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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场唐人     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     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四九章 法斯提夫的围歼战(上)

    在解放法斯提夫的战斗结束后,我才知道西南方向所发生的战斗,和维拉德列向别雷所报告的情况,是有着很大出入的。

    当维拉德列率领的坦克旅距离公路还有五六公里时,他派出的侦察兵便骑着摩托车回来报告,说有大批的德军正沿着公路向西南方向撤退。得到这个情况后,维拉德列这一刻真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前段时间将第38和第60集团军打得节节败退、看似势浩大的德军第48装甲军,居然真的被苏军的反击打败了。担心的是,虽然拦截的只是败退的德军部队,但没有骑兵师的配合,仅凭自己的坦克旅,想要拦住他们却没有那么。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从自己眼前溜走。因此,哪怕他明知道没有骑兵师的配合,他的坦克有可能被德军反坦克手大量摧毁,知道他们此刻行走的道路糟糕,速度也提不上去。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向部队下达了突击的命令。

    接到维拉德列的这道命令,他手下的一名营长立即提出了异议:“旅长同志,我们没有骑兵师的帮助,向敌人发起进攻,哪怕只是在退去中的敌人,也无异于是自杀。敌人的反坦克手,就可以将我们的坦克全部干掉的。”

    虽然维拉德列知道这位营长说的是实情,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只要能截住大多数敌人的退路,让主力部队在法斯提夫歼灭德军的一部,为接下来的战斗减轻压力,哪怕自己的部队损失严重,那也是值得的。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他在向别雷汇报情况时,便有意隐瞒了真实的情况,然后率领全旅的六十多辆坦克,向退却中的德军发起了攻击。

    距离公路还有两三公里,维拉德列便隐约看到逃窜的德军正在快速地通过,他立即命令部队展开队形,对敌人进行炮击。

    仓促间,向德军开炮的坦克只有不到十辆。但正在退却中的德军部队,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看到炮弹在公路上爆炸,掀翻了几辆卡车之后,立即陷入混乱。

    不过他们到底是百战的精锐,在短暂的混乱以后,就立即组织了反击。德军的炮兵摘下了挂在车后的火炮,迅速地建立了炮兵阵地,朝着苏军坦克所在地进行炮击。帝国装甲师一个虎式坦克连也在公路边展开,不管不顾地朝炮弹飞来的方向还击。

    面对敌人的火炮和虎式坦克的还击,清一色t-34坦克的坦克旅便吃了大亏,立即有四五辆坦克被对方的炮弹命中,立即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曾经向维拉德列提出过警告的营长,见自己手下的坦克在敌人的炮火损失惨重,忍不住又向维拉德列叫起苦来:“旅长同志,骑兵师什么时候能赶到啊?他们要再不来的话,我们营的坦克,就会被德国人像打靶一样全部干掉了。”

    “少校同志。”维拉德列对这位营长一直很器重,此刻看到他采用如此呆板的战术和德军对抗,不禁无名火起,冲着他就骂开了:“我说你以前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糊涂啊?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我们的76毫米火炮打不穿虎式坦克的正面装甲,但敌人的88毫米火炮,却可以将我们的坦克炮塔掀掉。而你做了些什么,居然把坦克一字排开,是准备让德国人帮你们当靶子打啊?”

    营长挨了维拉德列不由分说的一顿臭骂后,委屈地说:“可是您刚刚命令我们对公路上的敌人进行炮击啊。”

    “我让你们炮击公路上逃窜的敌人,可没有让你们摆在那里当靶子。”维拉德列又骂了对付两句后,补充说:“告诉你手下的坦克手,打两炮换一个地方,别老停在一个位置不动,那样会成为德军的靶子。懂了吗?”

    “懂了,旅长同志。”营长听完维拉德列的指导后,立即心领神会地说:“我立即告诉战士们,让他们打两炮就换一个地方。反正这里的树木这么多,便于我们的坦克隐蔽,就让德国人的炮兵慢慢地浪费他们的炮弹吧。”

    看到己方的坦克陆续到达攻击位置,留在后面指挥的维拉德列心里还是嘀咕起来,要怎样做,才能截住更多的敌人。就在这时,别雷通过电台和他联系上了。别雷告诉他:“上校同志,敌人为了逃跑,肯定会和你们拼命。为了能在留住更多敌人的基础上,减少你们的伤亡,司令员同志让我告诉您,去把敌人撤退的必经之路上的桥梁炸掉。只要炸断了桥梁,敌人再想逃跑的话,就必须丢弃坦克大炮装甲车这样的技术装备。没有了重武器的德军,就算逃回乌曼,我们的友军在发起进攻时,所承受的阻力也会小得多。”

    “我明白了,将军同志。”维拉德列听完别雷所说的话以后,立即回答说:“我会亲自率部队,去炸毁德军撤退路上的桥梁,将更多的敌人留在法斯提夫。”

    结束通话后,他通过电台问自己的参谋长:“骑兵师什么时候能赶到?”

    旅参谋长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报告上校同志,骑兵师还在我们后面七八公里的地方,最快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赶到战场。”

    维拉德列想了想,对参谋长说道:“参谋长,你留在这里指挥部队,等骑兵师一到,就以坦克为向导,向公路上的地方发起进攻。”

    “我留下指挥?!”参谋长听到维拉德列这么说的时候,不禁一愣,随后好奇地问:“旅长同志,您要去哪里?”

    “别雷将军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司令员同志命令我们将德军撤退路上的桥梁炸掉。”维拉德列由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在离开前,要把该交代的事情,向自己的参谋长交代清楚:“我率重型坦克连去执行这项任务,这里就交给你指挥了。”

    “放心吧,旅长同志。”旅参谋长向维拉德列表态说:“我们一定会截住南逃的敌人,将他们重新赶回法斯提夫,让我们的主力部队将他们彻底干净地消灭掉。”

    想到自己率领重型坦克连离开以后,剩下的五十几辆坦克,要截住南逃的敌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便放心大胆地率领五辆重型坦克朝南行进,准备去摧毁路上的桥梁。

    由于正在退却的敌人,担心遭到了坦克旅的炮击,早已停止了南撤。而在前期撤走的部队,则早就通过了桥梁。此刻离阻击地点最近的那座桥上,除了十几名看守桥梁的德国兵以外,就看不到任何人。

    看到朝自己隆隆驶来的坦克,德国人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人的坦克。当看清楚来的居然是苏军坦克,他们连忙躲进了桥边的沙袋工事里,用机枪疯狂地扫射冲过来的坦克。

    苏军重型坦克的正面装甲,就连虎式坦克的火炮,都不见得能击穿,而何况两挺普通的机枪。行驶在最前面的坦克,在距离桥边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丝毫不理会打在炮塔上当当作响的子弹,缓缓地调整着炮口。等瞄准了正在疯狂射击的机枪掩体后,毫不迟疑地开了一炮,将对方连人在机枪一起掀到了空中。

    消灭了桥梁上的德国兵,前面坦克的坦克手下车检查一番,向维拉德列请示:“旅长同志,敌人在桥上没有安放**,我们该怎么摧毁敌人的桥梁呢?”

    听说桥梁上没有**,维拉德列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德军为了阻止苏军的追击,会在这些重要的桥梁上埋设**,以便能随时炸桥。谁知道自己攻占的第一座桥梁上,居然却没有发现**。他想了想以后,命令前面的坦克兵:“等所有的坦克通过桥梁后,你们将坦克开到桥的侧面,用炮火摧毁桥柱子,这样桥面就会倒塌的。”

    “明白了,旅长同志。”前面开路的坦克兵响亮地答应了一声,便驾驶坦克快速地通过了桥梁,然后调头驶向了一侧,准备等剩下的坦克都通过后,再用坦克炮摧毁桥梁。

    罗科索夫斯基在我的指挥部里,向空军下达了空袭法斯提夫西南方向德军的命令后,我担心维拉德列的坦克旅和骑兵师,会因为冲得过猛,冲到敌人的纵深,那样的话,他们在我军飞机空袭时,就会遭到池鱼之殃。所以我赶紧吩咐别雷:“将军同志,请立即将空袭的消息,转告给维拉德列上校,让他做好防范措施,免得遭到我们空军的误炸。”

    对于我的这种担忧,别雷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立即通过电台和维拉德列取得了联系。当等到维拉德列的声音后,他首先问道:“上校同志,您在什么地方?”

    “报告将军同志,”维拉德列立即如实地回答说:“我正在率重型坦克连,摧毁德军撤退道路上的桥梁。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是这样的,上校同志。”别雷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和罗科索夫斯基一眼,“方面军司令员已命令空军对法斯提夫西南方向的德军实施空袭,我担心你们和德军搅在一起,会遭到空军的误炸,所以先通知您一声。”

    “我明白了,别雷将军。”维拉德列立即回答说:“我会将这个消息向我的参谋长通报,让他们立即和敌人脱离接触,免得遭到我军轰炸机的误炸。”

    维拉德列一结束和别雷的通话,就立即联系自己的参谋长。电话刚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参谋长,情况怎么样?”

    “报告旅长同志。”旅参谋长情绪激动地说:“在您离开以后,敌人的步兵向我们发起了一波进攻,但是被我们的战士用车载机枪打退了。正好在这时,骑兵师的先头团赶到了,他们尾随败退的德军步兵追杀下去,此刻已和敌人搅在了一起。敌人的炮兵和坦克可能怕误伤自己人,所以不敢射击,目前战斗进行得很激烈。”

    听到参谋长的报告,维拉德列不禁暗暗叫苦。他想了片刻,然后果断地命令道:“参谋长同志,我命令您,立即派人去通知正在和敌人战斗的骑兵师指战员,让他们立即撤下来,脱离和敌人的接触,能撤多远就撤多远!”

    参谋长对于维拉德列所下达的这道命令,不解地问:“旅长同志,我们的骑兵表现得很勇敢,他们把敌人的步兵打得溃不成军,正在节节败退,等他们后面的两个团赶到,我相信盘踞在公路的德军,就会被我们击溃的……”

    “参谋长,没时间了,立即按照我的命令执行。”维拉德列听到参谋长用这副不以为然的语气说话,不禁急得直跺脚,他急匆匆地说道:“根据上级的通报,我们的空军正朝你们那个方向飞去,准备轰炸云集在那里的德军。假如你们再不撤下来的话,就会和德军一起,被炸得人仰马翻。”

    “啊,这都是真的吗,旅长同志?”参谋长听维拉德列这么说,顿时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我们的空军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出动,轰炸正在撤退的敌人呢?”

    “参谋长,这是别雷将军通知我的。”维拉德列提高了嗓门说:“参谋长,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立即派人去让骑兵师撤下来,否则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明白,我明白。”参谋长听维拉德列这么说,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说:“我立即就派人到战场上,让骑兵撤下来。”

    结束和自己的参谋长通话后,维拉德列的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知道就算参谋长立即派人到战场上去通知骑兵师先头团的指战员撤退,但已经杀红眼了的骑兵,哪里是说撤就能撤下来的,没准会有不少人会在自己空军的轰炸中,白白地送掉性命。(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〇章 法斯提夫的围歼战(中)

    接到维拉德列的命令后,坦克旅参谋长立即派出通讯兵,骑着摩托车去通知正和德军激战的骑兵先头团。

    派去传令的通讯兵,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负伤的少校,将撤退的命令通知了他。但此刻先头团的建制已彻底乱了,团长找不到营,营找不到连。少校就算想把这道命令向团长报告,都找不到人在哪里。

    看到飞临战场上空的轰炸机,少校知道再不撤的话,全团所有的人都会交代在这里。于是他一咬牙,带着自己周围的几十名骑兵,跟着送行的通讯兵撤出了战场。

    奉命来轰炸德军的航空师,见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德军部队,立即降低了高度,开始向地面俯冲投弹。随着成片的航空炸弹从天而降,德军停在路上的坦克、装甲车、大炮和卡车就遭殃了。在激烈的爆}炸声中,整个战场上尘雾弥漫,德军乱成了一团。

    在这时,骑兵师长带着另外两个团,赶到了正在遭到轰炸的战场。旅参谋长看到骑兵师长来了,立即离开自己的坦克,上前去迎接他。

    没想到骑兵师长一见到他,居然立即翻身下马,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中校同志,我来问您,我的先头团呢?我的先头团在哪里?”

    旅参谋长没有挣扎,而是朝爆炸声响成一片的战场一指,解释说:“我已派通讯兵去通知他们撤退,谁知还是没来得及。”

    “两千多人啊。”骑兵师长松开了抓住旅参谋长的衣领,望着远处的硝烟滚滚,痛苦不堪地说道:“就这样全完了,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他的话刚说完,旅参谋长忽然指着远处惊喜地喊道:“师长同志,您快看,那边有骑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骑兵师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百多名骑兵冲出了硝烟,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朝自己冲过来。见到这种情况,师长真是百感交集,自己部队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啊,上午朝法斯提夫西侧的德军外围阵地发起进攻时,遭到了德军坦克的攻击,导致部队伤亡接近了三分之一。而现在自己的先头团,在德军激战之后,居然只有这么点人撤了下来。

    带队的少校见自己的师长在这里,连忙策马向他跑过来。间隔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少校勒住了缰绳,然后甩缰下马,走到师长的面前,举起没有负伤的左手向他敬了一个礼:“师长同志,我们回来了!”

    骑兵师长先看了一眼这位少校,接着又向后面挤在一起的那些骑兵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地问:“你们的团长在哪里?”

    少校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在轰炸开始前,我们就和团长冲散了。我接到撤退命令后,虽然派人去寻找团长,想将命令转达给他,可惜一直没找到他的人。看到飞机开始轰炸,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便率领自己身边的这些战士撤了下来。”

    骑兵师长冲少校摆了摆手,命令道:“归队吧。”

    少校敬了个礼,转身牵着马带领幸存下来的指战员们,进入了停留在前方的队列里。

    骑兵师长红着眼睛问旅参谋长:“中校同志,我不明白,这轰炸是谁安排的?他为什么让空军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们自己人都炸?”

    参谋长再度苦笑了一下,说道:“据说轰炸的命令是方面军司令员亲自下达的,他打算将尽可能多的德军截留在法斯提夫,以便我们能对他们展开歼灭战。我在接到通知后,就立即派人去通知先头团的团长,希望他能尽快带部队撤下来,免得遭到我军轰炸机的误炸。但人算不如天算,我的通讯兵在战场上根本没找到团长,所以撤退的命令没能及时传达下去。”

    就在骑兵师长和坦克旅参谋长在谈论这次突如其来的轰炸时,一名正在撤退途中的德军师长,见自己的部队遭到了苏军猛烈轰炸,在路上乱成了一团,便直接下达加速南进的命令。他企图让坦克、装甲车凭借自身厚装甲的优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苏军轰炸机群的火力圈,尽快地逃到安全地带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遭到轰炸的德军早已乱了。公路行不通,必经之路上的桥梁又被炸断了,德军坦克转向了路边的森林,企图在森林里开辟出一条逃生的道路。见到坦克躲进了路边的森林,残余的装甲车、自行火炮和卡车也有样学样,跟在坦克的后面,希望前面的坦克能为它们在森林里开辟出一条能通行的道路。

    由于我军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陷入混乱的德军又没有什么防空火力,因此我军的轰炸机废机油可以像练习打靶一样,从容不迫地朝地面上的德军步兵和技术装备发起攻击。

    别看德军的虎式坦克正面装甲厚,可它顶部的装甲面对从空中投下的炸弹,却是无能为力。一度在战场上耀武扬威的虎式坦克,在我军飞机的轰炸下,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着的废铁。

    德军也不甘心束手待毙,一些机枪手架好机枪,实施对空射击,企图将我军的轰炸机击落,掩护部队转移。如果只有几架轰炸机的话,敌人的这个企图还有得逞的可能,但如今空中是几十架轰炸机,在轮番地俯冲轰炸。这些防空火力很快就成为了轰炸机重点关注的对象,在挨了十几枚炸弹和上千发机载机枪子弹以后,这些敌人便灰飞烟灭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我军的飞机不得飞离了战场,德军师长看到前面的道路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弹坑外,还有无数正在燃烧着的坦克装甲车卡车和大炮,将前进的道路堵得死死的。再加上派出的侦察兵回来报告,说所有的桥梁都被炸毁,无法再继续前进,他只好命令部队又重新退回了法斯提夫。

    轰炸机在对公路上的德军实施空袭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便离开我的指挥部,返回基辅的方面军司令部去了。临走前,他再次向我提起了刚刚的事情:“丽达,消灭了法斯提夫的敌人后,我估计瓦图京就会将你们集团军撤下来进行休整。你们就算不去我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回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可能也很小。因为其它的方面军也急需部队,没准你们会被调到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去。所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虽然在罗科索夫斯基第一次向我提出这件事情时,我就有些心动,但当着自己那么多的部下,我也不可能答应得太爽快。此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必须要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将军同志,早在莫斯科保卫战的时候,我就是您的部下。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自己能重新回到您的麾下,接受您的指挥。”

    听到我的答复,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丽达,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答复我。等打完这一仗后,再和我联系,到时就可以确定你和你的部队去留问题了。”说完,他主动向我伸出手,友好地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先再见了,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后会有期。”

    我双手握着他的右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客套地说:“将军同志,祝您一路顺风,我们后会有期!”

    等到罗科索夫斯基离开后,我重新回到了指挥部,别雷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凑近我,小声地问:“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又和您提那件事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的心里明白,他所说的那件事,就是指是否愿意去白俄罗斯方面军的事情,便点了点头,表示罗科索夫斯基又向我提了这件事。

    别雷见我点头,立即焦急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怎么答复他的?要知道您现在是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人,假如忽然提出要去别的方面军,瓦图京大将会怎么想?要知道他和最高统帅本人的关系可不错,他要是会莫斯科的时候,在你的这件事情上发几句牢骚,那么对你将来的前途会有很大影响的。”

    我先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除了阿赫罗梅耶夫在我俩附近外,其余的人离我们都挺远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对别雷说:“别雷将军,我们集团军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以后,部队减员非常严重,特别是坚守在日托米尔城里的几个师,几乎都是伤亡过半,已经没有能力再参加下一步的战斗,上级肯定会将我们调往后方进行休整。”

    “从目前的战局来看,”别雷听我说完后,出人意料地向我分析起形势来:“我们集团军就算调往后方休整,最多只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又会被调上来参加下一阶段的战斗,所以我觉得去白俄罗斯方面军没有什么必要。”

    对于别雷的这种看法,我不禁苦笑连连,心中暗说:假如不是我这个穿越者存在的话,集团军早在解放哈尔科夫以后,就被统帅部调往了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参加解放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战斗,根本不可能在日托米尔这里和德军打这样的硬仗。

    不过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为了说服别雷,我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然后对他说道:“别雷将军,我来问你,假如消灭了法斯提夫的敌人,又解放了乌曼、文尼察和别尔基切夫这些第聂伯河右岸的重要城市后,我们的方面军在短时间内,还会发起新的进攻战役吗?”

