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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场唐人     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     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三四章 反攻的前奏(中)

    对于拉祖梅耶娃的报告,我们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搞错了吧,撤往后方休整的第27集团军,怎么会从切尔卡瑟方向渡河呢?肯定是搞错了。

    我看完电报后,虽然上面所写的内容,和拉祖梅耶娃所报告的一模一样,但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虑,照理说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调动,特别是进入我们的防区,上级总会先给我通个气,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我等电报在奇斯佳科夫他们几人的手里传阅一遍后,才问拉祖梅耶娃说:“上尉,你确定电报的内容没错吗?”

    拉祖梅耶娃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这个电报的确是西瓦科夫军长发来的,应该不会有错误。”

    确认了电报的确是西瓦科夫发来的,我心里明白第27集团军渡河进入我部防区,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我连忙用桌上的高频电话,给方面军司令部打去了电话。听到听筒里有声音传出时,我连忙说道:“您好,我是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奥夏宁娜,请帮我找一下瓦图京大将,我有重要的事情。”

    “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回答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不在。”

    瓦图京不在?我听到对方这样说,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瓦图京几乎从来不离开自己的司令部,怎么会在战事如此激烈的时候,不在指挥部呢?我迟疑了片刻,又问:“那参谋长在吗?”

    “参谋长也不在。”

    “那军事委员呢?军事委员同志总在吗?”听到瓦图京和参谋长都不在,我只能找军事委员,将第27集团军的部队进入我部防区的事情,向他进行汇报,并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军事委员也不在。”对方可能怕我继续问下去,连忙补充一句:“方面军首长现在都不在指挥部里,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待会儿会把您打电话来的这件事情,向参谋长同志报告。”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到我放下电话,奇斯佳科夫立即就追问道:“怎么样,司令员同志,关于第27集团军的事情,瓦图京大将是怎么说的?”

    我望着他摇摇头,说:“大将同志和参谋长、军事委员都不在指挥部里,值班人员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奇斯佳科夫听我说完后,吃惊地说道:“目前基辅西南方向的战事激烈,方面军首长怎么会集体脱离指挥岗位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第27集团军事先没有通知,就直接开入了我部的防区;而在关键时刻,瓦图京也不在司令部里。这两件事情都透着蹊跷,不过我在一时半刻之间也想不明白,便直接吩咐拉祖梅耶娃:“上尉,你回去继续和西瓦科夫将军保持联系,让他想办法搞清楚友军的来意。”

    “是!”拉祖梅耶娃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如果第27集团军能接替我部在切尔卡瑟的防务,”当拉祖梅耶娃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别济科夫忽然开口说道:“那么我们就能将还在那里的近卫第52师和步兵第375师调过来,参与日托米尔地区的防御作战。”

    “你们说说,上级忽然把第27集团军调到切尔卡瑟,究竟有什么意图啊?”我没有接别济科夫的话,而是直接问所有人,“而且让部队进驻前,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奇斯佳科夫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第27集团军的部队进驻切尔卡瑟,有两种可能:一,是向南方向运动,去夺取亚历山德里亚和基洛夫格勒;二是向西出击,去占领乌曼和文尼察地区。”

    听了奇斯佳科夫的分析,我连忙低头查看地图,同时脑子里在盘算他所说的两种推测是否合理。约莫过了五分钟,当我将前因后果都考虑过后,抬头对大家说:“指挥员同志们,刚刚副司令员同志所说的两种可能。我觉得第一种是不太可能的,要知道科涅夫将军的部队,就在第聂伯河的对岸,如果要夺取亚历山德里亚和基洛夫格勒,由他们出兵更加方便一些,而且他们还能一雪前耻,报被德军赶到河对面的一箭之仇。

    至于进攻乌曼和文尼察两地的这种分析嘛,我觉得这种推测倒是很准确的。大家都知道,德军的主力部队目前都在法斯提夫和日托米尔附近,而在乌曼和文尼察周围,只有三个步兵师和一些零星的小部分,防御力量比较薄弱,如果在这种时候发起突击,我相信一定会取得相当大的战果。”

    “司令员同志,您说得有道理。”我的话刚说完,别济科夫就提醒我说:“虽然进攻乌曼和文尼察,能取得巨大的战果,但我却觉得这完全不是瓦图京司令员的指挥风格,他绝对不会在两个地方同时战事激烈的情况下,又分兵去开辟新的战场。”

    “如果调集第27集团军从切尔卡瑟方向,对乌曼和文尼察发起进攻,真的是方面军司令部下的命令。”我这时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反正在场的也没外人,便果断地说了出来:“那就是方面军司令员换人了。”

    “什么,方面军司令员换人了?”奇斯佳科夫听完我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用手指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肯定是看指挥部里的气氛太紧张了,故意说笑话让大家轻松一下吧,哈哈哈!”

    “副司令员同志,我不是开玩笑。”本来我只是有这种猜测,但见奇斯佳科夫把这事当成了一个笑话,我心里的念头忽然变得强烈起来,于是我果断地说:“我觉得方面军司令员真的有可能换人,上级突然把第27集团军部署在敌人防御薄弱的地区附近,这样的部署和瓦图京大将平时调兵遣将的风格相去甚远。”

    别济科夫担忧地说道:“可是,如今基辅的战斗进行得最激烈的时候,上级突然不声不响地更换了方面军司令员,这样不会引起部队的混乱吗?”

    一向很少说话的基里洛夫插嘴说道:“也许最高统帅部看到瓦图京大将最近的表现不佳,为了挽救当前的形势,确保基辅不会被敌人重新占领,派出新的指挥员来接替他的职务,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但是,你们说说,最高统帅部会派谁来接替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呢?”

    我听完基里洛夫的这个问题后,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五六个名字: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科涅夫、托尔布欣、马利诺夫斯基、崔可夫。但我很快就一个个地排除了,朱可夫正忙着统筹全局,绝对不会到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来当什么司令员;而罗科索夫斯基、科涅夫他们如今都是方面军司令员,正在指挥自己的部队和德军在战斗,如果此时平调的话,不光会对原来的部队产生不良影响,就算到了新部队,也不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能熟悉环境了。至于崔可夫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目前只是一个近卫集团军的司令员,骤然升到方面军司令员的位置,估计也很难胜任这个职务。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塔瓦尔特基拉泽从日托米尔打来电话,他告诉我说:“司令员同志,德军从城西冲进了日托米尔,占领了城市边缘的一条街道,目前我们的部队正在和敌人展开激战。”

    “军长同志,立即组织力量,把丢失的街道给我夺回来。”我严厉地命令塔瓦尔特基拉泽说:“告诉指战员们,和敌人要寸土必争,要和敌人争夺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房,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明白,我立即组织力量,将丢失的街道夺回来。”塔瓦尔特基拉泽在向我作为保证以后,接着说道:“目前进攻日托米尔的敌人,将进攻方向选在了西面和北面,他们在这两个方向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企图迅速地打开突破口。”

    “请转告战士们,要多利用城里的防御工事,来消灭闯进城市的敌人。”我简短地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接着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就对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说道:“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报告,有一部分敌人突破了我军在城西的防御,冲进了城市并占据了一条街道。我已命令他们立即实施反击,将街道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日托米尔的战斗,直到深夜才完全停歇下来。终于松了口气的我吩咐塔瓦尔特基拉泽,让他提高警惕,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夜袭作战。

    正当我趴在桌上打盹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我随手抓起电话,将听筒贴在耳边,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有气无力的说:“喂,我是奥夏宁娜,您是哪里?”

    “您好,将军同志。”对方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我是方面军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司令员要和您讲话。”

    我不知道瓦图京这个时候找我什么事情,况且也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便含含糊糊地说:“好吧,参谋同志,请您将电话交给司令员吧。”

    “丽达,你在睡觉吗?”听筒里忽然传来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瞌睡虫顿时不翼而飞。我深吸一口气,谨慎地问道:“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没错,丽达,是我。”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如果我的电话打扰到你的睡眠,那么我在这里向你道个歉。”

    “瞧您说的,将军同志。”我和罗科索夫斯基说话一向比较随便,所以调侃地说道:“要是知道是您打来的电话,我就算睡着了,也会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接您的电话。”

    罗科索夫斯基呵呵地笑了两声,忽然出其不意地问道:“第27集团军的部队,应该都进入你们的防区了吧?”

    我的面前就摆着一份不久以前收到的电报,电报是西瓦科夫亲自发来的,他在电报里写道:“……约八万部队进入切尔卡瑟地区,并主动占领了一些我们因兵力不足而放弃的阵地,……看这样子,他们是准备展开一场大战。”

    此刻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起此事,我连忙回答道:“是的,将军同志,从下午开始,第27集团军的部队在没有事先通知我们的情况下,就大举渡过了第聂伯河,进入了切尔卡瑟地区。”我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他是怎么知道第27集团军调动的事情呢,难道他真的是被调来担任司令员职务了?于是我试探地问:“将军同志,您是怎么…怎么…知道……”

    罗科索夫斯基不等我说完,便抢先把我要问的问题说了出来:“丽达,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第27集团军调动的情况,对吧?”

    “是的,将军同志,就是这样的。”我连忙回答道。

    “因为我现在是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代理司令员,所以部队调动的情况,我非常清楚。”罗科索夫斯基石破天惊地向我宣布说:“而且是我亲自下命令,让第27集团军进驻切尔卡瑟的,这是我上任后下达的第一道命令。”

    虽然我早就猜到罗科索夫斯基又可能担任司令员的职务,但这个消息得到核实时,还是让我大吃了一惊,我连忙追问道:“那瓦图京大将去什么地方了?”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轻描淡写地说:“瓦图京同志,因为身体健康的缘故,今天回莫斯科修养去了,最高统帅部让我暂时接替他的职务。”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以后,我不禁暗暗苦笑,因为上午给瓦图京打电话的时候,听他的声音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天时间不到,他的健康就出现问题了?还有第27集团军是从下面开始渡河进驻切尔卡瑟的,要调动几万人的部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肯定是前两天就安排好了的。

    不过既然罗科索夫斯基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我也就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将军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不知道第27集团军进驻切尔卡瑟,下一步的进攻方向是哪里?”

    罗科索夫斯基笑了笑,反问道:“丽达,你不是挺能分析推测的吗?那你就来猜猜,第27集团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是哪里?”

    关于第27集团军的攻击目标,奇斯佳科夫下午曾经向我们分析过,由于河对岸有科涅夫的大部队,让我们去进攻亚历山德里亚和基洛夫格勒,纯属画蛇添足,因此攻击乌曼和文尼察,才是最有可能的。想到这里,我果断地回答说:“将军同志,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下一个攻击目标,选择的应该是乌曼和文尼察方向吧?”

    我的话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片刻,然后惊奇地说:“丽达,你真是不简单啊,居然一下就看清楚了我的作战意图。幸好你不是敌人那一边的,否则我们的这次进攻,肯定会遭受挫折。”

    “将军同志,”我谨慎地问道:“我能问问您,刚刚结束整补的第27集团军,是否具备了夺取乌曼和文尼察的实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五章 反攻的前奏(下)

    “丽达,看来你对第27集团军还不放心。”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对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最初到明天晚上,除了迫击炮和2毫米加农炮以外,还有三百多门122毫米榴弹炮、152毫米榴弹炮和自行火炮,都将部署在斯米拉一线。同时,180辆t-34坦克、40辆新型坦克和八万人的战斗部队,正在小心翼翼地向西运动,悄悄地进入最后的攻击阵地。”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报出的一连串数据,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说:“将军同志,您这样的部署,可是大手笔啊。相信只要您发动雷霆一击,部署在乌曼和文尼察方向的几个德军师,是不堪一击的。”

    罗科索夫斯基等我说完后,呵呵地笑着说:“丽达,你和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就认为仅仅凭借一个第27集团军,就能碎粉基辅和日托米尔地区的德军主力吗?”

    他的这几句话,把我搞糊涂了。我心说难道第27集团军只是一支偏师,而并非是围歼德军部队的主力?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将军同志,假如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第27集团军并不是您手里的王牌?”

    “没错。”罗科索夫斯基肯定地回答说:“我们还是要以基辅为进攻出发点,在击溃了基辅西南方向和法斯提夫的德军第48装甲师以后,继续向西推进,去消灭围攻日托米尔的德军主力,并夺取别尔基切夫,与占领文尼察的部队遥相呼应,在第聂伯河的右岸建立广阔的防御地域。”

    “将军同志,不知道我们的大反攻什么时候能开始?”想到德军这两天对日托米尔的疯狂进攻,我就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实施全面反攻,将围攻日托米尔的几个精锐德军师都消灭掉。

    “反攻最快还需要等上几天。”罗科索夫斯基说到这里,忽然换成了商量的口吻:“丽达,我知道你的部队在日托米尔和德军的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不过我恳求你,无论如何要坚守一周以上,为我们集结部队争取宝贵的时间。”

    不管是打阵地还是巷战,都是拼消耗的战斗。虽然我在日托米尔城内有四个师,可是在德军如此猛烈的进攻强度下,要坚守一个星期,可能兵力还是少了点。

    见我迟迟没说话,罗科索夫斯基提高了嗓门问道:“丽达,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怎么考虑的,回答我?”

    “将军同志,如果要让我在日托米尔地区坚守一个星期,需要您答应我两个条件。”我非常清楚,如果没有罗科索夫斯基的帮助,我们要守住日托米尔是非常困难的。弄不好到最后,只能按照最初的计划,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在城市坚守几天,然后就放弃这座城市。

    “说吧,丽达。”罗科索夫斯基语气平稳地说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见罗科索夫斯基同意了,我便开始提出自己的条件:“第一,既然第27集团军已进驻了切尔卡瑟,那么我想让留守在那里的近卫第52师和步兵第375师撤离,到日托米尔来加强城里的防御力量。”

    “没问题,反正第27集团军有八万人,你的两个师就算撤走,对战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罗科索夫斯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我的第一个要求:“再说说你的第二个要求吧,我相信我应该也可以办到。”

    “将军同志,目前日托米尔上空的制空权,是掌握在德军的手里。他们每天出动上百架次的飞机,对我们的防御阵地进行狂轰滥炸,给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我提的第二个条件,就是想让罗科索夫斯基帮助改善城市上空制空权的问题:“假如您能派出两三个大队的战机巡逻,将德国人的轰炸机从城市撵走,那么我觉得守住日托米尔的把握就会更大了。”

    听我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丽达,难道在你们防守日托米尔的期间,瓦图京就从来没派过战机去支援你们吗?”

    “是的,将军同志。”虽然瓦图京已经离职,我也不愿意在他的背后说他的坏话,但他始终没有派出战机支援我们这一点,倒绝对是真实的。“敌人在进攻日托米尔的同时,也向基辅的西南部发起了攻击,空军第2集团军的力量都被敌人牵制在那里,可能正是因为还这个原因,所以上级才没有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沉默了好一阵,然后开口问道:“丽达,假如我派遣两个航空师,负责掩护日托米尔的上空,那么你有把握守住城市吗?”

    听说罗科索夫斯基能给我们提供两个航空师的空军,我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回答道:“放心吧,将军同志,只要城市上空的制空权,能掌握在我军的手里,那么部队的战斗力将得到极大的提升。最近因为德军的轰炸过于频繁,所以我们在战斗中很难使用坦克大炮,因为这些技术装备一暴露,就会招来敌机的狂轰滥炸。”

    我放下电话,将我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内容,向旁边的几位副手一说,大家也顿时欢欣鼓舞。在高兴过后,别济科夫主动提出:“司令员同志,我这就去给西瓦科夫将军发报,让他尽快将两个师的部队集结起来,向友军移交防御阵地以后,就迅速地向我们这里开拔。”

    “好吧,参谋长同志,您去给西瓦科夫将军发报吧。”见别济科夫转身要走,我连忙又叫住他,补充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让部队随着运送下一批物资的车队一起赶过来,毕竟多了两个师的部队,物资的消耗又会大大地增加。”

    等别济科夫离开后,奇斯佳科夫便和我开始分析从基辅出击的会是哪几支部队:“……敌人目前的日托米尔和基辅地区,动用了七八百辆坦克,要打败德军的装甲部队,我们起码要出动集团军级别的坦克部队才行。”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您分析得很对。”对于奇斯佳科夫的这个判断,我立即表示了赞同:“如果没有同等数量的坦克,要想消灭或者击溃法斯提夫的德军装甲部队,那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司令员同志,既然您也认为从基辅出击的部队,会以坦克集团军为主,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最后可能承担这项任务的将是哪支坦克部队。”奇斯佳科夫兴致勃勃地向我分析说:“目前在基辅附近的坦克集团军,就只有卡图科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一集团军,和雷巴尔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我觉得肯定是他们两人中间的一个,会率领部队从基辅出击,给法斯提夫的德军第48装甲军以迎头痛击。”

    “不管是卡图科夫还是雷巴尔科,他们和丽达可都是老熟人了。”基里洛夫笑着插嘴说道:“年初的时候,雷巴尔科将军的部队配合我们成功地夺取了基辅,狠狠地打击了曼施坦因的嚣张气焰。而卡图科夫将军的部队,在库尔斯克会战时,也曾经和我们并肩作战。我相信不管是哪一支部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可以和我们配合得非常协调。”

    奇斯佳科夫和基里洛夫两人盯着地图有说有笑,而我却在考虑,假如从基辅出动的部队,仅仅只有卡图科夫或者雷巴尔科的部队,显然还是不够的,因为虽然在坦克集团军的编成里,有机械化军的建制,但步兵的力量还是相对薄弱了点。而到时候,我的集团军因为经过一周的激战,部队肯定被大大地削弱了,根本没有办法担任主攻任务。如果罗科索夫斯基想要尽快地扩大战果,那么他至少还要再多派出一个集团军才行。

    “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正在和基里洛夫说话的奇斯佳科夫,忽然发现我始终没说话,而是盯着地图发呆,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您对我们即将展开的反攻,没有信心嘛?”

    我摆了摆手,然后把自己所想的问题,向两人说了一遍,最后补充说:“假如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还要多增派一个集团军协助坦克集团军参战,你们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哪支部队?”

    奇斯佳科夫和基里洛夫对望一眼后,转头望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配合坦克集团军进攻的任务,难道就不能由我们集团军来担任吗?”

