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你是故意的吧
传销窝点没了，王尹的发财梦，碎了。
回来之后，王尹时不时就会长吁短叹，感觉自己的人生，错过了几个亿。
裴音实在看不下去，就说传销都是骗人的，是她报的警。
王尹本来就为这事窝火，一听是裴音惹来的警察，怒从心中起，把裴音狠狠打了一顿，摔门而去。
裴音忍着疼，逃回了曹寻梅家，想着在娘家躲一躲。
结果王尹喝多了酒，回家没看见她，直接冲到了曹寻梅家里，发现她真的在，加上裴建华对他的指责，脑子一热，又动了手。
裴建华和曹寻梅出手阻拦，却被王尹推到一边去了。
还有甜甜，看到妈妈受欺负，也想上去帮忙，直接被王尹打了几巴掌。
成年男人的力气很大，甜甜只有六岁，这几巴掌打的她晕头转向，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柴曼娜越听越生气，恨不得把王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茶海怕她气出毛病来，扯着她走到一旁：“我刚才大概问了问，那女的达到了轻伤标准，她老公已经是故意伤害罪，但是，他俩现在还是夫妻，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得看家属的意愿。”
柴曼娜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问裴音。”
走进病房，裴建华、曹寻巧、刘良才三个人，全都黑着脸，看上去一片愁云惨雾。
柴曼娜直接走到裴音身边，眼神坚定：“离婚吧，这种人渣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娜娜，你不能...”
说话的是裴建华，虽然没听完，也能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
柴曼娜转过头：“非得被打死了，才能离婚是不是？”
裴建华怂了。
柴曼娜忍着气，俯下身子：“我问你，想不想离婚？”
一滴眼泪，顺着裴音的眼角滑落，她嘴唇哆嗦着：“难啊，离婚比登天还难，他铁了心不离，我能怎么办！”
柴曼娜抓着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儿力量：“你相不相信我？”
裴音点了点头。
“相信我就好，你安心养伤，我一定把事情给你解决了。到时候，你千万不要心软！”
裴音再次点头。
柴曼娜离开了病房，拉着茶海走到一旁，认真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想...”
“别这么说，我又不是冷血动物，交给我。”
“谢谢。”
茶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谢来谢去的，勇敢一点儿，哭起来很难看的。”
柴曼娜被逗笑了，冒出了一个鼻涕泡，感觉很丢人，有些恼羞成怒：“别动我头发！”
茶海从兜里拿出一块手绢：“擦擦吧。”
“这年头还有人用手绢？”柴曼娜擦了眼泪鼻涕，笑话他：“你肯定是从七十年代穿越过来的。”
“你说是就是吧。”
裴建华从病房里走出来：“娜娜！”
柴曼娜连忙走过去：“姨夫，叫我有事？”
裴建华看了一眼茶海，柴曼娜挥了挥手，茶海识趣地走远了一些。
“娜娜，我听你妈说，你这个表弟挺有钱的，他认不认识什么人，能不能帮音音离婚？”
柴曼娜真是喜出望外：“姨夫你同意他们离婚了？”
“唉，音音过的啥日子，我都看在眼里，以前我总觉着，离了婚的女人，丢人，唉，可现在音音躺在床上，全身都是伤，我也心疼啊。”
柴曼娜转身冲着茶海招手，又把他叫过来，告诉裴建华：“姨夫，我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只要音音愿意，他可以帮忙解决离婚的事。”
裴建华关心的是细节：“你能咋帮忙？”
“叔叔，家暴是犯法的，这次你们报了警，留下了出警记录，到时候起诉离婚就可以拿来当做证据，再加上验伤记录，只要你们不松口，一定能离婚。”
茶海的话，不足以让裴建华放心：“万一，万一...”
“叔叔，法官也是人，更何况男方确实犯了法。您放心，我会找一个好律师帮忙打官司的。”
裴建华还是担心：“那王尹要是被放出来...”
“叔叔，您放心吧，收拾这种人渣，有的是办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建华也没什么好问的。
茶海问了裴音的手机号，方便让律师联系她，就提出要走。
回程的路上，曹寻巧的态度比之前更热情，茶海装作无意的样子，说已经很晚了，干脆让米博简就住在柴曼娜家里，省得他来回跑危险。
曹寻巧立刻报了自己小区的地址，让茶海把她送回去，顺便认认门。
放下曹寻巧两口子，等车拐过弯，柴曼娜忍不住欢呼起来：“太棒了！他俩终于不在我家住了！我都要疯了！”
茶海轻轻摇头：“你有麻烦找我啊，硬挺着干什么？”
“你把我拉黑了。”
茶海咳嗽一声：“现在你知道被人拉黑，滋味多难受了吧？”
“对了，我们把车卖了，先给你还一部分钱。”
茶海其实压根没想要这笔钱：“不着急，你留在手里过日子，心里也踏实。”
柴曼娜知道怎么治他：“既然如此，我就用你的钱养老公了。”
茶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柴曼娜，你是故意的吧？”
“啧啧，人家都是用老公的钱养小白脸，我倒好，用...”
茶海实在不愿意听：“还钱，现在就还！”
柴曼娜慢条斯理地回他：“哎呀，我突然就不想还了呢，哎呀呀，原来傍大款的感觉这么好，不仅能养孩子，连老公都养了呢。”
茶海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看着柴曼娜，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是眼睛里却带着笑：“菓菓，我愿意养。黎洪哲，门都没有！还钱，赶紧还钱！”
柴曼娜仰起脖子：“哼。”
茶海忍不住向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暧昧了起来。
柴曼娜迅速把胳膊挡在身前：“不可以。”
茶海用大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吓到你了吧？哈哈哈。”
“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其实配不上你。”
茶海收了笑容：“别这么妄自菲薄。”
“银行卡号给我，我先还你19万。”
茶海一猜就知道她总共就这么多钱，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先还18万，要发，吉利，好听。”
柴曼娜心中感动：“好。”
茶海拿出手机：“咱俩以后别互相拉黑了，幼稚。”
“嗯。”
第482章戏精遇上戏精
回到家，菓菓还在米博简怀里睡觉，柴曼娜接了她：“你可以回去了。”
米博简一副无赖样：“二姐，你也太狠了吧？我正吃饭呢，你一个电话把我叫过来，饿到现在，你不给我管顿饭？”
“行，你吃什么？”
“酸汤面。”
柴曼娜把菓菓放回床上，去了厨房开始忙活。
米博简得意洋洋地跟茶海要好处：“我帮你争取了一顿饭，千万别赖账。”
“大半夜的，你让她做饭，你觉得我会开心？”
米博简对茶海这种虚伪的说法，十分嗤之以鼻：“那你别吃啊！”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谁也逃不过，茶海不仅吃了，还吃了两碗。
柴曼娜惊讶地看着他：“这碗挺大的，你别吃出毛病来。”
“饿了。”茶海没说真心话。
他吃这么多，只有一个原因，从酸汤面里，他吃出了家的味道。
按理说吃完饭，米博简该滚蛋了，结果他还赖着不走，非要跟柴曼娜探讨一下正方形打野。
柴曼娜气的扑上去扭着他的耳朵，把他疼的嗷嗷叫。
茶海从她身后，轻轻松松把她拽开：“小仔别闹了，走吧，我也困了。”
米博简揉着自己的耳朵：“我为了你，我牺牲多大呀我。”
茶海按住张牙舞爪地柴曼娜：“赶紧走吧，这都要化形了。”
米博简先出了门，茶海恋恋不舍地跟她告别：“我走了，没事不会来烦你的。”
“好。”
“不跟我说再见了？”
柴曼娜有些无奈：“有用吗？”
“确实没用，走了啊。”
防盗门关上了，柴曼娜盯着门上的猫眼，微微叹了口气，如果...
唉，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第二天中午，柴曼娜正在厨房忙活，敲门声响起，菓菓大喊了一声：“妈妈，有人敲门。”
第一反应，曹寻巧两口子又来了。
柴曼娜心里这叫一个烦。
要是菓菓没有吭声，她还可以假装不在家。
柴曼娜无奈地问：“谁啊？”
“小白脸。”
柴曼娜没好气地打开门：“疯了呀？在楼道里这么喊！”
“放心，这个时间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哪有人？”
“我记得某人说，没事不会来烦我的。”
茶海晃了晃手里的水壶：“你把菓菓的水壶送人了，我买了个新的。”
菓菓跑到门口：“妈妈骗人，跟我说水壶被小精灵藏起来了。”
柴曼娜把茶海让进门：“我没骗你呀，这不就是小精灵派来给你送水壶的吗？”
菓菓脑子转不过来了。
茶海蹲下：“你看看这个水壶，是不是和你的一模一样呢？”
“嗯，是长的一样。”
柴曼娜伸手抢过去：“我去洗洗。”
“舅舅，你好长时间没跟我玩了。”
茶海把她抱起来：“我也想跟你玩，可是我很忙呀，等我不忙了，天天和你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你什么时候才不忙？”
茶海假装思考了一下，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妈妈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就不忙了。”
菓菓觉得这很简单，大声喊着：“妈妈，你能天天让舅舅来陪我玩吗？”
“不能！”柴曼娜拎着水壶走出来：“给，放在该放的地方去。”
菓菓撅起嘴，很不开心，但还是接了水壶。
茶海把她放下地：“去吧，听妈妈的话。”
“这个时间，你是故意来蹭饭的吧？”
茶海哈哈大笑：“反正这个黑锅是背定了，干脆就坐实算了。”
多了一个人，原本准备的饭菜就不够了。
柴曼娜只能临时加菜。
茶海学着菓菓的样子脱了鞋，光脚跟着她在屋里跑来跑去，两人笑的十分开心。
柴曼娜走到厨房门口，偷偷看了一眼，心想幸亏是中午，不然楼下的住户肯定要上来骂人的。
简单的四菜一汤，配上红豆饭，摆在茶几上，看起来挺像样的。
菓菓不满意：“又是红豆饭，我一点儿也不想吃！”
“不想吃可以不吃，没人勉强你。”柴曼娜说着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面包：“你可以吃这个。”
“不吃！”
柴曼娜把面包放回去：“我做饭前问过你的，你说你吃我才蒸了红豆饭，现在又耍赖？”
茶海怕她俩吵起来，用筷子夹了红豆饭放进嘴里，故作夸张：“嗯~真好吃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豆饭了！”
菓菓见他这样，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面无表情：“和以前味道一样！”
茶海还在演：“哇，你以前就吃过这么好吃的红豆饭，我都没吃过，你运气太好了。”
“没人给你做红豆饭吗？”
“没有。”茶海说的是真话。
菓菓突然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同情：“我妈妈做的红豆饭可好吃了，你多吃一点儿。”
茶海吃了一大口，咽进肚子：“真的很好吃。”
菓菓开心起来：“嗯，是很好吃，那我也吃啦。”
柴曼娜翻了个白眼，心想戏精遇上戏精，真是，呵呵。
吃完饭，茶海主动去洗碗，柴曼娜不放心，怕他洗不干净，也跟着去了厨房。
茶海见她进来：“怎么？”
“没事。”
“黎洪哲最近怎么样？找到新工作了？”
柴曼娜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话：“有猎头帮他找，应该差不多了吧。”
“那就好，我怕他一蹶不振，拿你撒气。”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轻松：“他为什么要拿我撒气？”
“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总会把原因归结到别的地方，比如环境不好，比如运气不好，又或者遇不到伯乐。”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茶海关了水龙头：“你快三年没工作了吧？他要是想找茬，这是个绝好的借口，可以嫌弃你没钱、没背景，不能帮他缓解压力。”
这一瞬间，柴曼娜甚至觉得茶海在监听她的手机通话，否则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柴曼娜故意歪曲事实：“我记得有句话，你心里是什么样，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所以...”