    别雷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回答说:“我估计不会。毕竟在解放基辅和接下来进行的战役中,不光部队的减员严重,就算武器弹药的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如果等这次战役结束后,要再对敌人发起新的进攻,都必须在大量补充兵员和囤积弹药后,才能够进行。我估计至少要准备一个月的时间。”

    “没错,别雷将军,您分析得很正确。”见别雷已经按照我的思路在考虑问题了,我便接着往下说:“我估计最迟等日托米尔方向的敌人撤退后,我们集团军就会调往后方进行休整。等我们休整完毕后,正好整个战役也会结束,而最高统帅部肯定不会让我们这样一支战功赫赫的部队闲着无所事事,到时就会把我们派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而这个地方,据我分析,有可能是波罗的海地区。”

    “波罗的海地区?!”别雷听到我提到的地名,不禁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小心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集团军调往后方休整后,再回到第聂伯河右岸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了?”

    “没错,别雷将军,情况就是这样的。”我见别雷的语气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与其被调到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被自己不熟悉的上级所领导,倒不如直接去白俄罗斯方面军,和熟悉的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相处更好。”

    “司令员同志,也许您是对的。”别雷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与其去一直和上级、同僚都不熟悉的部队,倒不如直接去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白俄罗斯方面军,至少我们对他的指挥风格都很熟悉。”

    讨论完部队未来的去留以后,我冲着阿赫罗梅耶夫问道:“少校同志,坦克旅和骑兵师的情况如何,挡住敌人了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拿着一份战报走过来向我汇报说:“骑兵师的一个先头团,在我军的轰炸中遭到误炸,几乎全军覆灭。由于撤退道路的上桥梁都被我军摧毁,残余的的话已放弃了南撤的打算,重新回到法斯提夫。”

    “德军的装甲师被截住了吗?”阿赫罗梅耶夫一说完,别雷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阿赫罗梅耶夫摇着头,一脸遗憾地说道:“由于装甲师在城市的巷战里,能起的作用不大,所以在撤离法斯提夫时,首先撤离的部队就是德军的装甲师。在我们的坦克旅赶到,破坏桥梁之前,大多数的装甲部队早已撤离。只有第82、第198步兵师和第75步兵师的一部,被我军合围在了法斯提夫地区。”(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一章 法斯提夫的围歼战(下)

    听说德军的装甲师全跑了,只有两个半步兵师被我们围住了,我的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望。我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抬头望着阿赫罗梅耶夫问道:“少校,你假如是的德军指挥官,要想让部队突围,会选择哪条线路?”

    “这还用说嘛,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望着我,耸了耸肩膀,把嘴一瘪说道:“如今法斯提夫的北面和东面的都是重兵压境;而西面是我们的两个步兵师、一个机械化旅和三个坦克旅。无论他们从这个三个方向的哪个方向突围,都会被我们占据优势的兵力挡住,因此他们的突围方向,只能选择南面,因为顺着这条路,他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退入他们的防区,和其它的部队汇合,形成和我军对峙的重兵集团。”

    “你分析得很准确,少校同志。”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分析,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假如德军集中力量突围,那你觉得以我部在西南方向所布置的坦克旅和骑兵师,有能力挡住全力南逃的敌人吗?”

    阿赫罗梅耶夫想了一阵,然后摇着头说:“我觉得挡不住。骑兵师擅长的是进攻而不是防守,况且再城南方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事,要让他们强行挡住德军的突围,势必会伤亡惨重,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看法,别雷表示了赞同:“别看被围住的只是德军的步兵师,但假如他们全力突围的话,别说一个骑兵师,就算加上坦克旅也无济于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波夫斯基也插嘴说道:“难道要专门调一个步兵师过去构筑防御工事,和德国人打一场势均力敌的阵地战吗?”

    “可是我们该从什么地方调步兵过去增援呢?”阿赫罗梅耶夫眼睛望着我,对另外两人说道:“虽然集团军的主力在日托米尔,但他们正在承受着德军的攻击,显然是不能调动;而参与法斯提夫进攻的两个近卫师、一个机械化旅和三个坦克旅,也没法抽调出来。”

    我听阿赫罗梅耶夫说了这一番话,心里明白他是想告诉我,虽然我们名下的部队不少,但此刻却找不到能调动的部队。我把几个师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还真没法动用这些部队。唯一能动用的部队,只有斯沃博达少将的捷克第一旅,但让他们去执行这样的作战任务,我却心中无底。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奇斯佳科夫从指挥部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首先说道:“司令员同志,德军对日托米尔的进攻,已经被我们粉碎了。城市北面的德军,已撤回到他们的进攻出发点。”

    “什么,城北的德军撤了?”虽然德军从日托米尔城北所发起的进攻,都无一例外地被近卫第51师的指战员击退了,但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此刻听说他们撤退了,我的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但我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敌人真的都撤退了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肯定地说:“我已经派侦察兵去核实过了,城北的德军营地已空无一人。他们还仔细地搜索了附近的地区,没有发现德国人的踪迹,完全可以确定敌人已全部从城北方向撤退了。”

    如果不是我横空出世,那么近卫第六集团军的司令员就说奇斯佳科夫,他作为一位任期极长的集团军司令员,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汇报德军撤退的事情,而是又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我在停顿片刻后,开门见山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您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我们同时从几个方向发起的大规模进攻,肯定引起了德军的警惕,”奇斯佳科夫谨慎地说道:“为了防止遭到我们的围歼,我觉得他们准备收缩兵力。”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这种分析,我表示了赞同:“没错,德国人可能发现我们这次的攻势空前强大,所以及时地调整部署,尽量减少遭到损失。”

    我说这话时,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心里在想罗科索夫斯基此次所运用的战术,堪称是神来之笔,第27和第40集团军对乌曼发起进攻;第38和第60集团军在基辅的西南,通过不断地反攻,将德军两个装甲师牵制在那里;而近卫第一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则绕过了这个交战地点,直扑法斯提夫。通过猛攻这座城市,来威胁正在进攻基辅的德军装甲师的侧后方。

    “司令员同志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奇斯佳科夫等我说完后,忽然开口说道:“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请说吧,副司令员同志。”我客套地说道:“您想问什么,就请尽管开口吧。”

    奇斯佳科夫沉默了一阵,才慢吞吞地问道:“根据方面军司令部提供的战报,我方面军的主要突击集团在经过五十分钟的炮火准备和轰炸之后,转入全面进攻,并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了德军的防御,成功地向着纵深发展。我想问问,为什么这次的全面进攻,会进展得如此胜利?”

    “很简单,副司令员同志。”我听清楚他原来还在纠结这件事情,便笑着对他说:“您别忘记了,制定作战计划和指挥作战的负责人,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曼斯坦因显然还不知道我们方面军司令员临时换人了,还在用对付瓦图京的那一套,来对付罗科索夫斯基,这样他不吃大亏才怪呢。”

    “原来是这样啊。”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一解释,顿时恍然大悟:“就好像两个棋手在下棋,两人已经下了很长的时间,其中一方突然换人,而另外一方却没有察觉到,还按照原来的步骤再继续下,这样不输才怪了。”

    “这个比喻很形象。”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将话题转到了围歼法斯提夫的德军上来:“目前方面军的首要任务,就是全歼法斯提夫的德军部队,消除他们对基辅的威胁,这样主力就可以迅速地调往日托米尔方向,继续向德军的纵深推进。”

    “既然是这样,需要我们在日托米尔的部队采取一些行动吗?”奇斯佳科夫试探地问道:“比如说小规模的反攻,恢复一些被敌人占领的阵地,并将他们的主力牢牢地牵制在这里?”

    “暂时不用。”虽然奇斯佳科夫的这个提议极为吸引人,但我心里明白,以我们集团军现有的实力,采取这种战术是不合适的。“目前炮兵的炮弹消耗殆尽,无法为部队在进攻时,提供必要的火力支援,仅仅靠有限的坦克引导步兵冲锋,是很难夺取敌人阵地的。”

    听到我这么说,奇斯佳科夫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没有反驳我,只是有些无奈地说:“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让日托米尔的部队继续维持现状。”停了片刻他又接着问道,“我听说您派坦克旅和骑兵师切断了法斯提夫德军南逃的道路?”

    “没错,在空军的掩护下,我们暂时切断了德军南逃的道路。”我在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有意强调了是在空军的支援下,同时还将目前面临的困难告诉了他:“不过仅仅有骑兵师和坦克旅还不够,一旦德军再次全力突围的话,我担心他们的防线会被德国人突破。”

    “您的顾虑很对。”奇斯佳科夫附和说:“如果说到进攻,那是骑兵师和坦克旅的强项。但说到防御,这显然就不是他们擅长的。因此我建议立即抽调一支步兵部队过去,利用那里的地形,构筑野战工事,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突围作战。”

    对于他额这种提议,我叫苦不迭地说:“我们的部队主要在提托米尔和法斯提夫,连科罗斯特维夫城里也只有营级建制部队在防御,我们哪里还能抽得出部队,却加强骑兵师那里的防御啊?”

    “司令员同志,其实我们还有一支部队始终没有动用。”奇斯佳科夫等我说完后,小心地提醒我说。

    虽然我猜测他所说的可能是斯沃博达的捷克第一旅,但还是试探地问:“副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支部队?”

    “斯沃博达将军的捷克第一旅。”奇斯佳科夫的回答,果然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谨慎地说道:“可是,目前他们如今正负责基地的防御,将他们调走,那基地的防御力量不就变得单薄了吗?”

    “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您所担心的问题,我都考虑到了。”奇斯佳科夫信心十足地说道:“就算捷克第一旅调走了,我们这里还有卡梅拉中校的近卫摩托化第六团,有他们在,基地的安保问题应该没有问题。”

    见奇斯佳科夫这么说,我便知道他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本来立即答应他,但想到自己对捷克第一旅的情况还不了解,因此便追问了一句:“捷克第一旅的实力如何?”

    “该旅有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以及一些其它的部队,全旅共有六千人。”奇斯佳科夫听到我的问题,立即如数家珍地向我汇报说:“在他们的装备里,有两千支突击步枪、一千支**沙冲锋枪,和一百挺轻机枪……”

    听到奇斯佳科夫所报出的这一连串数据,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既然有这样的装备,他们的战斗力想必也差不多哪里去,况且到时还有骑兵师和坦克旅的配合,要挡住阻止德军的突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想到这里,我立即果断地回答说:“好吧,副司令员同志,既然是这样,那么您就和斯沃博达将军说一声,让他立即率领部队赶到法斯提夫的西南方向,与坚守在那里的骑兵师和坦克旅汇合,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

    站在旁边的别雷听清了我和奇斯佳科夫的对话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他等我放下电话,就立即说道:“司令员同志,将捷克第一旅派到西南方向去阻击德军突围,是非常正确的。您别看他们的人数不多,但战斗力绝对不会比我们一个师差,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坚决地粉碎德军突围的企图。”

    法斯提夫的战斗,并没有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激烈了。我军的十二个坦克师和步兵师,正在和德军的两个半步兵师展开最后的决战。

    在法斯提夫的西南,虽然我只投入两个步兵师、一个机械化旅和三个坦克旅,但由于在前沿指挥的谢留金有着丰富的巷战经验,因此他们所取得的战果,远远超过了友军,此刻他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朝市中心推进。

    谢留金从前沿给打来了报喜的电话,他激动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的先头部队距离市中心的教堂,只剩下不到两条街区,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将红旗插在教堂的最高点。”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有点得意忘形,连忙提醒他说:“谢留金师长,虽然你们现在进展顺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德军的装甲师,已经从我们的包围圈里跳了出去,但他们在城里还有不少的坦克和大炮,这些技术装备会给我们的进攻部队造成极大的伤亡,所以你们在进攻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尽量将部队的伤亡降到最低。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谢留金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指挥部队打巷战了,我们采用的战术是稳扎稳打,每占领一条街道就巩固一条街道,绝对不给德国人卷土重来的机会。”

    “好样的,将军同志,您和您的部下都是好样的。”我在称赞他以后,接着问道:“对了,巴巴贾尼扬将军的近卫机械化第20旅表现怎么样?”

    “虽然我派了不少的基层指挥员过去协助他,但该旅的推进速度却不理想。”谢留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们在进攻汽车站时,伤亡了一个多营的兵力,也没能将车站的售票大厅拿下来。最后还是近卫第77师派出了一个连,连续发动了两次冲锋,才消灭了里面的敌人,成功地拿下了售票大厅。”(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二章 最后的战斗(上)

    我结束和奇斯佳科夫的通话后,别雷开始劝说我:“司令员同志,这里的局势已经稳定,消灭法斯提夫的德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有什么事情,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就能应付,您还是回指挥部去吧。”

    对于别雷的劝说,我只思索了片刻,便很爽快地同意了,毕竟我很熟悉阿赫罗梅耶夫这个人,他的能力如何,我的心里很清楚。于是我把阿赫罗梅耶夫叫到命令,吩咐他说:“少校,目前在法斯提夫城里的部队,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你只要做好居中协调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再给我打电话。”

    “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阿赫罗梅耶夫态度恭谨地说道:“我知道该如何处理各部队之间的协同作战。如果出现什么我应付不了的事情时,我会打电话向您请示的。”

    得到阿赫罗梅耶夫的保证,我便放心大胆地返回了指挥部。

    等我回到基地的指挥部时,看到指挥部里一副忙碌的景象。而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正在站在墙边,对墙上挂着的地图指指点点。

    我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注意到两人都是愁眉紧锁,看样子可能是出了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快步朝两人走去,同时高声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奇斯佳科夫猛地转过身,看清楚说话的人是我以后,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有些吃惊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副司令员同志,我看您和参谋长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我没顾得上想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而是继续追问刚才的那个问题。

    别济科夫听到我这么问,连忙向前迈了一步,表情严肃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德军在一个小时前,出其不意地向日托米尔发起了强攻,如今他们已突破了我军的外围阵地,冲进了城里,相继占领了日托米尔国立师范大学和乌克兰国立农学院,并在那里建立了坚固的防御体系……”

    “见鬼,为什么会这样呢?”此刻就算有一颗炮弹落在我的身边爆{}炸,所带来的惊吓,也绝对比不上别济科夫所说的这几句话。我仔细查看了地图,发现这两所高校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在西郊,而是略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我用手拍着高校所在的位置,高声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就突入我们的防御纵深这么远?”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别济科夫有些心虚地说道:“我们谁也没想到德军城北的部队撤走以后,又派出小分队从城南方向潜入了城内,配合西郊的敌人所发起的进攻。”

    我盯着别济科夫,恶狠狠地说道:“参谋长同志,就算德国人能从城南潜入,又能有多少部队,最多一个连就顶天了,就凭这点兵力,能凿穿我们几个师所建立的防线吗?”

    受到我责备的别济科夫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在沉默片刻之后,低声向我辩解说:“敌人化装成我军,破坏了我们的通讯线路,并在城西的德军发起进攻时,在城里制造混乱,让我们的指挥系统陷入了瘫痪……”

    “行了,别再说了。”听说德军冲进了日托米尔,我正在气头上,也没心思继续听别济科夫的辩解,直截了当地吩咐他:“给我接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我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电话一接通,我就冲着接电话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吼开了:“将军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日托米尔城里有几个师,居然都会让德国人冲进城,您这个军长是怎么当的?”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塔瓦尔特基拉泽听到我发火了,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向我解释说:“德国人白天发起的进攻,被我军成功地击退了。按照惯例,天黑以后,敌人就不会再进攻。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阵地上除了少数的警戒部队外,主力部队都会暂时撤到后面去休整,等第二天天亮以后再重新进入阵地!”

    我听完塔瓦尔特基拉泽的解释,总算明白德军的突袭,为什么会如此轻松地取得成功,原来是他们所攻击的阵地上,根本就没有我们什么部队。我咬着后槽牙问道:“将军同志,您能给我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在天黑以后,将主力部队从阵地上撤下来呢?”

    “我把部队撤下来,是出于两个考虑。”塔瓦尔特基拉泽战战兢兢地向我解释说:“一是防止敌人在夜间炮击我们的阵地,阵地上的人数少,可以减少伤亡;其次,我也是想让指战员们好好休息一下,这样在第二天战斗时,能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司令员同志,要知道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将军同志,”我不想再在事情上和他纠缠,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将敌人从城里赶出去:“敌人占据了高校以后,你们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

    “我正在集结兵力,目前已调集了两个团的兵力,以及近卫坦克第20旅仅有的五辆坦克,”塔瓦尔特基拉泽继续汇报说:“我打算连夜对敌人发起进攻。”

    “部队什么时候能集结完毕?”我板着脸问道。

    “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对敌人发起进攻。”塔瓦尔特基拉泽答道。

    在莫斯科的时候,我曾经去过几个高校,知道学校里的地形是易守难攻,只要守军占据着几栋坚固的教学楼,就可以用火力封锁住开阔地,消灭那些企图通过开阔地接近楼房的敌人。想到这里,我特意叮嘱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同志,学校的建筑物都比较结实,我们的坦克炮可能很难摧毁它们,部队展开强攻的话,可能会付出巨大的牺牲。在进攻展开前,您最好和参战的指战员研究一下,如何在消灭敌人的同时,将我军的伤亡降到最低。”

    “明白,司令员同志。”可能是我的语气变得缓和,我隐约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会亲临前沿指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占据高校的敌人。”

    由于战斗还没有打响,我也不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吩咐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桌边坐下时,意外地发现每天都待在指挥部里的基里洛夫,居然没在,于是诧异地问:“军事委员同志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去日托米尔了。”我的话刚说完,奇斯佳科夫便立即回答说:“军事委员说我们的反攻在即,应该做好指战员们的政治鼓动工作。由于在前段时间,各师的政工人员伤亡较大,所以他到日托米尔去挑选合适的人选,去接替那些牺牲的政工人员。”

    我等奇斯佳科夫说完后,点了点头,及时地转换话题:“斯沃博达将军的捷克第一旅出发了吗?”

