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你在怕什么
站在陈竹月家门口，柴曼娜习惯性地按响了门铃。
没人开门。
柴曼娜只好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门是反锁的。
“我妈不在家。”
柴曼娜放下包，换了拖鞋，脱了外套，把菓菓接过来送进了次卧，又拐到卫生间去洗漱。
“老婆，洗澡吧？”
柴曼娜闻了闻自己的卫衣，还是一股火锅味：“幸亏我妈不在家，赶紧洗个澡，换换衣服。”
“反正妈不在家，我们一起洗吧？”
柴曼娜立刻把黎洪哲给推了出去，顺手锁上卫生间的门。
黎洪哲不甘心地敲门：“洗个澡而已，我帮你搓背啊。”
“不用。”
“你到底在怕什么？”
柴曼娜没搭理他。
站在镜子前，柴曼娜看着肚子上的妊娠纹，嘴角露出苦笑。
我怕什么，我还能怕什么！
肚子上的妊娠纹，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虫子趴在上面，怎么看怎么恶心。
还有走形的身材，臃肿的腰身，这一切，都不想让黎洪哲看见。
怀孕之前，柴曼娜只有90多斤。
生产之前，她已经胖到了140斤。
现在菓菓已经六个月了，她130斤。
她也想减肥。
可是她发现自己哪怕少吃一口，菓菓都有吃不饱的迹象，哪里还敢减肥？
至于运动，没时间也没精力，有空只想睡觉。
快速洗了一个澡，柴曼娜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拎着脏衣服溜出了卫生间。
黎洪哲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了，伸手去抱她，结果她一弯腰，跑了。
“老婆，你...”
柴曼娜转过头凶巴巴地看着他：“少废话，衣服脱了，我这就开洗衣机。”
黎洪哲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柴曼娜红着脸抱起脏衣服就跑。
“我很快就洗完了。”
柴曼娜抱着脏衣服来到阳台，冷的一个哆嗦，随手把脏衣服扔到地上，跑回卧室套上了睡衣。
再次来到阳台，她把内衣裤、袜子单独拿出来，又把衣兜裤兜仔细掏了一遍，确认都是空的，才开动了洗衣机。
黎洪哲确实洗的很快。
柴曼娜才刚钻进被窝，黎洪哲就已经出来了。
“老婆，你不吹头发？”
柴曼娜摇了摇头。
“我帮你吹吧，带着湿头发睡觉容易生病。”
柴曼娜摸了摸头上的干发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两人在客厅里互相吹干了头发。
“为什么？”
柴曼娜都要气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黎洪哲弯下腰仔细观察柴曼娜的表情，发现她好像很委屈，更加不解：“我又说错话了？”
柴曼娜转头试图避开他的视线，却被黎洪哲转了回来：“我们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
柴曼娜很想告诉他，我和你之间，有很多事情都不能说，比如我的体重，比如我的身材，比如我的焦虑。
......
柴曼娜一觉睡醒，习惯性地去摸菓菓，没摸到。
心里一惊，迅速坐起身，发现屋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8点多。
柴曼娜套上衣服下了床，打开门，黎洪哲抱着菓菓正在给她喂蛋黄泥。
“你醒了。”
“嗯。”
黎洪哲用下巴指了指厨房：“我做了饭，衣服也晾起来了。”
柴曼娜闻言走到主卧一看，屋里还是空的，纳闷道：“我妈还没回来。”
“要不然你给妈打个电话。”
柴曼娜转身走到鞋柜旁边，从上面拿起陈竹月的手机：“手机在这里，看来她没走多远，估计就在小区里聊天吧。”
“妈出门为什么不带手机？”
“我也不知道，可能觉得太大太沉？”
黎洪哲瞄了一眼柴曼娜手里的手机：“这还大？你在看什么？”
“我看今天谁给她打电话，推测一下她去哪了。有了，秋凤阿姨中午打的电话，估计两人出去逛了吧。”
黎洪哲点点头，催促道：“你肯定饿了，吃饭。”
柴曼娜放下手机拐进卫生间，重新刷了牙才出来。
“你做了什么饭？”
“我想着最近吃的太油，就熬了点粥，炒了两个素菜。”
柴曼娜确实不想再吃肉了，听到这话心情大好，走过去抱着黎洪哲的脑袋亲了一口：“我老公真棒。”
“再说一遍。”
柴曼娜不禁失笑，黎洪哲一个大老爷们，还有这种时候。
“我老公真厉害。”
原本乖乖坐在黎洪哲怀里的菓菓扑腾起来，两只小手抓着柴曼娜的衣服往下拽。
柴曼娜赶紧低头也亲了她一口：“菓菓也很棒。”
菓菓顺势抱住了柴曼娜的脖子，死活都不松手。
柴曼娜只好把她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真是个小机灵鬼。”
菓菓待在柴曼娜的怀里，转头得意地看着黎洪哲，这副场景把两人都给惊呆了。
黎洪哲放下手里的碗，撅起嘴：“我也要抱抱。”
菓菓听见这话，立刻身子前倾，手指着次卧的方向，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柴曼娜只好顺着她往过挪了几步，然后笑着说道：“小菓菓，爸爸是大人，我抱不动的。”
菓菓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柴曼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菓菓：“你，小，能抱动。”
接着又指了指黎洪哲：“爸爸，大，抱不动。”
也不知道菓菓是真理解了，还是装着明白了，突然就高兴起来，小身子一颠一颠的。
柴曼娜看着黎洪哲：“你说啊，别人家孩子是不是也这样？”
“我不知道，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
“好吧，吃饭吃饭。”
第122章看我买了啥
黎洪哲把菜又热了一遍，两人开始吃饭。
菓菓安静地坐在柴曼娜腿上，盯着面前的粥目不转睛。
柴曼娜用勺子搅了搅，哄着菓菓：“再等两个礼拜，妈妈就喂你吃这个，好吗？”
菓菓无动于衷。
只是当柴曼娜舀了一勺粥要喝的时候，菓菓突然伸出了手去抓。
柴曼娜赶紧把勺子放回去：“小菓菓，你现在还不能吃，忍一忍好不好？”
黎洪哲不禁失笑：“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觉得你太紧张了，沫沫跟菓菓差不多大，什么都吃。”
柴曼娜白了黎洪哲一眼：“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菓菓才刚开始加辅食，我怕她肠胃负担太重。”
“好，都听你的。”
柴曼娜抱着菓菓站起来：“你先吃，完了换我。”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柴曼娜快步走过去，门开了，陈竹月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柴曼娜一边关门一边问道：“妈，你干什么去了？”
陈竹月把东西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可累死我了。”
黎洪哲也走了过来：“妈，你吃了吗？”
“我跟你秋凤阿姨在外面吃过饭了。”
柴曼娜好奇地翻动地上的袋子，发现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随手拎起一块米白色缀满了蕾丝的方布抖了抖：“干什么用的？”
陈竹月笑的特别开心：“这个呀，用来盖饮水机。”
柴曼娜无语。
陈竹月弯腰又拿起来一块更大的方布：“我还买了盖冰箱的。”
柴曼娜更加无语。
“还有盖空调的。”
柴曼娜感觉自己必须说点儿什么，要不然这场面太尴尬了：“挺好的。”
黎洪哲倒是很有眼色：“妈，等我吃完饭，把冰箱上面擦一擦，再盖吧？”
陈竹月闻言看了一眼餐桌：“这么晚才吃啊？娜娜还没吃吧？菓菓给我。”
“妈，你先歇会，不着急。”
“没事没事。”
陈竹月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来换鞋脱外套，走进卫生间洗手。
出来后，陈竹月看着柴曼娜：“你今天洗澡了？”
“嗯。”
“地漏那块有头发没收拾干净。”
柴曼娜记得自己明明收拾过一遍，看来还有漏网的，赶紧说道：“我这就去弄。”
“菓菓给我吧。”
柴曼娜把菓菓交给陈竹月，进了卫生间，弯腰看了半天，才看到了两根头发。
把头发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柴曼娜心想我妈总是说她老了，眼睛不好了，这两根头发我都看不清，她怎么看清的？
真是神奇啊。
洗了手，柴曼娜回到客厅，看到陈竹月双手扶着菓菓的腋下，笑意盈盈：“姥姥今天买了好多东西，还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
柴曼娜坐下吃饭，听到这话回头说道：“你们跑哪儿去了？”
“不远，也就两站地，批发市场。”
柴曼娜诧异道：“今天初五啊，市场开门了？”
陈竹月没有看她，对着菓菓说道：“你可千万别和你妈一样，没常识，正月初五开门迎财神呢。”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心想我又不做生意，干嘛要操心这个。
再说了，我从来也不信这些。
柴曼娜和黎洪哲快速吃完了饭，黎洪哲去厨房洗碗，柴曼娜帮着陈竹月往外掏东西。
随着茶几上摆放的东西越来越多，柴曼娜脑袋里的问号也越来越多。
柴曼娜举着一个造型奇怪的塑料小玩意纳闷道：“妈，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呀，是挂塑料袋的提手，免得塑料袋勒手。”
柴曼娜试着握了一下，感觉这玩意硬邦邦的，好像没多大改善。
“这个呢？”
“剥橙子用的。”
“这个呢？”
“剥蒜用的。”
柴曼娜......
算了，只要陈竹月高兴就行。
最后掏出了给菓菓买的新衣服，红色的缎面在灯光下十分耀眼。
柴曼娜站起身抖开，好吧，一件旗袍造型的棉马甲，只是用料太糙了，处处透着一股廉价感。
而且尺寸也不对，看起来比菓菓还大。
“妈，这也太大了。”
“等她两三岁再穿。”
柴曼娜“嗯”了一声，心想我得把它藏起来，反正过两年你就不记得了。
“来来来，你抱着菓菓，我收拾东西。”
柴曼娜把菓菓接到怀里，看着陈竹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拿进了厨房，在心中猜测那些玩意的使用频率，会不会放进抽屉之后，再也没有见天日的机会了。
黎洪哲已经把碗洗干净放好，正在擦冰箱。
陈竹月对他这个态度很满意：“没多脏，过年前我刚擦过。”
“妈，以后有什么活就让娜娜干，你别爬上爬下的。”
柴曼娜不乐意地反驳：“我早就说我要擦的，我妈不让啊。”
陈竹月的脑袋从厨房门口探出来：“我不让，你就不干了？不会主动干吗？”
柴曼娜十分无奈，走到厨房门口：“妈，有什么需求直接提好不好？我现在脑子不好使，听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也猜不到你的心思。”
陈竹月撇撇嘴：“你还没小菓菓懂事。”
“唉，这上哪儿说理去？”
黎洪哲擦完了冰箱，在洗碗池把抹布清洗干净，又走到客厅去擦饮水机桶。
陈竹月乐滋滋：“你看看洪哲，再看看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柴曼娜也跟着乐：“谢谢您嘞，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的老公，怎么看怎么顺眼。”
黎洪哲憋着笑，不敢回头。
陈竹月伸出指头戳柴曼娜的脸：“羞不羞？羞不羞？”
“这有什么好羞的？自己老公自己不夸，难道等着别人夸吗？说不定别人夸上几句，就被拐跑了呢。”
黎洪哲赶紧转过身：“放心吧，除了你也没人看上我啊。”
闹腾了一顿，把陈竹月买的那些蕾丝方布都盖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洗漱完毕，各自回房，也该睡觉了。
柴曼娜把菓菓哄睡着，躺在黎洪哲的胳膊上，想起今天他做的事，温柔地说道：“老公，你真棒。”
黎洪哲凑到她耳朵旁边：“哪方面？”
柴曼娜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还在举例子：“很多啊，比如做饭，比如干活...”