    “这是不现实的,副司令员同志。”我直截了当地反驳说:“从这两天的战斗情况,我就能分析出我们的部队在坚守日托米尔一周后的情形。目前在城里的四个师,伤亡人数至少在一半以上,很多营连级建制肯定会被打光,你们说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怎么去担当主攻任务?”(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六章 城外的拉锯战(上)

    第二天天刚刚亮,德军对日托米尔的进攻又开始了。

    在日托米尔的街道上,近卫第67和第90师的指战员们,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顽强地抗击着德军的进攻,使敌人每向前推进一米,都要付出一条或者几条性命的代价。

    由于擅长巷战的德军精锐,几乎都在斯大林格勒或者哈尔科夫等地损失掉了,这些没有巷战经验的士兵们,还是按照打野战的方式,端着武器顶着密集的弹雨勇敢地向前冲。功夫不大,在他们冲锋的道路上,就铺满了一层层战死的士兵。由于街道处在我军的射程之内,那些受伤的士兵根本没人敢去救治,只能挺在战场上等死,或者被不忍心看着他们痛苦哀号的近卫军战士们发慈悲地补上一枪。

    战斗进行到中午时,指挥作战的第208师师长见部队的伤亡太大,并命令停止了进攻,暂时退出城市去进行休整。同时呼叫空军,对城市边缘的建筑物进行狂轰滥炸,想把坚守在这些建筑物里的我军指战员全部炸死。

    不过德军指挥官很快就发现他失算了,他们的轰炸机刚刚到达了日托米尔的上空,还没来得及俯冲投弹,一直不见踪影的我军战机却意外地出现在了空中。经过一番激战,德军有二十多架轰炸机被击落,剩下的把携带的炸弹随便一扔,便调头朝西飞走了。

    见敌人的轰炸机逃走,而我们的空军又在轰炸城外集结的德军,在城里指挥部队的塔瓦尔特基拉泽有点坐不住了,他打来了电话向我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敌人的轰炸机被我们的战机打跑了,地面部队也被我们从城里赶走了。”

    “这些我都知道了。”我知道塔瓦尔特基拉泽这么对我说,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便反问道:“军长同志,您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司令员同志,我想动用最近被雪藏的炮兵部队。”塔瓦尔特基拉泽开门见山地说:“既然日托米尔的制空权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手里,那么我们在使用炮兵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会遭到敌人的轰炸了。”

    “仅仅是动用炮兵对敌人进行炮轰吗,军长同志?”我猜到他可能是想趁着德军进攻受挫,对敌人发起反攻,便调侃地问:“如果那样的话,空军指战员就能将敌人炸得人仰马翻,你们就不必浪费炮弹了。”

    我这么一说,塔瓦尔特基拉泽顿时就急了:“不是的,司令员同志,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我们不光要对集结在城外的德军实施炮击,同时还要趁机发起反攻,将丢失的阵地都夺回来。”

    “我同意您的提议!”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有些着急了,我大度地说道:“军长同志,不过我要提醒您一点,就算展开了全面的反攻,在城里也有留下足够的防御部队,以免敌人趁我们进攻的时候,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起了逆袭,那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这些事情您都要考虑全面。”

    塔瓦尔特基拉泽等我说完后,立即回答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这次的反击我将让近卫第90师来完成,而近卫第67师在最近的战斗中减员较大,城西的防御任务我就交给他们来完成。”

    “您考虑得很周到,军长同志。”我催促他说:“趁着敌人被我们的空军炸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立即行动起来吧。”

    德军肯定做梦都没想到,我军会在炮击结束之后,突然向他们占领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一时间被打得手忙脚乱。在经过短暂的抵抗过后,他们狼狈不堪地逃往了第二道阵地,重新组织新的防御。

    别济科夫看过前线的战报以后,激动地说:“太棒了,近卫军的战士们真是太棒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夺回了前两天丢失的阵地。我相信等到天黑,我们的部队就能收复丢失的全部阵地。”

    和别济科夫的兴高采烈相比,我就显得冷静得多,我心里明白德军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别看他们现在败退得如此之快,那是因为他们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回过神来,战斗就会进入胶着状态。

    奇斯佳科夫见我沉默不语,连忙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我们的部队打胜利,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问别济科夫:“参谋长,城市北面的情况如何?敌人还在向近卫第309团的防区发起进攻吗?”

    “是的,德军还在进攻。”别济科夫有点纳闷地说:“城西的敌人都被我们击退了,这个城北的敌人是怎么回事,不光没有撤退,反而加大了进攻的力度。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已将部署在该团后方的两个团调了一个上去。”

    “在城西被击退的是步兵第208师,而城北,却是德军精锐的第七装甲师。”在这种时候,我也就不隐瞒自己的心事,向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近卫第90师的反击进行得很顺利,可一旦德军投入了装甲部队,那么战场的形势就会发生逆转。我希望我们的部队不要再被敌人赶进城里就好。”

    “不会的,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安慰我说:“现在的制空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面对我们强大的反攻,西面的敌人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城西的进攻暂时放到一边,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如何阻止德军在城北的进攻吧。”我指着地图说道:“从第七装甲师宁可冒着挨我军战机的轰炸,也不停止进攻的情况来分析,他们夺取城北的决心很坚决。一旦城北被他们突破,那么日托米尔城内的守军,就会被分割成两部分,我担心这样一来,就会在部队中引起混乱。”

    “那我们该怎么办?”别济科夫着急地问道。

    “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电话,让炮兵调转炮口,朝着城北德军的集结地开炮,一定要用猛烈的炮火摧毁德军的斗志,确保城北安然无恙。”

    “明白,我这就去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电话。”

    城北的第七装甲师在我军猛烈炮火的打击下,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城北的进攻。

    听说第七装甲师的进攻停止了,我不禁松了口气,然后给近卫第51师师长谢杰里科夫打去了电话,向他了解城里的情况。我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即开口问道:“上校同志,你那里的情况如何,敌人真的停止进攻了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敌人的进攻中止了。”谢杰里科夫在电话里兴奋地向我报告说:“舒马科夫少校向我报告说,在他的阵地前面,除了燃烧的德军坦克和遍地的德军尸体外,什么都没有了。”

    “好样的,上校同志,你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夸奖过他以后,我接着吩咐道:“你们要利用这段时间,抢修工事救治伤员,准备抗击德军下一轮的进攻。”

    “我们已经在开始这么做了。”谢杰里科夫有些犹豫地问道:“司令员同志,随着我们空军的出现,我感觉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根本的转变,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展开对德国人的进攻啊?”

    “上校同志,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您的?”对于他的道听途说,我有点不满地说道:“虽然我们今天由于空军的出现,而重新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但是说到展开对敌人的进攻,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为什么呢?”他对我的这种说法感到了不解,他好奇地问:“既然我们现在有炮兵和空军的配合,击溃城外的德军部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仅仅把敌人击溃是不够的,他们很快就会在新的地点重新集结起来,”我想到“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话说出来,谢杰里科夫也不见得能听懂,只能用尽量简单的词语说道:“等他们重整旗鼓以后,就会对我们发起更加凶猛的进攻,所以我们在战斗中,要尽可能多地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谢杰里科夫明白我的意思之后,又接着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我们今晚第51师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

    “继续保卫城北,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一步也不能后退。”我担心谢杰里科夫曲解了我的意思,只是让部队消极地进行防御,而不敢越雷池半步,便提醒他说:“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也可以适当地对当面之敌实施反击。总而言之一句话,你要想办法将德军这个精锐的坦克牵制在这里,让他们无法撤走,以便等我们的全面反攻开始以后,可以将其重创甚至全歼。”

    我这边和谢杰里科夫的通话刚刚结束,接到了最新战报的别济科夫又跑过来向我报喜,他有点得意忘形地说:“司令员同志,城西的战斗进展真是太顺利了,现在近卫第90师的指战员们,已成功地占领了第二道防线,正准备向德军占据的第三道防线,也就是最后一道防线发起进攻呢。”

    听到近卫第90师已经连续夺取了德军的两道防线,我心里的担心稍稍减少了一些,甚至认为自己有点杞人忧天,敌人都被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了,难道他们还有力量对我们的进攻部队发起逆袭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后悔,认为自己强令塔瓦尔特基拉泽留下近卫第67师负责城西防御的决定,也许是错误的。假如两个近卫师同时对德军展开进攻的话,他们此时应该已收复了城外的全部阵地。而在德军发动逆袭前,他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加固和完善工事。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麻烦您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个电话,让他尽快调几个反坦克连到城外的阵地上去,以抗击可能出现的德军坦克。”

    塔瓦尔特基拉泽接到我的这道命令以后,立即就忙活开了,由于反坦克连分散在不同的街区,要把他们集结起来,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再要开到被我军占领的那些阵地上,又要花费相同甚至更长的时间。

    就在城里因反坦克连的调动而陷入一团糟的时候,德军的反击开始了。

    我当时正在和塔瓦尔特基拉泽通话,忽然听到他的指挥部里乱哄哄的,我不禁一皱眉,不满地问道:“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出什么事情了,您的指挥部里为什么乱糟糟的。”

    塔瓦尔特基拉泽是过了一阵才语气慌乱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我们遇到麻烦了。我们正在进攻第三道防线的时候,一个团的德军步兵,在二十几辆虎式和豹式坦克的支援下,忽然转入了反冲击,我们的指战员被敌人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压制在开阔地上,部队的伤亡正在不断地增加。”

    “你们的炮兵呢?”听说敌人真的实施了反击,我的猜测成为了现实,我不禁变得有些急躁起来,我大声地冲着话筒说道:“让炮兵立即开炮,用炮火拦截敌人的坦克和步兵,掩护我们的指战员撤回到第二道防线。”

    “我们的指战员和敌人距离很近,”这时听筒里说话的人,忽然变成了波夫斯基,他着急地对我说道:“如果开炮的话,会误伤到自己人的。”

    “波夫斯基同志,情况紧急,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想到以切尔诺夫的性格,每占领一个阵地后,除了留下少量的兵力清剿残敌外,剩下的主力都是继续向前进攻。如果德军的反冲击真的成功,那么我们流血牺牲才拿下的阵地,就会他们重新夺回去,因此我果断地命令道:“再不开炮的话,敌人的坦克就会冲进我们的阵地,那些被火力压制在地上的指战员们就会被敌人全歼。我命令您立即开炮,用炮火拦住德军坦克前进的道路,掩护近卫第90师的指战员撤退,能撤多少算多少。”(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七章 城外的拉锯战(中)

    德军指挥反击作战的指挥官,是第七装甲师师长曼特菲尔将军,他对反击的时机掌握得非常好,正好是我军战机返航,炮兵因步兵冲锋为防止误伤停止了炮击的时刻,一下就让我们的进攻土崩瓦解。

    德军坦克冲到距离我军还有三百多米的地方,就放慢了速度,用坦克炮和车载机枪压制我们的指战员。指战员们被密集的火力压制在地面上难以动弹,稍稍一抬头,就会被子弹和横飞的弹片夺取性命。

    那些携带了40火箭筒的反坦克手有些干掉敌人的坦克,但因为超出了射程,只能趴在地上干瞪眼。待在第二道防线里的指挥员,看到前面的部队危在旦夕,连忙命令仅有的几门反坦克炮开炮,企图摧毁敌人的坦克后,掩护自己的部队撤下来。但令人遗憾的是,45毫米的反坦克炮就算命中了德军坦克,也无法洞穿其厚厚的正面装甲。

    就在这危急时刻,集团军的炮兵开炮了。成片的炮弹尖啸着落在了两军中间的开阔地爆}炸,腾起的硝烟和火光遮蔽了双方的视线。指挥部队冲锋的一名团长,连忙通过通讯员传达了命令:“全体撤退!”

    正当通讯员准备去传达他的命令时,却被躺在旁边被炮弹炸断了一条腿的团政委叫住了。团政委着急地对团长说:“团长同志,这样不行啊,大量伤员的存在,会让我们在撤退时,付出更大的伤亡。”

    “那该怎么办?”听到团政委这么说,团长不禁有点方寸大乱,“这些伤员都是我们的战友,难道让他们留在战场上自生自灭吗?”

    “团长同志,敌人的目地很明显,他们想把我们停留在开阔地上的部队消灭后,再夺取我们的阵地。我们绝对不能让德国人的阴谋得逞。”团政委表情坚毅地说:“我和伤员们留下掩护,您带着其余的战士撤回阵地去吧。”

    “可是,政委同志。”团长听到团政委这么说,立即情绪激动地说:“我怎么能将您和伤员留在这里呢?我们团还从来没有丢掉自己战友的传统。”

    “团长同志,”见团长迟迟不作出决定,团政委急了:“时间紧迫,您快带着战士们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恳求您,为了胜利,撤吧!”听到团政委这么说,团长只能硬着头皮向指战员们下达了伤员留下掩护,其余人员撤退的命令。

    团长带着部队撤下去以后,没等团政委做什么政治鼓动工作,德军的步兵就蜂拥而至。自知没有什么生还希望的伤兵们,充分地展示出了战斗民族最彪悍的一面,轻伤员们发出震天的呐喊,端着刺刀直直的冲过去。很快就和德军士兵猛然撞在一起,他们刺刀对着刺刀,胸膛对着胸膛相互间扭打、拼杀,上千人的战场如同中世纪冷兵器间的对决。

    轻伤员们在浓烟中玩了命地拼杀,只为了临死拉个垫背的。而无法动弹的重伤员,在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后,便毫不迟疑地拉响了手榴弹,和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

    等德军消灭了阻击他们的那些伤员后,退到阵地上的战士们早已严阵以待。看到掩护自己撤退的战友遭到了德国人的屠杀,指战员们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怒火。眼看着敌人进入了火力射程,团长扯着嗓子喊道:“为了牺牲的战友报仇!射击!”接着,他就抬手朝远处的敌人开了一枪。

    “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指战员们的喊声在阵地上响成一片。

    轻重机枪开火了,迫击炮开火了,阵地上所有的轻重武器同时开火。密集的火力在阵地前方织成了一道密不通风的火网,冲进这张网的德国人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成片成片地被打倒。

    城外的战事进入胶着状态时,我接到了塔瓦尔特基拉泽从日托米尔打来的电话。他汇报完城外的战况以后,向我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我需要立即将近卫第67师投入战斗吗?”

    “用不着。”我毫不迟疑地否定了他的这个提议,态度坚决地说:“近卫第67师原来的任务不变,继续坚守城市。而城市西郊的战斗,就由近卫第90师单独完成。”

    “为什么啊,司令员同志?”听到我的这个命令,塔瓦尔特基拉泽疑惑不解地问道。

    “将军同志,我请您搞清楚一点,究竟您是集团军司令员,还是我是集团军司令员?”我态度强硬地说道:“我用不着每做出一个决定,都向自己的部下解释。”

    当我挂断电话的时候,在一旁看着我的基里洛夫摇着头说:“丽达,从我们来到基地开始,你好像就有点和以前不一样,变得更加强势了。以前做出什么决定之前,你还要和我们大家讨论一番,可如今都是你怎么说下面就得怎么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基里洛夫的观察入微,我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解释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能否守住日托米尔,关系着我军能否在第聂伯河右岸站稳脚跟。只有我们在基辅——日托米尔建立了广袤的防御地域,我们的军队才能完成收复全部右岸乌克兰的任务。”

    我说完以后,看到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都一副有话的样子,便猜到肯定和刚刚我对塔******基拉泽的态度有关,于是我便主动向两人解释说:“我之所以不让塔瓦尔特基拉泽将近卫第67师投入战斗,主要是因为步兵在平原上遇到装甲部队,就只有被屠杀的命运。虽然我们名义上还有四个坦克旅,但装备的基本都是打不过虎式和豹式坦克的t-34。与其白白损失宝贵的技术装备,和让我们的指战员去送死,倒不如让他们坚守刚刚夺取的外围阵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等到反攻开始以后,我们再慢慢地和他们算账。”

    “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等我说完后,向我请示道:“近卫第52师和步兵第375师到了以后,不知道将他们部署在什么地方?日托米尔还是科罗斯特维夫?”

    “都部署到日托米尔城里去吧。”我向别济科夫他们说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里的战斗会更加激励,给他们多调点部队过去,总不是什么坏事。至于说到科罗斯特维夫那里,必要时可以将我们直辖的近卫第八十九师调过去。”

    说了半天,我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便端起桌上的空茶杯,去茶炊那里接了一杯热茶。我端着茶杯回到自己的座位时,看到基里洛夫正坐在桌边发呆,不禁好奇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您在想什么?”

    基里洛夫抬头望着我,面带笑容地说:“丽达,我突然想到应该找人写一首军歌,我们近卫第六集团军的军歌,把我们所取得的辉煌战绩都写进去,让指战员们唱着军歌去英勇战斗,在保卫祖国争取民}族解放的历史上写下辉煌的一页。”

    站在旁边的别济科夫听到基里洛夫说要写军歌,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他附和说:“我觉得军事委员同志说得对,从库尔斯克会战到哈尔科夫战役,再到解放基辅保卫日托米尔,我们的部队建立了一系列的功绩。”说到这里,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接着说,“如果要把这些内容都写进军歌,可能有点困难,但写成诗的话就要容易许多了。”

    基里洛夫听别济科夫这么说,连忙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您能写诗吗?”

    别济科夫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写。”

    听到别济科夫的这个答复,基里洛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说:“看来我们要尽快在部队里找两个会写诗和写歌的人出来,创造歌颂我们近卫第六集团军的诗,和属于我们的军歌。”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听两人聊天时,脑子里忽然冒出后世在某部影视作品里听到的歌曲,在心里默念了两遍以后,开口说道:“要说写军歌,我马上就能写一首。”

    “什么?司令员同志,您会写歌?”别济科夫被我的话惊呆了,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我们刚说到写军歌,您就说能写,这怎么可能呢?”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我信心十足地说道。

    听说我要写歌,不光站在墙边的奇斯佳科夫走了过来,就连阿赫罗梅耶夫和几名参谋也走了过来,十来个人围在桌边,静静地看着我奋笔疾书。我将默记的歌词写完后,随手递给了基里洛夫,同时说道:“写好了。军事委员同志,您看看我写得怎么样?”

    基里洛夫尴尬地笑了笑,接过了我递给他的歌词。我知道他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估计是认为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不出什么好的歌词。

    但等他看了两行以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肃穆起来。等他看完全部的歌词以后,不禁拍案叫绝:“太棒了,丽达,这真是太棒了。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写歌曲的天赋,随便写一首,都是这么棒!”

    “军事委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在旁边小声地提醒他:“不知道司令员同志写的是什么,您念给大家听听吧。”

    基里洛夫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给大家念念。”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大声地念道:“

    红军、红军

    红色的军旗

    红军出征所向无敌

    同仇敌忾,无所畏惧

    让我们高举鲜红的旗

    红军、红军

    红色的军旗

    红色的军旗指引着你

    我们永远团结在一起

    看我们的红军谁能敌!”

    他念完以后,还不忘说一句:“太棒了,这简直太棒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指挥打仗有一套的丽达,写歌曲居然还同样有一套。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将写满了歌词的纸小心地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找人给这首歌谱曲,争取尽快在集团军内部传唱。”

    看着基里洛夫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别济科夫:“参谋长,在我们的集团军里,居然还有懂得谱曲的人?”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别济科夫不确定地说:“也许吧,毕竟我们的指战员来自各行各业,有几个会写歌谱曲的也不奇怪啊。”

    进攻城西外围阵地的德军,被表现顽强的指战员们击退后,敌人用炮火对我军阵地进行了炮击。炮击结束后,他们便迅速地将火炮转移了阵地,使我们前去空袭的空军扑了个空。

    我打电话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战况时,特意提到了敌人在完成炮击以后,及时地转移炮兵阵地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敌人是很狡猾的,所以就算我们处于上风时,也不能随便掉以轻心,否则很容易吃大亏的。”

    我又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了几件事情,在挂电话以前,我忽然心血来潮地问道:“将军同志,不知道您还会回白俄罗斯方面军吗?”

