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比破产还惨
9月16号，菓菓的3岁生日，刚好是个星期六。
上午十点，柴曼娜通知家里人，下午六点在饭店给菓菓庆生。
米博简主动提出买蛋糕，让柴曼娜别操心这事。
迄今为止，柴曼娜还认为蛋糕店是安娜开的，也就随了他的意思。
米博简得了准信，给茶海打电话，刚接通，茶海告诉他：“蛋糕准备好了，在店里，自己拿去。”
“你...”
“挂了，在外面有事。”
自从那天跟柴曼娜闹的不愉快，茶海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门，只要想起那天的冲动，就恨不得把自己发射到太阳上去。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实在不知道，这样冲动之后，该怎么面对柴曼娜。
愤怒，羞愧，懊悔，各种复杂的念头，在茶海大脑里横冲直撞，搞得他烦透了。
可惜无人倾诉。
只不过，他人虽然待在屋里，可通过王宝琦，他也能知道柴曼娜的动向。
而且柴曼娜回来那天，他也听见了上方脚步声的变化，恨不得在家里迎接她的，是自己。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冲动是魔鬼啊。
菓菓的生日，茶海早就设置了提醒，蛋糕店刚开门，他就安排做了特制的蛋糕，就算米博简不打电话，他也会主动找米博简。
只是他不想见人。
躺着躺着，茶海突然想起来，给菓菓买的生日礼物，还在家里放着，总得让米博简拿过去吧。
躺不住了，茶海爬起来洗了洗，带着礼物去了蛋糕店，叮嘱店员一定要把礼物给米博简，才折腾回来。
等米博简到店里，已经五点半了。
他以为茶海没买礼物，也给菓菓买了一份。
这下妥了，两份，该怎么解释？
米博简给茶海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传来茶海无精打采的声音：“喂...”
“堕落了啊，大白天的睡觉？”
“我心情不好。”
“破产了？”
茶海叹了口气：“比破产还惨，跟你姐吵架了。”
“你应该高兴才对。”米博简有特别的安慰方法：“你想啊，她平时会跟谁吵架？家里人。她能跟你吵架，那绝对是把你当成家里人。”
茶海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安慰：“别哄我了，你不在现场，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茶海再次叹气：“不能说，太丢人了。”
“你该不会一时冲动，想扑到，结果失败了吧？”
茶海能承认吗？
不能啊！
“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米博简推翻了自己的猜想：“不像，我感觉你就不是正常人。”
“不跟你扯了，我再睡会儿。”
挂了电话，米博简满心疑惑，心想必须问问二姐，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菓菓的3岁生日，过的很热闹。
曹寻巧一个人来的，不仅给菓菓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席间还对柴曼娜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柴曼娜是她亲闺女。
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曹寻巧这是怕柴曼娜跑了。
菓菓傻乎乎的，吹蜡烛，吃蛋糕，在家人的祝福声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宴。
散场时，柴曼娜安排米博简送曹寻巧回去，自己骑着电动车，带着菓菓和黎洪哲，走了。
米博简尽管心里不痛快，可他还是照办了。
路上，曹寻巧又跟米博简打听茶海的电话，说是要介绍给曹珊珊。
米博简满嘴跑火车：“阿姨，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把闺女介绍给他，别看他开的车不错，都是从银行贷的款，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曹寻巧将信将疑：“我听说他家挺有钱的。”
“他妈改嫁了，又生了一个儿子，早就不管他了，家里再有钱也跟他没关系。”
“不会吧，咋说那也是亲儿子。”
米博简本来想说，黎洪哲不也是你亲儿子？可他知道，这话太难听，就算再不喜欢曹寻巧，那也是个长辈。
“阿姨，他妈都得看人家脸色过日子，就算是亲儿子，那也有心无力。”
这话也许说到了曹寻巧的心坎里，她叹了口气：“也对，这半路夫妻就是比不上原配，各有各的心思。”
米博简心里想着，那也不一定，得看是谁。
有些原配，还不如二婚的。
送完曹寻巧，米博简正要回去问柴曼娜，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安娜打来的。
米博简心里有一丝不祥地预感。
很久了，安娜都没有在双休日打过电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喂。”
“你今天没去上课？”
米博简有些烦躁。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否则不会连大学都没上。
可为了安娜，他这一年时间，每个周末都在上课，压根没有休息娱乐的时间。
今天也是因为菓菓生日，他才请了假。
没想到安娜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学习，怎么没去上课？”
“菓菓生日，二姐请吃饭。”
安娜显然忘了这件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上完早上的课再回来，也能赶得上吧？”
米博简真是烦透了：“我是个大活人，我能安排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事事都跟你汇报吧？”
“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凶？”
米博简的脾气，多少跟柴曼娜有些类似，很多时候都需要顺毛摸：“行吧，我凶，我真是...安娜，少上一天课能死吗？我就问你，能死吗？”
“我还不是为了咱俩...”
“别跟我说这个，你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两人偷偷摸摸相处了一年，还看不到未来，都有些心累。
安娜身为一个女人，比米博简更敏感，听见这种质疑，瞬间火起：“我能为了什么？米博简，你要是不想等了，给句痛快话，咱俩好聚好散。”
“我不想等了？我看是你想甩了我吧？”米博简想起前几天安娜说的话，也有些上头：“你不是去相亲了吗？跟他谈呗，干嘛跟我这个穷小子耗着呢？对不对？”
“对，你说得对。”安娜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话赶话说到这里：“人家确实比你强得多，门当户对，我爸妈也乐意。”
“那你嫁给他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米博简心里有些不安，可他还是嘴硬：“放心吧，我才不会后悔。”
“分手吧。”
“分手就分手。”
米博简听着手机里传来挂断的声音，茫然地看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512章新工作
茶海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听着上面传来的动静，猜测菓菓在干什么。
他从朋友圈里面看见了菓菓吹蜡烛的视频，还听见了柴曼娜给菓菓加油的声音，知道现场一定很热闹。
多想自己也能参加。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茶海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挪过去打开门：“你回来这么晚？他们早就回来了。”
“送人去了。”
米博简把手里的啤酒和凉菜，放在茶几上，正要往厨房走，被茶海拦住：“换鞋。”
“换。”米博简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我失恋了。”
茶海默然无语，心想我跟失恋也差不多了。
“我早就有预感，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
茶海拍拍他的肩膀：“洗手去，我拿碗筷。”
两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米博简举起杯子：“走一个？”
“分手快乐。”
“快乐个毛线！”米博简一口气喝光了啤酒，把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不过，也没想象中那么痛苦，反正迟早得来，长痛不如短痛。”
茶海拿起啤酒瓶给他添酒：“你都是身经百战的人...”
“再身经百战，也会难受的。”米博简又喝光一杯，咂咂嘴：“啤酒不够劲，有白的没？”
茶海站起身：“有。”
两人心情都不好，喝了一瓶白酒，都有些上头，开始啤酒、白酒混着喝。
米博简手中捏着酒杯，舌头有些大：“你，你说，我是不是遭报应了？以，以前吧，我，我甩了那么多，没有一回，像这回一样，难受。”
茶海也喝多了，只是他除了眼神迷离之外，其它地方看起来都很正常。
米博简压根也没想听到什么回答：“报应，肯定是报应。常在，常在什么来着？”
“常在河边走，被燕啄了眼。”茶海说完才意识到，串词了。
米博简完全没听出来：“对，就是这么句话。”
两瓶白酒，五瓶啤酒，全都喝了个精光。
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躺在沙发上，就这么睡了。
......
柴曼娜在家休息了两天，开始重新找工作。
这回真有小广告公司要她了，可是条件不太合适。
月工资1800，早上8点到岗，晚上看情况加班，没有双休，一个月调休两天。
柴曼娜很纠结。
工资低，她可以接受。
但是没双休，怎么陪菓菓呢？
本来菓菓上了幼儿园，两人相处时间就少了，要是柴曼娜周末也不能陪她...
没有一口回绝，柴曼娜说回去考虑考虑。
晚上哄了菓菓睡觉，柴曼娜才询问黎洪哲的意思。
黎洪哲听完条件立刻问她：“早上8点就要到？你还想送菓菓，那她7点就得进幼儿园，是不是太早了？”
柴曼娜一想，这样的话，菓菓睡眠减少不说，在幼儿园还要多待一个小时，确实有些不太好。
“晚上还看情况加班？要是忙到半夜，你怎么接菓菓？”
柴曼娜答应了菓菓，每天都会亲自去接她，所以这一条也不行。
黎洪哲把柴曼娜往怀里带了带：“不是还有存款吗？你着急工作干什么？慢慢来，总能找到合适的。”
“嗯。”柴曼娜伸手摸了摸菓菓：“对了老公，我给你转一万块钱买菜。”
“没想到啊，我这辈子也有吃软饭的机会。”
柴曼娜迅速转头：“难听死了，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什么叫吃软饭？”
黎洪哲翻了个身把她压住：“我得把你伺候好了，这样软饭才能吃得安心。”
“讨厌死了。”
......
菓菓感冒了。
发烧，咳嗽，流鼻涕，打喷嚏，眼泪汪汪。
在家养了一个礼拜，终于好了。
送去幼儿园没几天，菓菓又发烧了，疱疹性咽峡炎，吃饭都疼的她哇哇哭。
柴曼娜从班级群里得知，有一半的孩子都因为这个请了假。
医生用手电筒照着，柴曼娜亲眼看见一层层小疱疹，绕着菓菓的嗓子，爬了一圈。
吓得她心惊肉跳。
医生告诉柴曼娜，这是儿童常见病，情况不是很严重，不要太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期间有个陌生人给她打电话，说是王宝琦介绍的，想让她去上班。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能丢下菓菓不管，只能告诉对方，等孩子病好了再联系他。
打了三天的吊瓶，菓菓终于不烧了，嗓子眼的小疱疹也消失了一大半。
眼看着就要到国庆节，柴曼娜干脆就没让菓菓再去幼儿园，一直在家待着。
这天晚上，洗漱完毕在床上蹦蹦跳跳的菓菓，突然喊耳朵疼。
柴曼娜还以为她撞到哪里，仔细一问，她喊的是耳朵里面疼。
用尽了各种办法，柴曼娜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让黎洪哲抱着她往医院跑。
儿科医生猜测是中耳炎，让她去耳鼻喉科问问情况。
到了耳鼻喉科，用耳镜一查，真的是中耳炎。
好在情况不是很严重，医生给开了滴耳液，就让他们回家了。
一晚上，菓菓哼唧了一晚上。
柴曼娜为了缓解她的不适，轻轻拍了她一晚上。
滴了两天的耳朵，菓菓终于不喊疼了，柴曼娜也终于可以睡个整觉。
为了不让黎洪哲跟着熬夜，柴曼娜把他赶去了次卧，这样白天总有一个人是精神的。
可她不知道，黎洪哲天天玩游戏到凌晨，根本没好好睡觉。
......