黎洪哲翻身压住她：“你觉得我喜欢听什么？”
第123章你跟我回去吗
正月初六。
柴曼娜睁开眼睛，再次发现屋里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在心里默默骂了黎洪哲一顿，柴曼娜爬了起来。
套上衣服穿上鞋，柴曼娜站在了地上，心想自己果真是老了啊，睡了一夜都缓不过来。
哪像年轻的时候，唉。
先走到阳台拉开了窗帘，阳光瞬间洒了进来，刺激的柴曼娜眯上了眼睛。
看了一眼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柴曼娜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不管怎么说，黎洪哲都算勤快的。
走回卧室整理了一下被褥，柴曼娜拉开了房门。
菓菓坐在黎洪哲腿上，“咯咯咯”地笑着。
“你醒了？再睡会儿呗。”
柴曼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对着他比了一个口型：“烦人！”
陈竹月从厨房里走出来：“你说你懒成这样，现在才起来？洪哲七点多就醒了，还做了早饭。”
柴曼娜真是有苦没处说啊。
黎洪哲笑着打圆场：“妈，娜娜晚上还要照顾菓菓，睡得少。”
陈竹月嘴上埋怨柴曼娜，其实有相当大一部分是说给黎洪哲听的，既然黎洪哲都不在乎，那她更不在乎。
“洗洗吃饭吧。”
柴曼娜点点头，路过黎洪哲身边的时候，狠狠捶了他一拳，心里才舒服点儿。
黎洪哲闷哼一声，表情夸张：“老婆，你用的是七伤拳吧？”
“七你个头啊！”
柴曼娜气鼓鼓地去洗漱，一边狠狠刷牙，一边在心里念叨，黎洪哲就是个大坏蛋，菓菓比你好伺候多了！
正洗着，黎洪哲抱着菓菓走过来：“对了，忘了跟你说，菓菓好像拉肚子了。”
柴曼娜赶紧漱完口，追问道：“什么情况？”
“就是看着比前两天稀。”
柴曼娜放下手里的杯子牙刷，转身就去翻垃圾桶。
黎洪哲赶紧拦住她：“多脏啊，别折腾了。”
“我看一眼，确定一下。”
“你还要吃饭呢，不膈应啊？”
柴曼娜斜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我早都习惯了。”
黎洪哲还要再劝，就听见菓菓放了一串屁。
柴曼娜直起了身子：“得了，我闺女真是心疼我，干脆来了新鲜的。”
黎洪哲倒是觉得奇怪，说不定只是放屁呢。
“你怎么知道她拉了？”
柴曼娜凑过去闻了闻：“我不知道，这不才检查嘛。”
黎洪哲真是被她的操作给打败了。
柴曼娜抬起头：“隔着连体衣，这是最快的办法。”
黎洪哲不禁感叹：“妈妈真是伟大！”
柴曼娜拿起泡湿巾的盒子，又去次卧拿了隔尿垫和纸尿裤，在沙发上给菓菓换洗。
打开纸尿裤，柴曼娜立刻确定菓菓真的拉肚子了。
柴曼娜一边擦洗一边琢磨原因，想来想去，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都怪我，就不该吃火锅，害的菓菓拉肚子。”
黎洪哲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怪你？”
“她这几天饮食唯一的变化，就是我吃了辣锅，不怪我怪谁？”
黎洪哲接过弄脏的纸尿裤，走进卫生间打算扔掉，心里还在琢磨两者的关系。
柴曼娜快手快脚地把菓菓收拾利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的小脸：“肚子疼不疼啊？这几天喝奶粉好不好？”
陈竹月走过来劝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拉几次就好了。”
柴曼娜抬起头：“妈，我真的很奇怪，你这个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陈竹月根本听不懂，但她知道柴曼娜说的不是好话，伸手接了菓菓：“懒得跟你说，吃饭去。”
柴曼娜站起来吐了吐舌头：“我还没洗脸。”
卫生间的门开着，黎洪哲站在马桶旁，柴曼娜还以为他忘了关门，赶紧跑进去顺手关了门。
然后发现黎洪哲在发愣，手里还捏着脏纸尿裤。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伸手推了推他：“老公，你干什么呢？”
黎洪哲回了神，随手扔掉纸尿裤，转过身看着柴曼娜：“你吃下去的食物，会影响**的味道？”
柴曼娜点点头。
“有意思，真有意思。”
柴曼娜无语至极，敢情你在卫生间站了这么久，才搞明白？
打开水龙头，柴曼娜弯腰洗脸。
黎洪哲看着柴曼娜乱糟糟的头发，莫名想笑：“老婆，你现在很不注意个人形象啊。”
柴曼娜“嗯”了一声，依旧在洗脸。
黎洪哲的视线慢慢下滑到她的背上，想起昨晚的事，压低声音问道：“你过完年跟我一起回去吗？”
柴曼娜直起腰：“怎么突然问这个？”
黎洪哲伸手抱住她腰：“我想天天和你一起睡。”
柴曼娜恼羞成怒，迅速转身：“你干什么呀？我妈在外面！”
黎洪哲开始发动情感攻势：“老婆，我一个人待在外面好可怜的，没人管，也没人关心，万一死在屋里，估计等臭了才会被人发现。”
柴曼娜瞬间心疼起来，伸手环住黎洪哲的脖子：“你辛苦了。”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柴曼娜想了想，认真回道：“我是打算回去的，可菓菓没人带怎么办？”
“你一个人能带吗？”
柴曼娜点点头。
“那就简单了。你在家带菓菓，我去上班挣钱，回来还能跟你分担家务。”
柴曼娜有些心动。
和黎洪哲分开几个月，她其实也有各种担心，包括黎洪哲能不能吃上饭，衣服有没有洗干净，嗯，有没有女同事和他搭讪。
虽然柴曼娜认为黎洪哲不会出轨，可她依旧有这方面的担忧，黎洪哲毕竟是个健康的男人，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个渠道去发泄。
柴曼娜思来想去，还是点了点头。
黎洪哲立刻高兴起来：“我先过去，把屋里收拾干净，你把需要的东西列个清单，我全买齐了，你再过来。”
柴曼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老公，菓菓现在打预防针很频繁的，去了那边，我怕接不上。”
黎洪哲的心情瞬间跌了下来，想了想回道：“应该没问题吧，我同事的孩子都在那边长大的。”
柴曼娜凑过去亲了亲他下垂的嘴角：“别这样，我会心疼的。嗯，大不了我两边跑好了，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才好。”
“好。”黎洪哲借机加深了这个吻。
第124章这都是智商税
吃过早饭，黎洪哲的手机响了，曹寻巧催着他们过去。
柴曼娜跟陈竹月一说，陈竹月立刻把陈家姐妹送来的礼盒拿出来：“你们把这些带过去吧。”
黎洪哲赶紧拒绝：“妈，初一那天我们已经送过了，今天不用送了。”
“哪有空手登门的？这些我也不爱吃，给你妈拿去吧。”
柴曼娜在鞋柜上面找到了地下室的钥匙，直接递给黎洪哲：“老公，你先下去把安全座椅装上，我一会儿下去。”
黎洪哲接过钥匙，换了鞋撒腿就跑。
柴曼娜坐在沙发上，好声好气地劝陈竹月：“妈，这都是我大姨小姨给你买的，我要是拿走了，太不像话了。”
“娜娜，初一那天你和曹寻巧闹了别扭，总得买些像样的东西去赔礼道歉吧？”
陈竹月要是不提，柴曼娜还真忘了这件事，这会儿才意识到，对呀，初一那天我闹脾气走了，公公婆婆肯定得气死了。
奇怪，昨天曹珊珊也没说这事，难不成公公婆婆不生气了？
陈竹月一看就知道柴曼娜给忘了，忍不住又用手指头戳她：“你呀你呀，你看看你这个记性！跟婆婆吵架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了。”
柴曼娜一脸苦笑：“我也不是有意的。”
“听我的，把这些拿过去。”
柴曼娜摇了摇头：“坑自己妈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一会儿我和洪哲一起去买点儿就行了。”
陈竹月把其中一个礼盒往柴曼娜面前一推：“把这个拿走，进口的，估计不好买。”
柴曼娜低头一看，还真是进口的高级货，应该是陈竹星送来的。
“妈，这么贵的东西，我更不能拿了。”
推来推去，柴曼娜实在是拗不过陈竹月，只能假装答应，心想一会儿假装忘了带就行了。
很快黎洪哲打电话过来，说安全座椅装好了，让柴曼娜把他的外套捎下去。
柴曼娜收拾利索，抱着菓菓出了门。
陈竹月追在后面：“礼盒！”
柴曼娜一看策略失败了，撒腿就往楼下跑。
陈竹月明白过来了，原来柴曼娜刚才糊弄她，气的冲着楼道喊：“跑那么快，小心摔了。”
“呀！”
柴曼娜惊叫一声，把陈竹月吓了一跳：“不会真摔了吧？”
“没有没有，遇见一条小狗。”
“出息！”
陈竹月关上了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两孩子，真是，唉。
柴曼娜走到车旁，看见黎洪哲弯腰还在忙活，纳闷道：“你不是说装好了吗？”
黎洪哲直起腰：“好了好了，我稍微调整一下。你让菓菓试试。”
柴曼娜把外套递给他，慢慢把菓菓放了进去，把安全带锁上。
菓菓第一次坐进安全座椅，感觉十分新鲜，伸出小手抓着面前的安全带，两条小腿扑腾起来。
柴曼娜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笑嘻嘻地看着菓菓：“以后这就是你的专座，直到12岁。”
黎洪哲也坐进了驾驶位，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柴曼娜：“夸张了吧？这玩意能用那么多年？”
“不合适了就换呗，安全第一。”
“说的也对。”
汽车拐出了小区，柴曼娜试探性地问道：“老公，你说妈还生我的气么？”
黎洪哲为了安慰柴曼娜，回道：“其实我妈这人，跟你脾气差不多，来得快去的也快，估计也忘了吧。”
柴曼娜嘟起了嘴巴：“万一她还记着呢？”
“那你就跟她道个歉。”
柴曼娜靠在座椅背上垂头丧气：“我的脾气确实得改改，太暴躁了。”
黎洪哲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嫌弃就好了。”
柴曼娜挥舞着拳头：“嫌弃也晚了，没地方退货。”
“我傻了才会退货。”
两人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曹寻巧居住的小区门口。
柴曼娜把菓菓抱出来，黎洪哲站在她旁边伸手要接。
柴曼娜一看黎洪哲的架势，暗暗磨牙：“老公，你还真打算空手上去？”
“那有什么？这是我妈家，又不是别的亲戚。”
柴曼娜真是服了。
“老公，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跟我爸吵架了，上门空手吗？”
“你这个例子不合理啊，我跟你爸上哪儿吵架去？再说了，我也不敢跟你爸吵架。”
柴曼娜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10点了，这会儿再拐去大商场有些仓促，可是曹寻巧家附近也没什么像样的商店。
唉，都怨自己，光顾着跟黎洪哲扯淡，忘了这码事。
“老婆，真不用买了，走吧走吧。”
黎洪哲越是这么说，柴曼娜越是觉得不妥当，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黎洪哲的脑回路也不太正常。
柴曼娜拽着黎洪哲的胳膊往路口走：“去那边看一眼。”
黎洪哲只好跟着柴曼娜往前走。
拐到正街上，两旁的商铺十家只开了三四家，大部分还是歇业状态。
黎洪哲给她出主意：“去超市随便买点儿什么，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行，我妈为这事已经说我了。”
东看西看，柴曼娜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化妆品店，想起曹寻巧堆的满满的化妆台，立刻有了主意，拉着黎洪哲往那边走。
进店之后，柴曼娜傻眼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买过这些东西，真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老板娘十分热情，笑容满面上来招呼。
柴曼娜干脆把难题交给了老板娘：“你好，我给我婆婆买些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合适。”
老板娘一听更加高兴，立刻把店里最贵的东西搬了出来：“这个好啊，祛斑抗皱，美容养颜...”