    “这个不好说。”罗科索夫斯基迟疑地说道:“目前我还担任着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而这个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司令员,却只是一个代理职务。也许等到战局稳定,瓦图京同志的身体状况也允许的情况下,他会回来继续全面主持方面军工作的。”

    从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中,我明白他担任方面军司令员只是一个临时职务,等到战局稳定甚至开始大举反攻的时候,瓦图京没准就回来摘桃子了。虽然我觉得罗科索夫斯基这么有点踢人做嫁衣之嫌,不过没办法,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我们只能无条件执行。

    最后,罗科索夫斯基叮嘱我说:“丽达,我们的反攻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准备,所以你无论如何要将德军的主力牵制在日托米尔,使我们能够从容不迫地调动部队。”(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八章 城外的拉锯战(下)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的部队占据着靠近城边的这道防线,德国人则占据着离城市最远的那道防线,而位于最中间的那道防线,则成为两军争夺的焦点。

    往往是天刚亮,我军的指战员就在炮火和战机的掩护下,向被德军占领的地区发起进攻,经过激战以后,将战壕夺过来。到了中午,德军往往会趁着我军的战机返航,在坦克大炮的支援下发动逆袭,再将阵地夺回去。

    阵地在一天之内要易手好几次,经常是塔瓦尔特基拉泽刚刚向我报告,说我军占领了第二道防线,过了没多久,他又打电话不好意思地说阵地又被德国人夺回去了。

    中间地带的反复争夺,让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以至于我在拉锯战的第二天,就不得不把巴巴欣上校的近卫第71师调了过去,换下了伤亡累累的近卫第90师。

    在我下达调动部队的命令时,别济科夫还专门向我请示:“司令员同志,需要将近卫坦克第21旅也调过去吗?”

    “不用,在反攻开始前,坦克旅暂时不能动。”我望着别济科夫,特别强调说:“我们的坦克旅装备的都是t-34,根本对付不了德军的虎式和豹式坦克,还是别让他们去送死了。”

    别济科夫听我这么说,立即点了点头,回答说:“好吧,司令员同志,那我就直接命令巴巴欣上校率领他们的部队赶到城西。”

    我们和敌人的拉锯战进行到第四天时,塔瓦尔特基拉泽一大清早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焦急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那里有预备队吗?”

    “预备队?”我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反问道:“军长同志,我们目前暂时不会对敌人发起全面反攻,您要预备队做什么?”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近卫第71师伤亡过半,如果不尽快对他们实施补充的话,估计他们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战斗。”塔瓦尔特基拉泽急不可待地说:“所以我请求您再给派一个师过来,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

    “军长同志,我给您下达的任务,是坚守日托米尔,而不是和德国人拼消耗。”听完他的请求,我不由反唇相讥:“如果按照您的这种打法,别说一个师,就算我给您十个师,估计您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将他们消耗殆尽。”

    塔瓦尔特基拉泽不作声了,他应该明白,我是最反对打这种没有意思的消耗战,除了让指战员白白牺牲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过了很久,他喃喃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知道如今在城西的三个师,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而城北的第51师,因为要防御北面的敌人,根本不能动用。司令员同志,我手里真的是无兵可用了。”

    “对敌人的进攻暂时停下来。”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您也不想想,中间那道防线无险可守,敌人一个冲锋差不多就能拿下来,将我们指战员白白地消耗在那里,值得吗?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只需要坚守住现有的阵地,不要再搞什么短促突击了。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我坚决执行您的命令。”

    我等塔瓦尔特基拉泽表完态以后,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放心吧,军长同志,日托米尔是我们这次防御战的重点,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只要我手里有多余的兵力,我就会立即给您派过去的。”

    我放下电话以后,背着手在指挥部里转着圈,心里琢磨着是否该将谢留金的近卫第八十九师派过去,毕竟日托米尔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让德国人夺取。我在屋子走了一阵,然后停下脚步,问别济科夫:“参谋长,从切尔卡瑟出来的部队,在路上走了几天了?”

    别济科夫立即口齿清楚地回答我:“五天,涅克拉索夫将军和卢金中校的部队,在路上已走了五天了。”

    “什么,他们在路上走了五天,都还没有到达我们这里?”奇斯佳科夫听到别济科夫这么说,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他们究竟在干什么,难道不怕贻误战机吗?”

    “副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别济科夫见奇斯佳科夫有发怒的迹象,连忙解释说:“我们的步兵除了个人装备外还要扛轻机枪、重机枪、50毫米和82毫米的迫击炮及配套的弹药,况且天气是这么冷,道路又不好走。”

    “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该在路上耽误那么长的时间。”奇斯佳科夫不依不饶地说:“应该立即给他们发报,命令部队必须在今天赶到,否则就将两位师长都送上军事法庭。”

    “副司令员同志,不要着急。”我见奇斯佳科夫越说越激动,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估计另外两个师的部队今天应该能赶到我们这里。等他们休整一天后,就立即派往日头米尔,协助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守城。”

    听我这么说,奇斯佳科夫的怒气顿消,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地说:“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两位师长发个电报,催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这个提议,我没有反对。正好进来送电报的拉祖梅耶娃还没离开,我便吩咐她说:“上尉,你立即给近卫第52和步兵第375师的两位师长发报,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到这里来和我们汇合。”

    “是,我这就去发电报。”拉祖梅耶娃说完就朝外面走,却不小心和从外面闯进来的一名军官撞了一个满怀。

    我看到拉祖梅耶娃摔倒在地上,连忙过去扶起她,关切地问:“上尉,你没有事儿吧?”

    拉祖梅耶娃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苦笑着摇摇头,硬撑着说:“谢谢司令员的关系,我没事,我这就回去发报。”

    此刻,我已看清楚闯进来的军官是警卫团团长尤先科少校,便板着脸训斥他:“少校同志,您是警卫团的团长,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瞧瞧,把拉祖梅耶娃同志撞成什么样子了?”

    受到我责备的尤先科尴尬地笑了笑,向拉祖梅耶娃道了歉,然后对我说道:“司令员同志,好消息。涅克拉索夫将军和卢金将军的部队到了,我让布科夫少校带人为他们安排宿营的地方,而两位师长正朝这里而来,大概再过几分钟就到了。”

    “什么,涅克拉索夫他们到了?”尤先科的话顿时让我喜出望外,刚刚还在说这两支部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到了。我立即吩咐道:“少校,你快出去迎接他们,等他们一到,就马上带到这里来。”

    我吩咐完以后,却意外地发现尤先科站在原地没动。我猜测他肯定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连忙问道:“少校,您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尤先科点着头说道:“来的不光是涅克拉索夫他们两位师长,另外还有一位是……”

    “报告,可以进来吗?”没等尤先科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了喊报告的声音。由于在司令部的成员在进出时,从来没有喊报告的习惯,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涅克拉索夫他们到了,于是我冲着门口大声地说:“进来吧!”

    我的话音刚落,从门外便走进三名风尘仆仆的指挥员。我立即认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就是涅克拉索夫和卢金,便赶紧迎上去。我和两人握手的时候,还在他们的肩窝轻轻地擂了两拳,感概地说:“你们终于来了,这下我们近卫第六集团军又重新聚集在一处了。”

    等我和两人打完招呼后,看到他们身后站着那名陌生的指挥员时,不禁大吃了一惊。这人身上穿的制服,明显不是苏军的制服,猛一瞅,倒有点像德军制服的风格。假如不是他肩章的将星,我一定以为这是一名刚投诚的德军军官。

    对方见我盯着他发呆,便抬手敬了个礼,然后向我伸出手,微笑着说:“您好,奥夏宁娜将军,很高兴能认识您。”

    “您好,将军同志。”虽然他说的俄语很生硬,还带着某个地方或者国家的口音,但却我听明白了他所表达的意思,连忙礼貌地说:“能认识您,我也很高兴。”

    “司令员同志,”涅克拉索夫将我和这位陌生的将军在握手,连忙介绍说:“这位是捷克斯洛伐克第一旅的旅长斯沃博达少将,他的部队是和我们一起从切尔卡瑟赶过来的。”

    捷克斯洛伐克?!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我不禁眼前一亮,想不到罗科索夫斯基居然给我派了一支外国友军过来。虽然不知道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如何,我还是对斯沃博达表达出了应有的热情,我一边握紧他的手摇晃着,一边友好地说:“您好,斯沃博达将军,我和我的战友们欢迎您的到来。”

    接着奇斯佳科夫、基里洛夫、别济科夫等人,都纷纷上前和斯沃博达握手。

    等我们大家就坐以后,我笑着问斯沃博达:“将军同志,我能问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为什么将您的部队派到这里来吗?”

    听到我的问题,斯沃博达耸了耸肩膀,说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和苏军一起并肩作战,将德国法西斯从乌克兰的领土上撵出去。”

    我从斯沃博达的话里,听出他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进攻计划似乎多少知道一点,便好奇地问:“将军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很快就要对德国人展开全面反攻了,您都知道点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斯沃博达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四周张望了一下。我知道他心存顾虑,连忙安慰他说:“放心吧,将军同志,这里都是自己人,您有什么话尽管说,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

    “没错没错,斯沃博达将军。”我的话刚说完,奇斯佳科夫便接着说:“您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都憋着一肚子火,早盼着能教训了一下德国人,您就给我们说说大反攻的事情吧。”

    斯沃博达看样子是个实在人,见我和奇斯佳科夫都窜梭着他介绍大反攻的计划,在犹豫片刻后,试探地问:“奥夏宁娜将军,我所说的事情,真的不会被泄露出去吗?”

    “是的,将军同志。”奇斯佳科夫急于知道罗科索夫斯基的作战计划,便抢先说道:“我们的司令部里,个个都是信得过的,您有什么话就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吧。”

    在得到了奇斯佳科夫的保证后,斯沃博达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据我所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这次打算从切尔卡瑟和基辅两个方向,同时向德军发起全面的进攻。如今第27集团军已开进了切尔卡瑟……”

    “将军同志,第27集团军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性急的别济科夫听到这里,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好奇地追问道:“我们想知道方面军在基辅方向,集结了什么规模的部队。”

    斯沃博达想了想,然后说道:“基辅方向的具体兵力部署,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意思,他除了动用除第38和第60集团军以外的另外三个集团军,同时还准备将两个坦克集团军也投入战斗。”

    “我的上帝啊。”别济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道:“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真是好大的手笔,一下就投入了三个集团军和两个坦克集团军,这样的兵力,足以粉碎德军的任何防御。”

    斯沃博达的话带给我极大的震惊,我本以为参与反击的部队,除了我集团军和快被打残的第38和第60集团军外,罗科索夫斯基最多会派出两个集团军,外带一个坦克集团军就顶天,没想到他居然准备投入那么多的部队,看来曼斯坦因有难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九章 反攻前的准备(上)

    我和涅克拉索夫他们交谈了一阵,便让尤先科带三人去附近的空房休息。等他们离开后,奇斯佳科夫冲着我们不解地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们的编成内,会出现这样一支外国的军队?”

    “没啥可奇怪的,副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用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其实早在一次大战时期,沙皇的军队里就有单独的捷克军团和我们并肩作战。战争进行到现在这种程度,在解放了乌克兰全境以后,我们还会越过国境去进攻那些被德军占领的国家,将那些被奴役的人民从法西斯的铁蹄下解救出来。我估计上级派捷克旅来的目地,就是为了在解放捷克斯洛伐克时,让那里的人民对我们能有认同感。”

    “原来是这样啊。”奇斯佳科夫听完后,好奇心越发浓重,他凑近基里洛夫,试探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您原来在要害部门工作,知道的内幕一定比我们多,能给我们说说嘛?”

    基里洛夫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奇斯佳科夫同志,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嘛,要知道我以前所从事的党政工作,里面涉及很多机密。能说的,我肯定会说。不能说的,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正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出来给基里洛夫解围的时候,桌上那部高频电话的铃声响了。我听到铃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电话是从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立即便一把抓起了话筒,贴在耳边有些激动地说:“喂喂喂,我是奥夏宁娜!”

    听筒里传来了罗科索夫斯基那爽朗的笑声:“丽达,我想你一定猜到是我在给你打电话吧,否则不会这么激动。”

    “没错,将军同志。”我没有向罗科索夫斯基隐瞒自己的想法,立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谨慎地问道:“请问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吗?”

    “这时候给你打电话,肯定和大反攻有关系。”我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提到了大反攻,立即竖起了耳朵,想听清楚他后面说的内容,没想到他却将话题转移了:“你们这几天在日托米尔打得不错,牵制了德军六七个装甲师和步兵师,为主力的集结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我等他一说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问:“将军同志,不知道反击将在哪天开始?”

    “不要着急,我待会儿会详细告诉你的。”罗科索夫斯基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前在切尔卡瑟地区,已成功地集结了第27和第40集团军,将对乌曼和文尼察展开进攻;而在基辅方向,我们当前集结了第18、第38和第60集团军,近卫第1集团军、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他们将在中央地带实施主要突击,以粉碎德军的重兵集团,在和你们会师后,向别尔基切夫方向进攻;而第13集团军在方面军的右翼保障战役的实施,突击科罗斯坚、沃伦斯基新城等地。”

    “太好了,将军同志,这真是太好了。”我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一边激动地说道:“德国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基辅集结了这么的兵力。面对我们所发起的进攻,他们很快就会被打得溃不成军。”

    “我们的进攻将在11月27日进攻,也就是两天后。”罗科索夫斯基等我说完后,就开始向我布置任务:“首先攻击的将是德军集结重兵的法斯提夫,我希望在我们进攻的时候,能得到你们的配合。如果我们的正面进攻展开时,你能派出哪怕一个师的部队,攻击敌人的后方就能使他们陷入混乱,这样便于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地。”

    “好吧,将军同志。”我胸有成竹地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等大反攻开始以后,我的部队一定会从法斯提夫的西面发起攻击,分散敌人的防御力量。”

    在罗科索夫斯基交代完任务后,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趁这个机会向他咨询:“将军同志,我们这里来了一位捷克的同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罗科索夫斯基便抢先说道:“丽达,你说的是捷克第一旅的旅长斯沃博达将军吧?他早在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就参加了沙皇组建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1939年捷克被德国人占领后,他退到了波兰组织地下反法西斯武装。后来卫国战争爆发后,他和他的部下加入了我们,并成立了捷克**营,和我们并肩作战。这次把他们派到你那里去,是因为第一旅刚组建不久,还缺乏战场经验,正好可以跟着你们历练一下……”

    我放下电话以后,便将阿赫罗梅耶夫叫过来,直接吩咐他:“参谋长,给各师师长打电话,让他们在天黑以后,赶到指挥部开会。”

    阿赫罗梅耶夫等我说完后,追问了一句:“司令员同志,是通知全部的师长,还是只是指日托米尔的几位师长?”

    “当然是集团军里的所有师长。”我吩咐完阿赫罗梅耶夫后,忽然想起刚刚只看到了涅克拉索夫和卢金两位师长,而近卫第22军军长西瓦科夫少将却没有见到人影,连忙扭头问别济科夫:“参谋长,您看到西瓦科夫将军了吗?”

    别济科夫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看到。”说完,他转身望着奇斯佳科夫问,“副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吗?”

    “我也没看到。”奇斯佳科夫也是一脸茫然地说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应该找人去问问涅克拉索夫他们。”

    还没等我派人去询问,送涅克拉索夫他们去休息的尤先科走了进来。他来到我的身边,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将西瓦科夫将军送进了医务室,军医正在救治。”

    “西瓦科夫出什么事情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尤先科会向我报告一个这么糟糕的消息,赶紧问道:“怎么会被送进了医疗室呢?”

    “听涅克拉索夫将军说,西瓦科夫将军是在半路上出了车祸,因为头部受了伤,所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尤先科看到我一脸焦急的样子,急忙解释说:“司令员同志,原来您还不知道这事啊?我还以为涅克拉索夫将军他们已经向您汇报过了。”

    我连忙站起身,嘴里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们都去看望一下西瓦科夫将军吧。”说完,就要带头朝外面走,谁知却被基里洛夫拦住了。

    我停住脚步,有些意外地望着基里洛夫,诧异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您拦住我做什么?”

    “不要着急,丽达。”基里洛夫语气平稳地说道:“你没有听到尤先科少校说西瓦科夫同志还在抢救吗?我们现在去,不光于事无补,甚至还有可能干扰到医生的工作,还是留下来等消息吧。”

    我非常认同基里洛夫的话,我们不是医生,去了以后不光帮不了什么忙,没准还会添乱。于是我转身走回桌边,吩咐尤先科说:“少校,你到医务室去守着,一旦有什么消息,就尽快回来向我们报告。明白吗?”

    “明白!”尤先科说完,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晚上开会,最先赶到司令部的指挥员,除了驻扎在附近的谢留金以外,来得最快的是科罗斯特维夫城里的近卫第77师师长阿斯卡列波夫。

    这位人到中年的将军,在见到我以后,羞愧难当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们的部队对小小的卡尼夫卡镇攻击了一个星期,都没能将这个小镇从敌人的手里彻底夺过来。”

    虽然我心里对这位将军有诸多的不满,但别人一见到我的面,就主动认错,我在这种时候总不能把他臭骂一顿吧。只能好言安慰说:“将军同志,这不是您的错。您的部队不管是在解放哈尔科夫还是别尔哥罗德,都曾经取得了巨大的战果。这段时间的仗没有打好没关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立新功就可以了。”

    听我这么说,阿斯卡列波夫原本低下去的头,又重新昂了起来,他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在下一次战斗中,我们师的表现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我笑着对他说:“阿斯卡列波夫将军,两天以后,我们就要向法斯提夫发起进攻。我希望您的部队,在这次战斗中,能有让人满意的战果。”

    “什么,进攻法斯提夫?”听我这么说,阿斯卡列波夫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摘下军帽,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惊慌失措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想提醒您注意一下,如今德军在法斯提夫地区至少有七八个装甲师和步兵师,我们用一个师去进攻他们,那和送死差不多。”

    我等他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笑着说道:“将军同志,您当我的部下也不是一天两天,您什么时候见过我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主动向敌人发起过进攻?”

    “可是,司令员同志,法斯提夫的敌人的确有七八个师啊,比我们……”阿斯卡列波夫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过了好一阵,他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难得我们的大反攻要开始了?”

