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江湖人称九指神丐
当夜无话。
次日下午江湖花名“九指神丐”的“美国人韩凯文”。
大名韩怀忠的那位爷终于回来了。
陈头响屁颠颠的送他回来以为能得到沪上盛大的欢迎。
谁晓得到了地头鬼影子没一个,只有个周安达站在那里。
老头子冲他家大东家淡淡的道:“大少爷出去这一趟玩的怎么样啊,家里人都劝你再出去转转呢。”
二狗子的岳父如今的气派已经不是当年的码头管事了,美国海军的小伙子们见他都得叫声老爹!
心虚理亏的韩怀忠也不敢惹他,灰溜溜着探口风:“那军舰怎么回事啊。”
周安达气咻咻着:“你的弟弟晓得你出事,放下上千万的生意开着军舰带了不晓得多少洋人回来,这是要和英国人打仗呢。”
陈头响亏得知道这老头的身份没炸刺,他在边上赔笑脸道:“老爷子,大先生好歹。。。”
“你有功,你去见他没事,有的人应该多玩会儿再回去,哪怕老婆怀着孕呢,没事,反正以后上海滩也没人敢绑你了。”周安达说完丢给韩怀忠一把车钥匙。
999的车就停在那里,韩怀忠想到这些日子的艰难,心中五味俱全。
他请码头上的朱成刚先带陈头响等弟兄去吃喝,他自己则上车准备硬着头皮回家,周安达这时道:“大少爷啊,这次谁都站着二少爷那边!这世道坏啊,你得听他的呀!”
韩怀忠默默的点点头,等他将车开出码头,早有些安保跟了过来,一路送他到家。
这货也绝,进门后直接往岳父岳母面前一跪。
到底是亲兄弟,有些东西是相同的。
他张口先嚷嚷:“爹,娘,我饿了。”
得,老两口和他老婆哭的稀里哗啦的,赶紧先给他弄吃的。
大家也不骂他了,还给他出主意,怎么才能不被二狗子咬。
但这是徒劳的。
等吃饱喝足,韩怀忠先问清楚韩怀义在哪里后就驱车再往俱乐部。
这会儿韩怀义自然晓得他已经回来了,但他没空搭理他,韩怀义正忙着和梅洛还有博斯曼杜威特在商讨推动房屋贷款事宜。
而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因为铸币权的消息也落实下来了。
费沃力正在和法国方面的来人进行交接。
所以大家都很忙。
韩怀忠只能讪讪的坐在楼下,此刻是下午二点,俱乐部的会员们还没来。
也就赫塞的“男朋友”蔓蔓陪他坐着,蔓蔓自然不会给他冷脸还嘘寒问暖,但大狗子心里总不得劲,因为他晓得弟弟这次是真要炸毛了。
果然到了下午四点,韩怀义处理完事情后他去锻炼游泳去了,依旧不搭理他大哥。
梅洛和其他人也不好劝。
而赶来健身的俱乐部会员见到大先生又是番问候,韩怀忠藏着缺掉的指头那尴尬劲就别提了。
直到晚上五点,大狗子终于也炸了,反了你了!
他气冲冲跑上楼冲进淋浴房揪住光溜溜的弟弟:“你什么意思!”
“你和我凶什么呀,你有本事和枉死的白俄兄弟瓦西里嚷嚷去,你有本事和被惩罚的白俄分队长列西科嚷嚷去。”
韩怀义一把推开他自顾自擦拭好身子,然后低头去弹自己迪迪:“弟弟啊,还好你哥我争气。好险以后就咱们兄弟两相依为命了。”
我特么。。。
韩怀忠一跺脚要走,韩怀义在他背后道:“回来半天都不知道去下3c,列西科因为没有保护好你,已经被伊万把腿打断了!”
韩怀忠猛回头:“你怪人家干什么?”
“难道不该怪吗?就因为你是我大哥,他们都特么的让着你哄着你,结果犯了规矩出事也得倒霉,这就是他们的命,要是你死了,他还得赔命!这就是规矩,但是这件事除了怪他不按着安保守则操作之外,还怪谁,怪我?老子办他天经地义,但我拿你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韩怀义终于爆发了,他狠狠的将浴巾往地上一砸:“你是韩家的长房!要是你死了,大嫂怀的又是个女孩,你这一支就断了香火,你让我怎么去和韩成德还有往上的列祖列宗交代!”
“说完私事再说公务,你是新罗马的财务官,身上担负着几百万两的责任,还得给我守着大后方,要是你死了,谁特么帮我们看家!”
最后他吼道:“再说回场面!我韩怀义在沪上一呼百应,结果自己的亲哥却给人绑了撕票!我的金身就给你败了,以后是猫是狗都敢上来咬一口!你砸了新罗马安保的牌子,砸了你弟弟的台面,就因为你觉得,只是你觉得你家老二往日前呼后拥都是只为个场面?来人!”
他越说越火谢苗等人赶紧过来劝解,韩怀义指着哥哥:“等会和我一起带他去列西科那边赔罪!让他当所有白俄的面签署对死去的弟兄的家人的照顾协议!马尔切诺。”
“查理,我在。”
“我需要维克多家族的人明天晚上之前用最残暴的手段,将六名绑匪公开杀死在法租界最繁华的地方,用他们的人头铸成金字塔凝视公共租界方向!以此警告世人,我和我的家人不可妄动,我将向一直以来针对我的敌人正式宣战!”
“遵命,阁下。”
“蒋文武,下去通知沈参舟!我要求对所有绑匪的家眷进行最疯狂的报复!要让所有人知道我韩怀义是个祸及家人的恶棍!”
“是,老板。”
“韩怀忠,我陪你一起去,你知道我刚刚一直不见你是因为什么吗,不是你弟弟要晾着你,我是在想该怎么收拾你,可是你是我哥,我下不了手!”
韩怀义说完揪住他哥下了楼。
谢苗等人只能不吭声的跟着。
在楼下他碰到了被沈参舟带来的陈头响,韩怀义道:“准备酒席,我处理些事就回来为弟兄接风。”
陈头响这货贼精,看到他扯着大先生杀气腾腾的样子,这货居然扑腾声跪了。
然后冲韩怀义道:“爷叔,大先生是有错但不至于这样啊,兄弟我拿这功劳折大先生的错行不行?”
18必须要公平
他一跪,俱乐部外边的青帮弟兄们也都跪下了。
一时间大街上来往的客人只见俱乐部这边龙精虎猛的汉子们齐刷刷的矮了一截。
韩怀义放开了韩怀忠,韩怀忠赶紧去搀起陈头响:“大兄弟,我做错了就是错了,我得去给白俄弟兄赔罪,你等万万不可这样,这是规矩,我便是他亲哥也该守这个规矩。”
现在聪明了,哼。
韩怀义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也去扯起陈头响还有其他弟兄,他一个个去搀扶,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是我亲哥,坏了规矩也要惩罚,功过如能相抵这世道就乱套了。”
说完他坚持带着韩怀忠等人直奔不远处的3c公司。
陈头响和大批的俱乐部的会员都只能跟着。
韩怀义让所有人集结并抬出受伤的列西科之后,韩怀义先请所有友朋安静。
接着他就让韩怀忠当众做了表态。
然后他先对列西科道:“我其实明白你其实有委屈,所以等你伤好之后,我希望由你来亲自保卫我的安危,不要再让我失望,我可以信任你么?”
心中本有些怨气的列西科听到他的话,不禁意外。
这不怪他,做手下确实难。
韩怀忠坚决不用安保,他三番五次的劝解韩怀忠却依旧不听,他又能怎么办呢?所以伊万处罚他的时候他确实不服气。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和自己的安危,他早就走了。
不止是他,和他同批来的白俄们也有些寒心。
但今天,到这会儿他和他的伙伴们发现查理好像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
韩怀义接着道:“当然了,列西科是该受到惩罚的,这毫无疑问。因为他将雇主的私人要求凌驾于了雇主的安危之上。但这不代表他不冤枉!”
有他前面的铺垫,白俄们包括列西科都没有辩解,韩怀义果然也没让他们失望。
因为韩怀义的下一句是:“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我有责任。因为我早发现了我大哥在配置安保上的反抗态度,但我没有第一时间说服他,然后才结果导致了瓦西里的牺牲,和列西科的受罚。”
他很讲理,他将三方的责任都说的很明白。
这让人心里舒坦。
列西科心中的怨气消除了些,他是个聪明人,他便说:“老板,这是我的责任。”
韩怀义却摆摆手:“做错事就要受罚,你不能例外,其他人也一样。”
他接着道:“而我同时希望你们这些新人不要怪罪伊万的严厉,他只是奉命行事。他是个规矩的捍卫者,值得尊敬。”
“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有任何的情绪,请理智的去分辨造成这些后果的原因,杜绝类似事情的发生。”
“我更希望,所有新来的弟兄能和谢苗伊万他们那样,成为我真正的兄弟,我的守护者和意志的执行者。”
“但在这之前,我的错也必须要得到惩罚。”韩怀义说完伸手:“刀。”
谢苗满脸的犹豫,伊万却直接抽出刀来双手递上。
韩怀义拍拍伊万的肩膀:“你的态度很对。”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反手一刀刺穿了自己的肩膀,刀光闪现鲜血狂飙。
跟随他来的陈头响等人,马尔切诺等人,包括最近在这里玩乐的美国海军们都惊呆了。
但白俄们不动如山,不过每个人都能看到这些白俄眼中的意外和震撼。
韩怀义放开手,任由刀刺在肩膀上,他平静的看着这些白俄,直截了当的道:“没错,你们可以在心里认为我是在做戏,但如果哪个领袖能如我这样真刀真枪的做戏,我也将尊敬他!”
他说完就带着刀走到列西科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问他:“这样的查理,值不值得化解你的委屈,并换取你的忠诚?如果不够,我会继续让你觉得满意。”
此时此刻感触最深的列西科都有些哽咽了,正如韩怀义说的,就算这是做戏那也是真刀真枪的做戏。
查理说到做到,他给予了自己惩罚,他展现了真正的公平!
列西科努力坐直了身体:“老板。。。”
韩怀义直奔主题:“是,还是不是,是个男人你给我痛快点。”
“是!老板!”列西科叫道。
那就好,韩怀义立刻再问那些白俄:“那么诸位呢,诸位能原谅我大哥的错没有?”
“能!”看到他这样,那些和瓦西里以及列西科亲近的白俄彻底没了意见。
正如韩查理之前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错,而老板也已经做的这样了!
