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白养这么多年
回到娘家的日子，舒心，放松，天天都有好吃的。
短短两天，柴曼娜就胖了两斤，可把她给郁闷坏了：“这下惨了，估计这个年过完，我比以前还重。”
陈竹月又开始嫌弃她：“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
“看看，看看，这就是亲妈。”柴曼娜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含糊糊地嘟囔：“看不见想得慌，看见了嫌的慌。”
“嫌胖你还吃？”
“我就吃，我非得把你吃穷了不可。”
黎洪哲坐在一旁，听着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敢插话。
他知道，陈竹月嘴上嫌弃，心里还是希望柴曼娜多吃点儿。
而柴曼娜，嘴上说怕自己胖，却用行动来表示自己最爱吃陈竹月做的饭。
这两人，总是通过这种别扭的方式，向对方传递自己的爱和在乎。
吃过了午饭，黎洪哲小心翼翼地提出来，应该去看看曹寻巧，还得去看看爷爷奶奶。
柴曼娜点点头没吭声。
黎洪哲见她答应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两人又买了一些东西，先去看曹寻巧。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曹寻巧在里面骂人：“长大翅膀硬了，让你交钱你还不愿意？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白养了？”
接着是刘良才的声音：“珊珊才刚参加工作，发不了多少工资...”
“你给我闭嘴！珊珊吃洪哲的，住洪哲的，她有啥花钱的地方？再说了，还给她买了房，她总得掏点儿钱吧？”
一提买房的话题，刘良才自知理亏，立刻怂了。
曹寻巧看见他这个样子，越发的来气：“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哄着我，想把我手里那几个钱，都哄到你兜里去...”
柴曼娜担心地偏头看黎洪哲，毫无意外，黎洪哲的脸，已经黑透了。
黎洪哲用力敲了敲门，里面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曹寻巧打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妈。”柴曼娜笑着叫了一声，心想洪哲巴巴地回来看你，结果呢，你这话说得，就像我们不该回来一样。
当着柴曼娜的面，黎洪哲也不想让她看笑话，只能权当没听见刚才的争吵，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曹寻巧：“妈，最近家里还好吧？”
“好，都好。”曹寻巧接了东西，嘴里埋怨着：“怎么又买东西？”
柴曼娜跟在后面没吭声，心想要真是不买，你肯定会不高兴。
曹珊珊看见柴曼娜，就像看见了大救星，拉着她的胳膊：“嫂子，到我那边去。”
菓菓笑呵呵地伸手要她抱：“嘟嘟。”
曹珊珊接了菓菓，转身就走。
柴曼娜十分理解她的心情，也乐意帮她解围，跟着她走了。
门一关，曹珊珊立刻哭丧着脸：“嫂子，我回来两天，就被骂了两天，我恨不得今天就回魔都。”
“理由呢？”
“我妈说我挣钱了，应该给家里交钱。”
柴曼娜刚才已经听见了，却只能假装第一次听见，斟词酌句慢慢回道：“妈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多多少少给她点儿，让她心里痛快了，也就不找事了。”
“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我妈说了，按我6月参加工作，每个月必须给她两千块钱，四舍五入就是两万。”
柴曼娜愣了一下，心想曹珊珊刚开始一个月就三千多的工资，能剩下什么？就算后来涨到五千，她总得买东买西，又去泰国玩了一圈，还能剩下多少？
唉，曹寻巧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最重要的，曹寻巧对曹珊珊也不好啊。
如果曹寻巧像陈竹月对自己那样，无微不至地关心，随时随地惦记，那曹珊珊肯定很乐意掏钱。
曹珊珊委屈地不行：“我也没说不给她，我就说我没那么多钱，今年先给她五千，明年再加，她还骂我。”
本来，这事怎么都轮不到柴曼娜来管，可现在的问题是，柴曼娜要是不管，谁管？
麻烦来了，怎么管才合适？
柴曼娜记得很清楚，黎洪哲他们组顺利在年前完成了项目，公司也没有食言，年终奖翻了倍。
曹珊珊工作时间只有大半年，本来年终奖和她没什么关系。
公司看在黎洪哲的面子上，才给她安排了一个月的年终奖，翻倍就是两个月，扣掉税，她装进兜里的，还不到一万。
而黎洪哲的年终奖翻倍之后，是半年的工资，光是交税，就交了好几万，可把柴曼娜心疼坏了，叨叨着应该把个税起征点再调一调，3500也太低了。
黎洪哲倒是想得开，安慰她说，那些年薪百万千万的，交的税才多，自己这算什么？
柴曼娜没好气地告诉他，人家可以合理避税，你呢？
曹珊珊等了半天，柴曼娜也没说话，还以为她没办法，郁闷地嘟囔：“实在不行，我出去住宾馆，不在家里待了。”
柴曼娜回过神：“这肯定不行的！你前脚住宾馆，后脚妈就能把宾馆给砸了，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妈在派出所待着吧？”
柴曼娜的本意是开玩笑，曹珊珊却觉得，曹寻巧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嫂子，那怎么办呀？你帮帮我。”
柴曼娜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让自己掏钱去补贴吧？
正发愁，黎洪哲推门进来了：“珊珊，跟我们一块出去转转。”
曹珊珊连连点头，把菓菓交给黎洪哲，迅速穿上了外套。
柴曼娜很好奇，也不知道黎洪哲跟曹寻巧说了些什么。
等到出门上了车，黎洪哲才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我妈就是想过年的时候，在亲戚朋友面前显摆一下，让别人觉得儿女都孝顺。我跟她说了，我和珊珊出钱，给她买一个金手镯，足够她显摆了。”
柴曼娜“嗯”了一声，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送东西总比送钱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直奔商场，挑来挑去，最后买了一个一万多的金手镯，不管是造型还是克数，应该都能让曹寻巧满意。
当然了，没让曹珊珊出钱。
等把曹珊珊和金手镯送上楼，黎洪哲才好声好气地跟柴曼娜解释：“珊珊手里也没什么钱，咱俩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柴曼娜能说什么？
事都已经办了，钱都已经出了，当时自己没反对，这会儿再提出来，岂不是自讨没趣？
好话谁不会说？
“嗯，我知道。咱俩这些年，也确实没给妈买过什么，应该的。”
第377章好说话的爷爷奶奶
柴曼娜这种识大体的说法，让黎洪哲十分满意，只是他心里隐隐还有些担心，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柴曼娜看了眼时间，催促道：“不是还要去爷爷家吗？走呀。”
黎洪哲一听，柴曼娜这么主动，也顾不上思考刚才的问题，笑道：“这就出发，咱俩也不用多待，坐坐就走。”
“老规矩，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黎洪哲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眼看着就要到爷爷家，黎洪哲终于开了口：“爷爷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见一次少一次，你为什么还跟他们较劲？”
“不是我跟他们较劲，是他们看我不顺眼，你忘了？”
黎洪哲觉得，好几个月没见，又是过年，爷爷奶奶应该不会再整什么幺蛾子，好声好气地劝她：“老婆，你就当为了我的面子，陪着我进去坐坐，行吗？”
自己老公如此低声下气，柴曼娜还能怎么办？
车停稳，黎洪哲主动抱了菓菓：“你提着东西，亲手交给奶奶。”
柴曼娜点点头，从后备箱拿了三样礼品，犹豫了一瞬，又多拿了一样。
黎洪哲看在眼里，以为柴曼娜想缓和关系，默默有些高兴。
其实柴曼娜想的是，三样礼品提在手里不对称，不好看。
走到爷爷家门前，黎洪哲抬手敲门，依旧是刘姐开的门。
“刘姐。”黎洪哲打了招呼，往客厅走。
柴曼娜堆起笑：“刘姐好。”
刘姐乐呵呵：“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
黎洪哲推开奶奶的房门，奶奶正在看电视，听见动静一偏头，很意外：“洪哲回来啦？咋没提前打个电话？”
黎洪哲叫了一声“奶奶”，让开位置，好让柴曼娜进来。
柴曼娜只好带着笑：“奶奶。”顺带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奶奶没有接：“就放在桌子底下。”
说完奶奶拉着黎洪哲往客厅走：“乖孙子，让奶奶好好瞧瞧。”
柴曼娜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跟在后面去了客厅，识趣地坐在沙发边角，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黎洪哲坐下，瞥了一眼爷爷住的那间卧室：“爷爷呢？”
“出去理头，快回来了。”
“你们都好吧？”
奶奶满脸写着不开心：“好什么好？身边一个伺候的都没有，我跟你爷爷又说不到一块，一天天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柴曼娜低下头，盯着茶几的搁板，心思已经神游到外太空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奶奶在说什么。
黎洪哲担心极了，生怕奶奶又说出让柴曼娜搬来的话，硬生生岔开话题：“奶奶，我这回假期短，初六就得回去，初七就得上班。”
“就待这么几天？我就说让你回来工作，离家近，有啥事也能指望你搭把手。你离的那么老远，我们老两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黎洪哲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奶奶，你别瞎说，你们身体好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
菓菓待在黎洪哲怀里，一开始还能坐得住，这会儿觉得没意思，闹着要下地。
黎洪哲没办法，只能把菓菓放下：“去找妈妈。”
直到菓菓走到柴曼娜面前，她才回了神：“小宝贝你要干什么呀？”
“老婆，你带她去后院玩一会儿吧。”
柴曼娜点点头，站起身却犯了难：“门在哪儿？”
黎洪哲尴尬地想起来，柴曼娜虽然来过几次爷爷家，却从来没有去过后院。
“我带你们过去。”
穿过刘姐睡觉的卧室，来到阳台，打开一侧的小门，视线豁然开朗。
菓菓欢呼一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感觉十分新鲜。
柴曼娜看着面积至少一百平的后院，惊讶不已：“这该不会是自己围的吧？”
“不是，当初分下来就这样。一楼嘛，有个院子也正常。”
院子里铺着红色的砖，沿右侧墙开了一溜泥地，里面插了几根细细的树枝，也不知道是什么。
后墙那里种了一棵核桃树，目测树梢和四楼一样高，树干粗的一个人抱不住。
黎洪哲笑笑：“自从我记事开始，这棵树就已经很高了，年年都会结核桃。”
柴曼娜点点头，心想我可从来不知道，爷爷家还有核桃树，也从来没吃过一个核桃。
黎洪哲指着另一边墙角：“你看。”
柴曼娜转过头，看见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很惊讶：“银杏长的慢，这该长了多少年？”
“至少二十多年了吧，我也记不清。”
柴曼娜走过去捡了一片银杏叶，拿到菓菓面前：“小扇子哟。”
菓菓好奇地接到手里，做了一个扇风的动作，嘴里还给配音：“呼~”
“嗯，小宝贝说得对，刮风就是呼呼的声音。”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爷爷回来了。
柴曼娜身为孙媳妇，总得跟爷爷打招呼，带着菓菓重新回了客厅。
爷爷看见菓菓很高兴，从兜里摸出两张一百：“来，到太爷爷这里来。”
菓菓跟他不熟悉，对钱也没什么概念，站在原地不动。
黎洪哲蹲在菓菓身边，耐心地引导她：“太爷爷，是爸爸的爷爷。”
菓菓摇摇头：“不要。”
爷爷没往心里去，笑着说道：“一年见不了两回，认生。”
柴曼娜陪着笑，心想她连自己的爷爷奶奶都不叫呢，怎么可能叫你？
爷爷往前挪了挪，想把钱塞给菓菓，吓得菓菓转身就跑，抱着柴曼娜的腿：“妈妈。”
柴曼娜弯腰把她抱起来：“别害怕，那是太爷爷。”
爷爷没办法，只能把钱递给黎洪哲：“你替你闺女拿着吧。”
“谢谢爷爷。”黎洪哲接到手里，直接塞进了柴曼娜的口袋。
柴曼娜对于他这种举动，还是挺受用的。
陪着爷爷奶奶说了一会儿闲话，黎洪哲主动提出要走。
奶奶希望他们留下吃饭，被黎洪哲拒绝了，借口要去看看曹寻巧。
虽说这是假话，可只有柴曼娜和菓菓知道实情。
菓菓不会说，柴曼娜也不可能说。
奶奶听了倒是很高兴，在她看来，黎洪哲先来看自己，证明自己比曹寻巧在黎洪哲心里份量重。
出了门，柴曼娜着实松了一口气。
黎洪哲放松的同时，还有些意外，爷爷奶奶今天确实没整什么幺蛾子，还格外好说话，难不成他们转性了？
第378章老婆又生气了
黎洪哲心情格外的好，发动汽车随口说道：“对了，我妈说她今年买的牛肉不行，你上回在哪儿买的？”
“城东菜市场。”
黎洪哲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那明天再去吧，估计这会儿都关门了。”
“随你。”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柴曼娜一眼，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纳闷道：“你不高兴？”
“黎洪哲，你妈是妈，我妈就不是妈？给你妈买这个买那个，我妈呢？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了，你给我妈买过什么？”
黎洪哲终于明白过来，之前自己感觉忽略了什么，原来是忽略了丈母娘，还当着柴曼娜的面！
这下死定了！
人一着急，脑子就不太好使，黎洪哲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开口说道：“我看你妈什么都不缺...”
