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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贺坚强     大宋的智慧txt下载     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理想现实以及桃子

    一瓶一钵走天下的想法是美好的,高尚的,甚至是很伟大的,不过云峥在看到五沟硕大的肚皮之后,就对他能否化到缘保持悲观状态。

    弘忍大师据说生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一看就像是高僧,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善男女施舍。可是五沟和尚大概除了豆沙县的人之外,大概不会有人给他施舍的,如果寺庙不收他,饿死的可能性都有啊。

    “大师啊,这一百贯钱请您一定要收下。”云峥死命的往五沟怀里装钱,而五沟这一次表现出了足够的圣洁,决定一文钱都不要,执意要靠自己的力量筹足凌云渡桥梁的善款。

    “云峥,这不光是五沟大师的心愿,也是弘忍大师的心愿,佛心不染尘埃,你就让五沟去吧。”彭蠡先生心中也充满了心酸,一想到老朋友从此就要风餐露宿心中就老大的不忍。

    陆轻盈也想劝阻丈夫,这样做会损害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丈夫这样做,对五沟大师没有半点的好处,但是看到丈夫非常的执着,却不好说出来。

    不管是五沟拒绝,还是笑林劝阻,云峥依旧不听他们的,非要五沟把一百贯钱装上,再背上一褡裢铜子。

    彭蠡先生准备训斥云峥的不雅举动,却听云二在一边幽幽的说:“我大哥给和尚的,就不是建桥的钱,而是怕他在路上饿死,给的饭钱。”

    五沟赫然一惊,盯着云峥说:“贫僧出门的次数多了。吃的是百家饭,还是第一回听说有出家人会饿死的,佛光普照之下到处都有善信士,你不必担心。”

    “那是在豆沙关,你五沟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到了谁家都会被欢迎的缘故只有一个,因为你是那个活人无数,慈悲为怀的五沟,而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和尚。在豆沙县你能吃到饭。那是你这些年辛苦为百姓奔走的缘故。

    广元的人只会看到有一个胖大的酒肉和尚过来骗自家的酒食。没人会相信你的,因为你五沟在广元还没有相匹配的功德来让人家忘掉你是酒肉和尚,所以啊,你要是没有钱。在广元一定会吃尽苦头。如果不信。你在成都府化缘试试,如果你能在富庶的成都府化到缘,我就不给准备钱粮。让你自己一瓶一钵走天下。”

    五沟哈哈大笑着就带着自己的钵盂出了云家的门,他也很想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有人对自己施舍。

    五沟出去化缘,彭蠡先生和笑林充满了担忧,成都府的人在刚刚经受了乘烟观天罚之后,对佛道两途都几乎没有好感,这个时候去成都府化缘,情形不妙。

    高雅的志向和现实的生活总是冲突的,不能总是把脑袋抬得高高的看九天上的鸿鹄,小心脚底下的小石头会把自己绊一个大跟头,一瓶一钵足矣?扯淡,这是佛家在故意把自己往悲壮了弄的一个手段,明明可以用很短的时间筹集到钱财修桥,非要加上万民之心愿,明明有捷径不肯走,非要绕好大圈子才去达成自己的目标,所以说,他们的目的不是修桥,而比较在乎修桥的过程。

    蜀之鄙有二僧的故事是自己讲给五沟听得,这才过去了短短一年,就已经被佛家充分的吸收融化,变成了真实的故事在人世间流传,好像真的有那么两个和尚似的。(在这里必须要感谢一下我亲爱的读者,作者鄙陋,真的以为着个故事出自唐代,经过细心书友的提醒,才发现出自清朝人之手,对不住大家了,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补漏,莫要见笑!)

    眼见笑林和彭蠡先生都匆匆离去,云峥笑了笑,就带着全家去桃林摘桃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桃林里的桃子已经成熟了,老丈人让云峥自己去林子里摘,为此,腊肉,蓝蓝,小虫她们都极为兴奋,就连陆轻盈也换上了一声粗布衣服,用手帕包着头发。

    每年摘桃子的时候,也是陆轻盈最高兴的时候,去年的时候摘着桃子心里还有些阴影,今年,则大为不同,只需要单纯的享受摘取果实的愉悦就好。

    苏轼兄弟自然不甘人后,一辆牛车就装满了妇孺,云峥自己戴着斗笠,走在牛车旁边,驱赶着自家的牛车,不断地回头看看牛车上的云二和陆轻盈,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陆轻盈不会告诉云峥她昨晚做的羞人的美梦,只能自己偷偷品味,人还没到桃林,满树的桃子已经装满了她的胸腔。

    今年的桃子长得好极了,前所未有的好,漫步在桃林,闻着馥郁的果实清香,陆轻盈已经有了一种想要跑,想要叫,想要欢歌的心思。

    腊肉表现的极为贪婪,满树的桃子都是她的目标,来的时候她就带了一个最大的竹篮,到了这里她还在哀叹,自己的篮子带小了,该拿竹筐过来。

    蓝蓝带着自己的小侍女,用最优雅的步伐在桃林里漫步,她不像腊肉,不管什么样的桃子都会摘回家,她只挑最好的,看到目标之后,小侍女就会攀到树上,拿剪刀小心的将桃子和树叶一起剪下来,每个桃子都要带上两片翠绿的树叶,然后一个个摆在云家最漂亮的竹篮里,不用吃,看着都觉得这是人间美味。

    女子们不管是贪婪的,还是秀气的,都在忙绿,至于男人们,到了桃园,就像野猪到了菜地,挑几个好看的,可口的,先吃饱了再说。

    不管是大男人,还是小男人都是一个模样,陆轻盈回头看着贪吃的丈夫和小叔子,觉得世间的快乐莫过于此。

    吃桃子要把上面的那层绒毛洗掉的,不洗的话会弄得身上非常的痒,苏轼贪吃,却是一个不会吃的人,毛茸茸的桃子抱在手里就要下嘴。

    小虫废了很大的劲才从他手里夺过桃子,从桃林里的水缸里清洗干净之后才拿给满脸不愿意的苏轼,云二就聪明的多,专门挑拣已经彻底熟透的桃子,那张皮只要轻轻一撕,晶莹的果肉就彻底的暴露出来,一嘴下去,此生再无他求。

    云峥在一口气吃掉三个硕大的桃子之后,就开始帮着陆轻盈摘取最好的桃子,云家的祖宗牌位已经被陆轻盈竖了起来,专门挑拣了一间屋子供奉祖宗。

    云峥不知道自己祖上三代是谁,问起云二,也是一头雾水,陆轻盈无奈,只好在牌子上用金粉书写,云氏历代祖宗之灵位。祖宗牌位做的非常的大气,还专门染了墨,供在西屋,早晚上香,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云峥和云二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就是给祖宗上香磕头。

    “只有石头才没有祖宗,以后不许再说没有祖宗的话,这就是一句骂人的话,咱家有祖宗,只是祖宗的名字我们不告诉别人,夫君啊,你以后在东华门唱名之后,那是要封褒祖宗的,您千万不敢说出咱家没祖宗的话。”

    听了陆轻盈的话之后,云峥只好闭嘴,今天找到的最好的桃子就是要拿去供奉给老祖宗,希望在九泉之下的老祖宗保佑自己万事如意。

    想起这事云铮的头就疼的厉害,云家的真正祖宗不知道这时候出生了没有,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把自己的祖宗上溯到北宋庆历年间?

    知道老丈人为什么要自己前来摘桃子,其实就是讨一个好的口彩,老人家向来信命,认为摘桃子是一件再吉利不过的事情了,今天特意清空了园子里的果农,将这一片天地交给云家尽情的游戏,也算是讨一个好的口彩。

    腊肉吃力的拖着自己的大竹篮走了过来,看到蓝蓝和云峥篮子里的桃子,痛苦地嚎叫一声,两者根本就没有办法比,人家篮子里的桃子就像是桃子里的少爷小姐,自己篮子里的桃子虽然多,就像遍地都是平民,难道说出身不同,差距就真的这么大吗?

    桃子摘下来了,就不能浪费,糟蹋粮食会被天打雷劈的,所以腊肉只好守在自己摘的满满一篮子良莠不齐的桃子面前暗自伤心。

    云二变戏法一样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篮子拿给了腊肉,示意腊肉可以继续去摘,可以把最好的桃子装在这个篮子里面,腊肉大喜,勤快的姑娘立刻就摩拳擦掌的去重新用桃子装饰自己的花篮,因为云二指着那个大篮子说那些就算是他和苏轼摘的。

    男人的通病就是只要吃饱了就不愿意动弹,躺在地上摸肚皮的苏轼朝云二挑挑大拇指,来的时候早就说好了的,每个人都要摘桃子,现在不用自己摘了,吃桃子和摘桃子绝对是两回事。

    “你爹娘姐妹不吃了?你们打算从这个大篮子里随便拿一些回去糊弄老子娘?”云峥出现在苏轼苏辙,景先的脑袋顶上,低下头看着这三个懒蛋!

    没了篮子,苏轼苏辙只好那袍子兜着,让大哥景先往袍子上扔桃子,夏日里本身就穿的单薄,很快桃子毛就沾到了身上,奇痒难当……(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月底了,向您求几张月票

故事的平缓期已经慢慢的过渡完了,云峥马上就要开始自己的征程,这些天的更新不太好,还是求原谅,只要唐砖结束,大宋就会到爆发之时。

    不管怎么样,月票这东西还是非常重要的,只能厚颜向兄弟们求几张,咱们的订阅很好,只是月票有些惨淡。

    为了大宋的书写,我在五一的时候溯长江而上,亲自走了一趟蜀中,白帝城,天坑,迷踪河,夔门,大小三峡,重庆,成都,都一一到达过。我想抱着一种很认真的态度写书,毕竟这是我的谋生手段。

    至于调价的事情。我除了一笑之外无话可说,见人见智吧。

    您忠诚的朋友孑与拜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曾公亮

    桃子吃多了也很麻烦,至少被牛车拉着往家走的时候,就没有几个人再愿意动弹了,云峥牵着牛,回头看看马车上的人,只感到一阵阵的幸福,生活本来就该这么过。

    在远远的东京汴梁城,此时正是官员下差的时间,天章阁侍讲曾公亮依然留在公事房,翻阅各地的奏章,这些奏章都是已经准备要处理掉的过期公文,而他要看的不是那些繁琐的公事往来,而是各地的发生的一些趣事。

    今天听一位主事说蜀中天罚的事情,于是他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引了起来,作为户部主事,他很想看看这件事的原委到底如何。

    终于从一大堆奏章里找出来了,为了这些奏章,他特意去了钦天监,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才把这些东西弄回来。

    在大宋,废弃的奏章都是要焚毁掉的,只能让上苍来看,所以经手的人就是钦天监,当然,重要的文书才会被归档,备案,以供检索。至于一座道观被天雷轰击在大宋浩如烟海的文书里,确实算不得什么。

    乘烟观事件的奏折被夹杂在各类祥瑞,,以及各种恶兆里面丝毫的不起眼。自从官家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祥瑞,或者恶兆,所以贾昌朝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拿给皇帝看,在他的这一关,就已经被黜落了。

    曾公亮翻开文书,只见上面有一半的回执,上面写着“知道了:三个字。看到这三个字曾公亮就皱起了眉头,贾昌朝已经跋扈到了如此地步,奏章的回复自有格律,回复的如此轻佻,岂是人臣能做的?这里只有一半,另一半想必已经回复蜀中官员了吧。

    ”道士用水陆大会祭祀活人?有意思!”曾公亮笑着摇摇头继续往下看,等他看到声震四野,火光冲天,墙倒屋塌,飞石溅于三里之外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握着奏折的手也微微的发抖,别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天罚,但是,作为火药名家的曾公亮可不这样想。

    “威力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效力减少八成。这就该是火药爆炸才能产生的动静才对,烟少,轰击凶猛。突然!何人干出来的?”

    曾公亮快速的检索奏折中提到的人名,那个被人家活祭的书生竟然还是一名官员,十七岁的承奉郎,如果不是正职官,那就该是赏赐的官职才对。

    云峥!

    曾公亮已经死死地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明日去吏部抽调此人经历一观便知。”

    走出钦天监的大门,外面已是黄昏时节,还没有到达瓦市子,鼻端就传来牛马猪羊身上特有的骚气,地上满是带血的污水,曾公亮皱皱眉头,踮着脚尖从那里走过,旁边小河上已经有百十艘小船停泊在此,汴梁水门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会开启,放这些载着猪羊的船只进来。

    “以后开关的时间一定要放在午夜!”曾公亮这样小声的嘀咕着,快速的通过了瓦市子,周围全是扛着猪羊死尸的商贩和伙计,现在这些人越发的肆无忌惮了,钦天监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够成为杀猪宰羊的地方,就不怕招来天罚吗?

    等他坐上自己的马车,身上的白色轻薄绢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掀开马车的帘子,让微风透进来,这样才感到舒适一些。

    端明殿学士丁度的宅邸就在西水门外的四眼桥,拿不定主意的曾公亮很想和这位共同奉旨著述《武经总要》的老友共同商量一下,成都府天罚到底是天灾还是**。

    被老友迎进门,抵达书房之后,曾公亮没有应和老友的寒暄,而是非常熟练地从老友的书架上取下刚刚编篡成型的《武经总要》的纲目,指着火药这一篇对丁度道:“公稚,你三年前说过火药声若霹雳,只可惜效力不足,倘若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一种火药,可以声震百里,火光冲天,墙倒屋塌,飞石溅于三里之外,我兄以为如何?”

    丁度呵呵笑了一声,拉着曾公亮回到坐榻上做好,将丫鬟端上的酸梅汤往曾公亮的面前推一下说:“不急,不急,先喝了这碗酸梅汤,消消暑气,然后再说火药的事情,你身上的汗馊味让老夫这样不修边幅的人都为之侧目啊!”

    曾公亮哑然失笑,抖抖袍袖,喝着酸梅汤等待丁度的回答,老友如今进入了吏部,已经有拜相的传闻流散出来,其言凿凿,唯独曾公亮不信,一位个性朴实,不重仪表的老好人当了参知政事那不是好事,而是一种煎熬。

    “贤弟先说说你的这番形容从何而来?”丁度永远都是一副慢腾腾的样子。

    曾公亮从怀里掏出那张奏折,翻开之后,在其中某一个地方点点,指给丁度看。

    丁度仔细看过奏折后说:“太宗淳化年间,吕蒙正以宽简居相位,当时人人都以为政务清明,谁知有妖火伴随闪电降临天章阁,一时间,整座天章阁都毁于祝融之手,好在后来重新建造好了,要不然,你这个天章阁侍讲可就名不正言不顺喽。”

    曾公亮摇头道:“不然,天章阁是大火,而乘烟观是爆炸,这封奏折里可是提起过爆炸过后的乘烟观有硝石气,你我都知道火药中硝石不可或缺。

    再者,有人被乘烟观的道士活祭,我想他胸中的怨气一定不小,如果他恰好拥有这种恐怖的火药,我想乘烟观的事情,就不能以天罚而论了。

    我兄博闻强记,既然已经身在吏部,却不知对一个从八品的虚职可有记忆?”