在他们的认知和经历里,还从未遇到过如韩怀义这样的老板或者上级。
他实打实的言行令人折服。
韩怀义见状才继续道:“我再次强调,瓦西里的家眷都将由我大哥赡养一生,另外如果以后有兄弟为我的事业做出牺牲,他的家人也将由我来负责。所以我在这里宣布,新罗马将开建二期的公寓,免费提供给各位。”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下,因为刀伤开始作痛。
站在边上观望的马尔切诺默默的尊重的看着他,所有人都明白他这一刀的重要性。
但不是每个人能做的出来的。
深吸了口气压下伤口传来的感觉后,韩怀义说:“我不能只照顾自己的家人,而无视你们作为一个正常人在亲情方面的需求,所以接下来我会安排谢苗和伊万选拔人手,通过拉斯普京的关系将各位的家眷尽早送来上海和诸位团聚。所有的费用也由我大哥承担。”
“我对不起各位。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各位将不需费心。”这时韩怀忠鞠躬道,他都舍不得看弟弟肩膀上颤动的刀光。
沉闷的现场在他开口承诺后,渐渐起了喧哗。
围观的海军中校修斯特带头鼓掌:“查理,凯文,你们是最好的老板。”
他不是出于恭维而是出于良心认可才这么说的。
美国海军的掌声带动了其他人的喝彩。
那些白俄的神情也真正激动了起来,如果家人能在上海的话,那该多好?而查理的言行已经证明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19愿意为您效死(三更)
去年冬天冒着风雪回了趟家的列西科,他想到故乡的妻儿在西伯利亚艰难的日子就心如刀绞。
但现在查理做出了承诺。
韩怀义看着他的眼睛:“就算兜路欧洲跨越大西洋再经过马六甲抵达上海,我也会为你们做的这件事,请相信我。”
列西科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就好像查理说的,他确实将雇主的私人要求凌驾在了雇主的安危之上。
但他是保镖,不是保姆,所以他有很大的问题。
可是查理却没有抓着不放,逼他低头认罪,而是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妥协了彼此的关系。
这样的查理。。。
担架上的列西科心潮澎湃之下忽然大声道:“愿意为您效死,查理阁下。”
顿河营的前骑兵中尉还用上了欧洲的骑士礼。
因为他被韩怀义今天的举动深深的震撼了,他甚至为自己被处罚后升起的怨恨而羞愧。
韩怀义闻言一愣。
他虽然抱着妥协和拉拢人心的目的而来,并以身作则的把公平和规则灌输给每个部下。
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化解必定存在的怨气而已。
谁知道。。。
让他更意外的是,这时上千名白俄在谢苗和伊娃的带领下也整齐的道:“愿意为您效死,查理阁下。”
这些魁梧凶悍的野兽们单膝跪地,意志坚定的发出古典军旅对君王才有的效忠誓言。
每个人都清楚感觉到,他们现在成为了一个整体。
真正意义上的整体。
对于这一点,谢苗和伊万以及3c的老人们感觉最直接。
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旧的秩序本在被摧毁。
国王的头颅都在欧洲滚滚而落。
可是在遥远的远东却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所有的旁观者看着这样的震撼人心的热血场面都久久无言。
马尔切诺想,这就神父之教子,远东的黑暗查理的魅力,他学到了很多。
至于陈头响和沪上的那些弟兄们直接瞠目结舌,开香堂和这种场面比起来,简直是。。。
沉默了会儿后。
韩怀义忽然笑了,他眼眶微红的道:“好吧,居然有这么多男人爱我。”
众人。。。
但他立刻又正色起来:“那我也不能冷了各位的心意,那我就接受你们的效忠吧,并不会辜负。但我必须要提醒各位,如果我和我的家人以及友朋们再遭遇类似的麻烦,那我就将怪罪在场的诸位。”
“明白了,查理阁下,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伊万带头做出保证。
“好吧,那都起来吧,魏立涛,立刻安排篝火晚会和足够的美酒食物,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撒把野怎么样?能帮忙的都一起帮忙吧,但必须让那位惹祸的家伙买单!不要和他客气。”韩怀义指着他哥嚷嚷之后又和蒋文武道:“你小子傻呀,还不赶紧去叫医生,特么的疼死我了!”
众人一愣之后顿时哄堂大笑。
这就是韩查理,率真直接却又有相当的手段。
不多久费沃力等人也赶了过来,李德立还带来了大批的法军。
漕帮,纽约黑手党,法军,白俄,美军齐聚一堂。
另外还有沪上数百富豪,新罗马全体股东。
这里聚集了三千多人,点燃了几百堆篝火,白七还送来了巴比伦所有的菇凉。
偏偏这里没有人打架生事。
费沃力能以领事之尊和一个水手勾肩搭背,陈头响也能和白俄闹成一团。
目睹盛况的沈参舟正和被韩怀义特地点名过来的陈别江说:“你看看这场面,当年洋枪队的戈登都比不上他现在的号召力。”
包扎好了的韩怀义就在这片热闹里忽然出现在了陈别江的身边,他先和沈参舟道:“这三个弟兄给我吧,让他们以后跟我怎么样?”
沈参舟大笑:“我都跟着你混饭吃,这事还需要你特地说呀。”
“肯定要按着规矩来啊。”韩怀义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激动的陈别江等人:“不愿意?”
“我愿意,韩先生。”
“这两天收拾一下,然后随蒋文武去旧金山,那边的华人大佬冯才厚是我的人,铁路总局的约翰森是维克多家族的弟兄,你们为我在那边开建好深水码头,年底之前我要看到。另外我不会给你们再多的人了,就你们四个过去。”
“是,韩先生。”
“可以带家眷。怎么,以为我要你们跟着我是打打杀杀吗?不,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抓不住那就不怪我了。”韩怀义一笑起身。
他走后,吃透了他风格的沈参舟赶紧叮嘱那三个小的:“你们发达了,老板把路都铺好了,他也点了你们。只管听蒋文武的安排跟着做事就好,另外多结交冯才厚和约翰森。只要你们做的好,呵,过几年我们过去都得叫你们声老板!”
没会儿蒋文武就过来问他们:“老板和你们通知过了?那是超过十六铺的,要容纳十艘五千吨海轮的大码头,工人就在当地招就可以。但你们得先学,明天你们就去沪西豪庭的工地找顾家堂,向他请教码头的建筑知识。”
“知道了,蒋经理。我们明天就去。”
“给。”蒋文武递来一个信封:“老板给你们的安家费,这一去也许要好些年,抽空和家眷说好,或者就带他们过去,要是老一辈不肯背井离乡的话,新罗马也会提供他们公寓。”
然后他和沈参舟说:“老爷子,怎么赏您,那得老板安排,晚辈可没这个资格。”
沈参舟乐的前俯后仰:“我儿子现在跟着梅洛先生就足够了。”
“不,老爷子,您小看老板了,他肯定还会对您还有安排的。”蒋文武其实已经知道些情况了,但他来买个人情却不泄密。
不知不觉间,这个小翻译也已经有了足够的智慧,和沈参舟这样的老辈人物你来我往。
韩查理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进步。
包括鱼儿。
没会儿鱼儿就带着大嫂一家窜了过来。
这丫头现在场面上不要太成熟。
瞥到少爷肩头的包扎,她居然没哭!
20三井的决裂
而说起来这还是马尔切诺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鱼儿。
韩怀义和他做出介绍后,马尔切诺说:“查理,你应该带她去美国给我妈妈看看,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不要在外边天天把妈妈挂在嘴上,你给婶婶的礼物呢?”
马尔切诺很聪明,借着气氛这就道:“我送给鱼儿纽约大世界百分五的股份怎么样?如果你想增加持股的话,那就必须花钱了,我只要一千美金,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
韩怀义心领神会,立刻说:“二千美金百分之十吧,包括了鱼儿的百分之五。”
然后他举起杯子,对纽约家族的那些朋友们道:“我是不会和黑手党赖账的。”
笑声中,马尔切诺知道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其实还是在帮他。
他以这样的方式为他开出了价码并定下了格调,另外还帮助维克多家族提前占据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不经意间的一个精妙落子。
那些人却无话可说。
韩怀义随即和鱼儿道:“把英文再练的好一些,这次你就随我去美国,我们新年前回来,然后结婚后再去。”
“好呀好呀。”
“你都不害羞?”
鱼儿。。。
韩怀义逗完她又和苏无垢说:“大嫂,这次你们也随我们去,除了大哥,让孩子在美国出生。”
“我。。。”韩怀忠有些舍不得。
“大哥,相信我,这对孩子有好处,反正以后往返越来越方便了。另外马尔切诺,你必须要做我侄子或者侄女的教父,列位兄弟也应该做到长辈该有的样子,拜托你们和我们一起照顾后代健康成长,我们从此和和气气的做生意,一致对外,你们看如何?”
其他家族的成员都轰然响应,有个家伙说:“查理阁下,我刚刚有个孩子。”
“不是我干的!”韩怀义立刻解释道,对方和鱼儿都差点气尿了,韩怀义才坏笑起来:“这次回去带给我看看,我会感觉一下和他的缘分,最起码给他介绍一位合格的教父,比如杰森先生或者寇蒂斯先生那样的人选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顿时喜出望外。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其实也是种交易,他们甚至感觉到了维克多家族对他们的拉拢。
但是如果有足够的好处,且不和原先的家族利益有什么冲突的话,为什么要拒绝和这样强大的查理走的更近呢?
不得不说上千名白俄效忠的场面,摧毁了他们最后一些犹疑和警惕。
大家都不是傻子,因为他们知道那上千的白俄本身就是军队。
在新罗马财团的财力和政治庇护之下,这上千名白俄发挥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查理将剿灭安东尼的黑帮刺杀打成了一场千里奔袭的斩首战。
那次他却只动用了十几个人而已。
而查理在处置新罗马内部事宜时为什么同意他们的旁观呢,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说到底,查理毕竟是维克多家族的强援,其次才是他们的朋友。
另外打动他们的还有外扩的蛋糕版图。
有了足够的外来利益,他们自然就接受了韩查理灌输给他们的理念。
那就是,大家的思维方式应该从干掉你我才能活的更好,变成我们合作对外大家都会更好。
因为世界是那么的大。
这个晚上大家消费了数不尽的美酒和佳肴,可能还有白七的药。。。
次日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之间的铁桥上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剧。
一群西方人将六名绑匪捆在桥上,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而后砍下了他们的头颅,放在了桥的中央堆积起来。
死去的绑匪带血的头颅上的眼睛无声的看着公共租界。
但滑稽的是,在他们办事期间正好是法军换防期,对岸的英军则在维特少校的带领下明智的没有“跨界执法”。
因此这群西方人的暴行得以没被打断。
当然了,文明世界对此还是有所谴责的。
比如法租界的巴黎晚报就说:绑架新罗马财务官韩怀忠先生的六名绑匪,被不知名的凶手在铁桥上杀死,我们怀疑这是查理先生对侵犯他家人的绑匪的报复,对此我们深表遗憾,并谴责这种不通过合法手段惩罚凶徒的私刑行为。
擅离职守的李德立中校也被罚款100,因为假如有法军在,这事就不会这样了嘛。
韩怀义在当版做出回应:胡扯,他们应该是绑匪的上家,为了灭口也为了向我谢罪才这么做的,但我对此表示愤怒。
“你特么见过这种事吗?法租界的报纸居然用这种方式为韩查理洗刷,简直是当所有人都是蠢货。”德维门对此相当愤怒的道。
死人的十二只眼睛看着他,他感觉得到。
更让他不安是一个流言,查理要对他正式宣战了。
所以这货跑来了三井成这里想摸摸底。
三井成厌恶的接待了他,忍受着他的抱怨,很敷衍的道:“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这件事确实和我无关,是乐博安的私人行为,而他是你的员工。”德维门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死性不改。
这个人的情商太差,或者是他对非白人之外族裔的自负是刻在骨子里的。
三井成顿时反感到了极点。
他冷下脸来回敬对方到:“我不需要你提醒,我已经在美国领事馆的克莱门蒂先生的要求下,对乐平波进行了追捕!我倒是要提醒一下德维门先生你,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蹩脚的手段去挑衅对方了。你敢说那些报社记者不是受你指使的吗?”
德维门嘴硬道:“那又怎样?”
