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勾心斗角的毛子(万字求那个)
在海员酒吧里厮混两日后,在韩怀义抵达的前晚。
一位叫谢克福的俄海军军官相当大嘴巴,其实别有用心的告诉谢苗。
费奥多罗夫的这笔生意是和旅顺舰队的副指挥官维特葛福特合作进行的。
说来沙俄在远东的兵力派系比较复杂。
他们的筑垒守备部队和陆战部队以及海军互相不鸟。
大连名义上的关东海军司令斯塔尔克无兵无权,但可以压制维特的海军的总司令马卡洛夫中将目前又在遥远的海参崴。
再说回旅顺要塞这边的情况。
要塞司令斯米尔诺夫中将整日在大连花天酒地。
极得下层军心的要塞副司令长官斯特塞尔将军虽很有能力,但他在宦途上并不得志。
所以不仅仅守备主官福克不鸟他,海军派系的领军维特对其也毫无恭顺之心。
他就是个苦力而已。
而和品德高尚的斯特塞尔相比,没有能力的维特却是个仕途顺风顺水,又极度贪婪自负的人。
他利用职权和北边的关系向远东总司令部索取大量物资。
但这些物资到手后,他就进行倒卖,将国家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
那么问题来了。
新罗马的这批货不是明确的要运往海参崴的吗?那边的接收方还是太平洋舰队的总部。
面对谢苗的这个疑惑,谢克福做出了解释:“这是因为费奥多罗夫和维特做的太过,他们不得不向联合发作的军方低头,承诺要将刚调拨下来的这批货运到总部支援那边的建设。”
然后他讥讽的笑道:“这是种妥协,毕竟不能只让他们自己吃饱。”
谢苗看着这位同胞彻底恍然,他绝对是奉另外一边的势力之命故意向自己透露这个秘密的。
看来新罗马人牵扯进了俄军的政治斗争,偏偏老板还带着船过来了!
谢苗顿时有些急,因为他担心有俄国人不希望这批货抵达海参崴,从而借机对维特发难。
如果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的话,老板和新罗马就危险了。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那么我们会有麻烦吗?”
“费奥多罗夫这种家伙毫无信誉,兄弟,他一定会找茬的。”谢克福摊牌了。
但是我们帮费奥多罗夫运货的话,你们就会找茬吧?
听他这么说,谢苗越发感觉不对。
他立刻根据对方的所知很聪明的问:“这么说,你其实是斯塔尔克的人才对。”
谢克福一愣,他玩弄着手里的酒杯:“看在都是俄国人的份上,我不会承认的。”
那就是承认了。
但谢苗不认为他说的就真的,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绝对属于维特的对头势力。
大局也表明,被架空的关东海军主官如果要染指旅顺的军权,他就一定会抓住维特以及费奥多罗夫的问题发难。
而这正好也符合陆防和守备方面的意愿。
看来费奥多罗夫和维特确实引起了众怒。
明确这个关系后谢苗立刻再问对方:“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对付这批货呢?”
这是个聪明人,谢克福闻言看着他不由笑了:“不必担心我们怎么对付你们,新罗马是法租界的公司不是吗?不过你可以代表你的老板吗?”
“可以。”谢苗斩钉截铁的道。
他是知道fj计划的。
但这样的大事韩怀义并没有和他说透。
韩怀义当时只告诉他,日本人可能会借机算计,他会想办法制造日俄冲突然后脱身。
谢苗当时其实听的稀里糊涂,更不知道老板会怎么收尾。
但这不妨碍他现在清楚的判断的出,老板并没有将沙俄人内部的复杂关系计算在内。
所以他临时主张,想为老板补上这个短板。
“把货在外海交给我们怎么样?”谢克福问出了真正的意图,他对谢苗说:“这件事其实和你们没有关系,和我们合作你们还能拿到又一份运费,虽然你们有合同,但我相信你们是不会介意那些小事的吧。”
“我们的船队正常装货正常运输,然后出海就和你们交割?”
“是的,在北边的金石滩交割即可。然后你们空船南下。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提前将运费先给你们。他们虽然会派人跟船,但以你们的身手应该不难解决那些混蛋吧。”
谢苗见状当机立断说:“行,我们并不想参合你们的争斗,但那个混蛋毫无诚意。所以我答应你。”
“你真的能为你们的老板做决定?”谢克福有些怀疑的问。
谢苗笑道:“我相当的了解他,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如果他知道真相他会赞同我的主意的。”
“但我还是想见见他。亲口听他说。”
“没有问题。”谢苗道。
两人随即分头散进喧嚣的毛子酒吧深处。
代替费奥多罗夫的加夫里拉是个精明的人,但他只是个依附费奥多罗夫的商业人才,他对旅顺港的刀光剑影的了解程度不深。
且他也没有能力派人盯着谢苗。
另外一方面的维特更是个眼睛不往下看的人物,他理所当然的死盯着总司令部那些碍眼的家伙。
但他做梦想不到,费奥多罗夫找来的商人居然有这样的胆子。
这个商人雇佣的俄国部下还有这样的头脑!
而这会儿新罗马的新船“顺风”号和“宁静”号,以及旧船“罗马”正破浪北上。
现在他们距离旅顺已经不足一日的航程。
与此同时日本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力排众议,联合陆军方面制定了近期突袭旅顺的作战计划。
日俄在中国的利益必须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其实不止日本人,经济萧条的俄国人也希望用一场胜利解决内部的矛盾。
那么这就是个谁先下手为强的事了。
他决定先派遣雷击舰对敌进行杀伤,再派遣部队用装载石头的船只制造人工礁石,封堵俄军的出港口。
然后再顶着俄国要塞炮的威慑,将这支俄国舰队围困,当然能吞噬掉更好。
如此一来俄国海参崴方面以及其他地方一定会向这里派遣增援,到时候日军就可以在海上围点打援,利用相对优势兵力逐步将俄**队消耗掉。
然后他们最终将夺取旅顺!
17可怕的联系
说起来此年间的日本海陆两家之间虽然有摩擦,但还远没有达到后世关东军和海军几成仇雌的地步。
三军用命同心协力,正是历史上的日军最终战胜沙俄的原因。
但是到了后世。
东洋的海军屡战屡败数易其将时,本国陆军居然欢欣鼓舞,然后他们还立刻派出属于自己派系的大臣主持全面战局。
该大臣上任后先命令伤兵满营的海军继续做炮灰再说。
没错,这就是一二八。
结果等陆军大臣白川义则在虹口公园遇刺,又轮到海军幸灾乐祸的发出比如,“果然是面相上看就不长命啊”“那个傻.逼或者是报应吧”“陆军总算派遣出相当有力的人士去黄泉陪伴海军的将士了”之类的感慨。
据说日海军方面还借为白川义则复仇为名,咔擦了上海机关的一些情报人员,并抓住机会将关东军梅机关的领袖土肥原贤二怼成内伤。。。。。
日军的计划是绝密的,但战争打的是资源。
此年间的上海既是远东最大的城市,也是东亚最大的港口。
为配合日海军的计划,三井家族随即向上海负责人三井成下令,要求他尽快完成一些物资上的收购和运输。
山口明宏接到命令时都懵逼了。
他吃惊的看着军需单,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韩查理和沙俄运输合同的“不可抗条款”,这个可怕的联系让他不由面如土色。
“你说,韩查理会不会提前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却只能和女儿说道。
山口荷子得知情况后也很震惊,她茫然的说:“不可能吧,这件事是忽然发生的呀,就算大人们有所商议也应该是绝密的,韩查理如何能知道我国的重大军事计划呢。”
“巧合?”山口明宏觉得不对,因为韩查理的行为很明确。
韩怀义当时不管怎么样都得加上这么个条件,不然他坚决不干。
“灵敏的嗅觉?三井桑曾说他是周瑜一样的人物。”山口荷子试探着问,她老子顿时为女儿眼中那股对敌人的迷恋而一头的火。
你有本事去借个种捆绑住他啊!光背后念叨有什么用!
山口明宏愤怒的嚷嚷道:“最重要的问题,我们现在怎么联系三井先生呢,那个混蛋都把他绑走了!”
明明是你们挺主动的好吧。
韩怀义要是知道他这么说一定要喊冤。
次日,新罗马船队终于抵达了旅顺。
但在下船之前韩怀义就忽然翻脸,对伊万下达了严禁三井成露面的命令。
他还和三井成解释:“你是日本人,日本人在旅顺露面的话,是很容易刺激到沙俄爱国主义者的神经的,为了我们的安全,请你在装货期间不得下船。”
“。。。。”
“这没得商议。”韩怀义才不管他的感受呢。
伊万虎视眈眈,势单力孤的三井成最终只能妥协,毛子随即粗鲁的将他的门锁死还派了人进行严密的监视。
八葛!给关禁闭后三井成咬牙切齿的想,你一定会求到我的!
韩怀义却懒得再去想这个玩意。
他走上甲板眺望雄港。
这时的旅顺军舰密布,毛子的要塞将山头都占满。
韩怀义看的心塞,但任何人对这种时代造就的局面都无能为力。
下船后他便持着费奥多罗夫的亲笔信和原始合同直接印证了自己的运输方身份。
荒唐的是,俄国的统筹能力实在太差,那一千五百吨煤炭居然还要几天才能抵达码头。
但他同时得到了谢苗已经抵达这里三天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之后不要说伊万,韩怀义都懵逼了。
谢苗一身酒气的闻讯赶来,看到老板时他龇牙咧嘴:“老板。”
“美国的事情处理好了?”韩怀义问,谢苗一笑:“一个晚上全部搞定,我现在留个五个弟兄帮助强尼树立权威,另外罗威的叔父当上了副市长。他想年后见你一面。另外查尔斯也已经全权代表你和罗威开始了合作。”
“好吧,先说说眼前的事情。”韩怀义转头就继续对加夫里拉道:“加夫里拉先生,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是不会离开船的。而这里都是军队,为了避免误会,我干脆就住在码头吧,不过伙食方面必须要你费心了。”
之前加夫里拉说在旅顺城中给他准备了住处。
但是不把自己置于任何不可抗的危险,才是聪明的举动。
韩怀义不认为自己在俄军的军营乱窜会很安全。
就算他带着法军和白俄卫队依旧如此。
加夫里拉也乐的他自觉的不被人看到,话说在这个年代,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国人出现在旅顺要塞也太显眼了些。
双方将货运合同审核完毕,加夫里拉又验证了船号等相关文件后,便将这片码头区域划给了他们。
他想不到的是,当临时的围墙隔绝外人的目光后,韩怀义离开就将所有人叫回船。
到了这里他不再和这些心腹掩饰自己的安排。
韩怀义召集谢苗,伊万,李德立,以及博斯曼帕德罗和洛克六人后,就在一览无余的甲板上通知他们道:“诸位,其实我们的局面很危险,这项生意背后有很大的麻烦。但我想借此机会惩罚一下试图陷害我的人,所以我才亲自来到这里。”
谢苗闻言一惊,欲言又止。
韩怀义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立刻问:“你来这里三天,看来也发现了些问题?”