    “他们在两个小时前就出发了。”奇斯佳科夫在说这话时,抬手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如果路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如果没有日托米尔所发生的事情,没准我听了奇斯佳科夫的报告后,在短时间内就不会关心捷克旅的事情了。但此刻,我却急于了解他们是否按时进入了阵地,因为这是我军能否全歼法斯提夫德军的关键。

    我接通了阿赫罗梅耶夫的电话,问道:“少校,你那里有捷克旅的消息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打算向您报告。”阿赫罗梅耶夫在电话里说道:“我刚刚接到斯沃博达将军发来的电报,说他的部队已到达了指定位置,正在构筑防御工事。他保证说,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他们都会粉碎敌人的进攻。”

    “知道了。”虽然斯沃博达表态说他的部队能守住阵地,但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捷克旅能不能挡住难逃的德军,是我军能否全歼法斯提夫德军的关键,所以你一定要密切地关注那里的动静,并及时向我汇报。”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随时向您汇报捷克旅的情况。”阿赫罗梅耶夫在说完这番话以后,稍稍停顿了片刻,然后忽然用惊喜的声音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运输队给我们炮兵团送来了一个基数的炮弹,这样一来,在明天的战斗中,炮兵就能再次为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阿赫罗梅耶夫所报告的内容,坐在旁边的奇斯佳科夫也听到了。他等我放下电话,关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既然在法斯提夫方向的炮兵部队得到了补充,那么什么时候能给日托米尔的炮兵补充炮弹啊?假如他们有了炮弹,那么我们在发起反击时,步兵部队也能得到必要的炮火支援。”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副司令员同志,假如我没有搞错的话,波夫斯基将军得到的补充,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亲自交代的。今天过后,什么时候能再得到新的补给,还是一个未知数,因为方面军司令员又要换人了。”

    “什么,方面军司令员又要换人了?”奇斯佳科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问:“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离开以后,由谁来接替他的职务呢?”

    没等我说话,别济科夫便抢着说:“见鬼,司令员刚换了多久,这又要换人。难道上级不知道,在战役进入关键的时刻,频换地更换方面军司令员,会让部队陷入混乱吗?”

    “参谋长!”奇斯佳科夫猛地喝止了别济科夫,他在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参谋人员离我们都挺远,便压低声音说:“不要随便发牢骚,由谁担任方面军司令员,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由上级决定的。”

    “瓦图京大将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他很快就会回来重新指挥部队。”我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则还是回白俄罗斯方面军,去指挥他的部队解放白俄罗斯。”

    听我这么说,别济科夫小声地嘀咕道:“如果有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接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指挥,他的水平明显要高出一长截。”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听了别济科夫的牢骚,我便笑着对他说:“您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我的话一出口,两人都吃惊地望向了我,特别是奇斯佳科夫有些紧张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刚刚是说我们还会接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指挥,我理解得对吗?”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您的理解很正确。”

    “这怎么会呢?”奇斯佳科夫不解地说道:“您不是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因为瓦图京大将回来,要重新回白俄罗斯方面军去吗?那还怎么接受他的指挥呢?”

    别济科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吃惊地问:“司令员同志,难道我们会被调到白俄罗斯,加入白俄罗斯方面军的编成之内?”

    “这是真的吗?”奇斯佳科夫等别济科夫一说完,立即迫不及待地向我求证。

    “罗科索夫斯基白天曾经到我的指挥部,和我谈过这件事情。”为了避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我压低声音对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说道:“等方面军主力消灭了法斯提夫的德军后,就会派出部队来接替日托米尔的防御。而我们集团军将会被调到后方去进行休整,休整完毕后,再回到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编成内的可能不大,如果不去白俄罗斯方面军的话,就会被调到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去白俄罗斯方面军。”别济科夫等我说完后,首先表态说:“我还是喜欢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指挥风格。”(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三章 最后的战斗(中)

    “好了,参谋长同志,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奇斯佳科夫插嘴打断了别济科夫:“我们集团军以后归谁领导,这是最高统帅部决定的,我们私下就是讨论再多也没有用处。”他对别济科夫说完这番话以后,转头望向了我:“司令员同志,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肃清日托米尔城内的敌人,为我们的下一步进攻做好准备。”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提醒,我立即点头表示同意,我抬手看了看,然后对别济科夫说:“参谋长,我想部队应该早就集结完毕了,您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即发起攻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学校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在日托米尔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接到了进攻命令后,立即命令早就部署在两所高校附近的部队,朝盘踞在学校里的敌人发起了猛攻。

    听到进攻开始的消息,奇斯佳科夫望着我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说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能在天亮前,将日托米尔城内的敌人都赶出去吗?”

    “这应该没有问题。”别济科夫信誓旦旦地说:“虽然关于两座高校里有多少德军,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情报,但面对我们两个团的强大攻势,他们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见别济科夫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如果德军真的这么容易被赶走的话,也许他们根本占领不了城里的两座学校。但看到两人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不好泼他们的冷水,只能默默地盯着面前的地图,脑子里思索将敌人从城里赶出去以后,能否在方面军主力赶到前,再狠狠地教训德国人一顿。

    日托米尔城内的战斗打响后,没等到塔瓦尔特基拉泽的战报,却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一名参谋向我报告说:“您的电话,是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

    听说是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我不禁有些纳闷:罗科索夫斯基此刻应该在返回白俄罗斯的路上了,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接过耳机贴在耳边,对着话筒礼貌地说:“喂,我是奥夏宁娜,您是哪里?”

    “我是瓦图京。”电话那边的人一开口,就把我吓了一跳:“我又回来了。”

    听到瓦图京这么说,我脑子忽然冒出一个穿着马褂、拄着文明杖、满脸横肉的人物形象,那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在挥舞文明杖的同时,高喊着:“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虽然这么形象不太光辉,但不知怎么搞的,我一听瓦图京说话,立即将两人的形象重合了起来。

    我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对着话筒说道:“大将同志,您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又能在您的领导下,和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战斗了。”

    “前段时间,我的身体…身体状况…欠佳,所以让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代替我指挥了一段时间。”瓦图京刚开始说话时,还有点结结巴巴,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如今我们和敌人的战斗正进入了关键的时间,作为方面军司令员,我怎么还能在医院里待得住呢?对了,日托米尔的情况怎么样?”

    我听他问起了日托米尔,连忙捂住话筒,扭头问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德军冲进日托米尔的情况,你们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了吗?”

    听到我的问题,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我为了尽快得到准确的答案,便提高了嗓门:“到底上报没有啊?”

    奇斯佳科夫首先开口问别济科夫:“参谋长,您上报了吗?”

    “没有。”别济科夫摇了摇头,有些诧异地说:“我还以为您上报了呢?”

    两人的答复气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后,松开了捂在话筒上的手,红着脸向瓦图京报告说:“大将同志,德军在天黑时,对日托米尔发起了突袭,并成功地突破了我军的防御,冲进了城里,占据了日托米尔国立师范大学和乌克兰国立农学院。”

    “什么?”瓦图京听到我这么说,立即提高了嗓门:“德军冲进了城里,还占领了日托米尔国立师范大学和乌克兰国立农学院。”他说到这里时,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接着听他继续说,“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我连忙恭谨地回答说:“我已经给近卫第23军军长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下了命令,让他组织部队反击,一定要在天亮以前,将两所高校夺回来。”

    “什么,还要等到天亮以前。”瓦图京听我说完后,用严厉的语气命令道:“在凌晨三点以前,一定要将两所高校夺回来,同时将所有的敌人赶出日托米尔城内。”

    我放下电话,重新走回桌边,望着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表情严肃地说:“大将同志命令我们,必须在凌晨三点以前,将两所高校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并肃清城内所有的敌人。”

    “凌晨三点?!”听到瓦图京给我们规定的最后期限,奇斯佳科夫忍不住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愁眉苦脸地说:“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里,我们的部队要肃清日托米尔城内所有的敌人。参谋长,”说这话时,他侧脸看着别济科夫,“您觉得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别济科夫想了想,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

    “为什么?”听到别济科夫这么说,我立即追问道:“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去过日托米尔,也看到过这两座高校。”别济科夫慢条斯理地说道:“学校的建筑物可以说是仅次于教堂的,我们的进攻部队如今只有几辆坦克的配合,要想用76毫米坦克炮轰开德军严密防守的工事,是非常困难的。”

    “那怎么办?”奇斯佳科夫听完后,有些坐不住了,“假如我们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清除城内敌军的任务,我担心会受到上级的责罚。”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地叩击面前的桌面。凭心而论,我真不认为塔瓦尔特基拉泽所组织的进攻,能在天亮前拿下被德军占据的两所高校,就更别说凌晨三点以前了。

    “司令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有些六神无主的奇斯佳科夫向我求助:“如果因为日托米尔所出现的小状况,而让我们集团军在这次战役中的辉煌战绩被上级否定,那真的是太不划算了。”

    “不要着急,副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会如何发展,但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我还是要保持应有的淡定:“如今战斗才刚刚打响,会取得什么样的战果,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我的战士们,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消灭盘踞在两所高校里的敌人,并将日托米尔城内的德国人全部肃清。”

    “对对对,”我的话让奇斯佳科夫安心了不少,他转身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您快点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电话,问问他们的进展如何,什么时候能把学校拿下来?”

    听到奇斯佳科夫的吩咐,别济科夫坐在位置上既没有动窝,也没有伸手去拿摆在我们的中间的电话,而是哭丧着脸对奇斯佳科夫说:“副司令员同志,战斗刚刚打响没多久,这个时候我就算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电话,他能回答我的内容,也只是‘部队正在战斗’、‘战士们表现得很顽强’之类的套话,根本听不到我们想知道的内容。”

    奇斯佳科夫抬手看了看表,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参谋长说得对,战斗刚进行了十几分钟,是胜是负还要多等一会儿才能见分晓。”

    虽然我非常不看好塔瓦尔特基拉泽所组织的这次进攻,但此刻进攻的成败,却和我们室内几人的前途息息相关,因此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会有奇迹的发生。

    可惜事与愿违,在半个小时以后,塔瓦尔特基拉泽打来了电话。我听到从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底气不足,肯定是进攻不顺利,于是抢先问道:“将军同志,情况怎么样?学校拿下来了吗?”

    “对不起,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羞愧地说道:“近卫第90师对乌克兰国立农学院的进攻,失败了。”

    “那日托米尔国立师范大学呢?”听说对农学院的进攻失利了,但我没有气馁,而是继续追问道:“那里的进攻,也失败了吗?”

    “没有没有。”听我这么问,塔瓦尔特基拉泽连忙辩解说:“我们对师范大学的攻击很顺利,如今部队已冲进了教学楼,和敌人在楼里展开了近战。”

    对于两种完全不同的战果,我奇怪地问:“将军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师范大学的进攻这么顺利,而农学院的进攻,却会失败呢?”

    “是这样的,我将城里所有的坦克,都集中在师范大学这边。而农学院那边,则没有重武器支援步兵的进攻……”

    “我明白了,将军同志。”不等塔瓦尔特基拉泽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师范学院之所以能轻松地拿下来,是因为您为他们配备了坦克;而农学院进攻失败,则是因为他们没有坦克的掩护,步兵的冲锋都暴露在德军的火力之下。我说的对吗?”

    “是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小声地回答说。

    听说师范大学的战斗已转移到教学楼里进行,我知道坦克在那里没有什么用处了,便果断地命令塔瓦尔特基拉泽:“立即将坦克从师范大学调到农学院那里,让他们引导步兵向敌人发起进攻。”

    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塔瓦尔特基拉泽就吞吞吐吐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做不到。”

    “为什么?”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的回答,我真的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抽他。

    “我们仅有的坦克,在进攻师范大学的战斗中,都被德军的反坦克手击毁了。”塔瓦尔特基拉泽语气沉重地说:“也就是说我们进攻农学院的指战员,是无法得到坦克的支援了。”

    “什么,所有的坦克都被击毁了?”我此刻想抽塔瓦尔特基拉泽一顿的念头,越发地强烈起来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充其量只是个当师长的材料,如果不是在日托米尔的指挥员里,找不到比他资历更老、军衔职务更高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全权指挥日托米尔的部队。但在这种时候,我就算撤了他也没用,我咬着后槽牙问道:“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近卫第90师的部队已经被打残了。”塔瓦尔特基拉泽显然从电话听出了我的不满,连忙报告说:“所以我将谢杰里科夫上校的近卫第51师调了过去,我相信以上校的能力,就算没有坦克的掩护,也能将农学院夺回来。”

    知道谢杰里科夫的部队接替了攻击农学院的任务,我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起来,毕竟他是和我一起经历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熟悉我的作战风格,知道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我等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后,吩咐塔瓦尔特基拉泽:“好吧,将军同志。夺取农学院的任务,就交给近卫第51师来完成,我相信这支屡立战功的部队,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当我听到电话另外一头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如释重负地长嘘一口气,赶紧又补充说,“还有,农学院的战斗在进行时,其余的部队也不能闲着,他们要尽快地肃清城内其它地段的德国人。而这一切任务,都必须在凌晨三点以前完成。”

    “凌晨三点?”对于我规定的这个时间,塔瓦尔特基拉泽立即表示了异议:“不是说天亮以前吗?怎么又改成了凌晨三点?”

    “这是瓦图京大将给我的最后期限。”在这种时候,我也顾不得给他留面子了:“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夺回两座高校,并将敌人从城里赶回去,我和副司令员还有参谋长都会被撤职。在我被免除职务之前,我会剥夺您的将军肩章,并将您送上军事法庭,为了您的前途,您最好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我交代给您的任务。”

    塔瓦尔特基拉泽也许做梦都没想到,假如在凌晨三点以前不能肃清城里的敌人,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他沉默了好一阵,忽然提高嗓门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我这就亲自去指挥进攻农学院的战斗,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肃清敌人,我绝对不会活着回来见您。”

    当我放下电话时,看到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都围在我的身边,便好奇地问:“你们都围在我这里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最后的战斗(下)

    两人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奇斯佳科夫先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在日托米尔的战斗,也许是我们集团军在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编成内的最后一仗,您觉得呢?”

    “这不可能吧。”对于奇斯佳科夫的这种猜测,我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别济科夫便开口反驳说:“要知道我们的部队如今分布在三个区域内,要打的仗还很多,就算要将我们撤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参谋长,您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奇斯佳科夫冷笑了一声,对别济科夫说道:“目前除了日托米尔以外,我们的部队就只有法斯提夫的两个步兵师和一个机械化旅,以及三个坦克旅。只要法斯提夫的战斗一结束,这些部队就会被立即调往基辅。而日托米尔的部队,也将在友军接防以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基辅开拔。”

    “法斯提夫的西南方向,不是还有我们一个坦克旅、一个骑兵师以及捷克旅吗?”别济科夫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方面军主力肃清了法斯提夫城里的敌人,而在西南方向的阻击战,也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参谋长,您难道忘记了,此刻在法斯提夫西南方向阻止德军难逃的部队,原来并不属于我们集团军的编成。他们都是上级临时抽调过来配合我们的,只要达到战役目地后,就随时又被抽调回去的可能。”

    我的话让两人心凉了半截,奇斯佳科夫忧心忡忡地说:“司令员同志,也许您说的都是正确的,只要我们肃清了日托米尔城内的敌人,方面军就会派部队来接替我们的防务,然后把我们调往后方休整。对了,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的部队,能在凌晨三点以前,肃清日托米尔城内的全部敌人吗?”

    “我觉得有点够呛。”看到两人一脸疑惑的样子,我连忙补充一句:“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向我报告,城里仅有的几门坦克,都在进攻师范学院的战斗中损失掉了。进攻农学院的部队,只能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对隐藏在坚固建筑物里的敌人发起进攻。我估计这仗打下来,我军的伤亡绝对小不了。”

    “什么,城里所有的坦克都损失掉了?”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奇斯佳科夫的眉头越皱越紧:“没有坦克的支援,我们的部队光是冲过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前的开阔地,就要付出巨大的牺牲。看来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是非常困难的。”

    就在我们三人为部队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瓦图京所交代的任务犯愁时,日托米尔城里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除了围困农学院的近卫第51师309团按兵不动外,其余和德军有接触的部队都打得热火朝天。

    看到围困农学院的部队迟迟没有进攻,塔瓦尔特基拉泽有些着急了,他打电话给谢杰里科夫:“上校同志,您那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向农学院发起进攻?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任务,您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军长同志。”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的责备,谢杰里科夫连忙辩解说:“第309团刚刚进驻阵地不久,可能还在调整兵力,所以才迟迟没有发起进攻。请您耐心地等一会儿,也许进攻马上就会开始了。”

    “我给您半个小时做准备,”塔瓦尔特基拉泽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一到,你们就必须向敌人发起攻击。”

    “目前师部和第309团联系不上,进攻的命令传达不下去。”谢杰里科夫见塔瓦尔特基拉泽给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牒,赶紧表态说:“我这就亲自到前沿去,命令部队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

    谢杰里科夫搁下电话以后,就跑出了自己的师指挥部,沿着街道快步地朝第309团的阵地走去。当他刚跳进交通壕,立即便被两名战士拦住,一名战士冲他低喝:“站住,口令!”

    “口令?!”听到战士的喊声,谢杰里科夫不禁一阵,随即便想到自己今晚好像没有设什么口令,这应该是舒马科夫少校刚设置的吧。

    “你们眼睛瞎了?!”就在谢杰里科夫在考虑如何回答对方的时候,跟在身后的一名参谋上前一步,冲着两名战士高声地说道:“没看到这是师长吗?”

    听到参谋这么一吼,说话的战士盯着谢杰里科夫看了片刻,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枪,歉意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没看出是您……”

    “战士同志。”谢杰里科夫不等对方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们的团长在什么地方?”

    战士连忙说道:“师长同志,您顺着交通壕往前走,走到头以后向右拐,就能看到一个观察所,团长就在那里面。”

    谢杰里科夫带着几名参谋,沿着交通壕快步地向前走着。一路上,不少的指战员看到他,都赶紧站起身,抬手向他敬礼,不过行色匆匆心事重重的谢杰里科夫对他们都是视而不见。

    谢杰里科夫一走进观察所,就看到舒马科夫正背对自己,举着望远镜朝外看。见师长进了观察所,团参谋长连忙小声地提醒说:“团长同志,师长来了!”

    舒马科夫转过身,面向着谢杰里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近卫第309团团长舒马科夫少校正在……”

    谢杰里科夫也顾不上和他寒暄,便立即开门见山地问:“少校,我问你,你们什么时候能发起进攻?”

    舒马科夫听了谢杰里科夫的话以后,沉默了一阵,然后谨慎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发起进攻的时间。”

    谢杰里科夫冲他怒气冲冲地问道:“现在不发起进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攻啊?”

    虽然看到谢杰里科夫在发火,但舒马科夫依旧表情平淡地回答说:“我觉得至少应该敌人放松了警惕再说。”

    “等敌人放松警惕,要等到什么时候?”谢杰里科夫极度不满地问道:“难道敌人在天亮前不放松警惕,你就天亮都不进攻吗?”