三井成真是受够了,那又怎样?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呢。
他干脆起身,直接向外走去。
他连最后一点奉陪他的性质都没了。
三井成在口中道:“如果阁下再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划清界限吧,反正太古洋行都已经向他屈服。”
他说完就走,头都没回。
山口明宏也立刻跟着他走了出去。
留下德维门懵逼的坐在那里,屡受打击的货此刻心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还是“他们怎么敢对我这个英国人有这样的态度?”
21彻底解除董事职务
气冲冲的出去后,三井成和山口明宏道:“哈同已经成了韩查理的铁杆盟友,新罗马的势力现在都能影响美国海军。我不想再和韩怀义针对下去,和那个混蛋老老实实的合作可能比什么都会好,唯有德维门永远在犯病。”
“是的,德维门已经将早期利益驱动下的针对,变成了私怨,问题是他的方式永远不上台面。和这样的蠢货再搅合在一起的话我们会有大麻烦的。”山口明宏也这么认为。
得到部下支持的三井成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思索了一下后道:“你现在就去找贝恩先生,表达三井商社坚决放弃德维门的观点。”
“这样会不会。。。”
“不会的。”三井成冷笑着道:“你不能只看到英国人的不满,你要看到其他西方国家对德维门的厌恶,这是墙倒众人推的事,也是我们借机彻底和韩查理缓和关系的最好时机。在日俄海战这个大前提下,国内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牺牲一个德维门,换来沪上的风平浪静以及日本和法租界新罗马势力的你侬我侬。
这是笔划算的生意。
再说这次贝恩自身都有些麻烦。
想到这一点山口明宏立刻领命而去。
三井成的思路很对。
和不理智而无下限的人合作只会带来麻烦。
三井成现在决定止损而不是徒劳的想挽回之前的损失。
因为他明确知道,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日本人透露出来的态度让德维门气炸了。
但更让德维门气炸的事还在后面。
因为就在当天晚上,美国领事馆将那几名打恶意电话给苏无垢的记者移交给了法租界。
他们给了人之后还特地通知了贝恩。
贝恩拿美国人没有办法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德维门的头上,他质问德维门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他能够想象韩查理会拿此事作出什么花招来。
他的麻烦也要来了。
果然在次日早上哈同就提议召开了工部局会议。
美国佬和哈同联手将那些记者的口供砸在桌上,哈同说的很直白:“我和韩查理确实是朋友,但哪怕是个陌生人也无法接受德维门先生你的这种下作行为!”
克莱门蒂则说:“鉴于德维门的行为,我建议去除他的董事资格。”
工部局唯一的日籍董事尚元贤二也根据三井成的建议做出明智的选择:“我支持美国董事的提议。”
贝恩看着那些竖起来的手,心如死灰。
美国人落井下石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一定会全力获取德维门空出来的董事席位。
但更重要的是,英日明明是同盟,盟友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说到底,日本人不想惹美国人的不快,可是他作为英国领事却无法维护手下,这让伦敦的老爷们怎么看他?
贝恩在徒劳挣扎时,几名先驱报记者被马尔切诺亲自逼问出真实的家庭住址后,马尔切诺承诺如果他们答应指正德维门,家人就得到保全,不然西西里人会立刻展开严厉的报复。
他保证在他们回到英国之前一定能收到满门的讣告。
那还有什么可选的呢?话说这些记者被美国人带走时,他们目睹了德维门无能为力后就对德维门失望透顶了。
再说真正打电话的也就是主编一人。
于是当这些人被移送公审会堂后,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庭就承认了,他们的主编是受德维门的指示,对被绑架的韩怀忠的怀孕的妻子进行灭绝人性的刺激的。
三十名陪审团中十人是俱乐部成员。
还有十几人是各国的友朋。
几名陪审团的英国人虽然试图力挽狂澜,但他们也得顾虑韩查理的报复和自己的名声。
最终公审会堂相当神速顺利的做出对其他人员当庭释放,将打电话的主编若曼送往提篮桥监狱服役六个月,并登报致歉的判决。
另外公审会堂就此案内情向英国领事馆提出书面的陈述和谴责。
他们无法直接审判德维门,但搞臭他的名声是轻而易举的事。
关絅之作为裴大中和魏允恭的好友,毫不客气的对记者们以个人身份谴责和鄙视了德维门。
公审会堂法官言辞凿凿的声讨,简直是给德维门本来就狼藉的名声火上浇油。
这份书面谴责的副本随即就被直接及时的送到了哈同手上,并出现在了墨迹了一天的工部局的会议室内。
克莱门蒂抓住机会咆哮起来:“举手表决吧,我听够了贝恩先生你各种借口,德维门只是开了句玩笑结果那个家伙当真了?你的借口还能再烂一些吗?”
憋屈的坐在边上的德维门一言不发,他恶狠狠的看着关絅之的签名。
可他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1904年9月15日下午,工部局终于对外宣布彻底解除德维门工部局董事一职。
虽然他们的布告没有给什么理由。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国人是强权蛮狠,但现在韩查理更强。
至于德维门的英国副领事权,那是英国人自己的事,外人无法参与。
不过无论是美国人还是其他列强都开始拒绝和德维门有任何工作上的接洽,这种态度之下德维门的副领事还能有保留多久,也是指日可待的。
因为此事,韩怀义在沪上的名声更响,但韩怀义并没有借机更进一步的去打击德维门。
他在整个事前事后都完全置身事外,甚至对德维门的被罢职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可他越是这样,大家都知道,这事还没完!
确实没完。
对此韩怀义私下和费沃力说:“我没有奢望一下就将那个蠢货干翻,更不可能悍然派人杀了一个和我有仇的英国人。”
查理说的很对,政治上的针锋相对以及斗争总归是有底线的。
在他们这么层次的圈子里,德维门的行为已经相当下作。
韩怀义不能和他比烂。
如果他为一时痛快杀了德维门的话,只会让英国人高兴。
而物理毁灭对手的暴行却将让目前的盟友寒心。
这是得不偿失的事。
所以韩怀义才干脆先放下此事不闻不问,他将会对那个杂碎开始小心防范耐心等待,然后给出致命的一击!
大家的游戏还剩一个回合,但韩怀义不急。
22设计罗马币
不过韩怀义接着算了算自己在正事上的时间安排,他就头疼了。
因为这货发现很多事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铸币厂的建设。
然后他算算日子,自己就是立刻动身的话新年之前也别想回来了。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晚点出发,把今年该做的事先做好再说呢。
韩怀忠倒是乐的他晚点走,这样他也好多陪陪妻子。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新罗马就紧锣密鼓的忙碌起了两件事。
一个是福特工厂的建设,一个是铸币厂的建造。
至于沪西豪庭的建设等事宜,韩怀义已经完全下放权力给了魏立涛。
蒋文武则开始为旧金山码头的筹建工作做准备,他从建筑行业协会的秘书长位置退了下来,他的位置由朱玉林的小舅子,能力出众的潘敏夫顶替。
朱玉林为这事亢奋的把潘敏夫姐姐的肚子又搞大了。。。
在韩怀义的建议下,法租界现在将福特工厂和铸币厂都设在了沼泽填地获得的土地上。
因为这样也能解决灾民的生计。
这项工作并不是他心血来潮的安排,因为韩怀义这次返回时就有此打算,所以他的福特工厂的招工首先就针对了那些灾民。
而鉴于国情所致,这些灾民的文化极低或者是都是些文盲,所以韩怀义就先为他们请了老师。
另外他还拿了一辆车出来,让凯斯普拆开后抽空为他们讲解。
韩怀义也是没办法,他不能等福特的技工来了之后和一群没有任何基础的文盲直接描述汽车的装配,就算有翻译能把技师的表达翻译成中文,也得他们能理解啊。
好在大部分中国人是聪明且感恩的。
他们都晓得这是韩老板对他们的善意。
古人云一技傍身灾年能饱。
何况这还是学的洋工,所以大家都积极刻苦的很。
韩怀义对穷人也是真仁义,眼瞅着这些人忙着学习又耽误生计,正好沪西豪庭的回款到了,他索性大手一挥给他们免费的吃喝。
面对他这个举动,这些预备役的工人们是真的热泪盈眶了,用他们的话来说,韩老板这样的老板千古未有,谁猪油蒙了心才不为他好好干活呢。
安顿好他们后,韩怀义终于腾出手来开始为铸币厂的事做安排。
但铸币首先得是设计。
这天他召集了弟兄们在俱乐部的顶楼拿出了一个方案。
银币的模式和货币档位都学墨西哥银元这个现成的老师。
但是韩怀义在货币图案上做了文章。
他拿出了一个传统花边的圆形模板。
银元正面是乘风破浪前进的罗马号,但船的标志为3c。
边缘最下方书中文内容为“上海法租界新罗马铸币厂”字样。
边缘上方为英文:荣誉,骑士精神,团结。
银元背面边缘上半方的内容为英文的“上海法租界兴业银行”。
下面为铸造年份。
中间是1000,100,10,1元,5角,1角字样。
这些字样则由阿拉伯数字和中法文搭配。
“如果诸位想我们的银币流通更广,辐射远东甚至远至欧美的话,我希望大家能认可这些英文的内容。至于中文那是因为这里是上海,我们要考虑内陆的情况。”
韩怀义是这么说的。
他的理由很充沛,但如果费沃力等人不是兄弟会的成员的话,这就不好弄了,法租界的货币岂能只有一丁点的法文呢。
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新罗马的生意是面对欧美的,而世间目前最主要的流通语言就是英文,这是时代造就的。
这时梅洛疑惑的问:“数值那么小的银元有必要吗?”
“有,查理的决定很对。”
说话的是杜威特,他很振奋韩怀义的思维。
做金融出身的他瞬间就弄懂了韩怀义的策略。
他解释道:“大额数值主要在高端交易上只是作为银行储备和统计使用,1元才是主流。但是细分下去的角值将能直接取代成窜的铜钱的地位。”
杜威特为此还打了个比方:“究竟是五角银币方便,还是500个铜钱方便呢?这是个墨西哥银元都没有掌握的空缺,却将是我们巩固新银元地位的切入点。”
众人顿时恍然。
是了,这是场上下夹击的银币改革。
新罗马的银元不仅仅要取代墨西哥银元的高端地位,也要借机取代铜钱的地位。
比起铜钱,银角的价值显然更稳定。
弄懂这件事后费沃力笑道:“我对图案没什么意见,不过我建议尽快造出来成为流通事实,免得法国方面啰嗦。”
梅洛接着说:“必须要保持成色,我们不需要做的更好,只要和墨西哥银元持平我们就赢了。”
韩怀义见状都诧异了:“你们对图案设计就没点什么想法吗?”
“没有啊,很好看啊。”谢苗他们说。
费沃力耸耸肩:“我难道建议你给船加根桅杆?或者放上个什么集装箱。或者唯恐天下不知的打上兄弟会的标志?你做的到位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再说,大家应该都习惯了你一个个随手拿出也让人无可挑剔的设计,赫塞在这方面都没有发言权。”
“好吧,费沃力总董的马屁拍的我很爽。”韩怀义立刻恬不知耻的骄傲起来,同时宣布:“我们的银元就直接叫罗马币,顺带打响我们的名号。”
他又来了,每次正经事弄完他就要来一出耍宝。
众人都哭笑不得,费沃力接着道:“查理,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该发动你的社会力量,从基层开始做好接受这种钱的心理准备了吧?”