“是的老板,除了日本人还有俄国方面,这里的海军指挥官维特和费奥多罗夫被人盯上了,另外一方要借机搞他们,于是派遣人和我做了接触,他们希望我们将货物在大连西北处移交给他们。那个人还想见你。”谢苗言简意赅的道。
韩怀义吃惊的看着他,因为他没想到谢苗居然这么快了解到了这么多的东西。
谢苗很享受老板这种目光,因为能让老板这样可是很难得的。
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平常心,继续说道:“我感觉他们对我们本身毫无恶意,但这件事确实有风险,所以我建议老板您和他接触后,走陆路返回上海。”
18每个人都不单纯
韩怀义听完这些之后真的很高兴,谢苗做到了他准备安排伊万去做的事。
有一个聪明主动且忠心的部下,能省好多的麻烦。
虽然谢苗的想法和他出入很大。
谢苗还在想做生意,他却只想黑吃黑。
但韩怀义心想我让谢苗加入兄弟会,而不是选择一根筋的伊娃,果然是明智的啊。
他便笑着说:“谢苗,我非常感谢你的建议和情报。但是你听说过不和弟兄们一起同生共死的领袖吗?我是不会当逃兵的。再说得到你的情报后,我的把握更大了。”
得,谢苗也就不劝了。
旁观他们交流的李德立看得出来,当韩查理说不会当逃兵时,新罗马众人的神态都很自然。
看来,他们都了解自己的老板。
那么查理准备怎么破局呢?
这时李德立聪明的道:“查理,我既然来了,就会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我也不是当逃兵的人。”
“那我们内部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韩怀义确定李德立本来就不会有问题,但有这个态度更好。
他接着便告诉他们:“下面我会告诉你们,我的安排。请你们无条件执行。。。”
众人的神态渐渐懵逼。
他们在甲板上商议或者说被韩怀义折腾之际,加夫里拉也正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今天和韩查理见面,并见识到了谢苗那些桀骜之徒对他的驯服姿态。
感受到韩查理的枭雄气质的加夫里拉不由怀疑费奥多罗夫留在上海的真正原因。
虽然费奥多罗夫的电报和来信都表示,他在上海和新罗马方面有一个新的生意要谈,于是他先留下。
但对方的老板都亲自来了,费奥多罗夫留在上海能和谁谈?
他太了解费奥多罗夫的性格了,那个欺上瞒下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既然这样,莫非他是给这位韩查理扣押在上海的?
加夫里拉琢磨了下,决定先不忙和维特将军上报,因为那位大人物也是个漠视他人生死的人,再说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他决定再看一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如果没有真正的理想,只靠利益驱使而聚集起来的团伙,都在算计着彼此。
便是韩查理-费沃力集团这样的组织。
如果不是韩查理展现了足够的强势,并引入了外来白俄武力,老痞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初创的兄弟会中,关键人物其实有三个。
费沃力,韩查理之外。
真正平衡了大家关系的是有真正智慧和远见的梅洛。
如果没有梅洛这样和韩怀义在思想上有深度共鸣的人存在,兄弟会的成立和发展绝不会这么顺利。
除了理想的共鸣之外,梅洛当然也有私心。
甚至可以说,正是他旗帜鲜明的支持才使得费沃力和宝昌彻底没了合作的可能。
因为梅洛是不可能从宝昌手里夺到进一步的阶梯的。
时间就这样过去。
起了别样心思之后,开始盯着这里的加夫里拉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自从韩查理抵达这里后,谢苗他们都不怎么出去鬼混了,他们整天就在海轮上饮酒作乐。
但盯梢并不职业的加夫里拉的人一点都没发现,谢苗在出去买酒的时候和谢克福的接头。
他们更没有办法注意到,偶尔给放出来透个风的三井成。
三井成觉得自己遇到韩怀义这个混蛋真特么倒了血霉了。
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的年代,被关在“小黑屋”里的他就连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哪里来的那么多修身养性啊。
屡屡被欺负的经历让三井成现在对韩怀义已经恨透入骨。
但就在这日,加夫里拉忽然收到一份来自上海的电报,电报是给韩查理的。
电报内容为:明宏先生征求先生的意见,他现在急需大量米粮,请先生示下能否接洽这笔生意。
这是接替三井成当家的山口明宏最终无奈的找上新罗马发来的电报。
因为新罗马掌握着联系旅顺的通讯渠道。
他还不敢说的太深,只是告诉韩怀忠,国内的合作伙伴下了批订单,数量颇大,他不敢自作主张,于是请韩先生帮忙联系。
韩怀忠做事缜密,虽然他不知道fj的内幕(二狗子怕大哥担心),但他是晓得是他的二狗子把三井成绑走的。
他就干脆发了这份外人拿在手中是看不出端倪的电报来。
加夫里拉看完译文后果然没有多想,他也不知道明宏先生是个日本人,他以为这只是个正常请示的他便借机亲自送来。
这天,新罗马已经开始装载货物。
时年旅顺是有华工的。
1901年起开建的旅顺要塞动用了六万华工,建设了40多个堡垒群,和70多座炮台。
这些工事之间还存着大量的掩体,地雷,铁丝网等。
毛子为了旅顺这个优良的不冻港花费了巨大精力,他们单是进行实地勘察就花费2年时间!
没有人觉得这样的港口会沦陷,全世界都不认为。
鼓动本帝国雄心的东乡平八郎其实也没太多的底气。
此时此刻明白结局的只有韩怀义一个人。
加夫里拉调来了这些华工帮忙,在新罗马水手的指点下,他们将大量的物资被集装箱装走上船。
所以这时候的码头上热闹非凡。
当加夫里拉找来时,韩怀义正在臭骂博斯曼,他要他不要急,得拖着时间。
“你又不是不是知道我的安排,你这么积极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博斯曼确实是个好船长,他一干活就忘我,结果这次搞错方向了。
就在他被老板说的无地自容之际,加夫里拉的到来总算给他解了围。
“查理先生,这是上海发来的电报。”加夫里拉很抱歉的说:“这里是军港,再说我们开始也不知道情况,于是就先翻译了出来。”
“没什么的。”韩怀义笑了笑:“我目前也就五艘船,三艘在这边,他们必须要征求意见看我们能不能接后续的活。”
这句话很符合逻辑,加夫里拉本就没多想自然也没在意。
可是他不知道,韩怀义心中的感叹。
因为这哪里是什么商业电报,这分明就是战争的号角!
19火线上的舞(三更)
在韩怀义看来山口明宏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发来电文寻求三井成的意见的。
他此举当然有询问三井成安全的意思。
但知晓事情发展的韩怀义却能从这个电文里看出些端倪。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日方在调集物资了,这说明长达一年的日俄针对旅顺要塞的战争真的即将开始。
自己就在这可怕的漩涡之中。
但韩怀义藏着心思若无其事的收起电报,只吩咐谢苗等会随对方回去,回复上海“一切顺利,接单”即可。
随着经历越多,他的城府越发的可怕。
另外他才懒得管三井成是不是提前和山口明宏约好暗号什么的呢,反正三井成是休想发出电报的。
这时加夫里拉问韩怀义:“查理先生,你们装货估计需要多少天?”
“这些都很简单,但是煤炭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要一担一担的挑上去才行啊。前些天旅顺这边下雨又增加了煤炭的重量,你们的保护措施实在太差了。”韩怀义滴水不漏的演绎着生意人的本色,认为增重最少数吨的煤炭将耗费他更多的燃料。
他就像个抠逼在那里絮絮叨叨,谢苗都有些看不下去。
我的老板,明明是杀伐果断的人物,他怎么变得这样!话说那天听完韩怀义的计划后谢苗都傻眼的说。
谁知就在这时加夫里拉忽然提出个要求,他说:“查理先生,我们能私下谈谈吗?”
他的这个要求突兀而奇怪。
韩怀义愣愣的看着他,但这次他说:“谢苗是我的兄弟,我们彼此没有隐瞒。”
他这么说并不是虚伪的拉拢人心,因为现在在韩怀义的心中,他已经不再当谢苗只是个部下了。
他更希望谢苗参与自己的事业之中。
但加夫里拉还是很坚持,他甚至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歹意。
谢苗自觉的走去门外时,依稀听到他问:“查理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情,费奥多罗夫是不是被你扣押作为安全的保证了?”
“。。。。”谢苗第一时间就在想,这货想搞事情?
今天的来访者远不止加夫里拉。
到了夜里,一个穿戴邋遢的男人在谢苗的带领下趁着黑登上了罗马号。
谢克福看到韩怀义那张格外年轻的脸时很意外。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韩查理以及照片。
谢克福便毫不遮掩的说:“查理先生,我以为你是个中年人呢。”
“年龄并不重要,身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达成一致。”韩怀义大大方方的笑着请他坐下,并没有寻常年轻人被提及年轻后的不快情绪。
因为年轻,意味着不成熟,不被信任。
谢克福从他的这一刻的举止里发现,这是个充满自信的人。
等他坐下后,他就开门见山的问韩怀义:“谢苗先生已经转述了我的要求了吧?”
“是的,但你到底代表谁,我必须要知道这一点。”
到底是老板本尊,韩怀义的要求底气十足。
谢克福也没有故弄玄虚,他说:“我的上级是福克将军,和他联手针对维特的是要塞的负责人斯特塞尔将军。”
“你和谢苗说过,福克和斯特塞尔不和。”韩怀义皱起了眉头。
谢克福做出解释:“他们之间是不和,但维特动了他们所有人的蛋糕,包括要塞司令斯米尔诺夫。”
谢克福说到这里认真的道:“我必须向您坦诚,福克将军的目的是这批货,斯特塞尔是要干掉维特。但这些其实和您无关。”
韩怀义认可他这个说法:“我只要将货交给福克先生就行是吧?”
“是的。先生。这是我们的诚意。”谢克福随即拿出了一张五万银元的票据。
老毛子做事看似大方其实抠的紧。
韩怀义再度皱起了眉头:“你们忽略了我的三十万两保证金!”
“我相信查理先生是可以解决这个麻烦的。另外您还会获得福克将军的友谊。”谢克福努力增大自己的筹码,并说:“而且我们能保证这次之后,费奥多罗夫和维特都不会给您制造任何的麻烦,话说,费奥多罗夫应该在您手上吧。”
扯什么犊子,福克的友谊算个屁。
这种情况下的双方能有什么狗屁友谊,何况以后的旅顺也不属于你们了。
韩怀义便冷笑起来:“没错。他是在我手上。以作为安全的保证。”
但他接着就直截了当的道:“但你把事情搞反了,是我在帮你们运货,现在又要我帮你们干掉费奥多罗夫,不是吗?”
谢克福大笑起来:“看来您答应了。”
“但必须要有足够的价码。”韩怀义将银元丢了回去:“你这个价格是在侮辱我,你必须要加价。”
他当然强硬,他还不怕报复。
俄国人很快会输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不要白不要,要了就是白给!
那句话怎么说的,我凭本事骗的凭什么不骗!