    “将军同志,您的反应太慢了吧,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为了安他的心,我接着说道:“到时候友军从东面发起攻击,而我们则从西面同时发起进攻,策应友军的行动。你们目前只有一个师,兵力是少了点,不过不用担心,在战斗打响前,我会将谢留金将军的近卫第八十九师也派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阿斯卡列波夫听我这么说,顿时激动了起来:“除了谢留金将军的部队,如果在进攻前,再加上城里的骑兵师和一两个坦克旅,我们取胜的把握就更大了。”

    我带着他来到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前,将靠在墙边的讲解棒递到了他的手里,面带笑容地对他说:“阿斯卡列波夫将军,介绍一下您那边的情况吧。”

    阿斯卡列波夫接过讲解棒,对我和奇斯佳科夫他们说道:“自从我们上次的反击,给德国人一个极大的教训以后,使他们明白虎式和豹式坦克是无法对付我们的新式坦克。但他们同时也明白,驻扎在科罗斯特维夫城内的部队兵力有限,不可能主动对他们发起进攻,于是他们就采取了向东进攻,向西防御的策略,在面向我们的这一侧,修筑了不少的防御工事,以抵抗我们可能发起的进攻。”

    “阿斯卡列波夫将军,敌人在法斯提夫的西面,修筑了什么样的工事?”奇斯佳科夫等他说完后,立即开口问道:“您能给我们详细地介绍一下吗?”

    阿斯卡列波夫可能没想到奇斯佳科夫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禁有些慌了神,他结结巴巴地说:“敌人在西面修了反坦克壕,以及各种防御工事……”

    “行了,阿斯卡列波夫将军,您别再说了。看来您对敌人的防御情况并不了解。”我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然后转头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去把侦察营营长巴斯曼诺夫少校叫过来,让他带上和法斯提夫有关的资料,我们要在这里听他的侦察报告。”

    我等阿赫罗梅耶夫走了以后,看到阿斯卡列波夫双手握着讲解棒,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连忙笑着安慰他说:“好了,阿斯卡列波夫将军,您就别自责了。关于敌人的防御部署情况,我觉得还是应该找专门负责侦察的人来回答,这样才能让我们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行之有效的作战方案。您说对吗?”

    阿斯卡列波夫见我给了他一个台阶,连忙拼命地点着头说:“没错,司令员同志,您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每次制定作战计划,都是根据侦察员提高的准确情报来制定。我觉得由侦察人员来讲解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是再合适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〇章 反攻前的准备(中)

    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巴斯曼诺夫便出现在指挥部里。他向我们敬礼后,走到了墙边,用讲解棒指着墙上的地图,开始为我们介绍起德军在法斯提夫西侧的防御情况。

    巴斯曼诺夫眼睛盯着地图说道:“……敌人为了防止遭到我们新型坦克的突击,在城市的西面修筑了一条长度为七公里的反坦克壕。反坦克壕的宽度和深度分布为五米和三米,壕沟里德军还灌了约一米深的水。可以这样说,壕沟不光起着反坦克的作用,同时也是难以逾越的防步兵障碍。在反坦克壕靠近我军的一侧,德军还埋设了大量的反坦克雷。

    壕沟里面一侧,是德军的防御工事。他们的掩蔽部都是用坚固材料构筑的,顶部能防御我们2毫米火炮的炮击和小型航空炸弹的轰炸。同时他们的火力兵力的配置,都可以对壕沟进行封锁。”

    谢留金听完巴斯曼诺夫的介绍后,试探地问道:“少校同志,假如我们在进攻前,对密集的炮火对敌人的阵地进行火力覆盖,能摧毁他们的这些工事吗?”

    巴斯曼诺夫摇摇头,礼貌地说:“师长同志,对于敌人的坚固火力点和土木工事,需要破坏力最强的技术装备,比如说我军的122毫米或者152毫米榴弹炮,才有可能将它们彻底摧毁。”

    阿斯卡列波夫等巴斯曼诺夫说完后,扭头望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看来在我们进攻法斯提夫的时候,还需要炮兵支援才行,否则光凭步兵和几辆坦克,可没法突破敌人的阵地。”

    “放心吧,阿斯卡列波夫将军。我会为你们提供所需要的炮火。”我盯着地图说道:“友军在攻击法斯提夫之前,会进行一两个小时的炮火准备,我们虽然目前的炮弹储备有限,但对敌人的阵地进行半小时的炮火覆盖,我想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正巧在这时,我看到集团军炮兵司令员波夫斯基走了进来,连忙叫住了他,并指着地图问道:“波夫斯基将军,我们后天清晨将展开对法斯提夫的进攻,到时进攻部队可能会需要你们的炮火支援,你们没有问题吧?”

    波夫斯基听完后,反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的炮兵,需要对敌人的防御阵地炮击多长的时间?”

    “当然是时间越长越好。”我说完这话以后,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比较自打我们的和基辅之间的交通线被切断后,很多补给就得不到,连忙改口说:“至少要进行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

    波夫斯基想了想,然后挠着后脑勺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想您应该很清楚,由于我们和基辅之间的交通线,被敌人的截断了,仅仅靠来自切尔卡瑟的物资,根本弥补不了我们每天的消耗。如果要保证在进攻法斯提夫前的半个小时的炮轰,这两天对日托米尔城西的炮火支援,就必须暂时停下来。”

    波夫斯基的说法,等于是给我提出了一个新的难题。如今日托米尔城西每天遭到德军的疯狂进攻,如果没有炮火支援的话,能不能守住都是一个问题。可不给进攻法斯提夫的部队,留下足够半小时炮轰的炮弹,显然也是不行的。

    见我盯着地图迟迟不说话,别济科夫走过来,小声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听到别济科夫这么问,不禁哑然失笑,这位挺有主见的上校,如今和几个月前简直判若两人,居然事事都要征求我的意见,似乎认为我肯定能想出好的办法似的。

    没等我说话,奇斯佳科夫先开了口。他用商量的口吻对波夫斯基说道:“炮兵司令同志,您看能不能这样,对日托米尔城西的炮火支援依旧继续进行,但是我请求您至少让一个重炮团和一个近卫火箭炮营,不要参加这样的炮火支援,而把炮弹留到炮击法斯提夫时使用。您看,行吗?”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提议,波夫斯基只思索了片刻,便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副司令员同志,就按您说的办。我待会儿回去后,就将一个重炮团和一个近卫火箭炮营调往科罗斯特维夫,准备为进攻法斯提夫的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见来开会的指挥员都来得差不多了,别济科夫便冲着他们大声地说:“指挥员同志们,大家请坐下,我们马上开会了。”

    等所有人都就座后,我站起身,望着面前这十几位军长师长,心情格外激动,这还是渡过第聂伯河以后,我第一次和他们全体见面。我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提高嗓门对大家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我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大家。这是我们集团军开展渡河作战以来,第一次召开的师级以上指挥员会议。”

    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睛在每一位指挥员的身上扫过,然后又接着说道:“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解放了切尔卡瑟、卡尼伏、日托米尔,还协助方面军主力解放了基辅。我们集团军的全体指战员,在战斗中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勋。

    由于方面军部队在经过连续作战后,兵力和武器弹药消耗得很厉害,因此在解放基辅以后,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整一下。但敌人却不愿意给我们恢复元气的时间,他们纠集了十几个师的部队,向基辅和我们所坚守的日托米尔发起了疯狂地反扑。

    虽然他们在基辅方向取得了一些进展,但却没有到达他们的战略目的。特别在日托米尔,五个装甲师和步兵师的轮番进攻,都被我们英勇的指战员所粉碎了。我们在这里和他们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到了和他们算总账的时间。接下来,就有参谋长别济科夫上校,给大家介绍一下即将在后天进行的大反攻。”

    别济科夫站起身,走到了墙边,拿起讲解棒,指着墙上的地图对大家说道:“同志们,方面军的部队即将在基辅和日托米尔、切尔卡瑟地区转入攻势,粉碎敌人在上述地区的重兵集团,完成解放第聂伯河右岸全部乌克兰领土的任务。

    根据司令部的通报,目前我方面军已在切尔卡瑟地区,集结了第27和第40集团军,他们的攻击目标是乌曼和文尼察;而在基辅方向,则集结了第18、第38和第60集团军,近卫第1集团军、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他们将在中央地带实施主要突击,以粉碎法斯提夫地区的德军重兵集团,主力在和我们集团军会师后,会继续向别尔基切夫方向展开进攻;而第13集团军的部队在方面军的右翼展开,保障战役的实施,负责突击科罗斯坚、沃伦斯基新城等地……”

    别济科夫在向大家介绍任务时,参加会议的指挥员都低着头,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只有听到别济科夫提到具体地名时,他们才会抬头看一眼地图,确认那个地名在地图上的什么位置。

    在介绍完方面军部队的情况后,别济科夫开始布置任务:“……我们首先要配合友军进攻法斯提夫地区的敌人,争取将其全歼或者重创。根据上级的命令,来自基辅的主力部队,将从法斯提夫的东面和北面发起进攻,而我们集团军则从西面发起攻击。

    为了加强攻坚力量,司令员同志决定将谢留金将军的近卫第八十九师,调往科罗斯特维夫,参与对法斯提夫的进攻。这样一来,我们参与攻击的法斯提夫的部队,就有近卫第77师、近卫第八十九师,骑兵师和近卫坦克第22旅。”

    “我们的进攻部队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呢?”奇斯佳科夫接着说道:“根据我们侦察得到的情况,敌人为了防止遭到我们的突然袭击,在城市的西侧修筑了较为完善的防御阵地,仅仅那道长达七公里的反坦克壕,就成为了步兵和坦克无法逾越的鸿沟。在壕沟的后面,敌人除了构筑了大量的射击掩体外,还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可以用火力对壕沟进行封锁……”

    我仔细地听着奇斯佳科夫所说的每一句话,心里意识到如果不能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突破德军的防御,那么我们和友军的配合,就只能成为一句空话。就在这时,我听到奇斯佳科夫提高嗓门说道:“……指挥员同志,虽然我们和友军同时对法斯提夫发起攻击,但由于在友军的攻击正面,敌人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工事,所以到最后,最先冲进城里的,也许是友军部队。”

    坐在下面的指挥员里,忽然有人高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我能提个问题吗?”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说话的原来是骑兵师师长。奇斯佳科夫扭头望着我,用眼神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是否同意骑兵师师长发言。我微微颔首,示意奇斯佳科夫可以让对方提出自己的疑问。

    得到我暗示的奇斯佳科夫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朝骑兵师师长一指,说道:“师长同志,您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骑兵师长站起身,礼貌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为什么法斯提夫的德军,单单在针对我们的方向修筑防御工事呢?要知道我们的兵力,远比基辅方向的主力少,德军就算要防备,也该防御东面,怎么会在无关轻重的西面构筑阵地呢?”

    “师长同志,我觉得这个问题,只要是近卫第六集团军的师级指挥员,应该都可以回答您。”奇斯佳科夫笑着对骑兵师长说完这句话以后,扭头对别济科夫说:“参谋长,我看还是由您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别济科夫再次站起身,面对着骑兵师长说道:“师长同志,敌人在法斯提夫的西面修筑防御工事,无非就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前段时间,我们坚守在科罗斯特维夫的坦克旅,曾经和德军的坦克师进行过一番较量。我们的新型坦克将德军的虎式和豹式坦克打得溃不成军,他们也许是怕我们对他们进行装甲突击,所以才会修筑防御工事来防止我们的进攻。

    第二点,我觉得可能是怕我们的司令员。要知道她在德军的名气可不小,上次被我们围困住的一股敌人,原本在负隅顽抗,可一听到司令员同志的名字,立即就停止了抵抗,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如果换了我是德军指挥官,有这样一位厉害的对手近在咫尺,我也会加强防御的。”

    别济科夫在回答完骑兵师长的问题后,提高了嗓门问道:“任务已交代完毕了,谁还有问题吗?”

    “参谋长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首先开口问道:“根据命令,我们的部队应该坚守到友军赶到。我有个问题,和友军会师以后,我们是不是要和他们合兵一处,继续向敌人的纵深发起攻击呢?”

    “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你们的任务,就是坚决地守住日托米尔。”别济科夫简短而明确地回答说:“至于友军会师以后的行动,会由司令部通知您的。”

    塔瓦尔特基拉泽问完问题后,别雷也站了起来,他表情忧郁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我的坦克军目前以t-34为主,这些坦克的76毫米主炮,根本无法洞穿虎式坦克和费迪南自行火炮的正面装甲,而敌人的88毫米炮却可以轻松地将我们的坦克击毁。”

    “别雷将军,对付敌人的坦克,你比我有经验。”我笑着对别雷说道:“既然敌人坦克的正面装甲无法洞穿,那么我们就改变战术,让敌人的坦克通过我们的战斗队形,让步兵用40火箭筒、反坦克枪、反坦克手雷和******去对付他们。你们的坦克,只需要对付跟在后面的步兵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一章 反攻前的准备(下)

    等开会的指挥员们陆续离开后,我忽然想起了还在卢茨克活动的特拉夫金他们,连忙找到负责此事的基里洛夫询问:“军事委员同志,最近特拉夫金他们有消息吗?”

    基里洛夫点了点头,回答说:“我们和特拉夫金少校一直保持着电报联系。”

    我从基里洛夫的面部表情,便猜到肯定还没有得到琥珀屋的具体消息,否则他不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向我提起特拉夫金他们侦察小分队的事情。不过为了搞清楚文物搜索的最新进展,我还是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格瑞特卡少尉冒充德军的摄影师,已成功地混进了银行。”基里洛夫翻开了本子,盯着上面的内容回答说:“根据他们争取的一位德国文物专家斯泰恩透露的情报,格瑞特卡一直待在金库里拍照,但由于他没有进入金库的权限,所以格瑞特卡少尉的具体情况,他也说不清楚。”

    我从基里洛夫的话里,听出他所表达的意思:格瑞特卡冒充德军摄影师,进入金库已经好几天了,却却始终没有从里面出来。我想了想,然后试探的问:“军事委员同志,您觉得格瑞特卡少尉会一直待在金库里吗?不会早就从其它的出口离开了吧?”

    “不会的。”基里洛夫摇着头说道:“从金库里出来,要离开银行的话,必须通过大门。而特拉夫金他们一直在银行的对面监视,始终没有见到格瑞特卡出来过。”

    “您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我接着问道。

    基里洛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我认为格瑞特卡少尉应该还待在金库里。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来,恰恰说明了里面存放的文物的贵重程度。可能在他完成全部文物的拍摄工作之前,是无法从里面出来的。”

    我和基里洛夫正在聊侦察小分队和文物的事情,别济科夫走到了我的面前,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在我们东北方向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铁路会让站,我请求您授权让我使用会让站仓库里的物资。”

    “会让站仓库里里的物资?”我听到别济科夫这么说,不禁好奇地反问道:“参谋长,不知道仓库里有些什么物资呢?”

    “铁轨!”没等我再继续问下去,别济科夫便口齿清楚地回答说:“我觉得我们的坦克要越过敌人的反坦克壕,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壕沟上架设铁轨。等坦克通过后,我们再在铁轨上铺设钢板,以便步兵和运输车辆能通过。”

    我听了别济科夫的讲述后,脑补了一下坦克从铁轨上开过壕沟的情节,然后点点头,赞同地说:“好吧,参谋长同志,我授权您使用该仓库里的所有物资。只要是在战斗中用得上的东西,有多少拿多少,将来上级追查起来,由我来负责。”

    见我答应得如此爽快,别济科夫高兴地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一名参谋就离开了指挥部。

    看着别济科夫离去的背影,我觉得自从当上集团军司令员以后,很多事情,我就从来不曾过问。假如别济科夫不说要准备钢轨的事情,我还没根本没想到该如何让我们的坦克,成功地穿越敌人的反坦克壕的问题。

    我扭头看到奇斯佳科夫正坐在旁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便走了过去,好奇地问:“副司令同志,您在写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回答说:“我在计算我们要夺取法斯提夫,所需要耗费的弹药情况。”

    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歪着头看着他在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数据,接着问道:“我们现有的弹药储备,能支持我们完成这样的进攻战斗吗?”

    奇斯佳科夫苦笑一下,摇着头说道:“我和波夫斯基将军坦克,再经过反复的计算,发现不光我们怎么节约,在得到新的弹药补充前,炮兵对德军的炮击时间,都无法持续半个小时以上。”

    听到我们对话的基里洛夫,也凑过来说道:“副司令员同志,假如我们的炮火准备时间不能达到半小时,那么就很难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您说得很对。”奇斯佳科夫满脸苦涩地说道:“如果按照常规的打法,在进攻前,要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长时间的炮火准备,以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和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减轻我们的部队在进攻时所遭受的打击。”

    虽然基里洛夫对军事方面不熟悉,但对于我军的这老一套打法,却再熟悉不过了。他点着头附和道:“副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对。我军的进攻战术,一直都是这样的。”

    奇斯佳科夫将目光转向了我,深有感触地说道:“不过我前段时间听司令员同志说,敌人在遭到我们炮击时,通常会将他们第一道堑壕里的部队,转移到第二道堑壕里去躲避我军的炮轰,借以减少部队的伤亡。我想假如我们在进攻法斯提夫前,还进行这样的炮轰,原本部署在前沿的德军官兵,肯定会暂时撤退到第二道堑壕,躲避我们的炮火。我们现在的炮弹数量有限,进行这样毫无意义的炮击,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浪费,我觉得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您有什么好办法吗,副司令员同志?”我听他的话外之意,似乎有别的想法,便虚心地向他请教:“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他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然后抬头对我们说:“你们看,这就是德军在法斯提夫西面的防御态势。我的想法是,在炮击开始后,让我们的坦克快速地推进到反坦克壕附近,对敌人修筑在壕沟后面的火力点,进行抵近射击,将其逐一摧毁。这时,我们的炮兵就可以停止炮击,让隐蔽在后面的步兵冲上去,在壕沟上架设铁轨,帮助坦克越过敌人的反坦克壕,向他们的防御纵深发展。”

    奇斯佳科夫的建议,多少带有一些我的作战风格,因此我听完后,只是轻轻地恩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基里洛夫则指着草图,继续追问道:“如果我们的坦克在越过壕沟时,遭到了隐藏在附近的德军反坦克手的攻击,又该怎么办呢?”说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了我,“我记得丽达发明的一种反坦克壕,在库尔斯克会战中,就用事实证明,完全可以挡住德军大规模的装甲部队。假如德军将这种战术用来对付我们,我们又该如何办呢?”

    “军事委员同志,您所说的情况,我也考虑过了。”奇斯佳科夫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会派步兵和坦克一起行动,专门来对方德军的反坦克手,掩护我们的坦克向前突击。”

    “副司令员同志,您考虑得很周到。”我听完奇斯佳科夫的提议,觉得用来对付法斯提夫西侧的德军防御阵地,好像还是挺有效果的,便点头赞同的说:“等战斗打响以后,就按照您所说的办。”

    如何让坦克成功地越过德军的反坦克壕,这个难题倒是解决了。可奇斯佳科夫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基里洛夫好奇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既然德军的反坦克壕对我们的部队,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您还担心什么呢?”

