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给老柴送钱
从出门开始，一直到上了车，柴曼娜都没有说话。
黎洪哲心里忐忑极了，几次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失去了勇气。
远处有人在放烟花，红的，绿的，蓝的，在夜空中绚烂地绽开，随即消失不见。
菓菓透过前挡风玻璃，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边，瞳孔里闪过一道道彩光。
黎洪哲刚刚发动汽车，柴曼娜拦住他：“等下，等烟花放完了再走。”
不过两分钟，天空重新归于沉寂，菓菓不开心地扭来扭去：“花花。”
“前面还有呢。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吗？”
“不要！”
柴曼娜亲了亲她的侧脸：“小宝贝，你坐在妈妈怀里不安全。爸爸要是来个急刹车，很容易撞到你的头。”
黎洪哲立刻保证：“我开慢点儿。再说这会儿路上也没车了。”
“行吧。”
汽车稳稳地行驶着，一路上又遇到了好几波烟花，菓菓开心地手舞足蹈。
柴曼娜笑着逗她：“你这也算是明白过年怎么回事了。”
菓菓回过头：“年？”
“对呀，过年。我们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就是过年了。不管距离有多远，只要能回家，都会往家里赶的。”
黎洪哲笑笑：“那可未必。以前我有两年都没回来过。”
“你别打岔行吗？”
伴着柴曼娜讲故事的声音，汽车向着陈竹月家驶去。
路过小区前面最后一个十字路口，黎洪哲突然靠边停了车，柴曼娜很纳闷：“怎么？”
“你看那边，是不是你妈？”
柴曼娜扭头一看，还真是陈竹月。
下了车，柴曼娜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妈！”
蹲在地上烧纸的陈竹月，抬起头看见柴曼娜，招呼道：“刚刚好，过来给你爸送钱。”
去年除夕，因为菓菓年纪太小，陈竹月怕外面的鞭炮声吓到她，自己一个人出来烧的纸。
柴曼娜还以为今年赶不上了，没想到正好遇见。
把菓菓交给黎洪哲，让他注意点儿风向，小心菓菓被烟熏到。
柴曼娜走到陈竹月身边蹲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沓纸钱，撕开中间的纸条，抖散了，轻轻盖在火堆上。
陈竹月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跟老柴说了说最近的生活，翻来覆去，也还是那么几句话。
柴曼娜安静地听着，脑子里却想起了黎洪哲开玩笑的话，说地府里肯定通货膨胀的厉害。
粗粗一算，每年至少得给老柴送四次钱。
清明节，老柴生日，寒衣节，除夕，再加上自己想念他，还会去公墓看看他。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地府，老柴在下面的日子，应该挺滋润的。
至少不必再像活着的时候，拼命挣钱，搭上了健康。
最后一沓纸钱，无声地化作了灰烬，老柴这边结束了。
陈竹月拿起粉笔，重新画了一个留着缺口的圆圈，打开另外一个塑料袋，给自己的父母送钱。
黎洪哲抱着菓菓站在不远处，心里对陈竹月这种行为，其实挺不认同的。
他本来就是个无神论者，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来世，好好过完这一辈子才是正事。
不过他也没有傻到，非要跟大家对着干。
既然大家都信这一套，做做样子也没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的纸钱都烧的干干净净，柴曼娜伸手扶着陈竹月站起来：“回家吧。”
“回家，我给你们煮饺子吃。”
柴曼娜心想自己真是聪明，不然陈竹月的饺子，哪里吃得下。
进了家门，脱外套，换鞋洗手，打开电视，听着里面热闹的声音，等着陈竹月煮饺子。
认真想一想，其实每家的饺子都包的不太一样。
陈竹月亲手包的饺子，皮薄个大，肉多菜少，三十多个就得一斤重。
柴曼娜曾经好几次提起来，让她把饺子包小一点儿，要不然没吃几个就饱了。
可陈竹月几十年的习惯，哪是随便说说就能改的？
按照往常的食量，陈竹月顶多吃十五个饺子，就已经撑了。
而柴曼娜，死活都得吃三十个。
今天不行了，柴曼娜已经在爷爷家和婆婆家分别吃了一顿，顶多再吃十个，不然得撑死。
可柴曼娜怕陈竹月不高兴，也没敢跟她说，只能去跟黎洪哲嘟囔，希望他能超水平发挥一次，多吃几个。
黎洪哲在吃这种事情上，一向没什么战斗力，听见柴曼娜的要求，也只能表示尽力而为。
等到饺子上了桌，柴曼娜才发现，这数量，明显比往年少得多。
陈竹月拿了筷子和碗，一边摆放一边说道：“想着你们都吃过了，就少下了几个。”
柴曼娜心里酸酸的，唉，陈竹月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
黎洪哲可没那么细腻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不用吃那么多了。
倒是菓菓，重新对饺子产生了兴趣，吃了两个完整的饺子，又吃了一个饺子皮。
剩下的那个饺子馅，进了柴曼娜的肚子。
柴曼娜一边吃一边嫌弃地说菓菓：“要是早知道你喜欢吃饺子皮，那直接给你煮皮就完了，还省的包呢。”
菓菓琢磨了一下，用疑问的语气说道：“包子？”
“不是包子，是饺子皮。”
菓菓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转头看着陈竹月伸出小手：“闹闹，抱抱。”
陈竹月连忙放下筷子要去抱她，被柴曼娜拦住：“你先吃饭，别管她。”
“你吃你的，完了换我。”
陈竹月把菓菓从餐椅里抱出来，两人来到沙发边，正好电视上正在播放歌舞表演，菓菓开心地扭动起来。
柴曼娜吃光了碗里的几个饺子，瞥了一眼沙发，见陈竹月的注意力没在这边，压低声音对着黎洪哲：“我差不多了，你加油啊。”
黎洪哲也吃的差不多了，可他不敢拒绝柴曼娜的要求，只能咬牙准备再吃两个。
陈竹月就像是有顺风耳一样，高声提醒：“洪哲，吃不下就别吃了。”
黎洪哲顺势放下了筷子，赶紧抽纸擦了嘴，走到沙发那边伸手：“妈，我抱着。”
柴曼娜慢条斯理地擦了嘴，过去坐在黎洪哲身边，看了几眼电视，摇摇头：“年年都说晚会没意思，年年都得看。”
“这也是一种仪式感。”
第392章妈妈先替你保管
菓菓年纪小，不到十一点就开始犯瞌睡。
柴曼娜也没了熬夜的兴趣，带着菓菓洗漱一番，早早钻进了被窝。
等黎洪哲躺下的时候，柴曼娜已经快睡着了。
“老婆你睡了没？”
柴曼娜强忍着困意，翻身钻进他怀里。
“你没话问我？”
柴曼娜哼唧一声：“我要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黎洪哲伸手关了床头灯，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是远处时不时还会传来鞭炮声。
柴曼娜睡着了，呼吸平稳。
黎洪哲却睡不着。
他一想起今天二叔打的那巴掌，就气的牙痒痒。
再想起二叔对待爷爷的态度，真想拿刀砍了他。
还有曹寻巧要钱的事，该怎么跟柴曼娜开口？
唉，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不仅不帮忙，一个个还拖后腿。
凌晨三点多，柴曼娜被憋醒了，刚刚坐起身，就听见黎洪哲问她：“水喝多了？”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睡？”
“赶紧去吧，回来再说。”
柴曼娜摸黑套上拖鞋，拉开房门，轻手轻脚地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听到主卧里面有动静，很快陈竹月打开了门，被柴曼娜给吓了一跳：“哎呀！”
柴曼娜赶紧扶着她：“灯还开着，能把你吓成这样？”
“啰嗦，睡觉去。”
柴曼娜嘿嘿笑着回了次卧，爬上床重新钻进黎洪哲怀里，还故意扭了两下。
黎洪哲轻轻拍了她一下：“调皮。”
“你不睡觉准备修仙？”
“睡不着。”
柴曼娜心知他有话要跟自己说，可她不想说，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说也就那样了，说出来，自己肯定要倒霉。
该装傻的时候，必须得装傻，比如现在。
柴曼娜又蹭了几下，声音带着困意：“那我先睡了，我是真困。”
黎洪哲一直希望柴曼娜能主动开口问一问，这样他也好顺势把难题交到柴曼娜手里，可柴曼娜不接话，他也没办法。
柴曼娜很快又睡踏实了。
黎洪哲苦笑了一下，亲了亲柴曼娜的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
大年初一。
一家三口先去了爷爷家拜年，还帮他们做了一顿午饭。
特意多做了一些，下午只需要热一热就能吃。
出乎柴曼娜意料之外，爷爷奶奶不仅各自给菓菓发了红包，还给她也发了红包。
黎洪哲反而没有。
柴曼娜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红包了，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直到离开爷爷家，柴曼娜还沉浸在一种梦游的情绪里。
上了车，黎洪哲笑着催她：“你不看看里面装了多少钱？”
柴曼娜捏着红包：“光从这厚度，就能猜个大概。我只是不明白，爷爷奶奶怎么突然变了呢？他们以前不是看我不顺眼吗？”
黎洪哲很想编个美好的谎言来糊弄，可他的良心让他干不出这种事，只好把二叔干的事情说了一遍。
柴曼娜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昨天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和二叔吵架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我给钱，也是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根本懒得管他死活。”
柴曼娜知道黎洪哲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肯定不痛快，赶紧岔开话题，拿着红包在菓菓面前晃悠：“小宝贝，你想不想知道太爷爷给你发了多少钱呀？”
菓菓对钱完全没有意识，可那红艳艳的红包，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伸出小手想要抓。
柴曼娜从里面把钱抽出来，将空红包塞到菓菓手里：“妈妈先替你保管，等你大了再给你哟。”
黎洪哲哈哈大笑：“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呀。”
“放心，我肯定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贪污她的钱。”
柴曼娜说着开始数钱，反复确认了三遍，才震惊地开口：“妈呀，五千块钱，这是爷爷给的还是奶奶给的？”
“你看看红包封口内侧，写着数字的，那肯定是奶奶。”
柴曼娜去拿菓菓手里的空红包，菓菓死死抓着不放手，看起来要哭了。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提醒她：“是不是傻？你看看剩下的红包有没有数字不就完了？”
“哦，对啊，你看我这脑子。”
柴曼娜把五千块钱放在旁边，把另外三个红包也拆开，发现每个里面都装了五千块钱，加起来一共两万。
这下柴曼娜更震惊了：“也不用看是谁给的，每个都装了五千，一模一样。”
说着柴曼娜掐了自己一下：“嘶，不是在做梦啊？妈呀，菓菓从生下来到现在，光收到的红包，加起来都十万了吧？”
“应该没有那么多。”
“差不多吧？她满月，去年过年，再加上今年这两万...”