他表现的态度很恼怒,谢克福却没有动怒,他接触韩怀义之后就知道这个人不好糊弄,于是他没有耍花腔的表示:“既然这样,我回去后明天再来。”
“不要来的频繁,明天就定好计划吧,另外我希望你能跟船。”
“我明白了。”
谢克福消失在黑夜里之后,韩怀义和谢苗还有李德立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亲自来的原因啊。”
他靠嘴都能赚钱!已经知道他的安排的李德立和谢苗面面相觑。
韩查理这个家伙居然玩的这么狠,就连一向狗胆包天的谢苗都有些心惊肉跳。
尤其查理凭什么认为战争会很快就爆发呢。
虽然从大趋势上来说肯定会发生。
但是能做决定的永远是老板。
他就算担心也无法劝阻,因为事情也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韩怀义接着对他们道:“今天山口明宏发给旅顺的电报佐证了我对时局的判断,战争很快打响,我们必须要压着预定的时间线准时启程。”
他虽然记得不太清楚战争具体的时间,但他确定一点。
日俄海战的时间就在2月上旬,但肯定不是2月开始那几天。
并且是以日军偷袭旅顺的外围开始的。
韩怀义是在玩火,但不代表他要把自己陷入火海。
所以他虽掐着时间在死亡线上跳舞,依旧还是给自己预留了些操作时间上的提前量。
另外,他还准备对外宣布船队会在2月10号出发,实际时间却会提前。
20深夜的军港
这个时候满手机油的博斯曼跑来告诉老板,船得维修了。
恩,这货现在总算聪明起来了。
他老实的按着韩怀义的吩咐,故意把罗马号整的“残废”了,以拖延出发的时间。
话说新年里的旅顺真的很冷。
冷到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日本人会在冬季打水战,因为这会增加海军的损耗。
另外冬季也不是个合适陆战的季节。
坚固的北方冻土会增加破防和营造工事的难度。
韩怀义结束和他们的交流之后走上甲板,他扶着冰冷刺骨的船舷,回想今天费奥多罗夫的手下加夫里拉和自己的密谈,他忽然想笑。
好吧,看来不是一个人看穿了自己扣押费奥多罗夫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大家都盼着那厮死呢?
商人果然是个讲究胆量的行业。
区区一个加夫里拉都肯花钱买凶!就只为了独霸以后费奥多罗夫的一切。
对于这件事,谢苗似乎知道一些但他聪明的没问。
所以就连谢苗也不知道,此刻的韩怀义和新罗马在如此诡异的人心和局势下,居然已经变得格外的安全。
世事就是这么的滑稽。
次日加夫里拉在码头的房间内将一张五万银元的支票递给韩怀义。
这个四十出头的精明人的神态自若,他盯着韩怀义的眼睛:“查理先生,我相信您的信誉。”
“为了保险起见,请你跟我一起跟船吧,然后去上海。我给你个拷问他的机会,也许还能挖掘出他更多的秘密。”韩怀义道。
加夫里拉闻言犹豫了下。
韩怀义问:“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句话反而让加夫里拉下定了决心,是了,韩查理要是站在费奥多罗夫那边的话,他何必这么曲折。
他只要放回费奥多罗夫,自己就完了。
他立刻道:“我只是在想,怎么和您分享这个家伙的秘密账户。”
韩怀义大笑起来:“我不是个贪婪的人,具体的事还需要你去操作,我就拿两成吧。”
说完他伸出手,加夫里拉毫不犹豫的和他击掌。
安排好了他,当晚谢克福也带来了好消息和一张十万的支票以及后期沙俄军方的一些货运订单。
韩怀义没有再毫无尺度的索取,他甚至说:“百万两的货物十分之一的好处是合适的,替我向福克将军问好,下次我来的时候会给他带一些古巴的雪茄。”
“好的,不过这次福克将军就会在金石湾等您呢。”
“哦?那真是太好了。”韩怀义喜出望外的道,然后他问谢克福:“你会跟船吗?我必须要有一个你们的人陪同前往交接货物,并为我引荐将军。”
“我会亲自跟船的,为了表示诚意,然后我还会陪同您一起去上海见识一番,您看怎么样。”
“求之不得,希望我们以后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为了表示诚意,这些订单的百分之十属于你。这样吧,我们预定六号晚上出发,你下午悄悄过来不要被加夫里拉看到就好。”韩怀义说完赶紧热情的伸出手,做出了一个分享利益的合作者应有的姿态来。
看着韩怀义毫无下限的接客送客,还分别从两个不同势力之间拿钱的利索样子,谢苗还能接受,伊娃却实在想不通:“这些白痴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
“因为贪婪,也因为你的老板在头脑上碾压了他们。”谢苗说。
“搞得你很懂似的。”伊娃嘟囔道,谢苗拍拍老友的肩膀:“不管懂不懂,这样的老板他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好了啊。”
“也是。”伊娃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和三井成送饭了,他立刻走了下去。
但伊万,包括谢苗在内都没有注意到韩怀义和谢克福分开后眼中的冷意。
而这会儿三井成其实已经吃上了。
等伊万给他送饭的话他早就饿死了,是其他毛子给他送的饭。
土豆,土豆条,土豆片,加腥味十足的肉沫米饭,还戳着根雪白粉嫩的大葱。
都特么什么搭配!
三井成在夜里困坐于狭窄的水手船舱,他看着窗外那轮海上明月,他知道自己距离自由的日子不远了。
因为他从身下船只吃水线的位置都能感觉的出来,如今罗马号的货已经装的差不多了。
但他不知道,因为日海军的进攻计划导致他的接应关系现在无法出动!
东乡平八郎最近严令海军和俄国发生冲突甚至都不许他们出海!
当明月开始由圆转缺时,三井成想,最多还有五天就该出发了吧?
可是最近韩怀义不仅仅无视他的抗议都不见他了,这简直是最后的疯狂,八各,你一定会后悔的!
咬着后槽牙的三井成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誓了。
结果却让他失望至极。
因为三天以后又三天,五天以后又五天。。。。
直到一个夜里,他忽然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和水手们的低喊。
紧接着,船就动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机器的轰鸣和船体的颤动,头发都已经能扎辫子的三井顿时泪流满面,他疯狂的敲门:“查理,查理!”
但还是没人搭理他。
因为此时此刻,韩怀义正紧张的看着军港外。
现在已经是2月7日凌晨。
狗胆包天的韩查理居然直到今天夜里才开始发船!
而昨天下午就提前上船的谢克福在这一刻立刻被控制了起来。
并不知道一些情况的加夫里拉也被韩怀义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呵着白气的加夫里拉搞不懂韩怀义的操作,你不是说好10号才走吗?
韩怀义给他的理由是最近不太正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蒙蔽日本人,免得遇到麻烦。
这个理由说服了对方,加夫里拉立刻发动关系打通出港的水路渠道。
深夜的军港静悄悄的,他们的离去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此刻日本海军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战争会在12个小时之内打响!
而今天的海面上却一览无余,并无什么可怕的暗影集群。
谢苗还注意到老板一直盯着北边而不是济州方向,他有些奇怪。
韩怀义却什么也没说。
21真正的心如铁石(五更万字求票)
一夜无话,熄灭灯火的三艘海轮在他的命令下疯狂的南下。
直到凌晨时分韩怀义才命令他们将稀里糊涂的加夫里拉叫醒。
来到灯光昏暗的室内,加夫里拉发现谢克福居然也来到了这里,他不由汗流浃背。
他们面前的那张木桌上只有一杯泡好了的红茶,还有盘没有下完的国际象棋。
确定脱离险境的韩怀义安静的坐在那里,冲他们一笑之后捏起横冲直撞的皇后重重一放,却轻声说:“谢谢!”
气氛如此诡异,韩怀义在谢谁?
两人顿时更加的心情忐忑。
桌上那只唯一的客杯,和微微摇晃的灯光仿佛是个杀机四伏的暗喻。
韩怀义接下来的话给了他们答案。
并没有什么猫戏老鼠的游戏。
韩怀义懒得玩这种无意义的把戏,他蔑视着谢克福直接了当的对伊万下令道:“搜他的身,准备等会送他上路。”
这一刻知道自己不是目标的加夫里拉的汗都出来了,他发誓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此时此刻的场景。
谢克福到底是军人出身,他立刻冲向韩怀义。
韩怀义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因为伊万的大手已经揪住了谢克福的后颈。
他将谢克福单手拽回重重砸在地上,再扯起来摁在船长室的墙壁上先报以顿老拳。
听着身边拳拳到肉的声音,韩怀义冲加夫里拉说:“坐吧,加夫里拉先生,诚意回报以诚意,我答应你的一切都作数。希望我们后期合作愉快。”
“查理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夫里拉问出的问题谢克福也想知道。
韩怀义诈言道:“他背着你联系上了我,收买我将货物送去他的地头。但此时此刻,金石湾已经布满了他的人,这个蠢货只花了区区十万银元,就试图将我骗过去。这样既能给你和维特造成麻烦,也能大捞一笔。”
说这话时韩怀义盯着谢克福。
这是他的推测。
谢克福痛快的给出十万元时他就感觉不对。
但这对他的大计划没有影响,说破此事才会有影响。
所以韩怀义之前对他都是委以虚蛇,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心思。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感觉是对的。
被打的口吐鲜血的谢克福眼中竟真的有丝惊惶。
这说明韩怀义,说中了!
这让谢苗和伊万以及其他的白俄都为之震惊,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干掉维特之前,为了保密你是不可能放我们离开的。你又说福克还在等我庆功,那只能说明你们的所求更多!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想吗?”韩怀义问道。
谢克福倒也光棍。
他闻言没有再强辩,而是苦笑起来:“为了防止万一,你才故意预定10号开船的是吗?你甚至为了麻痹我,还特地拖延了一日。”
“预定10号开船是另外一个计划你没有资格知道。不过6号请你上船,7号凌晨突然出发,这是个稳妥的操作。应该能麻痹到从6号起就盯着我的你的人,假如有的话。”
“确实有,但你成功了。”谢克福擦拭了下嘴角的鲜血叹道:“查理先生,我们都小看了你。如果没想错的话,你和费奥多罗夫已经达成一致,你们要将货运去上海卖掉吧,这就是他没有来的原因。”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却因为信息的不对称,依旧猜测错了情况。
韩怀义笑了起来:“不,事实上我和加夫里拉先生达成一致。我会为他干掉费奥多罗夫,让他成为拉斯普京唯一的白手套。”
谢克福大吃一惊:“你在还没有出发时就安排好了这些吗?所以谢苗是在和我演戏!”
好好的扯到我干什么。
谢苗一脸的黑线。
也难怪,他上蹿下跳秀尽智商结果却证明,他好险没把老板坑了。
因为如果韩怀义听他的建议孤身离去,命是能保住,但这些船和货以及兄弟们的性命可就完了。
而按着韩怀义的操作,却是把犀利的反杀。
这时,谢克福又道:“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但是查理先生你忘记了福克将军也是被你戏耍的对象。”
“那又怎样?”