    丁度笑着对曾公亮说:“你就不是来问我事情的,而是来考校我的,说来听听,我只记住了庆历年间的恩萌官,远了,可就记不住了。”

    “云峥!对,就是这个云峥,今年不过一十七岁,虚职为承奉郎。籍贯蜀中.”

    丁度的脸色有些变了,瞅着曾公亮说:“你恐怕是说对了,这个少年人不简单,我在吏部印象最深的虚职官员,总共有一十一人,这个云峥就排在第九,少年英雄啊!”

    曾公亮大笑道:“非常人才能成非常事,公稚兄,快说说,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丁度面色奇怪的看着曾公亮说:“吏部的公文中记载此子在豆沙关,豆沙县开辟了一条商道,这条商道不简单,能从吐蕃人手里用铁器换取青塘马!所以的官,而当地的官府为了保证这条商道的顺畅,特意用重兵剿灭了盘踞在豆沙关附近的一个最大的盗匪窝,无数的悍匪全部授首,书面上记载无一人逃脱。成都府通判鲁清源之所以能够返京,其中的一项功绩就是剿匪!”

    听完丁度的话之后,曾公亮有些失望,开辟一条商道和贡献马匹,确实值得朝廷封赏他一个官身,但是这样的出身和自己想的有差别,也不符合丁度刚刚说的少年英雄,更不值得丁度将他列在天下恩萌官第九,所以继续瞅着丁度等着听下文。

    “你也有所耳闻,我将进入中枢,所以有幸可以看到一些谍报秘闻,其中就有关于云峥的,我不能告诉你实情,只能告诉你,此子在反掌之间就让两千余人命丧黄泉,其中包括吐蕃的一个大族!整个过程之惊险,时机把握之准,世所罕见。”

    “这就对了,能不能把此子调进京城?我很想和他促膝长谈一次,好好的问问火药的事情,我大宋缺少战马,平原作战屡战屡败,面对纵掠如飞的契丹人,总是有心无力,如果掌握了这样的利器,定能教契丹人有来无回,剿灭李元昊也不是不可能。”

    丁度苦笑着说:“老夫将一些秘闻说给你听,已经是在犯禁,如何再能从密谍的手里抢夺此人,此子已成密谍司的禁脔,不容他人染指。”

    “密谍司?”曾公亮迷茫的问了一句。

    丁度哈哈大笑着对曾公亮说:“明仲啊,你还是把心思少用一些在《武经总要》上,多考虑一下你的官职,都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不过你不是这样的人,一个人只有站到高处,才能为大宋天下做更多的事情,如果你有意,老夫将保举你进入户部担任侍郎如何?到时候,你就有资格翻阅一些朝廷的绝密文书,你的眼光也会成倍的延长,你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考校

    云峥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人在窥伺自己,回过头之后却一无所获,为此,他专门请笑林出手帮自己看看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结果依然杳无人踪……

    陆轻盈很是奇怪,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即使要看,也是看自己这样的一个大美人,为何总是盯着丈夫这样一个大男人看?

    “老婆,我的感觉非常的敏锐,当年在豆沙寨,我就是靠着这种感觉躲过了一头疤脸豹子的袭击,虽然我们打了一个平手,中间的过程却凶险的无法描述。所以啊,我说有人在看着我,就一定有,即使没人看我,也一定有人在打我的主意。”

    陆轻盈一脸怜惜的将云峥的脑袋抱在胸前,摸着他的脸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呢喃着说话,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云峥却非常的享受。

    老婆的身子已经彻底的从一个青涩的少女变成了成熟的妇人,按照花娘恶毒的比喻,陆轻盈绝对是一个颠倒红尘的妖精,把头脸埋在这样一个妖精的胸前,云峥没什么不愿意的。

    苏轼连滚带爬的闯进来对云峥说:“五沟大师回来了,正在嚎啕大哭!”

    快速把脑袋从陆轻盈怀里抬起来的云峥懊恼的看了苏轼一眼说:“哭着回来很正常,没讨要到钱,这是哭给我们看呢,这样一来,我们见他可怜,就不嘲笑他了。”

    “哦!知道了,那就是说不要紧。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苏轼抽一下鼻子问云峥。

    “我在听轻盈的心跳,数一数最近有没有加快的趋势。”云峥骗人骗的脸不红心不跳,陆轻盈拿手帕掩着小嘴在一边偷笑。

    “我也要听,我的耳朵好使,我大哥说梦话我都能听得见。”说完话就要往陆轻盈的身边凑,被云峥没好气的一巴掌拍走。

    “你大哥晚上都说了什么梦话?”

    “他不要我给别人说,说了的话,他会揍死我!”苏轼晃着脑袋很不满意云峥的粗暴,嘀咕着说当年母亲大肚子的时候都让自己听她肚子里的动静,云峥太小气。

    牵着苏轼出了房门。走到第一进院子的时候。那里果然传来五沟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准确的说五沟不是在哭泣,而是在唱歌,只不过唱的跟哭似的。

    “一敲钵盂响。善男信女来。一舍天地齐光。二舍福地安康,三舍天花遍地,四舍馨香满园。五舍子孙安康,六舍……”

    云峥听的眉花眼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莲花落,高僧化缘向来只是托钵,一声佛号就足以让施主欣喜莫名,只有那些野和尚,小和尚化缘才会拿着莲花唱莲花落,博得施主的欢心,如今大名和鼎鼎的五沟和尚唱莲花落的场景可不多见。

    想都不想的就往五沟的钵盂里放了一百贯交子,太值了,陆轻盈也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子放进钵盂,看热闹的腊肉咬着牙往钵盂里放了一把铜子,蓝蓝娇笑着也往钵盂里放了一根步摇,云二把手里的一颗大桃子放进了钵盂之后,五沟就不唱了,拎起桃子大口的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之后才问笑林。

    “和尚如此狼狈,为何不见你施舍?”

    笑林本着脸道:“我是道士,不给和尚施舍!”说完就走了,看不惯和尚没皮没脸的样子,就在几天前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要靠自己一己之力将那座桥修起来,现在就已经变得贪婪无比,小孩子手里的桃子都不放过。

    和尚站了起来,拍着扁扁的肚子哀叹道:“世道如此艰辛,虽不是末法时代,却让贫僧生生的吃了一趟末法之苦啊,乖腊肉,快给和尚下碗素面,多搁些素腊肉,素丸子,素猪肉全部要肥膘,可怜和尚食肠宽大,偏偏要忍饥挨饿,苦也!”

    腊肉早就习惯和尚吃这样的素食,立刻就去了厨房,不大工夫就用盆子装了一盆面条送了过来,五沟和尚呵呵一笑,宠溺的在腊肉的脑袋上拍拍,端起面条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汁,五沟才对云峥说:“成都府的佛家道场怎么会如此的萧条?此处不远就是昭觉寺,按理说应该是佛法昌盛之地,怎么人人似乎对佛门没有好感,这是何故?”

    “昭觉寺修建了三十年,成都府的百姓捐助了三十年,二十年前,成都甚至有一门捐税就是属于昭觉寺的,你觉得百姓还能对和尚有好感?

    你佛门修建了天下第一丛林,却失去了成都府的人心,我不知道你们的高僧是怎么考量这一得失的,那座庄严宏大的寺庙如今香火清冷,和尚比信徒还多,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也不知能支持到几时,恐怕佛祖降世,看到这一幕也会发火吧?”

    五沟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悲声道:“白云寺上下,每年省吃俭用的钱粮都化作了东流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啊,佛本在人心,怎可在泥雕木塑之中。”

    五沟悲伤地走了,连自己的钵盂都没有拿,看样子真的非常伤心,看到这一幕,连向来喜欢开五沟玩笑的笑林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云二和苏轼俩个人结伴去给和尚送钵盂,吃饭的家伙不能丢啊。

    云家有伤心的和尚,倒霉的道士,只是久久不见花娘过来,不禁有些担心,又不愿意去灵犀阁,就打发猴子去问问花娘,今晚家里包饺子过不过来吃。

    云家包饺子向来都是一个近似庄严的场景,不是云峥在故弄玄虚,而是腊肉固执的认为,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食,所以需要诚心诚意的感谢上苍赐予人间这样的美味。

    连带着陆轻盈,蓝蓝也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做一次饺子在云家就变成了比盛宴还需要隆重对待的事情,算是云家最高的礼仪。

    妇人们都以包好一篦子饺子为荣,样子必须像元宝,腊肉包的最漂亮,每一个都一般大小,饱满。陆轻盈包出来的就差一点,不过她心灵手巧,很快就掌握了包饺子的要素,蓝蓝一直在用心的学习如何做饭,现在已经很有水准了,云峥就知道,这个昔日的豆沙县凤凰,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知道如何生活了。

    既然是吃饺子,那就必须请陆家的老祖宗,老头子早就说过,只要是吃饺子的事情,他一定会来,上一回陆轻盈就在家里请老祖宗和大伯,父亲,吃了一回云家的特色饺子,吃的老人心怀大畅,尤其是喜欢吃饭前的神秘气氛,以至于连饺子汤这样的东西也照喝不误。

    晚饭开始的时候,云家非常的热闹,老爷子的笑声洪亮,身边簇拥着云二和苏轼苏辙,老少间不断地考校学问,让陆家兄弟惊讶不已,怎么天地间的钟秀全部聚集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宅院里来了?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苏辙接之!”

    “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朽也云二接之”

    “于予与何诛,,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苏轼接之。”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今阳成义渠,明将也,老先生接之!”

    “而措于毛伯……”

    越是考校,老头子就越是心惊,这三个孩子各个博闻强记,短短的几句话里,包含了《论语》《庄子》《韩非子》,等到《楚辞》出现之后,老头子就已经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已经不是聪慧所能形容的了,这些不是什么诗词,而是 真真切切的学问,做不得假的。

    慢慢的加入的人越来越多,陆籍兄弟也加入了这个接龙游戏,五沟和尚也加了进去,陆轻盈过来问候长辈,也被拉了进去,蓝蓝前来拜会,也被老头子加了进去……

    等到接龙里面出现了《史记》《唐书》《隋策》的时候,三个小孩子竟然还在,而这个时候,蓝蓝,五沟,景先都已经被淘汰了。

    吃饺子已经不重要了,至少老爷子就是这么认为的,等到云二出手《李卫公问对》的时候,终于把苏辙撵了下去,而苏轼居然在回答老头子《琉璃书》的时候,居然还能随口作出一首诗来:思我大宋一百年,原为君王转胡璇。南海钓得龙王肝,玉海荡漾琉璃盏。”

    这就是要增加难度了,小家伙太聪明,知道再比试下去,自己和云二一定会露怯,不如加上诗歌增加难度,自己人小,只要作出诗来,就是大胜!

    云峥岂有不明白这家伙的意图的,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笑着吩咐腊肉可以将饺子下锅了,几个孩子这样的肆意显摆,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吃饺子的时候,老头子几次想跟云峥说起孩子的教育问题,总是被陆轻盈把话题岔开,陆翁知道这个小妮子的小心眼毛病犯了,上一会小妮子想要将云钺塞进陆家学堂,被她伯父拒绝了,转而推荐了别家,现在,到了人家倒打一耙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三十一章实话和谎言

    美味的饺子吃在陆翁的嘴里如同嚼蜡,他的目光总是在云二,苏轼,苏辙三个孩子的身上转悠,云峥笑而不语,不管谁家有这样的好孩子,都会让别人垂涎三尺的。陆翁何能例外。

    花娘端着一盘子饺子,和腊肉坐在一起边吃边小声的说笑,只要笑林的目光转过去,花娘脸上的笑容就会立刻消失,这是人家情人间的游戏,云铮也不好过问。

    五沟吃饭吃的心事重重,平日里云家的饺子就属他吃得多,但是今天只吃了一大碗,就放下了碗筷,端起饺子汤慢慢的一口口轻啜。

    直到晚饭吃完,陆翁都没有找到机会和云峥谈起小孩的教育问题,陆轻盈抱着云峥的胳膊就不撒手,走哪跟到哪,生怕云峥答应老头子什么事情。

    陆翁气恼的在陆轻盈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之后苦笑着说:“果然是女生向外啊,这么多年白疼你了,这才出门几天啊。”

    看着陆翁的马车拐过路弯,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云峥拍拍陆轻盈的手说:“我是没法子答应老祖宗什么的,今天考校的这些东西,都是苏先生教的,和咱家可没有多少关系,你这样做很是无理啊。”

    “妾身如今可是云陆氏,和以前的陆轻盈可大不一样,夫君您上一会已经帮了陆家,黄家,郑家的大忙了,但是您却没有收到多少好处,这已经是吃亏了,他们在欺负您这个老实人。”

    “咦?这可不对啊。能把你娶回家我已经觉得占了大便宜,谁有工夫去向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有了你,其余的都不足道哉。”

    陆轻盈见云峥把话说得甜蜜,两只眼睛笑的弯弯的,重新揽着云峥的手臂说:“我本来就是你的,从你踏进乘烟观的那一刻起,就是云家的大娘子,现在,我们要为我们家的一切做准备。您是一个大方的人。我回到家里商谈小叔去家里读书的时候,人家可是把我当成了外人,所以啊,求人不如求己。错过了就不要埋怨。大家族里的人都懂这个道理。您不用担心会伤了亲戚的情分,这些情分,还没有那么脆弱。”

    既然陆轻盈都这么说了。云峥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和大家族打交道,陆轻盈明显的比自己有经验的多,自己如今的要务,就是准备大考,其余的无所谓。

    回家的时候看见苏轼苏辙两个人拎着两个食盒跑了,景先还有些惭愧,拱手想跟云峥说什么,被云峥一巴掌将他的手打了下来说:“你就是不如两个弟弟灵性,饺子凉了还怎么吃,不跑快些怎么成?”

