,对这种跟常态性质的处理方法,云峥没有反对。
交趾人不敢来广源州了,武胜军留在这里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将士们出征时日已久现在也该歇歇了,趁着这个机会,云峥打算将赏赐颁发下去,颁发完赏赐之后自己就不欠这些将士的了,当初出征的时候自己承诺过,每个人至少会有十贯钱的收益,这些将士为了十贯钱的赏赐确实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极致,早点把钱发下去他们也好早点安心,也早点为自己作打算。
云峥已经告诉余靖,如果想重建广南军队,拉拢一些武胜军军卒是最好的办法,这些人虽然距离云峥心目中的精兵相差甚远,但是在广南他们绝对能算得上精锐。
有家口的自然不愿意远离蜀中,或者环州,但是那些光杆士兵听说对余靖开出来的条件很动心,广南的军官被狄青砍了一大批,这次溃逃之后,余靖也不再对剩余的人留情,凡是在自己权限之内的官职,他通通的许诺给了武胜军军卒,至于原先的那批军官,被余靖给赶走了,请他们速速离开广南,如果想要官职,就去找兵部去要。
老头子这回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包括皇帝,那些人中间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和皇族远亲,不管是谁被自己的部下抛弃在战场上,都不会容忍那些抛弃自己的人,这样的状况之下,估计也没有会厚着脸皮再来求情,只有有人求情,就说明这个人打算把余靖往死里逼。
老头子像模像样的在乌巢举办了一次小型的摸底考试,对象就是武胜军中那十二个军侯,阅卷的时候,他不但亲自操刀,还邀请文彦博参与其中,有他们俩人坐镇,这场科考的层次和东京大比的区别就不大了。
其中有三人被余靖和文彦博一致裁定不合格,也就是说他们即使参加大比也会被黜落,等不到那三个家伙开始伤心,余靖无微不至的关怀就接踵而至。
邕州的宅子,六品的武官,还有丰厚的承诺,都一一摆在他们的面前,如果不是因为余靖和文彦博尚有文人的傲骨,美女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礼物也会出现在他们在邕州的大宅子里。
云峥不在乎,自己一路远行,一定会有很多人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如今能够有一个很好的退路也不错,至少在广南,他们将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文彦博一直在冷眼旁观余靖的挖墙脚行动,他不在乎余靖能挖走几个人,他只想看看云峥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武胜军。为此,他不惜替余靖背书,确定只要去广南的军侯都会在原先的职位上官升三级,他只要回到东京,就会立刻亲自帮着留在广南的军官办理官凭以及封诰的事情。
厢军的去留大部分都是将主一言而决,他们和禁军不同,在管理体系上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只要从厢军去另外一支厢军那里,手续简单的令人发指。
于是,云峥在擂鼓聚将准备开始全军大分赃的时候,军帐里的军官少了三个人,云峥很奇怪彭九的反应,这家伙才是余靖强力拉拢的对象,想不到这家伙竟然第一个回绝了余靖的拉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
武胜军发钱是有规章的,军法官笑林将功劳簿分发给了那些商贾,商贾们连夜按照武胜军的规矩开始计算赏赐,武胜军军卒见商贾们的帐房里灯火通明的就知道这些人在计算自己应该得到多少钱粮,其实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能拿多少赏赐,自从进了武胜军开始参加剿匪,那些简单的计算方式他们很清楚,就算有一些愚笨些的,也自然会有同伴帮他计算的清清楚楚的。
文彦博皱着眉头站在大场子里,瞅着红榜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好几次想去质问云峥,一个军卒怎么可能会得到八十三贯五百六十文这么夸张的数字。
还以为红榜公布出来武胜军中会一片欢腾,谁知道那些人只是瞅了一眼红榜,拿写在手上的数字对照一下红榜的数字,见两行字没什么区别,就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了,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二十万四万六千八百余贯钱的总额让文彦博的心中流血不止,如果把这些钱堆起来,那是一座快两百万斤重的铜山!大宋每年新铸造的铜钱不过三十三万贯……
“出钱的是商贾?”文彦博听到仆役听来的消息后,吃惊的合不拢嘴巴,云峥是如何让这些满身铜臭的商贾心甘情愿掏这笔钱的?