“不急,这件事只要我们的银元能保证质量就行,我们目前不能提前宣布强制用墨西哥银元兑比罗马币。那会打草惊蛇的,我们应该在流通后开始宣布,那样自然水到渠成。先从员工的薪水开始,在大世界和俱乐部方面流通起来,反正我们有本土优势。”
“但还有个关键问题,银矿。这件事我的舅父已经在安排,不过我们最好。。。”
23论功大行赏
杜威特话里的意思很简单,自己弄来的银矿比法国的更便宜,多出来的都是新罗马的利润。
“维克多家族会和墨西哥方面做出安排的,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在旧金山建设铸币分厂。另外我还可以和三井那边联系。不过回收的墨西哥银元才是我们最重要材料的来源,这是项漫长的事,但我估计三年后墨西哥银元就能彻底退出上海市场了,你们觉得呢?”韩怀义问道。
费沃力想了想:“我估计两年,乐观的话一年半足够。”
梅洛这次站在了费沃力这边:“我觉得差不多。三年应该能让罗马币成为内陆的流通货币了。”
“好吧,铸币机什么时候抵达上海呢?工厂和安保现在已经都不是问题。”韩怀义问杜威特。
杜威特道:“还有十天。”
还有十天,法租界发行的,其实是兄弟会发行的罗马币就将真实的展现在众人眼前了。
想到这种国家力量级别的事业,在座众人包括韩怀义都有些激动,韩怀义随即提出:“在马尔切诺回去之前,让他成为我们的元老之一吧,各位以为呢?”
他对此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必须要做出说明,因为马尔切诺是维克多家族的继承人,另外还将是拉斯维加斯的关键人物,我推荐他是为了大家的事业为不是出于私谊考虑。要说感情,我们更好。”
梅洛表示赞同,他说:“马尔切诺和那些纽约家族的人还可以帮我们在美国推广罗马币的运用。”
韩怀义却泼了冷水:“这一点估计很难。最多只能在赌客之间流行,我们可以将拉斯维加斯作为一个平台或者中转站,向其他地方输送,不一定要获利但要得到认可,这就足够了。”
“是的,货币才是最需要口碑的东西。”杜威特也这么认为。
至于在美国大肆运行罗马币,你是在挑衅联邦金融的权威吗?这只会为大家惹来巨大的麻烦。
梅洛想明白这一点后不由有点讪讪,他发现自己最近的话有些多,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表现。
韩怀义拍拍他的肩膀为他化解尴尬道:“你的建议源于你没有去过美国。这没什么,没有人每次都能说中情况,就好像我也不能预测出费沃力先生下次悄悄的和白七拿药是在周几,对不对。”
费沃力。。。
老痞子离群后鬼鬼祟祟的找到白七质问他为什么出卖自己。
白七很冤枉:“你傻呀费沃力先生,他诈你的!他最喜欢玩这一套了。”
“你真的没说?”
“我怎么会说这种事,我是有个有口碑的人。”白七很不满的道。
老痞子心想你这货有个屁的口碑,非会员无人权!
让他做梦想不到的是,他正和白七在鬼扯呢,韩怀义忽然带着沈参舟来到了巴比伦的舞厅,正堵着他。
费沃力直接崩溃了,他翻开所有的裤兜很委屈的说:“查理,你可以检查,我只是质问他。。。”
“质问他为什么要出卖你?就是他说的。”韩怀义挺聪明的一箭双雕,费沃力和白七气的拔脚就走,躲外边交易去了。
而韩怀义找沈参舟来这里,是为了奖励也是为了事业的发展。
须发皆白的沈参舟坐在韩怀义的面前,虽然神态放松其实内心有些激动。
亏得多年的城府没让他笑出声来。
因为他明白今天肯定有好事来了。
韩怀义果然在叫来严九龄后就和他们道:“九龄还有沈老板,你们两位的江湖地位谁高谁低,彼此的辈分谁上谁下,不要我说吧。”
严九龄忙道:“沈老板是我的前辈。”
“我之前答应九龄要弄条赌船,但是呢以九龄在商界的人脉是撑不起这种高端场所的,所以我就想请沈老板您出山帮九龄一把。”
“韩老板您吩咐就是,我都听。”沈参舟忙表态。
韩怀义也没打马虎眼,他和严九龄说:“九龄你心里也不要有芥蒂,这次沈老板为我大哥玩了命,另外我之前说的他的人脉比你厚实这也确实是个事实,不过你放心,我不割你的肉,我割的是自己的。沈老板你将拥有本属于新罗马的百分之十的赌场股份。”
他随即让招待拿来纸笔写下,新罗马百分八十,沈参舟百分之十,严九龄百分之十。
然后他道:“另外两位还将拥有赌场+赌船百分5的工资,但这个钱包括你们养弟兄的开销,我就不直接负责了,两位以为如何?”
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哦,还有个事,赌船上会分十个厅,我还会给你们一人一个免费承包。运营我不管,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不要因为私利耽误了大局。其他没了。”
沈参舟和严九龄闻言惊喜的对望了一眼,两人齐齐举杯:“韩老板,谢谢您抬举。”
“这个酒等事成再喝,我得先敬两位,你们一个救火抓贼,一个为我大哥准备赴死,但你们接了我的回馈,那咱们就不欠谁了,如何啊?”
人生在世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韩怀义必须要和他们说清楚,不然以后不好相处。
那两位也是人精,自然满口说不敢。
于是三人一饮而尽。
韩怀义这就起身告辞,他要回家了,因为他再不回去的话鱼儿要发疯的。
不过走之前这货还故意大声的叮嘱他们:“别和白七买药啊,他自己都不够吃的。”
刚进门的白七咬牙切齿着给他三鞠躬:“老板走啦,老板你好走啊,老板你一路走好。”
“本来也准备给你个赌厅,让九龄帮你代管的。”韩怀义冷冷的道。
白七一愣,赶紧嗖一下跟着韩怀义窜出去,口中殷勤的道:“哥,您刚刚说啥?哎呀,前面有台阶您慢点。”
韩怀义不理他,他就急了:“韩二,你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拉八个菇凉去你家,告诉鱼儿就说你刚刚玩了没给钱!对,你还吃了我一斤药!”
跟着韩怀义过来的安保们看到老板抽搐的脸,居然哄堂大笑。
因为上海滩都晓得,白七是唯一能和韩查理耍无赖的家伙,也就这货能和韩怀义这么胡搅蛮缠,韩怀义拿他却没什么办法。
24扬州悍匪(求票)
其实韩怀义还挺享受白七这样的。
因为除了白七,他已经没有什么这种互动的朋友了。
回去后他想到刚刚那一幕都要笑。
白七这个混蛋真特么没救了。
鱼儿问他怎么了,韩怀义把情况一讲鱼儿就说:“你们都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早把你办了。”
鱼儿没吭声,谁叫你不办!可不是以前坏女人碰多了,然后。。。
她就很担心的瞅瞅有人的笔帽。
韩怀义没注意到她的小眼神,和她说:“鱼儿,明儿你和你爸说一下,问他想不想去美国。”
“他不会去的呢,他不做事就闲不住。”
“好吧。”
“另外今天罗阿姨找我的,还给我了好多东西。”鱼儿说的罗阿姨就是罗嘉林。
哈同这也算曲线报仇了,因为他算起来是韩怀义的叔。
韩怀义看着鱼儿拿出来的一首饰箱的金银玉器,想了想道:“你们女人之间的来往你自己有数就行,回头你也补给人家一些好东西吧,罗嘉林还是蛮好的人,你可以和她学到许多东西。”
鱼儿却委屈了:“可是我没有钱。”
韩怀义一愣,对了,这丫头虽然开始拿工资了,但她那点钱怎么还得起罗嘉林的人情。
韩怀义就乐了:“那你求少爷啊,少爷就赏你一些。”
“不求,你不给我钱去还人情,丢的也是少爷你的人。”鱼儿还蛮有逻辑的,韩怀义顿时哭笑不得,说:“这样吧,你和嫂子干脆合起来做个什么生意,交给其他人打理怎么样?”
“做什么生意呀。”鱼儿眼睛扑闪着,其实很激动,但这个笨丫头赚钱也是为了存嫁妆。
韩怀义想了想,道:“你拉上蔓蔓和大嫂也可以带罗嘉林,在俱乐部边上投资个女子会所吧,让蔓蔓安排人帮忙照看着。”
“女子会所?”
“就是女技师按摩呀,教导女人舞蹈钢琴啊,再顺带卖卖化妆品呀。”韩怀义和她一顿哔哔,鱼儿立马来神了,拼命的记。
这一折腾就是好晚,鱼儿最后才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少爷你怎么懂这些的!”
韩怀义懒得和她烦上楼睡觉,但鱼儿跟着他追问:“你怎么懂的!”
韩怀义将她的包子一顿揉她才消停。
次日大早她就屁颠颠的跑去找人去了,韩怀义则直接去了新区。
因为沪西豪庭已经竣工,今天赫塞已经带人在这里开建福特工厂和铸币厂。
工厂厂房的建筑很简单。
加上有福特方面提供的现成的图纸,至于铸币厂的安保问题也有谢苗负责。
所以基本上没什么让韩怀义烦恼的地方。
他走马观花一圈后正要跑俱乐部锻炼,魏允恭却忽然找了过来。
“大兄有事?”韩怀义看他脸色不对。
“怀义,端方到两江总督任上了。”魏允恭的脸色很凝重:“那厮拿着裴大中租给你的五百亩地正在和香帅扳手腕子呢。”
“哦?”韩怀义倒没注意到清廷这边的动向。
他甚至连石金涛现在过的怎么样也没关心过。
因为如今的韩家早不是当年的档次了。
“端方说裴大中贱卖良田给洋人,坐看法租界过界而不管束。。。”
魏允恭将端方冠冕堂皇的理由一顿说,不过他安慰韩怀义:“对方也只是乱咬几句,朝廷断然不敢将五百亩地收回的,因为你们和上海官府的协议里租金条款等种种都是手续齐全的。加上北边也不是傻子,晓得新罗马为洋务拉来了多少的强援和生意。。。”
魏允恭正说着呢,一辆车开来。
罗嘉林见到韩怀义后也没避讳魏允恭,她说:“查理,端方在找裴大中的麻烦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韩怀义很奇怪。
“我在北京的一些朋友知道我们家和新罗马的关系,他们给我们提的醒。”罗嘉林接着道:“另外我们怀疑公共租界有人向端方提供了法租界实际意义上的扩张证据。”
法租界的西扩是赖不掉的,俱乐部和大世界以及沪西豪庭,新区和两个厂都在清廷的管辖范围内。
虽说这些都已经和裴大中报备,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些玩意是属于法租界的新罗马的。
这时魏允恭说:“端方还抓着了一点,他认为你们给予上海的税赋太过低廉。”
好吧,这也是个赖不掉的证据。
因为大世界除了土地租金之外,上缴给清廷的只有看在裴大中面皮上的100两银子/月的定额捐收。
但谁都知道大世界日进斗金。
韩怀义随即问魏允恭:“那么香帅是什么意思呢?”
“他来任他来,他要动裴大中也得先过香帅这一关。”魏允恭道,碍于有边上的罗嘉林,他还有些话藏着没说。
罗嘉林说:“端方初来乍到想立些威风,结果却找上了新罗马,这个人的眼光本事也真够可以的。”
然后她道:“过几天我和哈同要去一次北京,参加隆裕皇后母亲的生日,怀义你信得过我们的话,我们也帮你们在北边走动走动?”
魏允恭听到这句话倒吃惊了:“您和隆裕皇后的母亲熟悉?”