    回到了家里,找不见花娘和笑林,云二也找不见,有些事情还想和他们三个说,腊肉指指后花园,就明白他们都去那里了,五沟和尚坐在屋檐下面,手里拿着一架竹枝子搭建的小桥,瞅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位高僧本应该心如止水,巍巍似高山之不动才好,如今他肥硕的脑门上根本就刻着一个硕大的愁字。

    也该发发愁了,要不然整天胡吃海塞的光长肉,对身体不好。

    后院有三颗很大的黄桷树,枝桠分散的很开,云二请苍耳他们给自己在树上修建了一座树屋,闲暇的时候,就把那里当成自己的私密空间,修建的时候陆轻盈还觉得这就是一个孩子的玩具,等到腊肉帮着云二将木屋整理好,地板上铺上地毯,老廖再帮着给外面上了漆,陆轻盈的眼睛立刻就红了,马上要求苍耳他们给自己在另外的一棵树上也建造一座大一些的树屋,为了一劳永逸,苍耳干脆把剩下的两棵树都给建造成了树屋,现在哪里已经被陆轻盈和腊肉占领,蓝蓝很想要一个,但是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不好张口。

    如今两座树屋都有橘黄色的烛光透出来,云二的房间里哗啦哗啦的,不用说吗,这家伙把云三和看家蛇弄上去了,三个家伙在做自己的游戏,云三现在钻铁圈子已经钻的非常熟练了,至于看家蛇就是他们的枕头。

    腊肉的书屋里有笑声传出来。花娘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得云峥和陆轻盈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恶心。这个样子还谈什么话啊。

    陆轻盈也想进入自己的树屋,被云峥硬是给拖回自己的屋子,打算和老婆两个人再研究一下白帝城的地图,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合适的道路,不为取什么宝贝,只是单纯的作为一种兴趣研究一下。

    陆轻盈把地图铺开,云峥就没了兴趣,上面标注的东西就像是小孩的信手涂鸦,一条粗线就算是长江了?一个圈圈就算是城池?画了一座山峰这就是蜀山?半山腰上出现一座城门楼子算什么?仔细一看才知道那里是驿站诺大的夔州,只能看见奉节,奉节境内的白帝城根本就看不见,河流只能看见长江,迷宫河没有影子,更不要传说中的暗龙河了。

    这样的地图还有什么借鉴意义?与其这样不如去玩自己的泥巴,看到丈夫又不看地图了,陆轻盈说:“夫君啊,这已经是成都府能找到的最好的地图了,妾身敢说军中的地图也就是这个样子,只有小地方的军事地图比这个精细一些。”

    “我们还是去玩泥巴吧,看这东西会把人看成白痴。”

    听到要去玩泥巴,陆轻盈立刻就来了精神,换了一身粗布的衣服就和穿着短褂的云峥去了自家的西屋,那里还有一座刚刚开始制作的成都城模型。

    这是云峥闲的没事干,特意制作的,如果放在后世,一定会被模型爱好者耻笑,但是在这里,陆轻盈就已经认为这是云家的另外的一项不传之秘,今晚老祖宗到来,陆轻盈都在严格的保密,所谓的家学,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己如今是云家的女主人, 自然是要知道的,将来还要把这些本是教授给自己的孩儿。

    红色的胶泥都是现成的,陆轻盈去掉胶泥上覆盖的湿抹布,就和云峥一人手里握着一大块胶泥开始按照已经勾勒好的线条,一点点的修建成都城。

    “夫君错了,这里是武侯祠,咱家就在这里,您将武侯祠的位置放得有些偏西了,对啊,这里就是浣花溪,莲池子边上就是咱家。

    夫君啊,咱们是不是不要拿咱家做成都府的地标好不好,武侯祠其实才是最好的地标,这些天猴子和憨牛整天在城里骑着马奔跑计算路径,起点基本上都是武侯祠啊。”

    “不去管它,这是咱家的模型,我想把咱家当成地标,碍着别人什么事,有本事他也可以把他家当做成都府的地标。”

    云峥说这话,就把一个小小的木头庭院安放在浣花溪边上,用钉子将这座庭院固定在底板上,然后才沿着扯出来的一条红线,慢慢的将武侯祠安放好。

    现在只有俩个固定的地标,无论如何也需要找出第三个地标出来才好定位,云峥又把锦江书院钉死在锦江边上,然后指着锦江对陆轻盈说:“这里只能用青色的颜料涂色了,听闻秦始皇的地宫里,才用水银充当河流 ,湖泊,据说千百年来那些河流依旧川流不息,墓室的顶部也是用宝石镶嵌成了星图,坑内的兵马俑阵都是按照真人大小制造,里面的军阵也是按照实际的军阵所排列,秦人都有这样宏大的沙盘,怎么到了大宋反而后退了。”

    陆轻盈白了丈夫一眼说:“好像您真的见过一般,当年兵荒马乱的,从秦末天下大乱,到绿林赤眉造反,再到东汉末年的三国,谁不想找到秦始皇陵,好把里面的财宝找出来充当军资,怎么可能保留到现在,您还说的活灵活现的。

    就像您骗妾身说我们居住的大地是圆的一样,谁信啊,那住在下面的人岂不是就会掉进虚无的世界里去,海面上先看见船帆,后看见船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妾身也没去过海边,尽由着您的嘴说吧。”

    陆轻盈的手很巧,捏出来的城墙活灵活现的,再找来一点阴干的柏树叶子充当道路两边的大树,甚至童心大起的捏了几个小泥人放在大路上。

    “哦!被你拆穿了,娘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太好骗了,下回一定想好了再骗你,这两次编造的有些粗糙。”

    陆轻盈骄傲的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从玩具堆里找到了一座小桥,扣在四眼桥的位置上,得意的拍拍手说:“今日成就不小啊,我完成了北城门,就是不知道坊市和春秋俩坊的确切位置,不好下手,明天让猴子再去打探一下,憨牛死笨死笨的,您当初招收仆役的时候怎么不挑猴子这样聪明的?”

    云峥也将手里的最后一块泥团安置好,就搓着手,看着一卷卷的泥团从手心掉下来,没好气的对陆轻盈说:“你夫君那时候就是一个穷光蛋,有仆人使唤就不错了,谁敢挑三拣四的。”

    洗完了手,俩人手牵着手从屋子里走出来,发现云二的小木屋已经没了灯火,这孩子累了,估计早就睡觉了,只是腊肉的木屋里传来花娘小猫叫春一样的声音。

    陆轻盈撇着嘴小声说:“一点都不注意,小叔刚才还在木屋呢,也不怕教坏了孩子。您说他们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为何不成亲?整天这样不三不四的勾搭在一起算什么?”

    云峥拖着陆轻盈边走边说:“你管人家干什么呢,你小叔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谁教坏谁还不一定你,这点场面,云二扛得住。”(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三十二章生活啊

    云峥早上刷牙的时候一直偷偷的看腊肉的小树屋,以至于好几次把配好的牙粉弄到了地上,就不喜欢这东西,还是青盐好使一些,但是陆轻盈固执的要求自己必须使用这种新事物,据说里面夹杂了冰片一类的东西,对嘴巴和牙齿很好。

    这样的忽悠其实对云峥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后世已经被各种牙膏忽悠的早就心如铁石,可是陆轻盈说不用牙粉,不许亲她,这样的一个杀招使出来,云峥就只好乖乖地用这东西蹭牙,据说价值不菲。

    水在嗓子眼里咕噜噜一阵之后远远地喷出去,这是云大,云二不多的乐趣之一,陆轻盈说了无数遍不让有这样恶心的动作,结果无济于事。

    洗漱完毕之后云峥连早餐都没有吃,就背着手在花园里散步,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接近腊肉的树屋。

    五沟和尚正在花园里摘薄荷,准备熬汤喝,他昨晚上火上的利害,而且牙齿也疼得他死去活来,半边脸肿的发亮,只好一大早来到花园子里采点薄荷降降火,见云峥的行为猥琐,不由得出言道: “别看了,笑林在自己的房间,花娘在和腊肉睡,没有发生你心里想的那些事。”

    云峥懊恼的拂拂袖子正打算走,忽然看见和尚包子一样的腮帮子,就上前问:“人家没有办成事,你在这里上什么火?难道说你昨晚偷窥了一晚上。”

    听云峥说的恶心,五沟呲牙咧嘴的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你这张嘴就该下拔舌地狱。贫僧心忧昭觉寺这样一片佛门净土就要沦为罗刹的猎食场,如何不心忧,如何不上火?只可惜这里没有可吞鬼怪的孔雀明王,贫僧恨不得以身代之。”

    云烨笑了起来,指着五沟说:“凌云渡上的桥梁你担心,昭觉寺的危机你也担心,现在你能告诉我这个世间还有你不担心的事情吗?

    我总觉得你将白云寺维持好就不错了,让那些跟着你的和尚能吃饱了肚子再念经就是大功德了,你自己总算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得多少钉儿 。”

    五沟摇头道:“此言差矣,常怀慈悲心。善根自种心间。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五沟和尚不去想昭觉寺。还能有谁去想。如果人人都不去想。昭觉寺才会真正地沉沦地狱。”

    云峥转身就走,说话都说不清楚,就想下地狱。现在牙齿疼的估计五沟和尚已经在地狱里了,没有一点可信度。

    回到后宅,翻箱倒柜的找东西,陆轻盈奇怪的问:“夫君您在找什么?”

    “牛黄,就是装在一个匣子里的黑色东西我记得家里好多,最大的一块足足有拳头大,上哪去了,怎么找都找不见。”云烨不耐烦的说,五沟快要疼死了,这东西泻火最好。

    陆轻盈从腰上解下来一枚钥匙,打开一口最大的箱子,从里面抱出一个红色的木盒子,云峥一见就高兴,正是这东西。

    “拿最大的那块,五沟等着用呢,那家伙快要疼死了。”

    陆轻盈在匣子里挑拣了好久,才拿出指头蛋大小的一块递给云峥说:“这块就足够,要不是我收拾屋子,还不知道家里有这样的贵重东西,您以为牛黄很多吗?”

    “五沟比较胖……”

    “再胖的人这些也够了……”

    云峥无奈之下,只好拿着一小块牛黄找到正在嚼薄荷的五沟,将牛黄很不好意思的递了过去歉疚地说:“你先吃着,不够了我再去要。”

    五沟一把夺过牛黄,拎着一把柴刀就跑去了院子里的那丛竹子,还要云峥给他拿一个小碗,五沟三两下就砍倒了一根竹子,破开竹节之后,淡青色的竹沥就流了出来,竹沥接了半碗,就掰了一小点牛黄混进竹沥里面,拿手指头搅和两下,等到牛黄散开,一口就喝了一个精光,然后把剩下的牛黄用纸包好,小心的揣进怀里。

    “ 够不够啊 ,你怎么不一次都吃光,吃光了家里还有。”

    “足够了,火泄得太狠,我的肠胃又要倒霉,有了它,贫僧就能睡个好觉了,唔,现在已经不太疼了,晚间再吃一次,说不定就能好。现在贫僧要去睡一会。”五沟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就推开自己的房门去睡觉了。

    陆轻盈过来看望五沟,见人家已经进了屋子,就笑着对云峥说:“夫君,我们今日去采莲蓬好不好?”

    “不好,我要读书,小气的婆娘!”

    陆轻盈翻了一个白眼说:“够用就好,妾身怎么小气了?这个家您是挣钱的,妾身就是花钱的,量入为出最好,妾身可不是小气,居家过日子就是这样,我娘说过,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会受穷。人家五沟大师都没有说什么,您干吗生气。”

    “我就是……”

    论起吵架,陆轻盈可一点都不害怕,强拖着云峥回到卧室,将门窗关的紧紧地,自己选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道:“您继续,这几天就发现您的脾气不太对,好像心里窝着火气,有什么您现在就说,今天总算是找到发火的理由了。”

    被人家一句话就给戳穿了,云峥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呻吟出声道:“好无聊啊,我发现我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一点意义,浑身懒洋洋的,就是不愿意动。”

    陆轻盈并排躺在云峥的身边,把他乱动的手拍掉,笑着说:“那就出去走走,司马相如作赋的地方,卓文君当垆卖酒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不去,一对淫奔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司马相如这人我从骨子里就瞧不上他,倒霉的是时候就去勾引寡妇,富贵的时候就忘记了人家,为了向老丈人要钱,逼着自己的老婆去当垆卖酒,无耻之尤,卓文君遇到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她自己的悲哀,一个连自己老婆都养不起的人凭什么名垂千古?在我看来啊,他连农夫都不如。”

    陆轻盈惊讶地坐了起来说:“难道你不觉得人家一曲《凤求凰》就让卓文君和他夜奔,这需要多么高明的琴技才能做到,才子佳人相得益彰。”

    云峥瞟了一眼陆轻盈说到:“现在有一个弹琴的高手在咱家院子外面弹琴,你会不会跑掉?假设他的琴技高超的出神入化。”

    陆轻盈扭扭身子不好意思的调侃云峥道:“您知道的,我很喜欢弹琴……”

    “死了这条心吧,不等他弹琴,我就会把他的狗腿打断,然后在他的身上绑上一桶火药,炸成肉块子之后,再拿去喂狗。”

    “哈哈哈哈……”陆轻盈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云峥大笑,云峥也觉得似乎有点好笑,夫妻间这样胡说八道一番,心里仅存的阴翳一扫而空。

    少年夫妻搂搂抱抱的很容易出事,等到俩个人再一次从卧室里出来,已经是日上三杆的时候,花娘瞅了一眼陆轻盈脸上的春色,就知道这两个人迟迟的不出门到底在干什么。

    花娘只是眼神怪异一点,陆轻盈就显得非常羞涩,自从嫁给了云峥,她发现自己已经破坏了很多的女子戒条,虽然知道不妥,但是她非常的迷恋这样的自由的生活,很希望就这样快快活活的一直活到老。

    缫丝作坊里水汽弥漫,云峥和陆轻盈走在大棚子底下, 看着那些工匠熟悉的找丝头,然后车丝,无数条白线缠在锭子上不断地缠绕,那些人接线的本事非常的高超,一只手就能连好线头,不过这里大部分都是妇人,煮茧的地方陆轻盈说男人不能进去,里面太热,好多妇人都是不穿衣衫的。

    回头看着这些简陋的工棚,云峥这才确定传承了千百年的蜀锦就是从这里一步步的被生产出来,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悯农诗集体出现在这个时候。

    一个妇人就能背起百余斤的茧桶爬上一丈多高的横梯,如此反复,想要得到最好的蚕丝,就需要将这个流程走整整七遍,而云家今年的收购的大茧,足足有十万斤。

    腊肉汗流浃背的从里面走出来,接过云峥递过来茶壶美美的喝了一大壶,喘息了很久才对云烨说:“今天就剩下最后五百斤大茧了,熬过今天,后面的活计就轻生了,少爷,您干嘛来这里,这都是妇人待的地方,您在这里不吉利。”

    “喝你的水吧,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干活的人阳气重,不分男女,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以后我慢慢给你说,刚才跟夫人商量给这些妇人加点工钱,人家不同意,那就把伙食做好一点,少爷我以前也是在工地上当过账房,知道这些人不容易。

    别人家把中午那顿饭做的像是猪食,咱家不许,人吃饱了才好干活。”

    “不是的,少爷啊,工钱整个成都府都是这样,牙行早就限定了工钱是多少,咱家要是私自涨工钱,以后就招收不到工匠了。”

    云峥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宋的人难道说已经有了公会不成?牙行不就是一个介绍劳力的地方吗?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不让涨工钱是个什么道理?云峥想通道理之后才发现,这些牙行根本就是帮着富贵人家压榨工匠的一种组织。

    “那就把饭食弄好一些,这些应该没有人说三道四吧?”(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三十三节世间好酒难寻觅

    云峥总说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人生观背道而驰,当然,他只会对云二说,作为当地土著的陆轻盈和五沟笑林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自然的,你如果在胡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会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扬,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朝你挑起大拇指。

    太气人了,巴掌大的一小块苏合香居然要价八十贯钱,他为什么不去抢?