韩怀义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了谢克福,他吼了起来:“如果你以为通过加夫里拉的关系就能保全自己,从而解决后患的话,那你就错了。”
韩怀义还没说话,加夫里拉立刻道:“查理先生,我能保证拉斯普京先生。。。”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证。”韩怀义打量了他一眼:“顺便提醒你一句,加夫里拉先生,不要把一个弄臣挂在嘴上。你必须持有一种他只是你赚钱工具的念头,这样才能做好生意。”
接着他对谢克福道:“现在船已过威海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日本人万一看到你时一定会大吃一惊。”韩怀义说着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并伸出手。
伊万立刻牢牢的将谢克福抓紧,谢苗则将枪放在了韩怀义手上。
韩怀义立刻摁住开始惊惧的谢克福的脑袋,然后示意伊万让开,接着他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就向谢克福的心口开了一枪。
这声剧烈的枪声在船上回响,掩盖住了谢克福最后的求饶,也惊动了困在下一层的三井成。
“将他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但保留证明沙俄海军身份的东西,然后绑上木头丢下大海,记住要捆的紧一些尽量让他的脸浮在木头上,这样他在几天内不会被鱼吃掉。”韩怀义说完踢开弹壳交还配枪。
然后他又让伊万去将三井成带上来。
等他再坐下时加夫里拉的惊的都站起了起来。
他见过些处决的场面,但他没有见过如韩怀义这样真正若无其事的人。
他心如铁石的这方面,并不是靠张牙舞爪的恐吓来展现的,而是通过点滴的举止让人产生敬畏的。
比起刚刚的一枪,韩怀义现在的平静更让加夫里拉窒息。
在等待三井成的时间内,他连呼吸都变得很轻柔,因为他生怕惊动了坐在那里思考什么的雄狮。
“如果你真诚的当我是你的朋友,你就无需恐惧。”韩怀义丢根他一根烟,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喝茶思考去了。
灯光下他英俊的脸上,那双眼深邃如海。
22让你像个英雄(1更)
片刻之后,脚步声响起。
伊万推着三井成进来后,三井成闻着室内的火药的味道,看到门口的那摊血迹顿时有些心惊肉跳。
太久的禁闭已经消磨了他的勇气,三井成惊疑不定的看着韩怀义,感觉很不妙。
但韩怀义说:“坐吧,也给这位算计我的人泡杯茶。”
五大三粗的伊万立刻化身伊娃屁颠颠的做起了招待,韩怀义随即问三井成:“知道我怎么看穿你的想法的吗?”
“。。。。。”
“几分钟前我杀了一名旅顺的俄国海军军官,我还从他的那里获取到了一个信息。结合山口明宏的这份信,我得出一个结论。日本和沙俄之间的战事临近了,日方可能还会先动手。不过不幸的是沙俄方面对此已有所警觉。作为一个生意人,我接着就做了两件事。”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伊万已经迷糊了,加夫里拉也好不到哪里。
韩查理刚刚杀谢克福还有其他的用意?结合他们所知和所经历的一切,这两个人都有些晕。
只有最近差点给关出幽闭症的三井成纯粹的傻眼。
韩怀义继续自己的套路道:“我做的两件事分别是,首先我根据合同的不可抗因素明智的选择了南下,也就是说你想算计我的计划落空了。”
说到这里韩怀义一如之前诈取谢克福真实想法那样,他死死的盯着三井成。
最近精神都已经快崩溃的三井成闻言果然神态不自然起来,半响后他艰难的问:“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你现在居然还活着。这还不够吗?”
三井成已经给他玩崩了,闻言垂头丧气的说出一句:“够了。”
说完他才深觉丢人。
韩怀义都乐了:“三井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三番五次的辜负我的友谊,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才能解决你这个麻烦呢。”
三井成闻言不由心中一抖。
他伸出手去握住温度适宜的茶杯,哆嗦着喝了一口热茶后,努力镇静下来问道:“查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在上海就看穿了一切是吗?”
至于否认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他确定韩怀义真的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不然呢。”韩怀义说。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三井成无语了半天。
他心想,查理应该不会杀我吧,他要杀早就杀了。。。
不,他也许会杀我,他是在玩弄我。
任何人处于他的境地都不可能不忐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这是何等的悲哀。
韩怀义弹下烟灰三井成都能吓得一抖。
“你很恐惧?”韩怀义问他,三井成无言以对,这货绝望的坐在那里,忽然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了。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因为最近他睡不着他脑壳痛他胸口有点闷。
处理完谢克福的谢苗走进来后,看到他这样直接给他一脑瓜。
吃这一下三井成的思路总算回到了正轨,他忍气吞声的问韩怀义:“所以你才加上了那条不可抗因素?”
“没错,不过日俄的脓包什么时候破掉我本还不能肯定,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正是山口明宏的电报让我确定,战争会在最近打响。”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呢?”三井成顿觉茫然,韩怀义的话让他不得不茫然。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熟读三国的人都知道。另外我对战争有敏锐的嗅觉,这是没法解释的事情。”
“。。。。。”三井成心如死灰的道:“看来我和那些俄国人都被你玩弄于鼓掌。”
“但不包括这一位。”
三井成这才注意到加夫里拉,这时韩怀义却丢出一句让他大感意外的话:“三井成,我再送你一笔人情怎么样。”
“啊?”三井成都懵了。
“这三艘船的物资溢价三十万,合计一百三十万白银买给你。当然了,交接点在上海。”
“你,你居然不杀我?”三井成总算问了出来,韩怀义冷笑了声:“看来你也觉得你该死啊!”
三井成再度哑口无言。
鉴于时间紧迫,韩怀义不想再和他墨迹了。
韩怀义便直白的道:“这位加夫里拉先生将接过费奥多罗夫的班,成为拉斯普京那样的俄国权贵的白手套,这意味着巨大的商机,但我还缺一个合作伙伴。我认为你很合适,于是我放下了恩怨。”
但他提出警告:“还有就是,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说完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井成,三井成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真的不会死了。
他顿时汗流浃背。
“另外我再给你个成为英雄的机会。”韩怀义又说道。
他敲着桌子:“等会我会安排人送你去青岛,为了壮大你的功劳,我还会将那条罗马号上的棉麻也送给你。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和你们的军方说,你说动了新罗马配合你打探情报,然后卷走俄国人的资源并赶回来报信,这样你会更像个英雄。”
“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得知自己不需要去死的三井成总算恢复了些聪慧才智,他忙根据韩怀义的内容回答道:“我知道了,我军要对沙俄发动进攻,但沙俄看上去已经有所防范,他们也许会对我军先下手为强,我得知这个情报就卷着新罗马的物资跑来了青岛。没有去威海是因为威海太靠近旅顺了。”
这货还挺聪明的。
韩怀义一笑:“差不多就这回事吧。”
但他随即告诉他,帮助他运货的新罗马水手如果在青岛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他都会用百倍的日侨民的生命进行报复。
“另外我还会花费一百万白银的巨资,对你的全家进行通缉追杀!我相信这个价码就算日本人自己都会动心的,而我说到做到。”韩怀义说着站了起来,示意谈话结束。
真正的威胁都是引而不发,他目前这样做就足够了。
至于为何不杀对方,因为三井成还有用。
这里是中国,他得放他回去搞乱东乡平八郎的步骤,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
韩怀义很想帮注定吃亏的俄国人给日本人多找点麻烦。
“哈依!”看到他起身三井成也赶紧站起。
“记住我的话,没有人有义务一再容忍无理的挑衅!”韩怀义最后说,三井成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发誓,我不会再和您这样的人物作对了。”
鬼知道呢,韩怀义根本不信。
因为这样关系下的承诺都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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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结果会赋予光环
半个小时后,在一片平缓的海域。
等三井成顺利的登上了罗马号。
由李德立亲自看押的运煤的顺风号和韩怀义坐镇的宁静号这就继续南下直奔上海,罗马号则拐向青岛。
然后安排好这些的韩怀义就叫来谢苗和伊万。
他当着加夫里拉的面和他们道:“很高兴你们没有因为我刚刚表现的好像在帮助日本人而起什么情绪。谢谢你们的信任。”
谢苗笑道:“老板,你肯定有你的安排。我感觉你是故意那么做的。”
“没错。只有你们才是我真正的兄弟。我不会忽略你们的感受,哪怕你们在顿河营和西伯利亚吃尽官僚的苦头,哪怕你在费奥多罗夫的指挥下侵蚀着国家。但沙俄毕竟是你们的祖国不是吗?”
三个俄国人洗耳恭听。
韩怀义给出了真正的答案:“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所做的其实是在帮助沙俄的忙,因为真实情况是日本人要偷袭旅顺!”
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我答应谢克福在金石湾交接,被放了鸽子的福克一定会恼怒的试图追逐我们。但福克是陆军,那么他的举动不会及时,更会引起维特的连锁反应,这同样也会惊动时刻关注旅顺的日方。这个时候三井成送上一份俄国已经警惕的情报,那么日本对旅顺的偷袭或者就会取消,或者就将成为明火执仗的进攻。”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对俄国人有利的。”韩怀义确实是这么想的,当然他的目的其实是让日俄打的再惨烈一些。
他说完后拍了拍谢苗和伊万的肩膀:“我能俄国做的只能这么多了。”
谢苗终于忍不住了:“老板,您到底是从哪里得知日本要偷袭旅顺的情报的呢。”
“靠这里的分析和直觉。”韩怀义指着自己的脑袋,他只能这么和他们解释。
反正结果会给予他光环,并帮他自圆其说的。
他道:“日本在1895年后就陷入了经济危机,他们从朝鲜搜刮的物资不足以支撑帝国的野心。沙俄同样如此。双方为中国东北的庞大资源注定要发生战争,但脓包何时会破呢?费奥多罗夫要我运送的物资证明太平洋舰队起了杀心。”
韩怀义又指着山口明宏的电报:“日方三井财团忽然急需大量物资,证明日方也有所反应。那么我问你们,一个小家伙要干翻一个大家伙,最好的办法是不是偷袭?”
“是的。”
“所以这份电报都告诉我,日本动手在即,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就这两三天内。”
出去后,伊娃和谢苗唠叨说:“老板像个先知。”
“你声音小点,如果他的预测成真的话,老板的智慧也太可怕了。”谢苗也有些胆寒了。
不过他随即道:“不管怎么说,老板真的是厉害啊。”
“是啊,总比有人自作聪明好,你差点害死我们。”伊万的外号可不是假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现在很记得些细节。
谢苗顿时大怒:“滚边上去,我那是好心。”
伊万不为所动,就不滚。
他问谢苗:“老板这次赚了多少?”
“一百三十加上谢克福的十万,还有加夫里拉的五万,另外还有费奥多罗夫之前给的八万运费,我的天。”谢苗懵逼的说。
“我的天。”伊万也迷茫了,老板出来一个月耍了日俄两边,保全自己不算还顺便赚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巨款。
这是什么脑子!