“哼，我看我妈最缺的就是心眼，当初就不该同意我嫁给你！”
这话听起来就不太对劲了，黎洪哲也来了脾气：“你到底想怎么办？你直说不就完了！”
“吵架是吧？”黎洪哲的语气彻底惹火了柴曼娜：“来啊，吵啊，谁怕谁啊！哈，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行吧，就这样吧。”
柴曼娜从妈咪包里摸出手机，揣进了裤兜，偏过头看向窗外。
黎洪哲一时也没有说话。
他真觉得自己冤得慌。
他承认自己的确忽略了丈母娘，可他愿意弥补这个错误，刚才只是一时脑抽才说错了话。
怎么柴曼娜就上纲上线了呢？
唉，女人心海底针，根本猜不透啊！
十字路口，红灯，黎洪哲刚把车停稳，柴曼娜打开车门下去了。
黎洪哲差点儿没吓死，万一后面那辆车没看见，把她给撞了...
也是巧了，平时汽车启动就会锁上门，今天偏偏忘了锁！
这个时候，黎洪哲也没办法下车追她，就算他不怕违章罚款，菓菓还在车上，这会儿已经哭起来了。
柴曼娜穿过旁边的车缝，走上了人行道，逆着来时的方向往前走。
就算黎洪哲掉头，她也在左边，根本不可能拦住。
等黎洪哲停好车再追，她早就拐到别的地方去了。
绿灯亮了，黎洪哲只能顺着车流往前走，好不容易靠边停了车，摸出手机给柴曼娜打电话，没人接。
虽说这是早就料到的情况，可他心里到底不痛快起来。
再加上菓菓在后面哭的厉害，他更加心烦意乱，回头怒道：“特么的别哭了！”
菓菓哪里见过这样的爸爸？直接吓得不敢哭了，表情都有些呆呆的。
黎洪哲再次给柴曼娜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只能给她发消息：老婆，菓菓哭的厉害。
柴曼娜其实没走多远，听见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是黎洪哲，根本不接。
可是这条消息，成功阻止了她继续前进的脚步。
她刚才确实挺生气的，脑子一热就下了车，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却忘了，菓菓根本就离不开自己。
母爱战胜了怒火，柴曼娜给黎洪哲打过去，秒接：“老婆，我错了，你别这样。”
“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你站在马路边等着，我去接你。”
柴曼娜答应一声，走到了马路边，在心里默默问自己，这是图什么呀？
自己明明知道，黎洪哲也不是故意那么做，可心里就是不得劲。
折腾了好一会儿，黎洪哲才重新把车停在柴曼娜面前。
柴曼娜拉开后车门，刚露了个脸，菓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还伸手让她抱。
柴曼娜只觉得心口揪着疼，赶紧坐好把菓菓抱出来：“哦，哦，菓菓乖，菓菓是妈妈的小乖乖。”
黎洪哲透过后视镜，看着柴曼娜哄菓菓，语气软软的：“老婆，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粗心...”
柴曼娜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回家吧，我累了。”
黎洪哲只好闭了嘴，发动汽车重新上路。
......
陈竹月在看电视，见他们回来有些意外：“回来这么早？”
柴曼娜笑笑：“菓菓没睡午觉，我怕她犯困，早点儿带她回来。”
黎洪哲没有吭声，他还在琢磨着，应该好好跟柴曼娜谈谈，让她说出究竟想要什么。
陈竹月看了一眼闹钟：“我得出门去散步，你们吃了没？”
“不用管我们，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竹月关了电视：“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做啊，我出去了。”
“早点儿回来，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
陈竹月走了，柴曼娜带着菓菓洗漱了一番，给她换了睡袋，两人坐在床上玩。
黎洪哲悄悄从门缝看了一眼，总觉得现在进去肯定会吵架，转身去了厨房，决定用美食来消解柴曼娜的怒气。
柴曼娜陪着菓菓玩了一会儿，菓菓开始张嘴打哈欠。
“妈妈就知道你肯定困了，我先把玩具收起来，等你睡醒了再玩儿。”
菓菓自觉地往下一躺，滚到自己的地盘上，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一只手：“哄。”
“好嘞，马上就来哄。”
柴曼娜把玩具收拾好，躺在菓菓身边，轻轻拍着她：“星星呀出来陪我睡觉觉，月亮呀出来对着我微笑...”
两首儿歌唱完，菓菓睡着了。
柴曼娜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管有多生气，绝对不能丢下她，否则，以后再也不许吃肉。
唉，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黎洪哲做好了饭，悄悄走进卧室，发现柴曼娜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弯腰凑到她面前：“老婆？老婆？”
柴曼娜当然没睡着，可她实在不想搭理他，装着睡着了。
黎洪哲微微偏头，仔细听了听柴曼娜的呼吸声，发现她在装睡，幽幽说道：“俗话说得好，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柴曼娜没有反应。
黎洪哲轻笑了一下，对着柴曼娜的耳朵后面吹了口气。
柴曼娜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迅速睁开眼转过头：“你搞什么！”
“吃饭啦，我都做好了。”
“不吃，不饿。”
“我特意给你做了加辣的菜，你要不要试试。”
柴曼娜早就饿了，听见这话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却依旧倔强：“不要！”
“那我端过来喂你呀。”
柴曼娜坐月子的时候，都没有在床上吃过饭，听见黎洪哲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坐起来：“我怕了你了，我这就去吃。”
第379章别想那么多
餐桌上空空如也。
柴曼娜拉开椅子坐下，黎洪哲从厨房把菜端出来，放在她面前，满脸期待：“尝尝够不够辣。”
拿起筷子，柴曼娜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花椒的麻，辣椒的辣，瞬间充满了口腔，辣的她忍不住张开嘴：“嘶，哈，这真是...”
黎洪哲连忙递上一杯水。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喝了半杯水：“饭呢？”
黎洪哲见她发话，去厨房盛了饭，又端了自己的菜，挨着她坐下：“老婆，你变了。你以前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会耍脾气走人，你今天...”
“下回我抱着菓菓走。”
黎洪哲根本没想过会听到这个回答，放下筷子，偏头认真看着她：“咱俩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说？我记得之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你也同意摊开说，怎么就反悔了呢？”
经过黎洪哲的提醒，柴曼娜隐约记起，自己确实和黎洪哲聊过这个事，不过细节却想不起来了。
她狠狠嚼了嚼嘴里的鸡肉，不由得皱起眉头，心想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啊，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呢？
“老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现在你把你的要求提出来，都可以商量。”
柴曼娜闷不吭声，低着头吃饭，心里乱糟糟的。
说白了，她其实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当时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脑子一热就下车了，根本没有想太多。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以前自己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不靠谱的事。
难不成内分泌的问题更加严重，直接影响到智商了？
柴曼娜不吭声，黎洪哲以为她还在生气，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
这么多年了，每次两人起争执，不管谁对谁错，几乎总是自己先道歉，次数多了，自己难免也会觉得不公平。
而且，真要找问题，柴曼娜对别的男人动心，可比自己的问题严重多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由始至终，爱的只有她一个人。
人活着吧，有些事情就不能去想，一旦开始想，只会越想越糟糕。
黎洪哲此刻就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世界，声音不由得提高：“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该不会是故意找茬，想跟我分开，去找那个什么海吧？”
柴曼娜都懵了，这都是哪跟哪？
她诧异地看着黎洪哲：“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不傻，我能看出来，你对他动心了。”
柴曼娜怎么可能承认？理直气壮地回答：“动你个头啊！就我这性格，要是真看上他了，早就跟他跑了，何必跟你磨磨唧唧？”
这话黎洪哲信，心里的底气也散了一大半：“老婆...”
“行了，吃饭吧。”柴曼娜给黎洪哲夹了一块鸡肉：“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脑子一热就下车了，没想那么多。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我也有错，我忽略了你妈，要不这样，明天咱出去给你妈也买个手镯。”
既然双方都递出了台阶，那就顺着下来吧，夫妻嘛，吵架归吵架，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吃完饭，柴曼娜主动去洗碗，黎洪哲从后面抱着她扭来扭去：“老婆，你真没对那个家伙动心？”
“没有。”
“那就好。你去魔都之前，我还以为你...”
柴曼娜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擦干，放好。”
“小的遵命。”
收拾利索，时间已经接近九点，陈竹月还没有回来。
柴曼娜看着鞋柜上的手机，十分无奈：“我妈总不带手机，哎呀，烦死了。”
“妈也需要自由，你何必干涉那么多。”
“冬天这么冷，在户外活动的人少，万一她摔倒了，有可能几个小时都没人看见她，冻坏了怎么办？”
黎洪哲立刻走到鞋柜旁边换鞋。
柴曼娜很意外：“你干嘛？”
“我去王奶奶家窗户旁边看一眼，要是妈在她家，我就回来。妈不在，我去找找。”
柴曼娜拿了外套递给他：“快去快回。”
等黎洪哲出了门，柴曼娜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面前的白墙，心里却在说服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照顾老公孩子，因为他们才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黎洪哲回来的很快：“妈在王奶奶家看电视，我估计十点多就该回来了。”
“嗯。”
“洗洗睡吧。”
......
第二天一大早，柴曼娜就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油婉婉打来的。
刚接通，油婉婉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过来：“二姐，你太没良心了，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问过你了，你说你要坐飞机...”