黎洪哲提醒她：“一万，其中还有给你的一万呢。”
柴曼娜把钱摞在一起，装进妈咪包的隐藏兜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
菓菓还在研究手上的红包，对可以卡住的封口十分好奇，来来回回的摆弄。
柴曼娜不怀好意地笑：“小宝贝，爸爸还没给你发红包呢。”
“发，一会儿我就给她发。”
柴曼娜嘿嘿笑起来：“我也要！”
“你也得给菓菓发红包吧？所以你那份，我替你出了，就不用给你了。”
柴曼娜噎住了，半晌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车停在曹寻巧家小区门口，黎洪哲去旁边超市买了礼品，一家三口往里走。
上楼，敲门，曹寻巧打开门，接了菓菓：“小宝贝，来给奶奶拜年啦。”
菓菓现在对她有了一些印象，见她对自己笑，也露出了一个笑脸。
曹寻巧开心呀，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叫奶奶，给你发红包。”
菓菓转头看向柴曼娜，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柴曼娜赶紧坐过去，引导她说话：“奶奶，奶奶，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菓菓试了几次，终于清晰地喊出了“奶奶”这个词，把曹寻巧高兴的，在菓菓脸上亲了好几口，嘴里念叨着：“我家菓菓真聪明！奶奶给你发个大红包。”
菓菓接了红包，直接给了柴曼娜，可把曹寻巧给惊着了：“她这是？”
柴曼娜义正言辞：“她跟她爸一样，视金钱如粪土。所以，这种肮脏的东西，还是交给我收拾吧。”
曹寻巧的表情很微妙，对于柴曼娜的言辞，十分不理解。
黎洪哲从卫生间走出来：“我爸呢？珊珊呢？”
“你爸在外面打牌，珊珊去买饮料了。”
正说着，曹珊珊回来了，手上不仅提了两桶饮料，还拿着一个泡泡液。
进门看见菓菓，曹珊珊兴奋道：“看姑姑给你买了什么！”
第393章你年纪也不小了
在曹珊珊的提议下，柴曼娜和黎洪哲，带着菓菓一起去了附近的广场。
阳光灿烂的午后，广场上到处都是人。
曹珊珊吹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泡泡，逗着菓菓玩。
菓菓嘴里发出好听的声音，一直念叨着：“泡~泡儿，泡~泡儿。”
柴曼娜试着学她说话，却发不出那么可爱的音调。
也许泡泡这种东西，天生就对孩子有吸引力，没多久，除了菓菓之外，又有两个孩子加入了追逐泡泡的行列。
柴曼娜坐在一旁的台阶上，靠着黎洪哲的肩膀：“现在的孩子真幸福啊。我小时候，只能用洗衣粉兑上水，然后搞一根油笔芯来吹泡泡。”
“你想玩也可以一起去玩呀。”
柴曼娜连忙拒绝：“还是不要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扮天真浪漫，只会令人作呕。”
“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年纪大就不能天真了？再说你年纪也不大呀。”
柴曼娜抬起头，满脸写着嫌弃：“大哥，天真和假扮天真是两码事好不好？我都生了孩子，要是还那么天真，怎么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活下去？”
“怎么就吃人的社会了？”
柴曼娜重新靠着他：“房子，车子，教育，医疗，墓地，哪个是能随便搞来的？不都得花钱？”
“大过年的，你想这些干什么？”
柴曼娜见他无意交谈，也就不再多说。
菓菓跑了一会儿，累了，转着头到处找妈妈。
柴曼娜走到她身边，见她一头汗，解开了她的外套扣子，准备给她脱掉。
旁边有个大妈好心地提醒她：“不能脱，容易受凉感冒。”
柴曼娜对于这样的好意，还是能接受的：“谢谢啊。”
既然有人阻拦，柴曼娜改变了策略，摸出几张纸，仔仔细细帮菓菓擦了额头的汗珠，又从领口上方，帮她擦了擦后背。
这时，那个大妈又笑着跟柴曼娜说：“大妹子，你给娃买个这样的吸汗巾，垫在衣服里，湿了拿出来就行。”
柴曼娜被“大妹子”这个称呼给震惊了，可她也不好说什么，看着大妈手里的吸汗巾：“还有这种东西？”
“你这是老大？”
柴曼娜点点头。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以为是老二呢。吸汗巾到处都有卖的，几块钱。我每次带孙子出来玩，都给他垫一个，方便。”
柴曼娜的脑袋里，回荡着“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她只能僵硬地陪着笑脸。
曹珊珊在一旁憋着笑，拧好泡泡液，先去了黎洪哲那边，还跟他开玩笑：“嫂子一会儿肯定要跟你撒娇。”
黎洪哲也跟着笑：“我就喜欢她那样。”
好不容易告别了大妈，柴曼娜抱着菓菓回到黎洪哲身边，哭丧着脸：“老公，那个阿姨说我老。”
“她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别信。”
柴曼娜委屈地撅起嘴：“我哪儿老呀？”
“不老不老，我老婆还是青春美少女呢。”
柴曼娜把菓菓塞给黎洪哲，摸出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里的自己：“那她为什么管我叫大妹子？”
“人家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柴曼娜在自己脸上戳来戳去：“好像皮肤是比以前差了。不行，我得保养起来。”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老公给你掏钱。”
......
在曹寻巧家吃过晚饭，一家三口告辞离开。
柴曼娜靠着椅背微微闭上眼睛，总觉得今天的经历，有些离奇。
爷爷奶奶前所未有的和善，还给发了大红包。
曹寻巧和刘良才，也意外的好说话。
吃饭的时候，既没有喂菓菓瞎吃东西，也没有干涉柴曼娜管教菓菓。
一家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
越是这样，柴曼娜心里越是担忧。
曹寻巧一定和黎洪哲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态度才会这么好。
会是什么事情呢？
柴曼娜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新房子那边去。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房子写在曹珊珊名下呢？
站在柴曼娜的角度，既然房子是曹珊珊的，那跟她就完全没有关系，当然不可能想到帮忙还贷款这事。
就在她琢磨的时候，菓菓哼唧了一声：“妈妈，尿。”
柴曼娜回过神，伸手摸了摸，纸尿裤明显已经饱和了：“坚持一下啊，马上到家就给你换掉。”
黎洪哲听见这话，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柴曼娜摸着菓菓的脑袋笑：“你现在量挺大呀！一泡尿就湿透了！我记得从奶奶家出来之前刚换的呀。”
菓菓不满地撅起嘴，哼了一声转过去，明显不喜欢听见这种话。
“哟，害羞啦？”
黎洪哲本来想说，菓菓有自己的脾气，柴曼娜应该尊重她。
刚张开嘴，就听见柴曼娜嘿嘿直笑：“也就趁你现在不太会说话，才能欺负欺负你，等你熟练掌握了语言这门技术，搞不好我就是被碾压的那一方。”
黎洪哲表示：“......”
回到陈竹月家，没有任何意外，陈竹月依旧坐在沙发上看抗战剧。
柴曼娜急匆匆把菓菓塞给她：“妈，她得换纸尿裤，我去洗手。”
陈竹月问了一个柴曼娜已经听腻的问题：“你打算啥时候给她断掉纸尿裤？”
黎洪哲竖起了耳朵，他已经问过好几次了，每次柴曼娜的态度都不怎么好，这下陈竹月发问，柴曼娜总不能还那样吧？
柴曼娜洗了手，拿了干净的纸尿裤和隔尿垫，坐在沙发上把菓菓放倒：“顺其自然吧。只要菓菓能够自主控制大小便，我就给她断掉。”
黎洪哲听着她的语气，心想这果然不一样啊。
陈竹月的语气倒是不怎么好：“那要等到啥时候？你得勤问着，端着她尿。”
“妈，我才懒得端她，那是生物本能，迟早都能掌握。”
陈竹月抬手就给了柴曼娜一下：“懒懒懒，你干脆懒死算了。”
“我滴妈呀，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别老当着菓菓的面收拾我，影响我在她心目中的威严。”
陈竹月扑哧笑出了声：“你在她心里有啥威严？摊上你这么个又懒又馋的妈，菓菓可真倒霉。”
柴曼娜帮菓菓收拾利索，把她放在地上，然后将弄脏的纸尿裤包好递给她：“小宝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现在开始，以后扔纸尿裤就是你的事了。”
陈竹月好笑地看着她们：“大懒支小懒，顶用？”
菓菓伸出小手，抓着纸尿裤的边，顺利走过去扔进了垃圾桶。
柴曼娜立刻给与口头表扬：“非常好，一发命中，以后要再接再厉哟。”
第394章这事没商量
这一晚，黎洪哲还是没敢开口，柴曼娜也乐得装傻，早早就睡觉了。
黎洪哲心里实在憋屈，偷偷溜到楼梯上抽烟，结果忘了带钥匙，把自己给锁到外面了。
最麻烦的，他还没带手机。
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任何回应。
半夜的还是挺冷的，黎洪哲穿了厚裤子，上面只有一件秋衣，已经冻的瑟瑟发抖。
没办法，只能持续不断地按门铃，希望柴曼娜和陈竹月，能隔着卧室门听见外面的动静。
他估摸着按了好几分钟，都没人开门，简直都要绝望了。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黎洪哲终于听见里面有人在走动，赶紧按门铃。
门开了，柴曼娜诧异地看着他：“你这是搞啥子？”
黎洪哲冻得手脚冰凉，慌忙窜进屋里，抱着柴曼娜：“冻死我了！”
柴曼娜既生气又心疼还觉得好笑：“大半夜你不睡觉，去楼道里找鬼聊天啊？”
黎洪哲吸着鼻子：“我就是想出去抽根烟，忘了带钥匙。”
“赶紧洗洗钻被窝去，小心冻出毛病。”
等到上了床，黎洪哲从背后抱着柴曼娜取暖：“我出去那么久，你没发现身边少个人？”
“我以为你起夜，哪知道你跑外面去了。是不是有毛病？虽说立春了，可温度还是很低，你疯了呀？”
柴曼娜的睡意，已经完全被黎洪哲身上的寒意给驱散了，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有些打颤。
黎洪哲笑嘻嘻地用手在她胳膊上蹭：“摩擦可以生热，要不要摩擦一下？”
“神经病啊，半夜三更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老婆，来嘛，好几天了。”
柴曼娜没好气地转过头：“行啦，你有事直说，别折腾了。”
黎洪哲不笑了，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开口。
柴曼娜无奈地翻身，伸手捏着他的脸往外扯：“说吧，只要不是让我卖孩子，都可以商量。”
“老婆，没什么事，你想多了。”
柴曼娜松开手笑笑：“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啊，你自己错过了可别怨我。”
“我妈让我帮她还点儿贷款。”
黎洪哲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等着柴曼娜的回复。
柴曼娜有些纳闷：“什么贷款？你妈背着你出去借高利贷了？”
“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
人吧，再难为情的事，一旦开了口，后面就顺畅多了。
黎洪哲也不例外：“就是我妈买的那套新房子，她说还贷的压力比较大，希望我们支援一下。”
“写在珊珊名下的那套？”
“对。”
柴曼娜忍不住笑了：“跟我有关系吗？我逼着她买了吗？买的时候她没有考虑过偿还能力吗？我帮她还贷款，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些钱拿去买肉吃，不香吗？”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黎洪哲听得有些恼怒：“那是我妈！”
“你妈怎么了？”
柴曼娜来了气：“我看你妈就是在给我下套。刚回来的时候，她跟珊珊要钱，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线。然后发现我这人好说话，就得寸进尺是吧？”
“你说的太难听了！我妈可没你想的那么有心机。”
柴曼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行吧，你妈就是白莲花，我才是心机婊。这事没商量，过完年我自己还要买房子。”
黎洪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见这种话，语气也不由得高了：“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偏见？我妈这些年虽然对你不好，可也不差啊，至少她没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怎么着？非得她把我弄死了，才算天怒人怨？”
“你怎么说话呢？”
柴曼娜直接把被子抢了过来：“我就这么说话，爱听不听！”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你可以直接换个通情达理的老婆！”
一听要换老婆，黎洪哲怂了。
他是真怕柴曼娜跟他离婚。
现在这种情况，黎洪哲只能拿出撒娇卖萌这一招：“老婆，我好冷呀。”
“柜子里还有被子，自己拿去。”
“我不嘛，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柴曼娜动作十分迅速，把被子在身体下面绕了一圈，死死压住：“我这种不可理喻的人，不配和您睡一个被窝。”
多年的斗争经验，黎洪哲有的是办法。
他直接翻身，压在柴曼娜身上，然后抱着柴曼娜又翻了回来。
这样柴曼娜就压在了他身上，被子自然也跟着盖回来了。
柴曼娜气的张开嘴去咬他，却被他温柔地吻住。
亲密的身体接触，有助于缓解焦虑的情绪，提升夫妻之间的感情。
一吻结束，柴曼娜心也乱了，体也软了，哪里还会生气？
黎洪哲趁着她晕乎乎的，把她拉进了被子里盖好，声音又轻又软：“老婆，我们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吵架的吗？”
“嗯？”柴曼娜感觉自己有些缺氧，深呼吸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黎洪哲有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别人都说，结婚的年头长了，牵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夫妻生活，也失去了以前的乐趣。可我怎么就没这种感觉？我恨不得天天抱着你...”