“恩,她几番要认我做干女儿。”罗嘉林道。
哈同在中国做生意背靠着租界却没有放弃营造内陆的关系。
其实韩怀义当时要不是靠上香帅,他还有手段对付韩怀义,但现在大家阴差阳错的成了朋友,那么他的关系自然也成为了韩怀义的关系。
魏允恭听完也就不藏着心思了,他立刻道:“那就好那就好,怀义,另外我还得知端方的下人和你们扬州那边的徐宝山搞着鸦片。要是我们能扣住他的命门,再请罗夫人直接走满人的路子,端方也就彻底熄火了。”
徐宝山?韩怀义听到这个名字依稀有些印象。
魏允恭告诉他。
徐宝山原先还算良民,有次杀了欺辱人的旗人之后便流落江湖。
他跟过个叫孙七的人,孙七死后他就独霸了孙七的人马。
而这货看似只晓得打打杀杀,其实极其精明。
因为壮大之后他居然趁着变法之际联络康南海,还自封两湖兵马大元帅要清君侧。。。
25漕帮张仁奎(3更)
后来两江总督刘坤一软硬兼施招安了他,徐宝山就成了官身。
现在他掌握镇江扬州至芜湖一带的千里水路的缉私事宜,去年为了缉私这货还火并了他过去的朋友曾国璋。
韩怀义听完心想,这特么不是活脱脱的清末的宋江吗?
他说:“我还真不知道老家的这位的这些本事呢。”
这也难怪,韩怀义穿越之际徐宝山刚被招安,正低调呢。
他来上海后又不碰内河往西的长江航运,以及那些贩卖私盐的道上生意,韩怀义只在法租界发展,所以自然和这种人没有什么接触。
圈子不同,哪怕近在咫尺,也未必熟悉。
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沈参舟他们肯定能接触过这个人。
只是韩怀义不得不先问清楚:“这个徐宝山是向着香帅这边的还是向着端方的呢?”
“此人天性狡诈善于投机,一向蛇鼠两端只顾自己的利益。”魏允恭明白的和韩怀义道:“所以你看着办吧,就算不成也没什么的。”
韩怀义明白魏允恭的意思,他笑道:“只要透露出这个风声,端方就得收敛些了,所以收拾不收拾徐宝山意义其实不大。”
“对,除非铁了心的要拿到证据,但现在有哈同夫人和满人那边的关系的话,就没必要做的这么极端了。”魏允恭也这么认为。
罗嘉林闻言在边上一叹:“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都是各种算计,杀不杀人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那是他,可不是我。”魏允恭赖的飞快。
韩怀义哭笑不得:“每次都是人家惹我好吧,你看太古洋行和德维门,你再看现在的端方,哪个是我主动惹他们的。”
罗嘉林挥挥手:“走了走了,我还要和鱼儿商议女子会所的事呢,北京那边交给我吧,走了啊。”
等她走后,魏允恭意味深长的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是过来卖人情加显摆来着。”
“每个人都得展现价值,这没什么不好。”韩怀义却不以为然,然后他想了想,说:“我去打听一下这个徐宝山。”
魏允恭一听就知道,这货还是有些要动手的意思。
韩怀义给他的理由也很实际:“哈同他们找的关系,就算压的住端方,但也不会让端方收敛太多,有些东西必须要一次到位他才晓得疼。要不然他掉头再找陈大有,或者再找你的麻烦的话那该怎么办?”
这话也对,反正二狗子狠的呢,让他去对付端方正合适。
魏允恭索性也就不管了。
韩怀义随即驱车到俱乐部,电话请来沈参舟严九龄等沪上青帮的人物,包括把白七也叫了过来。
然后他就直截了当的将魏允恭给自己的转述一顿说。
听说这个事牵扯的是徐宝山。
沈参舟最有发言权,他道:“韩老板,徐宝山这个人不好通融,另外他其实不是漕帮中人,他自认是洪门的派系,所以他现在的堂口叫宝春堂。不过我倒是有个熟人在他手下。”
“你说的应该是山东的张仁奎吧。”严九龄问。
“对,他的字是仁奎,大名叫张镜湖。这个人是我们漕帮的,辈分和我一样。”沈参舟道。
听到这个名字韩怀义真正愣住了。
说民国道上海,谁也绕不开通海镇守使张镜湖这个人。
因为张镜湖是青帮大头目,新军领袖,他的弟子遍布民**政各界,就连韩复渠都是他的弟子。
想不到张镜湖此刻居然在徐宝山这边做事。
韩怀义自然不晓得,张镜湖就是靠吞并的徐宝山的家底起步的,当然了徐宝山不是他杀的,徐宝山是给反袁的义士用炸弹炸死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韩怀义做出一个判断。
那就是徐宝山的名头不响,张镜湖却后来居上,这其中肯定能做些文章,尤其张镜湖还是青帮中人。
他心里盘算了下便说:“既然这样,那请老哥你去联系一下这位,要得好让他先悄悄的来上海和我见个面如何?”
“行,我亲自走一趟镇江。”沈参舟毫不犹豫的道。
这时韩怀义问白七:“你怎么不吭声?”
白七说:“你还记得有年我准备去镇江开窑子吗,就是给徐宝山的人堵回来的!那些杂碎查着私盐卖私盐,居然还管我接客的破事,他们忒不是个东西了!”
你接客?韩怀义张口结舌:“记不得。”
白七生气了:“行行行,你记不得,也不知道谁为了我安排小桃红去镇江,回头要打我的!”
“不是我。”韩怀义挺要脸的继续抵赖,他问心无愧,那烂事确实不是他干的。
白七无奈的道:“好好好,是我行了吧,不过怀义你注意着点,因为这个徐宝山比较喜欢玩阴的,他手下也有些敢玩命的兄弟,所以你要弄他就必须把他直接弄死。”
“恩,我先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吧。”韩怀义也没将“扬州宋江”一棍子打死的说。
而沈参舟现在做事很积极。
他下午就出发了,坐着太古洋行的火轮直接去的镇江。
哈同那边也在次日就和罗嘉林北上。
老狐狸走之前还和韩怀义卖人情说:“你放心吧查理,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虽说这个时候天气炎热,出门实在不太好受。”
韩怀义理他个屁呢。
等这几位一走,韩怀义就暂且放下了此事,继续去忙铸币厂的种种事宜。
期间,大批的人开始入驻沪西豪庭。
因为公寓和别墅都是统一的精装房,只需要搭配家具就可以。
而且沪西豪庭的安保措施比起目前的韩公馆来说要安全许多,除了没有后世的监控之外,物业方面已经做的相当的到位。
所以韩怀义干脆和鱼儿商议了下,在10月8日这天搬家。
在沪上天天喝牛奶吃牛排的鱼儿现在身高已经窜到了这个时代女子很少见的一米六八,她苦恼的不行却不晓得身边的少爷最爱大长腿了。
为了大长腿,韩怀义还特地让木工做了张2米的大床做未来的战场。
而搬家这天韩公馆的什么东西他都没带,除了衣服+老妈子+鱼儿之外,全部都是新的。
然后他还心急火燎的将韩公馆当天挂牌。
鱼儿见状却急了,我过门的时候难道从沪西豪庭的二楼跳出去再从大门进来吗,就算人家是赔钱货也不能这么没有尊严吧!
26倒霉的沈参舟(4更)
亏她现在忍的住事。
于是这丫头表面呵呵呵心里麻麻哔的跟着韩怀义忙了一整天。
直到忙完晚上洗了个澡香喷喷的出来后,她才赖去少爷边上和他委婉的抱怨起来。
正在感受新家的韩怀义得知她的心思都无语了:“我不是给你爹一套房子了吗?你从你爹的房子里嫁出来不是名正言顺的吗?”
“可是,可是这些都是新的。”
感情这丫头还有个情结,她要从韩家的老宅嫁出来才舒坦。
韩怀义前世就搞不懂女人的脑回路,这一世更搞不懂。
鱼儿和他撒娇:“好不好嘛,少爷,那个房子不忙卖嘛。”
她扒拉着少爷的胳膊仰着头,炫耀着满脸满胸的胶原蛋白。
美丽的少女青春的气息荡漾在新房的二楼露台。
二狗子看着蹲在自己边上的女孩睡衣领子间露出的白月光,这货心就乱了只管道:“好的好的,你说了算。”
然后他就一把扯过鱼儿坐在腿上一边捏她一边挺用心的说:“你也长大了,要不今天就给了少爷吧。”
“我不!”鱼儿赶紧揪住他作怪的手,一本正经着:“我要清清白白嫁进韩家。”
“现在跟少爷就不清白了?”
“反正我不。”鱼儿很认真,以前给你吃你不吃,到这个地步了你就不能忍忍么。
男人,呵!
韩怀义气急败坏:“这又是什么道理,还有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其他的我都听少爷的,但是少爷你也得成全我,我得清清白白的做新娘好不好嘛。”鱼儿又开始了,她抱着少爷拼命摇。
这是她最近练出来的绝招。
只要一摇,少爷的笔帽就。。。
韩怀义果然赶紧推她:“好了好了,那你最近别靠着我。”
“这是什么呀?”鱼儿假装很好奇的低头去“撅”有些碍事的笔帽,韩怀义大惊失色:“你放开!”
呀!鱼儿装的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就跑,背着少爷却得意的笑。
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女孩一旦豁出去了,反手耍个流氓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怜韩怀义竟看不穿,还把她的污当成了天真。
纵横沪上的二货憋在那里只能换位思考的想:“算了算了,这个年代的女子观念不一样,她传统些总是好的。”
他冲凉之后踏实睡下,却不知道这会儿沈参舟居然出了事。
沈参舟抵达镇江时因为已经是傍晚六点。
夏日的天虽黑的晚,但到了时候余晖其实散的极快。
沈参舟估摸着转眼天黑,便先歇息着。
于是他就先在原漕运提督衙门对街的客栈里住下。
沈参舟当然不会一个人出门,但他这次来找张镜湖也不会大张旗鼓,因此他只带了个小厮。
谁晓得,他小厮出去给他剁些卤菜回来时,上楼碰到个豪横的,那么大的楼梯不走故意撞上他的身子,一下将菜洒了人也摔了。
世上真有这种玩意,看到别人感觉好欺负就会无事生非一下。
小厮跟着沈参舟在沪上风光的紧,自然不放过对方。
两面一争吵,惊动的沈参舟,沈参舟得知情况后看那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也火了,老头子老当益壮上去给对方两耳光,顺带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欺负到老子的人头上来了!”
对方看他这气势晓得不好惹,但仗着是本地的便嚷嚷道:“老不死你敢打我?”
他刚要回手,年轻时打多了架的沈参舟直接一掌打在他的喉结上,然后报出了名号:“老子是沪上漕帮四明公所的沈参舟!再敢放肆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江湖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就是经验。
沈参舟这是借题发挥将名号在镇江亮出来先,其他本地青帮的人物晓得定要礼节性的过来,那么张镜湖夹杂其中就不显眼。
要是他真的特地悄悄的去找张镜湖,在镇江这片地能瞒得过徐宝山的耳目?
他一喊,对方果然愣住了,而后冷笑道:“沪上的又怎样。”
说完他掉头就走一副要去喊人来办事的样子。
沈参舟见多了场面,晓得这种玩意其实是借机溜了,他也不以为然,只关照小厮再去弄点吃喝来。
谁晓得,过了不久,真有人来了。
来人是徐宝山的四弟徐宝明。
最近正和张镜湖闹别扭的他听到下面人说,有个自称沈参舟的沪上人物在漕运口的旅社树了牌号。
这货就想,莫不是张仁奎这厮招来的关系?