茶海不禁失笑：“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
茶海知道她在说瞎话，无奈地摇摇头：“你呀，我曾经说过，黎洪哲比你现实多了。以前他顺风顺水，你俩的感情都能出问题，现在他遇到了挫折，很有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情。”
第483章你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我
柴曼娜强自镇定，还在帮黎洪哲掩饰：“你想多了，我老公对我一直挺好的。”
“那就好。”
柴曼娜怕他看出什么，转过身：“你该走了吧？”
茶海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赶我走...”
“菓菓该午睡了，我也想睡会儿，最近可把我累坏了。”
茶海了然：“休息吧，我走了，以后没事真不来找你了，省得被邻居看见说闲话。”
“嗯，谢谢你了。”
茶海摆摆手，走到客厅跟菓菓告别，却被菓菓抱着不撒手。
柴曼娜好说歹说，都没能哄下来，就差直接硬拽了。
茶海本来就不想走，可他怕柴曼娜反感，根本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菓菓送上了神助攻，心里乐开了花。
只是柴曼娜的怒气值越来越高，眼看着就要爆表，茶海只能帮着她说话：“小菓菓，妈妈这几天很累，想要好好休息，我要是在这里，她没办法休息的。”
菓菓委屈地趴在茶海身上：“妈妈都不跟我玩！”
柴曼娜更委屈。
她也想跟菓菓玩，可是前段时间曹寻巧两口子在，一天天净忙着做家务了，哪有功夫玩？
“小宝贝，妈妈现在跟你玩，好不好？”
“不好，我要和舅舅玩。”
柴曼娜抬手想给菓菓屁股上来一下，被茶海拦住，对着她轻轻摇头。
柴曼娜也没想真打，无奈地妥协：“行吧，那让叔叔陪你玩一会儿。”
“我们过家家！”
柴曼娜看着喜笑颜开的菓菓，在心里感慨，都说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真是一点儿没错！
往常吃过午饭，菓菓最多再玩半个小时，就开始犯困了。
今天却像打了鸡血一般，拉着茶海玩了一个小时，还神采奕奕。
柴曼娜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昏过去了。
期间茶海几次提起，让她回去睡觉，不用担心菓菓。
可柴曼娜觉得自己是主人，怎么能把客人丢在这里不管？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脑袋渐渐变成了小鸡啄米，身体也慢慢滑了下来，由坐姿变成了侧躺。
茶海贴心地把手指放在嘴边“嘘”，菓菓点点头，小声说道：“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去哪儿？”
“你跟我来。”
菓菓拉着茶海走进了主卧，然后她爬上床，跳来跳去：“我们在这里玩跳跳床吧。”
茶海看见床尾放着叠好的空调被，拿起来：“我帮妈妈盖一下。”
“嗯，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回到客厅，茶海把空调被抖开，轻轻盖在柴曼娜身上，蹲在她旁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隔空用手指沿着她的脸庞划了一圈，心想还是睡着了好，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了。
不敢久留，茶海走回主卧，陪着菓菓又玩了多半个小时，她终于困了，却不睡，闹着让茶海唱儿歌哄她。
这真是为难他了。
没办法，茶海只能给菓菓讲了一个童话故事，才把她哄睡着。
帮菓菓盖上小毯子，扶起床边的护栏，茶海回到客厅，坐在一旁静静看柴曼娜睡觉。
一晃就是两个小时。
柴曼娜睁开眼，直直对上茶海的视线，心中一惊：“我睡着了？”
“嗯。”
“菓菓呢？”
“也睡着了。”
柴曼娜坐起身：“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你...”
“嗯？”
茶海本来想问，你什么时候去魔都，可又怕听见确定的信息，笑着改口：“再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菓菓在哪儿上幼儿园？”
柴曼娜一脸呆滞：“我还没想过。”
“该想了，好的幼儿园名额有限，很难进去的。”
柴曼娜苦笑着：“现在哪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家里就这种经济情况，随便上一个就完了。”
“你要是需要...”
茶海的话不必说完，柴曼娜就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我小时候没上过幼儿园，不也一样考上大学了吗？我相信，只要我付出时间来教导她，不会差的。”
“你肯定没问题。”
柴曼娜伸了个懒腰：“啊，现在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茶海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心想你在我面前这样，我真是扛不住啊！
柴曼娜没发现他的异状，揉了揉眼睛：“我去洗个脸，清醒清醒。”
“去吧。”
茶海把夏凉被重新叠起来，放在沙发上，老实坐在一旁等着。
柴曼娜脸上还带着水珠，就这样走了回来：“你该不会还想蹭晚饭吧？”
“你不涂点儿什么护肤品？”
“天这么热，懒得弄。”
茶海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说啊，憋着干嘛？”
茶海清了清嗓子：“身为一个女人，你好像活的有些太糙了。”
柴曼娜拉了一个小凳子，隔着茶几坐在茶海对面：“这我可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问你，世上有规定，女人必须怎么活吗？”
“没有。”
“行，那我接着问，有规定女人必须护肤吗？”
茶海连连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
“不，你不明白。”柴曼娜认真看着他：“我早说过了，你喜欢的我，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实的我。”
茶海情绪出现了波动：“我绝对不会看错人，你别妄想用这种办法把我击退。”
“随你吧，其实我这个人，特别无趣。”
“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你也骗不了我！”
柴曼娜忍不住笑了：“说真的，有你这么个男人追在屁股后面，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可是我知道，咱俩不合适。”
再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茶海真是郁闷坏了：“连相处都没有相处过，你就断言不合适？”
柴曼娜振振有词：“面前明显是个悬崖，还非得跳下去确认吗？”
茶海既生气又委屈，多少还有些心酸，自己一片真心，不求有结果，可是也不能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吧。
柴曼娜见他有所松动，真心实意地劝他：“听我的，出门就去找个同龄人谈恋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茶海更生气了：“我就不找，我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
“别说气话行吗？虽说当今社会，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但是你完全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干嘛非得较劲呢？”
茶海站起身：“我走了，不听你给我洗脑，反正你刚才说的那些废话，我出门就全忘光了。”
“别逃避啊！”
防盗门打开又关上，茶海走了。
柴曼娜愣愣地盯着防盗门看了好久好久，才叹了口气。
第484章我们回家吧
裴音的事，正常走法律程序，哪怕有了律师的介入，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出结果
也不知道茶海用了什么手段，王尹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而且还很急切，自己写了一份离婚协议，放弃了甜甜的抚养权，拉着裴音去民政局办了手续。
当拿到离婚证那一刻，裴音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般。
心里既有对新生活的向往，也有对未来的担忧。
裴音没有茶海的电话，只能让柴曼娜代为感谢。
可是她不知道，自从那天茶海被柴曼娜气走，两人再没联系过。
柴曼娜看着手机里的号码，纠结来，纠结去，都没想好要不要打电话。
拖了两天，还是茶海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听语气，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我听说你那个亲戚，已经成功离婚了。”
虽然听起来很正常，可柴曼娜多少有些心虚，语气都跟着弱了几分：“嗯，她让我替她谢谢你。”
“你...”话头在嘴里转了一圈，茶海改了口：“用不用给她介绍一份工作，比如去水中月当个领班什么的，工资足够养活她们母女了。”
柴曼娜真的很意外。
身为裴音的表嫂，她确实也考虑了这个问题。
可茶海只是一个路人罢了，都能考虑到这一层，这也太细心了吧？
柴曼娜心里的隐秘之处，多少又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变化。
茶海没听到回应，催促道：“说话呀，还生我的气呢？”
“啊？不是应该你在生我的气吗？”柴曼娜想起茶海那天走的时候，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莫名觉得喜感。
茶海到底是个男人，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对，是你气的我，唉，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心脏感觉都出问题了。”
柴曼娜恶狠狠地威胁道：“别给什么不要什么啊。”
“你凶我~”
“呕！”
茶海笑出了声：“看来我这种类型的，果然不适合玩这个，自己都觉得恶心。”
柴曼娜无声地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说正事吧。裴音以前经常化妆的，我觉得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想让她去系统地学习一下，至少有一门手艺，给别人干也好，自己干也好，总是一条出路吧？”
“哎，你把她安排妥了，那你自己呢？”
柴曼娜没有搭茬，接着说裴音的事：“我大概在网上查了一下，学费估计得几万，裴音家的经济条件有限，你能不能...”
“能，怎么不能？你都开口了，我当然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柴曼娜真心感谢他：“又给你添麻烦了，其实你可以不管的。”
“行了，这事你别操心了，我挂了啊，免得你又说些气人的话。”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柴曼娜在心里默默念叨，你总是这样面面俱到，我该怎么办？
当天下午，裴音给柴曼娜打来电话，说当初请的律师联系了她，愿意借钱给她去学化妆，还帮忙找了知名化妆培训机构，下周一报名。
柴曼娜一边在心里夸茶海速度快，一边鼓励裴音向前看，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一定要活的更好。
......
自从曹寻巧那天见了茶海，三番两次跟柴曼娜要他的联系方式，都被柴曼娜以不知道的借口挡了回去。
本来嘛，茶海只是陈竹云的干儿子，要不是他眼瞎，正常情况下，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直到电话打到了黎洪哲那里。
这天，柴曼娜正在阳台晾衣服，手机响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去：“喂，老公。”
“我妈怎么会认识茶海？”
柴曼娜只能把那晚的事讲了一遍，末了强调：“事出突然，总得有个人在家看着菓菓，所以...”