    “用不了等那么久的时间。”舒马科夫微笑着对我谢杰里科夫说:“师长同志,您可以亲自看看,敌人现在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

    谢杰里科夫走到观察口前,举起望远镜朝几百米外黑黢黢的建筑物望去,由于楼里没有灯光,根本看不到任何动静。他放下望远镜,扭头问舒马科夫:“少校,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要着急,师长同志。”舒马科夫走到谢杰里科夫的身体,用手指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大楼,说道:“您仔细地看看各楼层那些没有窗户的窗口。”

    得到了舒马科夫的提示后,谢杰里科夫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教学楼的那些窗口。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问题,德军也许是为了取暖的需要,几乎每层楼都有人在抽烟。黑暗之中,燃烧的烟头如同鬼火般上下跳跃。对谢杰里科夫来说,那小小的红点,不仅仅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有一丝诡异的气氛在夜空里弥漫。

    谢杰里科夫看到这里,扭头问舒马科夫:“少校,不知道您让我看什么?我看了半天,好像没看到敌人有放松警惕的迹象啊?”

    “师长同志,”舒马科夫开始向谢杰里科夫解释起部队迟迟没有进攻的原因:“德国人在不久以前,打退了近卫第90师的进攻,警戒程度一定处于最高状态,如果我们一到达这里,就向敌人发起进攻,就会遭到以逸待劳的德军顽强阻击。那样的话,我们的师的伤亡情况将是非常严重的。”

    “楼里的情况侦察清楚了没有?”谢杰里科夫问道。

    “德军在教学楼里,至少有两个连的兵力;而学生宿舍那边,兵力略少一些,但也有一个连。”舒马科夫不紧不慢地向谢杰里科夫介绍着自己所面临的困难。“敌人同时占领的两个建筑部,由于相距只有两百米,可以互相呼应。假如我们发起进攻的话,两栋建筑物里射出的子弹所形成的交叉火力,就能封住指战员们冲锋的道路,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亡。”

    “但刚刚我好像听到您说敌人已经开始放松了警惕。”谢杰里科夫带着好奇的心理向舒马科夫请教说:“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师长同志,您瞧,各个楼层的窗口,都能看到红点在跳动,那是敌人在抽烟。”舒马科夫继续向谢杰里科夫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德国人和我们打了几年的交道,对我军的很多作战风格了如指掌。比如他们就很清楚,我们在某个方向的进攻受挫后,几个小时内都不会再在同一地区发起进攻。我迟迟没有让部队进攻,就是想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我们在短时间内不会向他们发起进攻,从而使他们放松警惕。”

    听完舒马科夫的解释,谢杰里科夫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少校同志。您的这种考虑是正确的,部队部署就位以后,迟迟不发起进攻,让德国人以为我们暂时不会攻击他们,从而降低他们的警惕性,等时间成熟时,再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见谢杰里科夫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舒马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师长同志,那我们可以再继续等下去,等到敌人完全丧失警惕以后,我们再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谢杰里科夫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语气严肃地对舒马科夫说:“少校同志,虽然我也想给您更多的时间,但是我做不到。上级下了死命令,在凌晨三点以前,必须夺取两座高校,并清除日托米尔城内的敌人。如今我们的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谢杰里科夫的这番话,立即让舒马科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过了好一阵,他才喃喃地说:“师长同志,上级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啊?”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谢杰里科夫没好气地说:“这是司令员亲自下的命令,说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不能完成任务,就会将军长撤职并送上军事法庭。”

    舒马科夫少校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会吧,以我对司令员同志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每次战斗,她都会一再向各级指挥员强调,一定要在战斗合理地运用战略战术,降低部队的伤亡,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少校,”谢杰里科夫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能否在规定的时间前,拿下农学院,关系着整个集团军的命运,您明白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舒马科夫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咬着牙回答说:“我团最初在凌晨一点,向农学院里的敌人发起进攻,争取在两个小时内解决战斗。”

    听完舒马科夫的表态后,谢杰里科夫向他伸出手去,友好地说道:“少校同志,我在师指挥部里等着您的捷报,祝您好运!”握完手以后,他便转身走出了观察所。

    凌晨一点的时候,舒马科夫命令一营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接近教学楼,在距离五十米时,突然发起冲锋,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教学楼。

    但是当一营刚刚接近一百米范围离,教学楼里一名担任警戒的哨兵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便冲着天空打了一发照明弹,顿时整个进攻部队便暴露在敌人的眼皮之下。于是,教学楼和宿舍楼里的敌人机枪,冲着开阔地上的我军指战员开火了。

    密集的子弹在冲锋的道路上织成了一道火网,冲上去的战士都陷入了网中,一时之间,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指战员没如果被割倒的稻子一般成片倒下,整个战斗场面无比地悲壮。

    见到这种情况,舒马科夫立即将参谋长叫过来,大声地吩咐他:“参谋长,命令各营的轻重机枪开火,压制敌人的火力。同时,在派出狙击手小分队,尽可能地靠近敌人的阵地,干掉敌人的机枪,减轻我们的进攻压力。”

    参谋长答应一声,便跑到旁边打电话,将舒马科夫的一系列命令传达了下去。

    近卫第309团是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虽然在敌人的密集火力打击下伤亡惨重,但所有的指战员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纷纷寻找掩体,翻滚跳跃着继续向教学楼冲过去。没过一会儿,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开火,压制住了敌人的机枪火力;狙击手小分队,也把敌人的机枪手和军官当成了首要的狙击目标。

    见到敌人的火力减弱,原本被压制得无法前进的指战员们呐喊着,从隐蔽的地方跳出来,端着武器就冲进了被德军占据的教学楼。看到一营的指战员冲进了教学楼,舒马科夫心里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再次命令参谋长:“让二营三营也冲上去。二营去增援一营,三营去夺取宿舍楼。争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农学院里的敌人全部消灭。”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塔瓦尔特基拉泽打来的电话,他激动地告诉我:“司令员同志,师范学院和农学院都被夺回了,城里的德军也被我们全部肃清,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前,圆满地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休整(上)

    当我得知日托米尔城内的德军已被全部肃清,在称赞塔瓦尔特基拉泽几句后,就给在基辅的瓦图京打去电话,向他汇报刚刚取得的这一胜利。

    瓦图京听完我的汇报以后,楞了许久,然后有些意外地反问道:“你们真的把日托米尔城内的德军都肃清了?”

    “是的,大将同志,”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还是如实地告诉他:“我们的部队已夺回了两所高校,并肃清了城里的全部敌人。”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瓦图京称赞我两句后,便将话题一转,说道:“法斯提夫的战斗,最迟在今天上午就能完成。我会将原本准备开往该地区的部队,调往日托米尔。至于你嘛,尽快到基辅来一趟,我想和你好好地谈谈。”

    “明白,大将同志。”我心里明白,他肯定是要和我谈部队调往后方休整的事情,因此语气平稳地说道:“我会尽快赶到您那里去的。”

    放下电话,我便抓紧时间向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两人交代工作:“副司令员、参谋长,大将同志让我立即赶到基辅去,我估计是准备和我谈将部队调往后方休整的事宜,我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对于我要去基辅一事,由于两人早就有心理准备,因此都表现得很平静,只是奇斯佳科夫一再叮嘱我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从基地到基辅,只有一百六七十公里,道路虽然不算太长,但由于这条公路刚被我军打通,谁也说不清在道路两侧的森林里,会不会有德军的残余部队,因此我出发前,让尤先科少校给我找了一辆装甲车,然后在一个连的战士护送下,朝着基辅出发。

    在前往基辅的路上,道路两侧还残留着战斗过的痕迹,被击毁的坦克、装甲车、卡车、大炮随处可见,既有我军的,也有德国人的。经过卡尼夫卡小镇时,可以看到镇子外面的堑壕纵横交错,堑壕里堆满了双方官兵的尸体,由此可以判断出当时在这里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等进入基辅以后,我几乎都认不出这座自己曾经占领过的城市了。只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几乎找不出完整的建筑物,也不知道是被我军的攻城炮火毁坏的,还是德国人蓄意破坏的。街道两侧的废墟里,有军人和平民正在埋头进行着清理工作。

    我在指挥部里见到瓦图京的时候,他刚刚打完一个电话,可能是听到什么好消息,整个人看起来喜洋洋的。他招呼我坐下后,客气地问了一句:“奥夏宁娜同志,这一路还顺利吧。”

    我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大将同志。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和敌人的什么散兵游勇遭遇上。”

    “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瓦图京让副官给我端来一杯热茶以后,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把我召来的原因:“你们集团军由于连续战斗了一个多月,兵员和弹药的消耗都很大,而且指战员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所以最高统帅部决定将你们暂时撤到后方去进行休整。”

    我见他压根没提会将我们划归其它方面军的话题,心里开始猜测他是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故意不说的。但这个问题,我只能在心里暗暗想一下,无法直接问他。我等他一说完,立即问道:“大将同志,我们集团军目前占据了日托米尔、基地和科罗斯特维夫三个地区,需要有部队接替了防务后,我们才能撤下来。”

    “放心吧,这事我早有安排。”瓦图京轻描淡写地说道:“日托米尔和科罗斯特维夫两个城市,我将派第60集团军去接替防务;而基地那里,就由38集团军的部队去接管吧。在交接完防务后,你们的部队立即向基辅撤退。”

    “是,大将同志。”我连忙站起来回答说。

    “你的部队打得很不错。”瓦图京补充说:“你们圆满地完成了上级交给你们的任务,对此,我表示感谢。对于在战斗中表现出色的指战员,我们会给予必要的奖励。好了,现在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我在回答完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然后试探地问:“大将同志,我们的部队都展开反攻了吗?我的意思,是说在全国的各个战场,都展开了反攻吗?”

    “这还用说嘛,”瓦图京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的部队当然已经转入了全面的反攻。我前两天在莫斯科参加了一个高层会议,在会上主要谈论并总结了苏德交战的形势,分析了军事经济的潜力。会议指出:红军的实力在各方面都有了增长,最根本的就是武器充足,各级指挥员都已经成熟起来,部队里战士们的爱国主义热情空前高涨,我军在战场上的总兵力有近五百万,还有55000门火炮和迫击炮、5400辆坦克、3000多架飞机。经过战斗锻炼的红军如今在很多方面都优于敌人:人数是敌人的3倍,火炮为7倍,飞机为7倍…”

    瓦图京所说出的一连串数据,让我大吃一惊,苏军在连续的大规模决战中,虽然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可他们的补充数度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喃喃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军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兵力和技术装备上的优势。”

    “是的,等我们的部队在第聂伯河右岸站稳脚跟以后,还将对敌人发起一系列的连续打击。”瓦图京信心十足地说道:“等我们把敌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时,就可以大踏步地向原来的国境线推进,并为将来出国作战做好一切准备。”

    瓦图京提到向国境线推进时,提醒了我,让我想起特拉夫金的小分队,目前还停留在卢茨克侦察琥珀屋的下落呢。赶紧提醒瓦图京:“大将同志,我们派出的侦察小分队,目前还在卢茨克城内,努力地寻找琥珀屋的下落呢。我们集团军要是撤到了后方,对寻找琥珀屋的任务是不是会有影响啊?”

    对于我提到的这个问题,瓦图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派出专人跟进的。待会儿他来了以后,你把这事和他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瓦图京正说着话,忽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边朝电话走过去,边对我说:“你先坐一下,待会儿我还有事情问你。”

    本来我以为他的电话几句话就能说完,结果他和对方一直说个不停。等待有时是一种煎熬,由于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准备向我兴师问罪,责备我不该私下答应罗科索夫斯基去白俄罗斯方面军的事情,因此更加显得忐忑不安。

    终于等到他打完电话,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走到我的身边,带着一丝歉意地说:“电话是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打来的,聊得时间有点长,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他接着又说:“我昨天和朱可夫元帅讨论接下来的战略时,他曾经向我建议,让我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军接下来还要和德国人进行大规模会战的话,要注意一些什么事项?”

    我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瓦图京见我只是傻盯着他,迟迟不说话,便笑着用鼓励的语气对我说:“说说吧,奥夏宁娜同志,我知道你的点子多。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就算是说错了,我也绝对不会怪你的。”

    我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将同志,我觉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应该单纯地实施正面进攻将敌人击溃,这样他们很快就会在后方重新集结后,再次向我们发起新的进攻。而是要更加大胆地实施合围战役,把敌人的有生力量彻底消灭,为将来的出国作战减轻压力。”

    听完我的看法后,瓦图京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奥夏宁娜同志,这是太巧了,你的想法和朱可夫元帅不谋而合,怪不得他要让我向你请教呢。在解放基辅的战斗中,你们集团军的那个穿插打得就很不错,果断地占领了科罗斯特维夫,切断了基辅敌军的退路,让我军在基辅附近歼灭了更多的德军有生力量,减轻了接下来战斗中的压力。”

    说完这番话,他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停下脚步望着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像你这么优秀的指挥员,如果不是最高统帅本人发话,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最高统帅本人?”瓦图京忽然提起斯大林,不禁让我一头雾水,我满脸惊诧地问道:“大将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怎么又和最高统帅本人扯上关系了。”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招呼我坐下后,一脸痛心地对我说道:“昨天我回来之前,朱可夫元帅曾经和我谈到了你和你的近卫第六集团军的使用情况,他认为我军在乌克兰方向的力量已经完全足够了,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白俄罗斯方面军那里,还需要得到加强,因此提出要将你们集团军划入白俄罗斯方面军的编成内。本来我是坚决不同意的,甚至还提出愿意用别的部队,来替代你们。但是元帅同志表现得很固执,不顾我的强烈反对,一定要将你们调走。这事最后惊动了最高统帅本人,由他拍板决定等你们进行休整后,就正式编入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

    当我得知我们集团军未来的去向,已经由斯大林亲自拍板,谁也不能更改的时候,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虽然瓦图京这人也很不错,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在他的手下,我始终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如今能去罗科索夫斯基那里,我真是求之不得。不过在表面上,我还是要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大将同志,您能请最高统帅本人收回成命吗?要知道我已经习惯了在您的领导下,和德国人进行战斗。这猛地一换地方,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对不起,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一脸黯然地说道:“我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没法改变最高统帅本人的决定。”可能是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还安慰我说,“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和罗科索夫斯基都是老熟人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融洽的……”

    我经过试探,知道我们集团军去白俄罗斯方面军一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这才转换话题问道:“大将同志,不知道我们集团军撤到什么地方进行休整?”

    “具体的整补地点,上级还没有定下来。反正不是图拉就是斯摩棱斯克,都在莫斯科的附近。”瓦图京继续说道:“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是让部队先撤到基辅,至于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到时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走到搁电话的桌子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了我,说道:“正好你在这里,这份让你们集团军撤到后方整补的命令,我就亲手交给你了。”

    我接过命令后,挺直身体望着他问道:“大将同志,允许我离开吗?我打算回去部署撤退的事情。”

    “先等一下。”瓦图京又叫住了我,补充说:“我知道卡图科夫在解放法斯提夫的战斗打响前,曾经给你派去了两个坦克旅和一个近卫机械化旅,你们撤退时,就让他们留在那里继续待命吧。对了,还有骑兵师和斯沃博达将军的捷克第一旅,也不再归你们集团军指挥。”

    虽然我早就知道瓦图京所说的几支部队是保不住的,但真的听到这道命令时,心里还是隐隐有点失望,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两万多的指战员和将近两百辆坦克,在战场上,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但此刻,却随着瓦图京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全部化为乌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休整(中)

    和瓦图京的谈话结束后,我抬手向他敬了个礼,转身朝门外走去。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他在叫我:“奥夏宁娜同志,等一下,请等一下。”

    我连忙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礼貌地问:“大将同志,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他快步地来到我的面前,说道:“我差点忘了,方面军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你过去找他一趟,把在卢茨克那个侦察小分队的联络方式交给他。”

    “明白,我这就去。”说完后,我再次抬手敬礼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沿着铺了地毯的走廊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有间房门敞开的屋子,里面有不少指挥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我估计瓦图京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便迈步走了进去。

    走进屋里,我用目光快速的扫了一遍,见在地图前或者报话机忙碌的那些指挥员,不是校官就是尉官,这些肯定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正想找人问问参谋长在什么地方,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您是谁,到我的指挥部来做什么?”

    我连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一名没有戴军帽的中年指挥员站在门口,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我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对方的肩章,看清楚和我是一样的中将军衔,便猜到这人肯定就是我要找的参谋长博戈柳博夫,于是我试探地问:“请问您是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将军吗?”

    “你是奥夏宁娜将军?”博戈柳博夫见我一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禁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小声地问:“是瓦图京司令员让你来找我的?”

    “是的,参谋长同志,”我肯定地回答说:“正是大将同志让我来找您的。”

    博戈柳博夫朝屋里看了看,然后把身子一侧,向外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奥夏宁娜同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吧。”

    我知道博戈柳博夫把我叫到别的地方,再谈寻找琥珀屋一事,是因为此事涉及机密,知道的人不宜太多。要知道我的司令部里知道此事的人,也没有超过五个人。

    我跟着他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和两把圈手椅。我们进门后,他随手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办公桌的后面坐下,并朝我做了一个手势,同时说道:“请坐吧,奥夏宁娜同志。”

    我就坐以后,先试探地问了一句:“参谋长同志,由于最近战事激烈,有关寻宝小分队的事情,我都交给集团军军事委员基里洛夫同志负责,不知道他有没有向您报告过最新的进展情况?”

    博戈柳博夫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我从上任到现在,还从没和您的军事委员基里洛夫同志联系过。”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满,他可能是认为我们在寻宝一事上,从来没有和他进行过沟通,现在部队要撤到后方去休整了,便将这件事情扔给他负责,有点小小的情绪是在所难免的。为了防止他以后给特拉夫金他们穿小鞋,我陪着小心说:“既然基里洛夫同志没有向您汇报过这事,那我现在就向你汇报。”

    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小分队的情况,一一向进行了汇报。我在讲述整件事的同时,博戈柳博夫一直在埋头记个不停。等说完后,他抬起头,有点纳闷地问道:“怎么,那个格瑞特卡少尉混进银行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吗?”