黎洪哲皱起眉头：“这都是哄人的吧？要是化妆品管用...”
柴曼娜扭头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不是找抽吗？
估计老板娘见的多了，也没当回事，只拉着柴曼娜说话。
柴曼娜这个外行也看不出什么来，问了价格，一套两千多，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利索地付了钱。
拎着化妆品走出店门，黎洪哲实在憋不住：“老婆，这都是智商税，吃好喝好睡好，比用什么都强。”
“这可是送给你妈用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黎洪哲立刻闭了嘴。
第125章怎么张口就来
到了小区门口，柴曼娜又去超市买了两瓶酒，几盒糕点，一家三口才往曹寻巧家里走。
黎洪哲依旧是用脚敲门。
曹寻巧开门的速度依旧很快。
柴曼娜脸上堆起笑容：“爸，妈，我们回来了。”
刘良才拿着放大镜正在看书，闻言点了点头。
柴曼娜动了动鼻子，心里有些奇怪，客厅里竟然没有烟味。
在她的印象中，刘良才总是烟不离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柴曼娜顺手把东西放在了鞋柜旁边，曹寻巧赶紧提起来往主卧走：“不能放在这里。你表哥也来，见什么拿什么。”
柴曼娜一听曹玮也来，脑袋都大了，只能盼着他今天少喝点儿酒，别闹事。
曹珊珊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嫂子，哥。”
柴曼娜十分意外，这么多年了，这还是曹珊珊第一次主动叫自己，而且还把自己放在了黎洪哲的前面。
看来昨天那顿饭吃的很值啊。
曹珊珊拉着柴曼娜的胳膊：“嫂子，到我那边去。”
柴曼娜跟着曹珊珊进了次卧，一起坐在了床上。
单独和曹珊珊在一起，柴曼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黎洪哲抱着菓菓也走进来，笑着问道：“珊珊，你要不要抱一下？”
曹珊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柴曼娜，似乎担心柴曼娜不愿意。
黎洪哲直接把菓菓塞到了曹珊珊怀里：“菓菓现在大了，比以前好抱。”
出乎意料之外，一向认人的菓菓，这次也没有哭闹，还乐呵呵的。
曹珊珊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合适。
柴曼娜轻声细语告诉她该怎么抱，曹珊珊僵硬着胳膊把菓菓架了起来。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样很快就累了。”
菓菓伸出小手摸了摸曹珊珊的脸，曹珊珊紧绷的表情瞬间融化：“真可爱。”
或许菓菓听懂了曹珊珊在夸她，身子前倾想要去亲她。
只是曹珊珊抱她的姿势很僵硬，中间的空档很大，菓菓没能成功凑近。
柴曼娜想起黎洪哲刚回来那天的表现，忍不住笑道：“你知道不，那天你哥回来抱菓菓，跟你现在差不多一样。”
曹珊珊慢慢把菓菓放在了自己腿上，空出一只手抓住菓菓的小手摸了摸：“好软呀。”
“洪哲！”
曹寻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黎洪哲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大一小，曹珊珊轻声说道：“嫂子，你把门关上，我有事问你。”
柴曼娜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关了门。
“嫂子，有件事我埋在心里好多年了，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柴曼娜的大脑疯狂运转起来。
这件事情，不管曹珊珊知不知道真相，也不管她是不是在给柴曼娜下套，柴曼娜都绝对不能接话。
可是沉默又显得柴曼娜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电光火石间，柴曼娜想到了对策：“珊珊，你跟着妈姓曹，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曹珊珊苦笑一下：“可是我哥姓黎。”
柴曼娜强自镇定坐在了曹珊珊旁边，伸手把菓菓抱到怀里，装作轻松地回道：“上一代的事情，咱们作为小辈，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对了，当初我想让菓菓跟我姓柴，你哥不愿意。”
言外之意是想告诉曹珊珊，你跟着曹寻巧姓曹，也能看出来刘良才对曹寻巧的感情。
曹珊珊惊讶道：“我哥还在乎这些呢？”
“你哥呀，有时候还是挺大男子主义的。”
曹珊珊感觉难以置信，在她心目中，黎洪哲一向挺好说话的，也从来没觉得他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做派。
“嫂子，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哥要孤独终老了。”
这下轮到柴曼娜惊讶了：“为什么？”
“他就不会哄女孩。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喜欢同班一个女的嘛...”
黎洪哲推门而入：“你们在说什么？”
柴曼娜瞪了他一眼：“这可是珊珊的闺房，你不敲门的吗？”
黎洪哲赶紧退出去把门关上，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曹珊珊憋着笑：“进来吧。”
柴曼娜板着脸教训黎洪哲：“珊珊都二十了，大姑娘了，有自己的**好不好？”
话音刚落，曹寻巧推门进来：“你们吃了没？”
黎洪哲冲着柴曼娜眨眨眼。
柴曼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唉，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妈，我们吃了早饭，午饭还没吃。”
“先凑合吃一顿，下午再吃好的。”
黎洪哲出去帮忙了，柴曼娜看着曹珊珊：“以后你哥要是不敲门，你告诉我，骂死他。”
曹珊珊笑笑：“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饭，没有意外，所有的菜都放了辣椒。
柴曼娜吃了一个馒头，伸手接菓菓：“老公，你吃吧。”
曹寻巧有些不太高兴：“娜娜，我做的饭不好吃？”
“妈，好吃，我也想多吃。可是菓菓拉肚子了，我不敢吃辣。”
曹寻巧立刻放下了筷子：“拉肚子？我这里有药，给她喂点儿。”
柴曼娜赶紧拦着：“妈，妈，她还小呢，不能随便吃药。我注意点儿饮食就行了。”
黎洪哲心中一动，借机说道：“妈，就是初一那天你给菓菓喂了菜汤，她才开始拉肚子的。”
柴曼娜目瞪口呆，心想黎洪哲怎么张口就来啊？
虽说初一那天曹寻巧做的不对，可菓菓并没有拉肚子。
这次完全是因为自己吃了辣锅才引起的，怎么就扯到曹寻巧身上了？
曹寻巧有些尴尬，声音小了许多：“那天你们走了，我和你爸也查了查，确实不能喂。”
刘良才咳嗽一声：“娜娜，我和你妈也没什么坏心眼，菓菓是我们的孙女，我们也不是故意折腾她的。”
柴曼娜刚要说不关你们的事，黎洪哲在茶几下面拍了拍柴曼娜的腿，开口说道：“爸，妈，都是一家人，娜娜也没计较，吃饭吧。”
柴曼娜抬起脚，踩在黎洪哲脚上碾了碾，心想这家伙怎么回事？
黎洪哲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疼的不是他一样。
曹珊珊坐在柴曼娜旁边，把他俩的互动看的清清楚楚，低下头闷笑起来。
坐在对面的刘良才看到曹珊珊笑，有些生气：“笑什么笑？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傻笑。”
第126章我不敢离婚
曹珊珊立刻坐直，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饭。
柴曼娜还是头一次听到刘良才训曹珊珊，心中更加纳闷，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敲门声起，曹珊珊赶紧跑过去开门，小姨两口子来了。
客气地寒暄过后，小姨和姨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曹寻巧和曹珊珊把茶几收拾干净。
柴曼娜坐在一旁，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曹珊珊从厨房走出来，招呼柴曼娜：“嫂子，我们去里面玩吧。”
柴曼娜如释重负，抱着菓菓进了屋。
刚说了几句话，听到外面又有人来了，紧接着黎洪哲推开了门：“老婆，裴音和甜甜来了，你们一起吧？”
柴曼娜怒目而视，黎洪哲立刻反应过来：“我又给忘了，下不为例。”
裴音带着甜甜走进来，让甜甜喊人。
甜甜依旧瑟缩地躲在裴音身后，小手抓着她的衣角，瘦小的脸蛋上，一双眼睛大的吓人。
黎洪哲关上了门，屋里剩下了一群女人。
柴曼娜拍了拍自己旁边：“坐这儿吧。”
裴音点点头，抱着甜甜坐下，看着菓菓笑道：“肉嘟嘟的，嫂子你可真会养孩子。”
柴曼娜客气地回道：“我妈每天好吃好喝的照顾我，就怕我饿着孩子。”
曹珊珊以前和裴音基本上也没什么交集，这会儿也挺尴尬的。
裴音低下头小声劝着：“甜甜，叫婶婶，姑姑。”
甜甜把脑袋埋在裴音怀里，只敢用余光偷看。
柴曼娜经常带着菓菓在楼下广场玩，见过的孩子也不少了，都挺活泼的，有些甚至算得上熊孩子，像甜甜这么胆小的，还真没见过。
裴音一个劲地让甜甜叫人，声音越来越高，柴曼娜听不下去了，打圆场：“孩子小，怕生，没关系的。”
曹珊珊也赶紧接话：“姐，不叫就不叫，没什么。”
外面热闹起来，曹珊珊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随即关上门转过身，表情有些不爽：“曹玮来了。”
柴曼娜冲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免得让别人看笑话。
曹珊珊冷哼一声走回来：“反正我不喜欢他，看见他就烦。”
柴曼娜默默在心里嘟囔，其实我也不喜欢他，可我不敢说。
裴音也没有吭声，屋里的安静和客厅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柴曼娜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想要给甜甜发个红包，转头一看，妈咪包没在身边，手机也在里面。
“珊珊，帮我个忙，我的包在沙发上，帮我拿进来。”
曹珊珊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迅速走到客厅拿回了妈咪包，还提醒柴曼娜：“嫂子，以后你可得注意，包不能乱放。”
柴曼娜有些意外：“在家怕什么？”
曹珊珊看了一眼裴音欲言又止。
柴曼娜明白过来，赶紧从包里摸出二百块钱递给裴音：“过年了，我这个当婶婶的，该给甜甜发红包的。”
裴音伸出手拒绝：“不用不用。”
“拿着吧，改天我去小姨家做客，你再还回来呗。”
曹珊珊嘟囔道：“这么多年，谁去过她家。”
柴曼娜用胳膊肘撞了撞曹珊珊，让她少说话，同时在心里吐槽，看来曹珊珊怼人不分对象啊，以前也不只是针对自己。
两人推来让去，裴音最后还是没拗过柴曼娜，伸手接了钱。
柴曼娜一眼看见裴音的手背上，有一条青紫色的痕迹，瞬间想起了菓菓满月那天，自己也看到了一条痕迹，只不过当时那个位置比较靠里。
柴曼娜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把菓菓递给曹珊珊：“你帮我抱着。”
曹珊珊不明所以，傻乎乎地接过了菓菓。
柴曼娜空出了手，立刻抓住裴音的手，迅速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撸，一条条青紫色的痕迹，出现在她的眼中。
柴曼娜头皮都要炸了：“这是怎么回事？”