“打住啊！”柴曼娜不仅脸红了，连身上都有些发烫：“睡觉，明天家里还来客人，有好多事情要干，万一起不来...”
黎洪哲立刻松开手躺平：“老婆说得对，都听老婆的。”
柴曼娜本身的意思，也只是欲拒还迎罢了，按照黎洪哲以往的尿性，不管柴曼娜怎么说，他都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没想到，这回黎洪哲竟然放弃了？
这就很尴尬了。
柴曼娜动了动嘴巴，想要说点儿什么，又被羞耻心给挡了回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黎洪哲听着柴曼娜的呼吸声，早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是故意逗着她玩：“睡吧睡吧，明天我早点儿起来，给你做好吃的。”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咬着嘴唇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在心里告诉自己，睡觉睡觉，别胡思乱想。
难得遇见柴曼娜这样的表现，黎洪哲只觉得好玩，从背后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贴着。
柴曼娜又不是傻子，本身就很敏感，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又气又羞，用力向后踢了一脚：“讨厌死了。”
“老婆，说你爱我。”
“爱你个头！我要睡觉！”
第395章老思想要改一改
黎洪哲食言了。
别说大早起来做饭，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最重要的，油婉婉的笑声，从客厅里传了过来。
感觉到身边空了，他偏头一看，柴曼娜和菓菓都不见了。
匆忙起床收拾了一下，黎洪哲打开门，看见油婉婉抱着菓菓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好意思：“婉婉来啦。”
“姐夫。”油婉婉叫了一声，也没有多问。
本来她一大早过来，也不是为了看黎洪哲的，所以黎洪哲醒没醒，根本没多大的关系。
柴曼娜听见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老公你醒啦？赶紧洗洗，我给你留了一碗粥，先垫垫。”
柴曼娜这会儿的语气，和昨晚可是大不相同，温柔的不像话。
黎洪哲一边洗漱一边想，柴曼娜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看来以后得改变策略，这样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等黎洪哲洗漱完，那碗粥已经放在了餐桌上，旁边还放了一颗剥好的白煮蛋，还有小咸菜。
黎洪哲几口吃完饭，把餐具送进厨房，见陈竹月也在里面忙活，赶紧表态：“妈，我和娜娜来就行了，你歇着。”
“娜娜说她半夜抢了你的被子，把你冻着了，还是你歇着吧。”
黎洪哲不由得脸红：“妈，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今晚我再给你们拿一床被子出来，你们一人盖一床，不用抢。”
柴曼娜立刻拍马屁：“母后英明，早就该这样了。”
黎洪哲心里这叫一个郁闷，他可不想跟柴曼娜分开睡。
只是当着陈竹月的面，他也没办法拒绝啊，只能默不吭声。
柴曼娜见他吃瘪，抛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那表情，让黎洪哲恨不得当场把她按住打屁股。
可陈竹月在这里，黎洪哲不敢轻举妄动。
柴曼娜用胳膊肘把黎洪哲向外推：“你去跟婉婉聊天去，别站在这里捣乱。”
油婉婉不太习惯和黎洪哲独处，见他来了，把菓菓交给他，自己钻进了厨房。
柴曼娜又赶她：“今天你是客人，来厨房干嘛？”
“我想你呀！对了，大姐今年不回来了。”
柴曼娜点点头：“我知道，她在群里说了。”
“唉，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她一回。你说她嫁那么远干什么？”
“爱情来的时候，可不管双方都是哪里人呀。”
油婉婉凑到柴曼娜跟前：“如果二姐夫不是咱们本地人，你还会嫁给他吗？”
“假设的问题，不予回答，没有意义。”
一旁的陈竹月开了口：“洪哲要是外地人，我才不舍得让娜娜嫁过去！远嫁的日子苦哟，身边没个娘家人，被人欺负了也没处说理去。”
柴曼娜只觉得好笑：“妈，都什么年代了，交通也好，通讯也好，都很发达了，受了气可以打电话，实在不行也可以跑路啊。”
“你懂个啥？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根本就跑不了。”
柴曼娜摇摇头：“还是没钱。要是有钱，带着孩子跑就完了，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竹月白了她一眼：“离婚好听啊？不嫌丢人啊？”
“妈，你这个老思想要改一改。能够自由地选择离婚，说明社会观念在进步，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不必再为了旁人的眼光委曲求全...”
“胡说八道！”
陈竹月用这个成语，结束了关于离婚的话题，给柴曼娜找了个新任务：“去，把阳台上的芹菜和蒜薹拿过来。”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转身去了阳台。
油婉婉跟在她后面小声说道：“你该不会又跟姐夫吵架了吧？”
“没有啊，我跟他吵什么？”
“那你说离婚...”
黎洪哲隐约听到了几个词，心里咯噔一下，抱着菓菓走进次卧：“你们在说什么？”
柴曼娜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我说我想吃梨，买不到水大的。”
“那我下去买。”
柴曼娜拿了菜走到他面前：“别折腾了，也不是现在就要吃。”
......
中午时分，除了米博简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陈竹云说米博简昨晚没在家里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柴曼娜拿了手机，给米博简打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通，一听声音就知道刚睡醒，没好气地催他：“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你是想长在床上？”
米博简晕晕乎乎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娜，见她还在睡，起身来到客厅：“我凌晨才睡的，还没睡够。”
“睡那么晚想猝死？”
“二姐，我这么一个壮小伙子，怎么就猝死了？”
“赶紧过来，挂了。”
米博简挂了电话，在客厅里缓了缓，才去洗漱。
正洗着，安娜过来了，坐在马桶上：“你要走？”
“初二，我得去二姨家。你跟我一起？”
“不去。”
米博简随手把毛巾扔在架子上：“怕什么？你迟早都得见他们。我跟你说，我家人都很好相处的，你别担心。”
“我也得回家陪我妈。”
米博简挠了挠头：“对啊，要是咱俩结了婚，以后初二得陪你回娘家。不行，我得回去商量商量，把去二姨家的日子，往后挪一天。”
安娜听见结婚的话题，心里美滋滋：“哎，你说咱俩什么时候能结婚？”
“只要你想嫁，我就娶。”
安娜抱着米博简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口：“等我偷了户口本，咱俩就去领证。”
“那不行，我必须得获得你父母的认可，光明正大地和你去领证。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安娜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要我爸妈同意，比登天还难啊。
只是这些丧气话，不能让米博简知道，笑着给他打气：“那你得努力赚钱，让我爸妈看到你的诚意。”
“没问题，老公一定好好赚钱。”
两人在屋里又磨叽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米博简先把安娜送回她的住处，才开车往陈竹月家里赶。
只是他没看见，等他离开，安娜悄悄从楼梯上走下来，擦掉口红，摘掉夸张的耳环，把披肩发扎了个马尾，这才走出小区打了个车离去。
米博简知道安娜家住在这里，知道她开了一家服装店，还知道服装店生意不错，收入足够安娜吃饱穿暖。
可他不知道的事情，更多。
第396章当妈的要教好孩子
米博简进门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凉菜，只等他来，立刻开始炒热菜。
油婉婉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拉着柴曼娜叽叽喳喳，说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柴曼娜刚要跟米博简说话，油婉婉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不让她理。
柴曼娜只觉得好笑，两人都二十好几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唉，真是没眼看。
米博简跟屋里人依次打了招呼，伸手去拽油婉婉的辫子，被她给打开：“你干什么？”
“见了哥不叫？”
“你是谁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家里人对他俩这种互动，早就见怪不怪，彼此招呼着去餐厅入座。
柴曼娜笑笑，帮米博简解围：“你先去洗手吧。”
等米博简走了，柴曼娜动了动眉毛：“你们又闹什么？”
“气死我了！他偷偷在外面租了一套小两室，我说我不想回家，去他那里凑合两天，他死活不让我去。”
柴曼娜一听，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陈竹云：“大姨知道吗？”
“我估计知道，装着不知道。”
柴曼娜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做父母的，有时候确实应该装傻。
不过米博简不让油婉婉去，也情有可原。
一方面，米博简要和安娜过二人世界，不希望油婉婉添乱。
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担心油婉婉把位置告诉陈竹云。
没办法，谁让油婉婉脾气上来了，干什么事都有些不管不顾的。
柴曼娜好声好气地劝她：“小仔租房子，肯定是为了方便和安娜在一起，你过去当电灯泡，不难受啊？”
油婉婉郁闷地抱怨：“我家太远了，想要跟朋友聚会，开车至少得一个多小时。我还想喝酒，不乐意开车。他租的房子，应该就在市中心那里，不管去哪儿都省事。”
这个理由柴曼娜还是服气的。
只不过解决办法有很多：“你完全可以去宾馆开间房住，没人打扰，还不用自己收拾。”
油婉婉慌忙摇头：“我不敢。要是让我妈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
“你妈没那么保守。”
油婉婉搂着柴曼娜的脖子，把嘴巴贴住她耳朵：“我妈说过，她就是因为年纪太小，才被我爸给骗了，早早生了我。所以，你懂得。”
柴曼娜很惊讶：“不至于吧！过了年，你都26了，早就过了晚婚那条线...”