    “坦克!”奇斯佳科夫望着基里洛夫苦笑着说:“我们现在的坦克太少了,虽然如今在科罗斯特维夫城内,有三个坦克旅,但总坦克数量却不超过一百辆,而在法斯提夫地区,德军的坦克却超过了四百辆。一比四啊,军事委员同志,一想起这事,我就头疼。”

    “我们不是有新型坦克吗?他们用来专门对付德军的虎式和豹式坦克,是最合适不过的。”基里洛夫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虽然数量少了点,但德军的坦克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军事委员同志,我们的新型坦克数量太少,所携带的弹药也少。”奇斯佳科夫耐心地向基里洛夫解释说:“一旦它们的炮弹耗尽,坦克旅剩下的t-34坦克,就只能成为德军虎式和豹式坦克的靶子。”

    基里洛夫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这次进攻法斯提夫,是和友军同时行动,希望到时他们能将大多数的敌人坦克,吸引到东面去,这样就可以为我们的进攻,减轻一些压力。”

    “战场上的事情不好说。”对于即将展开的反攻,奇斯佳科夫此刻流露出了怀疑的情绪,“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第38和第60集团军被德军打得节节败退,我担心在反攻开始后,他们的进攻会被法斯提夫的德军第48装甲军抑制住。如果真的那样,我们的进攻就成为了孤军作战,到时别说消灭敌人,说不定还有被敌人合围的可能。”

    “副司令员同志,您太悲观了,情况不会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深怕奇斯佳科夫的情绪会影响到基里洛夫,部队的战前动员工作,我还准备让他去负责呢,假如他都没有了必胜的信心,还怎么鼓舞指战员们去战斗啊?于是我插嘴说道:“别看敌人暂时占据了优势,不过他们的有生力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们的反击一开始,他们很快就会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

    为了让我的话可信度更高,我还特意强调说:“你们别忘记了,这次方面军参加战斗的部队里,有卡图科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一集团军,和雷巴尔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这两支战功赫赫的坦克部队,可是让德国人闻风丧胆的。我相信有他们的参与,这次所实施的大反攻,一定会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

    “没错,司令员同志。我承认卡图科夫和雷巴尔科两位将军所指挥的坦克部队,可以给德军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奇斯佳科夫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惜他们距离我们太远了,要是他们能援助我们一两个坦克旅的话,我相信在两天后的战斗中,我们取得胜利的胜算就能大大地提高。”

    鞭长莫及,我听奇斯佳科夫这么说,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成语。我正想找点什么话安慰他的时候,却见到拉祖梅耶娃一脸喜色地走了过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我便知道有好奇心,于是我有意提高嗓门,用指挥部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拉祖梅耶娃上尉,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司令员同志,您猜对了。”拉祖梅耶娃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激动地说:“电报是卡图科夫将军发来的,他说他会派出两个坦克旅,前来配合我集团军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战斗。”

    “什么,卡图科夫将军给我们派来了两个坦克旅。”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奇斯佳科夫顿时惊呆了,他猛地站起身,抢在我的前面,从拉祖梅耶娃的手里接过那份卡图科夫的电报,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鞭长莫及,我听奇斯佳科夫这么说,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成语。我正想找点什么话安慰他的时候,却见到拉祖梅耶娃一脸喜色地走了过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我便知道有好奇心,于是我有意提高嗓门,用指挥部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拉祖梅耶娃上尉,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司令员同志,您猜对了。”拉祖梅耶娃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激动地说:“电报是卡图科夫将军发来的,他说他会派出两个坦克旅,前来配合我集团军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战斗。”

    “什么,卡图科夫将军给我们派来了两个坦克旅。”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奇斯佳科夫顿时惊呆了,他猛地站起身,抢在我的前面,从拉祖梅耶娃的手里接过那份卡图科夫的电报,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二章 巴巴贾尼扬

    虽然卡图科夫给我发来的电报里,说他的两个坦克旅和一个机械化旅,将在第二天中午赶到,并参与我们对法斯提夫的进攻作战。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直等到下午三点,我依旧没有收到友军赶到的信息。于是我打电话询问在科罗斯特维夫城内的别雷少将,他答复我说已派出人手到友军来的方向去侦察,但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报告。

    奇斯佳科夫得知援军还没到的消息,不禁有些着急了,他小心地提醒我:“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给卡图科夫将军发一个电报,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到下午了,部队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

    虽然我的心里也在为部队迟迟没到而着急,但同时也明白这个时候给卡图科夫发电报,也是无济于事的。在风雪交加的情况下,部队要在森林中行军上百公里,势必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无法按时赶到时再正常不过了。就好像后世我们去寄快递,将要寄的东西交给快递公司以后,什么时候能达到目的地,很大程度上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看到奇斯佳科夫这么着急的样子,我还是要说两句:“副司令员同志,您瞧外面的风雪这么大,就算在公路上行军速度,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就更别说在森林中行进了。况且在我们的作战计划里,就根本没有考虑过卡图科夫将军支援我们的这支部队,所以就算他们不能在战斗前赶到,我们也将按照原计划展开对法斯提夫的进攻。”

    听我这么说,奇斯佳科夫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他长叹一声,带着遗憾说道:“可惜啊可惜,我本来还想着卡图科夫将军支援了我们的两个坦克旅,我们的装甲突击实力能得到大大地提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德军的防御阵地。现在看来,他们能否参加这次战斗都成问题。”

    我等他说完后,笑着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不要着急,现在的不是还没向敌人发起进攻么,也许他们能在战斗打响前赶到。”

    说完以后,我将别济科夫叫了过来,吩咐他说:“参谋长,外面的暴风雪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再加上天气太冷,如果让部队过早地进入攻击阵地,会导致大量的非战斗减员出现。您通知参战各部指挥员,部队等到明天凌晨一点再向攻击阵地开拔。”

    别济科夫去打电话传达我的命令时,我又问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侦察营有没有关于法斯提夫的最新情报?”

    阿赫罗梅耶夫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几分钟前收到了来自侦察营的情报。目前法斯提夫的西面一片寂静,可能是因为风雪太大的缘故,敌人的阵地看不到任何动静,可能都躲在温暖的掩蔽部里。”

    我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汇报,侧过脸望着奇斯佳科夫,调侃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如果明天在我们进攻的时候,德国人也躲在温暖的掩蔽部里不出来的话,我们所发起的进攻,就能轻松得像一场演习。”

    对于我的这种说法,奇斯佳科夫只是咧嘴笑了笑,然后转换话题问我:“司令员同志,不知您打算明天让谁到前沿去指挥战斗,是您还是我?”

    由于明天的参战部队众多,没有统一的指挥可不行。目前集团军内军级指挥员,只有塔瓦尔特基拉泽和别雷两人。前者肩负着保卫日托米尔的重任,根本脱不了身;而后者只是一名坦克军军长,让他指挥诸兵种作战,他的能力又略显不足。因此,只能从司令部里派人去居中指挥。

    我想了想,然后回答他说:“副司令员同志,明天您留守指挥部,还是由我去指挥法斯提夫前线的战斗吧。”

    奇斯佳科夫听完我的提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过了片刻,他又问我:“那斯沃博达将军的捷克第一旅,是否也让他们参加明天的战斗呢?”

    “谢留金将军的近卫第八十九师已调往了科罗斯特维夫,基地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摩步团,兵力过于薄弱。”我平静地回答说:“还是按照最初的计划,让捷克第一旅接替谢留金师的防务。”

    “可是,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有些为难地说:“斯沃博达将军对于我们安排他们防御基地一事,颇有些不满。他说部队新扩编不久,大多数战士都没有参加过战斗,为了让部队尽快地形成战斗力,他提议让他们在明天的战斗中锻炼一下。”

    “不行不行,”我态度异常艰巨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我想您的心里也应该明白,明天的战斗将是一场恶战。如果贸然把捷克第一旅调上去,一旦新战士在战斗中,被枪炮声和残酷血腥的场面吓坏了,调头往回跑的话,会导致我们的军心涣散士气低落。”

    “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这么说,我待会儿去劝劝斯沃博达将军,让他能回心转意。”奇斯佳科夫说:“其实负责这里的防御工作,责任也是非常重大的,我会将这个的利害关系向他讲清楚。”

    一到傍晚,我就把尤先科叫了进来,命令他集合一个警卫连,由副团长布科夫少校带队,随我到法斯提夫的前沿去。

    我们这支小型的车队,刚刚离开基地不远,便看到前面有一辆吉普车风驰电骋般地迎面驶过来。我盯着越来越近的吉普车,心说在大雪天还开这么快,肯定是要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送到指挥部去,便立即吩咐司机:“停车!”

    “明白!”司机答应一声,用力地摁了两下喇叭,然后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跟在后面的几辆卡车首先依次停了下来,接着在前面开路的卡车,也因听到司机的喇叭声,而纷纷停了下来。

    那辆对面驶来的吉普车,见我们的车队停了下来,也放缓了车速。由于我们车队,就只有我乘坐的车是吉普车,剩下的都是卡车,因此吉普车就停在了我们的旁边。

    早就从副驾驶位置下车的布科夫,见对方的车停了下来,连忙冲车头方向绕了过去。这时,那里吉普车的后门响了一下,接着有一名穿着将军制服的指挥员下了车。我在细细打量对方的时候,布科夫已走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敬礼后,礼貌地问道:“您好,将军同志!请问您是哪一部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中等身材面容消瘦的将军抬手还礼后,礼貌地说道:“您好,少校同志!我是近卫机械化第八军近卫机械化第20旅旅长巴巴贾尼扬少将,请问您是哪一位?”他说这话时,快速地朝我们的车子瞥了一眼,“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我是集团军警卫团副团长布科夫少校。”布科夫听对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也如实地回答对方的问题:“我是奉命护送司令员到前沿去的。”

    我坐在车里,听清楚巴巴贾尼扬这个名字后,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隐约记得卡图科夫曾向我提起过此人。此时,我觉得再坐在车里不太合适,便推开车门下了车,面带着笑容朝巴巴贾尼扬伸出手,主动和他打招呼:“您好,巴巴贾尼扬将军,我是奥夏宁娜,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巴巴贾尼扬见到我从车里出来,连忙向抬手敬了一个礼,然后才握住我的手,礼貌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曾经听我们司令员和军长多次提到过您。明天能和您一起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克里沃舍因将军还好吧?”我友好地问道:“从库尔斯克会战到现在,我都四个月没见过他了。”

    “他很好。”巴巴贾尼扬回答说:“他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您,说您所指挥的部队,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打得德国人闻风丧胆。”

    我不知道他的称赞是发自内心,还是出于一般的礼貌。等他说完后,我就抢先问道:“巴巴贾尼扬将军,您的部队在什么地方?”

    巴巴贾尼扬抬手看了看表,说道:“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开进科罗斯特维夫了。”可能猜到我接下来要问坦克旅的事情,他连忙又补充说,“由于森林里的道路还没有完全上冻,所以坦克行驶很困难,于是坦克旅便给搭乘我旅指战员的车队让了道。”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我接着问道。

    巴巴贾尼扬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这个不好说,假如道路上冻的话,我估计他们在今天半夜应该能赶到,否则最快要等明天下午了。”

    听说坦克旅在短期内无法赶到,我的心里还是非常失望的。但当着巴巴贾尼扬的面,我却努力地将自己的这种失望情绪掩饰起来。我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将军同志,您是打算去司令部找我吧?”

    “没错,奥夏宁娜将军。”巴巴贾尼扬客套地说道:“根据我接到的命令,部队在到达目的地以后,就必须立即去向您报道。”说到这里,他咧嘴笑了笑,颇有点得意地说,“我的运气还不错,刚走到半路就遇到您了。”

    “将军同志,请上车和我一起走吧?”说完,我便身体一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也不客气,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敞开的车门边,扶着车门钻进了车里。

    吉普车重新启动以后,为了不冷场,我有意聊起了巴巴贾尼扬以往的赫赫战功:“将军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七月初的战斗中,您的坦克旅阻击德军第48装甲军成功,并打退了希特勒师和大日耳曼师的进攻。不过那个时候,你们的番号好像还不是近卫机械化第20旅吧?”

    巴巴贾尼扬听我提起他以往所取得的战绩,嘴角不禁微微上翘。过了片刻,他回答说:“是的,当时我们的番号还是机械化第三旅,在十月攻克托马罗夫卡之后,我们的部队因为战功,第三机械化军被改称为近卫机械化第八军,而我们旅也改称为近卫机械化第20旅。”

    我想起巴巴贾尼扬在上车时,脚走路的时候有点跛,便关切地问:“将军同志,我看您走路时脚有点不方便,是不是曾经受过伤啊?”

    巴巴贾尼扬笑着回答说:“奥夏宁娜将军,您观察得真仔细。我在库尔斯克会战开始没多久,就在战斗中左腿负了重伤,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四个月。”

    四个月,听到他说的这个时间,我立即在心里默默计算,发现就算他是在七月初负的伤,在医院里住四个月,那应该是刚出院没多久。想到这里,我立即又关切地问:“将军同志,您腿上的伤,不会影响到指挥作战吧?”

    “您就放心吧,奥夏宁娜将军。”巴巴贾尼扬为了给我吃颗定心丸,拍着胸脯说道:“在医院里躺了四个月,腿上的伤早就好了。虽然走路还有点不方便,但要让我驾驶坦克向敌人发起冲锋,那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在向我表完决心以后,好奇地问道:“奥夏宁娜将军,不知道在明天的战斗中,我们旅的任务是什么?”

    “由于我们在制定作战任务时,还不知道卡图科夫将军会将你们派过来,所以没有把你们列入进攻部队的序列。”我说完这两句话,看到他一脸失望的样子,急忙又说:“当然了,有了你们旅的加入,我们取得胜利的几率就更高了。明天战斗打响以后,你们旅先留在后方担任预备队,当前沿兵力出现紧缺时,你们将和骑兵师一起投入战斗。”

    “既然您的作战计划早就制定好了,那我就服从您的安排。”巴巴贾尼扬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语气平淡地说:“不过,奥夏宁娜将军,不管前沿的兵力是否吃紧,我都恳求您将我的部队投入战斗。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从基辅穿过被积雪覆盖的森林,来到了两百公里外的科罗斯特维夫,可不是来当预备队的。”(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三章 进攻开始了

    听到巴巴贾尼扬带着一股怒气说这些话,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严厉地说道:“巴巴贾尼扬同志,虽然我们解放法斯提夫的部队,达到了两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外加三个坦克旅的规模,但要攻克德军重兵盘踞的城市,这点兵力还差得很远,所以你们旅早晚被投入战斗的。不过你们刚刚经过了长途跋涉,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好让指战员们恢复元气。”

    “可是,奥夏宁娜将军。”巴巴贾尼扬有些着急地问:“难道就不能让我们旅当主攻吗?要知道第48装甲军可是我们的死对头,他们欠下了无数的血债,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巴巴贾尼扬同志,好钢要用到刀刃上。”我等巴巴贾尼扬说完后,笑着对他说道:“解放法斯提夫的战斗将会非常惨烈,当敌我双方的战事进入胶着状态时,你们旅再投入战斗,就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明白吗?”

    “我明白了,奥夏宁娜将军。”巴巴贾尼扬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回到部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战士们好好休息。这样在明天的战斗中,他们才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没错,就是这样的。”

    巴巴贾尼扬挺直身体,征求我的意见说:“我现在想立即赶回部队,奥夏宁娜将军,允许我离开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司机:“司机同志,在路边停车!”

    车停稳以后,巴巴贾尼扬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推开车门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他的那辆吉普车。

    前沿指挥部里设在距离法斯提夫以西五公里处的一片森林边缘,这里有一片地势较高的高地,在上面设立的观察所,能看清楚整个战场的全貌。

    我走进指挥部的时候,不知道谁大声地喊了一嗓子:“司令员到!”

    随着喊声,指挥部正在忙碌的人们骤然停止了自己的工作,纷纷挺直身体,朝刚走进指挥部的我行注目礼。

    我连忙抬起双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然后朝站在桌边的别雷和波夫斯基两人走过去,同时笑着对他们说道:“两位将军同志,你们好啊。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

    “司令员同志,您来得也不晚啊。”波夫斯基笑着回答说:“我和别雷将军刚把指挥部建好,您就来了。”

    我坐下后,第一句话就问:“情况怎么样?”

    “根据阵地,敌人的阵地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增兵或者加固工事的迹象。”别雷答复我说:“可能我们的进攻没有被他们察觉到,所以他们的防御显得并不严密。”

    我听到别雷这么说,觉得很奇怪。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在这里部署的兵力没有超过一个营,主要是用来修筑前沿指挥部的,德军没有发现不足为奇啊。于是我对他说:“别雷将军,我们的大部队根本就还没进驻这里,德国人怎么可能发现我们呢?”

    话刚说完,我就见别雷和波夫斯基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转过头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我。我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连忙追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近卫坦克第22旅,已在一个小时以前进入了攻击阵地。”别雷有点诧异地问:“部队到达指定位置后,我就让参谋向司令部报告过,司令员同志,难道您没有接到我的报告吗?”

    我算了一下时间,他上报的时候,我应该正在路上。“哦,那时我正在路上,所以没有接到你们的报告。”我停顿了片刻,然后有点担心地问,“剩下的两个坦克旅和两三个师的部队,将在凌晨进入攻击阵地,到时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放心吧。”别雷安慰我说道:“我们这里距离敌人的阵地超过了五公里,敌人是听不到什么动静的。”

    我抬手看了看表,见时间还早,便问两人:“我想到上面的观察所去看看,你们谁陪我一起去。”

    “我和您一起去。”别雷说完这话,瞅了一眼波夫斯基,向我解释说:“炮兵司令员要在这里核实炮兵观测员提供的数据,以便为炮兵提供更加准确的射击参数。”

    “没错,司令员同志。”波夫斯基接着说道:“由于我们炮兵的炮弹储量有限,这就要求我们的射击精度更高一些。为了稳妥起见,我要将观测员提供的数据,再仔细地核实一遍。”

    听波夫斯基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勉强他,只和别雷一起沿着交通壕来到了山坡东面的观察所里。

    进了观察所,我朝敬礼的两名战士点了点头,然后快步来到了观察口,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的法斯提夫城里的建筑物,以及城外那道用来阻挡我军坦克前进的长长的反坦克壕。我心里暗自想到,虽然表面上看到这里一片平静,但被白雪覆盖的火力点里面,没准有德军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们这个方向。

    “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别雷看我举着望远镜迟迟没有放下来,忍不住好奇地问:“是在想明天进攻的事情吗?”

    我放下望远镜,侧着脸别雷问道:“别雷将军,你有多大的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们的坦克越过反坦克壕,冲向敌人的防御纵深?”