    云峥手里握着这块苏合香,面对包着脑袋,一脸大胡子的大食人咆哮如雷,非要用俩贯钱买下来不可。

    八十贯钱够云峥再娶两个美丽的蜀中美人儿还绰绰有余,后世的香奈儿也没有这个价格,这个老混蛋绝对是在骗人。

    陪伴云峥逛街的陆轻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说好了今天在坊市好好玩一天散心的丈夫,现在非常没道理的和大食人杠上了,苏合香本身就价比黄金,夫君的话说的太没道理,这样买东西只会让别人鄙视。

    大食人好脾性,并没有恼火,而是让伙计从后面搬出来一麻袋的树皮,告诉云峥,苏合香就是从这里面提出来的,如果云峥觉得可行,俩贯钱就可以把这些树皮买走,提炼出来的苏合香一定比他手里的那块大。

    “提炼苏合香一定要用金瓯银碗,玉杵,还要采集惊蛰那一天的晨露,谷雨那一天的雨水,作为引子,才能提练出苏合香,所以人家卖价高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年轻人有些无理。”一位见多识广者捋着胡须嘲讽的看着云峥,如果不是估计到云峥腰里的官带,担心这位官员恼羞成怒波及到自己,否则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看他们是想强买强卖,咱大宋可不兴这一手,市舶司出手,这位可就倒霉了,市舶司就是专门供奉官家的。”也有好心人出言点破。

    那位大食人久居大宋,对这里的门道非常的清楚,所以还是笑呵呵的。告诉云峥。如果嫌麻袋里的树皮少,库房里还有百十袋子两百贯全部拉走。

    云峥蹲下来仔细的检验了一下这些褐色的树皮,折取了一小段树皮放进嘴里嚼,然后吐掉。。笑着对大食人说:“你还别激我。就按照你说的。一麻袋这样的树皮俩贯钱,你有多少我全要了,过几天我提出苏合香之后。便宜价格卖的满世界都是,让你没饭吃!”

    “哈哈哈。”大食人笑的开心极了,提炼苏合香一直是大食人的不传之秘,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有香师才懂得怎么提取,这位宋人居然认为自己能够提炼出苏合香,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些树皮都是自己的香师在去麦加朝圣后陆续从契丹人那里流落自己手里的,现在香师依然没有回来,这些树皮也就成了无用之物。

    朝拜的路上危机重重,香师很有可能已经死在了朝拜的路上,但是,这不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而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一个人不管有多么大的罪孽,朝拜安拉总是没有错的。

    现在有人买走自己的苏合香树皮,这样自己也就能启程去麦加朝拜了,完成自己毕生的心愿,说起来有些伤感,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宏伟的克尔白了?

    想到这里,大食人最后问了云峥一句:“尊贵的客人,您真的要购买这些香料皮?假如您能够一次购买完,只需要付给我一百五十贯就够了。但是我要申明,就算是我阿卜杜勒也不知道提香的过程,所以您很有可能购买的是一堆无用的树皮而已。”

    云峥点点头,这个人还算诚实,不过有一点他想不通,就张嘴问道:“树皮非常的轻,而且体积庞大 ,你们为何不在产地将树皮里的香料提出来,这样他们的重量和体积就会小很多,为什么要在这里体香呢?难道您不觉得这样很愚蠢吗?”

    大食人阿卜杜勒笑道:“尊敬的客人啊,东来的这一路,布满了强盗,和马贼,苏合香珍贵无比,所有人都喜欢,所以马贼和强盗们也喜欢,但是树皮就没有人会喜欢了,所以在大宋才会有珍贵的苏合香卖啊。”

    云峥拿扇子敲敲脑袋,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一茬,敲定了生意,就让大食人将所有树皮运到云家,自己随后就会付钱。

    陆轻盈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才对云峥说:“夫君啊,您这一次可是为了面子破财不小呢。”

    “心疼了吧?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会心疼,你夫君可不是丢不起面子的人,回头让老廖问问大食人,他的店铺是不是也要出手,我觉得这个大食人好像准备回家了,这时候捡便宜很不错。”

    陆轻盈大吃一惊赶紧拉住云峥的手问:“夫君,难道您真的知道怎么从树皮里提出香料?”

    “什么叫真的知道,我本来就知道,你夫君本事大着呢,以后不要问什么您真的知道之类的废话,只要全力支持就好。”

    “那是一定的,只要夫君您把香料提出来,妾身以后一定闭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家提香料吧!”陆轻盈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别高兴的太早,还要做很多的准备,”

    “知道,金瓯银铲银碗,这些好办,就是惊蛰的露水,谷雨的雨水难找,怎么样也需要到明年才成。”想起这些东西,陆轻盈就有些失望。

    “别听他们胡咧咧,谁告诉你需要这些东西的?这里面关键中的关键其实就是酒,而且还必须是最烈的酒,不过我估计最烈的酒也不行,我回家还要重新蒸一下才能用,不过咱家卖不成酒,没有酒引,大宋这一点很不好,卖点茶需要茶引,卖点盐需要盐引,现在卖酒的都是官府在卖,老百姓卖酒的权利都没有,官府这是捞钱捞个没够啊。”

    听到夫君开始攻击官家,陆轻盈连忙拽着云峥去买酒,成都府商业繁荣,游乐之风甲于西蜀,正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宝市,八月桂市,九月药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每个月都有庆祝的理由,也都有游玩的借口。

    上个月云峥被困在书院,看不到宝市,据说所有青楼里的红倌人,都会在七月里戴上珠光宝气的各色首饰,四处炫耀,其实也是再给那些制造这些饰物的银楼做广告,据说好些红倌人纱衣底下什么都不穿,香艳至极。

    现在是八月,当然是桂子飘香的时节,桂花油已经被卖的到处都是,吝啬的腊肉都买了一葫芦,每天都要给头发上抹一点,气味浓烈的让云峥暴跳如雷。

    云峥回头在陆轻盈的颈项间闻闻,她身上也有一股子桂花的甜香,淡淡的,很好闻,不由得抱怨道:“你就不能教教腊肉那个傻姑娘,整个人像是从桂花油里捞出来的。”

    陆轻盈推开云峥,小夫妻刚才亲昵地动作已经被人看到了,老婆婆张着嘴笑,老头子一副怀念的神色,至于道学先生,不去管他,狗都不闻他。

    “腊肉是个倔性子,对我总是有敌意,那丫头喜欢你,所以我说东,她就会偏偏向西,本来只抹了一点,是被我说了以后,才给头上倒了半葫芦的,妾身这个主母做的窝心,一个丫鬟都能和我拧着来,还不是你和小叔给惯得,像妾身的小姑,多过像丫鬟,惹不起!”

    话说到这里就没法子说了,腊肉在云家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道理没办法论,云峥只好把目光停在街边酒肆上,酒娘见到有客人非常的高兴,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希望那个俊俏的少年郎多看自己一眼,只是他身边的大娘子好像面色不善。

    “剑南烧春!就它了,这该是蜀中最烈的酒。”云峥夫妇进了酒肆,陆轻盈的大眼睛威棱四射的扫视一下,当垆卖酒的衣着暴露的酒娘就立刻去了后面,换了一个年轻的小厮过来支应。

    “夫君,您说的太对了,卓文君就是一个贱人。”

    云峥笑而不语,用酒提子从酒瓮里提上来一点,用指头蘸着酒尝了一下对伙计说:“太淡,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拿出来。”

    不一会伙计就端过来七八杯酒,每一杯就是一种酒,酒的数量虽然多,云峥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个时期的酒统称为米酒,也就是发酵酒,度数较低,与后世流行的蒸馏酒概念完全不同,想找到度数高的酒很难。

    果然如此,云峥失望的摇摇头对陆轻盈说:“酒太淡了,不合用!”

    不等陆轻盈回话,酒博士先发怒了:“这位先生好生无礼,剑南烧春已是难得的烈酒,三碗不倒者已是好汉,先生说酒不合用,那就先干了这三碗酒再说。”

    伙计也气咻咻的,立刻就倒了三碗酒放在高大的酒柜上,请云峥喝。

    云峥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碗里淡黄色的酒,不由得想起上学的时候和同屋的兄弟用烧水壶装满了黄酒,添加了大枣桂圆,冰糖,放在电炉子上慢慢烧开,一晚上不知道喝了几壶,但是好像没有一个醉的,自己酒量虽然算不得好,但是是放在现在,绝对是酒囊饭袋式的好汉!

    也不多说话,一口气喝干了三碗酒砸吧一下嘴唇遗憾的对陆轻盈说:“还是淡,太淡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三十四节忘忧君

    “这就是妾身喜欢和您出门的原因,总是有那么多的惊喜等着妾身看!出了一趟门就发现我夫君不但会提香,还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以前妾身怎么没有发现。”

    陆轻盈坐在马车里, 把头枕在云峥的腿上,手里抓着自己的头发往指头上缠绕着玩,偶尔还拿头发去撩拨云峥的鼻子,欢快的就像是一只小鸟。

    “慢慢发掘吧,你会发现你夫君除了不会生孩子,剩下的都没有问题!”云铮研究着手上的树皮,随便说道。

    “您要是连生孩子的事都会,那还要妾身干什么,咱家的孩子将来一定要跟小叔,苏轼苏辙一样聪明,如果是个呆子,会被妾身活活打死的。不过夫君啊,咱们成亲也有三个月了,怎么妾身的肚皮没有什么动静呢?我姐姐嫁给我姐夫以后也就半年时间,就挺着大肚子回来了,是不是妾身有什么毛病,还是因为您杀人太多,老天爷不给咱们孩子啊?”

    云峥放下手里的树皮,拧一拧陆轻盈的鼻子,笑着说声胡说八道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云铮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体,天知道这具身体在过虫洞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问题,要是陆轻盈生下一个小绿人,他觉得自己就可以抹脖子了。

    在过夫妻生活的时候,特意挑拣了陆轻盈的生理安全期,所以老婆才没有怀上孩子,这些话当然不能和陆轻盈说,只能把这些话埋在心里。

    马车轱辘着很快就到了家。老廖已经将树皮堆在自家的库房里,按照云峥的吩咐,拿出来一麻袋树皮泡在大水缸里,这需要浸泡整整两天的,只有等这些树皮里的苏合香彻底的融进树皮里的水分子里,才有可能提出苏合香来。

    回到家不久,剑南烧春也送了过来,最低折扣买的酒,酒铺里没有多少赚头,所以送货的伙计都无精打采的。

    蒸酒很简单。一个带着管子的锅盖扣在巨大的锅上。烧弯的竹管子一直通到一个小小的密封木桶里,小木桶外面再套上一个大木桶,中间的空隙里装满凉水,用来冷却传导过来的酒精蒸汽。再把一根竹管插在穿过大木桶。最后连接到小木桶上方便由蒸汽变成液体的酒流出来。这样就能达到提高剑南烧春的酒精度。

    不过要用来提香的酒精,蒸一次是远远不够的,最少需要三蒸才能勉强达到使用的效果。云峥早就想蒸酒了。蒸酒的家伙事也早就做好了,只是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情。现在既然要用到酒精,就一次把两件事一起做完。

    苍耳他们在院子里垒了俩个很大的行军灶,反正树皮到时候也是要蒸的,云家做事就是这样雷厉风行。到了晚上,大灶里已经开始点火了蒸酒了。

    陆轻盈对于五沟,笑林,花娘的没眼色非常的痛恨,怎么就不知道避讳一下?还一个个的把眼睛瞪得溜圆偷窥云家的不传之秘,夫君也是的,就这么大方的让他们观看,给云峥使了好几次眼色都白瞎了,那家伙反而干的更加起劲。

    嘴里还说呢:“这酒精可是好东西,身上起了伤患,大热天的很容易化脓,但是有了这东西就能防止化脓,疆场上受伤的士卒,要是用酒精擦拭过伤口,再用酒精泡过的棉花麻布包裹伤口,就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战损。

    不过我们家现在还是先用这法子赚钱才是硬道理,蒸出来的酒性如烈火,英雄人物和草原上的汉子最是喜欢,越是苦寒之地就越是需要这东西,因为只要你喝一口烈酒,浑身就会暖洋洋的,而不会像这些酒,越喝越冷。”

    陆轻盈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丈夫的嘴……

    五沟腮帮子终于消炎了,不像早上肿的那样厉害,听了云峥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包财物,也就是云家人再加上花娘给的钱财统统放在云峥的面前道:“入股,不管是酒,还是那个苏合香,和尚都要入一股,只求一架桥的钱!”