“我以为你们要坐火车，哪知道你们开车啊！”
柴曼娜还没睡够，打了个哈欠：“你这会儿打电话，干什么？”
“不干什么，骚扰你一下！”
“无聊不无聊！”
油婉婉一点儿都不觉得愧疚：“我就是不想让你睡懒觉，赶紧起来。”
“哎呀，一年到头了，我睡个懒觉怎么了？”
“起来呀！今天小仔也放假了，咱俩去吃大户呀！”
柴曼娜实在不想动：“你自己去吧，我要睡觉，天塌下来都不行。”
挂了电话，柴曼娜重新闭上眼睛，却痛苦地发现，已经睡不着了。
黎洪哲早就起来了，在厨房里帮着陈竹月打下手，菓菓坐在橱柜台面上，手里拿着一片黄瓜，揉来捏去。
柴曼娜无奈地爬起身，打着哈欠走到厨房门口：“你们真勤快。”
陈竹月给了她一个白眼：“是你太懒。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睡？”
黎洪哲赶紧帮着她说话：“妈，娜娜一个人带孩子，平时也睡不好，难得可以睡个懒觉。”
陈竹月说归说，可一大半都是说给黎洪哲听的，既然他不计较，陈竹月当然更不会计较。
柴曼娜转了转脖子：“我去洗漱了。”
陈竹月悄悄瞥了一眼黎洪哲，装作随意的样子：“你们新衣服买了？”
柴曼娜停下脚步：“我们都这么大了，买什么新衣服？再说了，我哪来的旧衣服！”
“一年到头，你连件新衣服都不买？别人该怎么想你？”
“这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陈竹月振振有词：“别人会说，洪哲在外面干了一年，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挣回来。”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谁那么闲呢？再说了，别人怎么知道我身上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第380章爸爸笨蛋
为了让陈竹月不再叨叨，柴曼娜最终还是出了门。
走到楼下，柴曼娜有气无力地嘟囔：“我就想在家歇几天，过一下混吃等死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黎洪哲只觉得好笑：“妈说的有道理，一年到头，总得买身新衣服才像样。”
“阿西吧，你这意思，是在嫌弃我没给你买新衣服？”
柴曼娜说着伸手去揪黎洪哲的毛衣领子：“这毛衣穿了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就不新呢？这外套...”
黎洪哲把菓菓的脸往前一送：“快，你跟妈妈说，咱俩是想让她给自己买。”
菓菓还以为黎洪哲让自己亲妈妈，咯咯咯笑着抱了柴曼娜的脖子，吧唧亲了她一口。
柴曼娜顺势接了菓菓：“我现在胖了，不喜欢买衣服，更不喜欢在店里试衣服，太难堪了。”
“老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根本不胖，你对自己有点儿信心不行吗？”
柴曼娜摇摇头：“你都是哄我高兴的，我不信。”
黎洪哲脑子一抽，竟然用了这么一个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言论：“你想想，你要真是你自以为的又胖又丑，那个叫什么海的，怎么会对你有意思？”
柴曼娜皱起眉头：“你有毛病是吗？他眼瞎！”
“总不能我和他都眼瞎吧？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柴曼娜恨恨磨了磨牙：“自从回来，你三天两头就提他，理由呢？”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柴曼娜把菓菓塞给黎洪哲：“车钥匙给我，今天我开车。”
上了车，黎洪哲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确实挺不爽的，又不敢开口，灵机一动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菓菓的脸蛋。
菓菓正在看外面的风景，没有搭理他。
黎洪哲不死心，又戳了几下，菓菓愤怒地转过头：“爸爸，笨蛋！”
柴曼娜立刻有了反应：“黎菓儿，你怎么能说爸爸是笨蛋？这样很没有礼貌。”
黎洪哲赶紧搭话：“菓菓说得对，我确实是个笨蛋，又把老婆惹生气了。”
“笨蛋！笨蛋！”菓菓又喊了两句，才转回去继续看风景。
柴曼娜可忍不了这个：“黎菓儿，你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啊？我看有必要提升一下惩罚的力度，接下来一个礼拜，你都不许再吃零食！”
菓菓撅起嘴冲着面前的椅背：“妈妈坏！”
“哦，我们都坏，就你是好宝宝？”
“哼。”
黎洪哲一看，矛盾已经顺利转移走了，趁机帮菓菓说好话：“老婆，她还小呢，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小什么小？已经会说话了，必须好好教育才行。”
“老婆说得对，都听你的。”黎洪哲转头看着菓菓：“从今天开始不许吃零食，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菓菓“哇”的一声开始哭起来，只是那双小手放在眼睛前面，还透过指缝来观察黎洪哲的反应。
“老婆，你看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要不要...”
柴曼娜一听就知道菓菓在假哭：“别忘了她的演技，那可是能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
菓菓迅速放下手：“妈妈坏蛋！爸爸笨蛋！”
柴曼娜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再加一个礼拜。”
菓菓不服气地撅起嘴，想要再说两句，却没有说出口，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给了黎洪哲一拳，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黎洪哲默默在心里跟菓菓承诺，亲闺女，谢谢你救了爸爸一回，放心，爸爸偷偷给你买零食吃。
......
柴曼娜开车，直奔城东菜市场。
黎洪哲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老婆，你走错了吧？”
“你妈昨天不是说牛肉不好吗？今天要是不买，过年她肯定叨叨。”
黎洪哲心中一暖，柴曼娜这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
到了菜市场，黎洪哲正要抱菓菓，被柴曼娜拦住：“我来抱，你搬东西。去年买了几十斤肉，我跑了好几趟。”
“你也真够实诚的，我妈让买那么多，你还真买啊！”
柴曼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怕我不买，她找茬啊！再说了，我当时就想看看，那么多肉，她怎么处置，没想到啊，我还得给她买个新冰箱。”
黎洪哲莫名觉得心虚，还有一丝羞愧：“老婆...”
“别废话了！赶紧的吧！再磨叽一会儿都关门了。”
菓菓已经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看见乌泱泱的人群，兴奋地闹着要下地。
柴曼娜把她牢牢抱住：“你别给我添乱啊！这么多人，要是有人把你抱走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黎洪哲闻言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腰凳：“老办法，绑起来。”
柴曼娜点点头，两人配合着把菓菓绑好，这才往菜市场里面走。
黎洪哲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很惊奇：“这么大的菜市场！”
“嗯，差不多全市的菜市场，都是从这里进的货。甚至那些在小区门口摆摊的，说是自己家种的，有些也是从这里进的货。”
“你怎么知道？”
柴曼娜笑笑：“小姨告诉我的。她不是做那个快速消费品嘛，逢年过节，都会给客户送东西。小客户，也就送些米面油什么的，总来这里采购。”
黎洪哲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小姨家是干什么的。”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每个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行了。”
柴曼娜带着黎洪哲，东拐西拐，来到牛羊肉店门前，看着前面一堆人，有些头疼。
黎洪哲生怕挤着柴曼娜：“老婆，你跟菓菓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我去买。”
柴曼娜答应一声，往旁边走了走。
等了一阵子，柴曼娜发现一个问题，明明很多人都买好肉走了，黎洪哲的位置，却没有前进一步，依旧待在外圈。
照这样子下去，等到中午估计都买不上！
没办法，柴曼娜只好走到他身边：“你怎么回事啊？往里挤一挤呀。”
黎洪哲一脸无辜：“总得排队吧？”
柴曼娜本来想说你也不看看前面的人，早就换了几批，你还排队？
话到了嘴边变成：“嗯，你说得对。菓菓饿了，我带她回车里喂一下，你自己买啊。”
第381章帮妈还点儿钱
柴曼娜在车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黎洪哲终于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扔进了后备箱。
“买了什么？”
黎洪哲甩了甩手：“牛羊肉各五斤。”
柴曼娜一听这个数量，比自己预计的少的多，心里有些不安：“会不会太少了？你妈去年可是让我买了好几十斤呢。”
“他们就两个人，能吃多少？”
黎洪哲的语气越是随便，柴曼娜就越是担心。
反正这事要是真让曹寻巧不痛快，那她也只会怪到自己身上，绝对不会去怪黎洪哲。
柴曼娜只好说一半留一半：“万一妈...”
黎洪哲也不傻，立刻明白了柴曼娜的意思，连连保证：“放心，我跟妈说。”
柴曼娜在心里默默叹气，你越是往身上揽责任，你妈就越是暴躁啊。
驱车赶到曹寻巧小区外面，黎洪哲转过头：“老婆，你别下车了，我给他们送上去。”
来都来了，却不下车，柴曼娜总觉得这样不妥当：“你妈会不会觉得我对她有意见？”
“放心吧，我放了东西就下来，不超过十五分钟。”
柴曼娜点点头，心里想着，反正曹寻巧估计也只愿意见到黎洪哲，自己去不去的，好像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黎洪哲提着肉，快步走进小区。
柴曼娜伸手捏了捏菓菓的小脸蛋：“你猜猜，你奶奶会说些什么话？”
对于菓菓来说，“奶奶”这个词是陌生的，她还没办法把“奶奶”和曹寻巧对应起来，见柴曼娜捏自己，嫌弃地拍开她的手：“坏。”
黎洪哲上了楼，站在门口听了一下，静悄悄的，抬脚踢了两下门，没有回应。
黎洪哲心里奇怪，这个时间点，屋里没人？
放下东西，黎洪哲摸出手机给曹珊珊打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在哪？”
“我在家啊！”
“开门，我在门口。”
曹珊珊打开门：“你这么早过来？”
“十点多了，还早？”
曹珊珊揉了揉眼睛：“爸妈还没醒...”
话还没说完，曹寻巧穿着睡衣，从主卧走出来：“你一个人？”
黎洪哲提着肉往厨房走：“你昨天说自己买的牛肉不好，我跟娜娜大清早去了菜市场，买了牛羊肉，给你送过来。”
“娜娜呢？”
“我们出门的时候，菓菓还没醒，她先回去哄菓菓了。”
放好牛肉，曹寻巧拉着黎洪哲坐在沙发上：“儿子，我听珊珊说，你光是年终奖，就发了不少钱，真的假的？”
黎洪哲在心里把曹珊珊骂了一顿，心想你都不愿意交钱，怎么还出卖我呢？
现在该怎么办？
急中生智，黎洪哲只能糊弄着说道：“妈，珊珊就是个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几万块钱她都觉得多，唉，这点儿钱，也就只够交交房租。”
曹寻巧大惊小怪：“几万块钱才刚够交房租？”
“妈，你不信可以问珊珊，我们现在住的两室一厅，一个月房租都得六千多。”
曹寻巧只觉得肉疼：“儿子，不行你们回来吧？这边消费低...”
“工资也低！妈，我回来能干什么？开出租？送外卖？就算我自己投钱干老本行，程序员也许好找，可像样的美工哪里找？”
虽说曹寻巧对黎洪哲的工作一窍不通，可她也明白，只有一线城市才适合黎洪哲发展，刚才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黎洪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走：“妈，我得回去接娜娜，我们一家三口还没买新衣服。”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没买新衣服？娜娜这个媳妇怎么当的？”
黎洪哲听不得别人说柴曼娜不好，哪怕这个人是自己亲妈：“我和珊珊都要上班，娜娜整天一个人带着菓菓，还得做饭扫地洗衣服，一天天想要睡个懒觉都难，我觉得她特别厉害，换了我，早就垮了。”
“她自己生的，她不带谁带？”
“算了，我不跟你说那么多，我走了。”
曹寻巧赶紧伸手拦住他：“先别走！”
“还有事？”
曹寻巧转头看了看主卧的门，声音小了一些：“我和你爸，不是新买了一套房子嘛，每个月要还两千多的贷款，手头没有那么宽裕。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还个几万，让我们缓一缓？”
黎洪哲没吭声，心想你们买房子的时候，根本没和我打招呼，要不是米博简告诉柴曼娜，搞不好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
而且，房子写在曹珊珊名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想真可笑啊。
自己眼看着就要奔四了，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曹珊珊才刚毕业半年，你们就给她把房子准备好了。
唉，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曹寻巧亲生的。
曹寻巧虽然性格泼辣，可她也知道什么叫做理亏，声音比之前更小了：“儿子，妈知道这些年有些亏待你，可我和你爸，已经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眼一闭腿一蹬...”