    我想到格瑞特卡冒充德军的摄影师,混进银行金库给文物拍照一事,如果有下文的话,基里洛夫肯定会向我报告,既然他从来没在我的面前提起过此事,那么就证明格瑞特卡始终没有从银行里出来。想到这里,我肯定地回答说:“没错,参谋长同志,如果他已从银行里出来的话,侦察小分队会在第一时间内向我报告。可惜,令人遗憾的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情报。”

    博戈柳博夫听我这么说,眉头越皱越近,然后试探地问:“奥夏宁娜同志,您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格瑞特卡已经叛变,所以等在外面的侦察小分队,才无法得到准确的情况。”

    “不会的,参谋长同志,您说的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听到他对格瑞特卡的怀疑,忍不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他大声地说:“虽然格瑞特卡是德国人,但自从他向我军投诚以后,表现得就非常不错,我觉得他绝对不可能叛变。”说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太激动了,连忙压低声音嘀咕说,“要叛变的话,早在斯大林格勒就叛变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见我态度坚决地支持格瑞特卡,博戈柳博夫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说:“奥夏宁娜同志,虽然我第一次见到您本人,但我相信您所说的一定不会错。既然格瑞特卡少尉不会叛变,那么他迟迟不露面,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被敌人识破身份,已被关押了起来?”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想到格瑞特卡有可能被德国人关了起来,而特拉夫金他们的侦察任务等于已经失败,我的心里就一阵阵发慌。我沉默了好一阵,等自己的情绪稳定后,才开口说道:“参谋长同志,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向您汇报了。至于寻宝小分队,由于我已正式移交给您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无权再过问了。”

    听到我居然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博戈柳博夫不禁有点诧异地望着我,过了半天才说:“好吧,奥夏宁娜同志,既然侦察小分队的事情,我已正式接手,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亲自进行调查的。”

    “参谋长同志。”我见自己和他的谈话已结束,便直截了当问:“我可以离开了吗?我还准备赶回部队,去安排全军撤退的事宜。”

    “我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呢。”博戈柳博夫也站起身,对我说道:“您在来基辅的路上时,我在请示了司令员以后,已经命令停留在法斯提夫的近卫第77和第八十九师,立即开到基辅来。我想,您出城走不了多远,就能遇到运载部队的车队。”

    我带着警卫连离开基辅,向西行驶了两个小时,在接近卡尼夫卡时,看到了远处出现的车队。我连忙命令装甲车驾驶员:“加快速度迎上去。”

    没过几分钟,我就看到前方的车队开始减速,很快就在车边停下了。最前面的一辆卡车副驾驶台这边的车门打开了,然后从上面跳下来一名军官,快速地朝我所在的装甲车跑了过来。我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站在一个雪堆旁,等待着军官的到来。

    军官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近卫第八十九师警卫营一连副连长波罗文斯基少尉向您报告,我部正在奉命向基辅开拔!”

    我抬手还礼后,反问道:“你们的师长谢留金少将在什么地方?”

    “在后面,”少尉朝后面摆了一下头,说道:“我估计他知道您在这里,很快就会来向您报道。”

    正说着话,只见一辆吉普车贴着停在路边的车队,快速地朝我们这里驶了过来。我猜测可能是谢留金来了,便停止了和少尉之间的交谈,转身面向开过来的吉普车。

    吉普车在离我们二十米远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随后两侧的车门打开,两位指挥员从车里跳出来,快速朝我跑过来。我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的是谢留金师长,和他的师政委叶尔莫欣中校。

    两人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正要开口报告,却被我抬手制止了。我抢先问道:“谢留金将军,你们师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报告司令员同志,”谢留金向前跨了一步,回答说:“全师目前还有四千人,完全还可以和敌人继续打下去。”

    “上级已经把作战任务交给了友军部队。”近卫第八十九师是我留下的预备队,很少派他们上战场,如今都只剩下了一半的兵力,那么其它师的伤亡会更加严重。我心情沉重地说:“我之所以在这里把你们拦住,是准备让你们去打扫战场,收敛在卡尼夫卡镇外的敌我双方的尸体。”

    谢留金答应一声,转身跑回了车队那里,冲着后面大声地发号施令。

    我看着车厢里的指战员,随着谢留金的命令,纷纷从卡车上跳下来,并快速地在车边列队,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心说到底是精锐啊,集合的速度都比别人要快得多。

    谢留金看着部队在车下整队,又跑回了我的身边,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部队已集结完毕,请您指示下一步命令。”

    我一挥手,宣布道:“传我的命令,全体向左转,朝着卡尼夫卡镇前进!”(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休整(下)

    十二月初的时候,部队开进了斯摩棱斯克州,分别驻扎在斯摩棱斯克、亚尔采沃、维亚济马和罗斯拉夫尔四个城市。集团军指挥部设在斯摩棱斯克的第聂伯区内,我们的任务除了进行休整补充外,还要帮助当地的居民重建家园。

    我们进驻第聂伯区以后,趁着参谋们在布置指挥部的时候,基里洛夫给我介绍有关斯摩棱斯克州的情况:“…斯摩棱斯克州成立于1937年9月27日,总面积为98万平方公里。周内的行政单位数量又25个区、7个州属城市、8个区属城市、3个市区内、17个城镇、419个行政农庄…州的首府为斯摩棱斯克市,建于862年,距离莫斯科419公里。”

    基里洛夫的话还没有说完,警卫团副团长布科夫少校便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来到我的面前,弯下身子凑近我的耳边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斯摩棱斯克州的州委书}记布鲁索克同志来了,现在就在门口。”

    “少校同志,您怎么能让他等在外面呢?”我听布科夫这么说,连忙吩咐他:“快点请他进来!”

    等布科夫朝门外走去时,我站起身拉了拉军服的下摆,然后对坐在长会议桌两侧的同僚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斯摩棱斯克州的州委书}记布鲁索克同志来了,我们去迎接他吧。”

    我们刚走到了门口,就看到布科夫引导着一位身材魁梧、外表精干的中年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亲爱的,伊万·彼得罗维奇,是您吗?”看到布科夫身后的中年人,基里洛夫越过了我,直接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激动地说:“我不是在做梦吧,老伙计,我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对方被基里洛夫握住手以后,迟疑了片刻,虽然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天啊,您是基里洛夫,我见到的是您本人还是您的鬼魂啊。”

    “我还活着,你也活着,这是太不容易。”基里洛夫握住对方的手没有松开,然后将空着的左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用力朝自己的面前一拉,两人便紧紧地拥抱起来。

    等两人分开以后,基里洛夫把身子一侧,将布鲁索克来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介绍说:“丽达,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伊万·彼得罗维奇·布鲁索克,他在战前就是斯摩棱斯克的市委副书}记,没想到仅仅两三年的功夫,他已升任州委书}记了。”说完,他又转身对布鲁索克说,“老伙计,这位是我们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奥夏宁娜同志。”

    布鲁索克肯定做梦都没想到集团军司令员,居然会是一个年轻女人,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吃惊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禁暗暗好笑。等基里洛夫一介绍完,我就主动握住他的手,同时礼貌地说:“您好,布鲁索克同志,很高兴见到您!”

    布鲁索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握着我的手客套地说道:“您好,奥夏宁娜将军!”

    等基里洛夫把另外几个人也向布鲁索克介绍完毕后,我们便朝会议桌那里走去。我听到跟在我身后的布鲁索克在低声地问基里洛夫:“基里洛夫同志,我记得您在中}央委}员会工作,怎么会在军队里呢?”

    “是这样的,早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时候,由于前线的政工人员不足,上级就从各部队抽调了文职人员,去充实部队。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调到第62集团军担任政治部主任。”基里洛夫小声地回答说:“后来我被调到奥夏宁娜的**师,担任政委职务……”

    等大家都就坐后,布鲁索克笑着问我:“奥夏宁娜将军,怎么样,到斯摩棱斯克以后,一切还习惯吧?”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我心里不禁苦笑连连,心说我今天刚到斯摩棱斯克,怎么知道是否习惯呢?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客气地回答说:“感觉还不错,至少这里没有基辅那里冷。”

    我的回答立即让布鲁索克找到了话题,“将军同志,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属于温和的大陆性气候,夏季不太热,冬天也不会太冷。年平均温度为3度,最冷的是一月,为零下4度;最热的是七月,最高为1度……”

    “真是不错,”我等他说完后,附和道:“夏天这么凉快,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说完这句,我及时地转换了话题,“对了,布鲁索克同志,据我所知,斯摩棱斯克州是一个重要的工业区,如今敌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不知道工厂保存得怎么样,能尽快开工吗?”

    “情况不太好,将军同志。”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布鲁索克顿时愁容满面:“在战前,州内的主要工业中心有:斯摩棱斯克市、罗斯拉夫尔市、萨福诺沃市、维亚济马市、亚尔采沃市、上第聂伯真等,产业工人超过三万五千人。以电力机械工业、道路建设机械和能源设备制造围住,化工和食品工业在州的经济份额中也占有重要地位。

    战争爆发以后,不少的企业都迁到后方去了,而没有迁走的工厂,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德国人的破坏,在短期内,根本无法恢复生产。”

    “放心吧,老伙计。”基里洛夫等布鲁索克说完后,笑着安慰他说:“我们如今在斯摩棱斯克州内进行休整,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们会派出部队支援你们的。”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完基里洛夫的话,布鲁索克激动地说:“虽然如今有不少逃难的市民重新回来了,但是要想清理城里的残垣断壁,人手还是严重不足,如果能得到军队的支援,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放心吧,布鲁索克同志。”我等他一说完,便笑着说:“我们的红军本来就是人民的子弟兵,帮助城里的居民重建家园,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人民的子弟兵?!”对于我经常冒出一些新名词,基里洛夫他们早已习惯了。而布鲁索克听后,将我所说的这个词语重复了一遍,然后激动地说:“将军同志,您说得真是太形象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爆炸声。听到这个声音,除了布鲁索克以外,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指挥员,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在忙碌的参谋们也停了下来,纷纷走向窗前,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除了能看到远处冒起的一股黑烟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侧耳听了片刻,发现外面没有爆炸声再传来,便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去问问,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爆炸声。”

    等阿赫罗梅耶夫离开后,我招呼布鲁索克重新坐下,和他继续讨论清理城内残垣断壁的事情。由于这属于地方上的事务,而我们的任务只是配合他们,因此我在提出了采用分区逐片清理的建议后,就把话语权交给了基里洛夫,让他们两个老朋友去继续协商。

    过了十几分钟,阿赫罗梅耶夫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来到我的身边后,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都搞清楚了,是一群工人在清理工厂厂房里的砖石瓦砾时,有一颗埋在瓦砾堆里的炸弹爆}炸了,当场造成了十一死七十五人伤的悲剧…”

    听说刚刚的一声爆炸,居然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伤亡,布鲁索克不禁急了:“这怎么可能,工厂的厂房里怎么会有炸弹呢?”

    阿赫罗梅耶夫扭头看了布鲁索克一眼,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布鲁索克同志,也许是我军占领斯摩棱斯克以后,不甘失败的法西斯匪徒出动飞机轰炸时投下的炸弹。只不过不清楚什么原因,这颗炸弹直到今天才爆}炸。”

    “伤员在什么地方?”不等阿赫罗梅耶夫说完,我便急匆匆地问道。

    “已经送进了附近的军医院。”阿赫罗梅耶夫说到这里时,忽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是…但是…”

    看到阿赫罗梅耶夫说话忽然吞吞吐吐,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少校,有什么事情,你就一口气说出来,别老是吞吞吐吐的。”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连忙挺直身体向我汇报说:“虽然伤员都送进了医院,但由于医院刚刚建立起来,药品之类都很缺乏,特别是血浆,可以说一点都没有。而在这七十多名伤员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需要立即进行输血……”

    我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起来,脑子里思考该从什么地方,去找血浆来救治伤员。屋里的其他人深怕打断我的思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我在屋里走了十几个来回后,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于是便快步地走到了门口,冲着外面喊道:“布科夫少校,请过来一下。”

    随着我的喊声,原本站在走廊上和别人聊天的布科夫快步地来到了我的面前,挺直腰板问道:“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少校,警卫团在司令部附近有多少兵力?”我简短地问道。

    布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两个营。”

    “少校,情况是这样的,有几十名工人在清理厂房废墟时,被法西斯匪徒扔下的炸弹炸伤了。他们现在急需输血,但医院里却没有足够的血浆。”我语速极快地对布科夫说道:“您立即带一个营赶到军医院,让战士们为受伤的工人鲜血。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布科夫一脸兴奋地答应了一声,抬手敬礼后,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布鲁索克听到我所下达的这道命令,立即走过来,握着我的手感激涕零地说:“将军同志,谢谢您,我代表那些受伤的工人们感谢您!”

    “不用客气,布鲁索克同志。”我笑着对他说:“我刚刚说过了我们的战士,是人民的子弟兵。老百姓出了事情,我们帮助他们是义不容辞的。”

    这时,基里洛夫也走了过来,提醒我说:“丽达,既然你让警卫营去为受伤的工人们鲜血,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到医院去慰问一下伤员们?”

    “对对对,军事委员同志,您提醒得对,我们应该去慰问一下伤员。”我扭头朝着还站在桌边的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说道:“副司令员、参谋长,你们俩也一起去。”

    就在我们一帮人准备往外走的时候,通讯处长洛普霍夫忽然在后面叫了我一声:“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

    听说有电话找我,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现在既不再属于瓦图京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也暂时没有编入罗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罗斯方面军,打电话给我的人肯定不会是他们中的人任何一人,于是我本能地问道:“是什么地方打来的?”

    “电话是从莫斯科打来的,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恭谨地说道。

    “军事委员同志、布鲁索克同志,”听说找我的电话来自莫斯科,我便歉意地对两人说:“我现在有事,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医院探望伤员了,请你们多多原谅。”

    布鲁索克听完,冲我摆了摆手,大度地说:“将军同志,您有事就忙您的吧,我们几人去医院就足够了。”

    等他们离开了指挥部以后,我便来到了洛普霍夫的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话筒,贴在耳边说道:“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是哪里?”

    “丽达,我是朱可夫。”听筒里传来了朱可夫那熟悉的声音:“你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听你说你们要去医院什么的?”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这么问,我赶紧如实地汇报说:“斯摩棱斯克城里的一群工人,在清理工厂厂房废墟时,埋在中间的一颗炸弹爆}炸了,造成了极大的人员伤亡。而受伤的工人被送到附近的军医院以后,又发现没有足够的血浆,所以我调了一个警卫营的战士赶到医院,去为受伤的工人们输血。在您打电话来之前,我们正打算到医院去探望那些受伤的工人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明白了。”朱可夫瓮声瓮气地说道。

    “元帅同志,”虽然我和朱可夫很熟悉,但我也清楚他不会专门打电话找我聊天,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交代,所以我小心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是这样,丽达。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一下,你们集团军在近期将得到什么样的补充。”朱可夫说完后,就开始给我念补充清单:“由于你们在前期的战斗中,减员情况非常严重,所以这次最高统帅部会给你们补充四万五千到无完人的兵员,其中半数都伤愈出院的伤员,他们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另外,你们还将得到新式突击步枪三万支,子弹三千六百万发;

    轻机枪六千挺,子弹一千万发;

    重机枪一千挺,子弹八百万发;

    各式迫击炮三百门,炮弹十万枚……”

    我快速地记录着朱可夫所报出的一连串数据,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如果等得到这些军火的补充,就算补充了几万的新兵,部队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

    听到朱可夫报完了全部的轻武器数量后,我以为能给我们补充的东西就这么多,谁知他还继续说:“为了加强你们集团军的攻坚能力,还将给你们补充一百八十辆坦克,其中有半数都是你所熟悉的新型坦克;另外,我还给你配属了两个飞行团,这样一来,你需要空中支援时,就再也用不着层层请示了,你可以直接向飞行团的团长发号施令,让他们根据你的命令执行作战任务。”(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两位空军团长

    听说朱可夫愿意破例为我们集团军配备两个飞行团,我顿时喜出望外。我心里很明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假如不能掌握战场的制空权,哪怕有再多的坦克大炮都不行,敌人只需要出动几架轰炸机,就能将我们的这些武器装备炸成一堆废铁。

    我放下电话以后,看到阿赫罗梅耶夫离我最近,便连忙将他叫了过来,直截了当地问:“少校,你知道一个飞行团有多少架飞机吗?”

    阿赫罗梅耶夫骤然听到我的这个问题,膛目结舌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应该有二三十几架飞机吧。”

    我见他和我是一样的外行,便伸手将他扒拉到旁边,然后冲着那群参谋问道:“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不知道一个飞行团有多少飞机,你们谁知道?”

    参谋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但谁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们是不知道还是没听清楚我所说的话,便提高嗓门将刚刚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个飞行团有多少飞机?”

    当我第二次提出问题后,一名年轻的参谋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地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空军的飞行团是由三个飞行大队和一个机务大队组成。每个飞行大队有三个飞行中队,机务大队由三个外场机务中队和一个内场机务中队组成。一个歼击机飞行团一般有24~~27架飞机,一个轰炸机团有12架轰炸机。”

    我等参谋说完,向他表达了谢意后,转身走回桌边将刚刚所听到的内容记在了本子上。阿赫罗梅耶夫看着我合上笔记本的时候,试探地问我:“司令员同志,不会是上级准备给我们集团军配属空军了吗?”

    “没错,少校,就是你所猜想的那样。”一想到即将划归我集团军指挥的两个飞行团,我的心情就特别愉快,因此有些事情我就没有对阿赫罗梅耶夫隐瞒:“上级准备给我们派两个飞行团了。少校,你说说,我们应该将他们部署在什么地方啊?”

    “司令员同志,在斯摩棱斯克的城北有一个军用机场,”阿赫罗梅耶夫指着地图对我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将飞行团部署在那里。”

    “机场还能使用吗?”听说在城北就有一个机场,我连忙紧张地问:“德国人撤走的时候,没有将它破坏吗?”

    “没有。”阿赫罗梅耶夫摇着头说:“也许他们认为很快就能重新打回斯摩棱斯克,所以在撤离时,只是搬走了一些设备,没有对跑道或机场指挥塔进行破坏。”

    听说德国人并没有对城外的机场实施破坏,我的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只要机场完好,我就不用动用部队去抢修跑道或者修一些基础设施,等两个飞行团团长来向我报道以后,就可以让飞机尽快地转场过来。

    去医院慰问的基里洛夫和奇斯佳科夫他们,直到中午才回来。三人刚一进门,别济科夫就抢先说道:“司令员同志,您今天幸好没去医院,否则一定会被那些伤员的惨状吓坏的。真的太惨了,几乎人人都浑身是血。”

    奇斯佳科夫等别济科夫说完后,慢吞吞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德国人撤离斯摩棱斯克的时候,对城市实施了大破坏,在很多地方埋设了炸弹,就是想在居民中制造恐慌,为他们重新打回来创造条件。我建议应该立即派出工兵部队,对城里的废墟实施排查,清除不安全隐患,确保今天的悲剧不会再次重演。”

    我等别济科夫和奇斯佳科夫两人说完,侧着脸问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伤员们的伤势如何?能在短期内恢复健康吗?”