“二姐，声音别这么大！”
柴曼娜立刻收声。
油婉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31才生了菓菓，我还差得远。”
“可我24就结婚了啊！婉婉，你该不会对男人有什么误解吧？”
“能有什么误解？”
现在不是一个深入交谈的好时机，刚好米博简也从卫生间走了过来，柴曼娜小声说道：“等吃完饭，咱俩好好聊聊。”
米博简手上的水都没有擦，直接盖在油婉婉的脑袋顶上：“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我就不拿，你打我呀！”
油婉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今天非得满足了你不可！”
米博简刚要先下手为强，陈竹云喊了一嗓子：“吃饭了！闹啥？”
趁着米博简转身，油婉婉从他背后踢了一脚，嘴里还嚣张地挑衅：“这可是你让我打的你。”
米博简往前窜了两步，站稳之后转过身：“我不跟你这种内分泌失调，缺乏关爱的老女人较劲。”
这话可直接捅到柴曼娜肺管子上了：“哎，你连我也骂上了。”
“你有人关心，她呢？单~身~狗~”
油婉婉真是差点儿让他给气死：“我这叫宁缺毋滥，哪像你，什么样的都往家里带！”
“你别瞎造谣！我跟你说，我和安娜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一年了。”
陈竹云见他们还不过来，吵架的声音还更大了，直接怒了：“小仔，叫你吃饭，没听见？”
米博简麻溜转身去了餐厅，把油婉婉气的坐在沙发上，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柴曼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开始哄：“你也知道小仔那张嘴，特别招人恨。实在不行，吃完饭咱俩把他打一顿算了。”
“我才不跟他计较，他就是个蠢蛋。”说完，油婉婉才意识到柴曼娜在干什么：“你把我当菓菓哄啊？”
柴曼娜笑笑：“习惯了。”
除了在厨房里炒菜的陈竹月，剩下的人都入了座。
菓菓可不懂得餐桌礼仪，挥舞着手里的小勺子，指着面前的菜：“吃，吃。”
柴曼娜伸手抢过勺子，指挥黎洪哲：“把她的餐椅拿来，让她坐一边去。”
长辈们开始帮着菓菓说话，陈竹星先来：“行了，她就这么点儿大，懂个啥？”
陈竹云接上：“就是，让她吃。”
好在两人还没有给菓菓夹菜。
黎洪哲也觉得柴曼娜是大题小做，听见两个姨的话，就坐着没动。
柴曼娜不能对两个姨发脾气，可她能数落黎洪哲：“拿餐椅去。”
“老婆，我抱着就行了...”
柴曼娜转过头，盯着他认真说道：“我不希望外面的人，以后说她有妈生，没妈管，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柴曼娜的本意，只是为了教训菓菓，可这话，落在黎洪哲耳朵里，含义就太丰富了。
别的不说，黎洪哲从小的经历，还真就是有妈生，没妈管。
柴曼娜说完，桌上瞬间安静，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米文耀作为在场年纪最大的长辈，当然得开口打个圆场：“娜娜，小事一桩，大过年的，不至于。”
柴曼娜的脑回路，根本和他们不在一个频道，压根没想到自己把黎洪哲也给骂了，还替自己解释：“大姨夫，你想想，以后菓菓出去没礼貌，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骂我这个妈没把她教育好。”
油婉婉见柴曼娜还没转过弯来，急的伸手去捏她：“二姐，咱俩去厨房看看，该端热菜了。”
柴曼娜倒是没拒绝，站起身刚走了两步，转头对着黎洪哲：“老公，我去拿餐椅，你别动了。”
餐厅里的气氛很尴尬。
众人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除了柴曼娜之外，别的人都想多了。
更尴尬的事，莫过于不管是黎洪哲，还是其他人，全都得表现出自己没想多的样子。
第397章过完年就要买房子
进了厨房，油婉婉迅速关上门，压低声音：“二姐，你怎么回事？你没看见姐夫表情都不对了。”
“我怎么了？”
“姐夫从小就没妈管，你刚才那话，岂不是在捅他心窝子？”
柴曼娜恍然大悟：“我真没那意思啊！我就是单纯在说菓菓！完蛋了，这下怎么办？”
陈竹月对于刚才的事情，毫不知情，听见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又咋了？”
“没事没事。”柴曼娜说着端起两盘热菜：“妈，我先拿出去了。等你来了，我们再动筷子。”
“别等我，趁热吃。”
油婉婉打开门，柴曼娜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稳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等她做好心理建设，才发现餐厅里的人，除了黎洪哲和菓菓，全都拿着手机在点点点。
而菓菓，小嘴一动一动的，明显在吃东西。
柴曼娜忍住了数落黎洪哲的念头，放下热菜，又去了厨房。
黎洪哲经过短时间的思索，总算是把心里的那些不痛快，给压了下去。
他知道，柴曼娜这人就是没心没肺，说话大大咧咧，绝对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
热菜一道一道放上了桌，陈竹月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你们先吃，别等我。”
按照以往的惯例，其实早就开动了。
可今年柴曼娜教训了菓菓，别的人也不好动筷子。
虽说过年是二月份，屋里也有暖气，可饭菜凉下去的速度也挺快的。
柴曼娜把手里最后一盘菜放好，跑回厨房问道：“妈，还剩下什么？”
“没几个了。鸡和排骨都在锅里，就差盛出来。”
“我来弄，你去吃饭。”
陈竹月不愿意：“我又不饿，你赶紧吃去。”
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力气更大的柴曼娜赢了，抢到了厨房的控制权。
陈竹月一边解围裙，一边走出来，嘴里念叨着：“你说这娜娜，净会偷懒，我都要干完了，她跑来抢功劳。”
家里人都知道陈竹月的脾气，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柴曼娜做饭的速度，可比陈竹月快多了，不过二十分钟，该弄的都弄好了，招呼油婉婉端菜。
全家人终于都坐下，米博简举起面前的饮料：“走一个吧？”
柴曼娜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坐在一旁餐椅上的菓菓看见了也闹着要。
黎洪哲小声询问柴曼娜的意思：“老婆，给她尝一口没事吧？”
因为之前的事情，柴曼娜心里难免有些内疚，不好再给黎洪哲难堪，可是饮料有些凉，怕菓菓喝了不舒服。
想了想，柴曼娜只好退了一步：“给橙汁里面兑点儿热水，让她喝两口吧。”
米博简距离饮水机最近，主动伸手接杯子：“我来我来。”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碰杯说吉祥话，菓菓闹着也要碰。
柴曼娜笑着和她碰了一下：“祝我们家的小宝贝，新的一年健康快乐。”
菓菓抓着自己的杯子，疑惑地看着柴曼娜，似乎不明白“健康快乐”是什么意思。
黎洪哲忍不住笑：“老婆，她的词库里没有这两个词。”
柴曼娜也笑，对呀，平时谁会把“健康快乐”挂在嘴上？傻乎乎的。
气氛慢慢恢复正常，一家人边吃边聊，回顾去年的收获，再说说对新一年的展望。
轮到柴曼娜，她笑着说出新年计划：“我和洪哲商量了，过完年就去看房子。”
家里人都很意外，尤其是陈竹月。
柴曼娜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可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件事。
黎洪哲接过话茬：“妈，我和娜娜出去买东西，在东门看见售楼广告牌，感觉位置和价格都能接受，准备年后去看看。”
陈竹月喜上眉梢。
她虽然很少去东门，可她也听说了那边有新楼盘。
如果柴曼娜真的在那里买了房，离自己这么近，可太贴心了。
家里人纷纷询问户型和价格，柴曼娜大概说了说。
米博简一开始不怎么感兴趣，听到价格很意外：“才四千多一平？”
柴曼娜没好气地瞪他：“4800跟5000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差200块钱呢。”
柴曼娜噎了个半死，心想我是这个意思吗？
米博简想了想，笑嘻嘻地跟她说：“二姐，你看房子的时候带着我呗。”
“你也想买？”
“不到5000一平，我省省还是买得起的。”
陈竹云哼了一声：“胡闹！家里有房子，还用你买？”
“我要自由！”米博简理直气壮地喊了这么一句话。
陈竹云更生气了：“你咋就不自由了？你想带谁回来，我跟你爸说过你一句没有？”
“妈！我26了，不是16，我需要自己的空间。”
“咋就26了？你还没过生日...”
油婉婉难得帮着米博简说话：“大姨妈，我跟我哥都不小了，我们有自己的朋友、爱好、生活方式。我们习惯了半夜睡到中午，和你们在一起住，你们看不惯，总是唠唠叨叨的，你们烦，我们也烦。”
陈竹星放下筷子：“这就是你不回来的理由？”
油婉婉不敢吭声了。
柴曼娜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陈竹星的碗里，笑着开导她：“小姨，婉婉已经很乖了，你总不能让她连个朋友都没有吧？”
“我还不是怕她被人骗。”
油婉婉低着头，不服地小声嘀咕：“你被我爸骗的时候，你怎么不劝劝自己。”
陈竹星叹了口气：“你们和我们不一样。婉婉说起来26了，可她一直在上学，有什么见识？新闻上不是说了吗？大学生都能被人贩子拐到山里去。”
油婉婉继续小声嘀咕：“你把我想的也太傻了。”
陈竹星怒了：“有啥话大声说，嘀嘀咕咕的做贼呢？”
陈竹云赶紧帮着劝：“大过年的，说几句得了。婉婉，跟你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油婉婉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认怂：“妈，我不该跟你顶嘴，对不起。”
油志伟虽然平时怕老婆，可他是真疼婉婉，趁机说道：“老婆，不如给婉婉买一套新房，让她自己住去吧。”
油婉婉感激地看着油志伟，偏头对着柴曼娜使眼色，意思很明显，让柴曼娜帮她说话。
柴曼娜很为难。
米博简嘿嘿一笑：“小姨，不如这样，反正我二姐要买房，干脆我和婉婉也买在那里，以后二姐还能管着我们，你也放心。”
油婉婉大乐：“对对，以后还可以去蹭饭。”
第398章口嫌体正直
柴曼娜脑袋疼。
黎洪哲也被惊呆了。
一想也知道，如果真住的那么近，以后米博简天天来蹭饭，也太烦人了吧？
就算自己不嫌烦，那柴曼娜也挺累的。
可自己这个身份说什么都不合适。
柴曼娜瞥了黎洪哲一眼，光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笑道：“我才不跟你们一起住。本来我带着菓菓一个小屁孩，就挺累的，再加上你们两个，是想让我累死啊。”
油婉婉赶紧往柴曼娜碗里夹菜：“二姐，我很勤快的，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保姆使唤。”
米博简也跟着说道：“我可以当保镖。”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
经过不怎么认真的讨论，家里人觉得，让他们三个住在同一个小区，也挺好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
吃完饭，黎洪哲主动去洗碗。
柴曼娜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唉，我的未来，简直一片漆黑啊。”
“二姐，你别这么沮丧嘛！你想啊，我可以帮你带菓菓，还能帮你买菜扔垃圾。”
柴曼娜斜斜地看了一眼米博简，轻轻摇头：“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小仔啊，毕竟我只有养闺女的经验，没有带儿子的经验。”
正说着，陈竹月拿着个盒子，从主卧走出来，满脸堆笑：“大姐，小妹，快看看。”
柴曼娜瞬间就认了出来，这是自己和黎洪哲买的金手镯。
啧啧，那天给陈竹月的时候，她还推三阻四，嫌弃自己乱花钱，她根本用不上。
结果嘞，妥妥的口嫌体正直。
陈竹云和陈竹星极其捧场，把那个金手镯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陈竹月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洪哲买的。”
等黎洪哲从厨房里出来，迎接他的，是陈竹云和陈竹星不要钱的夸赞，可把他给吓坏了。
柴曼娜憋着笑，心想要是早知道陈竹月这么好哄，年年都给她买金子。
闹腾到晚上八点多，两家人纷纷告辞。
等柴曼娜上了床，才想起来没跟油婉婉好好聊天。
唉，感觉今天也没干什么，怎么就天黑了呢？
菓菓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微笑，看来梦境不错。
柴曼娜翻了个身：“关灯睡觉。”
“聊会儿天再睡吧？”
“聊天只动嘴，用不着眼睛。”
黎洪哲嘴巴像是抹了蜜：“老婆，我想好好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柴曼娜闭上眼睛没有吭声，心想这家伙，看来还没放弃跟自己要钱啊。
哼，这次不管他怎么说，都不会给钱的。
黎洪哲见她无动于衷，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柴曼娜本来就缺觉，没动静她也懒得费脑子，很快就睡着了。
黎洪哲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郁闷地关了灯，总觉得柴曼娜最近变了，没以前那么善解人意。
......