他自幼在徐宝山的庇护下想事情简单直接,徐家的江山得徐家坐,外姓算什么东西,最多是条狗。
二来,在长江一带掌握了缉私营的徐家就是天王老子,加上他们现在又巴结上了端方,什么外来的人物都得趴着。
这分明是后世才出道的古惑仔要到处立威画地盘才有的思维方式,竟出现在负责镇江缉私事务的徐家老四脑子里,也算是沈参舟命里该有这一劫。
这货要下张镜湖的脸皮,生怕被张镜湖抢了先便轰隆隆的带人立刻赶来。
正在吃饭的沈参舟被他撞开门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老头子临危不乱的坐在那里问:“朋友什么来路啊?”顺便在碗口放了个漕帮见面的暗号。
谁晓得徐宝明瞅都不瞅,楞楞的道:“你在我的地盘打了人,跟我走一趟。”
官府?沈参舟都懵逼,他瞅着这厮不像啊,但他身后是些兵丁,那沈参舟就换了套路。
因为他毕竟目前身在内陆,民不和官斗。
他立刻起身客客气气的道:“这位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朽乃上海法租界。。。”
“误会你麻痹。”徐宝明上来一把揪过沈参舟,他的人和他都是一路货色,哪有什么眼力劲啊,都觉得徐家在天下都能横趟,便直接拿链子套上了沈参舟的脖子,这就将老头子拽下楼去。
另外他们连小厮也没放过一起带走。
沈参舟要挣扎还被打了几拳。
老头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先忍着,等被整进缉私营时他看到门口的招牌才醒悟过来,他忙喊道:“老夫和张镜湖是朋友。”
结果徐宝明二话不说回头又一耳光:“老逼样的,四爷让你说话了吗?”
27生啖其肉(5更)
沈参舟在沪上成名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羞辱,一瞬间他的血都涌上了脑海,整个人便晃悠着瘫了下去。
徐宝明见状居然心大的吩咐手下将老不死的先关着,他就去玩了。
他这是躲起来等张仁奎来求他,他还准备享受一下对方低头的乐趣呢。
张镜湖是在十分钟后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闻讯急忙赶来,徐宝明的人居然拦着他,说四爷的犯人他碰不得。
张镜湖晓得这些狗腿最爱添油加醋的传播消息,而老四毕竟是徐宝山的亲弟弟。
张镜湖只能忍气吞声的央求对方:“让我看一眼可行?”
他到底也是一方人物,对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便让开了门户。
张镜湖在门口看到沈参舟平躺在地上,边上蹲着个小厮呜呜着,张镜湖就说:“沈老板,沈老板?”
沈参舟幽幽醒来,看到是他,惨笑起来:“仁奎老弟,让你见笑了。”
他确实没想到和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会面。
张镜湖看他脸色不佳也有些心急,便一把拨开门卫,走去他身边扶着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小厮在边上将话一说,张镜湖瞬间懂了。
他心想徐老四这是疯狗吗?
他刚要说些什么时,沈参舟忽然对他道:“那位徐老板要怎样我,都随他吧,总不见杀了我是吧?”
张镜湖气愤的道:“他敢!要是徐老四敢动你这样身价百万的沪上人物,他哥也要剁了他的。”
他这句话是说给外边人听的。
外边的那些徐老四的帮佣一听他这话,心里也有些发憷,感情这老头子这么有钱?怕是不好欺负。
张镜湖随即问沈参舟:“沈老板,您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找你的呀,不过。。。
沈参舟忽然大喊道:“我饿。”
随即就压低了嗓子和张镜湖道:“快去上海找韩怀义韩查理。快。”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确定性命无恙后他竟就生出一计,徐老四这么不是东西,留他他都不爽!
再加上他根据刚刚的蛛丝马迹确定徐老四和张仁奎不对付!
他便想让张仁奎去上海找老板。
这样的话,老板既能和张镜湖说到话,也有借口出手办事!
所以他才这么安排的。
张镜湖乍一听他的要求不由摸不着头脑。
沈参舟咬牙冷笑煽风点火的低声道:“仁奎老弟,徐老四这货这么不识数,我不收拾他一顿怎么解气?仁奎你真认我这个老哥,就请帮我送个话去沪上给新罗马的韩查理,请他送钱来救我,只要徐老四敢收就好!你觉得呢?”
这老家伙的套路真的犀利了。
他口口声声自己要出气,其实在勾张镜湖心里的野火。
张镜湖听懂之后果然心动。
韩查理的名头他当然晓得,那位可是老板里的老板啊!
要是他亲自来救沈参舟,再吃徐老四的排头的话,徐宝山岂能不收拾了那个混账玩意?那样的话自己还能得利!
想到此,张仁奎就熄灭了现在就抢沈参舟出去的心思,他和沈参舟承诺道:“行,那我连夜就去。”
沈参舟顿时心中大喜,在他这个年岁名声和脸面远不如实惠重要。
要是让韩怀义看到他被关押挨打的场面,自己这苦头就没白吃。
他便和张镜湖索要了烟和火柴,这就安心的住下。
张镜湖出去后先冷着脸将沈参舟的身份正儿八经的介绍了下,并警告那些人:“那个老头子的年纪大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他有个闪失,倒霉的只会是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张镜湖能以一个外乡人的身份在扬州悍匪势力里混的这样也是有手段的人。
他放完话之余顺便塞给这些人一些钱,又说上了软话提醒对方:“做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看着我的面皮别让老爷子吃太多的苦头行不行?”
得到承诺他便立刻走人连夜去往上海。
有他的介绍和警告,那些人当真也没再为难沈参舟。
荒唐是徐老四去了镇江府的窑子,一顿花酒喝完就在那边睡下了,等他醒来都忘了这回事,还是手下提醒他才想起来。
他跑回来后就问:“张镜湖就没找我?”
“没有,他好像还不晓得呢。”他手下说。
这些小人物有自己的智慧,能不多嘴的绝不多嘴。
要是被这厮晓得张镜湖给了他们好处,那他们不得倒霉啊?
但这却给沈参舟带来了麻烦。
听闻张镜湖居然没来找他,徐老四这厮竟又将沈参舟拖出屋子拳打脚踢。
沈参舟忍无可忍要回手时,却被他的帮佣给摁住。
可怜老头子转眼给打的鼻青脸肿,半个缉私营都轰动了。
徐老四就是要这个效果,他要逼张镜湖出来求他。
于是他越打越凶。
那小厮拼命的冲出来护主,竟然直接给徐老四接连三脚踢中腰间,顿时爬不起来。
等沈参舟被放开后,才发现那小厮竟已经给打坏了内脏,口鼻流血变得僵硬!
好好的一个十三岁的聪明伶俐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饶是沈参舟的阅历城府,看到孩子这下场也不由疯了,这到底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么丧心病狂?他不由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应该和张仁奎昨夜就离开这里!
那徐老四站在边上竟还浑然不当回事的道:“小比崽子老逼样的,再特么敢闹腾老子连你一起。。。”
他话音未落,沈参舟已经怒吼起来:“徐老四,你特么的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但老子保证,徐宝山也别想护住你!你这个畜生杂碎就算看老夫不顺眼,你活活打死这个无辜的孩子干什么!!”
他嘶吼着忽然冲到猝不及防的徐老四面前,一拳砸去,而后扑上去便狠狠一口咬住这厮的脸。
古人说有的人恨起某个仇家时,恨不得生啖其肉就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的沈参舟什么算计也丢在了脑后,他只想当场杀了这厮。
徐老四被他扑在那里给咬的鬼哭狼嚎,沈参舟一转头竟从他脸皮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28直接拿炮轰(6更)
但沈参舟到底年老体弱,那厮帮手又多。
那些人很快就七手八脚的将沈参舟拽去了边上,得脱身的徐老四捂着血淋漓的脸也急了眼,直接要去操家伙,但他身边的人都晓得要是杀了沈参舟会有麻烦,赶紧拽住他不让他动。
沈参舟挣扎了会儿后,知道这刻是无法报仇了。
他也不骂了,往地上狠狠吐了口血之后,他冲拽着他的人一字一句的道:“放开!不然老子的弟兄过来后第二个就杀你。”
须发花白的老江湖眼中的狠辣和决心让人心寒。
跟着徐老四的都是些见不得真章的废物,不由胆寒,当真就放开了他。
沈参舟也没再往徐老四那边去,他返身抖着手艰难的抱起跟了自己两年的小厮,然后向外走去。
徐老四在人群里继续跳脚:“曹尼玛的你敢跑?你四爷让你跑了吗?”
沈参舟忽然回头冲他一笑。
老头子的笑容渗人的很,但他的话更渗人。
尤其他现在这语气。
沈参舟幽幽的道:“四爷,小的是不会走的,您放心,我就在门口歇着。不过四爷您真要是个有种的也就别跑,不然你徐家上下都断子绝孙,你敢不敢留着等我的人来啊!”
“老子走个鸟,你个老逼样的老卵什么东西。给我把他抓回来!”徐老四依旧蹦跳狂叫。
沈参舟不再理他,他浑身带血的抱着小厮的尸体,一步步的挪去外边,就靠去缉私营大门对面的运河边的树下。
将孩子放好后,沈参舟走去缉私营大门口不远处的摊位,双膝跪地:“老板,求赏口吃的,老夫只能先欠着,但您信我的话。。。”
那摊位的小贩忙不迭扶起他,将几个包子和水递去,低声道:“老爷子,您赶紧走吧。”
他再瞅瞅那孩子惨白的脸,不禁落泪:“这世道啊。。。”
徐老四冲来一脚踹翻他的摊子,照他又一巴掌,接着就要继续殴打沈参舟,但他手下赶紧再度拉住他,生拉硬拽才将这厮拽回去。
沈参舟木然对那小贩拱手:“必有厚报。”
小贩捂着脸道:“老爷子,您还走吧。”他是不敢再留下了,要是徐老四那魔头记住他的话,他还能活吗?
于是他赶紧收拾摊位,不过这个善良的小贩在收拾东西时故意将些包子什么的悄悄往后丢给沈参舟。
沈参舟看在眼里,心里的杀心才稍微平复了些。
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但该死的必须要死!
他纵横沪上多年,对上法国人的洋枪洋炮都不曾怂,想不到在这片地遇到个疯狗,竟突如其来受到这样的折辱,还让自己的小厮给人打死了!
沈参舟真的不服,他就算死也要等韩查理过来。
他要用哪怕最后一口气,也要亲手砍下那个畜生的人头。
江湖江湖,应该冤有头债有主。
徐老四这样的人不死的话,他死不瞑目!
因为这没道理!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镇江,老百姓们当面不敢说什么,但在背地里是有说法的。
人家沪上来的老板带个小厮,先给无赖欺负,然后闹了几句。
那无赖都没再折腾事情,徐老四却跑来无缘无故抓了人家,还把人家的小厮打死,这是神经病吗?
而随着漕运的没落也早就势微的本地漕帮中人得到消息后(注1),也都纷纷来拜见沈参舟。
就连缉私营内些人虽然跟了徐宝山,但是他们有些也是漕帮出身的。
所以他们也都出来了。
甚至有人悄悄传信给对岸的扬州,发了电报去上海,将这件事说的清清楚楚!
不知不觉间,这颗树下围满了人,也放满了吃喝。
沈参舟却只盘膝坐在那里,和谁也不啰嗦。
看到这一幕的已经恢复了些理智的徐老四其实也有些后悔,但他嘴硬着说随他去死。
私下里这厮还怂恿手下等晚上人少的时候出去把这个老不死的带走,把那个孩子的尸体给埋了!