国庆节收假，菓菓再次被送进了幼儿园。
中间那么久没有去，菓菓还得重新适应，又开始了哭哭啼啼的日子。
柴曼娜补了两天觉，终于想起了之前那个电话。
早上九点，柴曼娜紧张地拨了过去，很快就有人接通了：“哪位？”
“您好，我是柴曼娜。”
对方很热情：“我一直在等你回电话，孩子怎么样了？”
柴曼娜很意外。
对方只是个陌生人，这么久了，还记着菓菓的病。
意外之后，她还有些感动：“孩子病好了，谢谢您。”
“客气。你现在有没有空？方便的话，来公司谈一下待遇。”
柴曼娜当然有空：“您公司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我给你发个短信，你直接过来就行。”
柴曼娜看着短信里的地址，xx国际大厦a座506，惠新图广告有限公司。
惠新图？绘新图？这名字有意思。
a座506，不就在王宝琦公司楼下？
想起这人说过，是王宝琦把自己介绍过去的，看来这人跟王宝琦关系不错，都不主动介绍他的名字。
收拾利索，柴曼娜跟黎洪哲说了一声，推着小电驴下了楼，直奔目的地。
第513章明天我就来上班
出了电梯，柴曼娜沿着走廊往里走，想着506应该在中间，结果一偏头，明晃晃的牌子上写着“惠新图广告有限公司”，就挂在眼前。
两扇白色的木门大敞着，里面乱糟糟的，有几个人正在拆办公桌椅的包装。
柴曼娜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拿出手机核对了一下公司名，还真是这里。
敲门，有人回头看见她，放下手里的事，迅速走过来：“柴曼娜？”
“我是柴曼娜，您是？”
“江子墨。”
“您好。”柴曼娜连忙跟他握手，心想这名字也太文艺了吧？
“不用客气。”江子墨伸出右手示意柴曼娜：“给你安排了单独的办公室，你要不要看看？”
柴曼娜有些懵。
怎么个情况？
自己才刚过来，什么都没谈呢，连单独办公室都准备好了？
“柴小姐，这都是王总安排的，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江子墨把王宝琦叫王总？
还以为他是王宝琦的朋友，原来是他的下属。
柴曼娜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给王宝琦打工，总比给小门店打工强，至少工资不会太低。
只是王宝琦为什么不跟自己直说？
柴曼娜转动脖子环视一圈：“这是王总新注册的公司？”
“对，本来王总的意思，公司装修都让你说了算，只是你前段时间太忙...”
“等一下。”柴曼娜心里总有些不安稳：“王总公司应该有企划部，怎么还注册一家广告公司？”
江子墨客气地笑：“咱们本地没有像样的广告公司，这是商机。”
柴曼娜信了。
说实话，如果她有钱，自己都想开一家广告公司。
可她没钱。
跟着江子墨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上面贴着“设计总监”几个字。
旁边是“总经理”办公室，对面是“财务总监”和“业务总监”办公室。
推开门，办公室很宽敞，至少十五平米，落地大窗，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大街。
柴曼娜伸手摸了摸宽大的办公桌，圆弧形，深咖色，符合她的喜好。
后面摆着一排木制文件柜，擦的一尘不染。
旁边还有一张双人沙发，以及小小的圆形玻璃茶几。
“柴小姐，这些东西还满意吧？要是不喜欢，可以换掉。”
柴曼娜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很喜欢。”
“王总说了，你负责设计，剩下的事情我来操心。”
柴曼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电脑和打印机，你选个常用的牌子，我派人去采购。”
柴曼娜点点头：“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整理一下外面的桌椅。”
“乐意效劳。”
一共八张办公桌，顺着落地窗户排成两列。
柴曼娜扭头看着旁边一大片空地，心想既然没那么多员工，何必搞这么大的办公区域？
送家具的工作人员，把地上的垃圾全都整理在一起，带走了。
“小柴，第一件工作，给公司设计一个形象墙。”
两人经过短暂的合作，对彼此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江哥”、“小柴”，谁让江子墨比柴曼娜大几个月。
“嗯，我明天早上就来上班。”
江子墨走到会客区，从沙发上拿起公文包，找出一份合同：“你先看看，不合适再改。”
柴曼娜接了合同，坐下仔细翻了翻，发现没有试用期，每月底薪5000，提成千分之五，缴纳五险一金，一年一签。
对于5000这个数字，柴曼娜很惊讶。
这样一来，哪怕公司每个月没有收入，扣掉税和保险，自己都能领到四千多。
在老家这种小地方，已经相当不错了。
王宝琦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吧？
江子墨见她眉头微皱，还以为她不满意：“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可以提出来，商量商量。”
“没有。”柴曼娜连1800的工作都愿意干，更别提这个了。
不再犹豫，她拿起笔迅速签了自己的名字，把其中一份递给江子墨：“以后我该叫你江总了。”
“彼此彼此，你是设计总监，我也得叫你柴总。”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头一次有了“柴总”这个称呼，柴曼娜在感觉不太适应的同时，还有些爽。
“你还是叫我小柴吧。”
“行，私下我叫你小柴，你叫我江哥。”
午饭时间到了，江子墨主动提出一起吃饭。
以后都是同事，柴曼娜当然不能拒绝。
两人还没走出公司门，王宝琦出现了：“小柴，怎么样？王哥眼光还可以吧？给你挑的桌子还喜欢吧？”
柴曼娜之前以为是江子墨挑的家具，没想到是王宝琦挑的。
堂堂地产公司老总，闲着没事给员工搞装修？
“王总，您太客气了。”
“走走走，一起吃饭。”
柴曼娜有些害怕跟王宝琦吃饭，没办法，上次喝的太多了。
可现在自己给他打工，要是不去，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更何况，江子墨还在旁边。
王宝琦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呵呵直笑：“小柴，大中午的，不喝酒。”
柴曼娜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喝酒，吃饭就吃饭呗。
公司楼下就有好几家饭店。
王宝琦选了一家粤菜馆，开了包厢，三个人分散而坐。
菜上齐，王宝琦招呼吃菜：“尝尝这个。我以前在gz混的时候，总是感觉吃不饱，这些年回来了，还总想吃这一口。”
柴曼娜从来没有去过gz，也很少吃粤菜，不好说什么。
江子墨身为王宝琦的下属，那当然得拍马屁：“小柴，我们王总年轻时候天南海北到处跑，白手起家，打下这么大一份产业，厉害着呢。”
“我得跟您好好学学。”柴曼娜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哀嚎，救命啊，我最不擅长这种场合，能不能光吃饭不说话呀？
王宝琦很健谈，一顿午饭愣是吃了两个小时，直到被电话打断，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接完电话，王宝琦先走了。
柴曼娜心里松了一口气。
江子墨见她这样，笑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王总这人特别好相处，仗义，痛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柴曼娜回想起以前跟他打交道的经历，心想王宝琦痛快是痛快，就是痛快的有些吓人。
下午暂时没什么事，柴曼娜跟江子墨告别，骑着小电驴回家。
路过陈竹月小区门口，想起最近忙的，好久没跟她互怼，直接拐了进去。
第514章做人要正派
陈竹月还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抗战剧。
柴曼娜换了拖鞋，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天天看，你不觉得腻？”
“进门不洗手？”
“洗，这就洗。”柴曼娜迅速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打湿双手一看洗手液没了：“妈，洗手液呢？”
“用完了，你先用香皂。”
洗完手，柴曼娜再次坐在陈竹月旁边：“洗手液用完了说一声，我给你买好送过来。”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两钱，省着给菓菓买吃的吧。”
柴曼娜搂着陈竹月的肩膀：“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不想。”陈竹月的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机，完全没有看她的意思。
“妈，能不能配合一下？”
柴曼娜拿起遥控器暂停了电视剧：“我明天开始上班了。”
“在哪儿？”陈竹月终于有兴趣了：“工资多少？”
柴曼娜动了动眉毛，一脸得意：“前段时间我不是接了两个活么，就是那个老板，让我给他打工去，工资5000呢。”
“这么高？”陈竹月严肃地看着她：“娜娜，做人要正派，你可不能干出什么丢人的事。”
“妈，你这是什么话！”柴曼娜郁闷的要死：“人家看重的是我的能力，你想到哪去了。”
虽然陈竹月一直说她不重男轻女，可在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女人就是比不上男人。
这样的思维方式，导致她从来不知道柴曼娜的工作能力什么样，总觉得柴曼娜这些年只是运气好。
面对柴曼娜的辩解，陈竹月还是将信将疑：“虽说洪哲不像话，可你俩还是夫妻，你得顾及他的脸面，千万不要...”
“妈，你别瞎想了，我跟洪哲好着呢。”柴曼娜满心的喜悦，被陈竹月给浇的凉透了。
不想待下去了，柴曼娜站起身：“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上班了。”
“好好干，周末回来吃饭。”
“知道了。”
......
家里静悄悄的，柴曼娜放好电动车，走到次卧门口一看，黎洪哲果然在打游戏。
“老公我回来了，晚上吃什么？”
黎洪哲戴着耳机没听见。
柴曼娜走到他背后，用胳膊勒着他的脖子：“能不能让电脑歇歇？”
“老婆你回来了。”黎洪哲摘了耳机：“情况怎么样？”
“合同都签了，明天上班。”
“这么快？”黎洪哲转过身，跨坐在椅子上：“什么公司？”
柴曼娜正要说话，听见耳机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用下巴指着：“有人找你。”
“小姑娘，让我带她下副本，懒得理她。”
黎洪哲说着转了回去，敲了一行字发过去，下了游戏。
“你还没说什么公司。”
“去了才知道，这是王宝琦新注册的广告公司，让我去当设计总监。”
黎洪哲当然知道王宝琦是谁，心里有些不安：“他该不会对你...”
“别胡说八道。”柴曼娜伸手揉着黎洪哲的头发：“我见过他老婆孩子照片，一家人幸福着呢。”
“那就好。”黎洪哲看了眼时间，三点多，距离接菓菓还有一个多小时，对着柴曼娜挤挤眼，笑的很暧昧：“菓菓不在，我们要不要？”
“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黎洪哲站起来，直接把柴曼娜拦腰抱起：“别装傻。”
柴曼娜刚要笑话他，手机响了，连忙掏出来，江子墨打来的。
“喂，江哥找我有事？”
“忘了告诉你，上班时间早九晚五，你别去太早。”
柴曼娜连忙道谢：“谢谢，我还以为是八点半，麻烦你了。”
“你早上不是要送孩子吗？九点上班宽松一些。”
柴曼娜更感激了：“考虑这么周到，太谢谢了。”
“小事，先挂了。”
柴曼娜把手机扔在一边，抱着黎洪哲的脖子：“人比人得死啊，人家只比我大几个月...”
手机又响了，黎洪哲松开手，柴曼娜拿起一看，还是江子墨。
“小柴，忘了跟你说，公司要给你配车，a4行不行？”
柴曼娜下巴都快掉了：“不用了吧？这么点儿路...”