黎洪哲前几天刚听奶奶说了这种话，现在又从曹寻巧嘴里听到，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曹寻巧要的几万块钱，该怎么跟柴曼娜说呢？
本来两人就有些矛盾...
唉，自己不敢提啊。
曹寻巧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儿子，妈这辈子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个晚年，你就帮帮妈，成不？”
黎洪哲心一软，正要答应，猛地想到，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跟曹寻巧提提条件。
“妈，钱，我可以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对娜娜好点儿。”
曹寻巧喜出望外，对于附加要求根本没往心里去：“好说好说，你转账给我就行，不多要，五万就够了。”
“我的钱都给娜娜管着，我回去跟她说一声，转给你。”
曹寻巧当即黑了脸：“你辛苦工作挣的钱，怎么能让她管着？她多久没工作了？你不怕她拿钱补贴娘家？”
“妈，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从来只有丈母娘补贴我们，哪来的补贴丈母娘？去年给你换了冰箱洗衣机，今年刚给你买的手镯，我丈母娘呢？顶多送了几个礼盒。”
曹寻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娜娜背着你给她妈塞钱，你能知道？”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看她哪里不顺眼？”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一脸谁也瞧不上的劲儿。”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是多心了，她没那意思。难不成你喜欢那种，见了谁都笑着往上贴的？”
第382章遗传了你的基因
曹寻巧一时语塞。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见了谁都往上贴。
虽说她之前骂过柴曼娜是狐狸精，可她心里也明白，像柴曼娜这样的脾气，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黎洪哲好声好气地劝着：“妈，娜娜的性子就是稍微冷清了一些，不过她对谁都是一样的，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以前我们都忙，回来待的时间短，你和她接触太少了。以后你们多接触接触，你就知道，她真的是个好媳妇。”
“唉，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到了你这儿，唉...”
曹寻巧说着说着，抬手开始抹眼泪，这可把黎洪哲给吓坏了。
劝了曹寻巧半个多小时，黎洪哲感觉自己的词库，都要被掏空，总算把她给哄好了。
下了楼，黎洪哲看着天上雾蒙蒙的太阳，有些头晕。
他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说好了给五万，怎么绕来绕去，变成八万了？
脚下飘飘忽忽的，黎洪哲满心担忧地走到车旁，发现菓菓窝在柴曼娜怀里睡着了，身上还搭着小毯子。
而柴曼娜，也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黎洪哲摸出钥匙解锁。
柴曼娜听到动静，偏头对着他笑笑，心想你不是说十五分钟嘛，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幸亏过年在二月，温度没有那么低，不然我非得骂你一顿。
黎洪哲拉开车门坐在柴曼娜身边，看了看菓菓睡着的小脸，声音很轻：“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吧。”
“你累不累？”
柴曼娜把脑袋放在黎洪哲肩头：“身心俱疲。你妈是不是又给你出难题了？”
“没有，你想多了。她就是一年没见我，想我了。”
“那就好。”柴曼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她要是真想你，我怎么没见她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陈竹月都知道时不时打个电话、发个视频，曹寻巧可比陈竹月年轻多了，有什么不会用？
“你靠着我睡会儿，等菓菓醒了，我们再去商场。”
柴曼娜抬起头：“别磨叽了，早去早回，我宁愿躺在床上睡觉。”
黎洪哲偏头亲了她一口：“都听你的。老婆，我真的很爱你。”
“嗯，我知道。”
“你不说点儿什么？”
柴曼娜故意逗他，皱起眉头装作为难的样子，一字一句地回他：“我，我其实...”
“其实什么？”
“就是，就是，想去厕所放个水。”
黎洪哲伸手掐住柴曼娜的脖子：“我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婉婉总喜欢掐你，太气人了。”
柴曼娜笑嘻嘻：“走吧，我真的想去厕所放水。”
黎洪哲把柴曼娜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有些心虚地问道：“老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嗯。”
黎洪哲还要说什么，菓菓醒了，见爸爸妈妈离的那么近，一脚踹在了黎洪哲的胃部：“坏蛋！”
这一脚虽然不疼，但是挺扫兴的。
黎洪哲伸手抓住菓菓的小脚丫，挠着她的脚心：“踢爸爸？看爸爸怎么惩罚你！”
菓菓咯咯咯笑起来，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没黎洪哲力气大。
不过几秒钟，柴曼娜就开始心疼了：“行了，别挠了，一会儿挠哭就麻烦了。”
黎洪哲松开手，菓菓又给了他一脚：“爸爸笨蛋！”
柴曼娜低下头有些不爽：“黎菓儿，你跟谁学的这些玩意？随便说别人笨蛋，是不礼貌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菓菓立刻撅起嘴，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接着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柴曼娜无可奈何的同时，还觉得好笑：“你的眼泪说来就来啊？这是水龙头啊？真是要了老命。”
黎洪哲打开车门，丢下一句“遗传你的基因”，迅速下车跑到了驾驶位。
柴曼娜也不跟他计较，继续跟菓菓斗智斗勇：“咱俩有事好好商量行不行？别总是哭哭啼啼的，会影响我的判断。”
黎洪哲不怕死地再来一句：“绝对是遗传了你的基因。”
柴曼娜抬起头，脸上带着威胁的笑容：“那你喜不喜欢呀？”
“喜欢，喜欢死了。”黎洪哲发动汽车，补了一句：“哪敢说不喜欢呀。”
柴曼娜忍不住笑起来，重新低下头，亲了亲菓菓的脸蛋：“好了，既然你醒了，自己坐着吧。”
路上车很多，行驶的速度很慢，菓菓无聊地看着外面，嘟着小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字路口，等红灯，柴曼娜看见对面有家烹饪学校，笑着逗菓菓：“小宝贝，这里有家烹饪学校哎。”
菓菓很淡定：“嗯。”
“你知不知道烹饪学校是什么意思？就是学做饭的地方。”
菓菓想了想，语气认真：“不做饭。”
柴曼娜看见她的表情，觉得特别好玩，继续逗她：“为什么？你想啊，你要是学会做饭，想吃什么就可以自己做什么。”
菓菓这次的反应很快：“算了。”
柴曼娜十分惊奇：“老公，你听没听见？”
黎洪哲早就憋了半天，笑道：“听见了，她说算了，那语气，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转头问菓菓：“等妈妈老了，你给妈妈做饭吃好不好？”
菓菓疑惑地看着她，语气倒是挺坚定：“不要。”
“哎呀，我好伤心啊。”柴曼娜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心口：“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菓菓伸出小手放在她的手上：“妈妈，乖。”
柴曼娜憋不住笑出了声，亲了亲菓菓的小手：“那这样，你长大了，想吃什么告诉我，然后我做好你回来吃，行不行？”
菓菓再次皱起眉头，认真琢磨了一小会儿，一脸为难，最终点点头：“行吧。”
这两个字的语气，就和柴曼娜平时说的几乎一样。
黎洪哲哈哈大笑起来。
柴曼娜也跟着笑，伸手揉了揉菓菓的脑袋：“我可算是明白了我妈的心情，真是哇凉哇凉的。”
黎洪哲提出不同意见：“你现在这么说，等你老了，她要是能一周看你一次，你都得乐开花了。”
这句话，柴曼娜倒是挺赞同，可她还在嘴硬：“不不不，我现在巴不得她明天就去上大学，好让我清净清净。一年多了啊！我完全失去了个人自由啊！”
第383章给你买个新的
一家三口在商场里逛了一下午，最终只给菓菓买了新衣服。
黎洪哲没挑到合眼的，柴曼娜是不想买。
等到车停在楼下，黎洪哲才猛地想起来：“忘了给妈买手镯。”
柴曼娜也给忘光了，想了想回他：“这样吧，我给我妈发个一万块钱的红包，行不行？”
黎洪哲哪里敢说不行？
“都听你的。”
进了门，陈竹月还在厨房忙活，听到动静转头：“买好了？”
柴曼娜决定装作没听见。
黎洪哲也跟着装傻。
换了鞋，洗完手，陈竹月再次问她，没办法，她只能走到陈竹月旁边，抱着陈竹月的胳膊：“妈，不是我不想买。你看我腿都走细了，找不到一件能穿的衣服，没办法呀。”
“你胖姨都能买到合身的衣服，你怎么买不到？”
柴曼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胖姨那二百斤的身材，清了清嗓子：“能穿上的衣服当然有，可是不好看呀，根本配不上我这颜值嘛。”
“就你事多！”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给菓菓买了，可好看了，你要不要看看？”
“你看着办吧。我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黑了，按什么都没反应，我还想看看天气预报。”
柴曼娜一听，这玩意我擅长啊，连忙打包票：“放心，我这就去给你收拾。”
折腾了好半天，手机终于重新开机了，柴曼娜仔细清理了一遍，手机比之前顺畅多了。
黎洪哲坐在一旁看着她折腾，随口说道：“不行了买个新的，这个也用了快两年了吧？”
柴曼娜当然是乐的答应：“行吧。”
菓菓跟着来了一句：“行吧。”
柴曼娜放下手机，伸手揉着菓菓的小圆脸：“别学我说话！”
菓菓的嘴巴被挤的变形，发出一阵不明意义地声音。
陈竹月从厨房走出来：“别捏她脸，要是把口水包捏破了...”
“妈，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陈竹月看见手机放在桌上，伸手拿起来按亮：“好了？”
“你这个配置跟不上时代了，给你买个新的...”
柴曼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竹月给打断了：“买什么新的？你旧手机给我用就行了。”
柴曼娜很自然地转过头，明知故问：“老公，我旧手机呢？”
黎洪哲心里明白，到了展现自己演技的时候，装作回忆的样子想了十几秒，然后才开口：“我记得当时买新手机，是以旧换新，旧的已经拿去抵钱了。”
柴曼娜悄悄给他递了一个赞赏的目光，也跟着演戏：“哦，我想起来了，对，就是这么回事，旧手机没了。”
陈竹月早就不记得当时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两人在撒谎，把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有些担忧：“我这个能抵多少钱？”
“妈，你别操心了，我现在就把里面的照片导出来，通讯录备份。嗯，明天早上吧，我出去给你买个新的。”
陈竹月还是有些不舍得：“看着新新的，怎么就不能用了？”
“妈，科技进步的速度很快的，图片越来越清晰，软件越来越复杂，那都是要占用手机空间的。”
陈竹月悻悻放下手机：“我老了，搞不明白这些东西。”
“你不需要搞明白，会用就行啦。”
柴曼娜说着往厨房里看：“能吃饭吗？我感觉又饿了。”
“这就吃。”
吃过饭，黎洪哲去洗碗，陈竹月照例要下楼去散步。
柴曼娜忍不住提醒：“妈，明天就是除夕，你今天还在厨房忙活了一天，还去散步？”
“在家待着干啥？出去走动走动，换换心情。”
柴曼娜撅起嘴：“你看见我心烦？”
菓菓也学着她的样子撅起嘴：“烦？”
柴曼娜好笑地又去捏菓菓的脸蛋：“都说了，别学我说话，你怎么不听呢？”
陈竹月已经开始换鞋：“有啥样的妈，就有啥样的娃。”
“我早就知道了，你看我，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样？”
陈竹月白了她一眼，打开门走了。
柴曼娜对着菓菓做了个鬼脸：“你姥姥，傲娇。”
黎洪哲从厨房里走出来：“老婆，我看妈今年买的东西不多，咱俩去一趟超市怎么样？”
柴曼娜实在懒得动，哼哼唧唧：“明天行不行？”
“超市明天应该中午就关门，你还要给妈买手机，我怕时间来不及。”
柴曼娜把菓菓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仔细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又打开橱柜看了一眼，纳闷道：“就是啊，今年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多，奇了怪了。”
“咱俩回来都没买什么，你说，妈会不会不高兴？”
“不至于，我妈那人，高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你看不出来吗？”
黎洪哲抱起菓菓：“给她收拾一下，咱还是去一趟超市吧。”
......