“另外老板还彻底收拾了三井成,我是三井成的话一辈子都不想再得罪这样的老板。”谢苗说。
伊万附和:“是啊,按着老板的脾气,要是三井成敢赖账或者还不知死活的话,他大不了把剩下来的货买了,也足够追杀三井成全家几百次了吧。”
这会三井成已洗漱一新。
他学韩怀义的习惯站在罗马号的前甲板上,迎面的冷风和离开困境后的自由环境让他的头脑总算彻底恢复了常态。
只是一个月前他暗地里嘲笑过这样的韩怀义。
一个月后,他的心情已截然不同。
三井成想到如今的局势,唯有苦笑。
韩怀义给他的条件,他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韩怀义的扶持下成为“英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羞辱,可是韩怀义在手段和智慧上的绝对碾压,又让三井成居然无脸怨恨。
因为他的精气神都被那个混蛋给压垮了。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他抵达青岛的次日。
他的情报应该还在路上时。
日俄之间爆发战争的消息就先一步传来!
说起来韩怀义还是高估了沙俄官僚的本事。
得知新罗马的船昨夜就出发,自己的部下却在金石湾白等一夜后,福克气急败坏但无能为力。
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也无勇气派人追逐。
他甚至怀疑维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安排,谢克福也早被对方收买。
于是这个没什么胆量的家伙和他的人惶惶不可终日,他居然还没通知自己的临时同盟要塞副司令斯特塞尔。
与其相反的却是日方。
东乡平八郎知道兵败的下场,但他依旧毅然在1903年2月8日的夜里,偷袭了旅顺。
日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得知这个消息后,三井成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心灰意冷。
这样的“军政商全才”的韩怀义他怎么去对付!
搞一次赔一次钱,还越赔越多,这次都差点把命丢了!
我特么不搞了!三井成彻底绝望。
让他觉得讽刺的是,偏偏青岛日军因为此事还对他恭维有加。
虽然三井桑的情报来的晚了些,但一定还是能对东乡平八郎大将的作战起到些帮助的,另外三井成还孤身从俄国人那边骗来了一船的棉麻军需!
这是何等的英雄壮举!这也是何等的好兆头?
就在三井成的名声都传进东乡平八郎的耳朵里时,顺风和宁静号堪堪抵达了上海的十六铺码头。
他们还没下船,就看到下面站满了人,其中鱼儿站在最前面还泪汪汪的。
韩怀义忽然想起,这天已经是2月10日。
春节却是在1月29日。
那时候他还在旅顺呢,身在俄**营里忙于大事的韩怀义也感受不到气氛。
所以他都忘了自己和这个丫头约定归来的时间。
24运气也很重要(三更)
后日都是元宵节了呢!
鱼儿站在一群人中痴痴的看着他,自从日俄爆发战争的消息传到沪上后,她和新罗马上下就都慌了神。
烽火连天,音讯断绝!
所有人都不敢想,要是没了韩怀义,他们接下来会怎样。
包括梅洛在内的诸人每天都急的没事就来码头翘首以盼。
结果这日,宁静和顺风满载着货物抵达了上海!
只回来两艘船少了只罗马号,但宁静和顺风两舰都没有任何烟熏火燎的痕迹,等他们看到韩怀义出现时,所有人的心都瞬间踏实了下来。
“少爷。”鱼儿等韩怀义一下船还没站稳呢,她就越过韩怀忠就扑上来张望检查,似乎生怕他少了什么。
韩怀义就不是个好鸟,拍拍她的脑袋凑她耳边说:“小j.j还在呢,放心。”又冲大哥一笑。
韩怀忠带着苏无垢只好收住脚步,站在那里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听到弟弟相对出格的话了,但是他现在很不纯洁所以也没脸过问。
鱼儿则又哭又笑又无语。
就在这时,伊万和谢苗以及李德立几乎异口同声大喊道:“什么?”
梅洛懵逼的看着他们,茫然重复道:“日俄爆发战争了啊。”
韩怀义闻言也一惊,这么快?但出于忽悠的天赋他努力镇静并一言不发。
“是啊,我们都为你们担心呢。”博斯曼也在边上道,然后问:“你们在旅顺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李德立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扯着马莫耶问:“哪天爆发的?”
“前天夜里,2月8日。”马莫耶说。
李德立和法军,伊万还有谢苗,以及一众白俄闻言彻底石化。
韩怀义此刻已经淡定了下来,反正我都回来了不是吗,那么我不装逼谁装逼?
他便神态从容的转过头来,淡淡的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李德立替他和众人做出解释说:“老板,咳,查理先生是在2月7日夜里紧急命令我们出发直接南下的,也就是说,他是掐着战争的前一天带我们脱离了险境。很抱歉其他的事不经过他的同意我不能说。”
他跟着毛子们叫韩怀义老板,都叫习惯了。
伊万和谢苗闻言赞许的看着这个法国人,你很懂规矩。
但这场面和他的话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则是引起了一阵喧哗。
梅洛虽然听韩怀义预测过日俄会爆发战争,他也亲自参与制定了那份不可抗条款的合同,但真正得知韩怀义掐着战争爆发前离开危险之地的情况后,梅洛还是很吃惊甚至更吃惊。
因为这个时间太惊险了。
他傻傻的看着韩怀义:“查理,你怎么能那么准时的离开的呢?”
“直觉,老板的直觉和分析,梅洛先生你不懂。”伊万开始乱插嘴,韩怀义瞪了他一眼他才老实下去。
鱼儿见凶神恶煞的伊万这么怕少爷,开始偷着笑。
伊万只能尴尬的视而不见。
码头毕竟不是说事之地,韩怀义这就和大哥商议了下,约请诸多朋友一起去大世界吃饭。
连带所有的水手和法国兵一起上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后,韩查理安全脱离险境的消息很快传遍沪上,有人失望有人震撼,山口明宏是思来想去最终都没敢来问情况。
在桌上不需要韩怀义说,谢苗和李德立以及加夫里拉就将韩怀义的种种一顿说。
当然了,他们并没有暴露谢克福被杀一事。
也没有透露太关键的内幕。
但就算这样,众人也懂了一件事。
那就是韩查理北上一趟,利用日俄的对立和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赚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并全身而退。
这些情况对于外人来说已经够让他们疯狂了。
就连哈同和罗嘉林都特地赶来,得知这个价码后,哈同说:“查理,我借给你的十万能算投资吗?”
“呵呵。”韩怀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这个老家伙从来半真半假,自己只要答应他就能当真。
罗嘉林都觉得不好意思的打了一下丈夫,埋怨道:“你能不能不要闹。”
“夫人。”韩怀义对她还是尊敬的,他说:“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回头和哈同先生合作一笔更好的生意吧。”
“多少?哪里?”哈同立刻问,韩怀义道:“美国,一千万两白银。”
众人。。。
“回头再谈。”韩怀义示意大家继续吃喝玩乐,可他刚刚说的那个价码已经让许多有心人记住了。
目睹他平安回来并获得巨利的诸位毫不怀疑韩怀义的话,哈同都没怀疑。
有本事的人会把梦想成真。
庸才却会将理想最终变成吹过的牛逼,战绩证明了一切不是吗?
饭后韩怀义支取了一千银元作为李德立的出行佣金,另和那十名法军开出了每个人二百银元的工资。
李德立都觉得受之有愧,但韩怀义欣赏他的态度并要求他必须收下。
“友谊比金钱重要,李德立,我不会忘记你在罗马号甲板上时表示会站在我这边的坚定模样的,我更希望以后我们一直都能这样保持下去。”
“好的,查理先生。”李德立差点又说了声老板出来。
而在下午的兄弟会内部的会议上,韩怀义才和除了不在场的费沃力和杜威特之外的人如实通知了自己的所有作为。
比起中午时其他人略有些空洞的描述,韩怀义基本上说的很真实:“我在6号起就相当得不安,那时的心情又无人可说,但是我必须坚持。还好我的冒险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兄弟们,我们的计划有足够的金钱去驱动了。”
他当时确实很不安,因为一旦爆发战争的话,他的计划就会破灭。
自己和兄弟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谢克福的算计又增加了一种风险。
所以在离开旅顺的那个夜里,他一直看着北边。
等他确定俄国人没有出动后,他又必须警惕济州岛方向以及威海卫方向的日军动向。
没有人能描述他当时的紧张心情。
其实今天他确定自己离开旅顺的次日就爆发战争时,这个装逼货也差点炸了。
还好,他hold住了自己。
听完他如履薄冰的真正心声,梅洛不由动容的道:“查理,你是个伟大的人。我不是在虚伪的奉承,你的壮举足以称为传奇。”
成年人都会换位思考,他能想象韩怀义当时的压力。
“是这样的,查理,我虽然理解李德立为什么那么崇拜你,但我还是要说,你太,太特么够种了!”马莫耶也神态激动的附和道。
25气氛有些不对
韩怀义在火线上获取暴利的故事和过程确实传奇。
要完成这样的任务,胆量,眼光,智慧,手段,都要齐全,然后还有运气。
如果韩怀义晚回来一天,或者日军提前一日进攻旅顺呢!
所以运气也很重要。
但对于大家的赞誉,已经平静了内心情绪的韩怀义却很谦虚,他笑道:“不必这么夸奖我,比起获得巨利更让我高兴的是,李德立和谢苗完全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兄弟。”
“不过。”韩怀义又强调说:“这个必须要等费沃力和杜威特回来再说,他们的情况如何?”
“目前还不知道,应该很快有结果的。最近布维尔有些焦虑,有时候敌人的反应能证明我们的进展。这还是我从你身上学的呢。”马莫耶说。
韩怀义哈哈大笑:“我可没有表现过这些,对了俱乐部的情况如何了?”
“你选的那只美杜莎确实很不错,她协助赫塞已经将俱乐部弄好了,我们在你不在的时候已经享受过一次服务了。”梅洛说的时候眼神忽然莫名有些闪躲。
韩怀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好奇的道:“哦?为什么叫她美杜莎?那等会我们去看看吧。”
“好的,我这就通知。”梅洛这就挺主动的跑去边上打电话了。
博斯曼则很忐忑的告诉韩怀义,他儿子现在对女人有兴趣了。
韩怀义敏感的问:“不会是蔓蔓吧?”
他这么说博斯曼都有些紧张了,他道:“确实是她,这个外号还是赫塞起的,那个女孩子很勤恳,有天晚上还在俱乐部内训练员工。”
马莫耶接道:“她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那天下楼时赫塞不知道怎么走的晚了些,然后在楼梯上遇到了她。”
“于是发生了故事?”
博斯曼诡异的观察着他的神色表示:“不,赫塞仰望下楼的女孩时,女孩被他吓的翻起了白眼昏了过去。然后她又把赫塞砸倒了,两个人都受了伤被巡捕送去医院。。。。”
然后断了条胳膊的赫塞在住院期间就对探望他的蔓蔓看对了眼,他顺便给人家起了个美杜莎的外号。
因为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在那一刻看到那个女孩时石化的滋味。
“难道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韩怀义好奇的问。
“不是的,但单独场合是第一次。”博斯曼解释之后总算鼓起勇气来征求韩怀义的意见,他问:“查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我觉得。”韩怀义这才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是说:“他们合适就好。”
“ok。”博斯曼放下心来:“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吧。”韩怀义闻言懵逼了。
“可是,她是你招来的。我们都以为。。。赫塞碍于压力也很苦恼。”
韩怀义也是服了他们了,苦笑道:“听好了各位,我,对除了鱼儿之外的女人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当然了我对任何男人也没有任何想法,好吗?”