而此时,张镜湖总算来到了沪上。
他抵达的是十六铺码头。
可他刚刚下船,就见成千上万的黑衣精壮往这边涌,另外还有好几艘铁甲船正缓缓靠来。
本地帮会的人将旅客先拉在一边让路。
张镜湖在人群里听人说,韩查理发飙了,镇江那边有人打伤了宁波帮的老头子沈参舟还打死了人家的小厮,现在韩查理点了沪上所有帮会,新罗马安保,法军,美军,还有什么意大利帮会尽数出动,要为沈老板复仇雪恨!
张镜湖一听,再看看这吓死人的场面他连忙冲外边的人喊:“我是沈老板派来的,我是漕帮的张镜湖!”
他为了掩人耳目一个人来沪上,所以并不起眼。
但他这么一喊,外边的人里有些依稀认识他的,立刻就来请他出去,也同时通报韩老板。
这会儿韩怀义正往这边来。
777的车刚进码头,他就看到朱成刚等人带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在那里等他。
朱成刚介绍后,韩怀义打量了下他。
张镜湖先行道:“张仁奎见过韩老板。”
他目前只是个小小的缉私军头,这位却是香帅门生沪上豪强,而他到底是军人出身,立刻就先利索的将自己和沈参舟接触发生的种种一说。
“韩老板,我来时沈老板还算正常,那个小厮也还活着啊。”张仁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老派思维,一时半刻没联系电报这回事。
韩怀义将电报丢给他:“这是扬州韩家的米店的掌柜得知情况后发来的最新消息,消息应该无误。”
这。。。
张仁奎看到内容后惊呆了,徐老四是疯狗吗?这得狂的什么样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这时韩怀义问他:“张仁奎,你和徐宝山交情到底如何!我要听真话。”
“混口饭吃。”张镜湖如实道,说完才有些后怕,要是我说和徐宝山关系近他会怎样?
“那你和徐老四呢。”韩怀义再问。
“在下和他不和。”
“那你跟我来吧,以后没有徐老四也没有徐宝山了!”韩怀义回头冲一起赶来并作出商议的魏允恭道:“大兄,你去发电报给香帅吧,这次谁要是拦我,我直接拿炮轰!其他的你等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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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人说韩家搞水运的,忽略漕帮力量了云云。
首先漕帮确实是依附漕运发展起来的,这一点没错。
但参与漕运的未必都是帮会子弟。
这是因为帮会力量无论在哪个年代其实都是非主流,韩家做生意岂能和这些人走得近?避之不及才对。
再说难听点你见过市面上的混混们去吃苦耐劳的搬砖的吗?
除非那些货是给政府收拾了的。
跟着韩家做事的都是些水上户苦哈哈,他们只为了口饭而已。
至于当时的扬州青帮。
老的已经退散,后辈里稍微出头点的此刻不是去了上海,就是在同期的徐宝山的缉私营厮混。
这就和如今各二线城市的杰出者不是考公务员,就是拼命往北上广一个道理。
这个徐宝山,就是扬州帮会力量在长江内陆最后的辉煌了。
可他又算不上漕帮中人。
因为他火并孙七,他清君侧,他接受招安换取官位,他围剿同辈血染自己的顶子,然后再投机革命,最后又依附“新皇”想得开国地位!
漕帮不是这么玩的,这分明是绿林的做派。
所以我才说他是“扬州的宋江”。
反而是未来将他取而代之的张镜湖,是正儿八经的礼字辈以下的大字辈传承。(山东藤县青帮礼字辈的马风山是他的师傅)
但张镜湖是山东人还做过义和团,徐宝山死后他接了徐宝山的班底最后在沪上发展壮大。
苏北和扬中江浙等地的青帮逐渐依附他的旗下。
在那之后才是杜月笙的年代。
至于杜先生为何在晚年发出“夜壶”之叹,依旧是因为,帮会力量在中国社会终究是“非主流”啊。
所以韩怀义才必须跳出这个泥潭。
29点兵出征(7更)
魏允恭忙答应着,并提醒他道:“我晓得了,怀义,你记得千万制怒。”
韩怀义眼神冷静的点点头,这就对站在边上的一溜串人马开始下令:“谢苗和伊万各带领五百名安保分别登上罗马号和宁静号!”
“是。老板。”
“青帮弟子以沈宝山,陈别江为领队,分别跟随谢苗和伊万配合办事。”
“是,爷叔。”
“马尔切诺带领所有的纽约兄弟登上旗舰列克星敦号。”
“是,阁下。”
“费沃力先生,鉴于法租界的居民,和新罗马的员工受到清廷镇江缉私营无礼对待和残害,我请求公董局派遣法军上校李德立先生带队为他们声张正义。”
“查理,如你所愿。”费沃力立刻授权。
虽然所有人,除了张镜湖都知道他都听查理的。
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安排完以上,韩怀义对集结的船长们下令:“以修斯特上校的战舰为首,组成纵队进逼清廷的瓜州渡!抵达目的地后分三路停靠,全面包围镇江缉私营抓捕凶手,如有抵抗直接突进,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遵命!长官。”修斯特带头道,他随即转身带头登船。
1904年10月10日上午九点整,十六铺汽笛长鸣,新罗马旗下的两艘铁甲和美军列克星敦号战舰一起前往镇江,与之同行的是沪上七千名中外精壮,人人配备武器并穿戴统一的3c制服。
他们横过长江逆流北上时,两岸的百姓们人山人海。
三井成站在人群后,惊骇的和山口明宏道:“据说韩查理这次出动了一万人一万条枪,这是一个旅团的兵力啊。”
其实没这么夸张,白俄美军和法军是有枪的,青帮子弟只有刀子。
公董局不允许帮会以及民间持枪,这对他们的统治不利。
韩怀义出于安全考虑也支持这一决定。
因为枪这东西,太犀利了,再好的安保也会防不胜防。
他不得不小心。
而此刻,身在芜湖的徐宝山忽然觉得心惊肉跳,他看完手下发来的关于他家老四做的事情后,徐宝山二话不说就赶紧带人往镇江赶。
老四是个白痴饭桶,他却不是。
他能打下徐家的江山,岂能不晓得沪上人物的厉害,尤其这个沈参舟还是江湖老辈,受这样的羞辱只怕要不死不休。
徐宝山也是个狠人,他这就决定赶紧回去先做了沈参舟,再把弟弟送出去,然后摘个替死鬼之后赶紧托人走门路给沪上赔罪。
因为只有办了最直接的受害者,才没人跳!
至于韩怀义的反应是超乎他的想象的。
他以为沪上的人物再厉害,他毕竟有个两江总督名下的缉私营的身份,对方是不至于公然来火并的吧。
可他想错了。
那位连端方都没当回事,这次大张旗鼓为沈参舟报仇是一方面,韩怀义还要顺带抓出端方庇护鸦片走私的把柄呢。
而香帅得知此事后选择了将电报一盖,同时心想孙猴子大闹天空是吃饱了撑的,但猢狲的翻江倒海总有目的。
端方仗着满人身份到任后对江南汉官势力恶心巴拉,香帅其实也很憋火。
但洋人是满人的克星。
现在韩怀义得了魏允恭的信,果然放出洋人来闹腾了,这正和老头子的心意。
他倒要看看端方怎么收场!
所以他只等看戏,顺带暗中命人排查徐宝山的去向。
列克星敦号乘风破浪直往镇江时,韩怀义和张镜湖道:“仁奎兄,这件事不怪你,是沈老板自己选的,当然了他是为了我。”
然后他说:“其实是我要找你,所以他才去的。”
张仁奎目瞪口呆,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韩老板,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只要你帮我挖出两江总督端方的下人走私鸦片一事的人证物证,我保你个取代徐宝山地位的前程!但是你要切记,真遇到事情可不要学他做假仁假义的宋江,要学也得学硬气的方腊!”
“这。。。”张镜湖倒吸一口凉气,韩老板莫非要造反?
他忽然都兴奋了,他都兴奋了!
韩怀义都不知道他快活个什么劲。
他先道:“端方和徐宝山有没有勾结,在下真不知道,不过想必徐老四肯定知道。”
张镜湖回忆着交代给韩怀义得知,徐老四近来确实阔气了不少,他的人每到月中都要神神秘秘忙活上几日,韩老板的消息如果准确的话,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说完以上,张镜湖试探着和韩怀义主动交底的问:“韩老板,您找我就只为这个事吗?”
韩怀义都晕了,那我也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啊。
张镜湖见状就道:“韩老板您雄霸沪上名扬宇内,实在是在下生平见过的最有实力人物,而如今清廷倒行逆施,百姓民不聊生。。。”
“你等会!”韩怀义喝住他的话头问:“你是反贼?”
这次轮到张镜湖懵逼了。
韩老板难道是清廷的走狗?坏了坏了。
他正乱着呢,韩怀义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胆子倒是不小,你莫非忘了我和香帅的关系?”
未来沪上青帮唯我独尊的老头子此刻汗流浃背。
过了半响韩怀义叹了口气,道:“仁奎兄,你需知道北边那位不死清廷一时半会就乱不了,所以时机未到只能先做忍耐!不过我有个预判,这清廷最多还有八年时光,他们的日子就算到头了,但越是黎明之前越是黑暗,所以你万万要做好表面功夫,在暗地里结交志气相投之士即可。”
张镜湖真正惊喜了:“您说的是,在下以后一定小心行事。”
“今日既和你说到这里,那我就和你说透吧。”
韩怀义拉着他去船头:“国内的种种我是不想参合的,至于为何,因为中国人谁也不服谁,大家必须先打出个胜负才能定座次的毛病是改不掉的。所以清廷没了才是乱世的开始。所以我不想参合。另外呢,这其中还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
“东洋强横虎视眈眈,如只靠国内难以抗衡,而放眼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拉拢的住这么多洋人?”
“以夷制夷,确实也只有您做得到。”张镜湖说,他这句话倒不是恭维,而是他认为的事实。
因为如今沪上,谁人不知韩怀义!
30铁甲压境炮口平放(8连爆)
韩怀义却没在意他这些态度。
他自顾自的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更何况你只有跳出局外去才能看到更深远的东西。”
韩怀义讲到这里问张镜湖:“当中国如明末时遭遇外敌入侵,我能提早二十年布局海外,能在那个时候支援国内大量先进的技术和人才乃至装备的话,是不是要比在泥潭里打滚强得多?”
“韩老板说的正是。”
“有二十年,国内的乱局也该差不多消停了,而我的这些洋人兄弟在本国的影响也将深远,那时候西洋能从政治和武力上为我们盟友的话,外敌定当收敛许多。鉴于此,所以我才选择了这条比直接起兵更艰难的路啊。”
韩怀义没有胡说八道,来到这世间发展壮大后他岂能不想到后来半个甲子的烽火连天。
但他在国内的话,至强也不过是个军阀,还要面对各种的排挤针对。
与其这样为何不走出去再反哺国内,发展和保全自己的同时支援国家民族呢。
这样既做了事也不会将自己陷入最丑陋的争天下的烂泥塘里。
这就是他选择让大嫂立刻去美国,将事业也开始往美国转移,并结交摩根和福特的原因。
韩怀义斩钉截铁的道:“我只支持复兴汉家衣冠和抵御外辱,绝不参合任何的国内政治争斗,今日和你说的这些你就放在心底吧。日后有需要可以向新罗马开口,但你若为私心争斗,我是不会理会的。”
“是,韩老板。”
看着这个满脸紧张的中年男人,韩怀义想想再给他一个忠告:“但凡在满清之后试图开历史倒车,意图再度称帝者,杀!但凡有勾结外寇实际行为的,无论他说什么好歹都不要信。另外我看你的气度和头脑也不是雄霸天下的料子,守一方水土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吗?”张镜湖都失望了。
是才怪呢,韩怀义道:“以后切记多结交江浙和湖南一带的晚辈,但少和北边派系啰嗦,将来要是你真有出息,我会考虑让你接新罗马之后的上海滩。我言尽于此,你要是还有别样野心或者忘了我的忠告,那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
张镜湖闻言唯唯诺诺,但有些不解。
韩怀义和他找了个理由:“江浙有财,湖广有人!有人有财有善缘,本分踏实知进退,才能换你个一世平安!”