白日里他看到了,那些掏钱的商贾没有半点的不愿意,和军卒们互相拱着手不断地说着”恭喜发财“的吉祥话,笑的就像是一尊弥勒佛。
坐不住的文彦博似乎没看见铜山的存在,赶紧走出去来到商贾发钱的地方仔细观察,他不相信云峥会用金子或者银子来付账。
发钱的地方很平静,军卒们一个个笑嘻嘻的,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军牌递给账房,账房查验了军牌之后,就会有七八张不同面额的交子装在一个草绿色的锦囊里递出来,军卒检查了交子之后就高高兴兴的挂号军牌,藏好锦囊去找同乡饮酒……(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十五章武胜军的军费由来
“原来是交子啊!”
文彦博小声的嘀咕一句。
苏洵见文彦博在人群外面站了好久,连忙起身走过来笑道:“三司使有何疑问之处,尽管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十四万贯这样的巨资那些商贾真的能够掏出来?”
既然已经担任了三司使,文彦博对大宋财政和天下库藏都有一个清醒的认知,这笔钱几乎比得上蜀中半年的财赋了,这包括了盐铁税,酒税,茶马税,农税,商税的总和绝对不可能是十一家商贾能够承担的起的。
苏洵笑而不答,邀请文彦博去自己的帐篷叙话。
仆人给上了一壶茶,就躬身退了下去,苏洵亲自给文彦博斟满茶水这才说:“十一家商贾,其实就是十一个集团,蜀中商贾不下六千家,基本上都在这十一个集团之中,二十四万贯分散到六千余家商贾身上,每家不过四十贯钱,这样解说过后,三司使还以为二十四万贯钱财很多吗?
您也不要以为这些商贾真的已经联合在了一起,他们只是联合一次而已,就是为了这次南征他们才捐弃前嫌走到一起来的。
他们按照股份缴纳的钱财,其实是一种商业行为,这些钱其实就是进货的款项,您也看到了军营中络绎不绝的驮队了,商贾们将货物日夜不停地运往柳州水路,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到现在不过运走了三成而已。
早在出兵之前将主就和商家有一个合约。那就是一旦攻取升龙城,交趾的国库,皇家宝库,以及官库里的东西归武胜军,因为大宋需要这些红利。
而其余的财货,武胜军不管,也不拿,是那些商贾们自己带着人从升龙城辛辛苦苦搬回来的货物,所以武胜军也不得触碰,事到如今。这个合约已经圆满完成。到了商贾们开始为这次进货行为付款的时候了。”
文彦博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啜了一口香茶称赞一声道:“本官听说广南如今遍植茉莉,就与这杯中茶有关?”
苏洵笑道:“正是如此。都是那些商贾在等待出兵的日子里闲来无事发现广南最适合种植茉莉。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广南安抚使也大力的推荐,商贾和刚刚安定下来的百姓已经签订了收购茉莉花的合约,并且还先行支付了一部分钱粮。”
“据本官所知他们大部分都是空手而来。何来如许多的钱粮?”
“商贾在武胜军出川的时候已经垫付了大量的钱粮,三司使难道以为没有商贾我武胜军也能自己迅速的出川,并且装备的如此完整?如果是这样,您就高看武胜军了,我们一样需要钱粮的支持,如果没有钱粮,武胜军现在能不能出川都说不好,朝廷给厢军的粮饷您是知道的,不需要下官多说吧?
既然武胜军使用了商贾的钱粮,当然需要按照市价赔偿,来源就是武胜军从侬智高身上得来的缴获,这一点下官身为参军无需向任何人隐瞒。”
文彦博听玩苏洵的解说之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六千家商贾!这些人一旦聚合到了一起就能支撑起一次大军南征,而且还准备的如此的充分,武胜军中的装备和衣食,连东京的禁军都远远比不上,只是,军国大事风波险恶,这些商贾凭什么相信云峥一定能完成偷袭升龙府的壮举,凭什么会定下一场二三十万贯的赌注?