初三，要去陈竹云家。
半路买礼品的时候，也不知道黎洪哲抽什么疯，拿了一套女孩玩的卧室拼插玩具，粉粉嫩嫩，少女心爆棚。
车停在陈竹云家楼下，黎洪哲去后备箱拿礼品，陈竹月抱着菓菓先一步进了单元门。
柴曼娜走到黎洪哲旁边，伸手准备帮他拿，无意间看到右前方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心跳猛地空了一拍。
再仔细一看，万幸并不是茶海的车。
就这样，柴曼娜的心脏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茶海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走路过来就行了。
万一茶海今天出现在陈竹云家里，该怎么办？
黎洪哲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拿了礼品招呼她：“老婆，关后备箱。”
“噢。”柴曼娜心神不宁地答应一声。
两人转身往楼里走，来到电梯前面，看见电梯都在上升。
柴曼娜低着头，心里乱糟糟的。
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进了电梯，柴曼娜按了关门键，刚刚关了一半，有人从外面拦住了：“等一等。”
柴曼娜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往黎洪哲身边靠了靠。
黎洪哲还以为她冷，用胳膊把她往身边带了带，也低下头跟她说话：“老公怀里很暖和的。”
门又开了，外面的人看见了柴曼娜，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黎洪哲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没看到人，很纳闷：“这人真奇怪，按了电梯又不坐。”
“可能有急事吧。”
电梯门重新关上，稳稳地向上升去。
站在楼道里的茶海，心口疼的厉害。
他刚才看见的那副画面，是柴曼娜依偎在黎洪哲的怀里，而黎洪哲，像是在说什么调笑的话，脸上的表情很暧昧。
来之前，他给自己做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建设，还想好了怎么应对柴曼娜的质问，结果，只是一眼，就已经丢盔弃甲。
算了，还是不要上去了。
茶海拿出手机，给米博简打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下来一趟，我在电梯这儿。”
“你上来不就完了。”
“我看见娜娜上去了。”
米博简着实想不通，茶海干嘛把自己说过的话，那么当真？
说不出现就不出现了？
“你是来看我妈，又不是看她，你怕什么？”
这种理由，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你赶紧下来吧，我还有别的事。”
米博简的速度很快，电梯门刚打开，茶海把手里的玩具套盒塞给他：“送给菓菓，我走了。”
“你真不上去？”
“真不上去。”
米博简拍了拍茶海的肩膀：“哥们很同情你。不过，哥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改天吧，我走了。”
“先别走呀，我跟你说，我二姐要买房了，你想不想知道位置？”
茶海停下了脚步：“哪儿？”
“过两天我跟她一起去看房，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茶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抗住诱惑，不管怎么说，能和柴曼娜住在同一栋楼，偶遇的机会，总是比现在多吧？
“我家里人都同意了，我和婉婉也会买在那里，所以，你懂得。”
茶海一琢磨，以后打着去米博简家里玩的幌子出入那栋楼，简直太完美了。
“买，我也买，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
“咱俩买在同一层，住娜娜楼下。”
米博简笑嘻嘻：“那可得看运气，说不定早就卖光了。”
“你告诉我楼盘，我现在就去问。”
第399章我的少女心
柴曼娜上来的时候，米博简刚好打开门要出去。
她立刻就想到，肯定是茶海叫他。
米博简喊了“二姐、姐夫”，按了电梯钮。
黎洪哲以为米博简要下楼去买饮料，主动开口：“买饮料？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把东西落在车上了，下去拿一趟。”
柴曼娜进了门，和家里人打了招呼，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生怕米博简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
当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柴曼娜紧张地牙齿都要咬碎了，大脑高速运转，却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门开了，米博简走进来反手关了门，还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小菓菓，看舅舅给你买了什么呀。”
柴曼娜再三确认只有他一个人，才将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菓菓本来站在茶几旁边，在果盘里扒拉桔子，听见米博简的话，转头看见漂亮的包装盒，立刻丢下桔子走了过去。
米博简迅速换了鞋，一把将菓菓抱起来：“走，舅舅带你玩去喽。”
黎洪哲客气地跟他道谢：“小仔，谢谢你给菓菓买玩具。上次你送她的厨房玩具，她特别喜欢。”
“我是她舅舅嘛，应该的。”
米博简坐在柴曼娜身边，把玩具放在茶几上：“我们打开看看。”
柴曼娜内心深处，十分纠结。
她现在也有了疑问，不能确定这个玩具，到底是米博简买的，还是茶海买的？
可是，如果真的开口问了，把事情放在明面上，当着家里人的面，会很尴尬。
不问的话，柴曼娜心里的那份怀疑，折磨的她坐立不安。
玩具打开了，和上次不同，这回是一套浴室玩具，还带着一个漂亮的长发娃娃。
米博简把浴缸拿起来，翻过来将底部放在柴曼娜眼前：“二姐，这个地方装上电池，浴缸真的能出水。”
柴曼娜点点头，忍不住想着，如果不是米博简买的，他应该不会这么清楚玩具的功能吧？
就算茶海再细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将这么细节的问题，都给米博简说清楚。
看来还真是米博简买的。
哈，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仔细想想，距离上次和茶海见面，已经快半年了。
这么久的时间里，有无数种可能发生。
说不定茶海已经交了女朋友。
柴曼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刚才茶海干嘛不进电梯呢？
肯定是他怕女朋友误会，才尽量避免跟自己碰面。
人这种生物，极其擅长自我洗脑。
经过一番不怎么严密的推理，柴曼娜已经说服了自己。
米博简带着菓菓玩起来，逗得她咯咯咯直笑。
黎洪哲看在眼里，心里对米博简的印象，也有些改观。
柴曼娜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开始无聊起来。
打游戏？最近对游戏的兴趣不大。
看电视？不行，吸引了菓菓的注意力可麻烦了。
闲扯淡？油婉婉还没来，跟谁闲扯？
实在没意思，柴曼娜想起黎洪哲买的拼插玩具：“老公，你买的那个呢？”
“你要玩？”
“嗯，太没意思了。”
黎洪哲好笑地走到鞋柜旁边，从地上拿了玩具，回来递给柴曼娜：“咱俩一起吧？”
“不要，我自己一个人玩。”
拆开盒子，把各种零件拿出来，柴曼娜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里面的零件不是塑料做成的，而是硬纸板。
再仔细看看盒子上的标识，36+，原来是给三岁以上小朋友玩的。
菓菓才一岁多，肯定搞不定。
柴曼娜把墙面地板拼起来，再把里面的各种配件，一样一样插好，花费了十几分钟，一间可爱的卧室就完成啦。
柴曼娜嘚瑟地把卧室放在菓菓面前：“看，漂亮不漂亮？”
菓菓兴奋地喊了一声，伸手就要就抓，柴曼娜迅速拿开：“你肯定会把它给搞坏。”
“老婆，本来就是给她买的，你抢了不说，还不让她碰？”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把卧室放在茶几上：“小宝贝，给你玩吧。”
菓菓点点头，伸出小手东摸摸，西摸摸，似乎在研究这些小片片，为什么可以站起来。
米博简看到菓菓不玩浴缸了，便把玩具重新装进包装盒：“二姐，我把这个放在你外套下面，省得你忘了。”
“行。”柴曼娜活动了一下肩膀：“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里，陈竹云和陈竹月，两人说说笑笑地忙着做饭。
柴曼娜走进去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转过又出来了，前后不过两分钟而已。
菓菓已经把那套拼插玩具，卸成了零件。
粉红色的床面，扔在了一边，上面的枕头，不知去向。
印着小碎花的衣柜，也被拆成了几片，里面的衣服，东一个，西一个，谁也不认识谁。
还有原本窝在床边的小猫，尾巴都被揪断了。
柴曼娜哀嚎一声：“黎菓儿，你简直就是破坏王啊。”
黎洪哲一直坐在菓菓旁边，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里，听见柴曼娜回来了，赶紧把菓菓往怀里一抱：“快，跟妈妈道歉。”
菓菓嘿嘿笑着，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柴曼娜郁闷地拿起小零件，可怜巴巴地装出哭腔：“嘤嘤嘤，我的少女心啊，被你撕了个粉碎。”
黎洪哲好笑不已，还调侃道：“完美展现了生孩子前后家里的变化，整天都像遭了贼似的。”
柴曼娜撅起嘴：“我不管，我要我的少女心。”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米博简，看见柴曼娜这副样子，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二姐，人家小姑娘卖萌是可爱，你卖萌...”
柴曼娜一秒变脸：“想好了再说啊！”
“你卖萌，你...”米博简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昧良心的话。
柴曼娜拿起桌上的桔子，作势要砸他：“赶紧的，我等着呢。”
黎洪哲笑着帮米博简解围：“老婆，你卖萌的时候，特别可爱。”
米博简听见这话，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惨叫：“姐夫，你怎么能出卖自己的良心呢？”
柴曼娜直接把桔子砸过去：“你擦干净脖子等死吧！”
米博简眼疾手快地接住桔子，洋洋得意：“想当年，砸沙包这个游戏，你从来就没砸中过我。”
柴曼娜立刻蔫了，没办法，谁让米博简说的是大实话呢。
第400章婚姻是一场修行
油婉婉终于来了，一进门就鬼鬼祟祟地冲着柴曼娜招手。
柴曼娜满心疑惑地走过去，被她直接拉进了卫生间：“二姐，我刚在楼下看见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柴曼娜表无表情，在心里默默想着，这还用猜？我差点儿跟他打了个照面。
“我又不是街边算命的，我怎么知道你看见谁呢。”
油婉婉笑的很暧昧。
说实话，就算柴曼娜没有刚才电梯那番经历，光凭油婉婉的笑容，也能猜出个**不离十。
当然了，知道归知道，打死她都不可能说出口。
油婉婉见她没反应，觉得挺没意思的，伸手抱着她的胳膊：“二姐，你好歹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嘛。”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恶趣味...”
“人都是八卦的嘛！”
柴曼娜想了想，认真告诉油婉婉：“有些八卦可以八一八，有些，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二姐...”油婉婉的笑容，比刚才更暧昧了：“你该不会...嗯？”
柴曼娜对付她，有的是办法，抬手轻轻柔柔地笼在她的侧脸上，慢慢地把嘴巴凑过去，在她脸上若即若离地亲了一口，故意拖着音调，把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耳朵后面：“其实...我更喜欢...”
油婉婉瞬间炸了毛，转身拉开卫生间的门向外跑：“救命啊！二姐发疯了！”
柴曼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跟我斗？像我这种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厚脸皮中年妇女，对付你个小姑娘，简直手到擒来啊。
黎洪哲站在卫生间门口：“你对婉婉干嘛了？”
柴曼娜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嘟起嘴巴给了他一个飞吻。
黎洪哲笑着走进卫生间，随手关了门。
柴曼娜按照刚才的路数在黎洪哲身上来了一遍。
黎洪哲一个大男人，都被柴曼娜撩的不要不要的，心中还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老婆还有这样的手段，那她为什么不用在自己身上呢？
结婚这么多年了，总是自己主动，什么时候也能享受一下被人需要的感觉？
看来自己得再努力努力，好好挖掘一下柴曼娜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求。
黎洪哲哑着嗓子，试图引导柴曼娜再来一些惊喜：“你就这样对待婉婉？”
“谁让她欺负我。”
“怎么欺负你？”
柴曼娜笑笑：“不告诉你。”
黎洪哲把柴曼娜往自己怀里压了压：“老婆...”