    有了五沟在先,花娘也从怀里掏出一大沓子交子,拍在云峥面前也说了同样的话。云峥瞅着五沟和尚哀叹一声道:“您还真是不要脸了啊!昨天的时候,这些钱还是我家的。”

    五沟把光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的说:“和尚连地狱都吓,一张面皮不值钱,能在凌云渡上再修建一座桥,和尚没脸皮也能活。嘿嘿,小子,你这就不清楚了吧,只要多一双脚踏上你出钱修建的桥,你就多了一份功德,功德这东西看似无影无形,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而后你的福泽就会绵绵不绝。这份福泽不单是属于你的,也会属于你的后人,贫僧绝无虚言。”

    陆轻盈见入股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将五沟和尚放下的那包财物还给五沟和尚道:“这些钱原本就是给您准备的盘缠,怎么能拿回来,既然您以功德入股,云家就收下这份功德股份。”

    云峥哈哈笑着 ,对于自己有这样的一个老婆感到非常地自豪,五沟也大笑着接过小包揣进自己的怀里,花娘也大笑起来,想要把那一沓子交子收回去,接口都想好了,她准备用情义入股,却不防陆轻盈比她快了一步,先把交子收走,笑着对花娘说:“姐姐要入股,小妹自然应允,只是这么些钱,您真是太客气了。”

    这一回大笑的可就不止云峥和五沟了,一向不苟言笑的笑林也跟着大笑起来,却不防恼羞成怒的花娘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下。

    锅里的酒被烧开了,不一会清亮的酒从管子里流了出来,这是头酒,云峥那小碗接了一点,小小的尝了一口,这就对了,按照他自己的品鉴,最少有四十度,酒香四溢,头酒的酒性最是狂躁。喝起来好喝,但是第二天头疼起来却会要命,所以云峥不打算多喝,将自己喝剩的半碗酒递给陆轻盈, 要她尝一下,不用吩咐,已经有人拿着酒碗接酒水喝,包括牙疼的五沟。

    陆轻盈被烈酒呛了一下,俏脸顿时绯红,小半碗酒就让她摇摇欲坠,小虫连忙扶住小姐去了卧室,至于花娘,很不服气的一口气将满满一碗酒喝光,只来得及说一句:“好香,好烈的酒!”然后就朝后倒,腊肉赶紧扶住 ,半抱半拖的弄回自己的屋子。

    笑林和五沟的脸已经红的像关公,倒是苍耳还是面不改色,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品味美酒的滋味,山里人说到底要比笑林和五沟的酒量还强些。

    苏轼刚才端了一碗酒跑了, 不过很快就回来了,依旧端着一个大碗,瞅准机会又接了一大碗,小心的出门去了,他老爹苏洵也是一个喜欢酒的人,这必定是为了孝敬父亲,一个孩子只要有这个心就非常的难得。

    才过去了半个时辰,地上就躺了一地的人,只剩下云峥还有老廖以及腊肉云二四个人在忙乎,云二和腊肉烧火,老廖腿脚不好,负责接酒,云大忙着往锅里添加新酒,整整忙碌了一夜,云峥还抽空回到卧室瞅了一眼醉倒的老婆,进去之后才发现,卧室里一片狼藉,陆轻盈不知道呕吐了多少次,现在趴在床边上睡的呼呼的,至于小虫就是一个不靠谱的,自己已经靠在大床边上睡得不省人事,鼻子还欢快的吹着鼻涕泡。

    把陆轻盈抱起来,安顿的睡好,又帮着小虫擦了 鼻涕,身为洁癖人士这样的场景根本就不能容忍,又把大开的窗户关上,着凉了就不好了。

    红日初升的时候,云峥身边已经放了十几坛子蒸好的酒,这些都是烈酒,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第二蒸了, 这一回蒸出来的酒,就会是淡酒了。

    陆轻盈衣装整齐的从卧室里出来,。被躺了一地的人群吓坏了,在知道原委之后有些害羞,一个妇道人家喝醉了,样子一定不会好看,正要向丈夫检讨几句,回头就看见披头散发的花娘,再看看自己的妆容,非常满足的带着家里的丫鬟去准备早餐。

    “好酒!这些酒我要一半!”女鬼一样的花娘把头发往后一撩斩钉截铁的对云峥说:“不要提取什么苏合香了,你把酒全给我,保证卖出金子价钱来,不用拿去糟蹋了。”

    云峥笑着说:“傻女人,这些酒当然会给你,一次不要拿出来太多,一坛子两坛子的卖,这些酒够你卖好长时间的,苏合香还是要提炼的,要不然,我买这么多的树皮做什么?你不知道,如果想赚钱,就必须把产业链往长里拉,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我们的每一项发明创造,”

    花娘点点头表示认可,低头的时候从金鱼池子里突然看到自己的妆容,惨叫一声就张牙舞爪的回到腊肉的房间里去了。

    云峥对于女人的这些毛病简直就不知所谓,自己当初连她光溜溜的样子都看过,这时候突然讲究起来了。

    两个女人喝得少,所以醒的也早,五沟笑林,苍耳猴子,憨牛他们喝的太多,所以到现在依然在睡梦中。(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三十五章卑劣或者高尚

    云峥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院子里依旧躺满了醉汉,五沟和尚鼾声如雷,笑林摇摇晃晃的靠在墙上,手里还端着酒碗,苍耳和猎户们也躺在树荫底下,和早上想比,也就换了一下位置。现在忙碌的是猴子和憨牛,虽然已经把酒蒸了两遍了,两个少年意气风发的忙里忙外,似乎感受不到疲惫。

    屋檐底下已经摆着七八个坛子,云峥还是有些遗憾,酒精浓缩之后,五十坛子变成了这点,这样的损耗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夫君,花娘拿走了两坛子,回灵犀阁去了,妾身不好阻拦。”陆轻盈见夫君好像不太满意,凑过来小声的说。

    云峥摇摇头说:“酒蒸出来就是打算卖以及自家人喝的,这一点不小气,我只是担忧这样蒸酒的损耗太大了,原本黄酒酿造还不太费粮食,但是经过咱们这样浓缩萃取精华之后。三斤粮食能出一斤酒算是好的了,现在天下人吃饱肚子都成问题,这样天打雷劈的蒸酒方式出炉,对于大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自从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之后,给自己的老部下奖赏了大批的财物,所以大宋的奢靡风气要远超历朝历代,人人都在追求口腹之欲,将门更是在醉生梦死的麻醉自己的雄心壮志,我敢说,这样香醇的美酒出现,会立刻受到追捧的,东京汴梁城里就是一个销金窟,如果咱们不顾及这些。一味的做自己的生意,一旦被被人效仿,大宋一定会出现粮食危机的。”

    陆轻盈笑着说:“不会吧!咱家就蒸点酒卖一卖而已, 怎么就和国家大事扯上由头了?不过我夫君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真的有一股子忧国忧民的气度,妾身佩服。”

    “轻盈,你不要被你夫君的表面话给欺骗了,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些酒卖出高价,什么忧国忧民,都是为他自己赚钱找借口呢。”

    花娘匆匆的自门外走进来。走到屋檐下又抱起两坛子酒边往外走边说:“这一次就遂了你的心愿。一坛子酒我已经卖到一万钱了,还是有人抢着要。”

    云峥没好气的喊住花娘,对她说:“所谓新丰美酒斗十千的话你听过没有?也就是说在唐朝的时候一坛子酒的价值就已经有十贯钱,你也就是把它卖到了唐朝的价钱而已。算不得珍贵。你这样一次两坛子两坛子的卖酒简直就是败家子行径。 砸一坛子卖一坛子才是真正卖酒的。”

    陆轻盈已经听迷糊了。花娘胳膊底下夹着两坛子酒也愣愣的看着云峥不吱声,就等着他继续说,把话说明白。为何砸一坛子卖一坛子才算是卖酒的。

    “既然我们的酒谁都想要,那就是说这东西很珍贵,珍贵的东西自然是越少越好,你把一坛子酒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小心砸掉,然后再把这一坛子酒卖出高价,告诉你吧,你就算是卖五十贯都会有人出手的……

    一看你就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你得明白有钱人的心理,喝得起十贯钱一坛子酒的人……”

    陆轻盈都有些恐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花娘听得如痴如醉,这简直就是商家的秘籍啊,说的太对了,花娘犹豫的看看自己报的酒,想起来要把它砸掉,有些舍不得。

    “换一坛子别的酒砸掉成不成?不砸这种新酒。”

    云峥鄙夷的对花娘说:“你商人的诚信还要不要了?你怎么能砸其他的酒?这是欺骗你知不知道?要砸就砸这种,只有那些洒掉的酒散发出的浓香,才能勾起那些富人的购买**,才能把他们想喝的**彻底的勾起来,一个个变得疯狂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人在乎酒的价格了,那些无聊人,拿点破茶叶都能斗的面红耳赤,别忘了你这一坛子酒可是酒的精粹啊。”

    花娘在云峥面红耳赤的演说中,疾奔而去,她已经想好了,等一会一定要装作失手砸掉一坛子,然后哭哭啼啼的涨价!

    五沟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摇晃着脑袋对云峥说:“和你打交道是贫僧的罪孽!”说完就一摇三晃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陆轻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夫君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知道,可是这些字变成一句话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为什么砸掉一坛子酒反而能卖更多的钱?

    云峥见自己老婆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变得迷茫了,赶紧拉着她的手说:“这些下三滥的事情娘子不必懂,你只要知道不是正当的法子就成,商贾嘛,就是满身铜臭的追求最大的利益,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肯干,你看看花娘就知道了,这些破事情咱家不沾,你还是和蓝蓝,腊肉一起把缫丝作坊办好就成,那里赚来的钱,才是干干净净的。”

    “可是很少!妾身忙一个月还没有您两天赚的钱多……”陆轻盈有些委屈,听到丈夫说起缫丝作坊眼圈都 有些泛红:“还特别的累,蓝蓝都累的病倒了,腊肉也吃不好睡不好的,作坊里的妇人有的人肩膀上的皮都磨破了,有的来了月事,还要干重活。”

    “这可不一样,你开了缫丝作坊,养活了上百号人,她们每个人都有家,这就是说你已经养活了一百多户人家,有时候赚钱不是看你到手了多少钱,是要看你对这个世界有没有贡献,你已经帮着大宋朝养活了这么多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夫君我佩服极了,你再看看这几坛子酒,干了些什么?我们玩耍着就干完了所有的活计,虽说赚的钱多,可是对这个国家是有伤害的,没一点好处,除了让那些有钱人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屁用不顶,和缫丝作坊根本就没办法比。

    我夫人是好女子,是好人,你夫君和花娘这样的人其实都是大宋朝的蛀虫,应该鄙视之,咱们家里总是需要有一个好人当顶门杠子才成,这个人就是夫人你,没别人。”

    用社会经济学来哄骗老婆自然手到擒来,陆轻盈即使再聪明,也无法抵挡这些来自后世的是是而非的理论的冲击,陆轻盈努力的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立刻就破涕为笑,一股子为国为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看到老婆高兴,云峥也高兴,自己学的社会经济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这还是自己出了校门之后第一次用到这样的学问,当年埋头苦读没有白费,任何知识其实都会有它的用武之地。

    猴子用马车拉着两坛子酒给陆翁送了过去,特意说明这种酒太烈,不适合老人饮用,就是请老人家尝个新鲜,喝的时候最好兑上别的酒一起喝,否则会喝醉。

    憨牛也赶着马车去了彭蠡先生府上,同样的话也对彭蠡先生说了一遍,不过云峥基本上不抱什么希望,这两位哪一位也不是那种能听进别人劝告的人,只希望他们不要醉的太厉害。

    苏轼到云家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才问了一声,苏轼就大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说昨晚给老爹端去了两大碗酒,打算好好地孝敬一下爹爹,谁知道爹爹醉的现在还没有起来,自己也被娘亲用竹板子抽了一顿,屁股都肿起来了,火辣辣的疼。

    云峥哈哈一笑,让云二带着苏轼去找腊肉,拿酒给苏轼的屁股上抹上一些,这样很快就不疼了,而且还会凉飕飕的,这是秘方,来自于云峥以前的经验。

    云家的酒蒸完了,云峥又用三坛子高度酒蒸出来一点酒精,这东西该算是酒精吧,反正云峥没有勇气拿嘴去尝试,不管那么多,七十度估计还是有的,和后世的烈酒闷倒驴差不多,这东西就不是给人喝的,能驾驭这东西的人至少也需要和驴子一样的好胃口才成。

    找了一个挂釉的黑瓷坛子拿蜡密封好,如果密封的不好,很快就会散发干尽,那样的话就全白忙活了,去看了泡在水缸里的树皮,每一块树皮都吸饱了水分,云峥让仆役们把树皮捞出来控干水分,放在月亮底下阴干一下,等到明日里去榨油坊开始用木头楔子将里面的白色汁液全部榨出来,榨完的渣滓蒸煮一遍,再榨一下,汁液晒干之后就成了灰褐色的硬块,最后将这些灰褐色的硬块溶解在酒精里,反复过滤十几遍,最后让酒精挥发掉, 剩下的就是纯正的苏合香。这样制造出来的苏合香比起那些大食人用自家的秘法制造出来的强得多,因为他们没有酒精。

    苏轼非常认真地跟着云峥学习怎么蒸酒,现在也想学习怎么制造苏合香,云峥想起这个倒霉孩子将来在黄州的苦难,觉得先教会他一点手艺,没什么坏处。

    这是一个最美的时代, 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认真学手艺的苏轼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吟诵出这样的悲歌:“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与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

    二曰:“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鸟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涂穷,死灰吹不起”。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寒食帖》,云峥不想让这个小少年再走这样的道路,那样太凄惨,也太无情了些。(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三十六章香醉满园

    蜀中男人和女人干起活来不要命,但是没人告诉云峥这些男人喝起酒来也不要命啊!自从家里有了好酒,他们找到机会就会喝一口,自从听说这些酒在灵犀阁一坛子卖了六十贯钱之后。苍耳他们就变得疯魔了,在他们看来,自己喝的就不是酒,而是黄金液。

    陆轻盈笑意盈盈的在后花园招待四个老头吃饭喝酒,只要他们提出去云家的工坊看看,陆轻盈总能找到借口推托,云家的秘技不给别人看。

    四个老头都是宿醉未醒,昨天把酒送过去的时候,陆翁正在和黄翁,郑翁在一起喝酒聊天,忽然听下人说云家小姑爷派家丁送来了两坛子好酒,请老祖宗品尝。

    对于云家送来的东西陆翁向来都很有兴趣,命人将猴子和两坛子酒一起带过来,打算问问猴子这两坛酒有什么奇妙之处。

    “回禀老祖宗的话,家主说这两坛子酒乃是酒中精粹,特意送两坛子给老祖宗品鉴一下,家主还说,这酒的性子极烈,入喉如同钢刀,进胃囊如同烈火燃烧,万万不可大口饮用,只可小口咂取,最好和其他酒混合之后饮用方显柔顺。”

    猴子的话还没说完,三个老头就捧腹大笑,挥挥手就命管家赏赐了猴子让他离去,自付一生喝遍了人间美酒,什么样的美酒没有见识过,至于如何饮酒更是其中的行家里手,哪里用得着别人在这里呱噪。

    酒坛子打开,三人就喜不自胜。酒的气味芬芳扑鼻,闻之欲醉,再看酒色,清澈透明竟然没有丝毫的杂色,光这两样,就已经断定这是酒中极品。

    三位老友迫不及待的每人倒了一碗,一口喝干,三张老脸顿时就憋得如同蟹壳一般,过了良久才缓过气来,勉强按下翻腾的酒意。黄翁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好烈的酒!”