裴音完全没料到柴曼娜会这么干，用力往回抽：“我自己撞的。”
柴曼娜现在挺胖，抱菓菓也练出了几分力气，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放。
“自己撞的？你跟我说说，撞到哪儿才能撞成这样？”
曹珊珊这时候也看见了，惊呼出声：“这明显是被打了。”
裴音还在遮掩：“嫂子，真是我自己撞的。”
柴曼娜看着她怀里胆怯的甜甜，松开了手，迅速把甜甜的袖子撸了上去，更加惨不忍睹。
除了青紫色的新伤，还有一些结痂的旧伤。
柴曼娜心里涌起了熊熊怒火：“你是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裴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嫂子，求你了，别问了。”
柴曼娜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憋着火问道：“谁干的？你老公？他人呢？”
“求你了，别问了。”
柴曼娜摸出手机：“你要是不说，我只能报警了。”
裴音慌了，连连摆手：“我说我说。”
“结婚前说得好听，把我哄的团团转，嫁过去才知道，他家重男轻女，嫌弃我生不出儿子，看甜甜不顺眼，整天找茬打我们。”
“一开始还在外面挣钱，后来说没儿子没动力，在外面吃喝玩，根本不管我们。”
“最恨的，我婆婆当着我的面，把甜甜打的尿失禁，那时候她才不到两岁啊！”
柴曼娜越听越冒火，这特么的是人干的事吗？
“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敢。”
柴曼娜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母女两个都要被打死了，还不敢报警？
“为什么不离婚？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
裴音的眼泪越流越多：“我妈说了，婚姻都是上辈子修来的，不能离婚。”
柴曼娜都要气笑了，神特么的婚姻是上辈子修来的。
别说柴曼娜不信这个，就算她信，哪怕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也不能受这种苦。
“挨打的是你们，受苦的也是你们，要不要离婚当然是你自己说了算。”
“嫂子，我不敢离婚，我怕他报复。”
柴曼娜真是气的七窍生烟：“你是不是傻？他家不是嫌弃你生不出儿子吗？离婚不是正好，让他重新找一个能生儿子的去！”
裴音没有回答，一个劲儿地哭。
甜甜缩在裴音怀里，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瑟瑟发抖。
柴曼娜狠狠骂了一句：“王八蛋！”
第127章轮不到我管
柴曼娜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冲着外面喊道：“黎洪哲！”
黎洪哲正在和一帮亲戚扯淡，听到柴曼娜喊他，而且语气还不太对劲，赶紧站起来：“怎么了？”
把黎洪哲让进门，柴曼娜靠在门上：“裴音还有甜甜，被她婆家打成这样，你们不管吗？”
黎洪哲愣了，怎么回事？
柴曼娜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我是表嫂，不方便管这事，你身为她的表哥，总得管吧？”
黎洪哲听完也上了火，在他看来，打女人的男人，都不算是个男人。
“音音，这事你为什么不说？”
裴音低着头抽泣，没有回话。
黎洪哲头一次从心底里觉得柴曼娜的火爆脾气真不错，最起码不会像裴音这样，被人打了还闷不吭声。
黎洪哲拉着裴音的胳膊把她拽起来，硬是把她拉到了客厅，当着一家人的面问道：“小姨夫，音音挨打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小姨夫完全没有当回事，轻描淡写地回道：“我知道。”
柴曼娜震惊地下巴都快掉了。
她还以为小姨两口子不知道，原来他们知道啊。
这事要是换了老柴，早就把男方家给砸了。
黎洪哲显然也很意外，憋着火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不管？”
小姨夫的语气依旧平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是别人家的人，轮不到我管。”
柴曼娜硬生生把脏话给憋了回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思想。
悲哀夹杂着气愤，冲击着柴曼娜的心脏，让她有些站不住。
黎洪哲也被这番言论给噎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啪！”刘良才用力拍了一把茶几怒道：“胡说八道！不管男女，那都是自己的孩子，还能放着不管？”
说着说着刘良才站了起来：“你不管我管，欺负娘家没人是吧？”
“洪哲，走，现在就去把他家给砸了！”
黎洪哲赶紧拦住刘良才：“爸，爸，别这么冲动，犯法的。”
原本在厨房忙活的曹寻巧走了出来：“怎么了？这么大火？你血压高你不知道啊？”
黎洪哲把事情快速说了一遍，曹寻巧也怒了：“音音，这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裴音这会儿已经被吓呆了，小声回道：“我不敢。”
曹寻巧心疼地走过去抱住裴音：“大姨给你做主，离婚，这日子不过也罢。”
裴音拼命摇头：“我不敢离婚，我没有工作，以后该怎么办？”
曹寻巧好声好气地安抚她：“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
“我什么都不会，也没上过大学...”
“那么多人没上过大学，不也过的好好的。”
裴音还在挣扎：“甜甜这么小，没有爸爸，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柴曼娜好心地劝道：“给甜甜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比跟着一个人渣爸爸强吧？”
裴音突然哭了出来：“我求你们了，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吧。”
“我给他们家生个儿子就好了。”
一股怒气直直冲上了柴曼娜的脑袋，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身后的曹珊珊，万幸曹珊珊抱的比较紧，菓菓没掉下来。
曹珊珊一看柴曼娜这样子，赶紧喊黎洪哲：“哥，嫂子不对劲。”
黎洪哲回头一看，柴曼娜脸色煞白，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
柴曼娜喘着粗气，觉得脑袋嗡嗡响：“我头晕。”
黎洪哲吓坏了，扶着柴曼娜就要去医院。
“让我躺会儿。”
黎洪哲扶着柴曼娜躺在了曹珊珊的床上，握着她的手：“老婆，你别吓我啊。”
柴曼娜紧紧闭着眼睛：“没事，我就是被气的。我一想到菓菓长大了，嫁给那种人渣，还不让我们管，我，我实在是，我难受。”
黎洪哲心疼的要命，伸手揉着柴曼娜的太阳穴：“别瞎想，菓菓不会那样的。”
曹珊珊抱着菓菓也在旁边劝：“嫂子，你放心，要是菓菓将来被欺负了，我绝对上门去揍人。”
柴曼娜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珊珊，谢谢你。”
“我给她当姑姑，也不是白当的。”
柴曼娜这么一晕，客厅里也安静了下来。
曹寻巧拉着裴音进了主卧，把裴音的妈妈曹寻梅也叫了进去。
“小梅，音音这事，你怎么说？”
曹寻梅支支吾吾地回道：“姐，婚姻都是上辈子修来的，这都是她的命...”
曹寻巧一直都对曹寻梅这种软弱的性格不满，此时听见这种话，恨不得揪着曹寻梅骂一顿。
可曹寻梅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果当着裴音的面教训她，显然不合适。
曹寻巧想了又想，只能问她：“音音可是你亲闺女，你就这态度？”
曹寻梅低着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我能怎么办？我也得靠老裴过日子，什么都得听他的。”
曹寻巧有气又急，却也没办法。
以前她就劝过曹寻梅，让她出去随便找个事情做，挣多挣少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走出去。
可曹寻梅不听。
反观曹寻巧，不仅养活了自己，还养活了刘良才和曹珊珊，在家里说话还是很有底气的。
既然曹寻梅靠不住，曹寻巧干脆把这事揽了：“音音，你妈不管你，大姨管。住到我家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上门找事。”
裴音还是有些心动，如果她爸妈早些护着她，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一想到婆家的态度，裴音又胆怯了：“大姨，我要是离婚，以后该怎么办？”
曹寻巧一听这话又冒火，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裴音都被打成这样，还在犹豫？
“什么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黎洪哲陪了柴曼娜一会儿，见她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去了客厅商量事情。
刘良才的态度很明确，这事必须找裴音的婆家要个说法，自己家好好的闺女，嫁过去被糟蹋成这样，谁能忍得了？
裴建华一直嘟囔着裴音已经嫁出去了，不是老裴家的人，轮不到自己管，更轮不到刘良才管。
第128章你后悔吗
客厅里为了这事吵吵闹闹。
曹玮坐在沙发上，就像看热闹一样笑嘻嘻的，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黎洪哲看在眼里，心想怪不得柴曼娜不喜欢曹玮，确实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有人敲门，黎洪哲走过去开了门，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一起走进来。
刘良才还在和裴建华争吵，让刚进门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黎洪哲再次把裴音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舅和裴建华的意见一致，认为这事不该管。
二舅和二舅妈躲进了厨房，不发表意见。
大舅妈进了主卧，见曹寻巧在劝裴音离婚，插过去说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当大姨的，还能劝她离婚？现在好歹有口饭吃，离了婚，她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过？”
裴音原本已经被曹寻巧说动了，被大舅妈这么一搅和，刚冒出来的那一点儿勇气，瞬间消散。
曹寻巧气了个半死，直接用自己当例子：“我当年一个人养活一家，不也过来了？只要肯吃苦，日子总会好起来。”
曹寻梅小声说道：“姐，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能干。”
大舅妈更直接一些：“你就不是一般人。”
曹寻巧脾气上来了，盯着裴音：“一句话，离不离？”
裴音吭哧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曹寻巧气的够呛：“好话说尽，你听不进去是吧？那我不管了。”
说完曹寻巧转身走了。
裴音又开始哭起来。
曹寻梅叹了口气：“音音，这就是你的命啊，忍着吧。”
站在一旁的大舅妈也附和道：“女人苦啊，不管嫁给谁都要遭罪。”
......