    别雷想了想,然后耸耸肩膀回答说:“这个不太好说。本来按照正常的打法,在进攻前至少要进行不少于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尽可能地摧毁德军的防御阵地,为我们接下来的进攻减轻压力。”说到这里,他的瘪了瘪,颇为无奈地说,“但由于现在的炮弹储量有限,对敌人阵地的炮击甚至连半个小时都无法维持,我担心就算我们的坦克部队,趁着敌人遭到我们的炮火压制,难以进行防御的有利时机冲上去,也很难取得什么理想的战果。”

    “别雷将军,我刚刚看了一下,虽然敌人的这道反坦克壕看起来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但真的打起来,情况也许不会那么糟糕。”我用手指着远处的德军阵地,继续说道:“在坦克部队实施突击的时候,您可以集中力量摧毁敌人某个区域内的所有防御工事和火力点,从那里冲向敌人的纵深,彻底打乱他们的防御。”

    凌晨五点的时候,我听到指挥部的外面传来了隆隆之声,心里立即就明白,这是我们的坦克和满载指战员的卡车,正缓缓驶向最后的攻击阵地。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阿斯卡列波夫、谢留金、骑兵师长和另外的几名坦克旅长相继走进了指挥部,纷纷向我报告,说部队已进入指定的攻击位置,随时可以向敌人发起进攻。

    等他们报告完毕后,我用目光在屋里的指挥员身上一一扫过,但却没有发现巴巴贾尼扬的踪影,便好奇地问:“怎么没有看到巴巴贾尼扬将军,他在什么地方?”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几位指挥员互相对视了一下后,由谢留金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出发时,巴巴贾尼扬将军的部队还在休息,我估计他们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赶到这里的。”

    “见鬼,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城里睡大觉。”听完谢留金的报告,别雷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就算是预备队,也应该在战斗打响前,进入进攻阵地啊。”

    我见别雷为了巴巴贾尼扬缺席的事情在牢骚,连忙抬手制止了他,说道:“别雷将军,巴巴贾尼扬将军的近卫机械化第20旅,冒着风雪赶了一夜的路,指战员们都很疲倦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估计就算他们要参加战斗,最快也要等到下午,他们完全来得及。”

    然后我又转身面对各位指挥员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虽然大家对自己的任务都很明确,但在这里,我还是像再重复一遍。炮击开始五分钟后,三个坦克旅展开战斗队形,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冲锋;近卫步兵第77师,在坦克旅出发后十分钟,搭乘卡车到距离敌人阵地两公里的地方下车,然后赶过去支援坦克部队。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位近卫师师长和三位坦克旅长异口同声地答道。

    “司令员同志,那我们师的任务呢?”见我没有提及骑兵师的任务,骑兵师长有点着急了,他迫不及待地问:“我们骑兵可以在步兵出发前,就抢先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骑兵师要等到我们的部队突破了敌人的防坦克壕以后,才能出击。”我深怕骑兵师长会有情绪,还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说:“骑兵的目标太大,如果在我们的部队还没突破反坦克壕之前就冲上去,肯定会被困在反坦克壕前面,拥挤在一起的骑兵,那可是敌军射击的靶子。”

    “好吧,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了。”骑兵师长无奈地说:“我的部队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会朝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冲锋。”

    “师长同志,森林里太冷,如果让战士们骑在马背上几个小时,容易被冻伤的。您回去以后,让他们先找个地方休息,耐心地等待进攻命令。”

    凌晨六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声。正在指挥部里等待命令的指挥员们,刷地一下都站了起来,他们纷纷抬头朝外面看去,想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到这种情形,我想了想,然后说道:“指挥员同志们,在指挥部里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们想看的话,还是跟我到山坡上的观察所去看吧。”

    等我们来到观察所以后,几位指挥员争先恐后地朝观察口前挤,想看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天还没有亮,但我们大家都看清楚了法斯提夫东面的天空被映红了。和我站在后面的波夫斯基地说:“司令员同志,这是友军正在对敌人防御阵地进行炮击,从规模上看,至少动用了两个炮兵军的火炮。”

    经验老道的波夫斯基在炮兵方面是专家,我绝对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于是点了点头,反问道:“波夫斯基同志,您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对敌人实施炮击合适呢?”

    波夫斯基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觉得至少要等友军的炮击进行一个小时以后,到时德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东面,我们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地对敌人进行炮轰,一定能使他们陷入短暂的混乱,这样的话,我想他们就抽不出多少火炮,对我们冲向城市的坦克部队进行拦阻射击。”

    “好吧,波夫斯基同志,既然你这么说,就按照你所说的办。”

    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向我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我打算回指挥部,向炮兵团和火箭炮营下达炮击命令,允许我离开吗?”

    “去吧,去吧。”我冲他摆了摆手,最后叮嘱一句:“在炮击开始前,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看着波夫斯基离去,有些沉不住气的谢留金走到我的面前,小心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什么是开始对德军的炮击?”

    “最快还要等一个小时。”我在回答完他这个问题后,便将所有的指挥员叫到面前,吩咐他们:“好了,指挥员同志们,你们该回各自的部队去了。虽然炮击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但你们要在这段时间内,让坦克和卡车开始预热,等炮击开始后,才能迅速地朝敌人的防御阵地出击。”

    指挥员们听完我的命令,抬手向我敬礼后,便鱼贯地离开了观察所,纷纷赶回自己的部队,去布置进攻事宜去了。

    东面友军对法斯提夫的敌人的炮击,在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以后,终于停止了。整个战场骤然变得寂静起来,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分钟,这种沉寂便被我身后响起的隆隆炮声所打破了。这是波夫斯基手下的炮兵,对城西的德军阵地开始了炮击。(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四章 险胜(上)

    我在观察所里看到,榴弹炮团的炮弹落在敌人的阵地上爆炸,炸起的泥土、雪粉冲天而起,那些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土木掩体,如同纸糊的玩具似的,被爆}炸的气浪撕碎后高高地扬到了空中,又四散地撒落在炸点的附近。

    别雷站在一台报话机的旁边,戴着耳机,冲着话筒大声地说:“各旅准备出击,注意保持队形,每车间隔一百米。”他说完后就停顿了下来,可能是在听下面的指挥员的答复。过了片刻,他提高嗓门喊道:“听我的命令,全军出击!”

    没过一会儿,我便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从森林里出击的坦克部队,越过了我们所在的高地,排着整齐的队形,朝着远处的德军阵地发起了冲击。随着积雪被炮弹爆}炸的高温所熔化,原本只是隐约可见的战壕变得清晰可见,我从望远镜里还不时能看到一两个晃动着的钢盔,这应该是德军留下的观察哨。

    我正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敌人的阵地,却听到别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有点失望?”

    “失望?!”我听到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连忙放下了望远镜,扭头望着他,好奇地问:“别雷将军,我为什么会失望啊?”

    别雷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手朝外面正在向前突击的坦克部队一指,然后说道:“您瞧瞧那些正在冲向敌人阵地的坦克!”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目地是什么,但还是正过脸,将望远镜凑到眼前,朝着坦克部队望去,同时还大致地数了一下,起码有上百辆坦克,正在雪地上高速地驶向敌人的阵地。

    “别雷将军,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被别雷搞糊涂了,便放下望远镜,不耐烦地对他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现在没兴趣玩什么猜谜游戏。”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别雷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今天参加突击的坦克应该有160辆左右,但在进入攻击阵地前,有一部分坦克出了故障,因此最后参加战斗的坦克,只有110多辆。”

    在我的印象中,三个坦克旅起码该有三百辆坦克左右,可如今投入战斗的居然只有三分之一,因此我语气严厉地问:“别雷将军,为什么坦克的数量会这么少?”

    “上级补充给我们的两个坦克旅,本来就没有满编。”别雷有点委屈地说道:“而建制原本完整的近卫坦克第22旅,又在和敌人的战斗中,损失了过半。再加上前期遭到敌人轰炸时,还损失了一部分坦克,所以在今天的战斗中,我们能投入战斗的坦克,就只有这么点。”

    “好了,别雷将军,别说了,这不是你的过错,不用自责。”我看到别雷一脸的愧色,连忙挥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安慰他说:“有这一百多辆坦克,就足以突破敌人的阵地了。”

    随着我军的坦克离敌人的阵地越来越近,榴弹炮团停止了射击,由近卫火箭炮营来了一次齐射。随着硝烟由浓转淡,我看到有成群结队的德军官兵,沿着交通壕,从第二道战壕快速地奔向了第一道战壕。遇到交通壕被炸塌,无法通行的地段,他们就果断地跳出来,弯着腰向前猛跑一段,然后又重新跳入可以通行的交通壕内。

    见到这种情况,别雷哼了一声,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德国人还真的和您所说的一样,在遭到我军炮击时,除了留下几个观察哨外,主力都撤往了第二道战壕。等我们的炮击结束后,他们就又回来了。”

    波夫斯基听到别雷这么说,也走到了观察口前,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然后颇为无奈地说:“别雷将军,如果不是我们炮弹储量有限的话,我也许可以在这种时候来个炮火急袭,没准可以杀伤更多的敌人。不过我现在是无能为力,剩下的就看你们坦克军了。”

    就在坦克部队离反坦克壕只剩下几百米的时候,满载着我军指战员的卡车,冲出了森林,快速地冲向了硝烟滚滚的德军阵地。

    这时,德军的炮兵开火了。他们除了炮击正在快速接近反坦克壕的坦克部队外,更多的炮弹,则落到了正在疾驰的车队里。炮弹带着尖啸,不断地落在高速行驶的卡车周围爆}炸。几辆卡车上的篷布,被炮火所引燃,司机立即将车停下,让车厢里的指战员能赶紧跳下车。

    一辆在雪地疯狂蛇行前进,企图冲破弹幕的卡车,不幸被德军的炮弹直接命中。“轰!”的一声巨响,我只见到在火光中,汽车零件被炸的满天飞舞,浑身是火的战士们被气浪抛向了四周。一只燃烧着的轮胎从火光中滚出来,继续朝前滚去。

    看到卡车被敌人的炮弹直接摧毁,我的心像被什么猛地揪了一把似的,感到特别难受。过了好半天,我才喃喃地说道:“这辆车上的指战员都完了,好像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也许是因为遭到敌人炮击的缘故,乘坐卡车的部队应该在离敌人阵地两公里的地方下车,可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卡车直接冲到了离敌人阵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车刚停稳,车上的指战员就像下饺子似的往下跳,然后冲向停在壕沟边的坦克那里。

    我军的坦克停在壕沟边,炮击着壕沟对面的敌人阵地。在坦克炮和车载机枪的打击下,战壕里的德军被压制得无法抬头,只有他们的远程炮火还在不断地射击着。

    看到壕沟边的坦克,不时有一辆被敌人的炮火击中,然后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别雷脸上就肌肉不自觉地剧烈抽搐着,他扭头对波夫斯基说道:“炮兵司令员同志,您的炮兵能开炮压制敌人的炮火吗?”

    波夫斯基摇摇头,遗憾地说:“别雷将军,我也很想帮您,可是炮兵的炮弹都打光了,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

    我举着望远镜,静静地看着前方炮火连天的战场,发现情况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由于靠近反坦克壕附近工事里的德军,由于受到我军坦克火力的压制,无法对我军进攻部队形成什么威胁。不少的指战员,把绑在坦克车身上的钢轨卸下来,搭在了壕沟上,为坦克架设通过反坦克壕的通道。

    人多力量大,在步兵的帮助下,德军用来阻止我军坦克进攻的反坦克壕上,便架设起了三十多处能越过反坦克壕的简易桥梁。于是我们的坦克和步兵,便顺着这些通道冲过了壕沟,朝着敌人的纵深发展。

    看到坦克和部队正在陆续地越过反坦克壕,波夫斯基长嘘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我们的坦克部队居然如此轻松地突破了德军的反坦克壕,我还以为要付出重大的伤亡,才能越过壕沟呢。”

    “炮兵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的伤亡也不小。”别雷一脸痛心地说道:“您瞧瞧,在反坦克壕前面,至少有二十辆坦克在燃烧,还有十几辆卡车在冲击的过程中,被德军的炮火击毁,我们步兵伤亡了至少一个营。”

    看着越来越多的坦克和步兵通过了壕沟,冲向了敌人纵深,别雷向我建议说:“司令员同志,现在可以让骑兵出击了吗?他们的运动速度快,只要冲上去,就能缩短我们打败敌人的速度。”

    “不行,现在还不行。”我用手指着正在激战的战场,说道:“我们的战士在越过壕沟以后,冲进了敌人的阵地,正在堑壕里和他们展开激战。这个时候把骑兵调上去,根本派不上什么用途,反而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靶子。”

    我的话刚说完,骑兵师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一通,他就急吼吼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今步兵和坦克部队已突破敌人的防线,我们师什么时候能上去吗?”

    凭心而论,我不太喜欢骑兵这个兵种,在如今的战场上就是一个鸡肋兵种。按照我的本意,最好让他们都下马,这样我才好把他们当成步兵使用。此刻见骑兵师长求战心切,我的心里挺不高兴的,心说步兵正在和德军争夺战壕,你骑兵上去能帮什么忙,总不能骑着马在战壕里,挥舞着马刀和敌人打白刃战吧?不过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我还是敷衍道:“师长同志,不要着急,该你们师上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们上的。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抓紧时间休息,以确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好吧,司令员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骑兵师长听我这么说,虽然也听出我有敷衍他的成分,但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见我拒绝了骑兵师长的请求,别雷迟疑了片刻,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我建议:“司令员同志,我看我们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最多十几分钟就能全部占领德军的第一道战壕,并向第二道战壕发起进攻。您看能否让骑兵师的同志们先出击,等他们赶到反坦克壕边的时候,正好可以赶上我们向德军第二道防线发起的进攻。”

    我知道别雷在很多年前也是骑兵,对骑兵这个兵种,有着特殊的感情。听到他这么说,我犹豫再三,觉得反正如今胜局在望,就让骑兵师出来壮壮声势,也是不错的。于是便点头说:“好吧,别雷将军,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骑兵师做好准备,五分钟以后,全师正式投入战斗。”

    见我松口同意让骑兵师尽快参战,别雷兴奋地答应了一声,赶紧去给骑兵师打电话,将我的最新命令传达给他们。

    看着别雷在打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这次来的时候,居然没把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带来,假如有他在的话,我在很多事情上只需要吩咐一声,他就能办得妥妥帖帖。

    当我看到坦克部队引导着步兵,向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冲去时,便放下望远镜,冲别雷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骑兵师出击了。别雷得意地答应一声,便欢天喜地的给骑兵师长打电话去了,让对方立即率骑兵出击。

    几分钟以后,出击的骑兵师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只见他们排着稀疏的阵型,马上的骑兵几乎都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两边肩膀高高地耸起,手里高高举起的马刀斜指前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骑兵刚刚冲过了一半的路程,远处忽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点,朝着他们的侧面冲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别雷忽然惊呼起来:“见鬼,那是德军的坦克,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德军的坦克,听到别雷这么说,我连忙将望远镜调转了方向,仔细地观察黑点出现的方向。很快我就看清这些黑点,是有四十多辆的德军坦克所组成,他们排成了两列,朝着骑兵师的侧面冲了过来。

    我的心里暗叫不好,假如真的等德军坦克冲过来的话,那么骑兵师就会被拦腰截断。在开阔地上,骑兵遇上坦克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别雷一把抓住了波夫斯基的肩膀,着急地问道:“炮兵司令员同志,能让您的炮兵,用炮火对敌人的坦克实施拦截吗?否则等他们冲到骑兵师中间,骑兵师就会伤亡惨重的。”

    “没有了,别雷将军。”波夫斯基一脸苦涩地说道:“炮兵团的炮弹刚刚都打光了,否则您就是不说,我也会命令炮兵开炮的。”他停顿了片刻,试探地问,“能不能让您的坦克部队调过头来,对敌人的坦克实施反突击。”

    “如果没有那条壕沟的话,我可以马上让坦克部队调头。”别雷用手指着远处的反坦克壕说道:“这个时候让坦克调头,除了要被占领的战壕和反坦克壕外,还要防止敌人第二道防线后面的装甲部队的出击。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的坦克部队只能向前冲,绝对不能后退,否则我们的进攻就会遭到惨败,而参战的几千名指战员也会被敌人全部消灭的。”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骑兵师被消灭吧?”一向沉稳的波夫斯基此刻也是方寸大乱。(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五章 险胜(中)

    正说着话,起先看起来只是黑点大小的坦克,如今已变得和甲壳虫差不多。它们纷纷停了下来,开始用坦克炮和车载机枪攻击骑兵师的侧面。

    虽然看到敌人的坦克出现后,原本只是匀速跑的骑兵立即伏低身子,加快了马速,想尽快越过正前方的反坦克壕,远离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德军坦克。

    但马匹跑得再快,能快过炮弹和子弹吗?立即就有不少骑兵指战员,因为中弹或者被弹片击中,从高大的战马上摔下去,重重地砸在雪地里,溅起一团雪粉。还有些指战员,被坦克炮弹直接命中,连带他们胯下的战马,被当场炸得粉身碎骨。

    “波夫斯基将军,快点命令您的炮兵开炮。”我紧张地用望远镜望着战场上发生的这一幕屠杀,同时冲着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的波夫斯基喊道:“再这样下去,不等骑兵师冲过壕沟,就会被德军消灭大半的。”

    “可是,司令员同志。”波夫斯基哭丧着脸回答说:“参战的炮兵团和火箭炮营,已耗尽了他们的全部的弹药。”

    “这不可能,”接话的是别雷,他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明明看到火箭炮营只进行了一次齐射,怎么可能将炮弹消耗殆尽呢?”

    “别雷将军,”波夫斯基见自己的老朋友也朝着自己发火,连忙解释说:“我们的火箭炮营,至少有一个月没有得到补充了。为了今天的进攻,我将所有的火箭弹都集中了起来,才勉强凑够一次齐射的数量。”

    听到两人这么说,我不禁想到了前年在莫斯科保卫战时,被德军全歼的那个骑兵团,难道骑兵师又面临着同样的命运?我痛苦地想道:“要是榴弹炮团能剩下哪怕几发炮弹,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

    波夫斯基忽然指着外面,惊奇地喊道:“你们快看,这些骑兵要做什么?”

    我连忙举起望远镜再次朝战场望去,只见有一股大概一百多人的骑兵,拨转了马头,朝着北面德军坦克停放的位置冲去。从他们挂在马身上的装备,我立即便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放下望远镜,扭头对波夫斯基他们说:“你们看到那些骑兵马身上挂的装备了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40火箭筒,他们这是打算利用马的速度,在接近敌人的坦克后,再用火箭筒摧毁它们。”

    看到冲过来的骑兵,德军坦克的部分火力已经被吸引了过去。在车载机枪泼出去的数百成千的子弹,所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中,不断有战士栽下去马,也不断有战马在跑动中摔翻,再绊倒其它战马的同时,连同它的主人一起被卷进周围的铁蹄下。但即便如此,高速冲击中的战马也在不断地前进。

    “报告!”观察所门口忽然有人大声喊道:“我可以进来吗?”

    我正为骑兵师的命运而忧心,听到门口有人喊报告,立即头也不回的说道:“进来吧!”