“不喜欢a4？觉得小？那换a6吧。”
“不是，我不是嫌小，我觉得不合适。”
江子墨态度很坚定：“合适，听从公司安排，先挂了。”
柴曼娜伸手掐了一下黎洪哲，看着他呲牙咧嘴的表情：“公司要给我配车？我咋觉得这么不科学呢。”
“江哥是谁？”
“总经理，应该是职业经理人，王宝琦安排的。”柴曼娜脸蛋都皱成了一团：“公司可能就十几个人，还给我配车？亏本啊。”
“要不你问问。”
柴曼娜点点头，直接给王宝琦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王总，您说话方便吗？”
“不方便我就不会接电话。”
柴曼娜噎了一下。
反正王宝琦说他是痛快人，柴曼娜干脆也痛快点儿：“王总，公司没必要给我配车。”
王宝琦笑的挺开心：“我就知道你不愿意，这样，咱看看公司运转情况，赚钱了，就给你配车，行吧？”
柴曼娜感觉这样比较科学，答应下来：“好，就按您说的办。”
她走到床边，直接坐下向后一躺，还没缓过劲：“今天的经历，太不科学了。”
“有人欣赏你是好事。”黎洪哲贱兮兮地跨坐在她身上：“速战速决？”
“别闹了。接了菓菓出去吃吧？完了去一趟超市，我妈那边洗手液用完了，买了给她送去。”
黎洪哲只能作罢。
晚上吃过饭，一家三口去了陈竹月家里，提着两袋生活用品。
陈竹月不在家。
柴曼娜又跑了一趟王奶奶家，把她给拽回来。
虽说陈竹月看不上黎洪哲，可是只要他还和柴曼娜是夫妻，当着他的面，也不会给他难看。
黎洪哲对此心知肚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有菓菓这个小喇叭，叽叽喳喳，没完没了，逗得陈竹月哈哈大笑。
待了两个多小时，一家三口才告辞离开。
临走时，菓菓嘟嘟囔囔：“我想在姥姥家住。”
柴曼娜一猜就知道她的心思，直接打碎她的幻想：“行，你住姥姥这里，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幼儿园。”
一听还要上幼儿园，菓菓不愿意了：“姥姥，我妈非要我上幼儿园，我不想去。”
陈竹月开始赶人：“走走走，都走，别耽误我看电视。”
第515章新同事
柴曼娜开始了朝九晚四的生活。
八点钟把菓菓送进幼儿园，她在外面吃个早饭，直接去公司。
黎洪哲往往还在睡觉，不用管他。
菓菓四点半放学，柴曼娜四点就从公司出发，刚好能接她放学。
这也是她跟江子墨商量的结果，只要不耽误工作，早一点儿下班也无所谓。
回家的路上顺便买菜，和黎洪哲一起做晚饭。
吃过晚饭，陪着菓菓玩一会儿，哄她睡着之后，柴曼娜打开电脑继续设计公司形象墙。
公司里来了三个设计师，全都是王宝琦手下的老员工，以前企划部的。
柴曼娜有些担心，怕他们合起伙来找自己麻烦。
江子墨安慰她：“放心吧，你能力那么强，他们不服也不行，再说还有王总顶着，没人敢惹你。”
柴曼娜端着杯子，站在落地窗前，靠着栏杆笑：“你把我说的像母老虎一样。”
“你自己再招几个人，不就没问题了？”
柴曼娜摇摇头：“公司还没进账，招那么多人干什么？对了，财务那边...”
“王总的老朋友兼任，刘芳，特别好相处，一个月来几次就够了。”
柴曼娜能理解。
财务嘛，王宝琦肯定要放一个自己人才安心。
“你跟王总很熟？”
江子墨想了想，回答她：“我跟了王总十二年，如果没有王总，我不会走上职业经理人这条路。”
柴曼娜太意外了。
她原本以为江子墨和自己一样，得到王宝琦的赏识才会过来，没想到，他俩也是老朋友。
按照年龄来看，江子墨大学毕业就跟着王宝琦了。
江子墨直乐：“看你这表情。我早跟你说过，王总这人特仗义。对了，业务总监下周一到岗，是王总的发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姓韩，名智勇，业务能力真可谓智勇双全。”
柴曼娜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严重。
想了想，她还是诚恳地发问：“你们几个应该都是王总的左膀右臂吧？一个小公司，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王总的野心大着呢，以后不仅总公司的宣发由咱们做，其它地产公司的，也要一并拿过来。”
柴曼娜咽了一口唾沫：“我还以为...”
“安心做你的设计，剩下的事情，我们几个来操心。”
柴曼娜点点头，走回办公桌前，放下杯子，敲了几下键盘：“我设计了几个形象墙，你看看哪个合适？”
“这么快？”
江子墨抓着鼠标，把设计图一张张看过去，忍不住夸她：“要速度有速度，要质量有质量，怪不得王总喜欢你。”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你千万不要乱说，会出人命的。
“就这张吧。”
屏幕上，一棵树身姿舒展，处理成半透明。
下方根茎延伸处，镶嵌着“惠新图广告有限公司”。
柴曼娜点点头：“我也最喜欢这个，很有生命力。”
“你拍的？”
“嗯。”柴曼娜也没什么好隐瞒：“有天带着菓菓，哦，菓菓是我闺女。带着她在公园里玩，刚好看见了这棵树，在风中恣意张扬，非常美，就随手拍了下来。”
“发给小张，让他去安排，争取周末完工。”
小张全名叫**，25岁的小伙子，嘴特甜，整天柴姐、柴姐的叫，早上第一个到公司，还会帮着阿姨打扫卫生，也会帮柴曼娜扔垃圾。
是三个人里面最早和柴曼娜混熟的。
另外两个都是女人。
一个叫庞莲，26岁；一个叫李丹，27岁。
两人手上还有没完成的工作，只是开会的时候，跟柴曼娜打过招呼，目前还算不上熟悉。
江子墨又说了几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柴曼娜喊了**过来。
“柴姐，找我有事？”
“公司形象墙，这是设计图，你安排吧。”
**仔细查看了设计图，跟柴曼娜核对了用料尺寸，这才领命而去。
......
周一，柴曼娜送完菓菓到公司，形象墙已经矗立在前台后方，效果比设计图看着还要好。
**正在擦洗。
柴曼娜忍不住夸他：“小张你太厉害了。”
“柴姐早啊。”**停手转身：“还是你设计的好，多带带我呗。”
“没问题。”柴曼娜喜欢这种上进的人，也愿意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他。
**挠了挠头：“王总说，设计这个东西，讲究天赋的，我可能...”
“天赋当然重要，可是大部分工作，还没到拼天赋的程度。”柴曼娜鼓励他：“你只是缺乏经验，多练练，一定可以的。”
江子墨来了，站在门口：“大清早的，你给小张灌鸡汤呢？”
“什么叫灌鸡汤？实事求是而已。”
柴曼娜说着回头，发现江子墨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有些尴尬。
男人主动伸手：“你是柴曼娜吧？我是韩智勇，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你好。”柴曼娜赶紧跟他握手：“叫我小柴就行了。”
也许王宝琦的朋友，都跟他一个风格，韩智勇也很痛快：“行，以后我叫你小柴，你叫我韩哥。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
江子墨笑道：“进去吧？堵着门像什么样？”
人全到齐，江子墨招呼大家开了个小会。
庞莲和李丹看见韩智勇有些吃惊，明显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江子墨说了说公司的情况，还有对未来的展望，不到二十分钟，散会了。
接着江子墨把柴曼娜和韩智勇喊到自己办公室，希望两人能熟悉熟悉。
韩智勇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我周末接的新业务，小柴，你看看能不能做。”
“好。”柴曼娜接了u盘，心想韩智勇真是名不虚传啊，新开的公司，这都能接到业务了？
江子墨大乐：“别听他忽悠你，这是王总交给他的，先给总公司设计一些广告。”
“当面拆台，咱俩还能不能做朋友了？”韩智勇拍了拍江子墨的肩膀，又看向柴曼娜：“晚上一起吃饭。”
柴曼娜很犹豫，下午她还要去接菓菓。
江子墨替她解围：“人家有家有口的，哪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柴曼娜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炸了锅，妈呀，韩智勇四十多还是单身？在老家这种小地方，韩智勇绝对算得上黄金王老五，怎么还单着呢？
韩智勇放过了柴曼娜，将枪口对准了江子墨：“你不也是单身？笑话我？有能耐晚上陪我喝酒。”
第516章菓菓住院了
江子墨直接认怂：“没能耐，我喝不了。”
韩智勇笑着问柴曼娜：“这小子有个外号，叫‘江水水’，你猜猜为什么。”
柴曼娜连连摇头。
“他酒量太差，三杯倒，稀水水。”
柴曼娜真是一言难尽...
他俩熟归熟，当着柴曼娜的面开这种玩笑，让她很尴尬。
江子墨完全不当回事：“只要不让我喝酒，江水水就江水水，我认了。”
“这可是你自己认的，不是我逼你的。”
正说着，韩智勇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对着两人说道：“来钱了。”
柴曼娜识相地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柴曼娜关上门，松了口气。
妈呀，不愧是王宝琦的朋友，都跟他一个路数。
打开电脑，插上u盘，柴曼娜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拷出来，挨个看了一遍。
简单的，没意思的，她标上自己的构思，直接发给**，让他练手。
复杂的，有趣的，她才会留着自己干。
当然，大框架出来，后期的一些细节，也会让**去练手。
除非**搞不定。
......
自从韩智勇来了，柴曼娜的工作量指数级上升。
虽然下午还是四点走，可她接了菓菓回家，不再做晚饭，而是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晚上哄了菓菓睡觉，她还得在电脑上忙活到半夜，才能跟上业务扩展的速度。
黎洪哲大部分时间都在旁边打游戏，时不时给柴曼娜倒杯水，或者喂她吃水果。
休息时，柴曼娜忍不住跟黎洪哲感叹：“太厉害了，一个新成立的小广告公司，他能拉到这么多业务，不服不行。”
“公司是新的，可关系是老的。”黎洪哲语气有些酸：“没人脉，没关系，想混好了，难。”
这话没法接。
柴曼娜小口喝着水，没吭声。
黎洪哲翻了翻她的设计图，劝她：“你手下不是有几个人吗？让他们做呗，干嘛这么辛苦？”
“有些头一次打交道，我想给客户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看你就不是当领导的命。”黎洪哲见她喝完了水，伸手拿了杯子：“你想想，要是每个公司的老总，都像你一样亲力亲为，还招人干什么？”
柴曼娜嘟起嘴：“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不是领导。”
“你得学着当领导。”
柴曼娜合上电脑：“好，我听你的，洗洗睡吧。”
......