柴曼娜心跳莫名加速，感觉周围的温度都有些上升，可这里是陈竹云家！
就在柴曼娜刚准备把黎洪哲推开的时候，油婉婉在外面大喊：“二姐，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柴曼娜可以说是用逃跑的速度，离开了卫生间。
而油婉婉，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
黎洪哲憋着笑，从容地走出卫生间，随口说道：“我刚替你收拾了一下我老婆。”
油婉婉第一时间，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抬腿去追柴曼娜，见她脸蛋通红，又嘚瑟起来：“啧啧，还说我呢，看看你，菓菓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
“你烦不烦？”柴曼娜站在阳台上，拉开窗户：“屋里太热了。”
油婉婉站在她身旁，幽幽说道：“其实，我还挺羡慕你和姐夫的。最起码，你们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挺恩爱的。”
“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本来就很恩爱。”
“那你...”油婉婉本来想说，既然恩爱，那你以前还想过离婚？
话到了嘴边，她猛然想起，那次柴曼娜喝醉了，说过的话估计她早就不记得了。
米博简走到阳台拿饮料，见她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调侃道：“又在背着我说我坏话？”
油婉婉转过身，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挺自恋。”
米博简振振有词：“人要是连自己都不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自信，自信懂吗？”
“自信过了头，那就是自负。我就问你一句话，凭你自己，买房的首付有吗？”
米博简立刻反击：“别光说我，你呢？首付有吗？”
油婉婉耍起了无赖：“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女的...”
“婉婉，你这就叫双标了啊！”柴曼娜开口打断了油婉婉的话，语气甚至有些严肃：“享受好处的时候，说自己是女人；遇到问题，又说自己为什么是女人？双标要不得。”
油婉婉蔫了。
米博简得意洋洋地看着油婉婉，对于她吃瘪的情形十分喜闻乐见。
柴曼娜转头又教训米博简：“小仔，你身为一个男人，总是跟婉婉吵来吵去，争一句话两句话的优势，有意思吗？你不是16岁的少年了，你现在26了，得有点儿男人的样子，踏踏实实地负起责任来，知道吗？”
米博简也蔫了。
大过年的，柴曼娜本来不想说这些，可面前这两人，都老大不小的，整天还像个小孩似的，真让人头疼。
柴曼娜见他俩低着头，还互相使眼色，似乎在埋怨对方，看起来十分搞笑，实在绷不住：“行啦，我也就这么一说。”
油婉婉立刻喜笑颜开：“二姐，从小你最疼我了，我会好好听你话的。”
柴曼娜脑壳疼。
她猛然间才发现，自己在26岁的时候，远比油婉婉要成熟的多。
仔细想想，抛开油婉婉一直在上学的原因，恐怕柴曼娜结婚早这一点儿，也是一个巨大的因素。
婚姻就是一场修行。
修的好，白头到老。
修不好，半路散伙。
油婉婉伸手在柴曼娜面前晃了晃：“二姐，你想什么呢？”
“哦，我想起以前的老板，我跟她出差的时候，她说，婚姻就像赌博，不到最后一刻，你根本不知道对面的家伙，是人还是鬼。”
油婉婉苦着脸：“你别吓唬我呀，我还是单身狗。”
米博简贱兮兮地问道：“那二姐夫，是人还是鬼？”
“我和老板的观点不一样，我从来不上赌桌，不会拿自己的幸福来冒险。”
米博简补了一句：“我觉得你嫁给姐夫，就挺冒险。”
柴曼娜没好气地抬起头：“你别以为你长这么高，我就不敢打你啊！你以后千万要改了嘴贱的毛病，不然肯定要吃亏的。”
“打我呀，你够不着。”
油婉婉迅速挪到米博简身后，抱住他的腰：“二姐，昨天说好的要收拾他，今天加倍！”
第401章注意一下影响
柴曼娜和油婉婉，正在合伙收拾米博简，菓菓迈着小短腿走过来了，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妈妈，舅舅...”
油婉婉松开手，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嘟囔：“郁闷啊，菓菓现在还不会叫小姨。”
柴曼娜把菓菓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然后转头看着米博简：“你好歹给菓菓做个好榜样吧？”
“人家都说父母才是孩子的榜样，你好好当榜样，我负责带她玩就行了。”
菓菓听见“玩”字，立刻兴奋起来，伸出胳膊让米博简抱：“舅舅，玩。”
油婉婉很意外：“你给菓菓吃了什么**药？昨天跟你还没这么亲。”
“商业机密。”
回到客厅，黎洪哲招呼柴曼娜坐在他身边，有些不爽：“老婆，小仔都那么大了，你们三个闹作一团，不合适吧？”
“嗯，那我以后跟他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
黎洪哲哭笑不得：“那你现在就得站门外面去。我不是怪你，我就是觉得，你们这样不好。”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不过说真的，打他一顿还挺解压。”
黎洪哲拉住柴曼娜的手：“你可以打我呀。”
“我才舍不得呢。”
黎洪哲最爱听这种话，轻轻摩挲着柴曼娜的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也喜欢听甜言蜜语。”
柴曼娜有些诧异：“还有这种事？”
“当然，我也是人，也喜欢被人宠着，爱着。”
柴曼娜靠着黎洪哲的肩膀：“行，我把你当儿子宠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要当你儿子，我要当你老公，天天抱着你睡的那种。”
柴曼娜咳嗽了两声：“注意影响啊，又不是在咱家。”
“你看看哪有人。”
柴曼娜转头一看，客厅里还真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人呢？”
“小仔和婉婉，带着菓菓去小仔屋里了。两位姨夫，去楼道抽烟了。”
至于陈家三姐妹，不用黎洪哲说，柴曼娜也知道，肯定在厨房。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竹星拿着抹布走出来：“娜娜，擦桌子准备吃饭。”
柴曼娜刚抬起头，黎洪哲已经站起来：“小姨，我擦吧。”
“也行，娜娜来端菜。”
柴曼娜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陈竹月夸张地哈哈大笑，心想她们在说什么，笑成这个样子？
陈竹云回头看见柴曼娜，把手里的盘子递给她：“招呼大家吃饭了。”
“嗯。”柴曼娜刚走了两步，就听见陈竹月笑着说道：“等天气暖和了，咱一块回下乡的地方看看。”
陈竹星接话：“要去你们去，我不去。我可受够了那个地方，要啥没啥。”
柴曼娜继续往客厅走，心想看来下乡那个地方，还留着我妈不少回忆嘛。
等她再进厨房，陈家三姐妹，已经开始研究什么时候去合适了。
凉菜全都上了桌，柴曼娜去敲米博简的门，听见米博简的声音：“打他！打他！对！真厉害！”
柴曼娜心里涌上了一股不祥地预感，迅速拧开门，看到菓菓坐在床中间，面前放了一个平板电脑，米博简和油婉婉一左一右趴在她旁边，各自出了一只手在玩游戏。
菓菓笑的十分开心，还时不时用小手去捶屏幕，嘴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柴曼娜连忙走过去，一把将菓菓抱起来：“你们两个就这么带孩子？让她打游戏？”
米博简完全没当回事：“打游戏当然要从小开始，有利于培养意识。哎，说不定以后菓菓可以当一个电竞选手。”
柴曼娜抓着菓菓的小手晃了晃：“你看看她的小胖手，这能一秒七刀？”
米博简关了平板电脑，坐起身说的煞有其事：“就算不能当电竞选手，也可以做个游戏女主播嘛。”
“你可拉倒吧！我闺女，不用靠脸吃饭！”
“二姐，我跟你说，你得与时俱进，靠脸吃饭不丢人。”
柴曼娜转身就走：“以后不许再提靠脸吃饭这种事。”
油婉婉见柴曼娜真的走了，转头对着米博简比划了一个中指：“你可别在二姐面前宣扬读书无用论，小心她跟你断绝来往。”
“你有没有女人的样子？”
油婉婉耸耸肩：“你管的着吗？”
米博简刚要回怼，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茶海打来的，迅速接通：“你改主意了？”
“改什么主意？”
“要来我家？”
“我倒是想去，可我不敢。我已经把楼盘的情况问了，至少还有百分之八十没有卖出去，选择的余地非常大。”
米博简示意油婉婉出去，还让她关上了门，这才回道：“动作这么快！价格方面有没有什么优惠？”
“最低也只能4000。”
米博简心算了一下，有些头疼：“我手里没那么多存款，首付都费劲。”
“我可以借给你。”
“不行，我不想跟你发生金钱方面的关系。”
茶海调侃他：“那你可以肉偿。”
“我倒是愿意，你敢吗？”
“不敢，我真不敢。不跟你扯了，我得回我妈那一趟。”
挂了电话，米博简琢磨着，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柴曼娜在不起疑心的情况下，知道房价可以降到4000？
一平方少800，一套房子下来，省了好几万。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油婉婉的声音：“小仔，吃饭了！”
“连哥都不叫，有没有礼貌？”米博简说着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饭桌上，依旧那么热闹。
黎洪哲每次都在心里感慨，为什么柴曼娜的娘家人，相处起来总是这么和谐。而自己家的亲戚，唉，想起来就头疼。
吃过饭，陈竹云招呼大家出去逛商场，顺便消消食。
长辈们呼啦啦全走了。
油婉婉也不想在屋里待，提议去外面转一转。
柴曼娜本来不想动，硬是被黎洪哲给拖了出去。
商场周边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小情侣，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还有红艳艳的糖葫芦。
米博简买了一个白色的棉花糖，在菓菓面前晃悠:“想不想要呀？”
柴曼娜很纠结。
她不想让菓菓吃那么多糖，对牙齿不好。
可是，她也想让菓菓尝试一下不同的食物，扩展菓菓的美食地图。
黎洪哲见柴曼娜纠结，笑着劝她：“老婆，就让她舔一口呗。”
第402章我就是个NPC
菓菓早就想试试，可没有柴曼娜的允许，米博简也不敢真的给她。
被黎洪哲一劝，柴曼娜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想法，变了：“行吧，棉花糖给我。”
米博简把棉花糖交给柴曼娜，冲着菓菓挤了挤眼睛，就像他俩私下有什么协议似的。
柴曼娜拿着棉花糖，小心翼翼地往菓菓面前挪，结果出乎她意料之外，菓菓不仅没有凑过来，反而向后躲。
黎洪哲笑着鼓励她：“小宝贝，你看像不像天上的白云？舔一口，很甜的。”
菓菓依旧很谨慎，皱着小眉头，紧紧盯着面前的棉花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柴曼娜伸出一根手指，凌空点着棉花糖前面的位置：“舌头，伸出来，舔一口这里。”
菓菓听懂了，可她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张开嘴，只是从嘴唇的缝隙里，伸出了一点儿舌头。
柴曼娜对她这种谨慎的态度，真是毫无脾气。
可她如果这么近的吃，肯定会弄的一脸都是。
想了想，柴曼娜决定撕下一块喂她，刚刚准备把棉花糖拿开，菓菓眼疾手快地用双手，一把抓住了棉花糖，然后，她傻了。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接着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菓菓的表情十分困惑，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抓了一把，为什么面前那个很大的东西，变小了？
柴曼娜缓过劲，笑道：“你们看她，像不像那个把棉花糖洗没了的小浣熊？”
“像，一脸懵逼的表情，简直绝了。”黎洪哲一边说，一边从菓菓手里抢救棉花糖。
柴曼娜赶紧从包里拿出湿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撕下一块干净的棉花糖，放在菓菓的嘴边：“啊...”