“我妈在，她可以看着菓菓。”
柴曼娜知道黎洪哲心里不舒服，还在轻声解释：“音音是咱妈的外甥女，出事了咱妈肯定要去看一下，在家待不住的。”
“你明明可以抱着菓菓，跟爸妈打车一起去，为什么给小仔打电话？我看你就是想找个借口跟茶海见面！”
柴曼娜不想解释了：“你愿意这么想，那你就这么想吧。”
“你说我特么的该怎么想？大半夜的，你明知道那家伙对你不怀好意，你还跟他单独相处，我看你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黎洪哲说不出口。
柴曼娜挺累的。
她到处折腾想办法还钱的时候，黎洪哲在打游戏，睡懒觉。
她说好听的鼓励他的时候，被他骂没钱没背景，说那些有什么用。
曹寻巧夫妇住在这里的时候，她想让他回来，结果他退了票。
退而求其次，她想让他打个电话，把他父母劝走，他装死不接电话。
大半夜的，她为了他的表妹，还得跑医院去，完了还得欠人情，帮表妹解决问题，结果换来的，是他的质问。
没意思，柴曼娜这会儿觉得特别没意思。
一个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付出，对面那个不领情，甚至还嘲讽，有什么意思？
柴曼娜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
不到一个小时，曹寻巧就杀了过来，说黎洪哲打不通柴曼娜的电话，怕她出事，所以来看看。
柴曼娜只能撒谎说手机没电了，没注意到。
曹寻巧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意思只有一个，让柴曼娜搞到茶海的联系方式，然后介绍给曹珊珊。
柴曼娜听的头晕脑胀，稀里糊涂也不知道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临走时，曹寻巧告诉柴曼娜：“你看，打不通电话洪哲多着急？他心里可惦记你了，你别总跟他生气。”
“妈，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他回电话。”
说归说，柴曼娜还是没开机。
过了两天，柴曼娜带着菓菓从公园逛回来，刚拐过弯，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黎洪哲，还有堆在他脚边的行李。
柴曼娜险些没认出他来。
以前的黎洪哲，虽然看起来瘦弱，可精神一直都很好。
现在的黎洪哲，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乱糟糟的，浓重的黑眼圈，可以跟熊猫媲美了。
黎洪哲看见她，挤出一抹笑容：“我回来了。”
柴曼娜心疼坏了，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去摸他的脸：“走吧，我们回家吧。”
菓菓颤巍巍地喊了一声“爸爸”。
黎洪哲对着菓菓笑：“有没有想爸爸呀？”
“有，很想爸爸。”
第485章以后我睡次卧
一进门柴曼娜让黎洪哲先去洗澡，等他洗干净，立刻安排他吃饭，然后让他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没有多说。
黎洪哲睡够了，钻进次卧开始打游戏。
柴曼娜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要逃避现实，也没有多问。
按时叫他吃饭，按时叫他睡觉，希望能用家庭的温暖，把他从这种颓废的状态里，拉出来。
只是没有用。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星期，柴曼娜趁着吃饭的时候，说自己想出去工作，不管挣多挣少，好歹有进账。
黎洪哲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是在变相地逼我出去工作？”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柴曼娜连忙解释：“你看，我生了菓菓之后，你养了我这么久，现在该我出力了。”
黎洪哲不吃了，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我要靠你养活？别逗了！”
柴曼娜好声好气地安抚他：“我真没有你想的意思。我在家待了这么久，一直吃白饭，心里有愧。”
“你愿意去就去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这边工资低。”
柴曼娜没吭声，心想我当然知道工资低，可菓菓眼看着就要读幼儿园了，家里一分钱进账没有，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总得想想办法吧！
柴曼娜先在网上搜了一遍，没找到展会设计相关的招聘信息，只好出去看一看。
她在街上转了一整天，无奈发现跟广告有关系的，只有街边的各种小门店，根本没有像样的广告公司。
想想也是，只有大城市才会举办各种各样的展会，那些大公司大集团，也只会在大城市落脚，哪里轮得到老家这种小地方？
平时那些小门店，能接个喷绘广告、印刷个传单什么的，就算不错了。
无奈之下，柴曼娜只能挨个门店去询问，有没有招人的需求。
可惜她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跑了一天，毫无收获。
下午拖着酸痛的双腿回了家，发现菓菓竟然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黎洪哲，依旧在打游戏。
已经没劲生气了。
柴曼娜给菓菓穿上衣服：“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
柴曼娜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爸爸给你做了什么饭？”
“方便面，卷来卷去，可好玩了。”
柴曼娜忍着火气，依旧脸上带笑：“嗯，菓菓形容的真好，去玩吧，妈妈给你做晚饭。”
“妈妈，我今天还喝了可乐，有点儿刺激。”
“嗯，妈妈知道了。”
菓菓跑去玩了，柴曼娜走进厨房看了一圈，好嘛，黎洪哲连火都懒得开，直接给菓菓吃的桶装泡面，剩下的还在厨房扔着！
柴曼娜捏着泡面桶推开次卧门，一股呛人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把她呛的直咳嗽。
黎洪哲戴着耳机，沉浸在游戏里，根本不知道柴曼娜回来了。
快速关门，打开窗户，柴曼娜把泡面桶放在电脑桌上：“黎洪哲，你给菓菓吃这个？”
黎洪哲瞥了她一眼：“等会儿，正在下副本。”
柴曼娜看了看电脑桌，上面还放着另外一个泡面桶，里面扔着十几个烟头。
另外一边，放着一桶2升的可乐，已经喝了一半。
柴曼娜越看越生气。
以前黎洪哲从来不在家抽烟的，今天不仅抽了，还抽了这么多！
柴曼娜忍不住了，一把将耳机从他头上拽下来：“你怎么回事？”
黎洪哲本来就是故意这么干的，伸手把泡面桶打到地上：“我特么的下副本呢！”
浑浊的泡面汤，带着剩余的方便面和烟头，稀里哗啦甩在干净的木底板上，汇聚成一个刺眼的形状。
有些还溅到了柴曼娜的裤子和鞋上。
一向有洁癖的柴曼娜，根本受不了这个，疯了一样甩掉鞋，脱了裤子，跑进卫生间拿了卷纸，收拾地上的脏东西。
等柴曼娜全部收拾干净，黎洪哲终于通过了副本，转身看着她：“怎么？嫌我不碰你，脱裤子勾引我？”
柴曼娜惊呆了，她从来没想过，会从黎洪哲嘴里听到这句话！
“你再说一遍！”
黎洪哲转了过去：“以后我睡这边。”
“随便你。”
等柴曼娜离开，黎洪哲一拳砸在电脑桌上，心里极其烦躁。
他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就是为了让柴曼娜服软。
可她没有。
自从那件事之后，黎洪哲的状态越来越差。
以前工作虽然辛苦，可付出就有回报。
这次，他结结实实被社会收拾了一顿，整个人都跌入了谷底，抬起头，只能看见矗立在面前的各种嘲讽，让他丧失了爬出去的勇气。
他甚至害怕见到柴曼娜，怕她跟别人一样，用这次的失败来奚落自己。
所以他才会躲在魔都，迟迟不敢回来。
直到曹寻巧打电话问茶海的事。
黎洪哲很纠结。
身为男人，他受不了柴曼娜心里有别人。
可他现在的状态，又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
哪怕抛开现在的问题不谈，他的原生家庭，对她也都是拖累。
黎洪哲知道，柴曼娜心里积累了很多不满，可她为了自己，忍了。
难道以后还要她这样继续忍下去？
......
生气归生气，晚饭，柴曼娜依旧做了黎洪哲的份。
只是她还在气头上，不想自己去喊，让菓菓去喊黎洪哲吃饭。
黎洪哲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吃饭就吃饭，该洗漱就洗漱，然后去了次卧。
柴曼娜懒得跟他多说，哄着菓菓睡了。
第二天，柴曼娜起了个大早，准备多做点儿饭，让黎洪哲中午热一热。
就算他不吃，菓菓总得吃。
正在刷牙的时候，黎洪哲晃晃悠悠打开了次卧的门，一股烟味冲了出来。
柴曼娜特意走出去看了一眼，整间次卧烟雾缭绕，不知道黎洪哲到底抽了多少烟！
柴曼娜强忍着火气，回去继续刷牙，却看见黎洪哲站在马桶前面小解，没有掀开马桶圈。
“你...”
柴曼娜提醒的话还没说出口，黎洪哲嗤笑道：“偷窥我上厕所，想干什么？”
柴曼娜转过头，漱了漱口：“我多做点儿饭，你中午热一热，给菓菓吃。”
黎洪哲心里那股无名火又冒了出来。
回来这么久了，两人连个拥抱都没有，柴曼娜就不能放下身段来说句软话？
黎洪哲不是没有想法，可他不敢提。
他怕柴曼娜拒绝，也怕她用怜悯的姿态答应，把他仅剩的自尊，放在脚下踩。
所以他在等，希望柴曼娜主动提出来，这样自己才能顺理成章保住颜面，不至于在她面前太丢人。
可她没有。
第486章别这么跟我说话
黎洪哲见她洗完了脸，没有跟自己多说的意思，语气冰冷：“你还要去找工作？”
“嗯，我们不能都在家里待着。”柴曼娜说着走进了厨房，没有看他一眼。
黎洪哲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进了次卧。
柴曼娜闭上眼睛在心里劝自己，他只是心情不好，他只是受打击了，他需要时间缓解，别跟他生气。
做好饭，柴曼娜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让黎洪哲千万不要再给菓菓吃方便面了。
黎洪哲没理她。
柴曼娜站在他背后，狠狠对着空气挥了几下拳头，转身走了。
这些动作，都被黎洪哲透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的一清二楚，他很想告诉柴曼娜，你动手啊，总是这么忍着，何必呢？
可她没有。
又在外面跑了一天，柴曼娜已经不记得自己去过多少小门店，还是没人要她。
哪怕她提出现场在电脑上操作，人家都不肯给她机会。
不明白，她实在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年纪不大，怎么连份普通工作都找不到？
下午回到家，菓菓依旧光着身子，问她中午吃了什么，依旧是方便面。
冰箱里，柴曼娜做的饭还在原位，根本没有移动过一分。
柴曼娜没有力气跟黎洪哲较劲，热了剩饭，把自己和菓菓喂饱，陪着她玩了一会儿，哄她睡觉。
黎洪哲今天没有戴耳机，听见柴曼娜回来了，竖起耳朵等着她来骂自己，可她没来。
不仅没有来骂自己，也没有叫自己吃饭。
眼看着天已经黑透了，黎洪哲终于坐不住了，轻手轻脚打开次卧门，发现客厅一片漆黑。
厨房门关着，主卧门也关着。
黎洪哲摸黑走进厨房，打开灯看到，干净，整齐，所有的物品都在原位，没有开火的迹象。
打开冰箱，剩饭没了。
黎洪哲知道柴曼娜这回真生气了，不仅没有担忧，反而莫名觉得痛快。
忍啊，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悄悄走到主卧门口，黎洪哲听见柴曼娜在给菓菓讲故事，一如既往地生动活泼，给不同的小动物配上不同的语调，逗得菓菓哈哈大笑。
黎洪哲很想走进去和她们一起玩，可当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又放弃了。
已经作了这么久，不能前功尽弃。
......