    “伤势轻的人,在十天左右恢复健康,我看问题不大。但要是说到那些重伤员嘛,”基里洛夫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人就算好了,将来也会留下残疾的。”

    我想到刚刚接到的报告,是说死伤近百人,便忍不住好奇地问:“在厂房废墟里爆}炸的应该是重磅炸弹,威力实在太大了,居然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人员伤亡。”

    “就是一般的航弹。”奇斯佳科夫皱着眉头说道:“只不过炸弹是在废墟中间爆}炸的,除了少数伤员是被弹片所伤外,剩下都是被崩起来的砖石所伤的。”

    “好了,待会儿我就派出工兵,让他们一条一条街道地清查废墟里有没有炸弹。”我说完这两句话以后,脸上挂上了微笑,对刚回来的三人说道:“现在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听说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们,三人顿时觉得眼睛一亮,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特别是别济科夫着急地催促道:“司令员同志,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倒是快点说啊。”

    而奇斯佳科夫则要稳重得对,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试探地问:“难道和我们离开时的那个电话有关系。”

    对于奇斯佳科夫的猜测,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猜对了。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见我认同了他的猜测,也开始有点着急了,“快点说说,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让所有人听了都能开心的消息,当然德国人例外。”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的轻声哄笑。

    我等大家重新安静下来以后,便将朱可夫在电话里的内容,向三人传达了一遍。我刚说完,别济科夫就迫不及待地计算开了:“四五万的兵员,和几万轻重武器,本来就可以让我们的实力上一个台阶,如今还要加上了两个飞行团,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奇斯佳科夫忽然向我提出:“司令员同志,您以前不是说过,每次战斗结束后,都要总结经验教训吗?这样在下次战斗中,才能少犯错误,并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没错,我以前是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奇斯佳科夫今天为什么会这么说,便好奇地问:“副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打算总结那场战役中的经验教训?”

    奇斯佳科夫石破天惊地宣布道:“斯摩棱斯克战役!”

    “斯摩棱斯克战役?!”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大吃了一惊:“这场为期两个月的战役,不是西方面军和加里宁方面军所实施的吗?”

    “没错。实施斯摩棱斯克战役的目地,就是为了粉碎法西斯德国中央集团军群的左翼,阻止他们将部队调往我就实施主要突击的西南方向,并解放斯摩棱斯克。”

    “少校同志,请帮我们倒几杯茶过来!”我看奇斯佳科夫的架势,是准备在这里给我们上战役分析课,一时半会儿肯定结束不了,所以我便让阿赫罗梅耶夫去帮我们倒茶。等阿赫罗梅耶夫走开后,我又冲着奇斯佳科夫礼貌地说,“副司令员同志,请继续。”

    奇斯佳科夫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娓娓而谈:“根据战役企图,规定以两个方面军实施一系列同时突击,以便在宽大正面牵制敌人兵力,予以分割,并粉碎杜霍夫希纳、亚尔采沃、多罗戈布日、叶利尼亚、斯帕斯杰缅斯克等地域德**队集团。西方面军以其中央实施主要突击,并在粉碎当面德**队后,应向罗斯拉夫利进攻,向西南方向对布良斯克方面军当面行动的德**队集团一翼实施突击。西方面军右翼与加里宁方面军左翼各集团军协同,完成当前任务后,应向斯摩棱斯克总方向发展进攻。如布良斯克方面军进攻顺利,则将西方面军主力转向斯摩棱斯克。…”

    奇斯佳科夫讲得正带劲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四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等他一来到我的面前,我就从托盘将茶杯一一端下来,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然后继续聆听奇斯佳科夫的高见。

    “…最初一个多月,法西斯军队依托坚固且层层布防的阵地顽强抗击,而我军进展不光缓慢而且伤亡巨大。直到斯摩棱斯克以南的莫德尔被击退,加上东线总态势恶化,法西斯军队无心恋战,才让我军有机会得以在最后半个月内推进135~145公里,战役全期共进展200~250公里,夺回了加里宁州一部和斯摩棱斯克州全境,建立起未来收复整个白俄罗斯的基地…

    此战,我军在宽达四百公里地带内向西推进200~250公里,肃清了加里宁州一部地区和斯摩棱斯克州全境的人,为我们解放白俄罗斯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为阻挡我军在斯摩棱斯克方向的进攻,法西斯军队被迫从奥廖尔—布良斯克方向调来13个师,从其它方向调来3个师,减轻了我军在其它战线上的压力,从而有助于我军胜利结束了库尔斯克反攻…”

    等奇斯佳科夫坐下喝茶的时候,我客气地问别济科夫和基里洛夫两人:“针对斯摩棱斯克战役,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来说两句,”一向很少发表自己看法的基里洛夫开口说道:“我军在前期进攻斯摩棱斯克失利,也是有原因的。要知道第聂伯河和俄罗斯所有的河流一样,都是西岸是陡峭的,而东岸都是平坦的。而基辅、斯摩棱斯克和莫吉廖夫都在河的西岸,因为这些城市背靠着河,所有存在面前方防御时,会显得很困难;而将来收复时,我军渡河后,要对盘踞在河边高地上的敌人实施佯攻,势必造成极大的伤亡…”

    河西岸的城市防御时,是易攻难守;而收复时,正好颠倒了过来,是易守难攻。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所以我连忙拿出纸笔将基里洛夫所说的话,都记在了本子上。

    我把听到的内容都记在本子上以后,抬头对大家说道:“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那我就来补充几句:德军指挥官克卢格能够在斯摩棱斯克撑这么久时间,并给我军造成巨大的伤亡,首先得益于他们所建立的坚固防御阵地。再就是撤出奥廖尔突出部后的莫德尔,为他提供了不少机动兵力。当德军的防线被我们突破,敌人不得不后退时,克卢格和莫德尔的部队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这一点从他们能以极快的速度重组新防线就能看出来。据我看来,克卢格的纵深预设阵地似乎要比曼施坦因完善,而他以后卫实施的迟滞性反击,虽然不如曼施坦因那样强大且集中,却对撤退的保护更为全面一些。考虑到克卢格和莫德尔掌握的装甲兵力以及空军远远不及曼施坦因,我觉得就算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对他所取得的战术成,也是应该值得肯定。…”

    正当我们针对友军所实施的斯摩棱斯克战役,在各抒己见的时候,布科夫少校走进来报告说:“外面有两位指挥员,说是从莫斯科来的。”

    “从莫斯科来的?”听到布科夫这么说,我首先想到的来人肯定和新补充的部队或者技术装备有关系,便连忙吩咐布科夫:“少校,快点请他们进来!”

    “是!”布科夫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布科夫刚一离开,别济科夫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说说,这两位来自的莫斯科的指挥员,是什么来历?”

    “这还用说吗?”奇斯佳科夫随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肯定是上级补充给我们的指挥员,弄不好是那两位飞行团长来了。”

    没等别济科夫再说什么,布科夫已带着两名指挥员走进了房间。看到有人进来,我不可能还坐在原地不动,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两位指挥员穿的制服完全不同,左边国字脸的上校,穿着一件常见的校官的军大衣,戴着红帽圈的大檐帽;而右边看起来格外瘦弱的中校,则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头上戴的军帽是黑色的不说,连帽圈也是白色的。

    两人抬手向我敬礼后,上校首先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空军第287师歼击机团团长博维先科上校,奉命前来向您报道!”

    上校报告完毕后,旁边那位穿着奇怪军服的中校,用有点怪腔调的俄语说道:“将军同志,空军第287师法国飞行团团长布利斯中校,奉命前来向您报道!我们团的飞行员,全是来自法国的反法西斯战士。”

    听到中校说他是法国人,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身上穿的军服看起来那么奇怪。我和两人一一握手,客气的说道:“欢迎,欢迎你们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工作会议

    博维先科看起来像是一个急性子,凳子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将军同志,我听说在斯摩棱斯克的北面,有一座大型军用机场。我想问问,机场被德国人破坏得严重吗?如果要进行紧急修复的话,需要花多长的时间?”

    听完博维先科的这个问题,我扭头望向站在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笑着说道:“少校,我觉得由你来回答上校的问题,是最合适不过了。”

    在得到我的授意后,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向前两步,站在会议桌前,面对着博维先科和布利斯说道:“两位团长同志,虽然德军在撤离时,对斯摩棱斯克城内实施了大破坏,炸毁了所有的工厂、医院和学校,还放火烧毁了城内的大多数建筑,但对于机场,他们却没有进行破坏。不光没有炸毁跑道,连大型机库、地下储油罐、弹药库,甚至飞行员宿舍等等,依旧属于完好状态。你们的飞机随时可以进行转场。”

    我望着正在对博维先科他们侃侃而谈的阿赫罗梅耶夫,心里暗暗想:罗科索夫斯基曾经说过,他的参谋长马利宁将军是最优秀的参谋人才。而在我这里,阿赫罗梅耶夫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年纪轻、资历浅、军衔低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向上级建议由他来担任集团军参谋长一职。可能正是因为用起来得心应手的缘故,以至于基里洛夫几次向我建议,安排他去下面的部队里当团长,都被我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介绍,博维先科和布利斯对视一眼,起身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待会儿我和布利斯中校会亲自前往机场查看,假如情况真的像这位少校所说的,那么我们两个飞行团明天就可以进行转场。”

    布利斯中校等博维先科一说完,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问我:“将军同志,允许我们离开吗?我们现在就想去机场看看,并尽快地安排转场事宜。”

    虽然我知道在一两个月内都不会有作战任务,两个飞行团什么时候进驻城北的机场都无关紧要。但看到两位飞行团长如此紧迫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你们就尽快赶到机场去吧。”说完,我吩咐阿赫罗梅耶夫,“让尤先科少校派一个警卫连,护送两位团长去机场。”

    两位来自空军的团长离开后,奇斯佳科夫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既然空军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进驻城北的机场,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空中掩护。那我们接下来就应该谈谈步兵和坦克兵的事情了。”

    “请说吧,副司令同志。”我猜他可能会提出一些具有建设性的个人意见,于是拿出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去年装备部队的突击步枪和新型坦克,在战斗中显示出了它们强大的实力。”见识过这两种武器威力的奇斯佳科夫说道:“等补充的新武器到位后,我们应该尽快给老兵们换装,并抓紧时间进行适应训练。”

    “换下来的武器,我们该怎么处理?”基里洛夫插嘴问道:“要知道换下来的武器里,除了莫辛拉甘步枪外,还有相当多的**沙冲锋枪,我们要想好该如何处置这些旧武器。”

    “参谋长,我们不是很快就要补充新兵了吗?”奇斯佳科夫望着基里洛夫说道:“这些补充进部队的新兵里,有武器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半数,我们正好将这批武器交给他们使用。”

    说到新式装备,别济科夫顿时来劲了,他等奇斯佳科夫和基里洛夫的对话一结束,就有点得意忘形地说:“要是我们的部队全部装备了新式的突击步枪、坦克军的坦克也全部是新型坦克,那么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只要大炮一轰,飞机一炸,然后我们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再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我就不信敌人还能在我们这么强大的攻势面前,支持多长的时间。”

    我听到别济科夫这么说,不禁蹙起了眉头,我等他一说完,立即不客气地批评他说:“参谋长同志,您的这种思想很要不得!”

    正在得意洋洋的别济科夫听我用这种语气说他,顿时就傻眼了。他一脸茫然地望着我,过了好一阵才喃喃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

    我望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参谋长同志,我提醒您,不要以为我军在国内已转攻为守,我们集团军也是屡战屡胜,就认为德国人不堪一击,而错误地低估了敌人的实力。这样严重的轻敌思想,会直接导致我们的指战员在随后的战役中,遭受到不必要的极大损失。”说到这里,我扭头望向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希望您和各师政委进行沟通,要让他们多留意部队里冒出来的轻敌苗头。要通过各种形式的宣传,给指战员们提个醒,让他们对当前的形势能有个清醒的认识,督促在集团军范围内出现的轻敌现象。”

    对于我所说的这些话,基里洛夫一边往本子上记,一边不停地点头说:“丽达,你说得很有道理。凭良心说,别说下面的指战员,就连我,在部队接连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之后,也有些飘飘然了。你的提醒很及时,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各级政工人员的。”

    基里洛夫记录完以后,抬起头对我说道:“丽达,我和布鲁索克去医院探视伤员时,他曾经向我提起,说冬天已经来了,但城里的房屋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尽快修建一些简易的房屋,来安置那些露宿在废墟里居民们。而且还要想办法恢复城内的供电、供水,以及解决取暖事宜…”

    我听到基里洛夫噼里啪啦说的这一堆内容,就感到头疼不已,这些急需解决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让人省心的。我等他说完后,点了点头,厚着脸皮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们以前有过分工。军事上的事情,由我说了算;而生活上的事情,则由您说了算。这些修建简易房屋,恢复供电供水的事情,应该都算是生活方面的问题,就由您全权负责吧。”

    基里洛夫等我说完后,望着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丽达,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推卸责任,动不动就将事情推给我,让我来全权负责。”

    他的话刚说完,就引起了大家的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我等大家安静下来以后,又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指挥员同志们,除了解决城里居民的住宿问题,修复被德军破坏的公路和铁路,已是刻不容缓的大事了。如今的公路完全没用了,已经失去了标注在地图上的意义,如果没有公路或者铁路的话,我们获得补给的速度速度回大大降低,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将它全线修复。”说到这里,我略微停顿了片刻,然后为难的说,“根据我的估计,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将从这里到莫斯科的公路修复。但这还只是初步修复,一旦到了春季解冻的条件下,我们还必须再次进行新的修复。”

    别济科夫神情沮丧地说道:“我本来以为部队被调到斯摩棱斯克,最多就是练练新兵,其余时间就是休整,让在战争中疲惫不堪的指战员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谁知道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除了部队的日常训练外,还要帮助居民修建简易房屋、清理废墟,恢复工厂的生产。另外,还要修复被德军彻底破坏了的公路交通,我们肩膀上的责任不轻松啊。”

    “您说得很对,参谋长同志。城市被德国人破坏得太厉害了。”别济科夫的话刚说完,基里洛夫便接着说:“现在我们已经解放了这座城市,就要想方设法将它建设好。很多事情,比如说清理废墟,帮助居民重建家园这些事情,假如我们不做的话,总会有别人来做的。如果我们主动将这个责任承担起来,那么就可以为上级减轻一些负担。您说是吧?”

    对于基里洛夫的这番话,别济科夫听后,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没错,军事委员同志,正是这么回事。看来要给各师师长下达命令,部队除了日常的训练外,还应该参加义务劳动,清理城市内的废墟和帮着居民们重建家园。”

    “军事委员同志,”我把基里洛夫刚刚所说的内容记在本子上以后,接着问道:“我想问问,在连续的几场战役中,我们集团军共有多少伤员后送?”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基里洛夫连忙将翻到了笔记本的前面,在经过简单计算以后,抬头向我报告说:“从库尔斯克会战到现在,我们集团军后送的伤员人数为三万九千人。”

    基里洛夫报出的数字,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后送的伤员通常都是重伤员,轻伤员都留在野战医院,以便在伤愈后就能及时地返回部队。这样算来,等于是集团军里的指战员们已整体换了一茬,战事的激烈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那有多少伤员能在短期内归建呢?”虽然上级即将给我补充几万兵员,但我还是觉得人少了点,如果伤员能病愈归队,就再好不过了。

    “大概七千人左右!”基里洛夫再次简单地计算后对我说道:“这些即将归队的伤员,基本都是在库尔斯克会战中负伤的。而那些在切尔卡瑟和日托米尔地区负伤的伤员,最快要等到明年二月左右,才能陆续地伤愈出院。”

    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特意吩咐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我建议您立即派出一个小组,去统计后送伤员的治疗情况,等他们一出院,就立即动员他们归建,尽量不要让别人部队撬走了。要知道这些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到任何一支部队都是不可多得的战斗骨干。”

    “你就放心吧。”基里洛夫在本子上记下了我交代的事情后,向我保证说:“等会议一结束,我就组建一支这样的小组,到后方去了解我集团军伤员的康复情况,尽量让这些伤愈的战士,能早点重返战场。”

    我看刚说的时候,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合上笔记本,问道:“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散会了。”

    “司令员同志,我想说两句。”看到我准备宣布散会,站在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连忙举手要求发言。

    “请说吧,少校。”说着,我又摊开了笔记本,准备记录他的发言。

    “刚刚两位空军的指挥员已经说了,他们的飞行团将在明天转场。”阿赫罗梅耶夫向前一步,走到了桌边,面向我说道:“我想问问,机场的保卫工作,由哪支部队来负责?”

    “哎呀,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不说,我都差点忘记机场的安保了。”别济科夫听到阿赫罗梅耶夫这么说,不禁抬手一拍额头,懊恼地说:“那么多飞机停在机场上,如果没有足够的警戒力量,只要有德国间谍混入了机场,朝我们停在停机坪上的飞机扔两颗手榴弹,就足以将让我们空军损失惨重。”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扭头望着我,不紧不慢地问道:“您想好了吗?打算让哪支部队来负责机场的保卫工作。”

    “我看,就让谢留金少将的近卫第八十九团,来负责机场的安保工作吧。”我说到这里,抬头望向了阿赫罗梅耶夫,并吩咐他:“少校,你去给谢留金将军打个电话,让他派出两个营的兵力,去担任机场的保卫工作。”

    看到阿赫罗梅耶夫答应一声,转身去打电话,我再次合上了笔记本,站起来向大家宣布:“既然已经把该讨论的事情,都讨论完了。那就散会吧!这几个月大家都累得够呛,都会回去抓紧时间休息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克里姆林宫

    我在临离开指挥部的房间时,还特意叮嘱别济科夫:“参谋长,通知几位军长和各师师长明天上午到这里来开会。”

    “西瓦科夫将军呢?”别济科夫谨慎地问道:“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也需要通知他吗?”

    我想了想,觉得自从西瓦科夫在前往基地的途中出了车祸以后,几乎就成为了一个摆设,作战任务都是越过他直接下达给下面的各师。如今他的伤势已明显好转,如果还让他无所事事,显然是不合适,于是我点了点头,对别济科夫说道:“参谋长,您别忘记通知他。”

    我刚走出房间,正在琢磨是否该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个懒觉,基里洛夫从里面追了出来:“丽达,你等一下。”

    我停住脚步,扭头望着基里洛夫,礼貌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丽达,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似的话,我想让你陪我到外面去转一下。”基里洛夫说完后,还专门征求我的意见:“不知道你愿意吗?”

    我想到自己到了斯摩棱斯克以后,还不曾仔细地看过这个城市,所以略加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军事委员同志,既然您有这样的兴致,那我就陪您走走!”说完,我叫过一直站在门边的布科夫,吩咐他,“少校,给我们准备一辆车,我和军事委员同志准备到城里去逛逛。”

    “需要把警卫连带上吗?”布科夫听后,立即恭恭敬敬地问道,“我担心城里还有残余的亲德势力,所以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应该有的。”

    “不用不用。”考虑到自己和基里洛夫的出行,更类似于微服私访,如果带一个警卫连,开着七八辆走在街上,肯定会引起路人的关注,到时也许我们就看不到很多想看的东西了,所以我态度坚决地说:“你带几名战士坐另外一辆车,跟在我们的后面就行了。”

    我和基里洛夫坐上了吉普车以后,司机扭头问道:“司令员、军事委员同志,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

    “就沿着公路往前开吧。”我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望着基里洛夫,“我们想随便看看这个城市。”

    “明白了!”司机转过身,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吉普车便向前行驶起来。

    看着街道两侧倒塌的建筑,已经正在里面清理废墟的战士和居民,基里洛夫感慨地说:“多好的一个城市啊,可惜被德国人破坏得不成样子了。要想将这座美丽的城市恢复成战前的样子,没有三五年时间,是根本做不到的。”

    我透过车窗盯着正在废墟里忙碌的人们,若有所思地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觉得大家都这样埋着头,一言不发地清理废墟,估计效率不会太高吧?”