“好吧,查理,总之感谢你的大度。”博斯曼总觉得欠了韩怀义什么似的。
这个态度就过分了。
韩怀义简直疯了,揪住他问:“你的意思,你觉得你的儿子能抢了我的女人是不是?”
“不不不,主要白七之前说过,你对她有些兴趣。”博斯曼不得不出卖了朋友。
马莫耶作证:“他还说你为这事还和他拿了药呢,就是那种很厉害的那种。。。”
韩怀义这才恍然,他顿时怒不可遏:“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老子在外边为弟兄们拼命,他却在背后拿我的名声去卖那种药!”
然后他又逮住梅洛:“你主动去打电话就是不想参合此事,其实你站在他们那边是吗?”
“不不不。”惹不起他的梅洛连连摆手,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和这些混蛋彻底无语的韩怀义只能再度强调自己对感情和女色的态度,最起码赫塞绝对没有挖他墙角的本事。
而男人遇到这事总是要解释清楚的,所以他先为了自己的名声杀去巴比伦。
但白七这货贼精。
他中午给韩怀义接风吃完饭之后居然提前躲了起来。
拿这位旧日损友其实也没什么大办法的韩怀义最终也只能作罢。
因为他总不能安排毛子去杀了他吧!
扫兴的出来后韩怀义就和等着看笑话的一群人去了俱乐部。
已经竣工并装修完毕的俱乐部整体的外墙色调和大世界迥异。
她直接裸露着红色的砖墙。
不过赫塞安排工人给外墙上了遍清漆并勾勒了白缝。
这种色调比起大世界而言显得厚重,虽是新的建筑却有历史的味道。
另外他还在门口移植了不少的树木并营造了长方形的花圃。
赫塞对于设计确实很有天赋。
好的设计师的空间感画面感都很强大。
韩怀义的诸多设计只是照搬记忆,赫塞却是真的能像个画家一样,凭空提前勾勒出由外向内的整体和细节的景致。
站在路边端详这栋有三个尖顶的红砖建筑。
在隐匿会所的窗外3c标志,和罗马俱乐部的中英文招牌醒目。
韩怀义看着这里,完全能够想象当春天来临时,阳光下这片绿荫红墙的美景。
另外俱乐部的门窗都是带有格子的柚色木框玻璃构造。
这个构造既透入光线又显得隐秘。
进门后韩怀义先看到了两名穿着旗袍的迎宾。
蔓蔓培养的人气质和态度确实上佳。
女孩们的容貌不是特别的出彩,但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干净清爽。
“韩先生。各位先生好。”女孩们落落大方的迎了上来,却只是为他们引路,而不是如巴比伦花园那样上来先圈住客人的手臂,然后说出“大爷,又来玩了呀。死鬼,你上次弄的人家都睡不着觉”之类充满风尘气的话。
韩怀义对于这种热情却不暧昧的大方服务很满意。
这个时候蔓蔓也从二楼赶了下来,很抱歉的说:“韩先生,我刚刚在忙。。。”
她试图解释自己不是怠慢他。
“不必解释,美杜莎。”韩怀义笑道:“记住自己的身份,不需要你做那些迎宾的小事,为我们管理好了俱乐部比什么都重要。我看重的永远是能力而不是阿谀奉承。”
这是种尊重,当然了,美杜莎是种调侃。
蔓蔓脸微微一红:“是,韩先生。”
26自律减少药量(五更万字)
俱乐部一楼的布置错落有致,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正在吧台后面擦拭晶莹的酒具,另外还有几个女孩用湿毛巾正在擦拭本就很干净的桌椅。
不过从她们的样子看,她们并不是在演戏,而是按着固定的程序在做这件事。
一尘不染,毫无风尘,这两个无尘,说来容易其实很难。
所以韩怀义忽然问蔓蔓:“桌上的烟灰缸多久清理一次?”
“根据人数,如果三人超过六个烟头就会清理,当然也要根据客人的情况,如果他们在谈话就等他们召唤。”
“很好。”韩怀义对于蔓蔓的这种解释很满意。
服务生的服务分寸确实很重要,人家明明在谈事你上来搞保洁其实很烦人。
接着他问:“如果客人对服务生有些想法呢?”
“在正常工作期间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在培训时已经明确告诉这些女孩,如果有男人追逐也请分清楚,他是要娶你还是只是玩弄。并且不可以影响工作。”
“这是无法控制的事,但我会对会员做出相应的要求,我要求这里是个干净的地方,如果能正式成就什么姻缘我也不会反对。唯有这样的风气才能树立俱乐部的格调,这种细节上的沟通和管理就需要你去把握分寸了。”
韩怀义说的很认真,而蔓蔓和众人都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
要是来这里的富翁看到女人就想怎么样的话,这里成什么了?高端窑子啊!
一行人说着上了二楼,当韩怀义看到泳池里已经放满了水,但他试验了下感觉水温偏高,韩怀义便吩咐跟来的蔓蔓:“这里的水温只要让人在冬天觉得手不冷就好。可以去买个温度计,我要求的游泳馆的水温是恒温,温度设定在冬天28度即可。”
“明白了,查理先生。”蔓蔓并没有解释自己已经买了温度计,只是水温设定偏高。
梅洛闻言问道:“那样的话冬天不冷吗?”
韩怀义道:“游泳不是洗澡,它是相当耗费体力和燃烧你的肥肉的。低温还会增加这种燃烧,从而让你变得更为健康。等开业后大家必须每天都游二十个来回,保持良好的身体。”
“每天?”
“对,每天一公里而已,只需要半个小时,这比花天酒地健康多了,相信我。”
“好吧,我的天,我都走不了一公里。”梅洛叫苦说,一个月不见这个家伙肚子都起来了,韩怀义忍无可忍拍拍他的肚子:“谁的孩子?”
“算了,我看就从明天开始内部营业先。”韩怀义想了想,他掉头吩咐蔓蔓:“明天叫上赫塞,还有白七,周宝泰等人,每天下午四点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必须全员来这里。另外短衣短裤备好了吗?”
“各种尺码的都有,查理先生。”
穿着长袍马褂或者西装革履当然不能运动,所以韩怀义照搬了健身房的一套,连训练服都备好。
不要小看一起锻炼,这是酒桌文化之外更能让人融为一起的一种交流。
另外自律也将提升人的各方面素质,甚至能让你变得更聪明。
所以韩怀义力主及早开始,这样也能更快的带动沪上的风潮。
他说干就干,第二天还将韩怀忠也叫了过来。
热身,波比跳,卷腹,骑车20分钟,游泳一公里和最后的拉伸,偶尔还加上拳击等活动,顿时成了这个集团的日常。
这些项目如何进行当然是韩怀义教给他们的。
蔓蔓也安排了男***生旁观学习,因为以后总不能韩怀义亲自教导更多的人吧。
说实话,这些动作做起来都不好看。
要不是韩怀义压着,这些往日衣冠楚楚的人士都不屑去做。
但换上健身服的他们一起后,也就大爷不笑二爷了。
而开始叫苦不迭的他们,在坚持了一周后,确实都感受到了这样的好处,尤其在某些方面。
用白七充满怒火的话说:“老板就是故意的,他害的老子药都快卖不动了。”
因为自律减少了用药量!
要知道原先周宝泰可是他的大客户。
没错,韩怀义这小心眼为了专门给他拆台,还在内部宣布吃药伤身,锻炼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这事搞得白七很郁闷,还好不锻炼的废材太多了,所以他的市场还是有一些的。
另外洗漱更衣之后的每日聚餐也成了大家交流生意的渠道之一。
如今韩怀义,韩怀忠,梅洛,博斯曼,马莫耶,周宝泰等都是法租界响当当的人物,他们每天干的事情不晓得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一些老板很快慕名而来,并且人越来越多。
可是俱乐部的门槛就筛选掉了绝大多数。
因为门槛为兴业银行一万两白银的家产,一百两的基本月费,还有相应的口碑和职业限制。
打个比方开窑子带买药的白胖子就别想混进这种圈子,他有钱都白搭,尤其韩怀义还坚决不同意!
他算是和胖子杠上了。
白七气的不行,不是怕挨打他都已经准备把韩怀义的头像印到小药盒上去了。
这货就天天在背后哔哔俱乐部早点倒闭才好,可是事实上是俱乐部越是难进反而越是吸引人。
只经过短短半个月时间,到了2月下旬,俱乐部的营收竟已达到了3万两。
顺带着兴业银行的存款也达到了400多万两白银。
俱乐部会员包含了中外各行业。
这些都是沪上的精英人物。
尤其其中一些人还真的通过会员身份而获得了新罗马的一些业务,或者其他会员的一些业务,赚了超过会员费的钱财。
如今的沪上,精英玩健身和饮茶,中流以下才花天酒地。
如果你有一份俱乐部的会员身份的话,走到哪里都有面子,也能解决诸多的事情。
因为同为会员的人哪怕还不熟悉,知道对方身份或者感觉面熟时也会顺手帮个忙。
要知道这些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他们顺手帮的忙,都是老百姓跑断腿也未必能完成的难事。
韩怀义就好像养鱼一样的盯着俱乐部会员整体的氛围动向。
砸感觉火候到了时他随即在恰当的时候组织了一次全体的大型聚餐。
27巴蒂斯塔的条件
聚餐地点就在俱乐部的一楼和二楼。
是以自助餐的形式进行的。
菜品都是会员提供的。
不过蔓蔓根据俱乐部的原则如实付款,而不是理所应当的索取。
这天,俱乐部门口还停满了轿车。
说来也好笑,俱乐部成立后目前最大得利的竟然是杰森。
美丰商行居然买出了不下二百辆汽车,还有许多人没有那是因为福特总公司正发了疯的往这边运货呢。
杰森想到和韩怀义初见不久时,韩怀义告诉他最迟两年内帮他销售最少几辆汽车的承诺,再看看如今的这个局面就笑得合不拢嘴。
据说此事都惊动了美国的福特先生。
毕竟在遥远的东方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真金白银的订单,换谁都要好奇一把是不是?
而在聚餐上,韩怀义也首次明确了会员之间互相帮助的潜规则。
站在一楼本很宽敞这会儿却显得有些拥挤的大厅中,韩怀义和大家强调:“我希望以后,大家在利益没有冲突的前提下,在有合理回报的前提下,在不违背良心的正当要求的前提下,我希望大家能互相帮助,团结一致。如果利用俱乐部的关系坑蒙拐骗或者害人,也将遭受大家联合的惩罚!诸君共勉!”