    我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快步地走到了我的身后,大声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近卫机械化第20旅旅长巴巴贾尼扬少将向您报告,我旅已进入攻击阵地,随时可以向敌人发起进攻。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听到来的是巴巴贾尼扬少将,我连忙放下望远镜,转身和他握手,接着说道:“巴巴贾尼扬将军,你们能提前进入进攻阵地,这很好。不过,你们暂时还只能待在那里,不能出击。”

    “这是为什么啊,司令员同志?”听到这道命令,巴巴贾尼扬奇怪地问:“我来的时候,就知道坦克部队和两个近卫师都突破了德军的防御,正在向纵深发展。另外,骑兵师好像也正在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

    “巴巴贾尼扬将军,难道您没有看到我们的骑兵师的侧翼,正遭到德军坦克部队的攻击吗?”我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说:“骑兵师在德军的炮轰和机枪扫射下,遭受了不小的伤亡,如果他们不能尽快地越过反坦克壕,进入被我军占领的战壕躲避,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我刚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我的心里一惊,暗想:“难道是我们的骑兵冲上去,将敌人的坦克炸掉了?”

    我连忙转身抓起望远镜朝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德军停在北面的坦克,被爆起的火墙所笼罩,而我们的骑兵此刻还在继续冲向他们,不过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十几骑。骑兵还没有进入火箭筒的有效攻击距离,德军坦克队列腾起的火光和硝烟,肯定和他们无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瞭望口前的巴巴贾尼扬惊呼道:“坦克,是我们的坦克!”

    听到巴巴贾尼扬在喊我们的坦克,我连忙冲反坦克壕的东面望去,发现配合步兵向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的坦克旅,正和敌人展开激战,根本腾不出手来支援被德军坦克攻击的骑兵师。既然不是壕沟东面的坦克,那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坦克呢,总不至于是我军的坦克从天而降吧?

    一想到从天而降这个词,我不禁浑身一震,骤然之间便想到迟迟没有赶到战场的那两个坦克旅,难道他们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了吗?想到这里,我连忙又将望远镜的镜头转向了北面,细细地观察那边的动静。

    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不同之处。在德军坦克的后面,也就是更北一些的雪地上,出了更多的黑点子。只要他们那里一出现白色的硝烟,片刻之后,德军的坦克队列就会被火光和硝烟所笼罩。

    看到德军的坦克乱哄哄地开始调头,别雷也发现了异样,他在观察了一阵后,试探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正在突击法斯提夫东面和北面的友军部队,来支援我们了;二是第100和第200坦克旅的部队,正好赶到战场,见到德军的坦克在攻击我们的骑兵师,便在德国人的屁股后面狠狠地揍他们。”

    不管来的是哪里的部队,我至少明白一点,我们的骑兵师已从全军覆灭的危险中解脱了除了。我连忙叫过一名参谋,吩咐道:“你乘吉普车去和坦克部队的指挥员联系一下,搞清楚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参谋答应一声,便转身走出了观察所。

    巴巴贾尼扬见我似乎将他遗忘了,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在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赶紧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还没有说我们旅的任务是什么呢?”

    “巴巴贾尼扬将军,不要着急。”想到两个近卫师正在攻击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再加上骑兵师又上去了,再多派一个机械化旅有点画蛇添足的感觉,于是我委婉地说:“你们旅的指战员经过长距离的行军,都变得很疲劳了,应该让他们再多休息一下。等到该你们上的时候,我会通知您的。”

    “司令员同志,我们的指战员休息的时间过长了。”巴巴贾尼扬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投入战斗了。”

    “巴巴贾尼扬同志,”见到他一再向我请战,我有点不耐烦地对他说:“哪支部队什么时候投入战斗,我们都有统筹的安排。如今进攻的兵力足够了,暂时还不需要你们旅参加战斗,所以你们还是继续留在进攻阵地待命吧。”

    “司令员同志,”巴巴贾尼扬等我一说完,立即着急地说:“别的部队正和德国人打得热火朝天,而我们旅却待在进攻阵地上看热闹,这叫我们的心里怎么不难受你?!要知道我们从那么远赶过来……”

    “等一等,巴巴贾尼扬将军。”我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便抢先打断了他的话,望着用严厉的语气说:“我曾经告诉过您,说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如今对德军的进攻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战局会朝着哪个方面发展,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所以我必须在手里留下一支战斗力强的部队,以防止可能出现的局面恶化。明白吗?”

    听我用如此严厉的话对自己说话,巴巴贾尼扬立即向我认错道:“司令员同志,我错了。我是求战心切,所以才会一再向您请求,让我的部队投入战斗,如果因此影响了您的部署,我向您表示歉意。”

    “好了好了,巴巴贾尼扬将军,您不用说了。”别雷这时出来打圆场说:“大家谁都没有错,都是为了能取得胜利。”

    我打发走了巴巴贾尼扬以后,问别雷:“前沿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

    别雷点了点头,回答说:“德军在第二道防线上,部署了大量的88毫米高射炮,用来对付我们的坦克。我们在刚刚的进攻中,损失的坦克超过了二十辆,如今部队正在重新集结,准备再次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炮兵是指望不上,便失望地说:“没有炮兵的支援,就算有坦克的支援,让我们的部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攻击,成功的几率还是不高的。”

    别雷指着远处还冒着硝烟的战场,向我建议说:“司令员同志,这不是有友军的坦克来支援我们了吗?假如把他们的坦克和我们的坦克合在一起,向敌人发起进攻,这样胜算就能大大地提高。”

    “别雷将军,假如在平原上和德军的坦克进行决战,那么我们的坦克是越多越好。可如今我们要进攻的是德军防御坚固的阵地,而且工事里还部署了不少的88毫米高射炮,那可是我们坦克的克星啊。”说到这里,我停顿下来,想了想又接着说:“况且在几公里的狭窄范围内,集中两百多辆坦克对敌人的阵地实施突击,敌人的远程火炮就可以让它们全部变成燃烧的废铁。”

    别雷扭头看了一眼尴尬的波夫斯基,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没有炮火的支援,我们就不发起进攻了吗?”

    “进攻肯定是要继续的。”我看到两人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便笑着说:“没有炮兵,我们不是还有空军吗?我可以请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出动空军,对法斯提夫西面的德军外围阵地,实施轰炸,摧毁那些对我们坦克威胁最大的技术装备,为下一次的进攻扫清道路。”

    别雷听我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随即连声叫起好来:“没错没错,我怎么把我们的空军掌握了战场制空权这事给忘记了。”他咧嘴笑了笑,自嘲地说,“这主要是我们前段时间挨德军的轰炸太多了,以至于还忘记可以得到空中支援这事了。”

    我等他说完,立即吩咐道:“给前沿的各部队下命令,让他们暂时停止进攻,等到空军对敌人的阵地实施轰炸以后,再发起新的进攻。”

    别雷可以通过报话机,直接和前沿的坦克旅进行喊话,将命令直接传达下去。而我要和罗科索夫斯基联系,却只能通过电报。看到让报务员发完了电话,波夫斯基紧张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的轰炸机什么时候能赶到?”

    我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说道:“可能最快要半个小时左右吧,我们的部队正好趁这段时间进行短暂的休整。”

    别雷很快就结束了和前沿的通话,然后向我汇报说:“司令员同志,前沿的坦克部队已停止了进攻,在原地进行休整,等我们的空军轰炸完毕后,就可以重新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

    我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朝战场上望去,见原本气势汹汹的德军坦克,几乎都变成了一堆堆正在燃烧的残骸。而新赶到的我军坦克,正穿过正在燃烧的德军坦克,朝我们这个方向驶过来。剩下的骑兵师指战员,也陆续地通过架设在壕沟上的简易桥梁,进入了被我军占领的阵地。(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六章 险胜(下)

    罗科索夫斯基的回电,在我们的电报发出后十分钟就来了。在电报里,他清楚地写道:“空军第2集团军即将出动两个航空团,对法斯提夫西面的阵地实施轰炸,请及时地提供地面标识,避免遭到误炸。”

    我看完罗科索夫斯基的电报后,立即吩咐别雷:“将军同志,立即和前方坦克旅的指挥员取得联系,让他们做好地面标识,一是为我们的空军指明空袭的方向,二是防止可能出现的误炸,毕竟他们离敌人最近的阵地只有几百米。”

    “我明白。”别雷答应一声,走到报话机那里,抓起话筒,就开始和前沿的三个坦克旅长联系。

    我正盯着别雷,看他和前沿的指挥员通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在这里吗?”

    “谁啊?!”骤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问我,我立即本来能喊道:“我在这里,请进吧!”

    我的话音刚落,从外面便走进一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他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微笑着说道:“司令员同志,作战处长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向您报道,我是奉副司令员的命令,前来协助您的。”

    “太好了,少校同志,这真是太好了。”我上前握着阿赫罗梅耶夫的手,激动地说:“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正缺专业的参谋人员呢。”说完,我就把当前的情况,简单地向他介绍了一遍。

    他听完以后,连连点头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赫罗梅耶夫开始忙碌的时候,我派出去的那名参谋回来了。和他一起来到观察所的,还有我认识的第100坦克旅旅长维拉德列上校。

    维拉德列见到我在观察所里,有些意外地问道:“奥夏宁娜将军,您怎么在这里啊?要知道这里离激战的战场,就只有几公里。一旦这里被敌人发现,就有可能遭到敌人的炮击或者坦克的突击,那样的话,您就危险了。”

    对于维拉德列的关心,我微笑着道谢后,接着说道:“上校同志,我军高级指挥员的传统,都是将自己的指挥部设在离前沿仅仅几百米的地方,我这里离战场有几公里,应该算非常安全的地段了。今天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的话,可能我们的骑兵师会在敌人坦克的打击下全军覆灭。”

    维拉德列咧嘴笑了笑,然后说:“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总算没有错过这场激烈的战斗。”

    我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站在后面,便好奇地问道:“对了,上校同志,你们不是两个坦克旅吗?怎么还有一位旅长,我没有看到呢?”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将军。”维拉德列向我解释说:“我们在穿越森林时,有不少的坦克抛锚了。为了不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我和第200坦克旅的旅长商议后,决定由我率领两个旅完好的坦克继续前进,而他则留在后面负责指挥人员修复出了故障的坦克。”

    “干得不错,上校同志。”听完维拉德列所说的话,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你们的及时赶到,我们的骑兵师才避免了全军覆灭的命运,我代表他们感谢你。”

    “奥夏宁娜将军,不知道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维拉德列等我说完后,小心地问道:“我这次带来的坦克有上百辆,需要我们立即投入战斗吗?”

    “不用不用,”我冲着维拉德列摆着手说:“暂时不用。目前进攻德军防御阵地的部队里,已经有三个坦克旅、两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参战。兵力足够了,你们就先留在这里休整一下吧。走了两百多公里的路,不少坦克应该进行维修了,否则就很容易出故障。假如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坦克因为故障而抛锚,不光坦克兵战士的生命会受到威胁,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一场战斗的胜败。”

    维拉德列刚走到门口,忽然停止了脚步,转身问我:“奥夏宁娜将军,我想问问巴巴贾尼扬将军的近卫机械化第20旅在什么地方?”

    “他们在高地后方不远的森林里休整。”正在看低头的我听到维拉德列这个问题,连忙抬头望着他回答说:“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

    等维拉德列离开后,阿赫罗梅耶夫走到了我的面前,将他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我,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根据前沿来的情报,敌人在第二道防线里构筑了坚固的永久火力点,不少的88毫米高炮就部署在这些火力点里……”

    我看到阿赫罗梅耶夫整理的资料,随手望桌上一扔,气呼呼地说:“见鬼,德国人的防线上,怎么会有坚固永久火力点呢?难道他们早就计算到,会遭到来自西面的进攻吗?”

    波夫斯基听我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司令员同志,其实这些火力点不是德国人修的,而是我们自己人修筑的。”

    “我们自己人修筑的?”我将波夫斯基的话重复一遍后,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试探地问:“波夫斯基将军,您的意思是这些工事,是我们在战争爆发前,所修筑的国防工事?”

    波夫斯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想是这样的。因为这些工事都是朝着西面的,正好是德军进攻的方向。但是很可惜,这些工事在战争初期几乎没有派上什么用途,便被德国人占领了。结果现在倒好,被他们反过来用来对付我们。”

    说起工事,我忽然想起了罗科索夫斯基即将派飞机来轰炸德军的防御阵地,也不知道前面的部队有没有做好地面标识,要是被自己的飞机误炸,那就太悲剧了。我赶紧问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我们的空军马上就要来轰炸敌人的防御阵地,不知道前沿的部队布置好地面标识,去引导空军轰炸敌人啊?”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刚刚和谢留金将军联系过,他说他们用红旗在阵地前面摆出了一个箭头,直接指向敌人的防御阵地。这样一来,只要我们的空军出现,就能根据他们的指示,对敌人实施饱和轰炸。”

    “谢留金师长考虑得很周到,”我笑着对所有人说:“这样设置的地面标识简单明了,只要我们的空军降低飞行高度,就能清晰地看到……”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积雪从观察所顶部的圆木缝隙里如雪崩般撒落下来,让我们几个人都变成了“雪人”。

    “不好,敌人发现了观察所的位置,正朝我们这里炮击呢。”经验老道的波夫斯基大喊一声,然后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外拖。反应慢半拍的别雷见到波夫斯基的举动,也冲了上来,架住我的另外一只手臂,往外就跑。

    波夫斯基和别雷一左一右架着我,沿着连接观察所的交通壕,朝山坡后面狂跑。我边身不由己地跟着两人的惯性往前跑,边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阿赫罗梅耶夫和剩下的参谋、报务员刚跑出来,观察所就被一发炮弹命中了。在一团巨大的暗红色火焰中,阿赫罗梅耶夫他们几人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波夫斯基两人架着我,直跑到山坡的后面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别雷弯着腰,双手叉在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司令员同志,附近肯定有德国人的炮兵观察哨,否则敌人的炮弹不可能打得这么准。”

    在山坡脚下担任警戒的布科夫,见我们如此狼狈,连忙带着十几名战士跑了过来。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我指着正在遭到敌人炮击的山坡上方,气喘吁吁地说道:“可能是德国人的炮兵观测员,发现了我们的观察所,并为德军的远程炮兵提供了射击参数。”说到这里,我又连吸了几口气,接着吩咐道:“少校,你派人到附近去搜索一下,看能否找到敌人的观测员。还有,你亲自带人到山坡顶上的观察所去一趟,看看阿赫罗梅耶夫他们还活着没有?”

    就在布科夫答应一声,准备离开时,我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我没事,我还活着。”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阿赫罗梅耶夫扶着交通壕的壕壁,一步步地朝我们走来。他头上的军帽不知去向,额头上血流如注。他身后跟着的参谋和报务员都是衣衫褴褛,脸庞都被硝烟熏得黑黑的,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在阿赫罗梅耶夫的后面。

    “卫生员,卫生员!”看到阿赫罗梅耶夫负了伤,我顿时心痛不已,连忙冲着山脚下指挥部的方向大声地喊道:“这里有伤员,到我们这里来。”

    随着我的喊声,从指挥部里跑出了一名穿着棉军服的战士,他身上背着一个医药箱,向着我们快速跑过来。

    等卫生员跑到我的面前,我用手一指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吩咐他说:“卫生员,少校负伤了,你赶快给他包扎一下!”

    “少校同志,请您坐下,否则我够不着。”卫生员等阿赫罗梅耶夫坐在地上后,用酒精给他擦洗了伤口,再涂上碘酒,然后便开始仔细地包扎起来。

    “少校,你感觉怎么样?”我看到卫生员在为阿赫罗梅耶夫清洗伤口时,痛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是不是疼得特别厉害啊?”

    阿赫罗梅耶夫因为头部被卫生员摁住而无法动弹,只能咧咧嘴,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答说道:“没事,司令员同志,我顶得住。”

    正在包扎伤口的卫生员,边往阿赫罗梅耶夫的头上缠绷带,边对我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少校的伤不严重,只是摔倒的时候,被地上的硬物磕了一下,要不了几天,伤口就会痊愈的。”

    卫生员为阿赫罗梅耶夫包扎完毕后,又提着医药箱走到了参谋和报务员的身边,蹲下身子为两人处理伤口。

    听说阿赫罗梅耶夫没事,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要知道,他除了此刻是我的最佳助手外,还是几十年后苏联解体时的国防部长,假如因为我的出现而意外牺牲的话,将来的很多历史就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上震耳的炮声忽然停止了。骤然来临的寂静,让所有人楞了一下,接着我们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轰隆声。

    波夫斯基侧着耳朵倾听了片刻,然后惊喜地叫道:“司令员同志,您听,我们的空军正在轰炸敌人的防御阵地。我想他们的炮兵阵地,此刻应该也遭到了空袭,否则炮击不会就这样突然停下来。”

    听说我军正在空袭敌人的防御阵地,我忽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不是去年的斯大林格勒,也不是几天前的日托米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德军的空军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此刻我们的空军已能给我们提供牢靠的空中支援了。于是我站直身体,正了正头上的军帽,然后大声地说:“走,我们回指挥部去。”说完,便带头沿着交通壕朝指挥部走去。

    指挥部里的通讯器材,比观察所里齐全多了。我让阿赫罗梅耶夫他们几人先坐在休息,我则来到了一部报话机的旁边,让报务员联系上谢留金以后,我戴上耳机,冲着送话器大声地说道:“谢留金师长,我们的空军正在对敌人的防御阵地实施轰炸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谢留金情绪激动地回答说:“我们的空军正在对德军设防坚固的阵地,实施俯冲轰炸。现在我看到敌人的阵地上掀起了一排排的尘柱,冒起了一团团的黑烟,敌人的防线完全被硝烟所笼罩了。”

    “这真是太好了。”在听完谢留金的述说后,我开始向他发号施令:“等轰炸一结束,你们师就率先在坦克旅的掩护下,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而近卫第77师则作为第二梯队,等你们突破敌人的防线后,再上去扩大突破口和肃清残敌。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谢留金响亮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七章 神秘来客

    由于方面军主力在法斯提夫东面和北面所发起的攻击,牵制了德军的主要兵力,战斗进行到下午,形势渐渐变得明朗起来。我部的三个师已突破了德军在城西的外围阵地,和德军展开了巷战。

    当我得知谢留金的部队已冲进城里,正在和德军展开激战的战报后,便直接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打电话通知巴巴贾尼扬将军,让他率领近卫机械化第20旅进入城内,将正在和德军展开巷战的谢留金将军替换下来。”

    阿赫罗梅耶夫抬手摸了一下他缠住绷带的头部,小心地提醒我说:“司令员同志,巴巴贾尼扬将军他们离城市太远,是不是先将驻扎在外围阵地里的骑兵师调上去?”