菓菓委屈地张开嘴，吃下了人生第一口棉花糖。
第一次尝试入口即化的触感，还有那种想嚼又没得嚼的体验，让菓菓的表情变换个不停。
柴曼娜一连喂了她四五口，才停下来：“好啦，今天就只能吃这么多。”
油婉婉当即从黎洪哲怀里接了菓菓，好让他丢掉手上的棉花糖。
柴曼娜递给黎洪哲一片湿巾，又仔细帮菓菓清理干净，笑着问她：“是不是很神奇呀？”
菓菓连连摇头：“空的。”
柴曼娜听见这个形容，很惊讶：“你还知道什么是空的？”
“空的。”
黎洪哲丢掉手里的垃圾，走回来说道：“转转吧，看看有什么别的吃的，都让菓菓试试。”
柴曼娜瞪了他一眼：“吃个棉花糖就行了，还折腾什么！”
在柴曼娜的高压威胁下，众人在外面逛了一大圈，除了这个棉花糖之外，什么都没买。
......
从陈竹云家离开，已经是深夜了，菓菓早就睡着了。
进了家门，柴曼娜看着菓菓的睡颜，内心很纠结。
菓菓吃了棉花糖，应该好好刷牙的，可她睡的这么沉，把她叫醒，似乎有些残忍。
黎洪哲自觉地脱了菓菓的鞋：“我先把她放床上，你洗去。”
“她没刷牙。”
“就一次，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柴曼娜最终还是妥协了，只给菓菓擦了擦脸和手。
钻进被窝，关了灯，黎洪哲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冒出一句话：“你说，是不是能创造生命的就是神？”
柴曼娜也是个无神论者，听见这话随口回道：“哪种创造法？各种宗教里面的？”
“假如有一款游戏，里面的npc有了自主意识，那程序员是不是神？”
柴曼娜早就困了，不想跟他扯淡：“这种情况，npc算生命吗？而且也不是程序员一个人做出来的，还有别的人参与，是一个群体。”
“就当npc是生命，就当程序员一个人做出来的，那么程序员是不是神？”
“嗯，站在npc的角度，是神。”柴曼娜这会儿，只想把黎洪哲身上的毛，全都给他捋顺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黎洪哲见柴曼娜接受了自己的设定，又抛出一个问题：“好，那我问你，既然程序员是神，那程序员的妈妈，是不是神？”
柴曼娜还以为他满足了，谁知道又来了新问题，在他怀里扭了一下：“看这架势，你又要说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只是高维智慧生命制作的游戏。”
“讨论讨论嘛，你觉得不像吗？”
“盒子里的人，很难意识到盒子的存在。哈，假如真的是一款游戏，估计我就是个npc，顶尖的那些人，是人民币玩家，中间那些，休闲玩家。”
黎洪哲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休闲玩家也是游戏公司提供给人民币玩家的一种服务。”
这种丧气话，听的柴曼娜有些担心。
可是最近自己一直和黎洪哲在一起，他应该没遇到什么困难才对。
为什么平白无故丧了起来？
柴曼娜向上挪了挪，在他嘴唇上轻轻啄一下：“看来程序员这个神，对你这个玩家还不错嘛，最起码还给你配了个老婆。”
“我也是npc嘛，给npc配老婆，正常操作。”
不知道为什么，柴曼娜从这句话里，依旧听到了丧气的情绪。
为了不让黎洪哲继续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柴曼娜抬起一条腿，搭在了黎洪哲的身上：“我腿好痒，你帮我挠挠。”
黎洪哲心不在焉地帮她挠痒痒，嘴里念叨着：“如果世界真是一个游戏，那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变成了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往上一点儿。”
“老婆，你相信宿命论吗？”
柴曼娜没有接他的话茬，继续指挥他：“再往上一点儿，停，往左一点儿。”
“你哪天洗的澡？”
柴曼娜没好气地拉开他的手，翻了个身不搭理他了。
黎洪哲很纳闷，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就翻脸了呢？
女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不过这样一打岔，黎洪哲果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柴曼娜身上：“老婆，还用帮忙吗？”
柴曼娜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不用再折腾，打了个哈欠：“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小姨家。”
“睡吧。对了，我妈今天给我打电话，让咱初四回去一趟。”
柴曼娜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转瞬之间就睡着了。
黎洪哲听着她的呼吸声，很快也跟着睡了。
第403章安排了新节目
早上十点多，一家人收拾利索，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陈竹月的手机响了。
陈竹星打来的：“我给大家安排了新节目，十二点，东四路xx商场南门口集合。”
陈竹月还准备细问，电话挂了。
“娜娜，你说你小姨，这是啥意思？”
柴曼娜之前已经换好鞋穿上外套了，听了陈竹星的安排，又开始脱外套：“我问问婉婉。”
一家人重新坐回沙发上，柴曼娜给油婉婉打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通，一听就知道油婉婉刚起床：“二姐，我也是刚知道的，等我洗完了给你消息。”
柴曼娜原话转告陈竹月，就听她开始唠叨：“你说这个老三，一天天的成啥精？大过年的，不在家里热热闹闹吃饭，跑外面干啥去？”
黎洪哲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灵感，笑着分析：“我猜，小姨是懒得自己做饭，让大家在外面吃一顿完事。”
柴曼娜一听，有道理啊。
本来陈竹星做饭水平就不怎么样，每年轮到去她家的时候，也已经吃不动了，总是剩下一堆菜，最终的命运，只能是垃圾桶。
只有做饭的人，才能理解做饭的苦。
前期的各种准备，中间的煎炸烹炒，最后还得洗碗刷盘子，都挺累人的。
这么一想，柴曼娜立刻觉得，出去吃饭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她还有些疑问：“按理来说，过年的时候酒店包厢都很抢手，需要提前预定，可没听小姨提起过。”
陈竹月对出去吃饭这事，颇有怨念：“外面哪有家里好？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也不好吃。”
柴曼娜的手机响了，赶紧接起来：“你妈怎么说？”
“我问了，她说保密。我可是她亲闺女，她对我还保密。”
柴曼娜只觉得好笑：“你天天不在家，就算你妈有什么异动，你也不知道。”
“我收拾收拾出门了，我家距离最远，麻烦死了。早知道昨晚我就跟你回去了。”
十一点多，柴曼娜一家也出门了。
因为今天目的地不确定，柴曼娜担心菓菓有什么突发情况，给妈咪包里装了更多的东西，比平时沉的多。
黎洪哲对此表示不理解：“缺什么到时候再买呗。我们要去市中心，又不是深山老林，至于吗？”
“又不让你背着，你管我。”
听了这话，黎洪哲赶紧伸手：“我背，我背。”
先出门的陈竹月催促道：“把门锁好。”
抵达东四路xx商场，已经十一点五十分。
站在商场南门口，沐浴着初春的阳光，黎洪哲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商场：“你说，小姨会不会带我们去水中月？”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有可能啊！
可是仔细想想，陈竹星应该不知道水中月是谁开的吧？
要不然她不会大过年的，把家里人带到这里来，万一碰见了茶海，多尴尬。
想到这里，柴曼娜才郁闷地发现，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会觉得尴尬。
黎洪哲可能会有些不爽。
柴曼娜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去水中月，千万不要遇到茶海。
不过这种几率也挺小的，大年初三，茶海应该不会跑到这里来。
几分钟之后，陈竹云一家来了。
米博简走在最前面，速度很快，陈竹云根本追不上他，在后面喊：“小仔，慢一点。”
柴曼娜见状，赶紧迎过去，嘴里还数落米博简：“你就不能扶一下你妈？”
米博简像是没听见一样。
柴曼娜更生气了：“跟你说话呢！”
米博简摘掉卫衣的兜头帽，又摘了一只耳机：“你说什么？”
“扶一下你妈！”
米博简诧异地回头，看见陈竹云和米文耀之间，至少有十米的距离，喊了一嗓子：“爸，你干啥呢？”
距离有些远，也不知道米文耀嘀咕了一句什么，只看到他加快了脚步，赶上陈竹云，伸手去牵她，却被她甩开了。
柴曼娜一头黑线。
两人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像谈恋爱的中学生似的？
“你爸妈又怎么了？”
米博简也不明白：“我不知道，我昨晚没在家里住。”
“不是吧？我们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你还出去？”
“我跟婉婉出去喝了两杯。”
柴曼娜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想，年轻真好！没结婚真好！没孩子真好！
陈竹云走到众人身边，脑门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柴曼娜反手想要拿抽纸，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今天是黎洪哲背包。
柴曼娜走到黎洪哲身边，伸手抽了纸，递给陈竹云：“大姨，你是不是穿的太厚了？”
陈竹云没吭声，米文耀絮絮叨叨：“出门前我就跟她说，今天温度高，来回都坐车，没必要穿那么多。她非得说我想要冻死她，你们给评评理，我哪儿说的不对？”
陈竹云板着一张脸：“你就是想冻死我！早上我睡醒，被子都被你给卷走了！”
“那我睡着了，我又不是故意卷被子。”
柴曼娜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听着两人的狗血对话，心里忍不住感慨，陈家三姐妹，每一个都傲娇的厉害，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菓菓身上达到了巅峰。
瓜还没吃够，陈竹星一家来了。
陈竹云立刻调转矛头：“小星，你这是弄啥？”
柴曼娜给陈竹星挤挤眼睛，还偷偷用手指在陈竹云和米文耀之间晃了晃，想要暗示她，这两人刚才斗嘴来着。
陈竹星立刻心知肚明，搂着陈竹云的胳膊往前走：“大姐，年年都在家里吃饭，多没意思，今年让你有个不同的体验。”
柴曼娜站在原地没有动，油婉婉也没有动，等众人都往前走了，她俩才凑到一块：“你问你爸了没？”
“我爸也不知道我妈要作什么妖。”
柴曼娜实在是担心，拐弯抹角地打探：“你以前来过这里没？”
“来过啊，不过每次都走东门，还是头一回走南门。”
“那你知道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柴曼娜就听见黎洪哲在前面招呼自己：“老婆，看来我说的话，应验了。”
“什么？”
黎洪哲用下巴指了指旁边一行大字：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距离这行字右侧一米左右，一扇大门敞开着，有许多叉车正在里面卸货。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超市的备货仓库。
第404章新鲜体验
柴曼娜看见这行字，一时没有明白意思：“仓库怎么了？”
陈竹星已经走到了那行字下面，转身招呼大家：“快点儿啊。”
众人都有些踌躇，不明白陈竹星带着来仓库干什么？
陈竹星笑笑，走到那行字左侧，一个右转，不见了。
等到柴曼娜跟在后面走过去，才发现原来墙后面有一条走廊，只不过因为光线和位置的关系，站在刚才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
顺着走廊往前，很快出现了一部电梯。
柴曼娜心跳瞬间加速，妈呀，陈竹星真的带大家跑这儿来了。
怎么办呀？
陈竹星从兜里拿出卡片，在电梯旁边刷了一下，很快电梯就下来了。
众人挤进电梯，米博简开着玩笑：“小姨，你该不会要把我们给卖了吧？”
陈竹星按下5楼：“卖的你干啥？好吃懒做，谁买谁亏。”
柴曼娜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见电梯按钮，也不知道陈竹星要去几楼，心跳快的如同擂鼓，在心里念叨着，千万别去水中月！