讲故事，唱歌，说好话，终于把菓菓哄睡着。
柴曼娜欣赏了一会儿她可爱的睡颜，看着她和黎洪哲一模一样的耳朵，幽幽叹了口气。
不能多想。
柴曼娜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给油婉婉发消息，把这两天的求职遭遇告诉了她，想让她帮忙分析一下。
可惜油婉婉也只是一个职场新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
最后油婉婉让她去找米博简，毕竟他每天接触的人特别多，总比自己强。
柴曼娜不想用这种事情去烦米博简，怕他笑话，也怕他多问。
油婉婉转眼就把她给卖了。
茶海冒充的米博简，很快给柴曼娜发来消息：你找工作干什么？
柴曼娜实话实说：家里没有进账，我心慌。再说，还欠茶海的钱。
茶海安慰她：你安心待着，小海又不会催你还钱。就算你真想工作，等菓菓上了幼儿园也不迟。
虽然柴曼娜不知道对面是茶海，可哪怕是面对米博简，她也不好把家里的现状说出来，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自己确实太急了。
茶海有着商人的敏感，尽管柴曼娜没有说，却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家里出事了？
柴曼娜当然要隐瞒：没有的事，家里好好的。
茶海猜测了好几个可能性，选了概率最大的一个：姐夫回来了？
柴曼娜直接关了手机。
她不想跟别人谈论这个问题。
黎洪哲回来之后的表现，把她吓到了，其次才是生气。
自从过年分开，到黎洪哲回来，中间隔了大半年，远远超过了“小别胜新婚”的范畴，结果呢？
黎洪哲没日没夜的打游戏，两人甚至没有同时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现在还分房睡了。
跟以前比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柴曼娜随手关了床头灯，滑进被子里睡觉。
睡不着。
这两天黎洪哲的表现，实在是太气人了。
菓菓那么小，他天天给吃方便面？还给喝可乐？
真是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
再次翻了个身，柴曼娜盯着从窗帘缝隙中，渗进来的夜色，在心里劝自己，人生嘛，总是起起伏伏的，黎洪哲现在摔了，身为他的老婆，必须得包容、体贴、鼓励，绝对不能落井下石。
可这样下去不行啊，总不能天天这么混着吧？
明天，明天必须好好跟黎洪哲谈一谈。
第二天，柴曼娜没有出去找工作，中午好好做了一顿饭，想借着吃饭的时间，跟黎洪哲谈一谈。
可迎接她的，是黎洪哲的嘲讽：“两天就放弃了？你不是很牛逼吗？继续找呀！”
柴曼娜只觉得心口疼，想好的话全都忘光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柴曼娜带着菓菓准备回娘家住两天，免得自己被气死。
可是菓菓不走，因为姥姥家没有玩具。
黎洪哲一边在心里夸菓菓，一边冷嘲热讽：“你现在也学会用回娘家这招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要不要试试？”
柴曼娜不想哭的，可她实在忍不住。
黎洪哲一看她哭了，心里有些不忍，可一想自己的初衷，硬是忍住了：“继续呀，闹一个我看看，要不要我再给你准备一根绳？”
“黎洪哲，不要在菓菓面前说这种话。”
“柴曼娜，我早就想说了，你不要用这种教育小孩的口气跟我说话！”黎洪哲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的青筋看的一清二楚：“我不是你儿子，我是你老公，你应该尊重我！”
柴曼娜拉着菓菓往主卧走，坚决不跟他在菓菓面前吵架。
黎洪哲顺手抄起置物架上的东西，砸在地上，等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他才发现自己摔了一个相框。
是他和柴曼娜的婚纱照。
尽管黎洪哲说他信仰科学，从来不迷信，可此时此刻，他也忍不住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个预兆不太好。
柴曼娜轻轻扯了扯嘴角：“扫干净扔垃圾桶吧。”
黎洪哲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看着里面笑颜如花的柴曼娜，没敢抬头。
安静了半天的菓菓，生气地挣脱了柴曼娜的手，跑过去打黎洪哲：“坏爸爸，乱扔东西。”
柴曼娜连忙把她抱起来：“小心啊！”
还是迟了，几小片碎玻璃扎在了菓菓的脚底，她开始喊疼。
第487章你为什么不跟我闹
柴曼娜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慌忙把菓菓放在沙发上，从柜子里找出急救箱，拿出碘伏、棉签和镊子，准备给菓菓处理伤口。
菓菓扯着嗓子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柴曼娜先给她擦了擦眼泪，认真告诉她：“妈妈要把碎玻璃取下来，会有点儿疼，你要勇敢，好不好？”
菓菓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黎洪哲去卫生间拿了菓菓的毛巾，走过来说道：“让她咬着毛巾。”
“你是不是有病？”柴曼娜这会儿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咬毛巾？你以为拍电视剧呢？”
黎洪哲一片好心被辜负，脾气上来了：“那你说怎么办？”
“你去扫地吧。”
柴曼娜低下头不再说话，专心帮菓菓挑碎玻璃。
黎洪哲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去阳台拿了扫帚簸箕，把地上的碎玻璃扫了起来。
柴曼娜瞥了他一眼，想要提醒他仔细一些，千万不要遗漏，又忍住了，重新把视线落在菓菓的脚上。
菓菓年龄小，体重轻，碎玻璃只是浅浅地扎了进去，很容易就取了出来。
柴曼娜用棉签沾着碘伏给她清理了一下，又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再三确认伤口里没有残留，才松了口气。
菓菓缓过了最初的那股劲头，已经感觉没那么疼了，抽抽噎噎：“我的小脚丫，以后不能走路了。”
柴曼娜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吧，只是一点儿小伤，每天消消毒，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以后我还能走路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一点儿皮外伤而已。”
菓菓伸手让柴曼娜抱：“妈妈，你今天不要出去了，我想跟你玩。”
柴曼娜一阵心酸，抱着她亲了又亲：“嗯，妈妈不出去了，妈妈在家陪菓菓，给菓菓做好吃的，和菓菓一起玩游戏。”
“我不想去姥姥家。”
“嗯，我们不去姥姥家，我们就在菓菓家。”
出了这种意外，柴曼娜根本不敢带着菓菓回娘家，除非她想去找死。
虽然陈竹月对待菓菓的态度，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心情，可菓菓受伤的原因，才是最大的麻烦。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陈竹月知道黎洪哲的所作所为，否则，会出大事的。
黎洪哲扫完了地，有些忐忑地走到柴曼娜面前：“菓菓没事吧？”
“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我...我...”
柴曼娜抬起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愿意给你时间恢复，可是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时间长了，人就废了。”
“老婆，我...”
柴曼娜很清楚，这个时期的黎洪哲，格外敏感，格外要面子，没让他把话说完：“老夫老妻的，吵架都是家常便饭，我没往心里去，真的。”
菓菓可没柴曼娜这么好说话：“坏爸爸！乱扔东西！”
“爸爸错了，爸爸这几天疯了，不该这样对你们。”
不说还好，一说柴曼娜委屈地流下了眼泪：“你就会欺负我们。”
“我会反省的。”
黎洪哲说着坐到柴曼娜旁边，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柴曼娜有些抵触，没办法，谁让他身上全都是烟草味？
黎洪哲确实很敏感：“你躲我？”
“你去洗澡换衣服，身上一股烟味，我闻着难受。”
黎洪哲抬起胳膊闻了闻：“好像是有点儿，我这就去洗。”
“先把次卧收拾一下，以后不许在家抽烟了！”
菓菓也跟着喊：“不许抽烟！”
柴曼娜抱着菓菓站起来：“好了，午睡时间到了，妈妈带你去睡觉。”
半梦半醒间，柴曼娜感觉到黎洪哲躺在了旁边，不由自主往里面挪了挪，却被他给拽了回去。
柴曼娜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你洗完了？”
“睡吧，别说话了。”
柴曼娜确实累，“嗯”了一声睡着了。
等她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菓菓也不在床上。
慌忙坐起身，她走到客厅，看见菓菓坐在爬行垫上玩的开心：“爸爸呢？”
“爸爸在厨房做好吃的。”
“我去看看。”
进了厨房，柴曼娜看见黎洪哲手里拿着一根宽面条，正在往一个饼上面放，好奇道：“你这是什么花样？”
“家里有烤箱，我试着做一下苹果派。”
“你还有这种手艺！”
见黎洪哲愿意为了家里人改变，柴曼娜一扫这段时间的坏心情：“用不用帮忙？”
“不用，你等着吃就好了。”
“那我跟菓菓玩去了。”
黎洪哲冲着她招手，柴曼娜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怎么？”
“亲亲老公嘛。”
柴曼娜好笑地抱着他的脖子，浅浅地亲了他一下。
黎洪哲极其不满意：“太敷衍了。”
“我还没彻底原谅你呢。”
柴曼娜撒着娇松开手，转身要走，却被黎洪哲拉住：“你为什么不跟我闹？”
“啊？”
“我赔了这么多钱，还对你那样，又伤了菓菓，你为什么不跟我闹？”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闹有什么用？我和你是夫妻，应该想办法补救，而不是追究责任。说到底，你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让我们过的更好。”
黎洪哲很感动：“这是你的真心话？”
柴曼娜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对着你虚情假意，有必要吗？”
“老婆...”黎洪哲说着就要去吻她。
菓菓一声大喊：“爸爸，你的手机响了！”
柴曼娜匆忙走到客厅，拿了黎洪哲的手机，一看是曹寻巧打来的，没有接通，而是拿到厨房：“你妈。”
黎洪哲擦了擦手，拿过手机接通：“喂，妈，找我有事？”
曹寻巧急乎乎：“我让你问的事，你问了没？”
“啥事？”
“你看你这记性，就是那个小伙子的电话号码，你问了没？”
任何有关茶海的事，黎洪哲听见就烦：“没问到，我正忙着呢，挂了啊。”
柴曼娜见他语气这么暴躁：“怎么了？”
“我妈，非让我问茶海的电话，要介绍给珊珊。他俩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妈一天天想什么呢！”
柴曼娜没敢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你妈的意思很明显啊，想让珊珊找个有钱的嫁了呗。
黎洪哲放下手机把柴曼娜搂住：“好好让老公亲一下。”
第488章喜欢游戏的男人多
苹果派极其成功，就是有些甜。
菓菓吃的眉开眼笑，一直喊：“爸爸，明天我还要吃！”
柴曼娜尝了尝，实在吃不下去，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过晚饭，柴曼娜窝在沙发上看小说，黎洪哲陪着菓菓玩游戏。
听着菓菓开心的笑声，柴曼娜一阵恍惚，前段时间黎洪哲的反常行为，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虚幻。
只不过是噩梦。
菓菓的喜怒哀乐，来得快，去的也快。
这会儿早就把脚上的伤忘到一旁去了，拉着黎洪哲玩角色扮演，她当饭店老板，让黎洪哲假装顾客。
黎洪哲用两根手指放在爬行垫上走路，来到菓菓的饭店门口：“有没有人呀？”
“快进来，我做饭可好吃了。”
柴曼娜嘿嘿笑起来，心想哪家饭店老板会这么招呼人？
菓菓端出几盘玩具菜，重重放在黎洪哲面前：“一块钱。”
“老板，我还没吃呢，怎么能给钱呢？”
菓菓一听有道理，催促他：“那你吃呀。”
黎洪哲装模作样地端起玩具食物，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我感觉你这个，好像不怎么新鲜。”
菓菓怒了，一把抢回玩具：“出去，我不要你这种顾客。”
柴曼娜笑出了声。
菓菓扭过头气呼呼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你这样做生意，迟早得倒闭。”
菓菓“哼”了一声转了回去：“我就不要这种顾客，事多。”
“哈哈哈。”柴曼娜笑的止不住。
黎洪哲赶紧改口：“老板，我刚才闻错了，你做的饭，超级好吃。”
“你说的不对，是超级无敌螺旋好吃。”
黎洪哲重复了一遍，菓菓立刻喜笑颜开：“好吃就多吃点儿。”
柴曼娜摇摇头，继续翻看手中的小说。
九点多，菓菓困了，黎洪哲抱着，柴曼娜给她洗漱。
因为她脚上有伤，柴曼娜只是用湿毛巾擦了擦周围的皮肤，菓菓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脚丫：“不洗干净，晚上会不会有虫虫咬我？”
“不会的，家里没有虫虫，放心吧。”
“哼！”菓菓一脸不爽：“你骗人！你说的，睡觉前不洗脚，有虫虫咬我的脚！”
柴曼娜一听露馅了，赶紧找补：“特别脏的小脚丫，虫虫在外面也能闻见臭味，就会顺着窗户缝爬进来。可是妈妈帮你擦了呀，虫虫就闻不见了，不会来了。”
“哼，我的脚才不臭呢！爸爸才臭！”
无辜躺枪的黎洪哲：“......”