    郑翁放下酒碗对陆翁说:“你这姑爷找的合适。老夫到现在居然看不出他的深浅。昨日听说他香市上花大价钱买了一堆香树的树皮,听说就是为了体香,这门手艺被大食人占据着,中原人渴求不见而不可得。难道说你家的姑爷。真的能从树皮里提出香料来?

    昨日时分。老夫还不相信,现在,老夫竟然信了七成。不如我们明日一同去看看,他是如何酿酒提香的。”

    陆翁苦笑着摇头说:“那孩子就不是一个说空话的人,你听听刚才他告诉仆役的话,一点没错,此酒入喉似钢刀,进入胃囊就像烈火燃烧,可谓半点不假,轻盈孩儿命格在我们看来已经成了死结,结果在那个孩子手中,峰回路转啊,所以他说能提香,老夫是信了一个十足十啊。

    可是两位老弟有所不知,云峥这孩子是个大方人,可是轻盈,唉,不提也罢,咱们三个上回得罪了那个妮子,现在被人家揪住尾巴不松手,想要看人家的秘技,云峥不在乎,轻盈那一关就不好过,八成不太愿意。”

    郑翁笑道:“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小叔塞到家学里面吗,我那不孝子过于小气,回头让轻盈将她的小叔送过来就是,算得什么大事。”

    陆翁拿手揉一揉发木的脑袋对郑翁说:“此事没机会了,人家小叔已经拜得名师,上回轻盈请老夫去她家里赴宴,结果,三个幼童,让老夫即是羡慕,又是惭愧,那三个孩子堪称神童,但是人家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养在家里做学问,其中就有轻盈的小叔子,云家的隔壁就是一位教导幼童的宗师级人物苏洵,《权书》《衡论》就是人家做的,乃是蜀中名士,由他教导这三个孩子的课业,自然没有丝毫的问题,另外俩个孩子就是苏洵之子,

    咱们三家在人家面前没有任何可炫耀之处,云峥又是一个会钻营的,鲁清源作为清流和他有师生之谊,彭蠡先生更是把云峥当成蜀中的读书种子培养,吕家的门路说不定也能走走。你再看看他对豆沙县百姓的善,对元山盗和吐蕃人的狠,再加上对乘烟观的绝,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这样一个有手腕,有智慧,有手段的小家伙, 前途无量已经是可以预期的,这样的人就是为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应运而生的,陆籍一生平庸,不过生了轻盈这样一个好闺女,注定一生平平安安,福寿安康。”

    三个老头边谈话,边小口,小口的砸着碗里的酒,不知不觉的竟然全部醉去……

    彭蠡先生在接到憨牛送来的酒之后,骂了一句:“不务正业 ”就把憨牛打发走了,根本就不给憨牛说话的机会,憨牛只得告诉老家人说这酒非常的烈,与平日里的喝酒法子大为不同……

    彭蠡先生瞅着眼前的两坛子酒,想起士林中的一个典故,有一个家伙非常善于做学问,但是酿出来的酒却只能当醋用,偏偏此人还是一个执拗的性子,越挫越勇,只是最后酿出来的醋越发的出名,被人誉为醋芹先生,这位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欧阳修。

    却不知云峥酿出来的会不会也是醋?敲开泥封,酒香四溢,彭蠡先生大惊,倒出来一碗,仔细观瞧,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那个少年人酿造的美酒,色香两道已经绝妙,却不知味道如何。一碗酒喝下去之后,又狂喷了出来,喷出来的酒雾居然被蜡烛点燃,着出一团明亮的火焰,火焰灭掉这才发现自己颌下的长须有小半已经被烧焦……

    这就是四位老头子今天的来意。

    后花园的香樟树下,凉风习习,香樟树的清香笼罩着整个后花园,这也是云峥为何会喜欢这里的原因,人人都说:“江西竹、江南樟,北方板栗、山东桑”,香樟树独特的气味不但能驱赶蚊虫,最重要的是它很少生虫,看家蛇也不喜欢香樟树,但是云三喜欢。

    彭蠡先生躺在躺椅上问陆翁:“您三位过来也是为了那种烈酒?”

    黄翁笑道:“老夫昨夜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如此妙物,不敲定以后的根底,你让老夫如何放心的下。灵犀阁已经将这种酒当金子在卖了。”

    彭蠡先生嘿然一笑,也不言语,这种酒喝起来痛快,但是第二天的宿醉也要人命,到现在他的头还是非常疼痛。

    陆轻盈与其说是在伺候四位老人,不如说是在监视,笑眯眯的给四位老人不断地斟茶,送点心, 对于四位老人打算参观一下的要求,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云峥端着一个小盘子从后面走出来,身上的麻衣到处都是污渍,不过盘子里薄薄一片散发着奇香的暗红色东西立刻就吸引了四位老人的心神。

    “苏合香,纯正的苏合香,比大食人提出的香少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香味变得柔和隽永许多,这样的味道恐怕才是苏合香的本来味道吧?”

    黄家经营的产业里本身就有药材一项,所以他对苏合香的论定应该是最权威的。

    云峥笑着将这片苏合香掰成四块,放在四位老人的手里说:“这是才试验成功的产物,这点苏合香您四位就装在荷包里,秋老虎还没有过去,酷热无比,留着提神醒脑也好。等到云家大规模生产率,一定还有苏合香孝敬长辈。”

    云峥的话说完,四个老人一句话都不说,也没心思看手里的苏合香,一起看着云峥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得云峥后脊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将你锁在书院里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啊,老夫看过你交上来的课业,对于《春秋》的理解已经算得上登堂入室了,你不妨就将《春秋》作为你的本经吧,春秋虽然只有一万八千言,但是其内容却浩如烟海,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未能参研明白,想要将《春秋》作为本经研读,还需要诵读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一十七卷,这些天你在家中也算得上勤勉,观你读书笔记也算是恭谨,你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性子,将你关在书院,你也会找机会偷偷溜出去,戏耍看门人之事可一不可二,否则就会显得轻佻,君子温润如玉,莹莹自光,你可记住了?”

    彭蠡先生先开口,一开口说的话就是学业,老人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云峥了,都说有教无类,可是云峥这样的怪胎,他一生教导了无数弟子,却闻所未闻,任其自然吧,这是彭蠡先生最后考量过后做出的决定。

    有些人读书不用人教,会无师自通,就像佛门的慧能,一个字不认识,却能口传心授的将佛门发扬光大,云峥虽然不是这一类的神人,但是非常明显的,这小子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这样的方法让他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掌握最多的学问,彭蠡先生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这样的学习方法有效,他很想研究一下。

    见其他的三个老头似乎有话对云峥说,彭蠡先生说完自己的道理之后,哈哈一笑就去找五沟和尚闲谈,看看这个颠僧是不是对这个世界又有了什么新的看法。(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月底求票

最近在赶唐砖,所以对大宋就有些怠慢。孑与在这里向大家抱歉。月初双倍的时候没有求票。现在求票,其实是一种和兄弟们打招呼的手段。

    臭骂少不了,孑与接着,但是千万千万不要不给票。同时写两本书,我已经尽力了,好在唐砖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大家会看到孑与是如何努力的。

    孑与拜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干活的学问

    云家人对于赚钱,都非常的热衷,所以干起活来不要命,苏合香浓郁的香气笼罩了云家宅院整整六天,在这六天时间里,来云家拜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尤其是成都府几个最大的香料商人,以及药铺,在检验了云家的苏合香之后,认为这才是最正宗的苏合香。

    就在他们以为云家会将这匹苏合香出售的时候,陆轻盈却没有这个打算,提出来的苏合香也只有二十斤不到,这东西很沉,一个小箱子就完全装得下,所以陆轻盈不打算卖掉,云家不缺钱,与其在家里放一大堆钱财,不如把苏合香收起来。

    这是人家当家大娘子的权利,云峥也不阻止,随她怎么折腾,花娘卖酒卖了很多钱,五沟和尚又有了钱,所以就信心百倍的去凌云渡修建自己的桥梁,这一次,他接受了前人的教训,准备 用最好的金藤修建一条藤桥,这是最适合凌云渡的桥梁,五沟在研读凌云渡地方志的时候发现凌云渡附近还应该有一座天生桥,但是不知为什么到了大宋已经没有人再提起这座天生桥,他准备在修桥的时候再去四处查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座天生桥。

    秋天还是不可阻挡的到来了,只不过吹了一场大风,成都府就迅速的从盛夏变成了深秋,今年的天气怪异,中间连一点过渡的意思都没有,秋蚕受了重灾,云家死掉的秋蚕一笸箩一笸箩的端着去喂鸡,腊肉已经哭得没力气了。整个缫丝作坊也哀声一片,受灾的绝对不止云家一家,别的养蚕人受灾更加的严重。所以缫丝作坊很有可能也会停工。

    蜀中以前养蚕只有春蚕和夏蚕,这些年开始慢慢的养秋蚕,对养蚕人来说,秋蚕才是赖以活命的宝贝,春蚕卖的钱要交税,夏蚕卖的钱要准备来年养蚕的各项投入,只有秋蚕才是全家人吃饭的希望,现在秋蚕受了灾。全家人就没了活命的本钱。一时间,整个成都府几乎都看不见多少笑脸,成都府六成的赋税都在蜀锦身上,这下子。难过的不光是蚕户。官府同样急的团团转。

    家里出了事。就需要家主出现,女人这时候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蓝蓝已经被那些妇人跪地哀求弄得不知所措。

    云峥走进了已经停工的缫丝作坊。瞅着那些双目无神的妇人,想了一下皱着眉头问蓝蓝,已经日上三竿了,怎么还没有人开始干活?

    “库房里的茧子已经不多了,再有三五天就会处理完,原本预定好的秋蚕没了着落,所以也就不急着赶工了。”

    “胡说八道。库房里的大茧一定要尽快处理完,谁告诉你干完这些活就没有活了?云家今年秋冬本来也没打算开几天工,而是要完善作坊。

    你看看这里,都成猪窝了,这里难道就不用打扫?擦拭?告诉我今年损坏的工具要不要修理?烧开水的大灶还需要推倒重建,为了降温,房顶上的竹管水帘也要全部更换,这里地势有些低,外面的排涝沟不用挖?今年还要添置很多的东西,你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怎么还不动手?

    这些事情难道不需要去做?我还担心这些事你们在秋冬两季处理不完呢,既然今年遭了灾,我们就把明年的事情准备好,二月份春蚕就要上市,忙得过来么?”

    云峥愤懑的大嗓门不但没有吓住那些面如死灰的妇人,人群反而有了一丝生气,一个胆子大些的壮硕妇人上前见礼道:“大官人,难道说云家作坊今年不除人 ?”

    “除人?你觉得这些活你们几个人能做完?”云峥依旧气咻咻的。

    “不能,需要姐妹们齐心干活才成!”

    “那还不去干活,不过伙食要下降,精米没了,换成糙米了,但是准你们带家里没成年的娃娃来吃,成年的男人女人不干活饿死活该!”

    这句话一出 ,妇人们脸上流露出既畏惧又欢喜的神情,在粗壮妇人的吆喝声里开始准备干活,片刻功夫,整个缫丝作坊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绿,只要有活干,就有工钱,虽说精米没得吃了,要吃糙米,但是家里的娃儿却能跟过来吃个肚饱,其实还是赚了,今年的冬天一定很难熬,想到自己还有很多的活计没有干完,妇人们心里就不着急,靠两只手吃饭的人,没有活计才是要命的事。

    “你啊,做好人,怎么还做的凶神恶煞的,就不能和气一些,凶巴巴的样子,你看把那些人吓得,一个个干起活来比兔子跑得还快。您为何不将这里的饭食折合成糙米发给她们?反而费事的要做好,还要她们领着孩子过来吃饭?”

    陆轻盈刚才就站在工棚外面偷听,原以为夫君会和声细气的安抚一下这些妇人,没想到却露出一副凶巴巴的神情,好事都干的没了名堂。

    “你懂个屁,越是大灾的年份,就越是需要一个强势的领导者,形势越艰难,一个凶悍的领导者给人心里的稳定性绝对不是一个软绵绵的滥好人能比拟的。

    你要记住,越是凶险的时候,你就要越强势,那个时候把你平日里学到的温良谦恭收起来,当泼妇都强过哭泣。

    这些妇人其实都是靠劳力吃饭的,给她们一个挣钱的活计,也比施舍更加的有意义,前者吃饭都吃的理直气壮,后者只能培养奴才,差别大了去了。这些妇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妇人,一定很不容易,你说说,一个能带着孩子吃饱饭还能偷点回来养活老人的女人,在家里的地位是不是应该提高一些?人呐,只要养成骄傲的习惯,到了别的地方就很难再低头,我这是帮你收拢这些妇人的心呢,让这些人除了咱家,去谁家都待不习惯。”

    云峥瞅着往大桶里背水的妇人,有些伤感,这群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无产者,成都府周边良田无数,却没有一分土地是属于她们的,所以她们在灾害面前也是最没有抵抗力的那种。

    “夫君您说她们不但会带孩子过来吃,还会偷?”

    “我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就干过,不这样的话云二早就饿死了!”