梅洛随即代表兄弟会派系的公董局高层做出辅助承诺。
梅洛说:“先生们,作为俱乐部的会员我也在此告知大家一件事,那就是诸位的俱乐部会员身份以后也将在公董局获得相对的行政方面的便利。”
他打了个比方:“比如周宝泰先生和浙江的沈参舟先生合作一家沙场,按着程序这家沙场在上海法租界的的销售执照许可还需要半个月才能走完流程,但经过实地考察我们认为宝舟沙场实际上已经符合了营业条件,所以公董局将提前发放试营业证。”
“时间就是金钱。你们可以立刻营业,并向相关工地送货,不过我提醒两位会员,不哟辜负了梅洛先生和公董局方面体谅商人的善心,如果发现以次充好等现象,那么公董局将从此拒绝两位的任何要求。”
韩怀义的话说的很重,但他这不是在踩自己人的脸显示威风。
与会众人都明白,韩怀义一定已经提前和相关人等都安排好了。
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做例子,说明他们是韩查理的心腹。
所以大家都明白比方只是比方。
可是梅洛承诺的这种事带来的实惠是明显的,而韩怀义和梅洛联手提醒的后果谁又敢小觑。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表示商人理当守信保质的做事,绝对不会给罗马俱乐部脸上抹黑。
既然大家都讲规矩并承诺按着规矩来,自然都是朋友。
于是当晚聚餐的气氛相当融洽。
并且在聚餐上,又成交了好几项彼此之间的合作,有些甚至不赚钱可是却横跨行业形成了一种后续可以赚钱的格局。
次日,通过这些会员们的宣传和炫耀,俱乐部的地位彻底在沪上彻底确立了起来。
隔街相对的大世界如同凡尘,这边的俱乐部则是天堂。
偏偏这两个产业都是韩怀义一手开创的,这让韩怀义的名声更为显赫。
地位名声其实是其次,韩怀义开创的俱乐部营造的人脉圈子在不断巩固,并触及各个行业之中。
这种看不见的巨大影响才是最可怕的。
用山口明宏的话来说:“韩查理此举打尽了沪上英雄,他已经成为各个行业的龙头领袖。假以时日这些商人的互动越发紧密之后,必定能有可怕的效率创造出可怕的价值。”
他说的没错,不然韩怀义吃饱了撑的搞这个俱乐部呢。
随着时代的发展,行业的划分越来越细致,这也导致看似不同的行业之间的联系变得越来越清晰。
沪上商业不再是关门就能成事的手工作坊。
同呼吸共命运的商圈才是大趋势。
也就在2月底,沪西豪庭的地下工程完结,费沃力和杜威特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回来这两人就直接跑来了俱乐部。
正好李德立和谢苗都在。
韩怀义便先请这两位在楼下等待,不得离开。
然后他们先行上楼。
那两货自然各种懵逼,谢苗还好些,李德立见韩查理那么严肃便忍不住套话问:“谢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可能你欺负伊娃了吧。”
李德立不由气急败坏:“他打了我好吧。”
李德立今天在枪法上羞辱了伊万,那个没品的家伙随即强烈要求格斗,然后借机海扁了李德立一顿。
在得知韩怀义他们马上过来后,伊娃很心虚的学白七那样跑了。。。
楼下的两个家伙在斗嘴,楼上的气氛却很严肃。
在秘密会所里,杜威特开门见山的告诉韩怀义:“事情很顺利,不过我的舅父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韩怀义问。
杜威特有些为难,边上的费沃力便接口道:“是这样的,查理,巴蒂斯塔承诺在本月内推动法租界的直辖工作,保证费沃力的领事地位。另外他还承诺会推动铸币权,不过他认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太高了。”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是应有之义,但他的要求是什么呢?”韩怀义毫不意外。
费沃力为难的道:“他要求我们把股份降低到百分之二十。”
“不然就不能答应你那些条件是吗?”韩怀义问,杜威特难堪的道:“是的,他是这个意思,但我发誓,查理,我绝对没有偏袒向他,我甚至如实和他说了新罗马在上海的实力。”
韩怀义都没有思索,打断了他的话问出关键问题:“他能保证费沃力的领事地位几年?”
“口头承诺五年。”
“答应他的要求但要将这件事写进合同,虽然这份合同见不得光,另外你的任期必须和费沃力的任期捆绑。我可不想巴蒂斯塔先生回头换个其他人来。还有就是他必须保证费沃力的接任者在本地选取而不是上派。”
韩怀义认为和股权相比,更重要的问题是费沃力的地位。
没有权势作为保证,没有官方的强力支持什么都是空谈。
至于铸币权。
韩怀义接着提出最关键的一点,道:“兴业银行和新罗马必须成立联合公司持有铸币权,而不是以兴业银行为主体。”
28兄弟相处论心不论迹
让他意外的是,杜威特立刻表示:“这一点我已经强调了,我的舅父也答应我了。”
“哦?”韩怀义倒惊讶了,杜威特道:“查理,我很明白资本的贪婪,所以我努力两全亲情和兄弟两个方面。”
费沃力作证道:“为这件事杜威特和他舅父都吵了起来,我以我这么多年的眼光担保,杜威特绝非在演戏糊弄我们。”
“他当然不会是演戏。”韩怀义笑着摆手:“这是比其他消息都更让我高兴的事,杜威特你做到了兄弟会的成员该有的立场。”
面对会长的赞美,杜威特很坦白的说:“我为兄弟,兄弟为我。在我远离家乡时给我帮助的是你们,我在舅父面前现在的地位其实也源于你们,离开兄弟会我是无根之水。”
“好的。”韩怀义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你们的任期都不能兑现的话,每少一日就要增加我们百分之1的利润,即刻兑现。只要他答应这些,那么我也接受他的百分二十的股份要求。”
“少了百分之十啊。”老痞子开始肉疼了。
韩怀义却宽慰他:“你应该换个角度想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离开了巴蒂斯塔先生的支持,你的权力会受到打击和削弱。我们只是空口白话的交出交出了本还没有拥有的百分之十的股权,就换来真实的百分之二十的铸币权,以及你和杜威特的长久地位。五年,梅洛可以接你的班了,而杜威特在远东的特使地位也将不可撼动。”
他的说法,让本很遗憾的费沃力以及杜威特心悦诚服。
是了,这么想的话,他们已经得到不少了不是吗?
“五年后什么都可以再谈的。何况你们忽略了一点,我们强大的力量是推动发行的保证。在体系成熟之前巴蒂斯塔先生也无法做的太过分。因为离开了我们他也不能成事。那么问题来了。”
韩怀义接着道,然后他将手一摊:“他要限制我们就无法发展,他要发展就无法限制我们。那么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就可以飞快的成长。说起来兄弟会又没想触动巴蒂斯塔先生在法国本土的权势地位和利益,只不过在他盘外的蛋糕上动刀而已,这种冲突不会形成仇恨,只会妥协成相辅相成的友谊。”
兄弟会众人顿时掌声雷动。
思路决定你看问题的角度,看问题的角度又决定你解决问题的思路。
查理的分析太特么牛逼了。
按着他的思路去想一想,感情这事已经成了!
老痞子不由动情的道:“查理,我明白其实你已经为保证我的地位做了让步。”
韩怀义笑道:“别这么煽情。都是应该的。”
他接着就开始炫耀:“你们回来后听到什么没有?”
“我们一回来就直奔这边了啊。对了,日俄爆发战争了,你的fj计划如何的?”费沃力问。
这个年代没那么便利,他们心无旁骛的赶回这里并没有听到什么。
梅洛笑着道:“查理完美的耍了日俄,他用一个月的时间为自己赚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不。”韩怀义打断了他的话:“是我为新罗马为兄弟会。”
费沃力嗖一下窜了起来:“啊!”
“还有个好消息,俱乐部成员已经为兴业银行完成了四百万的存款。”韩怀义接着道。
杜威特顿时。。。
当他们了解韩怀义的操作之后,费沃力叹道:“查理,你连战争都懂。”
“他不会生孩子。”马莫耶打趣了一句。
笑声中韩怀义问大家:“根据我的考察,现在大家应该对谢苗以及李德立的入会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他觉得今天就顺便解决这个事吧。
毕竟对于兄弟会来说,经济手段之外还得有应对烂招的底气。
武力是不可或缺的。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对于谢苗和李德立的加入都表示没有意见。
既然这样梅洛便下去带那两个一头雾水的家伙上来。
两货跟着他进办公室,然后钻进通道时,懵逼了的谢苗盯着李德立的法国翘臀,甚至有了种少年时和村里的菇凉去钻白桦林的感觉。
等他们抵达这个秘密之处后,两人直接就惊呆了。
经过再度修饰的会所内的气氛神秘玄奥又厚重。
就好像教廷的神殿,站在其中自然而然能感觉到一种非同寻常。
“这里是哪里?”两人不由问。
梅洛的神态严肃:“恭喜你们获得了批准,从此将和我们分享世界最大的秘密,以及巨大的财富。”
。。。。。
半个小时之后彻底被地摊文学震撼的两人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这个组织。
话说傻子才不加入呢。
听梅洛说完入会的条件以及自己获取的地位后,谢苗和李德立都要振奋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谢苗想到自己在旅顺差点自作聪明干出的蠢事,便问道:“老板,要是我误判了形式导致损失,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和兄弟相处论心不论迹,和外人相处论迹不论心。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的安全,就算做错什么也是可以接受的。”韩怀义接着又道:“当然了,好心办坏事终究是不可取的。所以我们之间才必须透明公开自己的诸多想法,能不犯错最好。”
“明白了。”
韩怀义也和两人明说:“因为你们的加入,能确保兄弟会在发生意外情况时,拥有自保的权力。如今马莫耶先生的警队,谢苗你的白俄安保,和李德立先生的军队必须要牢固的护卫在我们的集体利益周围,不惜一切的碾碎所有试图冒犯我们的人,哪怕是各位的本国人。”
这句话的含义深刻,但两人毫不犹豫的道:“明白!”
“作为回报,兄弟会会尽最大力量让李德立成为上海的法国驻军司令长官,我们之前为费沃力先生准备了五十万两白银,为了你的地位我们也会有同样的力度,如果有需要可以更多!”韩怀义这才丢出最后的筹码。
他话音刚落,费沃力便起身,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右拳放在心口,沉声道:“我承诺将为此尽最大努力。”
梅洛,杜威特,博斯曼,马莫耶等全部起身以同样的姿态郑重其事的道:“我承诺将为此尽最大努力。”
29能骗的不要去抢
幽暗的灯光下,兄弟会的图腾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他们的承诺和态度,以及今天得知的一切都能证明,这绝不是儿戏。
这是兄弟会的规则。
英明的领袖主导战略,投票通过计划后,所有人无条件全力以赴。
站在这样的气氛中的李德立忽然热泪盈眶:“我承诺,我为兄弟,兄弟为我,哪怕我的对手是本国人,我也将为我所在的集体不惜一切!”
谢苗做出了同样的誓言,鉴于他们在fj计划里的表现,没有人怀疑他们的真诚。
至此,预算带上美国的罗威的话,兄弟会现在已经合计十一人。
十三元老仅有的两个位置就留待有缘吧。
但必须是一个律师一个医生。
这件大事落定。
韩怀义的心情大好。
他随即就根据原先的计划作出总结性发言:“各位,我们应该全力开始沪西豪庭的建设了。而在沪西豪庭正式启动后,我大哥要举行婚礼,再那之后我就要去一趟美国。”
他转头问谢苗:“最近联系北上的兄弟没有?”