周五，公司来了一个急活，第二天早上就得出图。
柴曼娜留在公司加班，忙活了一夜。
图传过去，客户表示满意，柴曼娜才离开公司。
中午十一点多，柴曼娜筋疲力尽回到家。
进门看见菓菓躺在爬行垫上，眼睛半睁半闭。
柴曼娜以为她在玩游戏：“小宝贝在干什么？”
“我睡着了。”
柴曼娜只觉得好笑：“睡着了还会说话？”
换鞋，洗手，柴曼娜蹲在菓菓旁边，这才发现她脸蛋很红，伸手一摸，滚烫。
慌忙找到体温计，帮她夹好：“你难受吗？”
“不难受。”菓菓睁开眼睛：“我一个人玩没意思。”
柴曼娜把她抱到怀里：“妈妈陪你玩。”
额头贴住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柴曼娜更加担心。
五分钟到了，拿出温度计一看，39.2度。
顾不上那么多，柴曼娜抱着菓菓来到次卧：“老公，菓菓发烧了。”
黎洪哲戴着耳机正在打游戏，没听见。
柴曼娜走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黎洪哲转过头，看见柴曼娜，摘了耳机：“你回来了？饿不饿？”
“菓菓发烧了，你不知道？”
“发烧了？她刚才跑来跑去，应该是热的。”
柴曼娜憋着火：“39度2，高烧，怎么可能是热的？”
“去医院。”
两人带着菓菓去了医院，儿科门诊上午的号已经挂满了。
柴曼娜可等不了，直接挂了急诊。
抽血，化验，结果出来了：脓毒症。
每一个字，柴曼娜都认识，可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医生开了住院单：“赶紧住院吧，先退烧。”
柴曼娜整个人都是晕的。
虽然她不知道脓毒症到底是什么病，可这三个字，带来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离开医生办公室，黎洪哲唠唠叨叨：“你别听医生吓唬你，菓菓精神这么好，不用住院。”
柴曼娜僵硬地转头：“你说什么？”
“医生就是在吓唬你，菓菓活蹦乱跳的，住什么院。”
“你没看见化验单？”柴曼娜说着伸手接了菓菓：“儿科住院区应该在10楼。”
黎洪哲还在试图说服她：“咱可以跟医生商量，每天来打针，住院太麻烦了。”
柴曼娜顾不上理他。
来到儿科住院区，柴曼娜发现走廊里都放满了病床，每一张都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拿着住院单办理手续，被告知没有床位，需要等一阵子。
可以先给菓菓挂上吊针。
护士拿着注射器，要给菓菓做皮试，让柴曼娜抱紧她，别乱动。
皮试很疼，菓菓又是第一次，又惊又怕，整个人奋力挣扎，柴曼娜狠心把她搂住，死死按着不让她动。
只是一个皮试，柴曼娜就出了一身汗。
观察结束，菓菓没有不良反应，这才给她挂上吊针。
也许退烧药发挥了作用，菓菓的体温低了一些，窝在柴曼娜怀里睡着了。
柴曼娜拿出手机，搜索了脓毒症，看着解释，头更晕了。
怎么可能！
好端端的，菓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怎么会被感染？
而且黎洪哲说了，菓菓的精神很好，除了发烧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症状，能吃能喝能玩，之前还在家里蹦蹦跳跳。
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
可化验结果是铁一般的证据，容不得柴曼娜质疑。
十二点多，护士说有床位了，带着柴曼娜走到位于走廊尽头的加床。
柴曼娜道了谢，放下菓菓，让黎洪哲去办手续。
黎洪哲站着没动。
护士检查了菓菓的情况，见没什么异常，走了。
黎洪哲才小声说道：“我没那么多钱。”
柴曼娜很意外：“我不是给你钱了吗？押金先交两千就够了。”
“我，我给游戏里充钱了。”
柴曼娜点点头：“好，我这就给你转钱。”
黎洪哲下楼办手续，柴曼娜拿了凳子坐在床边，盯着菓菓红彤彤的小脸，心里火气越来越大。
家里现在这情况，黎洪哲还给游戏里充钱？
最可恶的，菓菓烧成这样，他都没发现！
第517章 分身乏术
有人走到柴曼娜身边，推开了走廊尽头的窗户，一阵阵凉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柴曼娜偏头看了看，没说什么，拉开被子给菓菓盖好。
能在这里住院的，都是各家的小宝贝，每个家长都着急，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事起冲突。
再说，空气流通也有利于健康。
黎洪哲办完住院手续，顺便买了午饭上来，递给柴曼娜：“老婆，你肯定没吃饭。”
柴曼娜岂止没吃饭，熬了一个通宵，回家本来打算洗洗睡觉的，没想到菓菓生病了。
随便扒了两口饭，柴曼娜失去了食欲：“我趴着睡会儿，你看着吊针。”
“你回家睡吧，我看着就行。”
柴曼娜没理他，趴在床边睡了。
虽然她很累，可依旧睡的不安稳，总感觉菓菓的吊针打完了，黎洪哲却没注意到。
时不时她会抬头看一眼吊瓶，顺便看看黎洪哲在干什么。
不出意外，他一直在玩手机。
“喂，喂。”有人拍着柴曼娜的肩膀：“你娃的针打完了。”
柴曼娜猛地坐起来：“啊？谢谢啊。”
转头一看，黎洪哲不见了。
没办法，柴曼娜只能小跑着去找护士换药。
过了好一会儿，黎洪哲才回来。
柴曼娜真是满肚子气：“让你看着吊针，你干什么去了？”
“上厕所。”
行吧，人有三急，可柴曼娜还是生气：“你走之前叫我一声不行？我睡着了，菓菓让人抱走了怎么办？”
“谁会在这儿偷孩子？”黎洪哲一屁股坐在床边：“都是生病的孩子，偷走了，万一死在路上...”
“你说的是人话吗？”
黎洪哲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要是人贩子，肯定不来这儿。”
柴曼娜决定不理他，免得把自己气死。
打完吊针，菓菓也醒了，闹着要回家。
柴曼娜好说歹说，答应给她买冰淇淋，才把她安抚下来。
菓菓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我太无聊了，能干什么呀！”
柴曼娜只好把手机打开，陪着她一起看动画片。
来的时候太仓促，很多必须要带的东西都没带，比如充电器。
柴曼娜拉了一个清单，让黎洪哲回家拿了一趟，顺便买晚饭。
晚上九点半，柴曼娜把菓菓哄睡着，对在旁边玩手机的黎洪哲说道：“你回去睡觉吧，我值夜。明天早上六点过来，还得抽血，化验排泄物。”
黎洪哲收了手机：“行，那我回去了。”
回了家，黎洪哲把手机扔在茶几上，随便洗了洗，钻进次卧打游戏，想着玩到十二点就睡觉，六点起来，绝对不会迟到。
......
十点，医院走廊的灯灭了，旁边的楼梯门，上了一把大锁。
柴曼娜起身关了窗户，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心情低落。
今天黎洪哲的表现，实在太让人心寒。
菓菓都已经烧成那样，他还说住院没用。
柴曼娜真想问问他，菓菓在他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半夜两点多，菓菓又开始发高烧，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有抽搐的征兆。
柴曼娜跑去找了医生，检查之后医生开了退烧针，叮嘱柴曼娜：“随时注意，只要发烧立刻来找我。”
柴曼娜都要吓死了，更加不敢睡觉，硬生生坐了一晚上。
熬着熬着，天终于亮了，黎洪哲没来。
柴曼娜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气死了，真的要气死了。
护士催着抽血，没办法，柴曼娜只能一个人抱着菓菓去抽血。
到了操作室，前面还有两个小朋友在排队。
正在抽血的那个小朋友，哭的撕心裂肺，把菓菓吓得嚎啕大哭，闹着要走。
柴曼娜把她脑袋按在身上，用尽了洪荒之力，也没把她哄好。
轮到菓菓，死活都不肯坐下，扑腾的就像一只被抓住的麻雀。
护士的时间有限，没功夫跟柴曼娜磨叽，冷着脸：“后面还有人排队，快点儿。”
柴曼娜只能把菓菓放倒，死死按着她。
细细的针头，扎进了菓菓左胳膊的静脉血管，却没有抽出血。
换了一条胳膊，还是没有。
最后只能扎进左脚腕静脉，护士用力从小腿向下挤压，流出的血就像粘稠的面汤，花费了好几分钟才抽到了需要的血量。
整个过程中，菓菓拼命挣扎，又哭又闹。
柴曼娜流着眼泪，忍着心疼，死死把她压住不敢放手。
抽完血，柴曼娜抱着菓菓回到病床上，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好，解开衣服检查，发现刚才按住她的地方，红的可怕。
柴曼娜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用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
护士拿来容器，让柴曼娜收集菓菓的排泄物。
本来柴曼娜计划的很好，黎洪哲抱着菓菓，她负责接尿，可黎洪哲没来。
想来想去，只能让菓菓尿在盆里，然后再收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菓菓都极其不配合，死活要回家坐她的小马桶。
柴曼娜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中午自从她回家，到现在菓菓都没有尿过。
也对，高烧成这样，体内哪还有水分向外排？
只能给她多喝点儿水，等一等再看。
很快护士给菓菓扎上吊针，让柴曼娜把血样送到门诊二楼化验科。
柴曼娜头疼。
刚才还可以抱着菓菓一起去，现在都已经挂上了吊针，怎么办？
往门诊二楼跑一趟，少说一来回也得半个小时，把菓菓一个人放在这里，万一...
柴曼娜再次给黎洪哲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了，陈竹月打来的。
柴曼娜如同看到了救星，迅速接通：“妈，我正要找你...”
“娜娜，我昨晚回来没看见，绊了一跤，腿被楼梯上的铁片扎了一个口子，我想着没大事，谁知道天亮了还在流血。”
柴曼娜又气又急：“这么大的事情，你过了一晚上才说？楼梯上的铁片早就生锈了，很有可能会得破伤风。”
陈竹月的声音弱弱的：“我想着是小伤口，没当回事。谁能知道...”
一边是亲妈，一边是亲闺女，柴曼娜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
该死的黎洪哲，还没来！
“妈，菓菓住院了，我现在走不开。你在家待着别动，我这就给小仔打电话。”
陈竹月一听菓菓住院，急了：“咋回事？好端端的咋住院了？你咋没告诉我？”
“妈，妈，你别急，你现在老实待在家里别动，我先挂了。”
柴曼娜赶紧给米博简打电话，让他带着陈竹月去医院看看情况。
接着再给黎洪哲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
第518章死哪去了
护士又催着送血样。
柴曼娜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手机交给菓菓，让她看动画片，叮嘱她：“妈妈现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不管谁来跟你说话，都不要理他，更不能跟着走，好不好？”
菓菓眼睛盯着手机，敷衍地点点头。
柴曼娜到底不放心，又反复叮咛了好几遍。
早上的电梯，肯定人潮汹涌，柴曼娜为了尽快赶回来，选择走楼梯。
一来一回，柴曼娜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当她气喘吁吁爬上十楼，从楼梯间走出来，看见菓菓还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看手机的时候，只觉得两条腿抖的厉害。
只要菓菓没事就好。
没多久，米博简来了，一个人。
柴曼娜急的不行：“我妈呢？”
“还在门诊挂号排队，担心菓菓的情况，让我上来看看。”
柴曼娜实在不放心：“这样，你陪着菓菓，我去看看她。”
“二姨说了，没大事，让你好好陪着菓菓，别操心她。”米博简伸手摸了摸菓菓的脑门：“还是有点儿烧。”
柴曼娜也摸了一下：“比昨天好多了。你不知道，半夜她烫的厉害，我都要吓死了。”
“姐夫呢？”
柴曼娜一时语塞。
说实话？
只会让娘家人更反感他。
撒谎？
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黎洪哲放着亲闺女不管？
米博简坐了十几分钟，担心陈竹月那边不方便，走了。
柴曼娜再次给黎洪哲打电话，依旧没人接。
恨啊，恨得牙痒痒！
柴曼娜真想骂脏话！
这种需要用人的时候，黎洪哲死哪去了？
......