苏洵低着头没看文彦博脸上的神色变化低声说:“武胜军给蜀中商贾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如今大宋疲敝,生意难做,如果没有一场大变革,很难有一夜暴富的机会。
而武胜军就给商贾们提供了一个这样的机会,武胜军的前身甲子营只要出征就会斩获无数,后来的武胜军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蜀中所有的匪患全部平定,将主又是一个传奇人物,见过大世面,能从西夏人的魔掌中安然无恙的回来,并且把那个国家搅得周天寒彻。
这样一个人,统带一支像武胜军这样的军队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您或许不知,武胜军在蜀中百姓中口碑非常好,所以商家既然找不到好生意可做,不妨掏出一部分钱财来做一次冒险,结果证明,他们的冒险是非常成功的。
升龙城的富庶名扬南方大陆,如今几乎被那些商贾给搬空了,您可以猜想一下他们的收入会有多少,事实上这一次得利的其实是商贾,他们获得的利益,不少于武胜军劫掠回来的交趾皇宫库藏。”
“此事为何不早早上报户部?如果……”
文彦博本来想说如果户部做这样的一次投资,此时大宋的财政危机已经解除了,说了一半他就意识到大宋户部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投资。
怅然若失的文彦博已经无心再听苏洵给他讲述武胜军分钱的规矩了,厢军将主的自主权利很大,他不能对此指手画脚。
走出苏洵的军帐之后他看着夕阳下的武胜军军卒,发现这些人极其的陌生,这里的世界和他认知的世界有着根本的不同。
别的军卒领到钱之后就去干自己的事情了,那些瘸着腿,或者浑身依旧裹着白纱的伤兵们也没有露出自己见惯了的那种绝望,而是三三两两的说着笑话,独眼龙调笑着瘸子,一只胳膊的笑着骂只剩下一条腿的,看样子他们并不为自己未来的生计发愁,在大宋,有钱就是大爷,现在,那些伤兵都是财主,一个手里有着五六十贯钱的富户买一个小户人家的小子,闺女来伺候自己算不得什么事,人牙子手里好一些的仆役,一个十贯钱都不到……
军营里还有一处堆满瓷罐子的地方,是云峥最常去的地方,今天大家都在领钱,云峥自己再一次来到了这个满是战死将士骨灰的地方骂骂咧咧的。
“都是一群混蛋,早就告诉你们平时多流汗,打仗的时候才会少流血,现在完蛋了吧?别人都在高高兴兴的拿钱,你们却冷冰冰的躺在这里,很好玩啊?
明知道老子最怕告诉你们父母妻儿你们战死的消息,这下好,老子要写将近三千封阵亡文书,死一个人十四贯钱,一百二十斤,这是老子在花钱买你们的肉,他娘的,比猪肉贵多了。”
云峥盘腿坐在地上,发愁的看着面前近三千个瓷罐子眼睛有些湿润,不管和这些军卒有没有感情,这也人也是在自己的命令下前赴后继的顶上战场的。
“都不听话啊,如果你们把武技练得再高明一点,把军阵配合练得再熟练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丢掉性命啊,说实话,老子在梦里无数次的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把你们全部带战场,再全部安全的带回家,哪怕多付出些钱粮,我也愿意啊。
狗日的,你们迟早会成为我的心魔,我不在乎很多事,却不能不在乎你们,如果你们活着,过一阵子我就会忘记你们,我是一个忘性很重的人,记不住那么多无所谓的人,现在你们死了,却定格在我的脑子里了,赶都赶不走。
死了就算了,你们的钱粮我会交到你们父母妻儿手里,一个子都不会少,如果是光棍,那就便宜我了,逢年过节我会给你们烧纸,如果在阴曹地府没了血食记得托梦给我,我给你们烧,文信侯府的血食啊,便宜你们了……”
笑林瘸着一条腿走过来,陪着云峥坐在地上,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就把葫芦塞给了云峥,云峥嫌弃的拿袖子蹭蹭葫芦口子,猛猛的灌了一大口。
笑林对云峥爱干净的臭毛病早就忍了好久,劈手夺过酒葫芦盖上塞子不打算再给云峥喝了。
“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当道士?你已经有闺女了,能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啊,你们两口子一个是道士,一个是老鸨子,都不算什么好人,以后不要登我文信侯府,被人看见了丢人啊!”
笑林无所谓的躺在地上将手放在后脑勺上当枕头,瞅着漫天的云霞笑道:“难道我还俗了,花娘不当老鸨子了,就能登你侯府的大门了?”
“这是自然,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穷小子了,而是官居三品的侯爷了,我的朋友当然要与时俱进才成,话说按照你这次的功绩,以及你和皇帝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弄个子爵或者伯爵不成问题吧?