张镜湖听着他的教训心想韩老板真是厉害。
他把国内局势推演的这么清晰,事情要是真按着他所说的话,那我可得听他的才是。
但他现在还有些将信将疑,直到多年以后。。。
夕阳渐沉,漫天红光。
南来北往的水系枢纽瓜州处,是一片的金鳞闪耀。
这会儿徐老四带着些手下再度冲了出来。
因为沈参舟那老东西边上的人越来越多,让那个老不死的守在外边等于在打他的脸!
本来要趁晚上办事的徐老四终于坐不住了。
他和心腹商议再三后便卷了半个缉私营出来,一行二百人出营口就往这边跑。
不过许多缉私营的兵丁出工不出力,唯有徐老四一行十几个是真的急了眼的驱赶人群。
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沈参舟身边的帮会中人早就不忍,这会儿见这厮还这么跋扈自然和他对抗起来。
沈参舟一言不发,只管记住帮衬他的人。
但徐老四毕竟有官身,加上他背后的徐宝山恶名远扬,徐老四拿出玩命的劲头连续劈翻两个人后,扬州一带没落漕帮的子弟们也就不得不闪避开来。
徐老四杀气腾腾的冲到沈参舟面前先道:“给我把那个病死的小厮的尸体抬走。”
沈参舟闻言急忙护住孩子的身体,徐老四带头摁着他:“老逼样的东西,跑缉私营讹爷来了是不是,你带个病秧子在这里哭丧,你还要不要脸!”
沈参舟听他倒打一耙,气的手足发麻:“你这个畜生,你就不怕报应!”
徐老四狞笑道:“老东西,你胡搅蛮缠一天,我给你脸了是吧。”
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拼命的拽,沈参舟拼命的抓住孩子的尸体,结果众人就听咔擦声响。
沈参舟惨叫起来,感情他的手指被生生扳断!
一抢到尸体,徐老四的心腹立刻分出五个人,用辆两轮的轱辘车推着飞快的跑走,沈参舟怒吼着去追,徐老四却带人拽着他往营里去。
那些围观的百姓和漕帮子弟们都不忍看这悲剧,但要他们顶着刀枪和徐宝山的人玩命,大家又都有家有口的,又做不出来。
也就在这时。
徐宝山坐的火轮突突突的开进了码头。
和他同船的那群人如狼似虎的冲来,将周围的人再一顿打彻底驱散。
徐宝山到场后眼睛一瞪,先喝问:“闹事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大哥!这老东西安排了人。。。”徐老四正要说话。
沈参舟这老江湖看到徐宝山带来的人那副架势就晓得不好。
他直接拼了老命,生生的挣断了右臂抬起头怒吼道:“天大地大另外还有王法,你的人现在困住老子,你难道还敢当众杀人不成?”
“堵口。”徐宝山晓得不好,沈参舟继续大喊:“要是我死了,就是徐宝山杀人灭口!”
“给我堵口!”徐宝山怒吼起来,让沈参舟这么一闹消息传出去他怎么收场?他嫌弟弟的人马没用,气的冲上来狠狠捏住沈参舟的脸颊。
悍匪的性子也发作起来。
既然暗的不能就来明的,他有上千条枪十年不败的名声,背后还有满人撑着,他难道还怕特娘的上海那边的什么人物不成?
这厮手头上的劲足,沈参舟被他捏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他。
“没错,老子今儿就吃定你了怎么着!”徐宝山狞笑着道:“你特娘的跑来缉私营要贿赂我四弟,想运鸦片去沪上,被我四弟拒绝就恼羞成怒,要反咬一口,见到本官还试图行刺本官,本官说你该死就该死!这官司打哪儿也是你活该。”
沈参舟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却眼都不眨的死死盯着对方,虽然他被受制于人但他意志上却依旧顶天立地的站着。
徐宝山勃然大怒就要下手之际,忽然想到一事喝道:“张仁奎呢!”
“大哥,那厮一天都没看到人影。”
“去叫他来,我倒要看看,青帮大字辈杀大字辈是个什么场面!”徐宝山忽然将沈参舟放开。
到底是一方枭雄他有他的算计,用张镜湖杀沈参舟,回头再定和青帮内讧!他又能多个了事的借口。
沈参舟听到后却心中暗喜。
能不死,当然不死为好。
他索性装昏瘫在地上,但他其实也确实不太撑得住了。
正在这时江中枪声震天,众人回头只见三艘巨大的铁甲船气势森森的逼上码头,尤其当头那艘洋人战舰已将炮口平放!
1摧枯拉朽的现世报(9更)
刚刚徐宝山等人忙着盘沈参舟,就没注意到江面上的动静。
外围的人是提前看到这场面了,但扬州那边的过来的人一看铁甲船上是新罗马3c的标志,他们傻了才和徐宝山报信的。
再等船上枪声响起,他们只看这种上来就搞搞了再说的风格,扬州人就晓得,绝逼是醉花楼花魁,泼皮韩二亲至!
事实也是如此。
列克星敦号将炮口压下镇守中路,无需旗号和手势指挥,罗马号和宁静号立刻冲去两侧,船头直接架上码头边的滩涂下锚,紧接着就有一列人高踞船头将枪口向下的威慑着前方。
然后从两艘船边垂下各二十条绳梯。
众人随即看到船内最少哗啦啦的洒出大几千号人,密密麻麻的堆上岸边列队。
前面打头的是白俄,中间跟着的是帮会子弟加消防义勇,后面压阵的是法军小队。
他们以训练有素的十二人为班组,再成排连,组成方阵后,谢苗在左边,伊万在右边一声令下:“前进!”
这两只配合战舰巨炮的蟹钳便往缉私营的人马狠狠夹来。
与此同时,修斯特上校下令道:“法伊尔!”
轰!一枚炮弹从炮口炸开的硕大火花中呼啸而出,准确的打在缉私营地内的操场空地上,掀起漫天的烟雾直接在那里刨出个百人坑来!
徐宝山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不止是他,缉私营上下包括那些围观的百姓们都不由尖叫起来。
有些距离近些的甚至觉得耳朵都听不到东西。
装昏的沈参舟却借机一骨碌窜起来,老头子断了条胳膊还能灵活万分。
他撒腿往这边跑,陈别江和他侄儿两人双刀乱砍,一马当先接了他就往回撤!
这导致徐宝山就算想抓个人质的机会都没有。
而他看的沈参舟溜了,也顿时晓得不好,可就在他刚要喊人抵抗之际新罗马再发一炮!
轰!
这一炮直接轰塌了缉私营的大门。
与此同时谢苗和伊万已经熟练的借着战炮威慑的机会,率领队伍急速突进到这些人的面前。
众人只看股黑色的风如水银泻地一样的扎入缉私营的人马当中。
内行如徐宝山却看出这些洋人做事极其有章法。
因为带头的白俄纵队遇到阻拦直接轮起枪托横撩竖砸,然后就往两侧平铺,接着他们后面便冒出股人来继续推进。
缉私营门口到江边也就屁大点地方,毫无准备的缉私营遇到这种分割突击,只一个回合就被摧枯拉朽的冲散了。
紧接着从那些消防义勇后面又冒出队法军,李德立指挥的法军端着枪只取他而来。
徐宝山看到这架势晓得完了,他想转头逃跑,但他还没来得及迈步呢,李德立手里的枪就响了。
枪声随即连绵成片。
但落弹点都在徐宝山周围的空地上,逼的徐宝山不得不狼狈的如猴似的乱跳,瞬间是什么架势也全没了。
至于逃跑那更是做梦?他难道能快的过子弹吗?
逼住他后身高腿长的李德立大步向前,上来先给他两耳光,身边的法军立刻将徐宝山压制在地。
徐宝山在拼命喊:“我是大清海门缉查私盐鸦片事务。。。”
李德立一脚踢上他的嘴,压住他的法军则用绳索立刻将这厮反剪捆绑。
这个时候,白俄已经护着张仁奎冲进缉私营内,有他配合缉私营内本就没什么抵抗心思的人马全都老老实实的举手走了出来。
因为他们看到张仁奎和洋人一起,就晓得板子应该打不到他们身上了。
有些心思活泛的人不由想,缉私营要变天了!
而围观百姓见从韩怀义带着人马从抵达到现场被全部控制,前前后后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
徐宝山引以为傲,持之可纵横江淮的手下就全给收拾了。
他们居然都轰然叫起了好!听着这动静,韩怀义心想可想而知徐宝山在镇江的名声。
至于徐宝山等人不是说一点都不想反抗。
但他们毫无防备时面对先声夺人的洋炮,和训练有素的武力,胆气瞬间就没了。
再说了今天的双方何止是装备和素质的差距,就连人数也完全不成比例。
这边一群才二百五,那边直接砸出七千二,这还怎么搞?
沈参舟等韩怀义上岸便哭诉道:“韩老板,我那小厮死的好惨啊。”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也会让那孩子瞑目的。”韩怀义忙保证道。
他看到这老头子如今的惨状也不免有些心疼。
换在过去沈参舟就不吭声了,但他还有个事没说呢,他喊道:“他们,就他们几个将那孩子的尸体抢走,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韩怀义闻言一愣,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徐老四的几个手下晓得不好,他们慌忙交代情况,几个青帮子弟立刻压着他们往那边去。
韩怀义随即来到徐老四面前。
徐老四被人摁住,然后揪着辫子仰起头来,这个跋扈猖獗的货色此刻吓得混身发抖,只在那里哆嗦着双唇,却说不出任何话。
“我会把你千刀万剐的。”韩怀义转头招呼沈参舟:“你养养神,这个人会由你亲自来办。”
“多谢韩老板。”沈参舟喊道,然后冲徐老四破口大骂:“狗杂碎,你不是狂吗,老子说要你全家断子绝孙就断子绝孙!”
沈参舟就知道只要韩怀义一过来,他肯定就能复仇。
而且还是现世报!但他都没想到老板摆出的架势这么的大。
此时此刻,沈参舟心里的气愤喷涌而出,他吼声如雷!
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那个小贩不由想起这个老头子昨天的话,他和自己说“必有厚报”。
感情这老头子不是在吹牛,这么说的话。。。
小人物的心思暂且不提,徐宝山此刻面如死灰,这些强横既然要杀老四,那他们还会留他这个活口等着将来结仇吗?
韩怀义让人将他拽来,扯下徐宝山口中的东西,道:“交代出你和端方的勾结,我就给你个痛快。”
徐宝山还没说话呢,边上的徐老四已经哭嚎起来:“我交代,我交代,我都知道,这个事就是我亲自办的。他的人就在营地里待着呢。”
“带他去指认,盘查清爽记录详细。”
韩怀义随即对徐宝山冷冷的道:“那你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