一段时间之前,韩怀义派了几个毛子去北边考察商机,但计划不停在变。
因为他现在有了加夫里拉这条线。
所以那些北上的人应该可以回来了。
“有渠道联系,不如我安排他们直接招人吧,这样我就能陪你去美国了。”谢苗说。
“也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杰森你负责提前给他们建造住处。”
“好的查理。”
处理完这些事韩怀义一拍脑袋:“那今天先这样,我该带加夫里拉去问问费奥多罗夫那个白痴,他的秘密账号了。”
“交给我处理吧老板。”谢苗说,虽然加入兄弟会了但他依旧这么称呼老板,其他人并无意见。
韩怀义却笑了:“不不不,不需要拷打。我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家伙做事的逻辑从来是,能骗来的东西就不要去抢。
就好像一个男人在调戏菇凉时,如果能逗的人家主动扑来,那你为什么要强行扒拉人家的衣服捏?
就是去和白七买点药也比那样强,美人解衣,不香吗?
于是在一个小时之后伊万和谢苗就将加夫里拉粗鲁的推搡进屋。
他们把他丢在被关押的都成**的费奥多罗夫身边就扬长而去。
此时此刻的加夫里拉看上去邋遢而虚弱。
看到他,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费奥多罗夫都惊呆了:“你怎么也来了?”
“费奥多罗夫先生,韩查理已经回来了,我是被他抓住的。”
“啊?”
加夫里拉泣不成声的告诉他,韩查理被谢克福收买,联合福克派系吞掉了他们的货,现在维特已经被抓,事情也会给捅上去。
“我们完了,费奥多罗夫先生。韩查理要我告诉你,必须交出卖命钱,不然就将我们交给刚从巴黎回去的尤苏波夫亲王作为指证国师的证据。那样的话我们怎么说也死定了。”
韩怀义的套路是对的。
严刑拷打未必能和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勒索出什么。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加夫里拉去那个白痴身边玩一出角色扮演。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掏出的话会更稳妥和真实。
费奥多罗夫果然没让大家失望,他被“同命相连”的加夫里拉转述的话吓得知无不尽,只希望加夫里拉出去后能尽快把他救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加夫里拉是九点被“抓”进去的。
十点时他就敲响了门。
一直在隔壁监听的谢苗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守的笑容让费奥多罗夫心猛的一揪,等他再看到加夫里拉和伊万他们说说笑笑时,这货总算反应过来了。
但谢苗和伊万两人轻轻松松就将这个蠢货摁在了铁条打造的笼子里。
然后浇筑上水泥,运去码头丢进大海。
对于这件事的后续韩怀义根本不闻不问。
他安排好任务便回了家,次日起来他就按着计划先去了沪西豪庭。
昨天的任务下达后,杰森立刻将指示通知周宝泰他们。
说起来年后正是劳工们求财的好时节。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许多工人都回来了,甚至还带来了更多的乡亲。
因此当韩怀义来到工地时,这里已经人头满满。
韩怀义也没和他们废话,直接就这片区域的分工按着之前大家说好的模式进行了分配。
在已经做好的沙盘上划分区域是相对简单的事。
新罗马自己承建百分之二十五之外,其余三块都由周宝泰等人拿去。
然后他们再行向下按着标准分配区域。
新罗马只管和周宝泰等人收取适当的管理费用,这笔管理费用自然要分摊下去,但因为行会秘书长魏立涛的监督,和韩怀义的威慑,没有人敢在管理费上对下面人进行收取压榨。
很明显,目前的新罗马领导的建筑协会因为条例制度和良好的运行氛围,正处于一个向上的势头。
这是个良性循环。
尤其大家知道韩怀义承包的区域的房子,其实基本上是给兄弟们预留的,也就是说他在沪西豪庭的建设上是不赚钱的,他在拿未来销售的利润回馈各位。
他能做到这样,哪个好意思不要脸呢?
这件事说动就动。
新罗马这边准备妥当的同时,公董局也召开会议,就路政设施等方面对沪西豪庭区域的建设进行支持。
之所以用支持这个词,是因为这片租地名义上还是上海县的土地。
然而新鲜出炉的上海知府陈大有都挺主动的派人来帮忙扛包了,道台裴大中也不闻不问租地的人要干什么,公董局做事又很“遮掩”,所以并无什么不开眼的声音反对新罗马的开建工作。
也就在这日。
三井成总算回来了,另外美国方面来了一份信。
罗威告诉韩查理,如他所料,美国航运巨商摩根先生对于集装箱专利相当的感兴趣,他希望查理能在五月前抵达美国和其商谈。
三井成带来的则是三井家族购买物资的支票。
他在没有其他人的办公室内将支票交给了韩怀义。
韩怀义毫不觉得这是敲诈所得,他理所当然的接过后笑问对方:“在青岛过的不错吧。”
三井成满脸的尴尬:“多亏了韩桑你的照顾。”
他明显不想和他讨论这件破事了,可是有个问题他无法回避。
30我不和他玩(四更)
因为如今沪上的最大的私人运输就是韩怀义的新罗马航运。
他希望韩怀义能帮他赶紧将货物运去青岛。
日俄现在在旅顺打成一团,急需庞大的资源支持。
他上次带去的棉麻现在已经变成军需,而韩怀义掌握的一千五百吨煤炭更是日本海军的急需品。
所以三井家族才毫不犹豫的付出了溢价巨款。
韩怀义却先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给的理由是:“如果由新罗马帮你们配给本属于沙俄的战略物资,那我以后还怎么利用拉斯普京做俄国的生意?”
三井成看韩怀义态度这么坚决都有些怕,这货不会又拿钱又不给货吧。
他真的是怕了他了。
正好加夫里拉找来。
见到他和三井成在谈事,加夫里拉就先去外边等着。
“看到没,我正要和他商讨怎么接下费奥多罗夫的盘子。你应该知道那个市场有多大吧。”韩怀义问。
三井成几乎是在哀求了:“韩桑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被下达了命令,这关系到我的前途。”
他估计是和韩怀义来回的熟悉了,紧接着他就挺急中生智的说:“再不行我买下你的船,改了船号雇佣些水手运输总可以吧。”
韩怀义不和他玩了,给出条件道:“台湾的免费码头之外,还要有市场价的五百吨橡胶以及五百吨锡矿,在年底给付。签下合同订好市价十倍的逾期赔偿,那么我就安排人帮你运货。”
韩怀义不会坐视日俄在国土上厮杀。
既然改变不了时代韩怀义就只能在这个时代里尽最大可能的兴风作浪。
他把俄国人的货给了日本,日本人的货就得给俄国。
反正这对他来说已经等于是无本生意。
做着无本生意支援两个狗咬狗的国家,让他们杀的更艰难些,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三井成现在想不到太远的东西,也认为韩怀义的要求并不算出格,虽然执行起来时间有些难。
但要是他能及时将煤炭运往青岛的话,那么他的地位就将彻底巩固。
三井成这就一咬牙:“好,我签。我这就回去准备材料。”
韩怀义却忽然喊住他,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下,道:“好吧,既然我们曾经说开,说放下往事以后合作,那我就从信任你开始吧。你处理完此事再签约不迟,我相信你是不会做蠢事的。”
他立刻拿起电话通知码头方面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不知怎么的,看到韩怀义举动后,已经给他玩残的三井成感动的都有点想哭。
这货走后加夫里拉进来兴奋的告诉韩怀义,费奥多罗夫的财富已经被他挖掘出来了。
他预算总价值在40万两白银左右。
韩怀义一笑:“我不急着这笔钱。你回去先告诉拉斯普京,日方会胜利,旅顺会陷落,接下来俄国的太平洋舰队也会受到重创。”
加夫里拉问:“这也是你的分析?”
“相信我,谁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明白了,相信这对他的声望又是个提升。”
“这样你也能借机成为他的心腹。”韩怀义随即道:“另外你回去告诉他,你为他悄悄开发了东南亚的橡胶锡矿市场。他提供渠道,你给予提成。就不必谈及我了,我只和你做生意。”
加夫里拉感激涕零,他却不知道韩怀义八辈子都不想和那个臭名昭著的大鸟扯上干系。
怎么会那么大!居然有28!我才不和他玩!
处理完这些事之后韩怀义再度来到工地。
工人们正在马尾辫摇摇的赫塞的指挥下规划地基,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开挖。
韩怀义也不打搅他们只在边上安静的看着。
不知不觉已经是1904年3月了。。。
666的车忽然抵达,打断了他的思绪。
越发好看的鱼儿夹着本材料走了下来,看到韩怀义在这里,这丫头的眼睛就成了月牙。
韩怀义都不知道她开心个什么,鱼儿问他:“少爷,你也来看房子的呀。”
哦,懂了。
她以为韩怀义在看他和她未来的洋房呢。
女人真是。。。
韩怀义赶紧很聪明的说:“是啊是啊,我们自己的房子可得盯着点,万一赫塞这王八蛋偷工减料怎么办。”
“老板!我懂中文!”赫塞郁闷的提醒他。
鱼儿噗嗤噗嗤的笑,然后将手里的材料递给韩怀义:“少爷,这是武昌方面发来的电文,煤矿运输要在下月开始,他们请你提早安排。”
“怎么不找大哥?”
“他和无垢姐在商议结婚的事啊。”
韩怀义一听立刻拽着鱼儿上车去给大哥捣乱去,路上还在胡说八道:“其实他也不容易,再特么不结婚孩子都要有了,我看无垢八个月就下蛋的话他怎么和他岳父交代。”
“什么下蛋,难听死了。”
“我家鱼儿才不会下蛋的,就算下蛋也是一窝一窝的。都是受精卵哦。”
鱼儿不懂什么受精卵,但估计没好话,就掐他。
不多久两人回了家,韩怀忠正要找他,立刻问他:“老二,你说在我们家在沪上摆酒的话得放哪儿啊。”
韩怀义一听这话也懵逼了。
是了,现在新罗马这么牛逼,他亲哥结婚岂能不宴请八方。
可是哪儿找这么大的饭店。
“要不,我们沿街摆放得了?”韩怀义试探问:“钢结构搭棚子,从巴黎饭店一路延伸到大世界,主宾和重要的朋友都在室内,外边让其他兄弟坐,再放百桌流水席如何?”
“那,那得多少钱啊。”
“没事,钱够呀大哥,再说你头回结婚是不是,下次就简单点呗。”韩怀义说完忽然感觉不妙,韩怀忠逮住他就打:“混账东西,赶紧给我呸三口,还下回,这事能有下回吗?”
韩怀义在外边再横遇到亲哥老实的紧,只好连呸三口先。
苏无垢和鱼儿见他这怂样都掩口而笑。
正在这时处理好扬州事务的高玉明带着陈伯和王大头夫妻抵达了韩公馆,他还带来了卖掉那些家业后的二万两银子。
“正好拿来办酒席。”韩怀义说。
韩家上下看着那张银票,韩怀忠忽然想起弟弟败家时自己的艰难,他五味俱全的道:“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我韩怀忠办个喜宴就能花掉韩家过去三代的家当,现在却只当等闲。”
听着大哥的话,韩怀义想起这一路走来,也不由感慨。
“二弟,谢谢你。”
“不,大哥,这是我欠韩家的。”韩怀义说。
他说的是真的,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理。
因为只有等怀忠风风光光的结婚再有个长房长孙,他才会觉得自己不亏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