我打算回去之后就努力生孩子,生个儿子把你闺女娶过来,侯爷的儿子起码要娶一个伯爵家的千金才成,这就叫做门当户对,如果是野道士和老鸨子的女儿,那就算了,不够丢人钱。”
云峥前面的话笑林就当放屁,但是听到后面关于自己闺女的话,他一咕噜就坐了起来,看着云峥道:“此话当真?”
“当然算数,只要我生出儿子,这门亲事就算数,生不出来你不要怨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也不是我聪明些就能解决的问题。”
笑林摸摸自己乱糟糟的胡须问道:“如果我生出儿子来,你能不能把你闺女嫁给我儿子?”
云峥瞪大了眼睛道:“我那是亲闺女!”
笑林勃然大怒道:“老子的也是亲闺女!”(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十六章发了,发了!
云家紧闭多日的大门今天开了两侧的小门。
早早等候在大门口商贾们恭敬的朝大门上“文信侯府”四个御赐金字施礼之后就从侧门走进了云家。
如今能让云家打开大门迎接的蜀中人不多了,除了几位长辈之外,就剩下刘玉成这个敷文阁大学士了,而刘玉成在今年开春之后病的很重,大夫说能不能熬过今年都难说。
老廖站在大门里面迎客,这些商贾最熟悉的侯府人物就是老廖,所以一见到老廖就匆匆的打听消息,武胜军大破交趾升龙城凯旋而还,这件事已经传遍了蜀中。
蜀中的商贾们狂喜之下大庆了三天,云峥被天使加官封爵,更是让蜀中的商贾们狂喜,什么样的功劳才会一战封侯?
大宋的爵位非常的珍贵,想让皇帝给自己升官容易,想要爵位基本上没希望,好多名臣勇将只有死了之后才会有侯爵这样的爵位赏赐下来,这不过是一种荣耀非真正的爵位,一世恩爵是皇帝赏赐给那些功勋卓著的老臣最后的一点哀荣。
像云峥这样二十一岁封爵的人在大宋是头一回,除却继承爵位的人,云峥这位文信侯让大宋朝堂几乎快要吵开锅了。
他们认为云峥的功绩有些取巧,按照大宋的规矩,灭国才封公侯,王家,曹家,他们的爵位就是这么来的,狄青这次被封为武城公爵大家能想的通,而云峥凭什么会得到文信侯这样的显爵?他不就打破了升龙府吗?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皇帝根本就不听那些言官和老臣的劝阻,旨意依旧颁发了下来,而中书门下平章事庞籍居然也毫不反对,旨意到手之后一刻都没有停留就加盖了大印,表示认同,大宋的圣旨需要出现玉玺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签章才算是真正的圣旨,没有加盖中书大印的旨意只能被称之为中旨,两者之间千差万别。
保持沉默的不光是庞籍,还有韩琦,文彦博和曾公亮这些大臣。那些嗓门很大的御史见说不动这些人。只能憋着一股子气,想等到云峥回京之后再找他算账。
蜀中的商贾也有手眼通天之辈,对朝堂上的动静也很清楚,见大宋真正的大佬们都没什么意见。叫唤的只是一些御史。也就不在乎了。大宋的御史天生了一副大嘴巴,如果某一天听不到这些御史弹劾谁,那才是怪事。
来到云家的商贾都是蜀中数得上号的大商家。他们很自觉地拍好了队,按照实力大小从客厅一直坐到小花园里,每人手里捧着一碗香茶却没心思喝,眼睛巴巴的看着客厅,竖起耳朵不想漏掉珠帘后面传出来的每一句话。
“四月十六侯爷就从交趾凯旋归来了,如今屯驻乌巢城,同去的那些乡亲们也会来了,一个都不少,一个都不缺,不过据侯爷信中说珍宝阁的一个大伙计被蟒蛇给吞了,侯爷抓住蟒蛇剖开 肚子之后找到人了,可惜命却没救回来,那些护卫们也损失了一些,不过不严重,侯爷说事后算战损,护卫们战死了一百一十七人。”
陆轻盈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客厅中端坐的黄家主事人拱手问道:“敢问夫人,侯爷在信中可曾提到我珍宝阁此次的收获?”