    基里洛夫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对我说:“清理废墟本来就是一件格外枯燥的事情,但我相信大家都是有觉悟的,对于这种义务劳动,就算再苦再累,他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有怨言或者消极怠工的人,都被送进了古拉格集中营。”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后,侧着脸望着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有个想法,是不是可以在城里所有主要的街道,安装上高音喇叭,当人们在工作时,就播放一些振奋人心的歌曲。我相信在节奏激昂的歌声中,人们的劳动效率会得到提高。”

    我的话说完后,忽然发现基里洛夫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连忙心虚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没有没有,丽达,你说得很好。”基里洛夫兴奋地说道:“本来我约你出来逛逛,就是想找机会和你谈谈在城市安装高音喇叭的事情,没想到你却先想到。待会儿回去,我就安排下面的同志开始安装。”

    我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淡蓝色的方形建筑,屋顶的几个洋葱头,无声地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教堂。见到教堂的建筑物居然还完好无损,我不禁有些意外地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您快点瞧,前方的那座教堂的建筑物居然是完整的,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只是微微一下,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抬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吩咐他:“司机同志,把车开到克里姆林宫。”

    克里姆林宫?!我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脑袋上顿时冒出了三条黑线,心说从这里到莫斯科有几百公里,就算道路没有被德军破获,到天黑也不见得能到达目的地。想到这里,我连忙提醒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之前,我们是不能随便回莫斯科的。”

    “回莫斯科?”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丽达,原来你以为我是让司机把车开到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

    “是啊,除了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别的城市还有克里姆林宫吗?”我不解地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看来还是有不少东西是你不懂的。”基里洛夫在调侃完我以后,开始向我科普起来:“克里姆林,指的是城市中心的堡垒。该词源于希腊语,意为‘堡垒’或‘峭壁’,除了众所周知的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外,还有大诺夫哥罗德克里姆林宫、喀山克里姆林宫、苏兹达尔克里姆林宫、阿斯特拉罕克里姆林宫、下洛夫哥罗德克里姆林宫,以及我们如今所在城市里的克里姆林宫。”

    我一直以为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如果基里洛夫今天不科普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在俄罗斯居然有那么多个克里姆林宫。

    吉普车顺着早已被清理干净的街道,来到了克里姆林宫的红色宫墙旁,宫门口有十几名战士站岗。看到我们正朝着宫门开去,立即有一名中尉军官迎了上来,还隔着老远就冲我们摆手,大声地喊道:“停车!”

    司机快速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心里明白他是在向我请示是否停车。我想了想,便吩咐他:“司机同志,将车开到那名指挥员那里停下。”

    我的车停下后,军官快速地走到了车门,弯下腰冲着车门的我们说道:“这里不对外开放,请你们立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认出我和基里洛夫了,便隔着车窗问道:“中尉同志,不准进入宫内,是谁下达的命令?”

    “是…是…我…我们的…师长。”中尉神情慌乱地回答说:“就是近卫第八十九师师长谢留金将军。”

    “我能进去吗?”我猜到谢留金下达这样的命令,可能是怕有人进宫后趁火打劫,将宫里那些珍贵的文物洗劫一空,因此客气地问中尉,“或者您和他打个电话,问他是否可以破例让我和军事委员同志进去看看?”

    “不用了,司令员同志,不用打电话了。”中尉态度恭谨地说道:“您随时可以进去。”说完,他站直身体,转身冲宫门方向喊道,“打开大门!”

    我们的吉普车从敞开的宫门,驶进了克里姆林宫。车刚进入宫殿前的空地,基里洛夫就吩咐司机:“就把车停在这里,我和司令员同志想随便走走。”

    我站在车边,四处打量这座克里姆林宫,发现宫墙内的建筑物少得可怜。除了刚刚在远处看到的那座浅蓝色的教堂,和旁边几栋低矮的黄色建筑物外,就远处有一座看起来格外简朴的宫殿。

    基里洛夫带着我沿着楼梯,上了宫墙,顺着宫墙往前走。而布科夫也连忙带着几名警卫员跟着上了城墙,远远地跟在我们的后面。

    宫墙上很宽敞,就算四匹马并行,也不会显得拥挤。由于最近都在下雪,所以宫内的花园都被积雪所覆盖了,两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倒伏在花园里的一片白色之中,显得格外刺眼。我指着倒下的大树,心有馀悸地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您瞧瞧,那两棵大树,应该是被我军的攻城炮火炸倒的。幸好炮弹都打在花园里,要是毁坏了教堂和宫殿,所造成的损失就难以估量了。”

    对于我的说法,基里洛夫立即表示了赞同:“看来我们的指战员们,在攻城的时候,事先是经过周密计划的,整个宫内除了那两棵大树被炸倒以外,宫殿、教堂和宫殿都是完好无损的。”

    又朝前走一段距离,基里洛夫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走到墙边,一手扶着垛堞,一手指着外面对我说:“丽达,你来看,那就是第聂伯河。”

    我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朝外面看去。只见在几百米开外,就是河水滔滔的第聂伯河,可能是因为天气还不太冷的缘故,目前河上还没有结冰。

    “斯摩棱斯克市座落在斯摩棱斯克——莫斯科高地西部的斯摩棱斯克高地,第聂伯河的河畔。它位于连接莫斯科和白俄罗斯、波罗的海地区、中西欧国家的交通要道上,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基里洛夫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向我介绍这座城市:“?斯摩棱斯克是俄罗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俄罗斯的编年史中最早提到斯摩棱斯克是在9世纪,从882年起进入基辅罗斯国的版图,就积极参加古罗斯国的贸易和军事远征。斯摩棱斯克在12世纪繁荣一时,一度是俄罗斯主要的战略中心。1404年至1514年先后经历了立陶宛人和波兰人的入侵。1611年被波兰占领,1667年回到俄国的怀抱。在1812年的卫国战争中,8月4日至5日的斯摩棱斯克战役,使拿破仑消灭俄**队的计划破产。…”

    我们两人正在宫墙上闲逛时,等到消息的谢留金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小跑着来到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司令员、军事委员,近卫第八十九师师长谢留金少将向你们报告,我……”

    没等他说完,基里洛夫便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说道:“谢留金同志,我今天只是和司令员出来随便走走,所以没打算惊动太多的人。既然你来了,就跟着我们一起逛逛吧。”

    我们三人成三角队形,默默无语地沿着宫墙朝前面走了一段后,我忽然想起既然克里姆林宫如今是谢留金的人在看守,那么他对这里的情况一定不陌生。于是我放慢脚步,和谢留金并行时问道:“师长同志,你们是什么时候进驻克里姆林宫的?”

    “昨天晚上。”谢留金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可能觉得说得不够全面,连忙又补充说:“为了防止有破坏分子趁乱进入宫殿盗取珍贵的文物,所以我派了两个连进驻,一个连负责看守宫门,而另外一个连,则负责宫内的巡逻。”说着,他朝远处一指,说道,“您瞧,那就是我们的巡逻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在宫殿的旁边,正走着一支十人组成的巡逻队。对于谢留金的这种安排,我暗暗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德国人撤走时,对宫殿的破坏严重吗?”

    谢留金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我到宫殿里去看过,原本墙上挂着的几百幅油画都不见了。那些价值不菲的家具,能搬的都搬走了,不能搬的,也全部被砸坏了。有些镀金的门把手,也被该死的德国佬撬走了。……”

    “那教堂呢?”基里洛夫出人意料地问了一句。

    谢留金连忙转向基里洛夫,咬牙切齿地回答说:“教堂里存放的那些大主教的铜棺材,都被撬开了,尸骨被扔在地上,而棺材内的陪葬物品都被洗劫一空。”

    “该死的德国佬。”基里洛夫听谢留金汇报完以后,也是岔岔不平地说:“我会记住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等将来直捣他们的老巢时,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

    我本来还想在宫墙上转了一圈后,再到宫殿或者教堂去瞧瞧,可听谢留金这么一说,顿时没了兴趣。我停下脚步,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司令部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低空通场

    我安排的会议是在上午九点召开,还差几分钟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来到我的房间,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开会的指挥员几乎都到齐了,您可以去指挥部了。”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并非所有人都到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有缺席的。于是我皱着眉头问道:“少校,谁还没有到啊?”

    “西瓦科夫将军。”阿赫罗梅耶夫恭恭敬敬地报告说:“除了他以外,所有接到通知的指挥员都到了。”

    听说只有西瓦科夫缺席,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我站起身冲阿赫罗梅耶夫一摆手,说道:“走吧,少校,我们到指挥部去。”说完,我快步地走出了房间,而跟在我后面的阿赫罗梅耶夫,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住的房间在三楼,而指挥部在二楼。我刚顺着楼梯下到二楼,就看到走廊的前面,有三名军人慢吞吞地走着,一字排开的三人,正好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走到三人的身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算等他们转身的时候,狠狠地训斥他们一顿。结果三人一转身,我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在最中间的那人,正是阿赫罗梅耶夫刚刚还向我提起的西瓦科夫,在走廊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他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他见到我站在他的面前,立即在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您好,司令员同志,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您的伤势怎么样?”我关切地问道。

    “还行,”西瓦科夫故作轻松地说道:“在车祸里,断了七根肋骨,不过现在都已经长好了。军医说了,只要再躺在床上休息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康复。”

    “少校,来帮我一把。”我招呼着阿赫罗梅耶夫,替下了原来搀扶西瓦科夫的两位指挥员,由我们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西瓦科夫朝指挥部走。

    离指挥部还有几步,我就听到屋里传出了塔瓦尔特基拉泽那洪亮的声音:“…这音乐真带劲。我告诉你们,记得我第一次听到歌舞团的指战员们演唱《神圣的战争》时,感觉到热血沸腾,当时如果有一百名德国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敢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西瓦科夫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的声音,和所说的内容,不禁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听到从指挥部里隐约传出了音乐声,便知道外面的街道上,已按照我和基里洛夫的布置,安装了高音喇叭在播放歌曲,以激励在废墟上参加义务劳动的军民们的劳动热情。

    见西瓦科夫带着询问的目光,我便语气轻松地说:“将军同志,想必您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外面街道上的高音喇叭,正在播放各种歌曲吧?我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参与义务劳动的军民们的工作热情调动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西瓦科夫听完我的解释,微微点了点头,赞同地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样做的效果不错。我在路上听到喇叭里所播放的歌曲时,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就像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说得那样,只要我们的面前有德国人,不光他们有什么样的兵力,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看到我和阿赫罗梅耶搀扶着西瓦科夫走进指挥部,原本乱糟糟的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巴克索夫少将和巴巴欣上校连忙从自己的座位站起身,从我和阿赫罗梅耶夫的手里,接过了他们的军长,小心地搀扶着他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奇斯佳科夫坐在我的对面,基里洛夫、别雷少将和近卫第22步兵军的各级指挥员坐在桌子的右边;左边则是别济科夫、波夫斯基以及近卫第23步兵军的各级指挥员。

    见所有的人都已就位,我便当众宣布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正式开会了。”随后我扭头望着别济科夫说道,“首先,由参谋长别济科夫上校,来向大家宣布今天临时召开的这次会议的内容。”

    别济科夫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环顾四周后,他开口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由于我们的部队在前期的战斗中,减员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上级打算给我们补充兵力和武器弹药。具体的补充如下:兵员四万五到五万人,其中半数是原来各集团军伤愈出院的战士;…新式突击步枪三万支…轻机枪六千挺…重机枪一千挺…各式迫击炮……”

    别济科夫刚开始说话时,我察觉到有几位指挥员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等到别济科夫宣读上级即将给我们集团军补充的兵员和武器装备时,他们纷纷坐直了身体,把双手放在桌上,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别济科夫,和他手里的那份文件。

    由于飞行团的两位团长不在,所有别济科夫在朗读文件时,就有意地漏掉了关于上级为我们配备了两个飞行团的事情。

    我等别济科夫读完以后,将手肘放在了桌上,双手十字交叉支在下巴的位置,问所有人:“对于上级的补给计划,大家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谈谈。”

    “司令员同志,我可以发言吗?”首先站起来的近卫第五坦克军代理军长别雷少将,他侧着脸望向我,恭谨地问道:“我能谈谈关于坦克军的未来吗?”

    “请说吧,将军同志。”别雷都站起来准备发言了,我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冲他点点头,客气的说:“我正想听听您的高见呢。”

    “我们坦克军目前有五个坦克旅和一个摩步团,其中有两个是友军的坦克旅,不过经过连番的战斗以后,建制也残破不全了。”别雷望着我谨慎地说道:“既然上级为我们补充了一百八十辆坦克,我打算在友军坦克旅的基础上,恢复原来的坦克第82和第101旅建制,恢复后的坦克旅,将和现在的近卫坦克第20、第21和第22旅一样,每旅九十辆坦克,三十辆装甲车和各种作战车辆……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没问题。”对于别雷的这个提议,我很爽快地答应了。随后又接着问道:“还有谁想发言的?”

    “我来说两句。”别雷刚刚坐下,塔瓦尔特基拉泽便站了起来,他大大咧咧地说:“司令员同志,您也知道我们近卫第23军的部队,在保卫日托米尔的战斗中,遭到了严重的损失。几乎每个师都减员过半,其中谢杰里科夫上校的近卫第51师,减员人数更达到了惊人的三分之二。我强烈建议,这次的兵员补充,应该优先考虑我们近卫第23步兵军。”

    “你们军各师减员严重,难道我们减员就不严重吗?”塔瓦尔特基拉泽的话音刚落,西瓦科夫便开口反驳。我看到他试图站起来,但身体刚刚朝前一倾,就疼得呲牙咧嘴满头大汗,没办法,他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塔瓦尔特基拉泽进行辩论:“我们军除了近卫第71师的伤亡稍微小点,只伤亡了三分之一,另外的近卫第67、第77和第90师伤亡也超过了半数。如果不能尽快对我们实施补充的话,我担心在下次战斗到来前,我们的部队是很难形成战斗力的。”

    “西瓦科夫将军,”塔瓦尔特基拉泽打断他的话头:“您说说,在整个集团军里,是您的部队战斗力高,还是我的部队战斗力高?”

    虽然塔瓦尔特基拉泽用平心静气的语气提出了假设,但还是激怒了西瓦科夫。他提高声音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军的战斗力要高一些,要知道我们是四个近卫师,而您的三个师里只有两个是近卫师。如果集团军要参加新的战斗,打主力的肯定是我们军……”

    塔瓦尔特基拉泽喘着粗气,用不睦的目光盯着西瓦科夫。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我正在犹豫是否该出来打断他们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凌厉的警报声。警报声刚响了几秒钟,坐在我对面的奇斯佳科夫便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空袭警报,所有的指挥员立即到地下室去。”

    随着他的喊声,几乎所有的指挥员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准备朝外面跑。而一直稳坐在座位上的我,却猛地在桌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强忍着从手掌心传来的疼痛,对大家说道:“慌什么?大家别忘记你们的身份,都给我坐下,继续开会。”

    “可是,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这个始作俑者表情慌张地对我说:“要是这里遭到敌机的轰炸,我们部队的指挥系统就有可能因此瘫痪。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立即到地下室去吧。”

    “副司令员同志,请保持镇定。”对于奇斯佳科夫的惊慌失措,我有点不满地说道:“敌人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和以前相提并论,就算他们要轰炸我们的城市,所出动的战机也是小编队的,我们城里的防空部队就足以收拾他们。”说到这里,我扭头望着站在一旁的阿赫罗梅耶夫,吩咐他,“少校,你去给防空指挥部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阿赫罗梅耶夫答应一声,就遵照我的命令给防空指挥部打电话去了。

    空袭警报响了不到一分钟,便戛然而止。坐在屋里的指挥员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我听到他们在小声地互相问道:“怎么回事,空袭警报怎么停了,难道敌机只是路过我们这里,已飞向了其它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头雾水的基里洛夫悄悄地问我:“丽达,你知道为什么警报会突然停止吗?”

    我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不要紧,等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打完电话回来,我们就知道真相了。”

    阿赫罗梅耶夫打完电话以后,来到了我的身边,俯下身子准备低声向我报告时,却被我抬手制止了。我抬头望着他说:“少校,你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地汇报吧,让所有的指挥员都听到。”

    听到我的命令后,阿赫罗梅耶夫后退一步,挺直身体,口齿清楚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刚刚打电话问过防空指挥部的人了。他们说搞错了,将我们的战机当成敌人的飞机了。而且塔台也接到了博维先科上校和布利斯中校的通报,说他们所率领的战机编队,将采用低空通场的方式,通过斯摩棱斯克的上空,请防空部队注意识别,不要讲自己的飞机打下来了。”

    “司令员同志,”等阿赫罗梅耶夫一说完,塔瓦尔特基拉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飞机低空通场啊?都把我搞糊涂了。”

    他的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一群人附和道:“是啊,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被您搞糊涂了。”

    “是这样的,为了加强我集团军的实力,”我看到大家都急着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向他们宣布道:“特意给我们派来了两个飞行团,他们就在进攻转场进入城北的机场。”

    “同志们,快来看啊。”随着空中传来的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塔瓦尔特基拉泽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窗户边,将整个身体俯在了敞开的口,仰头望着天空得意洋洋地宣布:“我们的飞机来了。”

    这时天空中传来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清晰,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种别的声音,能像这种平时平时听起来是噪音的轰鸣声,使在这里开会的指挥员们激动,他们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急忙奔向了窗户敞开着的窗口。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我军的战机出现在了空中。飞行团采用四机编组,每三组为一队,超低空从斯摩棱斯克的上空飞过。那些正在废墟上忙碌的人们,将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我们的战机编队,并以超低空飞行的方式,从城市上空低空通场,也忍不住欢呼起来。

    “同志们,”看到飞机从斯摩棱斯克的上空消失后,别济科夫故作严厉地对所有人喊道:“我们继续开会吧,继续讨论如何分配兵员和武器弹药的事宜。”(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内部清洗(上)

    塔瓦尔特基拉泽和西瓦科夫在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争论后,终于就兵员和武器的分配达成了一致意见。

    见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此时都表情如常地望着我,等待我的最后的决定时,我的心里不禁暗自好笑。不过我也没让两人多等,我从座位上站起身,宣布道:“既然你们两人的意见已经统一,那就按你们商量好的办吧。”说完,我扭头望着别济科夫,“参谋长,兵员和武器装备分配中的监督工作,就由您来负责。”

    “明白。”别济科夫连忙点头表示同意。“我会尽快拟定一个分配计划书,并监督分配工作的进展情况。”

    对于别济科夫的答复,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吩咐散会。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可以算是库尔斯克会战开始以来,我过得最轻松的日子。由于部队的任务就是休整和配合当地居民重建家园,各级指挥员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执行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就可以了,因此整个司令部的人都很清闲。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阳关明媚的日子,我起床以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心里在考虑下午是不是该叫上基里洛夫或者奇斯佳科夫,到什么地方去视察一下。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一看,阿赫罗梅耶夫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他这种表情,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已抢先说道:“司令员同志,有紧急情况,副司令员同志在指挥部里等您。”

    我伸手摘下挂在旁边衣帽架上的军大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道:“指挥部里就副司令员一个人吗?”