    “可怜的……”陆轻盈紧紧地抱着云峥的胳膊,心疼极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无所不能的夫君也有穷困潦倒的时候。

    腊肉想尽了办法想要保住她的蚕,当桑田里的桑叶变黄之后,只好嚎啕大哭着放弃自己的蚕,全部被仆役们拿去喂了鸡,还差不到十天,这些蚕就要结茧了,提前到来的冬日终于让她的心血全部化作东流水。

    她求过自家无所不能的少爷,可是少爷面对一天冷似一天的天气也没有办法,解决了蚕房温度过低的问题之后,面对发黄的桑叶,云峥确实束手无策,除非现在眼前立刻出现一座温室大棚,要不然,这样的难题只有神仙能解决。

    成都府十余年未曾下过雪,至少苏轼就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是下雪,但是在早上推开门之后,漫天飘零的雪花让苏轼愣住了,雪花落在地上就变成了水,但是在冬青,柏树,松树上却挂满了白色的雪,整个世界陌生的让他无所适从。

    下雪了,麻烦大了,现在受灾的不光是桑蚕了,油菜恐怕在劫难逃,柑橘也是如此,长在田野里能吃一冬天的菠薐菜,估计也会死绝……

    苏洵站在屋檐下长吁短叹的,举着一把伞准备出门去看看,大雪落在油纸伞上沙沙作响,瞅着路上匆匆行走的妇人,苏洵衷心的希望这些妇人们能在整个冬天都找到活计干。

    走了一趟田野,果然如他所料,油菜的叶子已经在发青,这就是已经被冻坏了,柑橘的叶子也是如此,好些地方还挂着小小的冰凌子。

    路过云家缫丝作坊的时候,他发现那些妇人们正在挖沟,只是很蠢啊,挖出来的土为什么非要放在里面?而不是放在外面?放在外面的话只需要拿锄头将土堆弄结实就成了一条挡水的土坝,现在弄到里面还需要妇人们专门用箩筐背出来重新堆起来,这是在浪费时间,也是在浪费体力,必须要阻止!

    “这位大嫂。你们弄错了,挖土的时候就该……”

    “这位大官人,雪下的大,您还是早些回家去吧,下苦人干活埋汰小心弄脏您。”

    苏洵不明白那个妇人眼睛里为什么会流露出哀求的神色,看到云峥在那里,就走了过去说道:“云世兄,这样干活可不是……”

    “哈哈哈,苏先生,今日大雪,晚辈家中有好酒,不如回到家中,把酒言欢如何,晚辈心中正好还有疑惑想要请教。”

    云峥大笑着拖着一头雾水的苏辙往家里走。

    “世兄,那样挖土确实不对,那些妇人们会多干很多活的。”

    “前辈,没错,那样干活才没错,妇人们干的很正确。”

    “这是为何?”

    “因为她们可以多干活!”

    苏洵甩开云峥的手,正要发怒,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整整自己的衣冠,双手抱拳向云峥施礼道:“确实是老夫错了,妇人们是对的!世兄高义,苏洵佩服!”(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三十八章选秀啊!

    平白的养着这些人,是云峥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干的事情,云家不缺少钱财,让他像陆翁一样的破家去拯救灾民,云峥还是不愿意干的,但是拯救一下自己身边的人,云峥还是非常乐意的。

    哪怕糙米饭的消耗非常的大,他也不在乎,只要不够那就再去蒸就是了,通过牢房官营阶级这些人,云家的库房里堆满了糙米,这些原本是给犯人食用的粮食,在没有参杂沙子之前就被送到了云家,至于监狱里的囚犯们是不是正在吃沙子里面掺米的稀粥,云铮就管不着了,此时的大宋官吏还算是清明,监狱里关押的基本上都是有罪的人,坏人用不着给太多的同情心。

    成都府的米价自然是要涨起来的,这是惯例,越是买米的人少,米价就要越贵,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商贾们有足够的利润来维持自己的豪奢的生活。

    花娘长吁短叹的,赖在云家不愿意走,灵犀阁的生意很惨淡,只要有大灾发生,富人们都在忙着赚钱,没心思喝花酒逛青楼了,士大夫们一个个也心怀忧虑的不好出现在青楼里,都在家里忧国忧民呢。

    云峥的嗅觉自然是非常准的,当天气寒冷的时候,他就果断的出手给云家囤积了好多的米粮,曾经有两个粮店都被他一个人买空了。

    天气灾害这东西,一旦出现就绝对不会只出现一种,冬天寒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春天来得迟。春天来得迟,春播就会受到影响,春播受到影响,夏粮就会歉收,绝对是一环套一环的进行的,大宋的农夫可没有后世农民那么强大的抵抗灾害的能力,如果夏天出现干旱,云峥几乎都不敢想会出现什么样的凄惨情形。

    所谓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多储备一点粮食绝对只有好处没坏处。

    往年的时候。成都府的冬天就没下过雪。今年变了,成都府只要起了阴云,下来的绝对就是雪花,路轻盈发愁的看着自家被大雪压断的毛竹。对正在读书的云峥说:“夫君。这已经是今年下的第三场雪了。您说今年的天气怎么会这么怪?听说浣花溪上已经结冰了。”

    云峥抬头看着屋外的大雪,心里也非常的发愁,宋朝之所以会灭亡。有很多的原因,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北方的天气在逐渐的变冷,好多地方已经不适合人居住了,北方的游牧民族开始南迁,这才造成了大宋的灾难性的后果。而气候的变化,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逆转的。

    只有小孩子和云二才会嘻嘻哈哈的,苏轼苏辙,云二一人手里拿着好大的一块冰,窜进云峥的书房,把带着花纹的冰块往云峥的桌子上一放,就开始伸出冻得通红的手往火盆边上靠。

    云峥把三个孩子喝止了,这时候把手放在火上烤,手会非常的疼,只有搓暖和了才能去烤火,。云峥和陆轻盈拿手包住三个孩子的手不断地来回猛搓,直到把气血都搓活了,这才允许他们三个去烤火。

    云峥拿起一块冰,这块冰足足有一分厚,底下带着美丽的棱子,冰块晶莹透亮,听云二说这些冰是从浣花溪采过来的,就张嘴从那上面咬了一口,嚼得嘎嘣作响,看得三个孩子羡慕之极,陆轻盈怒容满面。

    冰凉的冰水下了肚子,云峥就觉得自己的肠胃似乎也结成了冰,全身都透着寒意,三个孩子也想吃,被陆轻盈揪住耳朵臭骂了一通,一人手里塞一碗莲子羹,警告他们要是敢学着大人吃冰,小心挨竹板子。

    腊肉到底是一个坚强的好姑娘,蚕死光了,也就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就爬了起来,农家的女子就是有这样的韧劲,已经发生的事情自己没办法改变,伤感两天就成了,不能永远伤心,生活说到底还要继续下去,只是这个女子三天时间瘦了好多,一张清秀的脸上,就剩下两个大眼睛了,披散着头发出了门,张嘴就要厨娘给她煮肉吃,她自己也感觉自己很虚弱。

    没有肉,只有粥,里面夹杂了鸡肉丝和蘑菇,这是陆轻盈早就安排好的,三天没吃饭的人,吃什么肉啊,先喝粥,把肠胃调理好了再说吃肉的话。

    蓝蓝上街回来就说街面上多了好多的乞丐,成都府的孤恤院里面已经满的装不下了,那是成都府专门接收乞丐孤寡老人的地方,蓝蓝这些天总是会带着一篮子吃食送过去,她很熟悉这一套,在豆沙县的时候她就组织过豆沙关的富家小姐做过这事,只是现在再做这样的事情心境却有了天壤之别。

    “ 世兄,成都府开始选秀女了,小妹的条件都符合,所以小妹想去试试!”

    吃中午饭的蓝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云峥惊愕的抬头看着蓝蓝说:“是不是在家里住的不舒服?如果那里有不对的地方,你对我说,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免不了有摩擦,包容一些也就是了,选秀?那就是一个火坑,你好好的闺女家去选什么秀啊,一旦被选上,你这一生也就完蛋了,没那么好运气能当妃子的。”

    蓝蓝摇摇头说:“住在这里我才觉得像个家,我答应过我爹爹,一定要活出一个人样来,所以选秀是我唯一的途径。”

    “胡说!”云峥重重的将手里的碗摔在桌子上,压抑着怒火道:“什么叫做活出个人样来?你好好的学着做生意,慢慢的给自己积攒本钱,到时候我和轻盈再帮你一把,你就会有自己的生意,我们都是从豆沙县出来的人,所以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到时候你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嫁人生子,富足快乐的过完这一生这样难道不好吗?你出身官宦人家,自然会明白选秀这条路有多么的艰难,以色娱人岂是你可以干的事情!”

    看到云峥发怒,蓝蓝笑着说:“有世兄这番话,蓝蓝就能无牵无挂的去选秀了,总归我不是这个世间的孤魂野鬼,大兄!请受小妹一拜!”

    云峥手忙脚乱的看着蓝蓝拜倒,赶紧让陆轻盈和腊肉把蓝蓝拉起来,想要再说话,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蓝蓝从来都是一个自由人,自己没有任何阻拦她不去选修的权利。

    蓝蓝脸上淌满了泪水,哽咽着对云峥说:“大兄有所不知,蓝蓝从小的时候就在为选秀做准备,我爹爹恨我不是男子,总说我如果是男儿就好了,可是蓝蓝就是一个女子啊!小妹表现的越是出色,我爹爹就越是伤感,所以小妹不服,一定要趟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来。

    官家五年未曾选过秀女,今年还是第一遭,这个机会小妹不会错过的,是死是活,您就让小妹自己去走吧!”

    花娘忽然说道:“蓝蓝妹子,姐姐支持你去选秀,我们女子的一生既然不能自己做主,那就干脆做到女人能够做到的极限。

    容貌,嗓音,发、耳、额、眉、目、鼻、口、颔、肩、背、腿、脚、这些都要辨识,你要一关一关的过,既然人家把我们当做牲口一样的挑拣,我们就和了他们的意,做到人家至尊,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不服!”

    云峥怒不可遏,指着花娘正要呵斥,就听花娘又说:“云铮,天底下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云峥而已,如果你觉得蓝蓝不该去选秀,有本事你就娶了她,她要是嫁给你绝对胜过选秀千百倍,哪怕是做妾,可惜啊,蓝蓝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就在你眼前,你居然把她当牛马使唤,在你眼里,全天下大概只有轻盈是女人吧?

    蓝蓝没有留在苏家,而是大大方方的住进了你云家,你算她什么人?小女子心里都有一点小期盼的,不过你是一个大木头啊。

    既然没办法进入你的心里,我们女人总要图一头吧?好男人都是人家的夫君,所以蓝蓝的选择不多,反正是嫁给不知所谓的男人,那就干脆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嫁给皇帝也是一种选择,成都府的选秀,小事而已,我负责装扮蓝蓝,你负责奔走门路,小小的成都府挡不住蓝蓝的脚步的,一旦蓝蓝成为成都府的头号采女,进入宫里必定是有品级的嫔妃,作为朋友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她的地方,不要假惺惺的做道学先生。”

    云峥瞪大了眼睛,蓝蓝喜欢自己?这简直太可笑了,豆沙关的经历明确的说明了所有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

    陆轻盈看看云峥,又看看蓝蓝噗嗤一声笑道:“蓝蓝妹子,如果真的属意这个木头愿意降下身份做妾,姐姐可是非常的欢迎哦!”

    蓝蓝苦笑一声说:“轻盈姐姐莫要说笑了,妹子是个苦命人,虽然命运坎坷,但是对大兄却只有崇敬,却无儿女私情,选秀是我从小的志向,这个念头从未断绝过,尤其是在我爹爹故世之后, 您根本就无法想象小妹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有多么的强烈,所以,说小妹爱慕大兄之事从此之后提也休提!”

    云峥点点头,这才是自己认识的蓝蓝,她依然是那个把心事藏在心底的女子。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思考你自己的前途,如果三天后你还是觉得自己要参与选秀,那么,我就会全力帮你,助你一臂之力!”(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三十九章天灾还是人祸

    五沟和尚走了,云铮想找个人商量一下都做不到,选秀女,说白了就是拿一万分的希望去博取万分之一的渺茫机会。

    好了,自然是能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好,这一生的命运就惨不堪言,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人的宠爱上,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啊,尤其还是寄托在皇帝的宠爱上,这……

    云峥走在雪地里边走边摇头,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作坊边上,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围着火塘吃饭,云峥才惊醒过来,自己竟然养活了这么多人?

    或许无目的的盯着一个妇人太久,那个妇人战战兢兢地放下饭碗,还没说话,先哭上了,从人群里拉出两个孩子,抽抽噎噎的说这不是她的孩子,是亲戚家的,孩子饿得受不了了,她这才把孩子带过来混口饭吃。

    瞅着两个嘴角还沾着饭粒的孩子,云峥皱着眉头说:“人饿了就要吃饭,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是不能糟蹋粮食,你看看,她们都吃到脸上去了,也不知道干净。”

    妇人愣了一下,赶紧把孩子脸上,衣衫上的饭粒子摘下来填进自己的嘴里,云峥这才点点头,背着手继续往浣花溪边上走去,自己在这里,只会给大家添堵,一个个连吃带拿带蹭的弄饭吃,你一个地主胡乱凑和什么。

    经过大雪三番五次的努力,大地里的热量终于散发光了,如今的地面已经不能融化白雪了。整个大地白茫茫的一片,甚是干净。

    脚踩在一寸厚的雪上咯吱咯吱的想,这样的景象应该能吟诵出一两首好诗过来,但是云峥无论如何都吟诵不出来,连抄袭一下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心思都没有啊。

    狗日的成都第一次下雪就被自己赶上了,这里本来是四季如春的春城,大冬天里都应该是绿油油的一片,如今倒好,被大雪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身边的竹林里不断地传来刺耳的竹子折断的声音。就像人临终时的哀鸣一样……

    皇帝人不错。知道在大家快没饭吃的时候从民间把人家的漂亮闺女弄走,给官宦人家减少一点吃饭的压力。

    弄走一两个美女塞后宫里,那是是混蛋啊,如果他有本事把蜀中没饭吃的女人全部塞进后宫。云峥绝对会行五体投拜大礼。这他娘的就是无上的功德。

    愁死了。刚才还在为蓝蓝选秀的事情生气,现在却开始发愁着一大群人的吃饭问题了,四五百张嘴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如果只需要填几天,这不要紧,但是要想把她们的嘴用糙米塞满一个冬天,这就要了老命了。

    粮仓里的粮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这样下去,一个月后粮仓里就能饿死老鼠,回头看看那些远远眺望自己的妇人,更加的发愁了,怎么这么能生啊,每个人至少都会带一两个过来,多的会有三四个,有些明明还是小丫头,怎么就会带两个娃娃回来?难道大姑娘也生娃娃?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

    云家有钱,可是拿到钱也买不到粮食,那些天杀的粮商竟然打算把粮食储存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卖,因为那个时候会卖个好价钱。

    这样的商业运作方法,云峥是赞成的,商人嘛,就是一个利益动物,能赚取到最大的利润是他的天职,不榨取最高利润的商人就不是好商人,至于和商人谈道德,这根本就是在对牛谈琴,讲道德的商人估计早就被同行击垮,或者饿死了。