柴曼娜抱着菓菓回主卧哄睡，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黎洪哲，走出去一看，好吧，他又去打游戏了。
柴曼娜走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捏啊捏：“老公睡觉吧，不早了。”
柴曼娜这么主动，黎洪哲还是挺高兴的，可他觉得还不够，再加上他不能抛弃队友：“你先睡，我打完这个副本。”
柴曼娜抱着他的脖子作势要勒：“游戏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哈哈哈，你回答我个问题呗。”
“问。”
黎洪哲一边操作着角色放技能，一边笑道：“我问你，世界上喜欢游戏的男人多，还是喜欢你的男人多？”
柴曼娜变拳为爪，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你这叫偷换概念！”
“别别别，我扛boss呢，我要是挂了，后面都得跟着挂。”
柴曼娜松开手，趴在他身上探头去看电脑屏幕：“这什么游戏？看起来不错啊。”
“最终幻想14。”
柴曼娜又仔细看了看：“怪不得这么酷炫，现在都出到14了？”
“早就出了，一直没时间玩。”
柴曼娜拍拍他的肩膀：“可以理解，玩吧，我先睡了。”
“嗯，你睡吧。”
黎洪哲有些郁闷，他以为柴曼娜会说“我等你打完一起睡”，结果她走了？
竖起耳朵，黎洪哲再三确认，她真的去睡了。
面前的游戏都感觉不香了，再好玩的游戏，能有抱着老婆睡觉更好？
可自己刚才都放话了，这会儿退了游戏去睡觉，会不会太打脸？
不行，非得让她主动提出来不可！
柴曼娜可不管他怎么想的，躺下没几分钟睡熟了。
打完副本，黎洪哲轻手轻脚走到主卧门口，在心里幻想着柴曼娜还在等着自己，结果屋里一片漆黑，柴曼娜早睡死过去了。
黎洪哲有些气闷，关上门回了次卧，重新登录了游戏。
......
柴曼娜一觉睡醒天早亮了，一摸身边没有黎洪哲，走进次卧一看，好吧，他又睡次卧了。
空气中还能闻见烟草的气息。
柴曼娜带着火气走到电脑桌旁，看见上面放着一个纸杯，里面装着半杯水，泡着十几个烟头。
柴曼娜打开窗户，心想昨天明明说好的，不在家里抽烟，怎么又抽？
八月初，哪怕是早上，窗户吹进的风，都是热的。
仅仅打开了几分钟，次卧的温度明显升高，柴曼娜关了窗，在心里琢磨着，要不然给家里装一套新风系统？
算了，欠了一屁股外债，还是先把钱还清再说吧。
离开次卧，柴曼娜先去看了眼菓菓，见她还没醒，走进卫生间洗漱。
刚把脸打湿，手机响了。
柴曼娜匆忙擦了擦脸，跑到客厅拿起手机，一看是陈竹月，赶紧接通：“妈，有事啊？大清早的。”
“我昨天散步顺路买了葡萄，给你送过去。”
“你自己留着吃呗。天这么热，你别跑来跑去的。”
陈竹月不是在征求柴曼娜的意思，她就是来下通知的：“你别管，我这就出门了。”
柴曼娜只能答应：“我准备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吃过了，不用操心。”
陈竹月来的时候，柴曼娜正给菓菓洗脸，听见敲门声，跑过去开了门：“妈。”
“干啥呢？”
“给菓菓洗脸啊，她刚醒。”
陈竹月打开鞋柜准备拿拖鞋，却看见了黎洪哲的鞋：“洪哲回来了？”
“嗯，刚回来几天。”柴曼娜没敢说实话。
陈竹月脸色不太好：“他不在外面赚钱还账，跑回来干啥？”
“妈，他工作这么多年，也挺累的，歇歇也好。”
陈竹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活该！”
“妈！”
陈竹月也不换鞋了，把葡萄往柴曼娜手里一塞：“行了，我走了。”
“你，你不跟菓菓说几句？”
“没啥说的，我走了。”
菓菓扯着嗓子大喊：“姥姥，我的脚受伤了！”
陈竹月立刻改了主意：“咋回事？让姥姥看看。”
柴曼娜纠结啊，惆怅啊，这个黎菓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489章打你不亏
陈竹月进了卫生间，看见菓菓坐在餐椅里，脸蛋上挂着泪珠，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菓菓这个小戏精，立刻开始飙演技，把自己的小脚丫翘起来：“姥姥我受伤了，以后不能走路了。”
柴曼娜这能忍？
“皮外伤，让你说的像被截肢了一样！”
菓菓没听过这个词：“截肢是什么？”
柴曼娜没好气地用手掌在她的脚腕处划拉：“截肢就是用刀子，从这里，咔嚓咔嚓...”
陈竹月重重拍开她的手：“别吓唬她！”
菓菓见风就是雨，眼泪流的更汹涌了：“姥姥，我妈老是欺负我！”
“姥姥打她。”陈竹月说着给柴曼娜背上来了一下。
柴曼娜呲牙咧嘴：“真打呀？”
“打你不亏！”因为黎洪哲的关系，陈竹月早就一肚子火了，可她不能找黎洪哲麻烦吧？
只能拿柴曼娜撒气。
柴曼娜转过身，一边清洗毛巾，一边在心里叹气，陈竹月能拿自己撒气，自己又该找谁呢？
陈竹月抱着菓菓去了客厅，让她在爬行垫上玩，自己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发现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有很多黑乎乎的印记，仔细一看，像是被烟头烫出来的，还以为是黎洪哲干的。
柴曼娜回了厨房做早饭，陈竹月一肚子怒气走进去：“洪哲还在家抽烟？”
“他，他心情不好。”柴曼娜以为陈竹月闻见了烟味，看来有必要再提醒黎洪哲一下，省得让陈竹月对他意见更大。
“他活该！”陈竹月提起黎洪哲三个字就生气：“这么大的事不跟你商量，我看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妈！”柴曼娜一听陈竹月声音那么大，生怕黎洪哲听见，赶紧关上厨房门：“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没有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陈竹月气的转身就走：“你就护着他，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柴曼娜欲言又止。
将心比心，要是菓菓遇上这样的事，摊上这样的男人，柴曼娜肯定比陈竹月更生气。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爱都爱不够，却被别人这样对待，光是想想，柴曼娜都想杀人。
可自己成了当事人，唉...
“嘭”的一声，防盗门关上了。
柴曼娜匆忙跑出去，好吧，陈竹月走了。
菓菓看着防盗门又要哭：“我要姥姥。”
“姥姥忘了关灯，先回去看一看，以后再跟你玩好不好？”
“笨姥姥！”
柴曼娜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不能随便这样说别人，没礼貌。”
“你打我！”
“这就叫打你呀？”
“哼！”菓菓爬到另外一边：“我不理你了。”
柴曼娜对这句话都免疫了：“行吧，我做饭。”
......
早在柴曼娜第一次进次卧的时候，黎洪哲就醒了。
只是他没吭声，继续装睡，想要看看柴曼娜的反应。
结果她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反应。
黎洪哲有些气闷。
为什么人家的老婆就风情万种，柴曼娜却高冷的不行？
只是他忘了，柴曼娜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个多月，柴曼娜从知道欠债的担心，到四处筹钱的焦躁，被娘家人拒绝的失落，直到茶海出现，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外债还了，她刚喘了口气，又知道了黎洪哲颓废的消息。
好不容易说服了黎洪哲，让他回来一起面对，结果曹寻巧两口子抢先一步，把她折腾的够呛。
接着裴音出事，曹寻巧要茶海电话，黎洪哲终于回来了。
可他回来又干了些什么？
就这样的环境，他还盼着柴曼娜风情万种？
没有撒泼耍赖寻死觅活，都已经是高素质了。
黎洪哲听着柴曼娜给菓菓洗漱的声音，在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出去才合适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陈竹月来了。
柴曼娜和陈竹月之间的对话，黎洪哲听得清清楚楚，更没脸出去。
他知道，陈竹月这些年，一直都看不上自己，要不是柴曼娜始终护着自己，两人早完蛋了。
此时此刻，柴曼娜还在护着自己，把陈竹月气走了。
黎洪哲的心情很复杂。
他也想振作起来，重新开始。
可是，这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他一直没有告诉柴曼娜，卷钱跑路的那个，实际上，是他共事多年，甚至可以算他半个领路人的同事。
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给人家打工，跑了就跑了，他大不了换一家公司。
可这不一样。
他积攒了多年的热情，全部投入到了新公司里面，结果，水花都没有溅起来一个，垮了。
他不想放弃，所以才会出钱，想要抢救一下。
可是老板跑路，投资人整天来找麻烦，员工人心惶惶，只有解散一条路可以走。
等他身心俱疲地回到魔都，从别人嘴里又听到一个消息，另外两个出了钱的人，带着项目直接投靠了新公司，不仅挽回了损失，新公司还给了分红。
黎洪哲真的愤怒。
可他手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参与了项目。
很早之前，柴曼娜就曾经提醒过他，不管干什么，都要留下足够的证据，免得到时候背黑锅，有理说不清。
可他没当回事。
以前还是太顺了，一路走来，黎洪哲在公司几乎没有遇到过麻烦，所以，他才会这么容易轻信别人。
这次血淋淋的教训，让他受用终生。
柴曼娜做好饭，走进次卧，见他还在睡，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老公，老公。”
没反应。
柴曼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我真挺累的，我愿意跟你一起经历风雨，可没想到，所有的风雨都是你带来的。唉，我不想拿你和别人比，真的不想。”
黎洪哲全身紧绷，生怕柴曼娜看出他在装睡。
柴曼娜又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了。
黎洪哲睁开眼睛，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冒出了一股危机感。
虽然柴曼娜说的很含糊，可他知道，在柴曼娜心里用来和自己比较的人，一定是茶海。
愤怒，黎洪哲只有愤怒这一种情绪！
柴曼娜整天信誓旦旦，说她对茶海没意思，结果呢？
她在心里用茶海跟自己比！
自己是她老公，是菓菓的爸爸，茶海只是一个外人，她放在一起比？
她就是变心了！
第490章顶多算个熟人
黎洪哲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脑补出各种各样的刺目场景。
再也躺不住了。
黎洪哲翻身坐起，光着脚跑到客厅，看见柴曼娜和菓菓正在吃早饭，涌到嗓子眼的话，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柴曼娜偏头看见他：“醒了？洗洗吃早饭吧。”
“行。”
柴曼娜把手里的鸡蛋吃完，去厨房给黎洪哲盛了一碗粥。
黎洪哲快速洗漱完，坐在柴曼娜身边，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碗里的粥：“裴音那事，你再跟我说一遍。”
柴曼娜也没多想，大概给他讲了讲，末了告诉他，已经成功离婚了，王尹似乎又去了外地，应该没事了。
黎洪哲听完之后，假装随意问道：“那晚茶海把我妈送到小区门口？”
“是啊，我本来以为你爸妈还要回来，结果他们没回来。”柴曼娜当然不能说实话了，否则就是找死。
“回来路上，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了？”
“嗯。”柴曼娜觉得这事没必要撒谎，两人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
黎洪哲一听果然如此，又开始脑补，心里越发不爽：“孤男寡女，待在车里，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茶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黎洪哲更愤怒了，柴曼娜当着自己的面，给茶海这么一个评价，岂不是变相在说，她很欣赏茶海？
“我特么的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想干什么。”
柴曼娜听见他声音高了几分，生怕在菓菓面前吵起来：“老公，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你不理解，你是女人，怎么可能理解男人的想法？”黎洪哲指着菓菓：“你能确定她是你亲生的，我能吗？”
菓菓好奇地看着两人，一脸探究之色。
柴曼娜感觉黎洪哲在耍无赖，不想再跟他谈，刚要站起身，被他拽住：“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没有下一次，结果呢？就像放屁一样！”
菓菓皱起眉头：“不能说屁，太恶心了。”
“有你特么的什么事！”黎洪哲怒了，冲着菓菓大吼了一声。
柴曼娜用力甩开他的胳膊，迅速把菓菓抱起来：“别吓到她。”
“行，你把她放到你妈那儿去，咱俩好好谈谈。”
“可以，我这就给她收拾。”
不过几分钟，柴曼娜已经收拾利索，带着菓菓走了。
剩下黎洪哲一个人，他突然又冷静下来了，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过分，怎么能说菓菓不是自己亲生的？
这话，岂不是在骂柴曼娜红杏出墙？
在黎洪哲的观念里，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更何况，柴曼娜对茶海，应该还没到喜欢的程度。
......