一家三口下了楼，黎洪哲正要去拿车，柴曼娜猛地想起了小区东门外的超市：“老公，老公，小区东边就有一家大超市，咱没必要去市中心吧？”
“你确定？”
“万分确定，我都去过一次了。”
黎洪哲继续往车那边走：“我去拿腰凳。”
“别呀，还有个婴儿车在地下室，再不用，她就长大了。”
原以为好几个月没用，婴儿车应该脏的不像样才对，没想到进入地下室一看，婴儿车被一个大塑料袋遮挡的严严实实，别说婴儿车了，就连塑料袋上也没多少灰尘。
黎洪哲由衷地赞叹：“妈真是爱干净。”
“现在好多了，以前简直了，我感觉都有些病态...”柴曼娜说了一半，见黎洪哲看着自己笑，也跟着笑：“行吧，我们都有洁癖。”
“挺好的。”
出了地下室，菓菓坐进婴儿车，也不知道按下了她哪个按钮，兴奋地不停扑腾。
要是没有安全带绑着她，估计早就窜出去了。
黎洪哲推着婴儿车：“老婆，像这种好东西，就应该早点儿拿出来用。”
“忘了。咱们回魔都的时候，把婴儿车也拉过去。”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走出了小区东门。
柴曼娜看着对面巨大的售楼广告牌：“三期？二期在哪？4800一平方？”
“听着不贵，你想买？”
“我妈那套房子，买的时候才多少钱啊？这都4800...”
第384章买一套吧
黎洪哲听见这话哭笑不得：“你说过，你上初中的时候搬到这边来的，那时候房子本来就不贵，和现在不能比的。”
柴曼娜没吭声，看着对面的售楼电话，有些心动。
她之前说过，想和陈竹月住的近一些，可小区里都是旧房子，大多数住的都是老年人，没人会出售。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她真想买。
“走，那边有户型图，你先看看。”
柴曼娜答应一声，跟着黎洪哲来到另一块广告牌下。
广告牌上只有四种户型，而且都是两室两厅一厨一卫，面积最大的只有100平，最小的80平。
柴曼娜十分不满意：“这一看就是塔楼，估计没可能南北通透。而且一梯至少四户，人多事多，麻烦。”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柴曼娜指着户型图：“你看，把两个100放在中间，左边放88，右边放80，再加上电梯、楼梯，还有各种必要的设施，这些组成的四边形，长和宽差不多，明显就是塔楼嘛！”
经过柴曼娜的指点，黎洪哲还真看出一些门道了：“那你怎么想？”
“得亲眼看一看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我也是瞎说的。”
“走吧，过完年再说吧。”
柴曼娜答应一声，和黎洪哲转身往超市走去。
逛着逛着，黎洪哲突然冒出一句：“买一套吧。”
“怎么？”
黎洪哲开始给柴曼娜分析：“距离超市这么近，以后你买东西方便。离妈住的地方，走路也就十分钟，刚好是一碗汤的距离。而且高层肯定有电梯，你带着菓菓上下也方便。”
柴曼娜本来就有些心动，再听他这么一说，更心动了，只是还没下定决心罢了。
黎洪哲继续说道：“你想想刚才那个100平的户型图，客厅面积够大，菓菓能玩的开。咱俩也不打算再生，两室也够一家三口生活。价格方面，咱俩手里的钱，一次付清没问题。”
柴曼娜在心里默默盘算，4800一平方，100平就是48万，加上契税什么的，50万绝对够了。
黎洪哲的年终奖发了十几万，还有他每个月的工资，自己银行卡里的钱，确实可以一次付清。
“老婆，搞不好一次付清还有别的优惠。”
柴曼娜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哎，那个100平是建筑面积还是实用面积？带电梯的高层塔楼，公摊面积很大的。还有物业、电梯费什么的，也不少。”
“老婆，就买这里吧！”
黎洪哲的态度如此坚决，柴曼娜心里有些疑惑：“理由呢？”
“我想和你一起住进自己的房子，让阳光照亮我们花白的头发。我想让菓菓在自己的家里长大，每一个地方都留下她成长的印记。我想...”
柴曼娜拿起一瓶生抽酱油：“说的不错，真不愧是干策划的。”
“老婆，买嘛，买嘛。”
菓菓也跟着喊：“买！”
柴曼娜也想买，可她顾虑的事情更多，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全款买了房，装修怎么办？毛坯啊。”
黎洪哲笑嘻嘻：“这就是你的专业领域了，你说了算。”
菓菓伸出小手刚刚碰到一瓶酱油，被柴曼娜眼疾手快地挡了回去，嘴里还在跟黎洪哲说话：“行吧，过完年就去看，合适就买。”
从超市回去的路上，两人已经开始畅想新房里需要什么家具。
黎洪哲的要求，很简单：“给我弄个电脑桌，能让我玩游戏就行。”
“就这样？”
“你知道的，我的生活一向很简单。”
柴曼娜煞有其事地开口：“看来你那套电子鼓，不打算要了，干脆让我卖了算了。”
“老婆，好老婆，给我的鼓也找个地方吧。”
柴曼娜斜斜地看着他：“我发现你很久都没打过鼓了。”
“你不也很久都没看小说了？”
柴曼娜无奈地看着菓菓：“自从生了她，别说看小说了，拉屎都得跑着去。”
“你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啊，以前从来不会说拉屎什么的。”
柴曼娜堆起虚假的笑容：“你听错了呀，小仙女只会拉粉红色的泡泡。”
菓菓咯咯咯笑起来，嘴里还重复着：“泡泡。”
柴曼娜忍不住跟着大笑出声。
......
除夕到了。
柴曼娜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给陈竹月买个新手机。
刷牙的时候，感觉嗓子痒痒的，干呕了两声，用手捅了捅旁边的黎洪哲，压低声音故弄玄虚：“完蛋了，我肯定是怀老二了。”
黎洪哲十分淡定地把毛巾挂好：“哪有这么快？”
柴曼娜不禁失笑：“唉，这有经验的，果然糊弄不了啊。”
“你改主意了？”
“什么？”
黎洪哲一边开门一边回她：“准备生老二？”
“打死我也不生！”
黎洪哲笑笑，随手关好卫生间的门，往沙发那边走。
刚刚坐下，菓菓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爸爸，九。”
“小宝贝干什么去呀？”
菓菓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卫生间的门：“她。”
黎洪哲很惊奇，没想到菓菓竟然掌握了“她”这个第三人称：“她是谁？”
“她是妈妈！”
菓菓头一次说了四个字，主谓宾俱全，黎洪哲更惊奇了：“你能说整句了！”
“九！”菓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松开黎洪哲的手，自己走到卫生间门前，抡起小拳头砸门：“妈妈！”
柴曼娜刚刚洗完脸，还在往脸上涂东西，听见动静打开门：“怎么了？”
菓菓不开心地指着自己的裤子：“臭！”
柴曼娜赶紧把脸涂好，弯腰从菓菓的背后，拉开纸尿裤看了一眼，好吧，拉了。
能知道自己拉了，这必须得夸一波。
“小宝贝现在长大啦，都能告诉妈妈你拉臭臭啦，提出表扬。”
菓菓早就拉了，感觉不舒服，哪有耐心听这些，伸手往下扒拉裤子：“换。”
柴曼娜转身拿起塑料盒，接温水，泡湿巾，又招呼黎洪哲拿了隔尿垫，给菓菓换了纸尿裤。
黎洪哲再次提出疑问：“纸尿裤要穿到什么时候？”
“这一包用完，就该换拉拉裤了。”
黎洪哲头一次听到这个东西，一头雾水：“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拉拉裤稍微松一些，她活动起来更方便。”
“说来说去，你就没打算给她断掉？”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拉裤子里你洗？只要你洗，马上给她断掉。”
第385章你妈真舍得
黎洪哲想象了一下给菓菓洗裤子的画面，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那还是算了吧。”
柴曼娜轻哼一声也不再多说。
收拾利索，正要出门的时候，陈竹月喊住她：“娜娜，你过来。”
柴曼娜走进主卧：“怎么了？”
陈竹月一边从包里掏钱，一边叮嘱她：“顺路买烧纸，晚上还得给你姥姥姥爷，还有你爸送钱。”
“行，买多少？”
“你看着办。”
柴曼娜拒绝了陈竹月的钱，正要走，陈竹月又开了口：“把菓菓放在家里吧，带着她不方便。”
“她离不开我呀。”
“你走你的，我抱着她去阳台，不让她看见，哭一会儿就完了。”
柴曼娜当然是拒绝了：“妈，不能这样对待孩子，骗了她一次，以后她都不会再相信了。”
“小孩能记住啥？”
“你说破天，我都不会那么干。我们走了啊。”
下了楼，黎洪哲纳闷道：“你跟妈说什么了？我看妈的表情不好。”
“没什么。”
既然柴曼娜一副不想说的态度，黎洪哲也识趣地没有再提。
开车直奔商场。
柴曼娜丝毫不带犹豫，直接就去了同样品牌的手机专卖店，在里面转了一圈，仔细研究了一下配置和价格，挑了一部两千出头的手机。
高通骁龙的中端处理器，4g+128g的配置，足够陈竹月用两年了。
黎洪哲痛快利索地付了钱。
走出手机店，柴曼娜忍不住感叹：“手机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太快了，我感觉这个，比咱俩的配置还舒服。”
黎洪哲对于手机，其实根本就一窍不通，反正柴曼娜只用同一个品牌的手机，进店买最新款就完了，琢磨那么多，纯属浪费时间。
不过他对柴曼娜的个人喜好，也没什么意见。
柴曼娜正要去停车场，黎洪哲提醒道：“给妈买手镯！”
“我又给忘了。完蛋了，现在我这脑袋，就跟个摆设差不多，什么也记不住。”
为了绝对公平，两人还是去了同一个柜台，买了和曹寻巧一模一样的手镯，只是克数稍微有点儿差别，价钱上，少了几十块钱而已。
随手把包装盒扔进手机袋里，柴曼娜抬腿向外走。
黎洪哲很纳闷：“方向错了！”
“来都来了，咱去那边看看蛋糕店有没有开门。”
黎洪哲还是挺开心的：“老婆，你是不是想用蛋糕来贿赂我呀？”
“是呀！”
这回给陈竹月买了新手机，又买了金手镯，柴曼娜是真的挺满意的，之前心里对黎洪哲的那点儿不满，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挽着黎洪哲的胳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现在心理平衡了，为那天的事跟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但说无妨。”
“我哪敢要什么补偿啊？”黎洪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琢磨，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曹寻巧要钱的事说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柴曼娜的心情才刚刚好转，还是等一等比较妥当。
蛋糕店没开门。
柴曼娜看着卷帘门上贴着的通知：“正月十六才营业。”
“我真怀疑这老板不是为了挣钱的，别人都讲究初五开门迎财神，这家正月十六才开门？”
柴曼娜算了算日子，也有些不解：“对呀，中间还有情人节，不开门损失好大。”
“走吧。”
柴曼娜“嗯”了一声。
黎洪哲絮絮叨叨：“老婆，你想要什么情人节礼物？”
柴曼娜就像听见了鬼在耳语：“你被鬼附身了？你从来不过情人节的。”
“生活嘛，还是需要偶尔浪漫一下，对不对？”
“呵呵。”
黎洪哲难免心虚，又有些郁闷，还有些恼怒：“你这什么态度？”
柴曼娜一琢磨，自己这态度确实不太好，打击了黎洪哲的积极性，改口说道：“只要是你送我的，都喜欢。”
“那我到时候看着办了。”
“行。”
离开商圈，两人又去了丧葬用品一条街，堵的严严实实。
没办法，柴曼娜把车停在另一条路上，一家三口步行过去，捡着好看的买了两袋子。
这番折腾，可把柴曼娜给累的够呛，只想回去躺着。
回到陈竹月楼下，也不知道菓菓到底哪根筋不对，非要自己走楼梯上去。
柴曼娜抱着她刚爬了几级台阶，她又踢又闹，死活都要下去。
实在没办法，柴曼娜只好让黎洪哲先把东西放回去，自己陪着菓菓上楼。
原以为菓菓也就是新鲜，走不了两下就该放弃了，没想到她扶着旁边的栏杆，左脚先踏上台阶踩稳，右脚再跟上，吭哧吭哧不带休息的。
等黎洪哲再次下来，菓菓已经走到楼梯中间的平台了。
而柴曼娜，站在她身后，伸着双手谨防她后仰。
“你不扶着她？”
柴曼娜无可奈何：“她根本不让我碰，我刚才拉着她的帽子，都不让。”
菓菓得意地看了一眼黎洪哲：“厉害！”
“厉害厉害，小宝贝真厉害。”
黎洪哲站在菓菓旁边，也伸手随时准备护着她。
走到二楼，菓菓明显累了，速度慢了许多。
黎洪哲刚要把她抱起来，却被她打掉了手：“不要。”
接着菓菓一边给自己喊加油，一边继续往上走。
到了三楼，菓菓在两扇门之间看了看，走到陈竹月门前，抬手敲门：“闹闹！”
陈竹月打开门，低头看见她，直接抱起来：“你妈怎么不抱你？地上多脏。”
柴曼娜既委屈又郁闷：“她不让我抱啊！她真挺厉害的，自己从一楼走上来的。”
“她不让你抱，你就不抱了？你这个当妈的，还弄不过她？”