    杀头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云峥同样同意用这样蛮横的手段来应对那些屯聚居奇的商人,可惜成都府的知府赵子星他爹,是一个绵软的性子,举不起这样的屠刀,虽然永兴军在他的节制之下,他却很少动用那些丘八,永兴军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成都府作各种表演,来博取百姓的欢心,百十人连云家都攻不破的军队,表演起傩戏来,却是成都府的首选。

    云峥忽然停下了脚步,扔掉手里的冰块,对啊,军队里有粮食啊,那些丘八手里的粮食很多,每到秋收的时候,成都府都会优先供应那些丘八的军粮,然后才是府库,现在成都府的常平仓已经空了一大半了,而冬天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半。

    谁都知道开春之后才是大灾难,这一次受灾的可是整个蜀中,不是成都府一个地方,想把粮食从剑门关运进来,天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云峥只要想想金牛道的崎岖,以及栈道的险峻,头皮都发麻起来。

    自古以来,蜀中一般不会发生粮荒,可是一旦发生,那就是遍地饿殍的局面,就算朝廷死命的救援,但是险峻的山路既能保护蜀中不受伤害,也能阻碍蜀中得到救援,世上就没有两全的好事情,想想后世张献忠杀人的时候,把剑门关关起来,蜀中人连逃跑的地都没有。

    现在的蜀中盆地真的就成了一个大盆子,接着从天而降的大雪,听赵子星说靠近北面的一些州县,有的地方大雪都已经有俩尺深了,这绝对是上苍在惩罚蜀中,前面有天雷毁掉了乘烟观,现在又有大雪。

    书院里停课了,赵子星和崔达一干同窗过来探望云峥,估计是书院里面也没有粮食了,所以彭蠡先生才会这样做,一群人在云家吃光了满满一大锅蹄膀,喝完了两坛子蒸出来的酒,一个个满面通红开始胡说八道了,这才心满意足。

    “我爹爹就是太倒霉,本来这些事情都是他张方平的,结果他被困在夔门,进不了蜀中,所以我爹爹只好勉为其难的接手这个烂摊子,不瞒云兄,我爹爹已经把家里的饭食都减少一顿了,您说说,我一个衙内,到了午后总能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响,我娘见我可怜,偷偷给我几块绿豆糕,叼在嘴里还没吃下去,就被我爹爹一巴掌抽在后脑勺上,绿豆糕也飞了出去。可怜啊,都没地方说理去。”

    “赵公乃是清廉入水的好官,与民同甘共苦这是他老人家的德操,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现在也正在为粮食发愁啊,家里好几百口子都需要吃饭啊。”

    崔达摇摇头说:“别想了,我从家里偷了几斗米打算接济一下同窗,你知道我是怎么偷出来的吗?是塞到裤裆里偷出来的,偷的次数多了,被我爹发现了,从没动过我一指头的老爹,拿竹板子狠狠地抽了我一顿,最疼我的老娘,都不帮我,就知道在一边抹眼泪。

    就想不明白了,我家是开粮店的,几斗米不算什么事情啊, 我爹最后说,同窗没有米吃,宁可接济他一些钱财, 都不能给米,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周同阴沉着一张脸说:“这两者当然不同,大灾之年粮食就是人命,钱财不值钱,你爹爹是粮商,一定会接到牙行的通知,每天卖出去多少米都是有数的,他们都在等待常平仓的粮食卖光呢,一旦常平仓的粮食卖完,他们就会把粮食卖到一个金子价。

    你们不知道,成都府这几年都是大熟,去年的时候李元昊大肆的进攻延安府路州,绥德州,保安军路,听说那些地方的人都被西夏人掳掠一空,咱们蜀中的粮食都被运到那里去了,要不然,光是常平仓,就足够我们成都府吃两年的。”

    云峥笑笑,没有说多余的话,虽然自己的事情更加的焦急,依旧保持着一份镇定,至少在这些人面前要保持一定的风度。

    别人家自己管不着,自己唯一需要牵挂的就是家里人能不能吃饱肚子,作坊上的人能不能吃饱肚子,看到花娘焦急的看着自己,云峥哀叹一声,看来还需要管灵犀阁的那些妓子和龟公才成,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送走了同窗,云峥吩咐憨牛从家里装上两袋子米,和一些腊肉,给彭蠡先生送过去,一次不能多给,给的多了 ,老先生就会接济了别人,让憨牛特意嘱咐老仆,这是自己人吃的,外人实在是没气力关顾了。

    回到书房刚刚坐定,花娘和陆轻盈就匆匆的走进来,陆轻盈的神色很不好看,从娘家没有借到粮食,花娘看到陆轻盈的表情,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借不到粮食是一定的,陆翁打算把粮食留到四五月再散出去,那个时候才是最艰难的,其实成都府不缺粮食,粮食都在粮商的手里,只是人家不愿意卖,所以才会造成粮食短缺的假象,今年的夏收,秋收其实都不受影响,你看看,那些农户就比较镇定,发慌的不过是织户和城里的这些百姓而已,

    老祖宗不愿意现在借粮食是对的,艰难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四五月份的时候买不起粮食的穷人会有饿死的,所以这一次灾难,其实不算是天灾,而应该是**才对。”

    花娘低着头说:“灵犀阁里的姑娘都去排队买粮,可是常平仓的粮食只卖给百姓,不卖给妓子,有的姐妹愿意拿身子换都不成。”

    云峥笑了一下说:‘粮食其实有啊,没关系,过几天我会把粮食弄回来的,可能动静会有点大。”(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章造反的征兆

    云家的粮食很好解决,撺掇着笑林拿着牌子去了一趟永兴军,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十几车粮食,虽然那些军官的脸色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但是在笑林的压榨之下,还是乖乖的低价卖给了云家一百担糙米。

    密谍司,提刑司这两个地方只要是宋人都会闭口不谈,这根本就是两座阎王殿,提刑司还好点,他们的职责是监管地方官,在大宋杖刑以下的犯罪,知县可判决;徒刑以上的犯罪,由知州判决,而“提刑官”主要负监督之责;州县的死刑犯一般要经过“提刑官”的核准,提刑司成为地方诉讼案件的最高审理机构。

    而密谍司就没有明确的分工,这就恐怖了,也就是说密谍司的人什么都能管,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人家是一群可以直达天听的人,军中士卒若是胆敢私自粜贩军粮,那是斩立决的罪行,虽然密谍司不太管这些,如果被盯上,家里有再大的门路也不成。

    腊肉看着重新装满的粮仓,双手合十不断地向上苍祈祷,感谢,花娘带着三十担粮食回去了,虽然不多,如果节省着点吃,总能撑到下一季粮食下来。

    苍耳他们去打猎了,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他们能做的就是去远处的山里打猎,现在大雪封山,正是捡拾冻死的野兽的好机会,这一套他们已经非常的熟悉了,豆沙县的地势高,有时候也会下雪,所以他们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形。去雪线以上捡拾野兽的尸体,这需要一定的运气和强健的体魄,好在这两样他们都不缺。

    云峥没事干就喜欢去逛街,尤其是街边的茶馆他是经常去的,从来都不用茶馆里的酱油汤,每一次用的都是自己的茶叶,凭着自己的茶香四溢,没几天功夫就在成都府的斗茶界博得了一个诺大的名头,如今只要进了茶馆,那些富足的闲人就会拱手唤一声“承奉郎!”然后过来蹭一杯云峥的清茶喝。

    掌柜的也清楚云峥的习惯。一套精美的茶具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每天都用滚开的水烫过,等着云峥使唤,这位爷就是一位爱干净的,别人碰过的茶碗都不用。害的掌柜的特意拿出一套新烧的汝窑精品来伺候这位爷。

    斗茶。喝茶都是一种雅事。每当有人来蹭茶水喝的时候都会盯着云峥所用的茶具赞叹一番,说些什么:其色卵白,如堆脂。然汁中榨眼隐若蟹爪,底有芝麻细小挣针,之类的废话,很希望使用一下这种茶具,但是云峥面前只有一壶一杯而已,想要喝茶,只能拿自己的杯子过来倒。

    “云少兄啊,最近要少出门啊,情形不太对啊,那些穷鬼看咱们兄弟的眼神都跟狼似得,今年冬天大雪下个没完,秋蚕全部冻死了,那些人没了活计,也就没了嚼谷,现在都在饿肚子,要是起了坏心思就麻烦了。”

    云峥笑道:“穷生奸计,富涨良心啊,我们兄弟别看在这里得到点清闲,但是谁不是养活了一大家口的人,连带着还有家里的仆役丫鬟,乡邻过来借点米粮,也没有拒绝过,不要紧,我们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好,朝廷会管好百姓的。”

    云峥的话刚刚出口,另外一个胖胖的商贾就把脑袋凑过来小声的说:“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锦江边上出了怪事,一些渔夫在锦江上打渔,结果从江里打捞上来一个石人,石头人不知道在江里沉了多少年,上面长满了水藻,那些渔夫将石头人身上的水藻去掉之后,发现上面写着两行字,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见这个家伙说的神秘,云峥和其余的商贾连连摇头,拱手请求这家伙快点说,这家伙美滋滋的喝着云峥倒过去的茶水,卖足了关子这才小声说:“上面的话就是杀头的话,诸位兄弟千万莫要传扬出去。”

    在众人齐齐的点头之后,这家伙才说:“‘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

    听到这句话, 在场的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煞白,王小波,李顺这两个贼寇造反,把成都府的人都快要杀光了,这才过去了几十年啊,上点岁数的老人都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惨状,如今成都府刚刚繁华起来,又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那些袖着手蹲在别人家屋檐下等着雇佣的穷鬼,见那些人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打个寒颤,越看越觉得这些人好像不怀好意。

    胖子商人唯恐语不惊人死不休,指着成都府的山上说:“如果只出现石头人,咱们还不用太担心,可是最近山里面冬雷阵阵,再加上乘烟观被雷劈,咱们成都府这是造了孽了啊,你看看外面的大雪,下了多少天了,十一天了,虽说一阵有,一阵没得,可是诸位哥哥,除了云小弟是新来的,我们那一个不是在成都府住了好几辈子的人?见过这么大的雪吗?”

    众人的脸开始发青,胆小点的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不要紧,永兴军就在左近,那些穷鬼们不敢闹事……”一个商人白着脸给众人打气。

    云峥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摇着手说:“这位哥哥,千万,千万,不敢信永兴军啊,他们现在除了能表演一下傩戏,还能干什么?

    您几位都知道,小弟就是从豆沙县迁过来的,为什么迁过来,还不是因为豆沙县发生了民变,为了幼弟的安危,小弟实在是不敢留在豆沙县才搬到成都府的,您们不知道啊,乱民攻破了豆沙关,将城里的人快杀光了,小弟是团练啊,带着乡民进了豆沙关,那场景惨不堪言啊,满大街都是死人,好些妇人就赤身**的死在大街上,小孩子也被活活的摔死,为这个,小弟整整作了一个多月的噩梦。也大病了一场啊。两百多永兴军, 去攻打贼首,死伤惨重,要不是百姓帮忙,那些永兴军的军卒屁用不顶,贼人跑光了,才伸手问我们要钱,说是犒军钱……”

    随着云峥将豆沙关的惨状一一道来的时候,满茶馆的富人再也没一个人能笑的出来,豆沙关之事这些人还是知道的,作为出入大理国的门户,只要是富商都和那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对那里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

    民乱发生之后最倒霉的人是谁?还不是自己这些富户啊,穷人都去造反了,一想到云峥描述的景象,在和自己知道的情形一印证,大家立刻就慌了手脚。

    “小弟是年轻人,拿不了主意了,这就去向陆家的老祖宗请教拿个主意,作为族婿,他老人家不能看着小弟不管啊,咱们成都府,只有他老人家平平安安的渡过了王小波,李顺之乱。一定会有主意的。”

    云峥说完这些话,拔腿就走,扔在桌子上的铜钱连数都不数。

    云峥一走,别的富户也没心思喝茶了,垂头丧气的拱手作别,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说:“这事还真的只有请陆翁帮着大家拿个主意,兄弟这就去登门拜访。”

    云峥坐在马车里微微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果然如他所想,那些人已经步履匆匆的各回个家了,还有一些正在往城外走,骑驴的,坐车的都有。

    微微闭上了眼睛,一遍一遍的思虑这次做法的漏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露出马脚,既然那些富商们可以为富不仁,那就休怪老百姓兴风作浪了,云峥很自然的把自己算到老百姓的行列里去了,不管自己拥有了多少的钱财,他依然固执的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老百姓。

    恐慌的种子已经种下去了,现在就慢慢的等待他们发酵,成长,最后成熟结果,人的感情是脆弱的,而安全感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孜孜以求的,现在拿安全感下刀子,不知道这些既得利益者能够挺到几时。

    “猴子,苍耳叔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刚才憨牛去灵犀阁的时候告诉我的,带回来好多猎物,夫人正在家里分门别类的安排,准备剥了皮子之后就拿炭火熏了,风干之后储备起来。”

    云峥点点头,苍耳他们走了,笑林就必须留下来守着云家的火药库,这也是笑林自己的职责,每天数一次数量是他必须要干的事情。

    云峥不觉得老百姓造反有什么不对,没饭吃了,要饿死了,不造反难道就等着活活的饿死?事情临到自己头上,云峥觉得自己会做的更加的过分。他从来就不是顺民!

    谣言往往比风传的还要快,当云峥去彭蠡先生那里转了一圈,探望了一下老人家,回到家的时候,笑林已经全副武装了,作为密谍,他必须探查到整个事件的根源,这非常的重要。

    造反的几个兆头已经完全具备了,石人,箴言,灾荒,如今的成都府在他看来已经危如累卵,一想到王小波和李顺,他心里就惶急的厉害,蜀中人有造反的传统。

    “事情急转直下,万分危急,我已经把信息传递出去了,这些天你切记,切记不要出乱子,密谍会横行成都, 能不出家门就不要出门。”

    笑林嘱咐了云峥两句,就匆匆的出了云家的大门…(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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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 第一时间欣赏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 作者:贺坚强所写的《大宋的智慧》为转载作品,大宋的智慧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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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介绍:
云峥打开了一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想回头已是百年身。 这是一本讲述为师之道的小说,说的是生存智慧,讲的是人间温情,道的是兄弟情义,表的是温恭谦良,这里有最美的爱情,有最深刻的兄弟情义…… 或许,我很想把《清明上河图》徐徐的展开,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大宋,不一样的人间百态……大宋的智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的智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