陆轻盈见这些人对战死的护卫和伙计不闻不问,就叹了口气说:“侯爷在信中说珍宝阁这一次算是发了大财,金珠宝贝这些不算,也不算用麻袋装的珍珠,光是用大象拖回来的三十余根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檀木柱子,就够珍宝阁名扬四海了。”
黄家的主事人蹭的站起来喜笑颜开的道:“果真如此?”话刚刚出口,就立刻觉得自己不但失态还非常的无理,赶紧拱手致歉安稳的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将里面的茶水一口吸干,只觉得今天的香茶格外的甜美。
陆轻盈轻笑一下道:“侯爷说了,这次去交趾,最亏的就是他,最肥的是你们,还说他懒得去计算你们从交趾弄回来多少好东西,他收取的皇宫宝藏和官库,全部上了账册,一文钱都不能动,至于你们捞了多少让你们自己去计算,一万多匹驮马背满了货物,走在路上足足有五十里长,你们派去的掌柜的和伙计相必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能被他们从林莽里运出来的就一定不是贱货,如果是连路费都赚不回来的东西,那就是大笑话了。”
听陆轻盈说的轻松,大厅里的商贾们也陪着笑了起来,几位领头的商贾低声商议几下,梁先生就起身抱拳道:“这次能有大收获,多亏了侯爷用兵如神,安排的妥当,我等刚才商议过了,这次的行商的买卖,有侯府的一分。”
陆轻盈笑道:“这话说得好像侯府贪图你们的银子似得,没有一个明确的章程侯府可不敢收取这些钱,想好了,一分可是好大的一笔钱呢。”
梁先生干笑道:“这是自然,如果没有侯爷亲自走一遭交趾,我等那里有好日子过,这一分红利自然是侯府投钱所致,老夫这就派人拟定文书,送到府上来。”
陆轻盈再次说道:“算了,看你们忍得难受,就不招待你们了,你们派去的大掌柜给你们来信了,是借侯爷的渠道走的八百里加急,书信都在廖管家那里,一会去取。
侯爷最后还说了,此次蜀中商户共开销了交子二十四万六千余贯,如果出现兑付不了的丑事,他绝对不会放过诸位。
去吧,看看你们的掌柜的给你们赚了多少银钱。”
商贾们心急如焚的送走了珠帘后面的陆轻盈,就迅速的将端着一盘子书信的老廖团团围住,不管是身家巨万的豪商。还是平日里自付诗礼传家的豪门,此时都没了往日里雍容豁达的气质,找到自家掌柜的信之后,迫不及待的撕开之后,就上下观瞧。
客厅外面的商贾也纷纷涌进大厅,大厅里不时地传来牙疼般吸气的声音,陆家,黄家,郑家,梁家。胡家。孙家,这些为武胜军出征出了大头钱财的人家不由得对视一眼,陆轻盈的大伯父陆籍咬着牙说道:“发了!”
梁先生也附和道:“发了!”
“发了”
“发了”
客厅里不断地传出“发了 ”这两个显得非常粗俗的字,平日里这些有学问有地位的大家族是不屑说这两个粗俗字的。到了此时。他们发现自己心中能最直观。最贴切表现自己此刻心情的词句在这两个粗俗字面前黯然失色,非如此不足以表现自己此刻的狂喜!
陆轻盈说的一万头驮马之类的语言,那里比得上自家掌柜在信中诉说的那些奇迹。玳瑁,宝石,珍珠,夜明珠,猫眼石,各种珍贵的檀木和金石古玩,天然的沙金,银锭,都在他们的眼前浮现,刺激的人双目通红。
“吕不韦说贩丝麻获利一倍,贩牛马获利十倍,贩运盐铁获利百倍,贩运帝王获利不知多少倍。如今,我等不敢贩运帝王,可是贩运战争,同样能让我们做到一本万利!
诸位,老夫提议,既然我等这次做成了一笔天大的生意,不如就让我们将这种做生意的方式继续下去,捐弃前嫌才能做真正的大生意,一旦我们的实力增加到一定的程度,老夫以为,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四民之首!”