“我弄她干什么？她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得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话还没说完，陈竹月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懒得抱。”
接着陈竹云坐在沙发上，一边给菓菓脱鞋，一边念叨：“小宝贝，你妈可真舍得，你这么小一点，就让你自己上楼。”
柴曼娜张了张嘴，决定还是不要再多说了，反正自己和陈竹月的脑回路根本不一致。
黎洪哲见战斗停止了，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妈，菓菓刚才摸了栏杆，给她擦擦手吧。”
“哎呀，你咋不早说？”陈竹月也顾不上脱鞋了，抓着菓菓的小手看了看：“你看这手黑的！栏杆上全是土，哪里擦的干净。娜娜，抱着她去洗洗。”
柴曼娜默不吭声地抱起菓菓进了卫生间，黎洪哲赶紧帮忙打开水龙头。
陈竹月念叨着：“毛巾给我留下，我擦擦衣服。”
第386章你尽管出去浪
今年黎洪哲回来早，柴曼娜不好一直在娘家待着，总得去婆家露露脸。
吃过午饭，一家三口再次下楼。
柴曼娜从来没有和曹寻巧一起过除夕的经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老公，你家除夕有什么讲究？”
“没什么讲究。”
柴曼娜“噢”了一声。
“别这么担心，咱俩待到七点半就走，回来陪你妈看晚会。”
柴曼娜眼睛亮了，她原本以为今天得过了半夜才能走，把陈竹月一个人放在家里，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听见黎洪哲的话，明白他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心里很感激。
黎洪哲悄悄偷看她一眼，见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知道自己这次做对了，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老婆，咱俩先去街上转一圈，下午三点多到爷爷家坐坐，然后再去我妈那里。”
“啊？上午不是刚去过商场吗？我不想走路了。”
“那肯定不一样，上午是带着任务去的，心里有根弦绷着，这会儿轻松没压力。”
黎洪哲心里想着，柴曼娜只是反对了去逛街，没有反对去爷爷家，看来昨天爷爷奶奶的态度，还是对她有影响的。
柴曼娜立刻泄了气，肩膀都塌了下来：“救命啊，我真的不想走路。你怎么不早说下午三点多才去？这会儿才一点多，我完全可以睡一觉。”
“老婆，一年到头了，咱俩就不能出去浪漫一下？”
柴曼娜有气无力地转头看着他：“你尽管出去浪，我但凡多问一句，我都不姓柴。”
“你都说的什么东西！”黎洪哲拉着柴曼娜的胳膊，连拖带拽地把她往前弄。
柴曼娜怀里还抱着菓菓，怕出危险，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哎哎哎，你慢一点啊，总是这么急。”
菓菓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开心地拍着手咯咯笑，以为爸爸妈妈在玩什么游戏。
到了车旁，黎洪哲打开车门，冲着柴曼娜抛了个媚眼：“我要浪也是跟你浪。”
菓菓觉得好玩，也闭上了一直眼睛，想要学黎洪哲的动作。
柴曼娜赶紧抱着她上了车，还教育黎洪哲：“你别当着她的面啊，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不好？你是爸爸，必须得，怎么说呢，有个爸爸的样子吧？”
“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有个教育学家说，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就是爸爸爱妈妈。我现在就是在告诉菓菓，我爱她妈。”
柴曼娜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你干脆改名叫常有理得了。”
出了小区，汽车向南驶去，柴曼娜不解：“你要上塬？”
“兜风，顺便回忆青春。”
柴曼娜想起两人年轻时候干的事，笑的更加灿烂：“哎，你说以前咱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那么陡的路，二十多公里，硬是骑自行车跑了一圈。回来路上还下了暴雨，淋成了落汤鸡。”
菓菓纳闷道：“落鸡汤？”
柴曼娜哈哈大笑。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要不是那场雨，咱俩可能还不会那么快住一起，感谢老天爷给我这个机会。”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把衣服给我挡着。”
“我当然要给你挡着，不然都让别人看见了。”
柴曼娜歪着脑袋，盯着黎洪哲的后脑勺：“哎，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回真的休假？”
“休假是不可能休假的...”
柴曼娜笑着调侃他：“哎呀呀，你骗我呀？”
“你当时肯定知道我骗了你，可你也没揭穿我。”
柴曼娜装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额错咧，额真滴错咧，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你出去骑自行车...”
菓菓好奇地重复道：“行车...”
柴曼娜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嘉奖，注意力仍旧放在黎洪哲身上。
“你还是愿意给我机会的嘛。咱俩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你就跑回来休假，把我一个人扔在魔都，我想你想的都要疯了。”
柴曼娜心里挺高兴，嘴上却很嫌弃：“夸张了啊！咱俩那时候才认识几天啊，能有多想。”
“我天天想你，白天想，晚上想，生怕你回来被人拐走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哪里还待得住，必须得回来找你。”
这些话似曾相识，柴曼娜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想起来去年五月份，黎洪哲回来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靠谱？”
黎洪哲有些无奈：“老婆，这个问题咱俩也讨论过，你忘了？”
“有吗？”
“有。”
柴曼娜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黎洪哲开车，顺着当年两人骑行的路线走了一遍。
一路上，柴曼娜兴致勃勃地告诉菓菓，这里是爸爸妈妈休息过的地方；这里以前有个水塘，现在不见了；骑到这里，开始下大雨，那雨点子大的，就像有人迎面泼了一盆水过来，眨眼之间就湿透了...
菓菓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风景，既新鲜又兴奋，全程都在呜哩哇啦说话，大多数都是没有意义的音节，偶尔能蹦出四五个连续的字眼。
柴曼娜见她这么开心，随口说道：“小宝贝，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也可以带你来骑行啊。”
黎洪哲颇为赞同：“完全可以。咱俩都得好好锻炼一下，不然根本上不了坡。”
在塬上浪了一圈，一家三口才去了爷爷家。
开门的是奶奶，看见他们很意外：“没去你妈那儿？”
“奶奶，我先来看你，一会儿再去看我妈。”
黎洪哲说着，侧身想让柴曼娜先进去。
等柴曼娜一只脚踏进门，他才感觉到在奶奶面前这样不妥，慌忙从柴曼娜身边挤过去：“爷爷呢？”
柴曼娜一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等他的身影挡住了奶奶的视线，才反应过来，对呀，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人，要是自己比黎洪哲先进门，肯定会被奶奶唠叨。
“你爷爷嫌家里太闷，出去了。”
“去哪儿了？怎么去的？”
奶奶的语气带着不满：“他爱去哪，就去哪，我才懒得管。”
听到这句话，柴曼娜突然有些理解奶奶，八十多岁了，那个和自己过了一辈子的人，出门都不跟自己打招呼，想想也挺憋屈的。
而且奶奶没有手机，爷爷出门肯定带着他的手机。
万一爷爷在外面遇上什么危险，奶奶都没办法得到消息。
唉，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任性，好歹为对方考虑一下，不行吗？
第387章挨了一巴掌
陪着奶奶坐了一个多小时，听她把前几十年遭的罪都说了一遍，爷爷还没有回来。
期间，菓菓吃了三个小桔子，一个大苹果，两个核桃，还喝了一盒酸奶。
柴曼娜怕她吃出毛病，每次想要阻拦，都被奶奶给挡住了：“都是水，尿一泡就没了。”
黎洪哲怕两人起冲突，拼命给柴曼娜使眼色，让她忍一忍。
柴曼娜能怎么办？
她只能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让他别操心。
菓菓在客厅里跑累了，钻进柴曼娜怀里，要睡觉。
奶奶见状开口：“你抱孩子去我床上睡。”
柴曼娜不好拒绝，可她实在不想去，盼着黎洪哲能说句话，尽快离开。
结果黎洪哲还催着她：“去吧，你也睡会儿，反正时间还早。”
柴曼娜只能在心里骂了一句“猪队友”，抱着菓菓去了奶奶的卧室，很快就把菓菓哄睡着了，自己迷迷糊糊也跟着睡了。
客厅里，奶奶闲扯了一会儿，悄悄走到卧室门前，把门推开一条缝，看见柴曼娜睡着了，又拐回来坐下，拉着黎洪哲的手，压低声音：“我跟你二叔，彻底闹翻了。”
黎洪哲通过爷爷奶奶这两天的表现，心里隐隐约约有些预感，知道他们肯定是遇到事才会改变态度，只不过没想到二叔身上去。
现在听奶奶这么一说，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奶奶开始抹眼泪：“上回正奇结婚，我不想让你二叔一家去，你爷爷嫌去的人少太丢脸，我倔不过他，就让去了。见了洪超，他主动喊了爷爷奶奶，还扶我出门，我想着，你二叔总算是有点儿孝心，知道教育洪超孝顺我们，想着不跟他们多计较，以前的事，算了。”
“过了两天，你来了，等你走了以后，你二叔跟着就来了，当面问我们是不是想把房子留给你。你爷爷说，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人给一套很公平，既然你爸不在了，就应该给你。”
黎洪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觉得爷爷太偏心，没想到，爷爷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
奶奶擦了眼泪，见黎洪哲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哭声大了一些：“没想到你二叔为了这句话，逮着什么砸什么，刚灌满开水的电壶，砸到了你爷爷脚边，把他的脚给烫了一个大泡。”
黎洪哲哪受得了这个，猛地抬起头：“你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要打，你爷爷拦着我，说你还要回去上班，怕影响你心情就没让说。”
“爷爷没事吧？”
奶奶重重叹了口气：“白眼狼啊，养了他这么多年，连带着把他老婆孩子都养了，他就这样对待我们。都说养儿防老，唉！”
黎洪哲见奶奶的眼泪把袖子都弄湿了，赶紧抽了一张纸递过去：“奶奶，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手里存些钱，我就回来，到时候也能照顾你们。”
“洪哲啊，奶奶知道这些年对你不公平，你心里有怨气，可奶奶有啥办法？就剩这一个儿子，总不能看着他饿死？没想到啊没想到，偏心来偏心去，养了一个白眼狼。”
黎洪哲越想越生气，爷爷奶奶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二叔竟然会这么对他们！
一股热血冲上头，黎洪哲唰地站起来：“我去找二叔说道说道。”
“洪哲，洪哲，别去！”奶奶死死拉着黎洪哲的手：“你爷爷说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再也不许他上门。”
黎洪哲心里的那股怒气，可不是那么容易下去的：“我必须跟他说道说道，有他这样对待老人的？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虽说奶奶心里对二叔也有些怨言，可她依旧听不得别人骂自己的儿子：“洪哲，他到底是你二叔，你不能...”