柴曼娜躺了半个小时，感觉脑袋没那么晕了，坐起身：“珊珊，我抱着吧，辛苦你了。”
曹珊珊把菓菓递给她，见她眉头不展，劝道：“嫂子，你别想那么多，路都是自己走的。”
柴曼娜叹了口气：“珊珊，你还小，很多事情没那么简单。婚姻看上去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是两个家庭的事。”
曹珊珊闻言犹豫了一瞬，小声问道：“那你后悔嫁给我哥吗？”
柴曼娜有些懵。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要说后悔吧，好像也不至于，黎洪哲虽然有时候会惹她生气，可大多数时间也挺好的。
要说不后悔吧，又有些假。
曾经有那么几次，柴曼娜确实后悔过。
她也想过，如果没有嫁给黎洪哲，换成另外一个人，是不是糟心事就能少一些？
怀里的菓菓动了一下，柴曼娜低下头看着她，不禁失笑：“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都生了。”
曹珊珊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就算柴曼娜真的后悔，怎么可能告诉她？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曹珊珊抓着菓菓的小手晃了晃：“真可爱，长的像你。”
“那是必须的，我可是她亲妈呀。”
柴曼娜只是随口回了一句，曹珊珊却想了很多。
她盯着菓菓的小脸蛋，缓缓开了口：“嫂子，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谈恋爱，更没想过结婚，我家这种情况，谁会愿意娶我？”
这种丧气话，让柴曼娜忍不住一惊，难不成曹珊珊其实知道？
可不管曹珊珊知不知道，柴曼娜都只能安慰她：“你还小呢，总会遇到合适的人。”
曹珊珊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黎洪哲再次推门而入，柴曼娜也顾不得说他，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谈不拢。爸和小姨夫吵起来了，我妈也被裴音气的够呛。”
柴曼娜百思不得其解，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亲生父母不管，亲戚要管还拦着？
黎洪哲坐在柴曼娜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感觉怎么样？”
当着曹珊珊的面，柴曼娜不习惯这么亲密，赶紧把黎洪哲的手拉下来。
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后怕：“我以后可不能生这么大的气了，我刚才明显感觉到自己头上的血管，在突突突地跳。”
黎洪哲也心有余悸：“你可把我吓坏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我和菓菓怎么办？”
柴曼娜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傻呀，再娶一个就是了。”
“胡说什么。”黎洪哲显然生气了，脸色黑的可怕：“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
柴曼娜从来不相信这种话。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挂了，前几年，黎洪哲或许会悲痛难当，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痛苦会越来越淡。
而生活中没有女人的麻烦，却会越来越明显，再加上亲人的规劝，最后，不管黎洪哲是不是出自真心，十有**还会再娶。
只有菓菓，失去了亲生母亲，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一想到菓菓，柴曼娜立刻清醒了许多，自己刚才的情绪波动确实有些大，以后必须得控制。
不管柴曼娜心里怎么想，她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前只听说过这种事，从来没见过，更何况还是自己身边的亲戚，我实在是忍不住。”
“你别管了，气出毛病来怎么办？”
柴曼娜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曹珊珊这会儿才敢出声：“嫂子，我哥刚才的表情真吓人。”
黎洪哲扭过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我能去哪儿？”
黎洪哲没好气地说道：“我想跟老婆亲热一下，行不行？”
曹珊珊的眼睛瞪的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黎洪哲：“哥，你这是要疯啊！这可是我的卧室！”
黎洪哲拉着曹珊珊的胳膊把她弄了出去，顺手关上门，坐在柴曼娜身边小声说道：“老婆，你看看包里有没有少东西。”
“啊？”柴曼娜没反应过来。
“刚才你把包放在沙发上，我好像看见曹玮动了。”
柴曼娜瞬间想起曹珊珊提醒自己的话，赶紧把菓菓递给黎洪哲，拉开妈咪包检查。
看见两个红包静静躺在夹层里，柴曼娜松了一口气：“爷爷给的红包在里面。”
“别的呢？”
柴曼娜一边掏钱包一边嘟囔：“至于吗？那可是你表哥啊。”
第129章庆幸只是儿媳妇
柴曼娜打开钱包看了看，确认没少什么，递到黎洪哲面前：“我总共也就装了几百块钱。”
黎洪哲安心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火，想要说些什么挽回，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柴曼娜收好钱包，把妈咪包重新整理好，拉好拉链放在了床头。
黎洪哲见柴曼娜就要转过头，赶紧抓着菓菓的小手开始逗她玩，想要借此逃避柴曼娜的追问。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柴曼娜并没有问什么，就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样。
黎洪哲心中不解，换做自己早就开口问了，怎么柴曼娜没开口？
其实柴曼娜很想问，可这种事情，怎么问？
难道问曹玮以前是不是偷过东西？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人一样。
一个怕被问，一个不好问，两人一时沉默起来。
曹珊珊推开了门：“小姨他们要走了。”
柴曼娜看了一眼时间，才刚两点多，下午饭还没吃，怎么就要走？
黎洪哲把菓菓塞到柴曼娜怀里：“你就待在这儿。”
“好。”
黎洪哲出去了，柴曼娜竖起耳朵，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却只听见防盗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就在柴曼娜猜测情况的时候，菓菓放了一串响屁。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真会挑时间。”
确定菓菓真的拉了，柴曼娜开始头疼，屋里没有纸杯，也没有热水，怎么泡湿巾？
外面的情况也不清楚，自己贸然出去折腾，也挺尴尬的。
要不然直接就用凉的？
拿定了主意，柴曼娜把湿巾拿出来，又把隔尿垫铺开，将菓菓放在上面，两只手揉了揉菓菓的小脸蛋：“条件有限，你忍一下啊。”
菓菓还以为柴曼娜在跟她玩呢，小手小脚都挥舞了起来。
柴曼娜忍不住凑过亲了亲她的脑门，按住她的腿：“小可爱，妈妈给你换臭臭。”
解开菓菓身上一层一层的衣服，又打开她的纸尿裤，柴曼娜惊喜地发现，她拉肚子的情况好转了，明显比上午看起来好了许多。
“真不愧是我的亲闺女啊，这肠胃和我一样，恢复能力杠杠的。”
提起菓菓的双腿，将弄脏的纸尿裤撤下来，抽出一张湿巾在她眼前晃了晃：“妈妈要给你擦屁屁啦，有一点儿凉，忍一忍。”
菓菓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和柴曼娜想象中不同，冰凉的湿巾接触到菓菓的皮肤，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柴曼娜快速清理干净，给菓菓重新穿好衣服，双手撑在她脑袋旁边，俯视着她说道：“看来你的触觉还没发育完善，这么凉你都没反应。”
菓菓高兴起来，一脚踢在柴曼娜的肚子上。
柴曼娜压着嗓子夸张地惨叫一声：“啊，我的伤口破了...你...你这个...”
黎洪哲推门进来，看到柴曼娜的架势：“怎么了？”
“没事，菓菓拉了。”柴曼娜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纸尿裤卷起来，随手递给黎洪哲：“谢谢老公。”
黎洪哲接过纸尿裤又走了出去。
柴曼娜拍拍胸口：“好险。”
黎洪哲的脑袋突然探了进来：“什么好险？”
“你吓死我了。”
黎洪哲眨眨眼：“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赶紧扔了去。”
等到黎洪哲再回来，柴曼娜早就抱着菓菓，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
“外面什么情况？”
黎洪哲的语气颇有些无奈：“爸和小姨夫吵了一架，最后小姨夫说，明天去裴音婆家坐坐，顺便敲打一下王尹。”
柴曼娜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也知道“王尹”肯定是裴音的老公。
乍一听，这个名字还挺秀气的，不像会打老婆的人。
“对了，明天我开车带小姨夫过去，我怕他说话不算数。”
柴曼娜点点头。
曹珊珊推开门，见两人没什么情况，才走了进来。
柴曼娜已经不想管了，不敲门就不敲门吧，反正这里也不是自己家。
曹珊珊坐在两人对面，一脸不高兴。
柴曼娜用胳膊肘撞了撞黎洪哲，想让他开口问问。
只是黎洪哲傻乎乎地，完全没领会柴曼娜的意思，还问她：“撞我干什么？”
柴曼娜恨不得把他给撕了，只能自己上：“珊珊，你怎么了？”
曹珊珊扭头冲着房门努了努嘴：“大舅、二舅都还在啊。”
“啊？”
柴曼娜很意外，她还以为客人都走了，没想到只有小姨一家走了。
黎洪哲连忙开口：“你误会了。小姨说是带裴音和甜甜去检查一下，下午还要回来吃饭的。”
“这样就挺好。”柴曼娜心里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裴音也是小姨亲生的，怀胎十月养这么大，怎么可能真的不管？
曹珊珊眼睛瞪的溜圆：“我还以为他们走了呢，还要回来啊？”
黎洪哲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道：“妈今天准备了那么多菜，他们要是不吃饭，你信不信妈上门把菜扣他们脸上？”
柴曼娜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别说，还挺带劲。
曹珊珊深表赞同：“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妈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夸张了吧？你俩这样说不合适吧？”柴曼娜越听越心慌，大年初一自己也没怎么吃，最后还赌气走了，也没见曹寻巧拿自己怎么样。
曹珊珊伸出手比了一个圆圈：“嫂子，上次我给我妈盛饭，拿了一个碗，当时没注意，上面有指甲尖那么小的一个豁口，结果我妈当场就把碗给砸了，里面的稀饭流的满地都是。”
柴曼娜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我妈说了，要饭的才用破碗。”
柴曼娜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她以前听说过曹寻巧脾气不好，可这些年并没有亲眼见过，还以为是以讹传讹、言过其实。
没想到曹寻巧真的这么火爆啊。
柴曼娜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黎洪哲：“这么说来，妈其实对我还不错，是吧？”
黎洪哲哭笑不得：“你是她儿媳妇，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你太过分的。”
柴曼娜皱着一张脸：“我此时此刻，真的很庆幸，自己只是个儿媳妇。”
第130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柴曼娜一家三口，加上曹珊珊，下午吃饭前，几乎都躲在曹珊珊的卧室里面闲扯。
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柴曼娜甚至连水都没有喝。
可她平时养成了习惯，之前喝了很多水，中间实在憋不住，只能跑出去一趟，硬着头皮跟客厅里的长辈打了声招呼。
大舅一家和刘良才坐在一起吹牛，二舅拿着遥控器频繁换台，二舅妈在玩手机。
等到柴曼娜从卫生间出来，二舅妈喊住她，跟她一起进了曹珊珊的卧室。
黎洪哲和曹珊珊叫了一声，给二舅妈让开了位置。
二舅妈坐在柴曼娜身边，伸手摸了摸菓菓的脸蛋：“小丫头长的真机灵。”
柴曼娜最爱听别人夸菓菓，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二舅妈。”
曹珊珊听见这话有些意外，心想一般情况下，有人夸自己孩子，不都是客气地说“哪有哪有”，怎么柴曼娜不按套路出牌？