陈竹月的伤口，乍一看确实不大，只有一厘米左右的长度，宽度也不过一毫米。
医生仔细检查之后，发现伤口非常深，至少五厘米。
铁片从左小腿肚外侧，直接插到了里面，万幸没有碰到骨头和大血管。
伤口里面很脏，医生护士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彻底清理干净，疼的陈竹月满头大汗。
上药，包扎，又给陈竹月打了破伤风疫苗，叮嘱她隔一天来换一次药，尽量不要活动久站，才让她离开。
十点多，柴曼娜正在哄菓菓喝水，米博简扶着一瘸一拐的陈竹月来了。
柴曼娜赶紧扶着陈竹月坐下，看着她腿上的纱布，心疼的要死：“妈，昨晚你就该给我打电话。”
菓菓抬起头叫了一声“姥姥”，又继续看动画片。
陈竹月伸手摸了摸菓菓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烫，才开口：“小仔都跟我说了，菓菓昨晚情况很严重，我要是给你打电话，岂不是给你添乱？”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有你这一个妈呀！”
陈竹月转头看了一圈：“洪哲呢？”
柴曼娜支支吾吾：“他，他去买饭了。”
陈竹月不知道她在撒谎，脸色很难看：“你们怎么当父母的？菓菓烧成那样你不知道？要是管不了给我送来，我管。”
柴曼娜只能低头认错：“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
米博简拆了她的台：“二姨，我跟你说，黎洪哲根本就没来。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只有二姐一个人在。”
“娜娜，咋回事？”
柴曼娜也不知道黎洪哲怎么回事！
陈竹月的声音高了几分：“菓菓是他亲闺女，他人呢？”
旁边的病人家属看了过来，柴曼娜赶紧阻拦：“妈，昨天他一直都在，今天电话没打通，可能遇上麻烦了。”
“啥麻烦比菓菓生病重要？”陈竹月真要气炸了：“你看看他干的事，日子还能不能过？”
柴曼娜低声下气地哄：“妈，我会教训他的。医院里乱糟糟的，不利于恢复，你还是回去躺着休息吧。”
陈竹月不想走，被米博简给架走了。
柴曼娜叹了口气，继续哄菓菓喝水，想让她尿出来。
“妈妈，我不想喝水，我饿了。”
柴曼娜也饿了。
可是现在这情况，怎么去买饭？
“小宝贝，稍微忍一忍，我给舅舅打电话，等他把姥姥送回家，给我们送吃的。”
“好，我想吃奶酪棒。”
菓菓这么懂事，柴曼娜忍不住心酸，却挤出笑容：“好，奶酪棒有的是，只要你配合打针，天天都有奶酪棒吃。”
菓菓把手机递给她：“那你给舅舅打电话吧。”
柴曼娜先给黎洪哲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在心里恨恨骂了一句脏话，给米博简打了过去。
米博简几乎秒接：“我把二姨送到家了，现在给她买些吃的拿过去，完了我再给你买些吃的送上去。”
“菓菓要吃奶酪棒，你再买些面包酸奶之类的拿上来。”
米博简自有打算：“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对了，再买一大桶矿泉水，菓菓不爱喝医院的开水。”
“行，挂了啊。”
菓菓见柴曼娜挂了电话，伸出小手：“我能看动画片了吗？”
“嗯，可以看了。”
柴曼娜趴在床边，侧着脸盯着吊瓶，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
周五工作了一天一夜，周六又熬了一天一夜，已经到了周日的上午，疲倦和担忧，让她整个人疲惫不堪。
要不是心里有股劲撑着，可能早就倒下去了。
十一点半，黎洪哲终于来了，两手空空。
柴曼娜憋了一肚子火，语气不怎么好：“你这个时候才来，干什么去了？”
“睡过头了，没听见手机响。”黎洪哲也有些内疚。
他本来计划的很好，十二点睡觉，六点起床，结果...
柴曼娜本来以为他家出事了，一听睡过头了，火气更大：“睡过头？你几点睡的？”
“三点多。”
柴曼娜立刻明白了，他又打游戏忘了时间，可还是不死心地确认：“又打游戏？”
“嗯。”黎洪哲心虚不已。
柴曼娜炸了：“你亲闺女在医院躺着，搞不好有生命危险，你还有心思打游戏？你还是不是人？”
“我特么的...”黎洪哲骂了一句脏话，转身走了，走了...
柴曼娜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心口上，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菓菓担心地伸出小手：“妈妈你怎么了？爸爸为什么走了？”
当着菓菓的面，柴曼娜不想抹黑黎洪哲的形象：“爸爸，爸爸给我们买好吃的去了。”
“嗯。”菓菓一听没什么事，继续看她的动画片。
平时柴曼娜管的很严，每天只让她看两集动画片而已，难得有机会看这么多，她才不会分心去管别的。
柴曼娜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心中对黎洪哲的怨气，又多了一分。
第519章生孩子干什么
黎洪哲走了没多久，米博简来了，提着一大袋食物，还有一大桶矿泉水。
拿出奶酪棒拆开让菓菓吃，柴曼娜才捧着面包狼吞虎咽。
米博简头一次看见她这样的吃相，惊呆了：“你几天没吃饭了？”
“昨晚七点多吃的东西，两天两夜没睡，你自己想。”
“你疯了？”米博简到底是柴曼娜的表弟，知道心疼她：“你给我打电话呀，别一个人硬抗。”
柴曼娜被面包噎住了，喝了一大口水才给冲下去，摇摇头：“只有我在这里才能放心，别的人，我都不放心。”
“你吃完睡一会儿，我看着，周六，不用上班。”
柴曼娜想了想，自己确实太累了，白天护士走动的也频繁，应该不会出事，便答应了。
只是她忘了，原本米博简周六都是去上课的。
喂饱了自己的肚子，柴曼娜又哄着菓菓吃了一些，问她需不需要大小便。
菓菓总是摇头。
米博简给她出主意：“给她揉揉肚子行不行？”
“对，我怎么给忘了。”柴曼娜挪到床上，把菓菓抱到怀里，一边揉肚子一边问她：“小宝贝，你上次拉臭臭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柴曼娜听到这个答案，想着是自己提问的方式不对，又换了种问法：“昨天早上有没有拉臭臭？”
“你烦死啦！我要看动画片！”
柴曼娜伸手盖住手机：“回答妈妈的问题，才能看动画片。”
菓菓很暴躁：“你问，快点儿问。”
柴曼娜分别问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菓菓的答案都是，没有。
菓菓年龄太小了，柴曼娜担心她记不清，又给幼儿园李老师发了消息，询问她在幼儿园的情况，得到的答案也是没有。
除了周五，其它几天柴曼娜都是在家过夜的，菓菓也没有拉臭臭。
这样算来，菓菓至少四天没有拉臭臭了。
会不会生病的原因就在这里？
怎么办？
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光着急也没用。
米博简立刻给米芊芊打电话，说了菓菓的情况，米芊芊提供了一个简便好操作的办法，儿童开塞露。
柴曼娜一听豁然开朗：“你看我这脑子，当初开塞露能救我的命，也能救菓菓的命啊！”
米博简丝毫不耽搁，迅速跑下楼买了开塞露，回来抱着菓菓，让柴曼娜给她用。
菓菓哪里用过这种通便神器？
还以为柴曼娜要给她屁股打针，吓得嗷嗷直哭，紧张之下，尿了柴曼娜一手。
医院配的尿盆太小了，根本接不住，情急之中，柴曼娜扯过洗脸盆放在下面，才接住了大部分尿液。
来之不易的尿液不能浪费，柴曼娜赶紧给尿杯里装了一部分，这才给菓菓用了开塞露。
效果真是立竿见影，不过几分钟，菓菓拉了。
米博简偏着头，一脸嫌弃：“你说你们生孩子干什么？”
柴曼娜给菓菓擦完屁股，用棉签蘸了一点儿粪便装进样本瓶，才慢悠悠地回答：“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实现**。”
米博简用脚踢着洗脸盆：“赶紧收拾了，要命。”
“哈哈，这才哪到哪？”柴曼娜端起洗脸盆，故意在米博简面前晃：“以后你跟安娜生了孩子，你天天都得收拾。”
“我跟安娜分手了。”
柴曼娜正要走的脚步停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走了。
他俩分手，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心里还是觉得难过。
倒了脏东西，柴曼娜回来又擦干净地上的污渍，才爬上床面对着墙壁，睡了。
米博简陪着菓菓看动画片，解答她的疑问，还关注着吊针的情况。
......
黎洪哲没睡够，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走出住院楼，在下面转了一大圈，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来着？
跟柴曼娜吵架了？
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还跟柴曼娜吵架了？
有些事情他不敢说实话。
本来他昨晚十二点多就打算睡的，公会里有个小姑娘非要他带着打副本，他想拒绝，可架不住旁边人起哄，一时上了头，就答应了。
还是他中间上厕所，想起菓菓住院这码事，才赶紧下了游戏睡觉。
只是他的手机一直放在茶几上，忘了拿过去，也就没听见柴曼娜打的电话。
这事能告诉柴曼娜？
肯定不能。
本来打游戏就够让柴曼娜生气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妹妹...
地球可能都得爆炸。
在外面坐着吹了一会儿风，黎洪哲终于清醒多了，迅速跑到超市买了吃的喝的，拎着上了楼。
柴曼娜早就睡熟了，米博简瞟了黎洪哲一眼，压根没跟他打招呼。
菓菓沉迷动画片，只是叫了一声爸爸。
黎洪哲放下买的东西，摸了摸菓菓的额头，又看了眼吊针，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值班医生还是昨晚那个。
黎洪哲问菓菓的情况，医生告诉他：“至少还得在医院治疗五天，然后抽血看化验结果。”
“她身上没有伤口，怎么会感染？”
“不好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做个血液培养，看看情况。”
黎洪哲对此一窍不通：“需要多长时间？”
“时间挺长的，可能你们出院了，还没出结果，你看要不要做？”
黎洪哲决定跟柴曼娜商量一下再说。
重新回到病床旁边，米博简抱着睡着的菓菓，轻轻拍着。
外人乍一看，还以为他是菓菓的亲爸。
黎洪哲伸出手：“我来吧。”
米博简不搭理他。
黎洪哲看着柴曼娜的背影：“娜娜吃饭了没？什么时候睡的？”
“你还知道关心？”米博简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我早上过来，就二姐一个人在这儿，你人呢？”
黎洪哲不好解释。
米博简打心底里看不上他：“你要是不心疼二姐，早早放她一条生路，别耽误她追求幸福。”
黎洪哲想要辩解，可又无从辩起。
追根究底，还是他的错。
但是，柴曼娜对他发脾气，他能接受。
米博简身为一个外人，对他指手画脚，那就没办法接受了。
“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我跟我老婆的感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米博简冷哼一声，把菓菓放在床上：“这是你闺女，那个是你老婆，你看着办。”
黎洪哲想怼他，可他说完就走了，总不能追上去吧？
第520章妈妈欺负我
柴曼娜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还没睁开眼，就听见菓菓在那儿耍赖：“我就要吃冰淇淋，你不给我买，我就生气啦！”
她还以为陪着菓菓的是米博简，一边说着“不能跟舅舅这样说话”，一边转过身，却对上了黎洪哲的眼睛。
生气，太生气了。
柴曼娜迅速扭头，又躺了回去，盯着墙生气。
自知理亏，黎洪哲也不敢多说，把菓菓放在柴曼娜身边，叮嘱道：“小宝贝，爸爸去给你们买饭，你乖乖和妈妈在一起。”
“我要吃冰淇淋。”
“你问问妈妈能不能吃。”
柴曼娜没回头：“能吃。”
菓菓高兴了，爬到柴曼娜身上，抱着她的头：“我就知道能吃。”
黎洪哲的本意，是让柴曼娜拒绝菓菓的要求，没想到她同意了。
虽说十一月初不是特别冷，可菓菓还在生病，怎么能吃冰淇淋呢？
“老婆...”
柴曼娜还是没回头：“买去吧，给我也买一个。”
“你想吃什么饭？我顺便买回来。”
“薯条！”菓菓抢在前面：“还有汉堡！”
柴曼娜这回不同意：“你现在生病，得吃一些好消化的东西。”
“什么叫好消化的东西？”
“粥或者汤面。”
菓菓一听汉堡没戏了，立刻开始耍赖：“我不吃破汤面！我就要吃薯条！”
“黎菓儿，再继续耍赖，冰淇淋也没了。”
菓菓眼泪哗地一下涌出来：“你就会欺负我！你是个坏妈妈！”
柴曼娜险些背过气去。
自己累死累活，就得到这么一个评价？
本来她心里就有火，这下火气更盛，直接下床穿鞋：“嗯，我是坏妈妈，你可以换个好妈妈。”
菓菓一看她真要走，慌了，拽着她的衣角：“你走吧！我再也不理你了！”
柴曼娜抓着菓菓的手腕，把自己的衣角一点一点向外抽：“首先，我是个人，然后，我才是你妈。我也会生气，也会伤心难过，我也会累的。”
说着说着，柴曼娜忍不住红了眼眶。
把衣角全部抽出来，柴曼娜松开菓菓的手腕：“咱俩分开冷静一下，你也好好想想。”
菓菓委屈地扑向黎洪哲，还不敢大声哭。
柴曼娜看了一眼，拿起手机，又拿了一包纸巾，走了。
这么久了，她总得去上个厕所，解决一下库存问题。
......