陆轻盈坐在小花厅里,听着自己伯父的豪言壮语皱着眉头,士农工商这四民的地位早就深入人心了,这时候说什么改变的话,岂不是不把云家这样的士族放在眼里,不就是有几个钱吗,至于就要闹腾的这么大。
不过这和云家无关,云家就要进京了,去夫君口中世界最大的城市去吃香的喝辣的,文信侯啊,夫君终于熬出来了,都说闺中女儿多寂寞,悔教夫婿觅封侯,如果她们的夫君能在两年的时间里封侯,就说不出这种没心思的话了。
想到这里陆轻盈不由得笑出声来,前些天夫君杳无音讯,自己还在想如果夫君不去当将军,而是和自己回豆沙寨老家种田也是一种好日子,如今看来,人的心竟然就没个满足的时候。
葛秋烟抱着闺女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咱们准备的差不多了,箱笼,马车,护卫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京城啊?”
一听葛秋烟说起这个问题,陆轻盈就拧着眉头对小虫说:“你去把腊肉那个死妮子给我叫过来,咱们是去京城享福,又不是去京城逃难,她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小虫领命立刻就跑去找腊肉,跑得很快没一点大户人家大丫鬟的气质,气的陆轻盈又咬着牙指着小虫的背影咒骂了两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家里的丫鬟一个比一个要人命。”
葛秋烟笑道:“您别说,还真是您造的孽,腊肉被侯爷像妹子一样的宠着,二爷也把腊肉看得跟眼珠子似得,这虽然不关您的事情,可是您进门以后不一样宠着那个丫头吗?
至于小虫,是被您从小宠大的,您跟谁诉苦去?”
陆轻盈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去看看别人家有谁家的妾侍敢和主母这么说话的?也就咱家是这个样子,主人没一点主人的样子,仆人没一点仆人的样子,这要是进了京城被人家笑话怎么办?会不会说我这个主母不会持家?”
葛秋烟扭着腰肢坐在陆轻盈的身边将闺女放进她亲娘的怀里笑道:“找你亲娘去,老趴在我怀里找奶水喝,我还是闺女呢。哪有奶水。”
陆轻盈看看葛秋烟越发茁壮的胸口,奇怪的道:“都是一样的饮食,怎么你的肥膘子肉全长到该长的地方了?我的肉就专门往腰上长?害的我每天都要走老远的路才能把肥肉减掉?”
葛秋烟拽着闺女的小脚丫子一边把玩一边说:“您在贵妇群里已经是最拔尖的美人了,妾身相信就算是到了京城也是一样。
您说咱家没有贵人府邸的样子,谁规定贵人府邸就该是他们种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刘知府如今卧病在床,家里就已经闹翻天了,一个个的红着眼睛争家产,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清贵之家。
妾身陪您去参加几次聚会,听那些妾侍们说闲话才知道,和他们家比起来,咱家人口简单,简直就是天堂。
妾身才不要什么改变,雍容华贵的大夫人,武艺高强的妾侍,再加上一个古里古怪的大丫鬟,一个没事干就喜欢住在侯府的老鸨子,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挺好的。”(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
五月三号了求点票
这两天是更新疲乏症时期,每个月初都是如此,孑与不敢偷懒,可是坐到电脑前面像个傻子一样脑袋空空也不是一个办法。
脖颈现在只要动一动,就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去按摩一下,按摩师说我的肌肉都僵硬了。
然后我就被弄到一张小床上,接受了大力按摩师的非人折磨。(绝不夸张。
他把我的胳膊用力的向后扭,还往高里抬……
我看见他把手握成虎爪青筋暴跳,抓着我的脊椎往下捋……
总之我现在四肢不太听指挥,据按摩师说我的骨头已经被他捏开了,明天还要去……
不过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身体的疼痛能刺激脑袋,今晚写的很开心啊,一口气就写了一万字。
有了点小成绩就不免飘飘然,求点票,您千万别不给,看在我被人折磨的份上……
爱你们的孑与敬上。(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聪明的云峥
“哭,哭,就知道哭!哪一天你才能饶了我?
老爷要去东京当侯爷,二叔要去东京做学问,你守着一个破缫丝作坊一个人留在成都?好啊,要是你不愿意去东京自己去和老爷和二爷说,免得我落埋怨!”