寒暄了几句，二舅妈拿出一个红包塞到菓菓的衣服里，柴曼娜也没有拒绝，再次道了谢。
二舅妈摸着菓菓的小手，随口说道：“我们明天就走了。”
柴曼娜很自然的接话：“出去玩？”
二舅妈一愣，接着笑起来：“回家，我们住在tc。”
柴曼娜十分尴尬，她一直以为二舅家也在本市，没想到他们在外地生活。
黎洪哲见柴曼娜有些难堪，帮着岔开话题：“怎么没看见栋栋？”
“他没来，说是和高中同学有聚会。”
柴曼娜这才想起来，菓菓满月的时候，二舅妈曾经提起过，曹栋已经上大学了。
放寒假和同学聚一聚，也是正常的交际。
又闲扯了几句，二舅妈看着柴曼娜说道：“好好带孩子，啥都别操心，轮不到你管。”
柴曼娜点点头。
二舅妈笑笑：“想开点儿，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接着她拿出手机加了柴曼娜的微信，出去了。
柴曼娜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以前从来没想过，二舅妈会安慰自己。
仔细算算，这么多年了，自己和二舅妈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她眼里，二舅妈就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连熟人都算不上。
黎洪哲重新坐在了柴曼娜身边：“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二舅妈怎么保养的，那么年轻，看着就像，就像二舅的闺女。”
曹珊珊也好奇不已。
黎洪哲看着两个八卦的女人，实在是没脾气：“二舅这是二婚了。”
柴曼娜恍然大悟：“怪不得啊，我以前就觉得纳闷，曹玮和曹璐都结婚生子，曹栋那么小，和张涛差不多吧。”
黎洪哲想了想，回道：“张涛比曹栋小一岁。”
“那岂不是说，二舅妈和曹璐年纪差不多。”
“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差几岁吧？曹璐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对了，曹璐生孩子，还是我妈伺候的月子。”
话刚说完，黎洪哲就意识到不妥了。
曹寻巧以前能照顾曹璐坐月子，轮到柴曼娜，她却偷懒，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占理。
柴曼娜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妈那个时候年轻，现在老了嘛，身体扛不住。”
黎洪哲尴尬地转过了头，正对上曹珊珊兴趣十足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表情？”
曹珊珊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开口说道：“妈说了，照顾孩子太累了，她才懒得管，反正菓菓都得把她叫奶奶。”
黎洪哲恨不得把曹珊珊的嘴给缝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柴曼娜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猜测终究是猜测，这会儿从曹珊珊嘴里听到实锤，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曹珊珊的倔脾气上来了：“我说的是真话。妈还说了，现在这年头都是‘妈妈生，姥姥养，爷爷奶奶来观赏，爸爸回家就上网’。”
黎洪哲抬手给了她一下：“别胡说八道。”
柴曼娜把那几句话琢磨了一会儿，笑道：“别说，还挺押韵。不过呢，你哥在外地，还看不出来是不是‘回家就上网’的类型。”
黎洪哲赶紧帮自己找补：“老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
柴曼娜故意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眼神里都是探究：“以前的你，我了解。现在和以后的你，还暂时不了解。”
“我以前什么样，以后肯定还是什么样。”
曹珊珊又开始怼黎洪哲：“嫂子，我哥以前不是这样。”
柴曼娜转过头看着曹珊珊，心想这个小姑子真是神奇啊，开炮不看对象的，逮着谁都怼。
黎洪哲站起来一步跨到曹珊珊旁边，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曹珊珊的嘴。
曹珊珊拽着黎洪哲的胳膊，嘴里呜哩哇啦喊道：“嫂子，救命啊。”
柴曼娜直接一个眼刀甩过去：“黎洪哲，你有什么黑历史不敢让我知道？”
黎洪哲一看柴曼娜的表情，知道这事儿不好解释了：“我清清白白做人，能有什么黑历史？”
“那你放手啊！”柴曼娜抬起腿踢了黎洪哲一脚。
黎洪哲不肯放，他实在不知道曹珊珊会说出什么话来，虽然他自己想不出来什么坏事，可万一曹珊珊说的事情，对自己不利呢？
柴曼娜见黎洪哲如此紧张，心里也有些好奇，可她知道，最好不要去问那么多，免得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
最后柴曼娜只能哄着他：“放开吧，我不听行不行？”
“你真的不听？”
“真的。”
黎洪哲盯着曹珊珊警告：“别乱说话。”
曹珊珊刚刚得到自由，快速说起来：“我哥以前穿衣服，特别二，大冬天...”
黎洪哲又捂住了她的嘴。
柴曼娜真的很无奈，自己都说了不听了，曹珊珊还要说，这不是找抽吗？
“珊珊，你哥以前什么样，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黎洪哲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松开了曹珊珊。
“嫂子，你真的不想听？”
柴曼娜郑重点了点头，接着感觉自己这样有些假，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哥想让我知道，他自己会说的。”
黎洪哲既感动又惭愧，心想自己以前做的确实不太好，很多事情瞒着柴曼娜，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第131章孩子抱过来看看
闲扯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曹寻巧喊几人吃饭，曹珊珊赶紧跑出去帮忙摆碗筷。
柴曼娜虽然不想出去，可她更担心曹寻巧发火。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以前柴曼娜只是听说曹寻巧脾气不好，从来没当回事。
可自从听曹珊珊说了摔碗的事，曹寻巧的形象在柴曼娜眼中，突然变得彪悍了起来。
小姨一家还没有回来，曹寻巧打电话过去催，他们说不回来了。
柴曼娜默默听着，心想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
换了自己，也不想回来，免得和屋里人吵架。
曹寻巧立刻火冒三丈，质问小姨说话算不算数，最后小姨再三保证，明天一定去王尹家谈谈，曹寻巧才挂了电话。
柴曼娜偷偷看了黎洪哲一眼，心想曹寻巧应该不会像黎洪哲说的那样，明天去小姨家算账吧？
曹寻巧家客厅不大，圆形的折叠餐桌也是临时从阳台拿来的，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柴曼娜主动提出来，她带着菓菓在茶几上吃饭就行，可以把位置腾出来。
曹珊珊也表示自己在茶几上吃。
曹寻巧觉得这样也不错，把每样菜都分出来一些，放在了茶几上。
黎洪哲原本想陪着柴曼娜吃饭，却被曹玮拉住了。
大过年的，黎洪哲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曹玮身边，做好了被灌酒的准备。
柴曼娜和曹珊珊面对面坐在茶几的两侧，曹珊珊背对着餐桌。
“嫂子，吃饭。”
柴曼娜点点头，拿起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放下了筷子。
曹珊珊见状站起来走进厨房：“妈，有没有不辣的菜？”
“你咋这么多事儿？”
“嫂子不能吃辣。”
曹寻巧这才想起来，赶紧打开冰箱拿出几个鸡蛋：“我这就给她单独做。”
“行，我告诉嫂子一声。”
柴曼娜正在观察餐桌上的人，猛然发现曹玮是一个人来的，老婆孩子都不在。
还有曹璐一家，也没有来。
曹珊珊坐下，见柴曼娜有些愣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嫂子？”
柴曼娜回过神来，掩饰道：“有些犯困了。”
“我妈正在给你单独炒菜，吃完了你去我床上睡。”
柴曼娜很意外，连忙道谢：“谢谢你，其实我吃个馒头就行了。”
很快曹寻巧端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走过来，柴曼娜竟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受。
“妈，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几分钟的事。”
柴曼娜就着西红柿炒鸡蛋，一口气吃了两个大馒头。
曹珊珊眼睛瞪的溜圆：“不怕撑着？”
“饿了，真饿了。”
曹珊珊扭头问了一句：“妈，有没有汤？”
“有，自己盛去。”
曹珊珊走进厨房盛了两碗汤端出来。
柴曼娜再一次受宠若惊。
“谢谢。”
曹珊珊伸出手：“我帮你抱着，你喝汤。”
“不用，我能喝到，你赶紧吃。”
菓菓本来坐在柴曼娜的腿上，被柴曼娜给挪了下来，侧坐着靠在柴曼娜身上。
柴曼娜一只手将她扶住，另一只手端起碗喝汤。
菓菓眼前只剩下了沙发和墙壁，拼命扭着头想要看茶几。
柴曼娜试了试，有些烫，重新把碗放回去。
她正要把菓菓抱回来，餐桌那边有人大喊：“娜娜，把孩子抱过来看看。”
柴曼娜听出来是曹玮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百般不情愿。
可屋里这么多人都在，曹玮的要求也不过分，柴曼娜只能抱着菓菓走过去。
曹玮转过身子，盯着菓菓看了几眼，又看了看柴曼娜：“洪哲说你们这丫头能听懂人说话，我怎么就不信呢。”
柴曼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菓菓能不能听懂别人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家米了？喝你家水了？管的真宽。
可惜啊，柴曼娜没胆量这么说。
“哥，洪哲说着玩的。”
黎洪哲不乐意了：“我没说着玩啊，菓菓就是聪明，这么小就会耍心眼。”
柴曼娜用胳膊肘撞了撞黎洪哲，希望他少说几句，别显摆了。
曹玮较上劲了：“吹牛不打草稿，几个月的娃，能知道个啥？”
小辈之间斗嘴，长辈一般都是不管的，也不知道大舅抽了什么风，冒出一句：“吹牛就吹牛，还不敢承认。”
黎洪哲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伸出手：“老婆，你手机给我，让他们看看证据。”
柴曼娜一万个不愿意。
手机里存着的视频，虽说主要拍的都是菓菓，可偶尔也会把自己拍进去。
而自己在娘家，一向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个人形象实在是一言难尽。
再说了，自己的卧室那都属于个人**，不愿意也不希望被外人看到。
可黎洪哲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不仅曹玮闹着要看，就连刘良才都表示想看。
柴曼娜骑虎难下，只好说手机在包里。
黎洪哲也许太急于证明自己没骗人，也许想炫耀菓菓的聪明，完全忽略了柴曼娜的态度，竟然自己去包里拿了手机过来。
黎洪哲熟练地找到了菓菓耍心眼的视频，放给众人看。
柴曼娜瞄见视频内容，松了一口气。
这段视频柴曼娜已经剪辑过了，只有短短一分钟左右。
手机屏幕到底还是有些小，稍微远一些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更何况刘良才还坐在黎洪哲的对面。
曹玮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黎洪哲还把屏幕向他那边偏转，本该看的清清楚楚。
谁知结束之后曹玮说没看清，一把夺过了手机，重新点开。
柴曼娜很想伸手去抢，可自己抱着菓菓不说，抢也不合适。
曹玮又看了一遍，没说什么，可也没放下手机。
紧接着，柴曼娜听到里面传出黎洪哲撒娇的声音：“好老婆，抱一下嘛。”
柴曼娜头皮都要炸了。
自己和黎洪哲在床上闹着玩，忘了手机还在录像，后来发现也没删除，就当留个纪念。
可这种夫妻之间的**，只能属于两个人，曹玮这种行为，就像把自己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任人围观，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黎洪哲也惊呆了，赶紧把手机夺回来关掉了视频。
桌上的人都挺尴尬，只有曹玮完全没觉得不妥，还取笑黎洪哲：“一个大老爷们，还撒娇，恶心不恶心？”
第132章我真羡慕菓菓
曹玮的话一出口，桌上的人表情各异，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柴曼娜心里不痛快，明明是曹玮手贱，乱动自己的手机，把自己的**宣之于众，怎么到头来还说黎洪哲有问题？
她费了老大劲才把骂人的话憋住。
要是没有菓菓，她肯定要怼曹玮，可她不怕挨揍，万一曹玮脑抽打到了菓菓，后悔都没用。