“不能什么？我不仅要骂他，我还想打他。”
正说着，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黎洪哲还以为爷爷回来了，等门开了，发现开门的是二叔。
黎洪哲知道二叔手里有爷爷家的钥匙，毕竟两位老人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刘姐要是刚巧不在家，总得有人能打开门锁才行。
只是二叔来的不巧，黎洪哲正在气头上，甩开奶奶的手，径直走过去站在二叔面前：“你砸了爷爷家的东西？”
二叔显然没想到黎洪哲会在这里：“你怎么在这儿？”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的，你凭什么砸了？”
“你算老几？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黎洪哲偏头看了看，顺手拎起一旁的圆凳，砸在了二叔的腿上：“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王八蛋不可！这里住的是你亲生爸妈，你这辈子都在啃老，还有脸过来砸东西？你还算是个人吗？”
二叔虽然比黎洪哲长的胖，可他已经五十多了，整天待在屋里，常年没什么运动，身体素质极差，就这样被黎洪哲揪着领子砸了好几下，直到奶奶过来拦住。
柴曼娜睡得很轻，外面吵架的声音直接把她给吵醒了，她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套上鞋跑出来，看见黎洪哲脸色铁青，手里还拎着凳子，第一时间抓住黎洪哲的胳膊：“老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二叔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抬手给了柴曼娜一巴掌：“替我儿子还你的。”
这一巴掌着实把柴曼娜给打懵了。
她小的时候，陈竹月再生气，也只是打她屁股，而且也不会下多重的手，还从来没有人打她脸。
等她回过神，看见黎洪哲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菜刀。
“你疯了！”柴曼娜已经顾不得脸上的感觉，死命抓着黎洪哲的胳膊，想让他冷静下来。
奶奶赶紧挡在二叔面前，生怕黎洪哲犯糊涂，真动了手。
黎洪哲用另一只手指着二叔：“我老婆你都敢打！”
二叔明显被吓到了，转身打开门跑了。
奶奶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娜娜，快劝劝洪哲。”
还没等柴曼娜开口，黎洪哲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疼不疼？”
“我都这么大了，这不算什么。你犯二啊？拿着菜刀是想吓死我？”
黎洪哲恨恨地骂道：“我真想砍了那个王八蛋，可为这种人，搭上我的命，真不值得。”
柴曼娜从他手里夺过菜刀：“你去冰箱找找，看有什么能冰敷的东西。”
第388章你得管着他
黎洪哲在冰箱里翻了半天，冷冻室里只有饺子和汤圆。
饺子是刘姐包的，汤圆是超市买的。
黎洪哲拿了一袋汤圆出来：“用这个行不行？”
柴曼娜也没工夫计较，让他用毛巾包起来，贴在脸上冰敷，同时还提醒他，去看看菓菓的情况。
如果她已经醒了，先哄着她玩一会儿，千万不能让她看见妈妈现在的样子。
黎洪哲本来想陪着柴曼娜，听她这么说，便去了奶奶的卧室。
菓菓已经醒了，睁着大眼睛，一脸惊恐地望着房门，看见黎洪哲进来，伸出小手：“抱抱。”
黎洪哲赶紧把她抱起来，菓菓这才哭出了声，嘴里念叨着：“妈妈，妈妈。”
“妈妈去尿臭臭了，很快就来了。”
菓菓听见这话，带着哭腔“嗯”了一声，趴在黎洪哲肩膀上小声抽噎。
柴曼娜站在卧室门口，从门缝看见菓菓这样，恨不得脸上的肿痛立刻消失，好进去哄她。
奶奶轻轻走到柴曼娜背后，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跟着走。
柴曼娜本来心里就有各种疑问，只是刚才那种情况，没办法开口，这会儿奶奶叫她，也许可以从奶奶这里问到什么消息。
奶奶带着柴曼娜去了爷爷的卧室，关上门，眼泪就掉了下来：“娜娜，你帮我劝劝洪哲，让他别跟你二叔闹脾气。不管咋说，那都是你们的长辈...”
“奶奶，洪哲的脾气你也知道，那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柴曼娜嘴上说着，心想我要是能管住他，当初也不至于给你们那么多钱。
奶奶的眼泪停了，脸上写着不相信：“你是他媳妇，你咋能管不了他？”
柴曼娜很无奈，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女人必须得管着自己的丈夫呢？
“奶奶，洪哲是个成年人，他的三观早就成型了，我要是想和他过一辈子，能做的，只有接纳，包容，理解...”
“男人要是没有女人管着，那得出大乱子！”
柴曼娜只觉得好笑，结果牵动了脸上的肌肉，把她疼的吸了一口气，心想二叔真是把自己恨到骨头里了，当初自己打黎洪超那巴掌，不知道二叔反反复复琢磨了多久，今天才能下这么重的手。
奶奶见柴曼娜没当回事，气呼呼地开口：“你别不相信，这男人，都贱得慌，必须有人管着才行。”
柴曼娜对这句话，连一个字都不认同。
别的男人她不清楚，反正黎洪哲，绝对属于那种不愿意被人管束的类型。
柴曼娜想了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奶奶，你想想，洪哲认识我的时候，已经29了。以前那29年，没人管他吧？不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吗？”
“有，洪哲上大学的时候，和别人打架，休学了一年！”
柴曼娜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从来没有听黎洪哲提过。
如果早知道黎洪哲和别人打过架，柴曼娜肯定会更加慎重的考虑，她一向害怕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奶奶说完，才发现柴曼娜不知道这事，连忙改口：“你脸咋样了？”
“我去卫生间看看。”
走进卫生间，顺手关了门。拿开毛巾包，柴曼娜冲着镜子仔细照了照，只能看出那一片红红的，似乎已经消了肿。
柴曼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苦笑，唉，今天就不应该来。
唉，自己当初打黎洪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以后也会被人打。
暴力，永远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暴力。
既然脸上已经消肿，柴曼娜就不怕菓菓看到了。
出了卫生间，看到奶奶站在门口，柴曼娜先开了口：“没什么事了，我把汤圆放回去。”
待在屋里的菓菓，听见柴曼娜说话的声音，闹了起来。
黎洪哲抱着她出来，柴曼娜赶紧伸手迎过去：“小宝贝，妈妈刚才拉臭臭。”
菓菓怀疑地看着柴曼娜的脸，伸手摸上那片红红的地方，柴曼娜笑着哄她：“这是妈妈睡觉压出来的。”
菓菓笑嘻嘻地捏了一下：“凉。”
柴曼娜心里很庆幸，得亏菓菓还小，分不清睡觉压出来，和被人打出来有什么区别，还能糊弄过去。
黎洪哲从柴曼娜手里接了汤圆：“走不走？”
柴曼娜当然想走，还没开口被奶奶抢了话：“吃完饭再走。”
黎洪哲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柴曼娜说，实在不想继续留着：“奶奶，我们还得去看我妈。”
“你爷爷还没回来...”
黎洪哲安抚她：“明天早上我们再来。今天是除夕，我们必须得去我妈那里坐坐。”
柴曼娜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屋里少了一个人：“哎，刘姐是不是回家了？”
“她儿子回来了，昨晚让她走了。唉，以前我也是老糊涂了...”
柴曼娜没吭声，心想奶奶这性子，还真是变了好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黎洪哲放好汤圆，收拾东西准备走，柴曼娜不放心地提醒：“爷爷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黎洪哲答应一声，给爷爷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柴曼娜不由自主心慌起来，心里冒出各种不好的想法，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黎洪哲也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去外面找找。”
柴曼娜自然是连声答应。
等黎洪哲出了门，奶奶拉着柴曼娜坐下：“娜娜，以前我...”
柴曼娜听出她有道歉的苗头，可自己是个孙媳妇，怎么能让奶奶给自己道歉？
没等奶奶说完，柴曼娜赶紧拦住她的话头：“奶奶，以前我做的也不是太好，很少来看你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奶奶拍了拍柴曼娜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菓菓不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这种古怪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中，防盗门响了，黎洪哲扶着爷爷走了进来。
明显可以看出，爷爷的右腿有些不太对劲，走路一拐一拐的。
奶奶紧张地站起身，差点儿小跑着过去：“老家伙，你咋啦？”
爷爷摆摆手：“没啥，摔了一跤。”
柴曼娜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摔了一跤？
黎洪哲扶着爷爷坐下，把他的裤子一层一层挽起来，露出了右边小腿内侧的青紫。
第389章实现桔子自由
奶奶急匆匆拿了红花油，递给黎洪哲：“用这个。”
黎洪哲给手心里倒了一些，搓热了，才帮爷爷按揉起来。
柴曼娜疑惑地看着那个位置，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摔跤才能弄伤小腿内侧？
菓菓闹着要下地，柴曼娜拗不过她，只能把她放下去。
菓菓蹲在黎洪哲旁边：“疼。”
黎洪哲偏头，给了菓菓一个微笑：“我们都是大人，不怕疼的。”
柴曼娜听见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说大人不怕疼？大人也是怕疼的好吗？只不过大人不想让别人担心，不说出来罢了。
爷爷伸手摸了摸菓菓的小脑袋：“好孩子，太爷爷不疼。”
奶奶端着一杯水递给爷爷：“喝点儿热水。你这是咋弄的？一把年纪，天天往外边跑。”
爷爷喝了半杯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云淡风轻地开了口：“回来的路上，右拐，跟一辆摩托车撞上了，自行车压在右腿上，就成了这样。”
柴曼娜很惊讶，爷爷竟然是骑自行车出去的！
八十多岁了，还骑自行车出门，真是，心真大啊！
奶奶又气又心疼：“早就说不让你骑车，你非得骑，看看，伤了吧？这么大年纪，受点伤得些日子才能好。”
黎洪哲没有跟着奶奶的思路，反而问道：“爷爷，你每天骑自行车出去干什么？”
“锻炼。早上骑到中心广场，跟着大家伙练练拳。下午出去沿着马路转一转，看看城市的变化。”
柴曼娜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心里还是有很多感触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八十岁。
如果她能活到八十岁，心态会不会也这么好？
就算自己足够乐观，那身体素质，能赶得上爷爷吗？
菓菓的小脑瓜，还不足以支撑她听懂太多话，转动着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无聊，站起身又去抓桔子吃。
柴曼娜连忙从她手里夺走：“你今天吃了不少桔子了，要懂得节制...”