柴曼娜带着菓菓爬上三楼，敲开门，陈竹月还在生气：“回来干啥？”
“妈，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帮我看一会儿。”
“有啥事啊？洪哲不能看？”
柴曼娜只能撒谎：“洪哲出去跟朋友谈事去了，好像是要一起干什么吧。”
一听黎洪哲愿意做事，陈竹月的气，消了一大半：“放这儿吧，下午六点之前来接。”
“要不了那么久，我很快来了。”
离开陈竹月家，柴曼娜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旁边的超市买了菜，准备晚上改善一下伙食。
黎洪哲在家越等越着急，好几次想要给柴曼娜打电话，又忍住了。
实在坐不住，他跑到次卧去打游戏，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柴曼娜回来的时候，黎洪哲已经不在客厅里，茶几上还放着碗盘，没有收拾。
放好菜，洗碗洗盘子，等全部收拾利索，柴曼娜才去了次卧，坐在床边：“谈吧。”
黎洪哲关了电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把我当什么？”
“丈夫，伙伴，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茶海呢？”
柴曼娜摇摇头：“真要计较起来，他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熟人。”
黎洪哲嗤之以鼻：“这话你敢跟他说？”
“敢，为什么不敢？我对他没什么想法，不是我看不起自己，我真配不上他。”
黎洪哲噎住了。
这个评价太严重了。
柴曼娜自嘲地一笑：“我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姑娘，不会幻想有个白马王子来接我的。茶海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这种，内心疲惫不堪，表面满身带刺的中年妇女。”
黎洪哲见她这样，愧疚，心酸，懊恼，全都涌了上来，伸手把她抱住：“是我拖累你。”
柴曼娜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声音闷闷的：“谈不上。反正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你知道的，我这人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做事不管不顾，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黎洪哲很怕柴曼娜说出后悔的话。
柴曼娜叹了口气：“嗯，你说得对，没有如果。”
“老婆，你是不是跟茶海借了钱？”
“是。”
“还差多少？”
“7万。”
黎洪哲心算一下，有了决定：“我这儿还有3万，再跟大舅、二舅借点儿，先把茶海的钱还了。”
“好，我还有1万。”
黎洪哲扶着她的脑袋，把她从肚子上拽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蛋：“瘦了好多。”
“瘦了好啊，省得减肥了。”
黎洪哲俯身低头，想要去亲她，却被她挡住：“一股烟味，刷牙去。”
“遵命。”
等黎洪哲刷完牙，看见柴曼娜正在拖地，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晃来晃去：“歇会儿呗，天天收拾不累啊？”
“既然知道我累，就别在家乱造了，你看看你这几天抽了多少烟？不要肺了？”
“我烦。”
柴曼娜直起身子：“我知道你烦，所以我也没多说你，可是，唉，算了算了，也没什么。”
黎洪哲拿了她手里的拖把，随便靠在一旁，把她拦腰抱起来：“你想不想我？”
“别闹了，我正干活呢。”
黎洪哲抱着她往卫生间走：“干什么活，难得菓菓不在家，随便折腾。”
“我来例假了。”柴曼娜说的是假话。
黎洪哲之前干的事那么差劲，说的话那么难听，她还没有完全释怀，今天又闹这么一出，她根本没心情跟他亲热。
黎洪哲把她放下地，凑过去亲她：“那等几天吧。”
柴曼娜还是想躲，不过忍住了，敷衍地和他亲了一下：“到时候再说吧。”
第491章剩下都是你的
黎洪哲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老是这样，口是心非。”
柴曼娜扯了扯嘴角，给了他一个似有似无地笑：“你拖地，我去接菓菓回来。”
“别呀，好不容易有人帮着带，我们...”
“我妈那脾气你也知道，一会儿就不耐烦了，菓菓又调皮，我怕把我妈气出个好歹来。”
黎洪哲只能答应：“那你快去快回。”
柴曼娜正要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陈竹星打来的：“小姨，找我有事？”
“我要参加个展会，你帮我设计一下。”
“行啊，什么展会？”
陈竹星还挺急：“你到我公司来，没几天了。”
挂了电话，柴曼娜有些发愁：“老公，小姨让我去她公司一趟，菓菓怎么办？”
“你忙你的，我去接她回来。”
“不许抽烟了啊！也不许给菓菓喝可乐！”
黎洪哲连连保证：“放心，赶紧走吧。”
柴曼娜打车去了陈竹星公司，被她带着进了会议室，看见里面坐了四个中年男人。
陈竹星给那些人介绍：“这是我外甥女，魔都大广告公司出来的，厉害着呢。”
柴曼娜有些脸红：“也就一小点儿厉害。”
男人们七嘴八舌地开了腔，几乎都是方言：“陈总，你说咋弄就咋弄。”
“以前没弄过，也没啥经验，两眼一抹黑。”
“抓紧时间，赶紧把这破事弄完。”
柴曼娜惴惴不安地坐下，竖起耳朵仔细听，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展会。
陈竹星把一沓资料放在柴曼娜面前：“你先看看。”
柴曼娜翻了翻资料，总算明白了，原来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某个品牌在本市的总代理，应邀去体育中心参加一个品牌展示会，还剩下5天准备时间。
柴曼娜抬起头：“你们每家展位多大面积？”
“都在那资料里，你自己寻。”
柴曼娜把资料拿起来整了整：“看完了，没有展位的具体信息，是不是漏掉了？”
陈竹星还算是比较清醒的：“走走走，现在就去看。”
呼啦啦，一群人站起来往外走，倒是挺干脆的。
坐上陈竹星的车，柴曼娜无奈地开口：“感觉就像过家家，太草率了吧。”
“头一回嘛，大家都没经验。”
“小姨，你想花多少钱？”
陈竹星只是笑，不吭声。
柴曼娜瞬间明白了：“你这是准备尽量少花钱？”
“对，我本来没想参加，不去不行。哎，一个破展位，还要钱呢。”
柴曼娜更无奈了：“这是展示自己、拓展商机的好机会，干嘛不去呢？”
“闷声发大财就行了，展示个啥。”
“小姨，你这个思路不对，你想啊，这个展会来的人，除了你们这些之外，肯定还有品牌推广，说不定看见你展位布置的好，觉着你实力强，又给你一个代理权，岂不是美滋滋？”
“行，你看着办。”
柴曼娜感觉晒得慌，拉下遮阳板：“我尽量给你少花钱，多办事。”
“哎，我跟他们都说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你都这么抠门，他们肯定也不大方，我都做好白干活的准备了。”
陈竹星给她吃定心丸：“放心吧，劳务费跑不了。”
......
到了体育中心，柴曼娜跳下车，把手放在眼前遮挡阳光，看着远处新建的体育中心：“我还是头一次来这儿。”
“我也是头一次。”
柴曼娜转头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这边才能有自己的会展中心。”
“小地方，用不上。”
“是啊，所以我连工作都找不到。”
陈竹星拉着她的手：“我没接你电话，生气不？”
“不敢生气。”
“你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千万不要管你的事。”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
“还是生气了吧？我觉得你妈说的有道理，黎洪哲自己挖的坑，就让他自己填上，你跟着他这些年，福没享上，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柴曼娜摇摇头：“我跟他结婚也不是为了享福的。”
“那为啥？”
“很明显的事情，我爱他，他也爱我。”
陈竹星对此表示不屑：“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天真。什么情啊，爱啊，那都没用。”
“我不跟你说了，咱俩有代沟。”
进了体育中心，里面乱糟糟的，很多人已经开始布展了。
陈竹星带着她找到工作人员，要来了展位布置图，和之前那几个男人，一起研究到底选那个好。
综合了位置和价格，柴曼娜帮着他们挑了性价比最高的展位。
趁着他们付钱的时候，柴曼娜跑过去跟正在施工的人聊了聊，问了下老家这边常用的设施和材料，又看了看他们干活的水平，要了几个人的电话。
走回来，柴曼娜对着陈竹星笑：“小姨，这边也就是桁架、喷绘、展板的水平，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呢，桁架这玩意，咱这边数量也不多，还真得快点儿开工。”
陈竹星虽然接触不多，可她也知道这些是什么，心中好奇：“你以前用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光板材就分十来种，还有各种装饰材料，美工材料，灯光照明，零零总总加起来，可真不少呢。”
陈竹星一听感觉这些好像更高大上：“那你就照这个来呗。”
“按照你展位的面积，我真要放开了整，没有二十万下不来，你舍得吗？”
陈竹星立刻放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还是省着点儿吧。”
“我大概知道你们的需求了，这就回去设计，争取明天出图，拿去喷个小样看看，后天开始布展。”
陈竹星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我们这几家全算一块儿，5万够不够？”
“足够了，可能都用不了，桁架是租的，喷绘也没多少钱。”
陈竹星转头看了一圈，见那几个人在另一边抽烟，小声说道：“剩下都是你的，就看你怎么整了。”
柴曼娜想要拒绝，可一想到还欠茶海的钱，又给咽了回去。
陈竹星很满意：“这样就对喽，你总算是成熟了那么一点儿。”
柴曼娜很想告诉她，如果成熟是这种意思，自己宁愿幼稚一些。
可是欠债的滋味不好受，尤其债主还是茶海，只能向现实妥协。
第492章男人想法很分裂
陈竹星带着柴曼娜，和那些中年男人一起吃午饭。
柴曼娜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吃饭的时候如坐针毡，只想尽快吃完走人。
可老板们凑在一起，哪是轻易就能散场的？
硬挺了半个小时，柴曼娜实在是待不住了，尿遁。
走出饭店，她才给陈竹星打了个电话，说时间紧任务重，她回去干活了。
陈竹星也没为难她。
柴曼娜站在大太阳底下，足足晒了十几分钟，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地址，柴曼娜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气，心想我这条命，都是空调给的啊！
司机师傅很健谈：“大中午的，出来赚钱啊？”
“嗯。”
“我看人家都打着伞，你就这么干晒着？”
柴曼娜敷衍地笑：“忘了。”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个防老，一定要先防晒...”