黎洪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把柴曼娜的手机给拿过来。
这个时候，曹寻巧发话了：“我儿子哄老婆高兴，关你啥事？有本事，你把自己老婆哄回来。”
曹玮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她爱回不回，我又不缺女人。”
大舅用鼻孔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你不缺女人，我缺儿媳妇！小丽多好，端茶倒水啥活都干，挨骂也不还嘴，让她往东不敢往西。”
柴曼娜低着头，心想这哪里是儿媳妇，这是奴隶吧？不过听起来，似乎曹玮还没离婚。
也对，像曹玮这样的，如果离婚了，还真未必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大舅还在絮叨，翻来覆去都是小丽这个儿媳妇好，勤快能干，老实本分，巴拉巴拉。
桌上的气氛一时诡异起来。
柴曼娜不想继续站在这里，从黎洪哲手里拿过手机，钻进了次卧。
黎洪哲愣了一瞬间，跟在她后面也进了次卧，随手关了门。
“老婆，我没想到曹玮会那么干。”
这会儿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了，柴曼娜把手机放进妈咪包，想了想回道：“我能理解你想让大家都知道菓菓聪明，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过得好，也不希望别人家的孩子有出息。”
黎洪哲见柴曼娜没有抓着自己不放，松了口气：“受教了，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柴曼娜用下巴指了指客厅：“你还没吃饱吧？吃饭去，我躺一会儿。”
“不去了，没意思。”
柴曼娜皱起眉头：“饭还没吃完，这是你家，你作为儿子，不出去像话吗？”
黎洪哲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柴曼娜身旁，张开胳膊把柴曼娜和菓菓一起抱住：“我就不去，我要哄老婆。”
“你这样是在坑我知道吗？会让别人觉得，我这人特别矫情，一两句话都受不住。虽然我就是矫情，可我也不喜欢听别人那么挤兑我。”
黎洪哲只好去了客厅。
等他坐下，发现事情果然如同柴曼娜想的那样，曹玮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给他上课：“洪哲，你这样不行，女人不能惯着，得收拾。”
黎洪哲心里憋着火，心想我自己老婆，我愿意惯着，跟你有个屁关系。
你的婚姻一团糟，还来给我当人生导师？
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
桌下看不到的地方，二舅妈用膝盖撞了撞二舅。
一向沉默寡言的二舅，突然开了口：“女人嫁给咱，洗衣做饭生孩子，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咱要是不哄着爱着，那还能算是个男人？”
黎洪哲端起酒杯：“二舅，你这话说到我心里了，我敬你。”
曹玮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也没说什么。
刘良才也端起了酒杯：“大过年的，说几句就行了。”
桌上的人，各怀心思碰了一杯，继续吃饭。
曹珊珊听完了闲话，说了一声进了次卧，见柴曼娜侧躺着，正拍着菓菓哄睡，嘴里还唱着儿歌。
曹珊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看着。
等到菓菓睡着，柴曼娜才松了一口气，坐起来小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在外面没意思。”
接着曹珊珊把二舅的话说了一遍，柴曼娜忍不住笑道：“怪不得二舅妈看起来年轻漂亮，有人爱就是不一样啊。”
“我觉得我哥也想怼曹玮，可他忍住了。”
柴曼娜点点头没吭声。
曹珊珊以为柴曼娜还在生黎洪哲的气，帮着说话：“嫂子，我哥有时候，脑筋转不过弯，你别跟他计较了。”
“没有，我能理解他。”
曹珊珊扭头看着菓菓：“我真羡慕菓菓。”
柴曼娜闻言心里涌出各种想法，脑筋急转笑道：“我也挺羡慕她的，吃了玩，玩了睡，拉屎都有人给擦屁股，什么都不用操心。”
曹珊珊也跟着笑起来，她知道，柴曼娜其实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却巧妙地绕了过去。
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曹珊珊直接抖开盖在柴曼娜身上：“嫂子，你困了就睡会儿，我玩手机。”
柴曼娜也没拒绝，她确实感觉困了，躺下睡觉。
曹珊珊静静坐在一旁玩手机。
柴曼娜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二舅和二舅妈走了，曹玮也走了，大舅还在跟刘良才吹牛。
黎洪哲和曹珊珊坐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在讨论最新的动漫剧情。
柴曼娜睁开眼睛，看着兄妹俩的背影，心想怪不得曹珊珊的那帮朋友喜欢和黎洪哲玩，这就是个孩子头啊。
两人说的起劲，完全没注意到柴曼娜醒了，而柴曼娜也没有出声，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人讨论。
黎洪哲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微微有些提高，猛地想起柴曼娜还在睡觉，怕吵到她，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柴曼娜笑嘻嘻地回道：“没多久。”
黎洪哲探头看了看旁边的菓菓，见她还在睡觉，就没让柴曼娜起来。
柴曼娜也懒得起来，能躺着谁还坐着啊。
“嫂子，你喜欢看什么动漫？”
柴曼娜立刻用手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一脸认真：“偶来哇抠抠谁痰台，裤兜洗衣机。”
曹珊珊懵了一瞬间，接着笑的憋不住，又怕吵醒菓菓，硬是捂着嘴，整个人抖动起来。
接着三个人开始讨论《名侦探柯南》的剧情，说着说着曹珊珊突然问道：“你们说，在那个世界里，到底过去了多久？”
柴曼娜立刻回道：“这个我知道哟，我前段时间刚看过一篇文章，就是分析这个的，你等下。”
从包里拿出手机，柴曼娜找出那篇文章递给曹珊珊让她自己看，曹珊珊划拉了一下，全文要十几万字，详细分析了柯南里面的时间线，忍不住露出一个佩服的表情。
末了曹珊珊抬头看着柴曼娜：“你跟我哥真是天生一对。”
第133章妈又不在家
吹牛的大舅终于走了，还把柴曼娜买的酒带走了一瓶。
曹寻巧把他们送下楼，拐回来直接推开次卧的门，恰好柴曼娜在喂菓菓。
黎洪哲吓了一跳，赶紧挪动身体挡住了柴曼娜，免得让她难堪。
曹寻巧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也没注意到黎洪哲的小动作，问道：“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儿？”
三个人都说不饿，曹寻巧又走了出去，茶几还没收拾。
黎洪哲转头看着柴曼娜：“我妈不是有意的，她只是...”
“我明白，我也没说什么。”
曹珊珊始终背对着柴曼娜，听见这话附和道：“我妈这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说话做事，有时候吧，不怎么过脑子。”
“我明白，我真没计较。”
喂完了菓菓，柴曼娜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不用说话，她只是轻轻捅了黎洪哲一下，黎洪哲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声说道：“老婆，很晚了，我们该走了。”
曹珊珊有些不情愿，她还想多跟黎洪哲聊聊，可她也知道太晚了。
曹珊珊头一次觉得家里太小，要是三室一厅，黎洪哲完全可以不走，住在这里就行了。
柴曼娜快手快脚地把东西收拾好，刚要穿鞋，黎洪哲已经蹲下去帮她穿了。
“我自己来。”
当着曹珊珊的面，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
黎洪哲头也不抬：“还不都一样？”
柴曼娜看了一眼曹珊珊，见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也就随了黎洪哲的意思。
来到客厅，电视关着，曹寻巧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看到刘良才。
“妈，我们得走了。”
曹寻巧把手机放下，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红包塞给柴曼娜：“初一那天忘了，今天补上。”
柴曼娜道了谢，笑嘻嘻地把红包又放在了菓菓的身上：“过个年，菓菓都成了大款，我可得把她的钱给管好。”
黎洪哲把红包拿起来又塞给柴曼娜：“给她的就是给你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省。”
“那不行，这是她的个人资产，我只能监管不能代用啊。”
曹寻巧接话道：“她这么小，懂什么，你拿着就是了。”
柴曼娜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上一代人没办法理解，也没有多说。
黎洪哲准备跟刘良才打个招呼就走，开口问道：“我爸呢？”
“睡了，他一般八点左右就困了，今天都算晚的。”
既然刘良才已经睡了，也没必要再去吵他，小两口告辞离开。
黎洪哲喝了酒，不敢开车，柴曼娜坐进驾驶位，想起自己的驾驶证被涂污了，也有些不太自在。
好在一路顺利，没遇上什么麻烦。
把车停好，柴曼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得赶紧补证去，这一趟开的，提心吊胆。”
“看来你就干不了什么坏事。”
“为什么要干坏事？好好活着不行吗？”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爬楼，柴曼娜按了门铃，没人。
柴曼娜还以为陈竹月已经睡了，拿出钥匙发现门是反锁的。
“这么晚了，我妈还没回来。”
一家三口洗漱完毕，眼看着就要十一点，陈竹月还没回来。
柴曼娜心慌不已，脑袋里各种不好的念头，哗哗往外冒。
可她不敢说。
黎洪哲也开始担心，可陈竹月又没带手机，想联系也联系不到。
柴曼娜急的在家团团转：“要不我出去找找吧？都这时候了，还不回来。”
“你去哪儿找？”
“我也不知道。”
柴曼娜转了几圈，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鞋柜旁边拿起陈竹月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发现今天没人给她打电话。
“奇怪，没人找她啊，怎么回事？”
“妈一个人在家无聊，出去闲聊了吧？”
柴曼娜放下手机又拿了起来：“我给秋凤阿姨打个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防盗门响了，柴曼娜赶紧挂断，迅速打开门，陈竹月回来了。
“妈，你去哪儿了？都十一点了。”
“我在你王奶奶家看电视。”
柴曼娜接过陈竹月的外套挂上：“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
陈竹月没好气地瞪她：“我一个老太太，谁拐卖我？”
“你哪像老太太？说你四十都有人信。”
黎洪哲见气氛不对，抱着菓菓溜回了次卧。
柴曼娜又好气又好笑，朝着他的背影喊道：“跑什么呀？”
“困了。”
陈竹月用下巴示意柴曼娜快进去，自己往卫生间走，柴曼娜挡在她前面：“妈，你以后出门带着手机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操心。”
“呀，我就在小区里面，又不出去。”
“半夜了，万一你看不清摔了，起不来，还没带手机，怎么办？”
陈竹月还是没当回事：“没有的事。”
“万一呀，万一！”
“放心吧，住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回来。”
柴曼娜怎么说，怎么劝，陈竹月都听不进去，最后柴曼娜只能给她定了个时间，以后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来。
陈竹月就像听笑话一样听听，根本没往心里去。
柴曼娜垂头丧气地回了次卧，爬上床钻进被窝，郁闷地闭上眼睛。
“老婆，要是我这么管着你，你也不乐意啊。”
“唉，我就是操心嘛，她都六十多了，腿脚不比年轻时候，半夜才回来，唉。”
黎洪哲关了台灯，把柴曼娜捞进怀里抱住，静静地没有说话。
柴曼娜郁闷了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明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回来的时候我捎着。”
“我还是老老实实吃家里的饭吧。菓菓今天看着好多了，以后我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能乱吃，省得她遭罪。”
黎洪哲劝着她：“你没必要那么自责，让她吃几顿奶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放松点儿。”