陆轻盈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看着面前光哭泣不说话的腊肉,她觉得这个丫头的脑袋坏掉了,去东京是全家的喜事,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死活说不通。
腊肉局促的拿手揉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葛秋烟笑着说:“腊肉啊,你舍得离开把你当妹子养的侯爷和发誓要娶你的二爷?缫丝作坊你倾注了心血没错,可是咱家的地位变了,你以后不能再穿着麻衣进出作坊和那些织工在一起混了,咱家有头有脸的人满共只有七个,成都的宅子要交给苍耳他们打理的,留你一个算怎么回事,你喜欢缫丝作坊咱家到了东京再给你开一个,就当玩意哄你开心成不成?”
腊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小声的道:“我走了,作坊到时候会关闭的,七婶子她们就没饭吃了,乡下人找一个好的活路不容易。”
陆轻盈噗嗤一下笑了,拿指头点着腊肉的额头道:“就为这个?”
腊肉点点头:“我不舍得离开大少爷和二少爷。”
陆轻盈笑着对葛秋烟道:“腊肉可是咱家的良心呢,偌大的成都府说出去腊肉大总管的名号。少有不挑大拇指夸赞的。
贵妇群里还有人问我腊肉在咱家到底算怎么个身份,这个死丫头见了谁都是我,我的自称,上次陈知府夫人到家里来听了这个称谓想帮着改过来,结果,在二爷面前吃了老大的一个排头,二爷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居然当着陈知府夫人的面说腊肉的事情别人没资格管,还说他最讨厌听见什么奴婢,妾身一类的话。害的陈夫人几乎是夺门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害了瘟疫。说到底,这个家里腊肉才是最受宠的一个,别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没这底气。“
腊肉涨红了脸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大少爷不让我那么说,还说要是听见我再说奴婢的话。就把我撵出去要饭。”
陆轻盈和葛秋烟一起大笑起来。腊肉担心那两个疯女人压坏了闺女。连忙把闺女抱过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笑的那么厉害。
陆轻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拿手帕沾沾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道:“腊肉啊。你现在就去安排缫丝作坊的事情,找一个能干的当掌柜,缫丝作坊咱家当然是要开下去的,这可是你和淑妃娘娘的心血呢,放心吧,没人会关掉作坊,七婶子她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在作坊里做工,锦官城里的织造作坊你也要找掌柜的,反正你把作坊打理的红红火火的不愁找不到好掌柜。”
腊肉最喜欢听到作坊红红火火的话,立刻笑着说:“两个作坊去年不少给咱家挣钱,总共赚了六百多贯钱呢。”
陆轻盈还是忍不住想笑,克制了很久坐端了身子道:“腊肉就是一个养家的好手,这可是咱家的大进项,你快去安排,可不敢出什么岔子。”
腊肉见不用把作坊关了,笑着点点头把闺女还给陆轻盈就跑出去安置了,说实话,很久不见大少爷和二少爷,她也很想念他们。
“这个死丫头可能到现在都对钱没什么印象,六百贯钱,这些钱可能还没二爷给她的那块玉佩值钱。‘葛秋烟说完就那眼睛撇撇陆轻盈。
陆轻盈搂着闺女道:“看家蛇又偷你的东西了?别看我,这死东西现在可不会把偷来的东西给我了,你好好找找,说不定就在它的窝里面。
腊肉和云三其实都好说,最难的还是看家蛇,你看看这家伙现在都有碗口粗了,看家蛇不是长不大吗?它怎么长得这么大?
成都府和豆沙寨老家都好说,只要知道是看家蛇就没人害怕,东京城可没有在家里养看家蛇的习惯,一丈多长的蛇蹿出去还不得吓死几个人?”