也不知道司机到底打开了哪条思维通道，围绕着防晒洋洋洒洒地说了一路，导致柴曼娜严重怀疑自己的性别，难不成自己骨子里是个爷们？
就连司机师傅这种糙老爷们，都比自己更女人。
到了小区门口，柴曼娜扫了二维码付款，临下车前，司机再次提醒她：“下回出门记得打伞，物理防晒很关键。”
“好的，我记住了。”
柴曼娜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瓶防晒霜用用？
今天中午确实挺晒的。
回到家，黎洪哲正在喂菓菓吃饭。
柴曼娜一边换鞋一边嘟囔：“让她自己吃，干嘛喂她？”
菓菓不爽地喊道：“爸爸喂，不是你喂，你管我！”
“哎哟喂，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呀？”
柴曼娜走过去想要揉她的脸，被她躲过：“洗手去！回家不洗手，臭妈妈！”
黎洪哲教训菓菓：“不能这样和妈妈说话！”
“哼！”菓菓气鼓鼓地看着黎洪哲：“喂饭！”
柴曼娜洗了手，走过来蹲在菓菓旁边：“你今天怎么回事？你都是大宝宝了，还让爸爸喂饭，羞不羞？”
菓菓一边推她一边委屈巴巴地哼唧：“你走！别回来！”
柴曼娜明白了，自己没去接她，还出去了这么久，小家伙生气了。
想想也是，自从菓菓生下来，自己差不多24小时x7天随时待命，几乎没分开过。
最重要的是，自己把她送到陈竹月那里，满口答应她很快就去接她，结果自己没去。
黎洪哲接她回来，自己又没在家，难怪她会生气。
柴曼娜深知对付这样的菓菓，必须得姿态放低，语气软糯才能哄好：“小宝贝，妈妈没有去接你，所以你生妈妈的气了？”
菓菓小脑袋一扭，小嘴巴一撅：“哼！我才没有！”
黎洪哲坐在一旁看好戏，心想几代人的傲娇劲，这下全都集中在菓菓一个人身上，很难搞啊。
柴曼娜从黎洪哲手里拿了碗勺，看见里面装着蛋炒饭，舀起一勺放在鼻子附近闻了闻，语气夸张：“嗯~爸爸做的炒饭好香啊！我要吃一口。”
菓菓瞬间转了回来：“这是我的！”
“我知道小宝贝最爱妈妈了，让妈妈吃一口嘛。”
菓菓能看出来，柴曼娜只是在假装要吃而已，又转了回去：“哼，我不爱你了，你走开。”
“呜呜呜...我好伤心呀，你不爱我了，我伤心死了。”柴曼娜放下碗勺，用双手遮住眼睛，偷偷从指缝向外看。
坐在一旁的黎洪哲：“......”
菓菓很想看看柴曼娜是不是真哭，又怕自己上当，别别扭扭地瞄一眼，没看清，又瞄一眼。
柴曼娜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假装哭哭啼啼：“小宝贝不爱我了，以后我没有宝宝了，呜呜呜...”
菓菓急了，赶紧转过来扒拉柴曼娜的手：“我要你呀，我没说不要你呀。”
“你都不爱我了。”
“爱呀！你是我妈，我不爱你，爱谁呢？”
柴曼娜趁机抱住菓菓的脑袋亲了一口：“好啦，既然你这么爱我，就别生我的气了。”
“哼，你喂我吃饭！”
柴曼娜只能从命。
黎洪哲把自己屁股底下的小凳子，递给柴曼娜：“我去给你盛饭。”
“嗯，谢谢。”
把菓菓喂饱，让她自己玩去，柴曼娜才开始吃自己那份。
黎洪哲坐在她旁边，盯着她不放。
柴曼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看我干嘛？”
“你为什么不对我用这招？”
“哪招？”
黎洪哲用双手捂住眼睛：“呜呜呜，你不爱我了，我好伤心。”
“咔咔...”柴曼娜感觉有个米粒沾在嗓子部位，下不去，上不来，极其难受。
黎洪哲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儿吃。”
一杯水下肚，柴曼娜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把杯子随手放在茶几上：“还不是你把我吓的。”
“你能对着菓菓那样，为什么不能对着我？”
柴曼娜摇摇头：“她不会嫌我矫情，你会。”
“我也不...”
柴曼娜摆摆手：“你会的，我知道。”
吃了几口饭，柴曼娜突然笑了起来：“我一直觉得男人啊，想法很分裂。一方面，希望自己的老婆在外面端庄大方，独立自主，回家之后所有的家务一把抓，除了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最好还能修水管，换开关。另一方面，又希望她在床上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我只能说，那是人格分裂。”
黎洪哲必须得承认，他还真是这么想的：“这两件事不矛盾...”
“哈哈哈...”柴曼娜笑了一阵子，没了胃口，端着碗站起来：“一个女人，独立自主习惯了，就会变得很强势，怎么可能在床上事事都随了男人的意思？”
黎洪哲跟着她进了厨房：“你可以做主，我乐意配合你。”
柴曼娜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我没有动力，你明白吗？我没有动力！”
“我不明白。”
柴曼娜真是豁出去了：“结婚这么多年了，大部分事情，你做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配合也好，不配合也好，有区别吗？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浪费精力？”
“咱俩说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柴曼娜轻轻摇头：“你不懂女人。我对生活的美好期望，已经被你消磨的差不多了，我真的没有精力，也没有热情，来迎合你的喜好。”
第493章可以重新开始
黎洪哲突然就爆炸了：“你就是在完成任务！”
“随你怎么说吧。”
柴曼娜打开水龙头洗碗，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强行把注意力放在手上，不去想乱七八糟的。
黎洪哲站在她背后，盯着她的脖子，满脑子回荡着“我对生活的美好期望，已经被你消磨的差不多了”，内心深处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当初结婚的时候，黎洪哲抱着柴曼娜信誓旦旦，这辈子都会让她幸福，结果呢？
“老婆，你还爱我吗？”
“爱。”
黎洪哲听着敷衍的语气，有些不信：“说真话。”
柴曼娜关了水龙头，转过身看着他：“不管你信不信，爱你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你是我的亲人，懂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只剩下亲情，没有爱情。”
柴曼娜没有否认：“亲情，是比爱情更牢固的东西。就像菓菓，我对她的感情，不以她的改变而改变，无论她对我怎么样，我始终都是爱她的。所以，你也一样。”
“可我对你还有爱情，有激情，有**，有冲动...”
柴曼娜轻轻笑起来：“可能是因为我这个老婆做的，很符合你的期望吧。”
“老婆，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生气可以对着我发火，可以大吵大闹，可以砸东西摆脸色，不用忍着。”
柴曼娜看着黎洪哲那张熟悉的脸，语气有些无奈：“忍习惯了。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人就告诉我，家是一个需要包容、忍让的地方，自己身为女人，应该温柔似水，不应该像个泼妇似的大吼大叫。”
黎洪哲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把柴曼娜抱进怀里：“不要听他们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谈恋爱...”
柴曼娜轻轻挣脱：“我得去工作了，争取明天下午拿到小样看看颜色。”
扯到正事，黎洪哲还是很识趣的：“加油。”
......
柴曼娜熬了一个下午加通宵，总算把几家的展位方案做了出来，赶紧给陈竹星打电话，把方案发过去让他们看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把意见反馈回来。
然后柴曼娜倒头就睡。
黎洪哲这次没有拖后腿，充分展现了一个好队友应该干什么，不仅把菓菓照顾的很好，还做了晚饭，没有影响到柴曼娜。
等柴曼娜睡醒，已经到了下午，手机上一个电话都没有。
顾不上洗漱，柴曼娜赶紧给陈竹星打过去：“小姨，反馈意见呢？”
“你别急，他们有些人家里没电脑，还没看。”
柴曼娜脑壳疼：“我发的图片，手机也能看。”
“手机上面太小了，看不清楚。”
“能放大啊！”
柴曼娜都要疯了。
昨天她在体育中心，特意问过现场施工人员，知道老家这边桁架的数量有限，必须得尽快确定下来才行，所以才告诉陈竹星，中午之前一定要有个结果，好让自己有时间修改。
谁知道...
黎洪哲听见动静走进来：“洗洗吃饭吧，你睡了一天了。”
“好。”
柴曼娜走到客厅看见菓菓头上顶着一个小纸箱子，手里拿着擀面杖，趴在爬行垫上盯着面前的娃娃，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难免好奇：“小宝贝，你在干什么？”
“嘘，我在打猎呢。”
柴曼娜点点头：“很好，继续啊。”
“别说话，把猎物都吓跑了。”
柴曼娜洗漱完，轻手轻脚走到菓菓旁边坐下，用极小的声音问她：“你在打什么猎物？”
“风暴恶狼。”
这么不科学的动物名字，柴曼娜一听就知道是从游戏里来的，继续问她：“你打了多少啊？”
菓菓唰地坐了起来：“吵死了！你把猎物都吓跑了！”
“对不起。”柴曼娜赶紧站起来跑路。
黎洪哲特意给她熬了粥，里面加了红枣、枸杞、桂圆干、葡萄干之类的玩意，盛了满满一大碗放在茶几上。
柴曼娜搅拌着面前的粥：“十全大补粥啊？”
“你上顿饭还是昨天晚上七点吃的，都快二十四个小时没吃，我怕你肠胃受不了。”
不得不承认，只要黎洪哲愿意花心思，他还是相当体贴的。
可当他故意气人的时候，那也是真气人。
柴曼娜喝了大半碗，实在喝不下去：“我吃不动了。”
“你饭量变小了。”
“那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把胃饿小了。”
黎洪哲知道那几天指的是什么，不由自主伸手，把柴曼娜的手握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都过去了。”柴曼娜抽出手站起身：“我再催下小姨。”
黎洪哲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在他看来，两人昨天已经把话说开了，以后把不好的地方改掉，把好的地方加强，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
怎么柴曼娜的态度，这么奇怪？
只是他不知道，站在柴曼娜的角度上，她昨天能说出那些话，距离撕破脸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换做以前，打死她都不会当着黎洪哲的面，说自己累了，没有精力也没有热情，懒得去猜测黎洪哲的心思。
以前她一直觉得，身为黎洪哲的妻子，不管自己的心情如何，都有义务去帮他排忧解难。
可她现在累了，不想这么干了。
还说了出来。
男女思维方式的不同，导致两人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大相径庭。
黎洪哲以为前面的事都过去了，两人还能重新开始。
可柴曼娜，已经失去了重新开始的兴趣。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尽管陈竹星还没有给柴曼娜反馈，她依然选择坐在电脑前面，继续美化自己的作品。
黎洪哲好几回走到次卧门口，想要喊她跟菓菓一起玩，都咽了回去。
前段时间他沉迷游戏，柴曼娜并没有扯着他，非让他跟菓菓玩。
现在，柴曼娜忙着赚钱，又不是打游戏，黎洪哲更没办法开口。
熬着熬着，菓菓困了，黎洪哲抱起她走到柴曼娜身边：“老婆，菓菓瞌睡了。”
“哦，给她洗吧。”
柴曼娜关了电脑，给菓菓洗漱，上床给她讲故事，还没讲完菓菓就睡着了。
黎洪哲听着没动静了，放下手机伸出胳膊，想要把柴曼娜抱过来：“老婆...”
“睡觉吧，明天我还得干活呢。”
柴曼娜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第494章一个人转转
黎洪哲关了灯，硬是挤到柴曼娜身边，咬着她的耳朵：“你根本没来例假，你骗我。”
“昨天最后一天，还没彻底干净。”柴曼娜铁了心不承认，反正黎洪哲也没有证据。
“现在还疼吗？”
柴曼娜轻笑一声：“问这个有什么用？睡觉吧。”
“我是真的关心你。”
“谢谢。”
黎洪哲被柴曼娜这种冷淡的态度，激怒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难道没有好好说话？我没跟你吵啊。”
黎洪哲真有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你这什么态度？”
“我真困了，我只想睡觉。”
“你睡了一天，现在能有多困？”
柴曼娜翻了个身，背对着黎洪哲：“对呀，我睡了一天，忘了吃药，又困了。”
黎洪哲用力把她翻过来：“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重新开始谈恋爱...”