菓菓抬起头，看着柴曼娜越来越远的身影，哭声陡然升高：“妈妈走了！”
“妈妈去拉臭臭。”黎洪哲知道，柴曼娜是在生自己的气。
只不过这里是医院，她不会教训自己，让菓菓背了黑锅。
菓菓将信将疑：“真的吗？她还回来吗？”
“会的，妈妈最爱你了，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黎洪哲指着原本放抽纸的地方：“你看，抽纸不见了，妈妈拿着去厕所了。”
菓菓这才放了心，伸手扒拉旁边的塑料袋：“我要喝酸奶。”
“好。”黎洪哲说着拿出酸奶，插上吸管：“除了舅舅，还有谁来了？”
菓菓喝完了酸奶，才回答：“还有姥姥，她摔跤了。”
黎洪哲明白了，怪不得柴曼娜火气那么大，原来丈母娘摔跤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怎么摔的？”
菓菓哪里知道这个？
“姥姥，姥姥，她腿上包扎了。”
黎洪哲不明白，这天气，大家都穿长袖长裤，摔一跤怎么还需要包扎？
可是菓菓年纪太小了，从她嘴里根本得不到确切的消息。
“三姥姥！”
黎洪哲回头一看，陈竹星来了，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姨。”
陈竹星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抱菓菓：“让三姥姥看看。”
菓菓扑到陈竹星怀里，委屈巴巴：“妈妈欺负我。”
“她咋欺负你？”
“不让我吃汉堡。”
陈竹星好声好气哄她：“汉堡不是好东西，妈妈是为了你好才不让你吃的。”
“她，她不要我了。”
黎洪哲赶紧插话：“别胡说，妈妈上厕所去了。”
“小宝贝，妈妈要上班赚钱，还要照顾你，很累的。”
陈竹星说着瞟了一眼黎洪哲，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耐着性子继续哄菓菓：“妈妈好几天没有休息，很累的，你应该心疼她才对。”
黎洪哲知道，陈竹星这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陈竹星没想到，黎洪哲听了不仅不愧疚，还有些生气。
不就是嫌弃他现在没工作？
非得这样提醒？
柴曼娜都没多说什么，你们一个个操的什么心？
老子以前工作那么多年，歇歇怎么了？
再说了，现在这社会，没背景没人脉，有出头之日吗？
老子承认玩不起，不跟他们玩了，行不行？
特么的，一个个都是势利眼。
黎洪哲越想越偏激，感觉陈竹星说的每句话都在针对自己，实在坐不住：“我出去买饭。”
“去吧，给菓菓买点儿好消化的东西。”
......
柴曼娜蹲完厕所，来到10楼大厅给陈竹月打了个电话，好半天才有人接，一问，陈竹月正在卫生间手洗床单。
柴曼娜都要崩溃了：“妈，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你洗什么床单啊！”
“哎呀，昨天晚上没注意，血都流到床单上了，不抓紧时间洗了，以后洗不掉了。”
“妈！床单重要还是腿重要？”柴曼娜真想把她脑袋剖开，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跟自己不一样！
“就快洗完了，你别操心了。”陈竹月有些不耐烦：“挂了啊，你好好照顾菓菓。”
柴曼娜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小的病，大的伤，还都不听话。
真让人操心。
装了手机一转身，正好看见黎洪哲出来，柴曼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你跑出来干什么？菓菓呢？”
黎洪哲本来就烦，听见柴曼娜的质问更烦，语气也不好：“你这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柴曼娜一肚子火实在忍不住：“你看看你干的是人事？亲闺女躺在医院里，你还在打游戏！”
“柴曼娜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柴曼娜气的直发抖：“我就是对你太纵容，才把你惯成这个样子。”
“行，都是你惯我。我特么的养了你那么多年，我说什么了？不就是看我没钱了，看不起我呗？有本事你别跟我过。”
柴曼娜一口气堵在心口，绕过黎洪哲：“不可理喻。”
第521章我不是小姑娘
柴曼娜匆匆跑回去，看见陈竹星抱着菓菓，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忍不住后悔，刚才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好，怪不得黎洪哲会生气。
要是自己好好问他，知道陈竹星来了，怎么会跟他吵架？
“小姨，你怎么来了？”
陈竹星沉着脸：“小仔都跟我说了，你俩到底咋回事？”
“吵了几句，没什么大事。”柴曼娜坐在陈竹星旁边：“我自己会处理的。”
菓菓怯怯地望着她，想让她抱，又怕她生气。
柴曼娜想起菓菓说她是坏妈妈，转过头：“哼。”
“妈妈~”
“别叫我，哼！”
菓菓伸手抓住她的耳朵，试图把她的脸转过来：“妈妈~”
柴曼娜死活不肯转：“我都说了，别叫我妈妈。”
菓菓哭了：“你不要我了吗？”
陈竹星一看这架势，教训柴曼娜：“行了，多大的人了，跟小孩置气。”
“凭什么她能骂我，不许我不理她呀？”柴曼娜伸手接了菓菓，认真看着她：“我是不是坏妈妈？”
“你是最好的妈妈。”菓菓说着就要去抱柴曼娜的脖子。
柴曼娜叹了口气：“我现在信了，儿女都是来讨债的。”
陈竹星坐了半个多小时，黎洪哲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饭。
他在柴曼娜丢下那句“不可理喻”时，就恢复理智了。
烦躁，特别烦躁。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柴曼娜说得对，他确实不可理喻。
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改了才行。
当着陈竹星的面，柴曼娜不会让黎洪哲难堪，表情自然地问道：“买了什么？”
“给菓菓买了蔬菜粥，这两天她没吃蔬菜水果，我担心她拉不出屎。”
菓菓嫌弃地抗议：“恶心死了。”
陈竹星接过饭盒打开盖子：“娜娜，你把她放在床上，我喂她，你赶紧吃饭。”
“好。”
柴曼娜中午那会儿只啃了几个小面包，早就饿了。
黎洪哲殷勤地把饭递给她：“过桥米线，加辣。”
“谢谢。”柴曼娜知道黎洪哲在示好，埋头专心吃饭。
陈竹星待到晚上八点多才走。
九点多，菓菓困了，柴曼娜把她哄睡着，让黎洪哲看着，跑到厕所里好好洗了洗脸。
拐回来时，黎洪哲主动提出：“老婆你回去睡觉吧，我晚上值夜。”
“不用，我白天睡了一阵，能抗住。还是你回去吧，明天早点儿过来。”
黎洪哲抓住柴曼娜的手，声音小小的：“我在这里陪你们。”
“没必要，你回去吧。”
“你还在生气？”
柴曼娜嗤笑一声：“呵，我不能生气？”
“能。”黎洪哲拉着柴曼娜让她坐在床边，然后把她按倒：“你睡吧，我不走了。”
柴曼娜翻了个身，把菓菓挪了挪：“行，那我睡了。”
“你真睡呀？”
柴曼娜没吭声。
黎洪哲也不管这里是医院，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把她转过来：“好老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不好。”
“好老婆~”
柴曼娜睁开眼：“今天跟菓菓说的话，同样送给你。首先，我是个人，然后才是你老婆。我会生气，会伤心，会难过，不是你一句两句好话就能哄好的。”
黎洪哲低下头堵上她的嘴：“不听不听我不听。”
这一幕，刚好落在赶过来的茶海眼中，刺的他心脏抽着疼。
茶海本来在外地，接了米博简的电话，立刻买了机票赶回来，结果...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柴曼娜以前跟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真的不管黎洪哲做了什么，都能原谅他。
她真的不喜欢自己。
放弃吧。
无论自己多努力，她都看不见。
茶海转身走了。
......
柴曼娜反应有些迟钝，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伸手推开黎洪哲：“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一直这么好哄的。”
“我知道。”黎洪哲揪住自己的头发：“我可能是嫉妒心作祟。”
柴曼娜很疑惑，嫉妒心？
他嫉妒谁？
还没等她开口问，手机响了，她怕吵醒菓菓，迅速拿起手机按了静音，一看是米博简打来的，套上鞋向外走：“喂，怎么了？”
“饿不饿？我给你送宵夜。”
“饿倒是不饿，就是嘴馋。”柴曼娜走到10楼大厅，选了一张空着的按摩椅坐下。
米博简乐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烤肉。”柴曼娜强调：“要那种肥瘦相间，一咬一口油的那种，我需要高热量的食物调节心情。”
“没问题，等着啊。”
柴曼娜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心里很烦躁。
她不明白，自己一直在成长，可黎洪哲还把自己当小姑娘一样哄。
早就不是了。
柴曼娜心里很清楚，她早就不是那个“有情饮水饱”的女人。
她越来越实际，想要的东西越来越接地气，不会再为了一句“我爱你”抛开一切。
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只有负责任的行动，那才是真的。
而黎洪哲最近的所作所为，看不出来他爱这个家。
没有人一辈子顺利，总会起起伏伏。
可是，这个人如何面对低谷，才能看出他的本质。
黎洪哲选择了逃避。
不仅逃避工作，还逃避家庭，说白了，就是不想承担责任。
没关系，柴曼娜愿意给他时间，也愿意包容他，可菓菓是她的底线。
不把菓菓的健康当回事，那就别怪柴曼娜不把黎洪哲当回事。
菓菓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辛辛苦苦带到这么大，个中滋味，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米博简来的时候，柴曼娜还坐在按摩椅上发愣。
“二姐？二姐？”
“没死呢。”柴曼娜伸了个懒腰：“哪家的？”
米博简打开饭盒：“你爱吃的那家关门了，我去美食街买的。”
“麻烦你了。”柴曼娜取出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嗯~要的就是这感觉。”
米博简坐在她旁边：“小海来过，你知道吗？”
柴曼娜咀嚼的动作停了，摇摇头。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吃了一块。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我还以为你跟他又吵架了。”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值得吗？”米博简伸手指着儿科住院区：“为了黎洪哲，值得吗？”
柴曼娜没了食欲：“为了我，不值得。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第522章终于恢复了
黎洪哲和柴曼娜，都在医院守了一夜。
万幸菓菓没有再高烧。
给菓菓挂上吊针，吃过早饭，柴曼娜担心陈竹月的伤，让黎洪哲盯着点儿，跑去了陈竹月家。
打开门，陈竹月站在厨房里正忙活。
柴曼娜真是要气死了：“妈，都说了让你躺着，你干啥呢？”
“我看你一个人在那吃喝都不方便，给你弄点儿饭。”
“洪哲在，你不用操心。”
柴曼娜走进厨房，抢了陈竹月手里的菜刀，硬是把她扶到卧室：“老实躺好，别瞎折腾了。”
“就一个小口子，看把你吓的。”陈竹月根本没当回事，一边说一边比划：“以前我收麦子，镰刀从腿上这么划过去，那血呼啦擦的，不也没事。”
“说破天都没用。”柴曼娜撸起袖子：“我做饭。”
吃饭的时候，陈竹月问了黎洪哲的事。
尽管柴曼娜百般遮掩，陈竹月还是生气：“娜娜，过不下去就别过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符合哪一条？”
“妈！”柴曼娜不认同这种观点：“那都是老一套，现代社会，女人也可以赚钱养家。”
陈竹月沉着脸：“你就会跟我急，你去骂黎洪哲呀。”
“妈，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他要是不改呢？”
柴曼娜想了想，决定面对现实：“我会跟他好好谈的，如果他依旧这样下去，为了菓菓，我会考虑离婚的。”
陈竹月得了准信，才放过了柴曼娜。
......