“你不明白。”
黎洪哲确实不明白，在他看来，菓菓吃奶粉也好，吃母乳也好，一样能够长大。
何必为了这种小事，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再说，那么多孩子很小就丢给了爷爷奶奶带，不也好好地长大了？
可他不敢说这种话，免得又和柴曼娜吵起来。
第134章狗血的生活
柴曼娜静静地窝在黎洪哲的怀里，半晌说道：“我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我妈这半年多，除了买菜几乎没出过门，完全丧失了个人娱乐活动。”
黎洪哲也不知道怎么开解柴曼娜才好，本来照顾她和菓菓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这份责任他没有承担，转移到了丈母娘的身上。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随着菓菓年龄的增长，比以前带起来更辛苦了。
以前除了吃就是睡，现在还得陪玩，稍微不顺她的心思，扯着嗓子开始嚎，也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
而且黎洪哲还发现了，柴曼娜对着菓菓，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哪怕两个人正在闹脾气，只要菓菓哼唧一声，柴曼娜就像变脸似的，永远用最好的那一面对着菓菓。
让他都有些羡慕菓菓的待遇。
柴曼娜本来也没想从黎洪哲嘴里得到什么答案，她只是发发感慨罢了。
想起白天的事，柴曼娜问道：“对了，曹璐姐怎么没来？”
“他们一家出去旅游了。”
柴曼娜的声音都嫉妒的拐弯了：“真好，可以出去玩，我也想出去玩啊！”
“你要是喜欢，明年咱们也可以出去玩。”
“我也就是想想罢了，过年要是不在家陪着我妈，她肯定得把我给剁了。”
黎洪哲忍不住笑起来：“妈哪有那么暴力？我们可以带着她一起去啊。”
“我妈才不去呢。她是一个很注重传统节日的人，觉得大过年的就该一家团团圆圆。”
黎洪哲想了想安慰柴曼娜：“其实，曹璐一家出去玩，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饭店过年都关门，他家没人会做饭，只能去景区吃吃喝喝了。”
“我还是羡慕，我也想出去吃吃喝喝。”
柴曼娜把脸埋在黎洪哲的胸口，假装委屈地说道：“别人的老公都疼老婆，就是没人疼我。”
黎洪哲哭笑不得，把柴曼娜的脸抬起来，用手摸了摸：“你装的不像。哎，你从来没见过曹璐的老公，怎么就知道他疼老婆呢？”
“真的哎，我从来没见过姐夫，为什么？”
黎洪哲支支吾吾地，在柴曼娜的一再追问下，才说了实话。
原来曹璐的老公名叫张峰，比她大将近二十岁。
出手豪爽的张峰立刻就吸引了曹璐，让她觉得这就是自己要嫁的那个人。
那时候张峰已经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曹璐花一样的年纪，对着他穷追猛打、投怀送抱，最后他没抗住，和曹璐在一起了。
张峰和前妻离了婚，女儿也给了前妻，还另外给了一套房子，按月支付赡养费一直到女儿大学毕业。
本来说好的，等女儿大学毕业张峰就不管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张峰觉得亏欠女儿，所以给女儿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当作嫁妆。
为了这套房子，曹璐和张峰大吵了一架，把家里的茶几都给砸了，闹着要离婚。
当初曹璐嫁给张峰的时候，张峰为了向大舅表示自己的诚意，把名下的三套房子都过户给了曹璐，旧车换新车，以及后来添的第二辆车，也写在了曹璐名下。
十几年过去，张峰年纪大了，挣钱的能力也远不如从前，给女儿买了一套房之后，手里顶多只剩下十几万。
一旦离婚，张峰的损失可就大了。
曹璐闹归闹，其实她也没想真的离婚。
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儿子张涛都那么大了，离婚收场太难看，也就不了了之。
黎洪哲还告诉柴曼娜，那时候曹寻巧之所以去照顾曹璐坐月子，就是因为大舅不喜欢张峰，觉得他年纪太大了，配不上曹璐。
后来曹璐结婚生孩子，大舅都没出席，也不让大舅妈去照顾月子，曹寻巧只能自己上了。
这么多年过去，大舅对这件事还没有完全释怀，不让张峰上门，所以柴曼娜从来没见过他。
柴曼娜听完这个故事，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感叹道：“额滴神啊，生活比小说狗血多了。”
黎洪哲无言以对。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家怎么就有如此之多的奇葩事情。
柴曼娜又琢磨了一会儿，啧啧出声：“你别说啊，你们曹家的基因是真好，呃，除了曹玮。你看，曹璐、裴音都是美女，看来菓菓将来也不会太丑。”
“菓菓像你，一定很漂亮的。”
柴曼娜嘟起嘴哼哼唧唧，还用指头在黎洪哲身上画圈圈：“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水灵灵的那种，对你投怀送抱，你会不会扛不住呀？”
黎洪哲的本能反应，让他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我对小女孩没兴趣，就喜欢你这种熟女。”
“骗人的吧？都说男人不管多大年纪，哪怕八十岁，也喜欢二十多的姑娘。”
黎洪哲的手动了起来：“这么多年才把你养胖了，多不容易啊，我才懒得再来一遍。”
柴曼娜又好气又好笑：“你把我当猪啊？”
“你怎么能跟猪比呢？现在猪肉都涨价了。”
柴曼娜还想听点儿好话，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气的她张开嘴咬住黎洪哲的脖子，恨恨地想着，非得让黎洪哲长个记性不可。
黎洪哲闷哼一声，直接抱着柴曼娜翻了个身。
柴曼娜慌了，这架势，一看就没好事，赶紧松开嘴往下滚。
黎洪哲也没为难她，闷笑起来。
柴曼娜这叫一个郁闷，怎么着，自己成了弱势群体？
不行，这面子得找回来。
说干就干，柴曼娜故意嗲声嗲气：“老公，亲亲嘛。”
黎洪哲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你赢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呢。”
柴曼娜得意洋洋：“这是你说的哟，不是我不愿意哟。”
“你不是已经和小姨夫约好时间了吗？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早点儿睡吧。”
黎洪哲闷笑着说道：“你不是很嚣张吗？”
“不敢不敢。”
第135章不去行不行
初七。
柴曼娜睡醒的时候，黎洪哲早就出门了，而菓菓躺在她旁边正在抱着自己的脚丫啃。
柴曼娜侧躺着看她，菓菓放开脚丫子，直接滚到柴曼娜怀里，抬起小脸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里面装满了柴曼娜的身影。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小家伙，满眼欣喜地盯着自己，更能打动人心？
柴曼娜心都要化了，伸手把菓菓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笑意盈盈：“妈妈都要爱死你了。”
菓菓就像是听懂了一样，“吧唧”亲了柴曼娜一口，顺带送给她一些口水。
柴曼娜拿起一旁的手绢，仔仔细细帮菓菓擦干净口水，然后用自己的睡衣袖子随便擦了擦自己的脸蛋。
菓菓突然皱起了眉头，像是很用力的样子，接着放了一串响屁。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柴曼娜抱着菓菓坐起来，看着被子上面的一滩屎尿混合物，真是欲哭无泪。
“妈！菓菓拉床上了！”
陈竹月推门进来，立刻炸了毛：“这可是刚换的被罩，你看看，你就不能勤注意着点儿？睡了一晚上，纸尿裤早就该换了。”
柴曼娜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出声。
菓菓身为罪魁祸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还高兴地扭来扭去。
陈竹月气呼呼地从卫生间拿来湿巾，把菓菓放平给她收拾。
柴曼娜利索地下了床，用卫生纸把被罩吸干，撤下来一看，完蛋了，里面的被子也遭殃了。
“妈，怎么办？”
“能怎么办？拆了，该洗的洗，该扔的扔。”
柴曼娜正要拆被子，陈竹月瞥了一眼：“放着吧，赶紧刷牙洗脸，早饭在锅里。”
柴曼娜抱着弄脏的被罩去了卫生间，迅速洗漱，想着先把被罩洗一洗，刚放进洗脸池，陈竹月抱着菓菓走过来：“我自己来，你都洗不干净。”
柴曼娜只好擦干手，接了菓菓去吃饭。
......
黎洪哲一大早开车到了曹寻梅家楼下，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没办法，他只能锁了车去看看怎么回事。
曹寻梅家住的地方十分老旧，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盖的红砖楼房，一共三层，他们住在第二层。
面积也小，只有不到四十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厨房和卫生间紧挨着，卫生间小的只能进去一个人。
黎洪哲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曹寻梅的声音：“谁啊？”
“小姨，是我，洪哲。”
门开了，曹寻梅让开位置：“快进来，吃了没？”
“还没。”
“一块儿吃吧。”
黎洪哲不好拒绝，只能走进去。
不到十个平方的客厅，放着一个大衣柜，一张单人床，再加上中间的大圆桌，视觉上满满当当，两人错身而过的地方都没有。
裴音跟黎洪哲打招呼：“哥。”
甜甜依旧胆怯地不敢看人。
黎洪哲见她昨晚没回去，心里还有些安慰。
跟小姨夫打了招呼，黎洪哲坐下，曹寻梅端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
吃过早饭，黎洪哲刚提起要去王尹家，小姨夫就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躲进了厕所。
裴音让曹寻梅带着甜甜进卧室，自己眼巴巴地看着黎洪哲：“哥，不去行不行？”
“为什么？”
裴音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音音，我也当爸爸了，知道一个爱孩子的爸爸，应该是什么样。你嫁的那个，连人都算不上。”
裴音神情慌乱：“他以前对我挺好的。我怀孕的时候，想吃什么有什么，甜甜生下来都快八斤...”
“所以呢？”
“给他生个儿子应该就好了。”
黎洪哲恨不得把裴音给打醒，什么叫做生个儿子就好了？
怎么不想想，如果真有了儿子，甜甜以后该怎么生活？
现在甜甜已经不受待见，以后有了弟弟，谁还会把她当回事？
裴音还在念叨：“怀孕的时候，都以为是男孩，后来生了，才知道是女孩，快八斤啊，生的时候特别辛苦，谁知道，公公婆婆全变了，整天嫌弃我生了个女孩。我也不想啊...”
黎洪哲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既生气又觉得悲哀，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想法。
更可怕的，裴音似乎也认同，现在还想生个儿子。
“音音，你不想离婚我能理解，我今天和你爸一起过去，主要是想看看王尹的态度，只要他以后能好好对你，护着你，不离婚也行。”
裴音伸出双手拉着黎洪哲的胳膊：“哥，我求你了，别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不在家。”
黎洪哲琢磨了一下，问道：“在外地打工？”
曹寻梅从卧室走出来：“打什么工？整天在外面上网，没钱就跟父母要，跟个死人有啥区别。”
黎洪哲转过头：“小姨，你全都知道，还不让音音离婚？”
“离啥婚？丢不丢人？离了婚就是二手货，谁还会要她。”
黎洪哲心里堵得慌，明明曹寻梅也是个女人，却这么对待对同样是女人，还是她亲生女儿的裴音。
离了婚的女人怎么能叫二手货？
这样一个侮辱性的词汇，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不公平的。
这里是曹寻梅的家，黎洪哲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得憋着。
想来想去，黎洪哲只能问道：“当初音音为什么嫁给他？”
曹寻梅哼了一声没回答。
裴建华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想通了还是怎么回事，开口说道：“洪哲，我跟你去一趟。”
裴音又去拦裴建华：“爸，别去。”
“当初你结婚我就不愿意，他家穷成那样，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一直租房住...”
黎洪哲听见这话臊得慌，在心里默默想着，说不定柴曼娜要和他结婚的时候，陈竹月也是这样骂人的。
裴建华还在继续：“我把你养这么大，长的这么漂亮，你不找个有钱的嫁了，非得嫁给那种货色，你对得起我吗？”
黎洪哲当场石化。
打死他也不愿意相信，裴建华身为一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