黎洪哲笑着调侃：“老婆，咱俩做不到让菓菓学区房自由，出国求学自由，怎么连桔子自由都不行呢？”
柴曼娜没好气地伸脚，踢了一下黎洪哲的屁股：“你就惯着她吧！晚上她要是胃疼，你哄。”
菓菓趁机又拿了一个桔子，跑到一边去剥皮。
奶奶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柴曼娜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踢男人的屁股呢？
爷爷乐呵呵的：“小两口拌拌嘴挺好。娜娜是个好孩子，洪哲，你听她的准没错。”
柴曼娜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跟他开玩笑开习惯了...”
黎洪哲的手机响了，他不方便接，让柴曼娜帮忙接。
柴曼娜从他裤兜里把手机摸出来，一看是曹寻巧打来的，轻声提醒他：“你妈。”
她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黎洪哲耳朵边。
黎洪哲心知曹寻巧催着自己回去，开口叫了声“妈”。
没有任何意外，曹寻巧打电话过来，就是问黎洪哲怎么还没回去，都这个点了。
黎洪哲把爷爷摔了的事告诉曹寻巧，让她先别着急，等一会儿自己再回去。
挂了电话，爷爷笑着宽慰：“你们该走就走，我没伤到骨头，没事。”
不管柴曼娜之前有多想走，这会儿都不能走了：“家里有饺子吗？我给咱们煮饺子去。”
黎洪哲感激地看着柴曼娜：“冰箱里有。”
柴曼娜“嗯”了一声，走到菓菓身边，蹲下看着她：“妈妈去厨房煮饺子，你别捣乱，好吗？”
菓菓点点头，继续扣手里的桔子皮。
柴曼娜好笑地帮她把桔子皮剥开：“再吃这一个，就不许吃了。”
菓菓把桔子塞进嘴里，绕着茶几走到黎洪哲那边，留给柴曼娜一个背影。
柴曼娜站起身，心里想着，小家伙现在越来越嚣张了，看来有必要好好跟她聊聊。
进了厨房，柴曼娜先熟悉了一下厨房的布局，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这才开始煮饺子。
等到饺子煮好，柴曼娜盛了两盘端出去，一眼看见菓菓站在茶几的一头，手里还在抠桔子。
菓菓面前的茶几，还有她的衣服前襟，全都是桔子的果肉和果汁，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而黎洪哲，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爷爷和奶奶，都不见了。
柴曼娜紧走几步，把盘子放在茶几上，迅速抽了几张纸，一边给菓菓擦拭一边念叨：“大姐，你这是玩什么呢？”
黎洪哲抬起头笑道：“她在研究桔子的结构。”
“那你知不知道，她身上弄成什么样了？”
“多大点儿事？不就是弄脏了嘛？她有好奇心，就让她研究研究呗。”
柴曼娜拿起一旁的垃圾桶，把桌上的桔子果肉全都弄进垃圾桶：“这叫浪费食物。以后她要是养成了不好的习惯，怎么改？”
黎洪哲识相地搭把手帮忙：“你说的太严重了，她就是好奇。”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现在就得好好教育。爷爷奶奶呢？吃饺子了。”
黎洪哲用下巴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奶奶扶着爷爷去撒尿了。”
柴曼娜偏头看了一眼，感慨道：“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今天可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陪着爷爷奶奶吃了一顿饺子，又承诺明天一大早就过来看他们，一家三口才离开了爷爷家。
出了小区，天色已经黑了，柴曼娜有些担心：“你妈会不会生气？”
“我妈也是个人，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柴曼娜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但愿如此吧。
大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行人。
每个十字路口，都能看到几个在路边烧纸钱的人。
黎洪哲随口说道：“你妈每年也这么干？”
“嗯，她就信这个。”
黎洪哲开着玩笑：“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烧钱啊。”
“一年也就这么几回，只要她高兴就行。”
车停在曹寻巧小区门口，刚好遇上放鞭炮的，把菓菓吓得躲在柴曼娜怀里，连动都不敢动。
柴曼娜很纳闷：“你家这一片，应该禁止放炮吧？”
“我不知道。”
好不容易等鞭炮响完，一家三口下了车，急匆匆往里面走。
路上又遇到了几个放烟花的。
只要没有声音，菓菓都不害怕。
在夜色中绽放的火树银花，吸引了菓菓的注意力，眼睛里满满都是惊奇。
黎洪哲立刻保证：“爸爸也给你买！”
第390章洪哲跟你说了没
进了曹寻巧的家门，电视上刚刚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
“爸，妈。”柴曼娜打招呼一向很积极。
刘良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罕见地没有抽烟，冲着柴曼娜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曹寻巧满脸都是笑容：“你们吃了没？我给你们煮饺子去。”
柴曼娜知道在婆婆家还得吃一顿，所以之前在奶奶家，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只是她这会儿想到一个问题，等下回了陈竹月家，搞不好还得吃一顿饺子。
可是，该怎么拒绝曹寻巧才好？
黎洪哲刚才吃的也不多，笑着说道：“妈，你给我们少煮点儿，意思意思就行。”
曹寻巧喜笑颜开地去了厨房。
曹珊珊提着一个袋子从卧室走出来：“嫂子，我跟刘璃在街上看见这个，觉得菓菓肯定喜欢。”
柴曼娜好奇地走过去，接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一套启蒙小书。
随便拿出一本，打开一看，是洞洞书，里面印了许多体型巨大的动物。
尤其是最后一页，拉开至少有半米长，印了一条体型巨大的蓝鲸。
菓菓开心极了，伸手就要去抓。
柴曼娜迅速把书放进袋子里：“在玩之前，妈妈有个要求，必须爱护才行。”
菓菓才不管她说什么，扑腾着要玩。
柴曼娜把她放在沙发的贵妃榻上，脱掉她的鞋，又从包里拿了湿巾帮她仔细擦了手，这才拿出一本书：“你先看这本。”
这本是立体书。
厚实的书页打开，就会有一只用折纸做成的动物，站立起来。
菓菓之前没有见过这种书，开心的不得了。
柴曼娜带着她，挨个把动物都认了一遍。
看见老虎，菓菓会喊一声“啊呜”。
看见小鱼，菓菓会说“吐泡泡”。
看见长颈鹿，菓菓最兴奋：“睡觉抱着的。”
柴曼娜表扬她：“说得对，你睡觉的时候，抱着的也是长颈鹿。”
只是看见乌龟，菓菓的反应就很奇怪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柴曼娜还以为她不认识乌龟，耐心地告诉她：“乌龟，这是乌龟。”
菓菓拍了拍小手：“妈妈！”
柴曼娜还以为菓菓在喊自己：“妈妈在呀。这是乌龟。”
菓菓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乌龟身上：“妈妈。”
柴曼娜这下可算是听明白了，郁闷地看着黎洪哲：“我长的像乌龟？”
黎洪哲憋着笑，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原来你是一只乌龟精！”
柴曼娜笑了一声，也配合他说道：“看来我的本体，果然是一只乌龟。唉，人类的身体，还是不怎么适应啊。”
曹珊珊凑到菓菓面前：“你长大了可得好好跟你爸妈说，中二是种病，有病要早治。”
菓菓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书上，没有回应。
柴曼娜从曹珊珊的背后，抱住她在她身上乱摸：“让我看看胖了没有。”
“嫂子饶命啊！”曹珊珊一向怕痒，更何况柴曼娜故意折腾她。
刘良才看着她们闹腾，心情有些复杂。
以前柴曼娜回来，总是客客气气冷冷淡淡，这回怎么转了性子？
还有，曹珊珊一直都看柴曼娜不顺眼，经常和曹寻巧凑在一起，数落柴曼娜各种不好，今天怎么也变了个样子？
曹寻巧端着饺子出来的时候，柴曼娜已经把曹珊珊压在了沙发上，还特意去挠她的腰眼，惹的曹珊珊大呼小叫：“嫂子我错了，你没病，有病的是我哥。”
黎洪哲淡定地站起身，把茶几上的东西挪开，好让曹寻巧放盘子。
柴曼娜迅速放开曹珊珊，赶紧往厨房跑，帮着端饺子。
尽管黎洪哲让曹寻巧少煮一点儿，可曹寻巧依旧煮了一大锅饺子，就这样，还准备再煮一锅。
柴曼娜不好自己说，悄悄告诉了黎洪哲，让他去说。
黎洪哲进了厨房，拦住曹寻巧：“妈，我们在爷爷家吃的还是饺子，现在吃不了多少，别下了。”
“我怕不够。”
“先吃着，不够再说呗。”
曹寻巧只好作罢。
除了菓菓还在看书，剩下的人，都围着茶几坐好，准备开饭。
曹寻巧有些不满：“娜娜，怎么不让孩子吃？”
“妈，她刚才在爷爷家，吃了两个饺子，还吃了好多水果，这会儿一点儿都不饿。”
曹寻巧给小碗里夹了一个饺子，端到菓菓面前：“小宝贝，尝尝奶奶包的饺子。”
菓菓根本就不饿，看了一眼碗里的饺子，摇头：“不要。”
曹寻巧没有这么容易放弃，夹起饺子吹了吹，非要送到菓菓嘴边：“尝一尝，可好吃了。”
柴曼娜不好说什么，只能伸手去捅黎洪哲，希望他能说句话。
黎洪哲很为难，在他看来，不就是一个饺子嘛，吃不吃有什么关系？
有必要这么较真？
柴曼娜郁闷地拧了黎洪哲一把，打算自己开口，就听曹珊珊说道：“妈，我嫂子都说菓菓不吃了，你硬是要喂她干啥？”
曹寻巧没好气地坐回来，把碗重重放在茶几上：“我还不是担心饿着菓菓。”
柴曼娜陪着笑脸：“妈，她这会儿真的不饿。等她饿了，她自己会说。”
“她才一岁多，能说了个啥？”
柴曼娜决定保持沉默，笑就完了。
曹寻巧见她这样，发了两句牢骚，也就过去了。
吃着吃着，刘良才放下筷子：“娜娜，昨天洪哲跟你说了没？”
黎洪哲脑袋里的那根弦，立刻绷紧了。
柴曼娜很自然地问道：“说什么？”
“洪哲，你没跟娜娜说？”
黎洪哲拿不准刘良才说的是哪件事，可他担心是钱的事，咽下嘴里的饺子：“爸，这是我们小两口的事，我们自己会商量的。”
柴曼娜低着头，用余光去观察曹寻巧的表情，见她有些紧张，心里有了不祥地预感。
莫非，昨天曹寻巧和黎洪哲说了什么？
可是黎洪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曹寻巧用筷子敲了敲碗：“吃饭。”
刘良才一向识趣，站起身：“我出去转转。”
“你不在家看晚会，上哪儿去？”
刘良才已经走到门口，拿了外套：“溜达一圈就回来。”
门关了，屋里气氛很诡异。
柴曼娜默不吭声地把碗里的五个饺子吃光，放下筷子：“我饱了。”
曹寻巧的心思早就飞走了，没注意到柴曼娜究竟吃了多少，只是点了点头。
黎洪哲见状也停了筷子，主动把两人的碗拿到厨房洗干净，出来立刻给菓菓穿外套，跟曹寻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