星期一，柴曼娜给江子墨打电话请假，没想到江子墨跑医院来了，拿了菓菓爱吃的东西，还有一套新玩具。
柴曼娜心里很感激：“江哥，谢谢你。”
“都是同事，说这话见外了。”
江子墨拿着玩具在菓菓面前晃：“喜不喜欢。”
“妈妈说了，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你叫我一声叔叔，不就认识了？”
菓菓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立刻叫了一声叔叔。
江子墨乐滋滋地答应一声，把玩具拆开让菓菓玩。
柴曼娜脑壳疼。
这没孩子的，真是，脑回路不正常啊。
江子墨这样教菓菓，要是以后有个坏人也这么说，菓菓岂不是跟着跑了？
唉，等江子墨走了，再好好跟菓菓说吧。
黎洪哲拎着早饭回来了，柴曼娜赶紧给两人介绍。
江子墨跟黎洪哲说了几句客气话，告辞离开。
黎洪哲盯着他的背影：“这就是你新上司？”
“嗯，人挺好的。”柴曼娜拆开塑料袋，拿出饭盒准备喂菓菓。
“很年轻啊。”
“嗯，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黎洪哲语气酸溜溜：“看看人家，再看看我，真是白活了。”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安慰他：“你也很厉害呀，他每个月工资，还没你以前高呢。”
只是柴曼娜没说，江子墨还有年终分红，这才是大头。
江子墨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黎洪哲很快就忘了。
喂了菓菓，柴曼娜又跑去给陈竹月做饭，顺便在陈竹月家里洗了个澡。
顺利度过一天，到了晚上，柴曼娜还是让黎洪哲回去睡，没必要都守在医院里。
黎洪哲推脱了几句，还是拗不过她，只能回去了。
睡到半夜，柴曼娜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而菓菓，紧紧贴在她怀里，明显也觉得冷。
降温了？
扭头一看，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一阵阵寒风呼呼往里灌。
柴曼娜赶紧爬起来关了窗户，心想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没看见这躺着人？
闭上眼睛睡了不到半个小时，柴曼娜又被冻醒了，不出所料，窗户又开了。
柴曼娜干脆不睡了。
关了窗户，她靠墙坐好，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关的窗户。
结果等到天亮，也没再看见有人过来。
柴曼娜心里这叫一个生气啊，是不是有毛病？
黎洪哲来了，柴曼娜说了窗户的事，让他去问一问，病房里有没有空床，能不能把菓菓挪进去。
病房里到底安全一些，而且还有独立的厕所。
黎洪哲跑了一趟，没有。
柴曼娜只能让他拿了一床毯子过来，免得晚上再被冻醒。
......
住院第四天，菓菓终于彻底退了烧，闹着要回家。
只是她的化验结果依旧不太好。
住院第六天，气温突然回升，最热的一天，竟然达到了20度。
最离谱的，楼下的槐树又开花了。
柴曼娜看着满树的白花，对于这种反常的现象，十分忧心。
在心里暗暗祈祷，距离过年只有两三个月，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礼拜过去了，菓菓的情况很稳定，化验结果大幅好转，只是还不能出院。
而陈竹月年纪大了，恢复能力本来就差，换了几次药，除了没有发炎，看不出任何好转的迹象。
柴曼娜就这样一天天的耗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到了第十天，菓菓终于可以出院了。
办完手续，离开住院楼，菓菓开心地跳了起来。
尽管柴曼娜满身疲惫，看见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感觉这段时间的辛苦，值了。
为了照顾陈竹月，柴曼娜想带着菓菓住过去，被陈竹月拒绝了。
嫌菓菓闹腾。
柴曼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用。
陈竹月死活不松口，说她一个人吃饭简单，随便搞搞就行了。
柴曼娜只能在下班之后，接菓菓之前，买上两天的菜给陈竹月送过去。
还让黎洪哲陪陈竹月换药。
这个时候，黎洪哲才知道陈竹月伤的多严重。
怪不得柴曼娜会那么生气。
到了十一月底，陈竹月的伤口结了痂，不再影响她的活动。
为此柴曼娜还特意做了一桌菜，替陈竹月庆祝。
菓菓上幼儿园，柴曼娜上班，黎洪哲负责做晚饭，这个家，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为了方便，给黎洪哲也买了一辆电动车。
周末的时候，一家三口会在附近转一转，带着菓菓跑跑跳跳，增强抵抗力。
偶尔也会骑着电动车，跑到河堤上看老爷爷放风筝，或者看别人钓鱼。
生活看起来平静温馨，就像从来没有起过波澜一样。
至于柴曼娜想要跟黎洪哲好好谈一谈的事，被菓菓打断几次，慢慢地，柴曼娜就给忘了。
第523章给我滚出去
进入十二月下旬，菓菓再次被同学传染了感冒。
好在这次只是普通感冒，情况没那么严重，医生开了缓解症状的药，就让回家了。
柴曼娜得上班，只能做早晚两顿饭，其它时间照顾菓菓的任务，就落在了黎洪哲身上。
这天柴曼娜提前下了班，买了很多菜，准备晚上改善生活。
进门没看见菓菓。
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
次卧传来黎洪哲高亢的喊声：“奶妈你是死人？加血懂不懂？”
柴曼娜换了鞋，路过次卧门口，发现有许多水渍，顺着水渍一路看过去，菓菓坐在小马桶上抹眼泪，裤子还穿在身上。
“小宝贝，妈妈叫你怎么不答应？”
菓菓抽抽噎噎：“我尿裤子了。”
她身上的裤子还是去年买的，稍微有些紧，有时候她一着急脱不下来，需要大人帮忙。
“你可以叫爸爸帮你脱。”
菓菓哇的一声哭出来：“爸爸说他在打游戏，让我滚远一点儿。”
柴曼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不会吧？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没有，我憋不住了，让，让他帮我脱裤子，他就让我滚远一点。”
柴曼娜忍着火气，先帮菓菓脱了尿湿的裤子，又给她洗了洗，抱着她去了床上，让她坐进被子里暖一暖。
期间夹杂着黎洪哲的怒吼声：“法师你帮boss挠痒痒呢？奶妈你会不会玩？”
接着柴曼娜走到次卧门口，看见地上的水渍，从脚下一直延伸到从电脑椅旁边。
看来菓菓早就憋不住了。
黎洪哲戴着耳机在打游戏，还在旁若无人地大喊：“奶妈呢？给我套盾，干什么吃的？”
柴曼娜走到他旁边，直接拽掉了他的耳机：“你在家就是这么带菓菓的？”
“我特么的正打boss！”
黎洪哲说着抢过耳机，重新戴在头上：“奶妈你瞎了吗？套盾！听不懂人话？”
柴曼娜见他这样，走到旁边，直接按下插线板的开关。
屏幕黑了，黎洪哲在短暂的反应之后，意识到是柴曼娜干的，对着她咆哮：“我特么的是坦克！我要是死了，一堆人都得跟着死！”
“菓菓尿裤子，你知不知道？”
黎洪哲整张脸涨的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看的一清二楚：“她连裤子都不会脱，吃屎长大的！”
这一刻，柴曼娜就像从来没有见过黎洪哲一样，感觉如此的陌生。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对自己的女儿说出如此刻薄的言辞！
菓菓才刚过完三岁生日，裤子又那么紧，脱不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作为菓菓的爸爸，他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好好帮她？
结果呢？
不仅不帮忙，还说出这种刻薄到恶毒的话！
柴曼娜深深吸了口气，还试图跟他讲道理：“黎洪哲，菓菓本来就生病，穿着湿裤子坐在马桶上，会让她病的更严重。”
黎洪哲声音比她还大：“不就是个普通感冒，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谁特么的没有感冒过？”
“她上了幼儿园一直生病，身体一直不好，普通感冒也有可能变成严重的问题，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妈妈，我饿了。”
柴曼娜回头一看，菓菓光着腿站在门口。
迅速跑过去，她连忙把菓菓抱起来，声音温柔：“小宝贝饿了？那你先吃点儿饼干垫一垫，妈妈这就做饭去，好不好？”
“好。”
柴曼娜给菓菓穿了一条干净裤子，给她洗了手，把她放在爬行垫上，拆了一包饼干递给她，然后拿了拖把将地上的尿渍拖干净，去厨房做饭。
黎洪哲见柴曼娜走了，立刻打开插线板的开关，启动电脑。
登录游戏，发现果然团灭了，语音频道全是骂他的。
黎洪哲赶紧给大家道歉，说家里跳闸了，重新开始打副本。
柴曼娜在厨房里，听见了黎洪哲的喊声，知道他又去打游戏了，气的差点儿掂着菜刀过去劈了他。
冷静，淡定，为了黎洪哲犯法，不值得，不值得...
做好饭，柴曼娜哄着菓菓吃了饭，陪她玩了一会儿，准备让她吃药。
打开药盒，柴曼娜拿出一包药，总感觉数量不太对，仔细数了数，好嘛，今天菓菓压根就没吃药。
想也知道，肯定是黎洪哲忘了给她吃。
太不负责任了！
哄着菓菓吃完药，带着她洗漱好，又给她讲了几个故事，让她睡觉。
可是隔着两层房门，黎洪哲的大喊声，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柴曼娜叮嘱菓菓：“妈妈去让爸爸小声一点儿，你躺着别动哟。”
“嗯，我会乖乖的。”
柴曼娜亲了她两口，去了次卧。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儿？”
黎洪哲没听见。
柴曼娜摘了他的耳机：“我们要睡觉了，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儿？”
“我特么的...”
柴曼娜怒了：“你再说脏话试试！”
黎洪哲青筋暴起，双目圆瞪，就像看着阶级敌人：“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
说完，他抢过耳机打游戏去了。
柴曼娜愣住了。
血液从头顶直奔脚底，又从脚底涌回头顶。
柴曼娜感觉两条腿沉重的要命，如同灌了铅似的，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黎洪哲竟然让自己收拾东西滚出去？
可笑，太可笑了。
他欠了一股屁股外债的时候，他在魔都逃避现实的时候，自己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反而还在安慰他。
结果呢？
只因为自己影响他打游戏，就让自己滚出去。
哈，这是他一个人的家？
当初买了房子，从装修到入住，完全没让他操心过，到头来，让自己滚出去？
自己真是瞎了眼，到今天才知道，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
“妈妈...”