“黎洪哲，我是个人，不是你手下的游戏角色，你让我往东我就得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得往西，我有感情的，能不能给我点儿时间缓一缓？”
“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做的不好，我会补偿你的。”
柴曼娜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算了，我也没指望你明白。”
黎洪哲真的有些懵，他想不通，柴曼娜嘴里说的“不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婆，既然你知道我不明白，给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柴曼娜猛地想起那晚茶海说，自己只能顺毛摸，任何想要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手段，在自己这里都会遭到强烈的反抗。
其实茶海说的不全对。
他所看到柴曼娜，也只是在他面前的而已。
和黎洪哲生活在一起的柴曼娜，茶海从来都没见过，也无从了解。
实际上，柴曼娜愿意的时候，哪怕黎洪哲整天挑战她的底线，她都能忍。
可当她不愿意的时候，就算黎洪哲顺着她哄出花儿来，那她也懒得回应。
比如现在，黎洪哲希望她帮着解解谜，好让他搞清楚真相，她就没有吭声。
“老婆？”
柴曼娜装死。
黎洪哲听着她并不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根本没睡着，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先自己想想。”
......
第二天黎洪哲睡醒的时候，柴曼娜已经出去了。
破天荒头一遭。
黎洪哲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赶紧给她打电话。
响了七八声，柴曼娜才接了起来：“喂。”
连老公都没叫。
“老婆，你起来这么早？”
“嗯，我起来给小姨打了个电话，她让我直接去公司找她。”柴曼娜看着面前堵成长龙的汽车，心想好久没有在早高峰出行了，都忘了还有堵车这种事。
出租车司机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你小区门口这条路，是全市最堵的一条路，要我说，扩成双向四车道都不够用。”
柴曼娜没有搭话，扭头看着外面，在心里庆幸自己不是去上班，至少没有迟到扣工资的问题。
磨磨蹭蹭中，出租车终于驶过了路口，立刻顺畅起来。
抵达陈竹星公司门口，柴曼娜扫码付款，谨慎观察了后方的情况，这才打开车门，三两步走进了公司大门。
“小姨，有没有结果了？”
“来来来。”陈竹星说着递给柴曼娜一个包子：“先吃饱再说。”
柴曼娜败了。
吃饱喝足，陈竹星才打开电脑：“我昨晚挨个催了一遍，总算把意见都问出来了，你来看看。”
柴曼娜仔细研究了一下，松了口气：“都是小问题，我这就回去改，一个小时之后发给你，赶紧再问。”
“急啥呀？”
“小姨，我那天都说了，咱们这里的桁架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陈竹星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事你别操心了，只管设计，桁架有的是。”
有了这么个准信，柴曼娜还真不着急了。
出了公司大门，她沿着马路边一顿瞎走，直到太阳猛烈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走的有些远。
渴了，也饿了。
柴曼娜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下，要了一份盖浇饭，拿出手机消磨时间。
朋友圈里的生活依旧丰富多彩。
柴曼娜看着朋友夫妇带着孩子自驾游，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
她以前也曾计划过，带着菓菓四处转一转，可黎洪哲一直都在忙，没时间。
现在他不忙了，可是车卖了，钱也没了。
饭来了，柴曼娜按灭手机，专心吃饭。
刚刚吃了几口，手机响了，黎洪哲专属铃声，她赶紧接起来：“喂。”
那边传来菓菓清脆的声音：“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想妈妈啦？妈妈很快就回去啦。”
隐约间，柴曼娜似乎听见黎洪哲在教菓菓说话，接着菓菓回道：“好的，那你快点儿回来，我和爸爸等你吃饭。”
柴曼娜看着面前的盖浇饭：“你跟爸爸说，不用等我了，你们吃吧。”
很明显那边开着免提，柴曼娜话音刚落，黎洪哲回她：“没事，我们等你回来。”
“真不用等，我正吃着呢。”
黎洪哲显然有些失望：“那好吧，你忙你的。”
挂了电话，柴曼娜叹了口气，心想以前总是自己在家等，现在轮到黎洪哲了。
离开小饭馆，柴曼娜没有回去的意思，依旧沿着大马路漫无目的转悠。
快三年了，菓菓出生至今快三年了，柴曼娜几乎失去了个人空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往前走就好。
稀里糊涂两个小时过去了，柴曼娜走累了，决定回家。
刚刚拐了个弯，面前出现了一家电动车专卖店，鬼使神差，她走了进去。
老板坐在躺椅上玩手机，看见她招呼道：“随便看。”
柴曼娜点点头，在店里转了一圈，心想买辆电动车也不错，总比打车便宜的多，而且还能带着菓菓出去兜风。
买好电动车，又给前面装了一个儿童座椅，柴曼娜才小心谨慎地骑回家。
进电梯，上了楼，柴曼娜打开防盗门，把电动车推进去，迎来的是菓菓的欢呼声：“妈妈回来啦！”
黎洪哲从厨房钻出来：“怎么买了辆电动车？”
“早上太堵了，打车也不方便，这个挺方便的。”
“你喜欢就好。”
柴曼娜笑笑，把电动车靠着墙壁放好，去卫生间洗手洗脸，出来抱着菓菓转圈圈：“等妈妈忙完了带你出去兜风呀！”
第495章十年了
陪菓菓玩了一会儿，柴曼娜跟她说自己要工作，菓菓很懂事地没有闹腾。
黎洪哲一直在厨房里忙活，柴曼娜有些好奇，打开厨房门，却被他挡住：“别看，还没好呢。”
“你在搞什么？”
“秘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柴曼娜耸耸肩：“行吧，那我去改图了。”
改完图，给陈竹星发过去，柴曼娜伸了个懒腰，听见黎洪哲在外面喊她：“老婆，吃饭了。”
“来了！”
柴曼娜刚打开次卧门，就被黎洪哲抱了个满怀：“闭上眼睛。”
“搞什么？”
柴曼娜探头想要去看，被黎洪哲牢牢压住：“听话，闭上眼睛。”
“好吧。”柴曼娜放弃了抵抗。
黎洪哲怕她偷看，用手捂着她的眼睛带着她，走到沙发旁边：“你伸手摸一下，旁边是沙发。”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老实坐在沙发上。
黎洪哲松开手：“你可以睁眼了。”
缓缓地睁开眼睛，柴曼娜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粉色的桃心形状的蛋糕，不怎么平整的奶油，一看就是黎洪哲自己做的。
柴曼娜左右看了看：“菓菓呢？有蛋糕吃她竟然不见了？”
“我在这里呢！”菓菓的声音有些沉闷，好像被关在什么东西里面。
柴曼娜正要站起身，黎洪哲指着她旁边包装粉嫩的纸箱子。
“搞什么呀！”柴曼娜撕开包装纸，打开箱子，菓菓从里面跳起来：“大惊喜！”
柴曼娜不忍心扫她的兴，把她抱到腿上，夸张地表扬：“太惊喜了！你怎么会在箱子里面呢？”
“爸爸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我是...”菓菓说了一半忘了，转过头：“爸爸，你教我说的话，我忘了。”
黎洪哲伸手揉着她的脑袋：“你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柴曼娜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你是最好的礼物。”
菓菓也亲了亲柴曼娜，眼睛闪亮亮：“那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吗？”
“可以呀！”柴曼娜抬起头：“今天什么日子？”
黎洪哲从兜里拿出结婚证：“十年了。”
“好快。”柴曼娜有些恍惚。
以前黎洪哲从来不过这种纪念日的。
想到这里，柴曼娜不禁失笑，今年自己的生日，又给忘了。
菓菓已经迫不及待要吃蛋糕，从柴曼娜腿上滑下来：“爸爸，切嘛。”
“我们先给妈妈吃，好不好？”
菓菓不开心：“为什么？”
柴曼娜当然会顺着菓菓：“先给她吧，我本来也不爱吃甜的。”
黎洪哲很坚持，非要柴曼娜吃第一块。
菓菓见耍赖无果，再继续搞不好还得挨骂，哼哼唧唧地只能认了。
柴曼娜用叉子弄了一块蛋糕，放在菓菓嘴边：“妈妈喂你哟。”
菓菓张开嘴，嚼了几下：“一点儿也不甜。”
柴曼娜换了个叉子，自己也吃了一口，发现确实不甜。
黎洪哲盯着她：“快点儿吃完呀。”
“我这才刚瘦了几斤，不想胖回去。”柴曼娜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没停，一口接一口吃起蛋糕。
黎洪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很快蛋糕吃完了，柴曼娜把盘子放回茶几：“谢谢你。”
黎洪哲看看她，再看看盘子：“你，你没吃出什么？”
“嗯~吃出了你道歉的诚意。”
黎洪哲急了：“我给里面放了东西，不见了？”
“啊？”柴曼娜连连摇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吃到。你怎么能确定就在这一块？”
黎洪哲扒拉着蛋糕：“我特意放在心尖尖这里，你刚才吃的就是。”
“不会在给菓菓吃的第一口里面吧？”柴曼娜有些慌：“你到底放了什么呀？”
“不会，那个挺大的，菓菓要是吃到应该能感觉出来。”
正在埋头吃蛋糕的菓菓，含糊不清地嘟囔：“你们在说什么？”
柴曼娜拿起叉子，和黎洪哲一起在蛋糕里翻找，直到把蛋糕翻成一团糟，都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黎洪哲很纳闷：“怎么回事？”
“是不是忘了放进去了？”
黎洪哲丢下刀，转身跑进厨房，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捏着一根项链：“真忘了放进去。”
“你花这个钱干什么？没必要啊。”
黎洪哲走到她身后，把项链抖开绕在她脖子上：“我有反省，平时对你不够关心，总觉着你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知道，这十年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会补偿你的。”
说来也奇怪，以前柴曼娜要是听见这种话，肯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是今天，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是啊，十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这么过来了。
现在黎洪哲说几句好听的，就想把以前的事情全部抹掉？
项链带好了，柴曼娜连照镜子的兴趣都没有：“谢谢。”
黎洪哲偏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老婆，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
“吃饭吧，我饿了。”
黎洪哲能感觉到她有些冷淡，却想不明白原因。
他本来计划的很好，借着结婚纪念日的名头，好好跟柴曼娜说几句话，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矛盾。
可柴曼娜这反应，不在他计划之内。
柴曼娜站起身，走到厨房没看见什么菜，又走了出来：“你是打算出去吃？”
“我做了黑胡椒烤牛肉，在烤箱里面。”
柴曼娜点点头：“吃饭吧。”
黎洪哲跟在她后面进了厨房，随手关上门：“你不高兴？”
“没有，我...走了好多路，有些累。”
黎洪哲还以为她去了体育中心：“你去现场了？小姨有没有跟你说钱的事？”
“小姨给了我5万，让我自己看着办，剩下的都是我的。”
“预算这么高？我还以为只是个小展会。”
柴曼娜摇摇头：“这是4家的钱。”
“那你能剩下什么？”黎洪哲虽然是外行，可他也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帮柴曼娜出主意：“你可以用一些便宜的材料给他们做。”
柴曼娜拉开烤箱门：“手套给我。”
“我来吧。”黎洪哲从抽屉里拿出烤箱手套，把烤盘拉出来：“小地方小展会，没必要搞那么好，你随便给弄弄就行了。”
柴曼娜换了话题：“主食吃什么？”
“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