    “是的,就副司令员一个人在。”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回答道:“根据补给计划,今天将有一批新兵到达亚尔采沃,参谋长一大早就赶过去了。”

    我取下军帽,随手关上了房门,边沿着走廊往前走,边急匆匆地问:“军事委员同志又去了哪里?”

    阿赫罗梅耶夫接着回答说:“半个小时前,有一个来自莫斯科的工厂慰问团到斯摩棱斯克,军事委员同志接待他们去了。”

    自打我们进驻斯摩棱斯克以后,就开始有莫斯科的一些工厂、党团组织的代表来我们这里参观慰问,还有党务工作者和政治活动家,作家和新闻记者频繁来访,甚至上级还准备安排演员们来我们的部队演出。接待来访者的事情,都由基里洛夫来负责,他希望通过这些互动,我们能与来访者建立了宝贵而牢固的联系。

    听说基里洛夫和别济科夫都外出办事去了,而奇斯佳科夫又急匆匆地叫我到司令部去,我的心里很不踏实,觉得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又侧着脸问了句:“少校,你知道副司令员为什么要找我吗?”

    本来我还以为能从阿赫罗梅耶夫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没想到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清楚,本来我正在作战室里整理情报,是副司令员同志亲自过来找我,让我立即请您过去,说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而且还叮嘱我,最好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虽然没有从阿赫罗梅耶夫得到我想知道的东西,但我至少从他的话中听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非常重要,重要到要把知情人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我一走进指挥部,就看到坐在长会议桌一侧的奇斯佳科夫,他正表情严肃地看着手里的几张纸。我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问道:“副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我的声音,奇斯佳科夫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起身和我握手,客气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来了!”

    “早上好,副司令员同志,”我伸手和他轻轻一握,便立即松开了,“您让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来找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上尉同志,我觉得还是由您来向司令员同志报告,更合适一些。”没想到奇斯佳科夫忽然扭头冲身后说道:“因为近卫第六集团军的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我朝奇斯佳科夫的身后望去,意外地发现那里还站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军人。一看到对方戴着的蓝顶军帽,我就不禁蹙紧了眉头,心说:“内务部的人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那名军人上前两步,抬手向我敬礼后,规规矩矩地报告说:“将军同志,我是斯摩棱斯克特勤科科长叶甫根尼上尉,今天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我觉得有义务将这件事情向你们汇报,并得到你们的协助。”

    我冲他点了点头,算是还礼,然后淡淡地问道:“说说吧,上尉同志,我想听听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我怀疑在您的司令部里,有德国人的间谍。”叶甫根尼说完这句话以后,肯定觉得过于武断了,马上又补充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是有德国间谍的同伙,这是毫无疑问的。”

    听到叶甫根尼这么说,我的心里顿时无名火气,部队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休整的机会,你们却跑来告诉我,说我的部队里有德军间谍,而且还在司令部里。如果能随心所欲的话,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拔枪毙掉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特勤科科长。可如今,我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上尉同志,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有的,将军同志。”叶甫根尼信心十足地说:“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已经交给了奇斯佳科夫将军。如果您想看的话,可以让他给您看看。”

    “没错,司令员同志。我就是看了叶甫根尼上尉给我的材料,我才让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去叫您的。”奇斯佳科夫说着,转身从桌上拿起那几张纸递给了我,“瞧瞧吧。我想您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急着请您到这里来了。”

    我接过奇斯佳科夫手里的材料时,一厢情愿地以为上面肯定又罗列着我手下某某指挥员的罪证,以证实他们有通敌叛国之嫌。但等我看了几行以后,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上面写的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些内容,而是集团军所属各师的驻防、兵力和装备情况,甚至连前几天别济科夫拟定的那个分配计划也在其中。

    我看完以后,抬头望着叶甫根尼,吃惊地追问道:“上尉同志,这些资料你们是从何得来的?”我这么问的缘故,是因为资料上所涉及的内容,有不少是机密,除了集团军司令部内有限的几个人,外人是无法知道的。而如今却完整地出现在我看的资料里,这怎么不令我吃惊。

    叶甫根尼望着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将军同志,这是我们凌晨截获的一份神秘电报,经过破译,发现居然是涉及驻军的情报,所以我立即就给您送过来了!”

    “谢谢,谢谢您,上尉同志!”由于我对内务部的偏见,差点误了大事。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主动地上前和叶甫根尼握了握手,并热情地说:“请坐,上尉同志。您急着给我们送文件过来,估计还没有吃早饭吧?阿赫罗梅耶夫,”我接着吩咐少校,“给上尉来一份早餐,顺便再给我们来一壶热茶。”

    等阿赫罗梅耶夫离开后,我环顾了室内,发现除了我们三人以外,根本看不到别的参谋或者通讯兵之类,应该都被奇斯佳科夫打发走了。因此我放心大胆地问叶甫根尼:“上尉同志,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神秘的电台?”

    “三天前,”叶甫根尼言简意赅地回答:“电台的讯号第一次是出现在列宁区,接着又先后出现在了后第聂伯区和工业区。”

    我没有质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抓住发报人,因为我知道在满是废墟的城里,到处都能藏住人,别说几个内务部的人,就算是几百人围住一个地区进行搜索,也很难有收获。我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你们截获了他们前两次的电文吗?”

    叶甫根尼摇摇头,回答说:“由于他们发报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在我们的刚刚锁定他们的电波时,发报便已经结束了。”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插嘴说道:“我觉得也许是他们的上级,在给他们布置什么任务。如果他们只接受电文而不发报的话,我们是无法截获电文的。”

    想到城里有德国人的间谍,我就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连忙问叶甫根尼:“上尉同志,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样的隐患呢?”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叶甫根尼连忙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回答说:“首先,必须对司令部所有的人进行审查,将其中泄密的人揪出来…”

    “不行,这样不行。”没等叶甫根尼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如果对整个集团军司令部的人员进行审查的话,会导致人心惶惶的,同时也会打草惊蛇,所以绝对不能采用这个办法。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将军同志,请问您有别的办法?”叶甫根尼等我说完后,态度恭谨地问道。

    他的这种反应,让我感到特别意外,什么时候内务部的人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特别还是一位权利大得惊人的特勤科长?我光顾着考虑叶甫根尼的态度,一时间居然忘记回答他的问题了。

    “将军同志。”见我迟迟不说话,叶甫根尼估计也猜到了原因,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接到过上级的命令。介于您是贝利亚同志非常信任和器重的人,所以只要是您所在的地方,当地的内务部人员都要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什么,贝利亚让内务部的人服从我的命令,我没有听错吧?我听到叶甫根尼这么说的时候,下巴差点直接砸到地上,这真是太离谱了吧?不过我很快就恢复了震惊,我想起以前去看望奥夏宁和库利克的时候,贝利亚的确给我这样的授权。只不过我一直没有使用,就将这事忘之脑后了。如果不是叶甫根尼提醒我,我还真不记得这码事了。

    内务部的人打仗也许不行,但在侦缉破案方面却有他们独特的一套方式,要将隐藏在斯摩棱斯克的德国间谍挖出来,离开他们还真不行。我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会儿词汇后,对叶甫根尼说道:“上尉同志,虽然我否决了您对整个集团军司令部成员进行审查的提议,但是要想找到情报泄密的源头,司令部这里还真是关键。”说着,我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关于兵员和物资的分配计划,知道详情的人包括我在内,不超过七个人。您可以从这点开始查,没准很快就能得到您想要的情报。”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叶甫根尼忙不迭地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了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然后问道:“司令员同志,请您说说,是哪七个人知道这个计划的详细内容。”

    我非常配合地回答说:“知道这个计划的人,有我、奇斯佳科夫副司令员、军事委员基里洛夫同志、参谋长别济科夫上校、作战处长阿赫罗梅耶夫、通讯处长洛普霍夫和资料室的档案员。”

    叶甫根尼记录完毕以后,冲着我点头哈腰地说:“将军同志,在这份名单上,您、副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都可以排除了。我只需要审查后面三个人就可以了。”

    “我觉得作战处长和通讯处长也可以排除。”奇斯佳科夫表情淡定地回答说:“他们和我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既然以前都没泄过密,那么就证明不是他们。至于档案员嘛,是我们到了斯摩棱斯克以后,才从莫斯科调来的,我们对她不太了解,您可以将她作为调查的重点。”

    叶甫根尼等奇斯佳科夫说完后,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请示我:“将军同志,不知道您是如何考虑的?”

    我看了一眼奇斯佳科夫,然后果断地回答说:“就按照副司令员同志说的办。”(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内部清洗(中)

    清理部队里可能存在的德国间谍,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我也不希望叶甫根尼将动静搞得太大。那样一来,不光容易打草惊蛇,同时也会让队伍里人心惶惶,因此必须找个人来制约他。想到这里,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警卫团的团部,对接电话的人直截了当地说:“我是奥夏宁娜,让你们团长接电话。”

    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尤先科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是我,尤先科少校,请问您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吗?”

    “少校,立即到我的指挥部来。”说完,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叶甫根尼见我给别人打电话,心里可能猜到我是在安排人手,和他一同办案,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将军同志,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否则就会有泄密的可能。”

    “放心吧,上尉同志。尤先科少校以前也是内务部的。”我知道他心里担心的是什么,连忙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更重要的一点,他是最高统帅本人亲自派来我部队里来的。”

    当我说出尤先科以前也是内务部的成员时,叶甫根尼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但听我接着说到他是最高统帅本人亲自派遣到这里来的,顿时便让这位内务部的军官肃然起敬。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挺直腰板对我说:“将军同志,我觉得这次的清理行动,还是由这位少校负责吧,毕竟他的军衔比我高。”

    见叶甫根尼如此识趣,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吧,上尉同志,既然您也觉得由尤先科少校指挥这次行动比较合适,那我就让他负责此事吧。而且他如今是我手下的警卫团长,调动部队也比较方便。”

    正说着话,尤先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我们的面前,用奇怪的目光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叶甫根尼后,抬手向我和奇斯佳科夫敬了一个环礼,接着问道:“司令员同志,警卫团团长尤先科少校奉命来到,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少校,你来的真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斯摩棱斯克特勤科长叶甫根尼上尉。”我先向职务高的尤先科介绍了叶甫根尼后,又接着向叶甫根尼介绍尤先科:“上尉同志,这就是我的警卫团长尤先科少校。”

    等两人握手认识后,我接着说道:“少校,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因为城里出现了什么的电台,将窃取的我军资料发送了出去。具体的情况,还是由上尉来向你详细介绍吧。”

    尤先科耐心地听完了叶甫根尼的介绍后,扭头问我:“司令员同志,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我们应该分两步进行。”我走到尤先科的面前,对他说道:“一是立即调查是什么地方泄的密;第二,让集团军的通讯处和特勤科的同志合作,锁定敌人电台的位置,并想办法清除掉他。”说到这里,我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现在你和叶甫根尼上尉先去盘问一下新来的档案员,看情报的泄露是否和她有关。注意,千万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免得打草惊蛇。”

    就在尤先科和叶甫根尼打算离开时,奉命去取早餐的阿赫罗梅耶夫终于出现了。他看到两人要往外走,连忙招呼叶甫根尼:“上尉,您还没吃早餐呢。”

    叶甫根尼连忙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两片面包,往里面夹了几片切好的香肠,然后冲阿赫罗梅耶夫礼貌地笑了笑,便加快脚步追前面的尤先科去了。

    我等阿赫罗梅耶夫走过来,将盘子放在桌上以后,先招呼他坐下,然后将叶甫根尼所报告的事情,向他详细讲了一遍。

    他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吃惊地问:“司令员同志,不会搞错了吧。我们的部队里怎么可能有德国间谍呢?”

    “以前没有,不等于现在就不会有。”我说着拿起了桌上的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说道:“好好地看看吧,这是特勤科的同志截获的电报,上面的内容都是我军的机密。目前我们还在进行休整,德国人就算得到这些情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一旦我们集团军重新加入战场,再发生这样的泄密事件,那样情况就严重了。因此,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泄密者找出来,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阿赫罗梅耶夫听我说完后,有点担忧地问:“司令员同志,这些交给内务部的那帮家伙去办,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放心吧,少校同志。”见阿赫罗梅耶夫和我一样,对内务部有成见,我不得不站在客观的角度,为斯摩棱斯克的特勤科说几句好话,以防我安排阿赫罗梅耶夫去配合他们的时候,他产生抵触情绪,“特勤科的同志办案,还是挺有一套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但对于他们的破案效率,我有时还是不得不表示佩服。”

    阿赫罗梅耶夫针对我的两个方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司令员同志,您让尤先科少校和叶甫根尼上尉去审查档案员,以我对少校的了解,他一定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审出想要的东西来。至于说到通讯处和特勤科的配合,不知道您打算让谁负责这件事?”

    “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呢?”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心里暗自揣测他会不会说出我心目中的那个人选。

    好在阿赫罗梅耶夫没让我失望,他只思索了片刻,便毫不迟疑地说出了我早就想好的人选:“我觉得让拉祖梅耶娃上尉来负责比较合适,她的业务娴熟,对于锁定敌人电台所在地区的工作,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司令员同志,”听完了阿赫罗梅耶夫推荐的人选后,奇斯佳科夫忍不住插话说:“虽然我和拉祖梅耶娃同志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少校推荐的这个人选是非常合适的。”

    “好吧,副司令员同志。”见奇斯佳科夫也赞同了阿赫罗梅耶夫的意见,我便顺水推舟地说:“既然您也同意,就由少校去向拉祖梅耶娃上尉交代任务。记住,这段时间要给拉祖梅耶娃同志配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在方便她工作的同时,也可以防止泄密的发生。”

    去审查档案员的尤先科和叶甫根尼回来了,我望着两人问道:“档案员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收到文件后,会根据类别进行存档,根本不会打开文件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尤先科在说完这几句话以后,主动为档案员辩解说:“根据我的观察,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她的嫌疑可以排除。”

    尤先科连忙将一串钥匙递给了我,说:“司令员同志,您请看,这是档案室的钥匙。”

    我接过钥匙,颠来复去地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不解地问尤先科:“少校,你让我看什么啊?”

    “司令员同志,您看这些钥匙表面残留的痕迹,”见我没有看出个名堂来,尤先科连忙向我解释说:“根据叶甫根尼上尉的判断,应该是有人用印模复制了这些钥匙,然后趁档案管理员下班以后,偷偷地用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窃取了我们的机密。”

    我将钥匙放在一边后,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真的像上尉所分析的那样,情况是因为钥匙被盗配,那么档案员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现在我们要搞清楚的,是哪些人有机会接触到档案室的钥匙。”

    “将军同志,这点我也考虑到了。”叶甫根尼信心十足地说:“能接触到档案室钥匙的人,只能是去过档案室的人,这些在档案员那里都有详细的等级。我已经把这一周到过档案室的人员名单都拿过来了。”

    我接过叶甫根尼递给我的名单,顿时觉得眼前发黑,居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两页纸。我大致地数了一下,居然有两百来人。不过我同时也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安排了尤先科负责此事,假如是叶甫根尼负责的话,他肯定会将这两百多人都扣押起来进行审查,到时不光会打草惊蛇,同时也会在部队里引起恐慌,导致人心惶惶。

    我将这份名单放在了桌上,故作镇定地问:“上尉同志,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应该把他们都隔离起来。”叶甫根尼果断地回答道:“然后再逐一进行甄别,从中找出隐藏的敌人。”

    “上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把这么多人都隔离起来,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担心叶甫根尼一心只想着清除德国间谍,却不讲究方式方法,最后好心办坏事,便专门提醒他说:“到时不光会让很多部门的工作陷入瘫痪不说,而且还会在部队造成一种恐慌,人人感到自危,这样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听我这么一说,叶甫根尼挠着后脑勺,格外为难地说:“将军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个隐藏在我们中间的敌人,就这样逍遥法外吧?”

    “放心吧,他绝对跑不了。只要我们找到偷配档案室钥匙的人,问题就能得到迎刃而解,是这样的吗,上尉同志?”见他点头表示肯定我的说法,我便接着为他进行分析:“根据我的判断,偷配钥匙的人,应该是昨天以前到过档案室的人,那么今天去档案室的人,就可以直接排除了。”说着,我用笔将今天登记的十几人的名字,用铅笔划掉了。

    我这么一示范,居然给叶甫根尼带来了灵感,他猛地一拍额头,说道:“对啊,我怎么这么糊涂,从钥匙上的痕迹看,应该是昨天配的,那么昨天以前的人也可以排除了。”

    经过我和他这么一排除,原来两百多人的名单,就精简到二十多人。我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剩下的名单,又将近卫第51师师长谢杰里科夫和步兵第375师师长卢金中校划掉,然后将名单推到了叶甫根尼的面前,对他说道:“好了,上尉同志,如今就只剩下二十个人,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甄别工作。”

    “可是,将军同志,”叶甫根尼有点为难地说:“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要知道就算只有二十几个人,要把他们隔离起来,那动静肯定也小不了。”

    他的这个顾虑,其实也是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不管是隔离两百人还是二十个人,都会在部队里引起轩然大波,有什么好办法,既把这些人隔离起来,又不惊动更多的人呢?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奇斯佳科夫忽然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叶甫根尼的面前,拿起桌上的名单,仔细地看了几遍以后,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想法,既可以将这些人暂时隔离起来,同时又不会引起外界的猜疑。”

    “副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听奇斯佳科夫这么说,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连忙催促道:“快说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奇斯佳科夫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看了一下名单和这些人的职务,他们几乎都是司令部或者各师的参谋。我们可以对外宣传,由于前段时间部队指挥员的伤亡太大,打算从基层指挥员里提拔一部分,因此打算组织一些有发展前途的指挥员,到司令部进行为期三天的短期培训。”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我听完奇斯佳科夫的提议后,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的这个提议真是太棒了。接到通知的这些参谋人员,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接受审查的,就算是里面真有德国间谍,也会因此放松警惕的。好吧,副司令员同志,这个通知就由您出面来发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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