    我摇了摇头,立即否定了阿赫罗梅耶夫的提议:“骑兵在巷战里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因为目标太大,成为敌人攻击的靶子。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没有派他们参加巷战。现在巴巴贾尼扬将军手下的指战员们,正是求战心切士气高昂的时候,让他们去接替谢留金师长,参加城市里的巷战,我相信指战员们一定可以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

    见我言之凿凿的样子,阿赫罗梅耶夫没有再说什么,立即走到了那部能直通巴巴贾尼扬的指挥部的电话,去传达我的命令了。

    等阿赫罗梅耶夫打完电话回来,我又问他:“少校,我们什么时候能和前沿直接通话?”虽然从战斗开始,我就一直和前线部队保持着电报联系,但电报的速度慢不说,有些事情也说不清楚,无法让我及时准确地了解前方的情况。虽然我还可以通过报话机,向谢留金他们了解情况,可却存在着被德军窃听的危险,所以我回到指挥部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通讯兵架设一条连接我和前沿的电话线。

    “还没有,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后,看到我脸上的失望表情,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们暂时无法和前沿直接通话,不过和司令部的电话已接通了,您需要和副司令员或者军事委员通话吗?”

    听说能和司令部通话,我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快点帮我接通司令部,我要想立即和副司令员他们通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听到耳机里传出的是奇斯佳科夫的声音,便开口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日托米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虽然和司令部之间,也保持着联系,有关日托米尔的情报,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发一次电报向我汇报。不过在战场上形势是瞬息万变的,一个小时就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因此和司令部的电话一接通,我首先问到的还是日托米尔的情况。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礼貌地回答说:“可能德军是得知法斯提夫即将失陷的消息,在十分钟前,忽然对日托米尔西面的外围阵地实施了大规模的炮击。”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知道德军突然对日托米尔发起进攻,是狗急跳墙的一种表现,他们想通过进攻,来牵制我们的兵力,减轻法斯提夫守军的压力。虽然我对他们的这种“围魏救赵”的战术不感兴趣,但却担心外围阵地上的守军,会在敌人的炮击下伤亡惨重,因此我问道:“部队的伤亡情况如何?”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的外围阵地如今修了不少的防炮洞,遭到敌人炮击的时候,指战员们可以在那里躲避炮击。虽然在敌人这么猛烈的炮击中,我们的部队不可避免地会遭受到一定的伤亡,但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我明白了。”听说敌人只是在炮轰我军阵地,我也就不再担心,我相信坐镇日托米尔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完全有应付德国人的能力,因此轻描淡写地说:“有什么事情,及时地打电话通知我。”

    “请等一下,司令员同志。”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奇斯佳科夫忽然喊了一句,然后谨慎地问道:“不知道法斯提夫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我听到奇斯佳科夫的这个问题,不禁诧异地望了阿赫罗梅耶夫一眼,心说难道他没有将我军已攻进法斯提夫的事情,向奇斯佳科夫他们进行通报吗?不过想到奇斯佳科夫还在等我的答复,连忙回答说:“我们的部队已攻占德军在城外的全部阵地,此刻冲进城里的部队正和敌人展开巷战。”

    我刚放下电话,别雷就向我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坦克部队怎么办?是让他们跟着步兵冲进城去,还是留在城外作为预备队?”

    虽说坦克在巷战中的作用不大,但离了坦克也不行。冲进城里的部队,普遍缺乏重武器,仅仅靠少数的火箭筒,要清除德军在城内的坚固防御工事,是远远不够,所以我思索片刻后说道:“别雷将军,抽调一部分坦克,配合步兵去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让他们能迅速地向城市的中心地带发展,争取早点和友军的部队会师。”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等我一说完,别雷就立即回答说:“我这就去安排。”

    等别雷一走开,我又专门叮嘱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一旦有友军转发过来的战报,你要立即通知我。”说完,我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没什么事情,我先去睡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叫醒我。”

    原本我感觉自己都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但真的等我躺在屋角被帆布挡住的行军床时,神智却变得异常清醒。我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德军能在法斯提夫支撑多长的时间,我军在夺取这个城市以后,下一步将要首先攻击的,又会是哪个城市?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直到阿赫罗梅耶夫来叫我的时候,我始终也没有睡着。我从行军床上坐起来,拉开床边的帆布,问走过来的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刚收到的战情通报。”阿赫罗梅耶夫走到我的面前,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我,接着简短地介绍说:“我们的近卫第一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的部队,已成功地占领了法斯提夫城的大部分地区。根据审讯德军俘虏和战场侦察得知,敌人的帝国装甲师、第213警卫师和第25装甲师已撤出了城市,正向西南方向撤退。”

    我接过电报,没有立即看,而是继续问道:“城里的敌军番号搞清楚了吗?”

    听完这么问,阿赫罗梅耶夫赶紧回答说:“已经搞清楚了,目前和我们近卫机械化第20旅保持接触的,是德军第75步兵师的一部分。而另外的第82和第198步兵师,则正在和友军进行激战。”

    我拿着电报走到了桌边,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想尽快搞清楚战场敌我的兵力分别情况。就在这时,别雷走到我的身边,小声地说:“司令员同志,德军如今已陆续撤出了法斯提夫,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行动?”

    “采取行动?”我听他这么说,立即抬头望着他,诧异地问:“采取什么行动?”

    “司令员同志,您瞧这里。”别雷用手指着法斯提夫的西南方向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德军撤退的路线不足十公里,您看我们是不是派部队去袭击他们。假如敌人的兵力比我们多,那我们打一阵就撤;如果敌人的兵力比我们薄弱,战斗力又不强的话,那么我们派出的部队就可以将他们歼灭。”

    “别雷将军,我们应该用哪里的部队,去执行你所说这次袭击呢?”我望着他简短地问。

    “维拉德列上校的坦克第100旅,还有骑兵师。”别雷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两支部队的机动力都很强,由他们去执行这次袭击任务,我觉得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错,别雷将军,你说得很有道理。”骑兵师在攻城或者巷战时作用不大,但用于突袭的话,正好可以发挥他们的长处。再加上维拉德列他们上午曾歼灭了一支德军的坦克部队,而自身的伤亡也不大,指战员们求战心切。派这样两支部队去袭击撤退途中的德军,我觉得取胜的把握还是蛮高的,于是我爽快地说:“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我这就安排着两支部队去袭击撤退中的敌人。”

    “司令员同志,”见我刚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作为我助手的阿赫罗梅耶夫赶紧又提醒我说:“将骑兵师从法斯提夫的外围阵地撤回来,这事是否需要先向谢留金将军他们通报一声,免得他们看到骑兵师突然撤退而产生不好的猜测就糟糕了。”

    “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您提醒得对。”别雷转过脸对我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在给骑兵师下达命令时,有必要向谢留金师长他们通报一声,让他们都做到心中有数,毕竟骑兵师空出来的阵地,也需要有人去防守。”

    我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立即通知巴巴贾尼扬将军和骑兵师长,让他们尽快调动部队,赶往法斯提夫的西南方向,对撤退中的德军部队发起攻击。”

    一连串的命令刚发出不久,我们在山坡上重新设立的观察哨便打来电话,说有几辆装甲车正朝我们这里驶来,似乎来了什么大人物。

    听到观察哨的报告,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说难道是友军的指挥员来了?想到正在城里和德军激战的部队是近卫第一集团军和近卫第三坦克集团军。坦克集团军的司令员,是我认识的雷巴尔科将军,但近卫集团军的司令员是谁,我就不知道了。我扭头问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知道近卫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员是谁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挺直身体回答说:“近卫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员是格列奇科上将。”

    格列奇科上将?我听到这个名字后,正在脑海努力地搜索关于这位指挥员的资料时,却听到别雷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和格列奇科将军曾在布琼尼元帅的第一骑兵军待过,他是一位很有战斗精神的指挥员。在战前,他本来在总参谋部工作,战斗爆发后,他主动申请调往了西南方面军,任**骑兵第34师师长,因战功赫赫被晋升为第5骑兵军军长。从42年开始,他曾先后担任过第12集团军、第47集团军、第18集团军、第56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不久以前,刚刚被调任近卫第一集团军司令员。”

    虽然别雷所说的简介很短,但我也大致地了解了格列奇科这个人,应该也是一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否则上级就不可能让他先后去那么多的部队担任司令员职务,更不会将战斗力最强的近卫第一集团军交给他指挥。

    “别雷将军,我估计来的可能是格列奇科将军。”我猜测来的可能是格列奇科,因此对别雷说道:“既然你和他是老战友,那么就由你代表我去迎接他吧。”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别雷听到我让他做代表,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格列奇科将军,立即喜笑颜开地对我说:“我一定尽快将友军的指挥员接到这里来。”

    等别雷离开后,几乎已被我们大家忽略的波夫斯基忽然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说格列奇科将军在这时候到我们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波夫斯基的话把我问楞了,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字斟句酌地说:“可能是来和我们商谈如何进行协同作战的事情吧?”

    没想到波夫斯基听完后,居然摇摇头说:“我觉得这种可能不大。如果要讨论协同作战,这应该是在战斗打响前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战斗都进行了一半,再跑来进行讨论,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作为集团军司令员,他应该留在指挥部里,指挥部队肃清法斯提夫城内的残余敌人,而不是到处瞎跑。我觉得来的应该不是他,而是别的重要人物。”

    “别的重要人物?”听波夫斯基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迷糊地自言自语道:“那又会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八章 邀请

    前方战事紧张,不可能给我太多的时间用来猜谜。我还在绞尽脑汁想来访者会是谁的时候,谢留金从城里给我打来了电话。

    听到接电话的是我,谢留金立即向我抱怨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我们师在城里打得好好的,已经连续夺取了两条街道,正准备向纵深发展的时候,您却让巴巴贾尼扬将军的部队来接替我们。……”

    “行了,谢留金师长,不要再抱怨了。”我知道听任谢留金发牢骚的话,我的耳朵就要受罪了,于是便果断地打断了他:“我考虑到你们师和近卫第77师经过了一上午的强攻,部队的伤亡较大,指战员们也很疲劳了,所以暂时将你们换下来休整。”

    “可是,司令员同志。”谢留金继续说道:“说起打巷战,巴巴贾尼扬将军的机械化旅可没有什么经验。我刚刚到前面去看了一下,他们居然在狭窄的街道上,采取集团冲锋的方式,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结果导致伤亡惨重。”

    “谢留金师长,”我听到他这么说,立即不客气地反驳说:“既然您看到他们所采取的战术不正确,为什么不提醒巴巴贾尼扬将军,而只是像旁观者似的看着友军伤亡惨重呢?”被我教训的谢留金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接着又说道:“我命令您,立即派人有巷战经验的指挥员,到巴巴贾尼扬将军的部队里去,指导他们的战士该如何和德军展开巷战。明白了吗?”

    “明白!”谢留金答应一声后,但很快又有点不放心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就这样把手下的指挥员派过去,巴巴贾尼扬将军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放心吧,巴巴贾尼扬将军不会那么小心眼。”我用随意的口吻说道:“待会儿我会通知巴巴贾尼扬将军,让他心里有数的。”

    我放下电话后,就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给巴巴贾尼扬将军打个电话,说为了减少部队在巷战中的伤亡,我准备从近卫第77师和第八十九师抽调有经验的指挥员,去进行指导,让他做好接待准备。”

    听到我的这道命令,阿赫罗梅耶夫笑着对我说:“司令员同志,说到打巷战,我们说第二,还真没谁敢说第一。我相信只要巴巴贾尼扬将军的部队得到了我们的帮助,他们不光可以减少在巷战中的伤亡,同时还能大大地加快进攻速度。”

    波夫斯基趁着阿赫罗梅耶夫打电话的功夫,走过来对我说道:“司令员同志,随着我军在法斯提夫的节节失利,我相信基辅——日托米尔的公路应该也打通了吧。”他见我点头表示认可,便接着说,“我们应该立即向方面军的后勤部门提出申请,让他们立即恢复这条道路上的运输,为我们补充急需的物资。”

    我很明白波夫斯基这么迫不及待的原因,今天的战斗假如不是炮弹告罄,不光我们的进攻速度能大大加快,同时还能有效地降低部队的伤亡情况。同时,在德军的坦克炮轰骑兵师的时候,我们也不至于无计可施地干瞪眼。

    “司令员同志,您快点看,是谁来了。”正当我和波夫斯基在整理急需补充的物资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别雷惊喜的声音。

    听到别雷的声音,我不以为然地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和波夫斯基继续刚刚的话题:“……除了榴弹炮弹外,我觉得火箭弹也是必要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到了这里居然连个欢迎的人都没有。”

    这是谁呢,为什么声音如此熟悉?我这样想着,抬起头朝门口望去。等看清门口的来人后,我立即站直身体,快步地迎了上去,同时惊喜地说道:“将军同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站在门口的罗科索夫斯基把双手一摊,有点无奈地说:“难道我就不能来这里吗?”

    我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后,一边和他握手一边情绪激动地说:“我还以为您在基辅指挥作战呢,真没想到您会亲自到我这里来。快点请过来坐吧!”

    等我们几人就坐以后,没等我再开口说话,罗科索夫斯基抢先说道:“丽达,我今天到这里来,是和你告别的。”

    “和我告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我不禁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弱弱地问:“将军同志,您不是方面军的代理司令员吗?在战役刚刚开始的时候,您要去哪里啊?还有,您离开以后,由谁来接替您的职务呢?”

    “丽达,你别忘了,我是白俄罗斯方面军的司令员。至于这个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司令员,只不过是代理。”面对我的一连串问题,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回答说:“如今白俄罗斯那边的战事紧张,而且瓦图京同志的身体已经好转,完全可以胜任方面军司令员的工作,不久就会回来复职。至于在我离开到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方面军的工作,将由新任的副司令员、近卫第一集团军司令员格列奇科上将来负责。”

    听说罗科索夫斯基要离开,我的心里顿时乱糟糟,除了感觉自己依靠的靠山要倒了以外,更主要的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变故。

    见我一脸惆怅的样子,罗科索夫斯基安慰我说:“放心吧,你们集团军的情况,我已经向格列奇科介绍过了。在基辅——日托米尔的公路交通恢复以后,你们的集团军将得到优先的补充。”

    “那您原来的战役部署呢?”我深怕瓦图京重新回来以后,会将罗科索夫斯基原先制定的作战计划全部推翻,因此担忧地问道:“不会被推倒重来吧?”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很久,最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觉得瓦图京同志可能还是要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来决定是否修改原来的作战计划吧。”

    即将离任的罗科索夫斯基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便岔开话题问我:“我来的时候,看到你的部队已从法斯提夫的西面冲进了城里。除了和敌人展开巷战外,你们对南逃的敌人,采取什么措施没有啊?”

    “我们派出一个坦克旅和骑兵师,向法斯提夫的西南方向运动。”我指着地图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说:“准备在敌人撤退的路上,发起突然袭击。尽可能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我们下一阶段的战斗减轻压力。”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然后抬头对我说道:“你们投入的兵力太少了,要知道敌人可以几个师一起撤退,而且还有装甲师在内。我担心你们最后不光无法取得什么战果,反而遭到敌人的重创。”

    “将军同志,请放心。”我当时派出部队时,并没有指望就凭着一个坦克旅和一个骑兵师,就能歼灭敌人的主力,因此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担忧后,我轻松地说道:“我们虽然派出的部队,虽然得到的命令是骚扰敌人。但条件成熟时,不排除我们的部队会抓住有利的战机,吃掉敌人的一部分,从而让退去中的敌人变得更加混乱。”

    “在敌人撤退的路上,应该有两座桥梁吧。”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看了几眼,然后抬头望着我说:“假如你们将桥梁炸断,不是就可以拖住敌人撤退的步伐了吗?”

    “有道理,有道理。”别雷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到毁掉敌人撤退途中的桥梁,这样就可以迟滞敌人,使我们的部队消灭敌人更多的有生力量。”

    说到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的脑子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急忙对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罗科索夫斯基态度随和地说:“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将军同志,我是这样想的。”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既然德军退路上所经过的桥梁,会被我们炸毁,我相信敌人的撤退速度就会受到影响。假如在这时,我们的空军出动的话,是不是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呢?”

    “恩,丽达,你说的很有道理。”对于我的提议,罗科索夫斯基赞许地说道:“只要德军撤退路上的桥梁被炸毁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堵在路上,这样一来,我们出动空军去轰炸的话,就能取得巨大的战果。”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说得如此轻松,但我还是不放心地问:“将军同志,我想请问一下,现在的空军还听从您的指挥吗?”

    “开玩笑,只要我还没有离开乌克兰第一方面军,那么空军第二集团军就要归我指挥。我让他们出动,有谁敢不服从命令。”霸气十足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以后,叫过一名跟着他走进来的参谋,吩咐他:“中校,给空军第二集团军发报,让他们出动空军,对法斯提夫西南方向的德军实施空袭,一定达到迟滞敌人的目地。”

    “明白!”参谋答应一声,便转身走出指挥部到外面的车上发报去了。

    在空军到达目的地以前,和坦克第100旅保持着联系的别雷,接到了维拉德列打来的电话,上校报告说,他们遭遇了一股正在撤退的德军,已发生了交火,战斗正在进行中。

    虽然维拉德列不是自己的部下,但听到这样的报告时,别雷还是激动不已。我听到他冲着送话器激动地喊着:“好样的,上校,你和你的指战员都是好样的。你们立即对敌人发起突击,不要担心那些反坦克手,只管沿着公路朝前冲,就能让敌人彻底陷入混乱。”

    别雷结束和维拉德列的通话后,走过来情绪激动地向我们报告说:“维拉德列上校报告,说他们和正在撤退中的德军第213警卫师遭遇,在经过短暂的交火,敌人已朝法斯提夫方向退却。我除了命令他们继续追击溃逃的敌人外,同时命令他派出坦克,去炸毁掩护的两座桥梁,彻底切断敌人的退路。”

    “干得不错,别雷将军。”罗科索夫斯基等别雷说完后,立即赞许地说道:“只要敌人陷入了混乱,那么他们就不要顺利地撤回到乌曼地区。这样的话,我们在乌曼和文尼察地区展开的进攻,所受到的阻力便会大大地减轻。”

    我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不禁暗暗在想:“假如方面军司令员一直是瓦图京的话,他会采取这种同时在两百多公里的正面,对德军展开的全面进攻吗?”

    罗科索夫斯基称赞完别雷之后,忽然问我:“丽达,这场战役结束后,我估计在短期内,乌克兰境内不会再有大型的战役展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去?”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突然对我提出的邀请,指挥部里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他们都想知道我将如何回复罗科索夫斯基。

    我心里非常清楚,因为我的出现,很多历史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了。比如说我现在指挥的近卫第六集团军,真实历史上的司令员,是我现在的副手奇斯佳科夫将军,而此刻部队也不该留在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建制内,而是早就调到了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去了。因此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邀请,我要郑重考虑,因为要成为他的部下,说不定就没有机会再参加柏林战役了。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旁边的别雷看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然后有些焦急地催促我说:“司令员同志,您是怎么想的,总要说一句话啊。方面军司令员还等着您的答复呢。”

    在别雷的催促下,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站起身,对坐在对面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我坚决服从上级的命令。如果让我去白俄罗斯方面军,我立即二话不说就带着部队北上;如果让我继续留在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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