电梯停了，众人陆陆续续出了电梯。
柴曼娜看着面前西式的装潢，着实松了一口气。
陈竹星招呼大家往前走：“还在里面，跟我来。”
黎洪哲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层开的店挺多。”
米博简本来已经走了，听见这话停下脚步：“姐夫，你以前来过？”
“上回我表弟结婚，带我们来过这里一个茶馆。对了老婆，茶馆在几楼来着？”
“多久的事了，我早忘了。”
黎洪哲倒也没怀疑：“我也给忘了。不过那个茶馆是真不错。”
顺着走廊绕了一段路，面前出现了一个农家小院，大门两侧还挂着黄澄澄的玉米和红艳艳的辣椒。
柴曼娜仔细看了看，就差上手去摸了，发现是真的玉米和辣椒，不是塑料挂饰。
陈竹星再次刷卡，门开了，里面站着两个身穿粗布棉袄的迎宾：“欢迎来我家做客。”
店里的装修，乡土气息十足。
最夸张的，地面上还铺了一层黄土，压的很紧实。
柴曼娜用脚尖蹭了蹭，挺费劲才蹭下一些。
黎洪哲压低声音：“真是吃饱了撑的。奋斗那么多年，才在城里站稳脚跟，然后花钱来这里享受乡村生活？”
柴曼娜伸手拧了他一下：“少说两句吧！又不让你掏钱！”
进了陈竹星提前预定的包厢，众人可算是开了眼了。
两室一厅，装修成窑洞的模样。
其中一间卧室里面，盘着一个巨大的土炕，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中间放了一张方桌。
有服务员过来询问：“您好，可以上菜了吗？”
“上吧。”
陈竹星脱鞋上了炕：“大姐，二姐，你们不是想回下乡的地方看看吗？今天就让你们忆苦思甜。”
柴曼娜给菓菓脱了鞋，让黎洪哲把菓菓放在炕上。
菓菓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炕，稀奇地在上面绕圈圈。
柴曼娜解开外套扣子：“热死了，这里的暖气也太足了。”
米博简动作快，刚脱了鞋，就听油婉婉问他：“你昨天洗脚了没？别一脱鞋，屋里待不住人。”
“胡扯，我天天洗。”
柴曼娜倒是没这种担心，黎洪哲一向没什么异味。
众人都上了炕，很快有服务员把炕上的小方桌，换成了大圆桌，开始上菜。
柴曼娜挪了挪屁股：“这该不会真烧炕吧？越坐越热。”
坐在最外面的米博简，伸手翻开褥子：“铺了电热毯。”
“找找开关在哪，太热了，还是关上吧。”
菓菓在炕上东摸摸，西摸摸，对上面的各种装饰，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柴曼娜盯着她，随时提防她干坏事，嘴里还叮嘱她：“不能乱动啊！这不是在咱家！”
“没事。”陈竹星说着，转身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手工缝制的布娃娃：“菓菓，玩这个。”
柴曼娜担心啊，生怕这个娃娃很多人碰过，太脏，抢着接到手里，认真看了一下，确认上面没有明显的污渍和异味，才交给了菓菓。
很快就开饭了。
柴曼娜夹起一根绿色的菜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感觉味道很新鲜：“这是什么？”
“红薯叶。”
“那这个呢？”
“萝卜缨子。”
油婉婉苦着脸：“妈，没肉吃吗？”
“这都是有机蔬菜，两个小时前刚摘的，新鲜着呢。”
油婉婉无力地靠在柴曼娜身上：“大过年的，给我吃草，有没有人性啊？”
“肯定有肉，你放心吧。”
柴曼娜没有说错，真的有肉。
一只烤全羊端上来的时候，油婉婉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从服务员手里接了刀子，直接从羊肚子上割了一块。
陈竹星正要教训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就见她把羊肉放进了柴曼娜的碗里：“你给菓菓尝尝，这儿最好吃了。”
米博简伸手去拽羊腿：“明明这儿最好吃。”
油婉婉打他的手：“松开，后面排队去。”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把碗端起来：“大姨，你先吃吧。”
“今天菓菓最大，先给她。”
菓菓这会儿还在炕上转悠，对桌上的食物，没什么兴趣。
柴曼娜很为难。
她不想让菓菓觉得自己很特殊，可以和别人不一样，但是面对着长辈，有些话真的不好说出口。
菓菓拉开了炕尾的一个小柜子，“嘭”的一声之后，哇哇大哭起来。
柴曼娜迅速回头，看见一个塑料盒子砸在了菓菓的小脚丫上。
陈竹月很心疼，可她离的有些远，过去不方便，只能招呼黎洪哲赶紧把菓菓解救出来。
菓菓坐在黎洪哲腿上，咧着小嘴哇哇哭，柴曼娜顾不上哄她，先脱了她的袜子，发现脚上只有一点儿红，又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别的问题，才擦了菓菓的眼泪：“很疼吧？那下次小心一点儿好不好？有什么东西，你可以让妈妈帮你拿。”
油婉婉笑着说道：“真是不一样。换了我妈，不管三十二十一，肯定要骂我一顿，怪我自己乱摸。”
陈竹星只是瞪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米博简把那个塑料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副麻将，摸出一张递给菓菓：“看，方型的宝石。”
麻将的背面是翠绿色，还有一些亮晶晶的粉末，瞬间吸引了菓菓的注意力，让她都忘了哭。
菓菓拿着麻将东看西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抬手往嘴里放。
柴曼娜赶紧拦住：“这个是...是一种玩具，不能吃的。”
第405章不算太糟糕
桌上的人，头一次听见有人把麻将叫“玩具”，都笑了起来。
柴曼娜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还在劝菓菓：“真的不能吃，这是用来玩的。”
菓菓死死攥着麻将，脸上写着“你骗人，这一看就很好吃”。
柴曼娜无奈极了，把麻将盒子拉到身边，摸出几张摞了起来：“妈妈小时候用这个当积木玩的，可以摆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菓菓将信将疑地看着那摞麻将，犹豫了一阵子，把手里的麻将放在了最上面，结果没放稳，倒了。
菓菓急的哇哇大叫，柴曼娜把她接到自己怀里：“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吃完饭，妈妈给你摆一个大城堡。”
菓菓撅起嘴，指着桌上的食物：“不好吃。”
“好吃，你看这个鸡蛋，黄黄的，可美味啦。”
“就不吃！”
柴曼娜抱着菓菓下了炕：“你们先吃，我带着她在外面转一转，帮她缓解一下情绪，顺便问问服务员，这儿有没有她能吃的东西。”
离开包厢，柴曼娜跟服务员提了需求，带着菓菓去院子里玩。
为了还原乡村生活，院子里还种着一些农作物，柴曼娜凭着有限的经验，只能认出来大葱和辣椒，其它那些只有叶子没有果实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菓菓好奇地蹲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摸一摸，被柴曼娜给拦住了：“不能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
菓菓不满地撅起嘴。
“你要是觉得好玩，我们可以在家里种蒜呀。”
“蒜？”
柴曼娜点点头：“对呀，把蒜放在一个浅浅的盘子里，然后倒上水，等几天，就会长出绿色的叶子。”
菓菓站起身，抱着柴曼娜的脖子：“回家。”
“现在不能回家，晚上才能回去。”
虽然陈竹星没有明说，可柴曼娜从包厢的面积，以及里面的配置，大概也能想到，吃完饭估计陈竹星要打麻将，不会直接回家的。
菓菓一听不能回家，又撅起了嘴：“哼，坏。”
柴曼娜很无奈，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菓菓太小了，跟她讲道理，几乎没什么用处。
和菓菓玩了一会儿，柴曼娜抱着她准备回去。
刚刚走到屋门口，就看见一群人从屋里走出来，最前面是两个中年男人，头发收拾的一丝不苟，笑容满面。
后面跟着两个中年女人，妆容得体，衣着不凡，举手投足都带着成熟女性的风韵。
柴曼娜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瞄了一眼她们身上的大衣，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卫衣，忍不住酸溜溜地想着，看看，人家这才叫女人，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雌性生物。
四个人过去了，柴曼娜抬脚刚要走，从门里面又走出来两个人。
柴曼娜只好停了脚，准备等他们过去再说。
那两个人注意到门口有人，纷纷转头看过来，三个人都愣了。
......
时间往回调几个小时。
茶海一大早就被电话给吵醒了，他还以为是米博简，拿起来一看，“老妈”，又把手机给放了回去。
那边连着打了十几个，才放弃。
茶海拉起被子蒙住头，打定主意不出门。
睡着睡着，突然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进了门，茶海心想完了完了，柳含烟这个暴躁的女人，杀到这边来了。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身上的被子，就被掀了起来：“小海，做男人要顶天立地，你昨天明明答应我，今天却不接电话，想耍赖？”
“妈，我真没听见。”
柳含烟催促道：“起来收拾收拾，我给你买了新衣服，穿上试试。”
茶海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打着洗澡的幌子，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个小时。
柳含烟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实在没办法，茶海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换衣服，收拾头发，然后站在她面前，接受她的审查。
“你跟你爸长的可真像。”
茶海没吭声，这种尴尬的话题，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接？
柳含烟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指望茶海给出什么回应。
下了楼，茶海摸出车钥匙，还没按下去，就听见柳含烟吩咐：“开我的车。”
茶海知道，柳含烟是想好好跟自己聊一聊，可是自己不想跟她聊。
谁让她张口闭口就是相亲，结婚，抱孙子。
茶海都要被她给烦死了。
出乎茶海意料之外，一路上柳含烟只说了几句话：“你郑叔叔想和对方合作，知道对方有个女儿，希望你们见一见，能成最好，不能成也可以交个朋友。”
茶海才不信这种鬼话。
到了东四路，茶海还以为会在自家的茶馆碰面，没料到柳含烟订了楼上的农家私房菜。
茶海没有多问，他知道，自个妈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有分寸，绝对不会出差错。
进了包厢，郑兴平已经到了。
茶海客气地叫了一声“郑叔叔”，坐在一边打定主意不说话，心想对方只要不是个傻子，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等了十来分钟，郑兴平站起身：“应该马上到了，我们去门口迎一迎。”
茶海不想去，被柳含烟拽了起来：“听话。”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老郑啊，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
茶海虽然不情不愿，可他该有的礼貌，还是懂的，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容，喊了一声“叔叔”。
柳含烟招呼茶海：“儿子，这是你安叔叔的女儿。”
茶海一扭头，呆了。
站在柳含烟旁边的安娜，也呆了。
柳含烟一看这架势，喜上眉梢：“你们认识？”
茶海有些不自在：“一起吃过几次饭。”
“好好好，认识更好。”
等到长辈都进了门，茶海替米博简打抱不平：“你跟小仔谈恋爱，还出来相亲？”
“你不也出来相亲。”
茶海无奈地回道：“还不是我妈硬要我来的。”
“俺也一样。”
“小仔知道你家这么有钱么？”
安娜斜着眼看他：“这句话，我也想问你。”
“那你妈知道你跟小仔谈恋爱吗？”
安娜嘴角抽了抽：“那你妈知道你暗恋有夫之妇吗？”
茶海笑了：“跟你相亲，也不算太糟糕，连话都不用多说，彼此心知肚明。”
“俺也一样。”
“吃饭，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