葛秋烟瞅瞅房梁,看家蛇果然就缠在上面,看不见蛇头,只能看见两尺多长的一截尾巴,不由得也犯起愁来。
“青龙绕柱啊,这可是大大的吉兆,东京的冬天要比成都冷的太多了,看家蛇过去也不适应,遭罪是一定的,还不如就让它留在成都的宅子里,如果长得再大一些成都府都不能留了,只能送去豆沙寨老家,它也要繁衍子孙的。”
陆轻盈想的更多一些,见闺女已经睡着了就放在身边的软榻上,自己起身瞅着墙上的地图对葛秋烟说:“咱家如今有两处产业,不管是成都府的,还是豆沙寨的都不能放松,老爷也说过,狡兔三窟才是立身之道。
当初以为豆沙寨地处偏远没有多大的机会,想不到狄帅兵进大理国之后,整个豆沙关就变成商家的必争之地了,老爷当年在豆沙寨就有好几处产业,如今它的价值在提升,咱们和梁家的联盟关系一定要稳住,说到底,咱家的人口太少了,没力气在每一处地方都安插自己人。
咱们这些年虽然培养了一些人手,可是能力出众的没几个,到了现在,人手成了咱家最大的短处。有能力扩展,却没人手去守,不如不发展,免得将来不好收拾。”
葛秋烟这些年见识的大户人家也多,眼皮子也变得宽了,听到陆轻盈说到人手也没办法,劝慰陆轻盈道:“老爷这些年窜起来的速度太快,所以什么都跟不上老爷的步伐,那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用百十年的时间打根基才有今天人丁兴旺的模样,您不要太着急,老爷总会有计较的。”
陆轻盈出神的看着自己胖胖的闺女睡的香甜,叹口气道:“怎么就生了一个闺女……”
在陆轻盈嫌弃自己闺女的时候,云峥却在柳州嫌弃文彦博调集过来的战船,破烂不说,船上的水手还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的,指望这样的人能把自己一口气送到洞庭湖?
文彦博脑门上的青筋也在蹦跳,跪在他面前的几位水师将领脑门上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堆积在柳州的货物会如此之多,尤其是岸边上还有六十头巨大的战象,战象如果上了他们带来的内河船,那艘船铁定会沉到河里去。
文彦博这一次调集船只,是下了严令的,现在情况如此之糟一个贻误军机的罪名恐怕是逃不掉了,一想到那些文官对武官的黑手程度,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将哀求的目光钉在云峥的身上。
“算了,三司使,你坐船,我从陆地赶回京师,内河船再大载运大象还是很危险的,那东西只要胡乱动动,船可就翻了。
侬智高留在宾州城里的粮秣我也顺便带回去,广南没多少人了,吃不了那么多的粮食,反正要顺路经过京西南路,我多带一些粮草顺便接济一下焦头烂额的老包,把这些粮秣留在襄阳,让他到那里取吧。”
文彦博看看那些破烂战船,实在是不放心将云峥弄回来的珍宝放在那些船上,无奈的挥挥手,让那些水师将领退下,喟叹道:“自从太祖开国到现在,荆湖北路,荆湖南路这两路的水军战船就再也没有更换过,所以破烂一些也是正常。
我想早点把这些缴获运送回京师好解解燃眉之急,水师却成了这幅样子难当大任,算了,为了稳妥期间,我还是跟随你一起走陆路吧,老夫也见识一下骑着战象是个什么滋味。”
“好船有,早就被商贾花大价钱给雇佣了,我早就告诉你快点走的,你非要等着和李日尊的使者谈判,李日尊到了现在哪有资格和大宋条件,你的条件哪怕再苛刻十倍,李日尊也回立刻签署,没什么比大宋和他的对手联合起来更可怕的事情了,就算是签署了,好处咱们也拿不到,那些面子上的功夫也就你们文官喜欢做。”
文彦博大怒道:“别忘了你是文信侯,也是文官。”
“没有东华门唱名算什么文官?你莫要羞辱我!”
“云长生,你非要这么粗暴的区分文武之别吗?”
“那是自然,现在不但非东华门唱名者算不得文官,那些言辞粗鄙,衣冠不整,毫无士大夫气息的人也要被清除出文官队伍,再以后,不会骑,射,驾驭之法的人也会被清除出士大夫队伍,当然了,只是名义上的。
三司使啊,文武之别这种事情只要较真,很容易就在官员队伍里形成三五九等,你信不信,我只要发出这样的论调,一定会有大批的追随者,大宋很快就会变成乌衣风流的晋朝。风气这东西是可以引导的。”
云峥不在乎文彦博的怒火,反正大家都是三品官,谁也奈何不得谁,再说自己有爵位,还是侯爵,文彦博只有伯爵的爵位地位没自己高,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行。
“你进了京城,就打算这么分化文官?”
“对啊,这是阳谋,你们就接招吧,我到了京城一定会表现出一个真正的文臣风范,对了,就拿乌衣巷里的那些老规矩来说事,给东京人理出一个不一样的文臣典范,让大家在心里先把文官分成三六九等,然后坐看天下风云变幻,嘿嘿嘿……我真是太聪明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