柴曼娜僵硬地转动脑袋，看到菓菓站在次卧门口，怯生生地看着她。
心里不由得担忧，菓菓听见了多少？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菓菓看见父母交恶的样子。
“你先回床上，妈妈很快就来了。”
确认菓菓回了主卧，柴曼娜伸手摘下黎洪哲的耳机，一字一句告诉他：“离婚证到手，我马上滚出去。”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了。
黎洪哲愣了一瞬，觉得她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说气话吓唬他而已，根本没往心里去，继续打游戏。
柴曼娜回了主卧，把菓菓哄睡着，开始在手机里起草离婚协议。
第524章离婚
第二天是12月25日，星期一。
柴曼娜先把菓菓送到幼儿园，跟江子墨请了假，直奔曹寻巧家。
大清早的，曹寻巧还没有起床，想也知道，昨晚肯定又去打麻将了。
柴曼娜敲了几分钟的门，终于把曹寻巧叫了起来。
不等她开口问，柴曼娜用非常着急的语气催促：“妈，快点儿，菓菓幼儿园要洪哲的户口本复印件，今天就得交上去。”
“开学不是交过吗？”
曹寻巧打着哈欠，把柴曼娜让进屋。
“这回好像是干别的用。”
曹寻巧丝毫没有怀疑，回卧室找到户口本，递给柴曼娜：“用完记得送回来。”
“谢谢妈，放心吧，用完我肯定送回来。”
这么容易拿到了户口本，柴曼娜是真心感谢曹寻巧。
离开曹寻巧家，柴曼娜直奔复印店，把户主页，和黎洪哲所在的户口页，各自复印了二十份，想着菓菓从幼儿园到小学，这些年应该够用了。
柴曼娜的户口，一直在陈竹月的户口本上，当初给菓菓报名拿了过来，一直忘了还。
刚好省了去陈竹月家的麻烦。
柴曼娜装好复印件，赶回了家。
不出意外，黎洪哲还在睡觉。
柴曼娜打开电脑，把昨晚拟好的离婚协议传过去，填好双方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再三检查，觉得没什么问题，才把黎洪哲喊起来，让他看看。
黎洪哲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凌晨四点多才睡，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
柴曼娜声音平静，给他介绍离婚协议的内容：“咱俩名下没车没房，不牵扯分割问题。我银行卡里还有一万，平分。菓菓归我，赡养费这块，你没工作，先不用给了。”
黎洪哲终于回了一点儿神：“你的钱我不能要。赡养费，先写两千吧。”
“你现在没工作，没收入，写一千吧。”柴曼娜敲上1000这个数字，继续说道：“菓菓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赡养她的义务。嗯，以后她的学费，补习班，再加上生病住院，全都平摊。对了，她的所有保险我来交，受益人也是我。”
“一千太少了，你还是写两千吧。”
柴曼娜态度坚决：“我相信你的为人，等你找到工作，再增加也不迟。”
全都改好，让黎洪哲看了一遍，拷到u盘里方便打印。
柴曼娜装好u盘，催促黎洪哲：“赶紧洗漱，咱俩这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黎洪哲还是很懵。
昨晚他只不过一时口快，根本没想离婚，没料到柴曼娜竟然当了真，动作这么迅速。
事已至此，黎洪哲要是改口，有些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寄希望于柴曼娜半路改了主意，或者民政局工作人员劝阻离婚。
新闻上经常有报道，被家暴的妇女，去了几次民政局，都被工作人员给劝了回去，离不了。
黎洪哲一边洗漱，一边琢磨对策，要不要装个肚子疼，把这事给拖过去？
太丢人了，做不出来。
说实话，黎洪哲已经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更不记得他让柴曼娜滚出去。
这会儿他只有一点点印象，以为只是和柴曼娜吵架而已，没多大的事。
趁着黎洪哲洗漱的功夫，柴曼娜开始收拾她和菓菓的东西。
她早就想好了，离婚证到手，立刻搬走。
黎洪哲出来的时候，柴曼娜还在卧室装衣服。
他走进卧室，忐忑不安地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柴曼娜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活：“走吧，还得拍照，打印协议。”
两人去外面找了一家照相馆，老板乐呵呵地招呼：“拍照？”
“嗯。”
两人分别拍了单人照，等老板修图的时候，柴曼娜随口问道：“您这儿能打印吗？”
“能啊，要打什么？”
柴曼娜把u盘递过去，看着老板打开，指着离婚协议：“这个，一式三份。”
当白底黑字出现在老板眼前时，他原本笑着的脸，垮了。
柴曼娜催促道：“一式三份。”
拿着打印好的协议和照片，两人离开了照相馆。
柴曼娜走到路边，伸手拦车，黎洪哲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
到了民政局，上到5楼，结婚和离婚的两边，气氛截然不同。
办理结婚的新人，全都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工作人员也跟着高兴。
办理离婚的，不用说也知道，一个个脸色极其难看，有些人脸上还带着淤青。
柴曼娜数了数，前面还有三对，捡着空位坐下，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黎洪哲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头顶，想要问问她，真的要离？
可当着外人的面，他怕柴曼娜给他难堪，死活问不出口。
柴曼娜低着头，盯着黎洪哲的裤腿。
她不想抬头，怕看见黎洪哲就来气，两个人在这里吵起来，太丢人了。
这回，她是铁了心要离婚，谁说都没用。
黎洪哲不愿意上班，她可以忍。
黎洪哲爱打游戏，她也可以忍。
但是，菓菓住院期间黎洪哲的表现，实在伤透了她的心。
再加上昨晚那句“收拾东西滚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今天遇上地震，只要还能办公，她都要离婚。
等了四十多分钟，终于轮到他们办手续。
宽敞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坐在桌后的工作人员，脸色黑的可怕。
柴曼娜坐在他面前，感觉自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为什么离婚？”
“感情不和。”
“怎么就感情不和？”
黎洪哲很难堪。
他死都没想到，会和柴曼娜走到这一步，给自己找了一个体面的借口：“长期两地分居，感情淡了。”
柴曼娜没有否认。
工作人员看向她：“你说。”
柴曼娜忍不住湿了眼眶：“都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工作人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拿过两人的证件，仔细看了离婚协议书，又让两人按了无数手指印，把照片贴在离婚证上，打了钢印，又给结婚证盖上作废章。
就这么简单，离婚了。
走出民政局大门，柴曼娜心里空落落的。
当初和黎洪哲结婚，是奔着白头偕老去的。
她着实没料到，两人的婚姻只维持了十年。
黎洪哲还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件事，非常不真实。
怎么就离婚了？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自己就没了老婆？
工作人员怎么不劝劝呢？
第525章为什么回姥姥家
柴曼娜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干什么。
跟公司请了假，今天没必要去了。
回去收拾东西吧，至少把最近用的都要拿走。
黎洪哲站在她身后：“吃饭吧，你早上应该也没吃。”
“好。”
“想吃什么？”
柴曼娜想了想，告诉他：“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我们结婚那天吃的涮牛肚，今天也吃这个吧。”
黎洪哲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领结婚证那天，柴曼娜五点多就爬起来了，把两人收拾的利利索索，欢天喜地拉着黎洪哲去了民政局。
去的太早，民政局还没开门。
两人在寒风中拥抱着互相取暖，等民政局开门，第一个进去登记。
然后柴曼娜说她想吃涮牛肚。
大清早的，涮牛肚肯定没开门，两人又在街上晃荡了半天，才去吃饭。
柴曼娜和他还手持结婚证，拍了合影，发了朋友圈。
没想到，离婚时吃的散伙饭，还是涮牛肚。
没有打车，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马路边上，都没有说话。
柴曼娜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慌不忙往前走，在心里计划以后的生活。
下午接了菓菓，先到陈竹月家里住一段，等缓过劲，再找新房子。
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让黎洪哲搬出去。
她可以回娘家，黎洪哲却无处可去。
黎洪哲看着柴曼娜的背影，想着以前她总是挽着自己走路的，可现在，连头都不愿意回。
他眼睛越来越酸，忍不住湿了眼眶，轻轻喊了一声：“老婆...”
柴曼娜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以后叫我名字吧。”
“你就这么狠心？”
柴曼娜没吭声。
她到现在也搞不明白，她和黎洪哲，到底谁更狠心一些。
黎洪哲可以那样对菓菓，难道不算狠心？
黎洪哲快走几步，抓着柴曼娜的胳膊：“我们真的要分开？”
“冷静一下也好。”
柴曼娜拍拍他的手：“我们都好好想想吧。”
工作日的中午，饭店几乎没人。
两人坐在当初坐过的地方，点了柴曼娜爱吃的东西，和以前一样，一边吃一边扯淡。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出饭店，柴曼娜伸手拦出租车：“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先住我妈那里。”
“你和菓菓住吧，我明天找房子，尽快搬出去。”
柴曼娜摇摇头：“别争了，还是你住吧。”
“求你一件事。”
“说吧。”
“先不要告诉我家人。”
柴曼娜能理解：“可以，你家人你自己说吧。对了，你家的户口本，你还了吧。”
......
黎洪哲站在主卧门口，看着柴曼娜把衣服一件一件装进塑料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能用到的拿走，用不到的放在这里，妈那边的柜子也不大。”
“嗯，你不用操心了。”
柴曼娜收拾了一下午，大大小小的袋子装了七八个，全都堆在爬行垫上。
下午接了菓菓回家，她不满地抱怨：“为什么要占用我的地盘！”
黎洪哲把东西全都挪到了次卧，陪着菓菓玩了好久。
柴曼娜做了晚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
菓菓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到了睡觉时间，柴曼娜和菓菓睡主卧，黎洪哲睡次卧。
菓菓也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把菓菓送到幼儿园，柴曼娜返回来把收拾好的东西，分批拎到陈竹月家里。
陈竹月大清早的就在看电视剧，看见柴曼娜大包小包，很奇怪：“你这是逃荒呢？”
“妈，我跟洪哲离婚了。”
陈竹月立刻关了电视：“真的假的？”
柴曼娜掏出离婚证：“昨天办的。”
“离婚证咋也是红的？”
柴曼娜还有心情说笑：“说明离婚和结婚一样，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太好了，你俩终于离了，必须得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柴曼娜无语至极。
把塑料袋扔在床上，她准备拐回去继续搬东西，见陈竹月拿起手机，赶紧拦着她：“妈，妈，我离婚这事，你先别告诉大姨小姨，我不想听她们唠叨。”
“行。”
陈竹月说着放下手机，开始换鞋。
“你换鞋干嘛？”
陈竹月随手摘了上方挂着的小包：“买菜，给你做好吃的。”
柴曼娜：“......”
跑了好几趟，柴曼娜才把收拾好的东西全都搬过来，衣服放进柜子里，护栏架在床沿，以后，就要住在娘家了。
下午接菓菓放学，带着她回了陈竹月家里。
菓菓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回姥姥家？”
柴曼娜纠结了一瞬，决定还是告诉她实话：“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以后不在一起住了。所以我们要住在姥姥家。”
“离婚是什么意思？”
“离婚，就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生活的意思，但是，妈妈还是你的妈妈，爸爸还是你的爸爸，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你。”
菓菓有听没有懂。
柴曼娜怕她没有安全感，特意强调：“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一起，我们也是爱你的。”
走到楼下的时候，柴曼娜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曹珊珊打来的。
柴曼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珊珊，怎么了？”
“嫂子，你跟我哥离婚了？”
柴曼娜没料到她说这个，看来黎洪哲告诉她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否认：“嗯，昨天离的。”
“嫂子，你是不是也没想到，我哥是个渣男！”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
“珊珊，你说的太严重了。”柴曼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哥还算不上渣男。”
“你还笑？”
“那怎么办？总不能跟祥林嫂似的，见谁都诉苦吧？”
曹珊珊心里很难受：“我以后不能叫你嫂子了。”
“可以叫姐姐呀，听起来比嫂子关系近多了。”
“对，我再也不理我哥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柴曼娜又和她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见菓菓盯着自己看，弯腰亲了亲她的脸：“走吧，回去吃饭喽。”
回到家，陈竹月早就把饭做好了。
菓菓卸了书包，自觉地换鞋洗手，爬上餐椅准备吃饭。
柴曼娜伸手在她头顶比划：“长的挺快嘛，都可以上桌吃饭了。”
陈竹月端着汤走过来：“吃饭吃饭，一会儿凉了。”
美食当前，菓菓很快就忘了住在姥姥家的原因。
只是到了晚上，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爸爸去哪儿了？”
柴曼娜明白，菓菓年龄太小了，根本理解不了离婚的意思，只能哄她：“爸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和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
“我是想跟你一起生活，可是，我也想跟爸爸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