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九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十六)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在切尔诺夫的近卫第90师顽强地抗击着德军进攻的同时,谢留金师的一个近卫团接近了有堡垒之称的乌曼,并尝试发起了进攻。
乌曼的外围原本有苏军修筑的防御工事,德军在占领这里后,又对所有的工事进行了加固。虽然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城里只有德军的一个营,不过他们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进行抵抗,近卫团所发起的多次进攻,都以失败而告终。
我看到前线发回来的一系列战报时,不禁皱紧了眉头,同时心里意识自己如此分散地使用兵力,等于是将攥紧的拳头张开了。如果朱可夫能尽快在基辅的北面展开进攻的话,我们还能摆脱当前的困境,否则部队就有被各个击破的可能。
奇斯佳科夫作为我的副手,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试探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如此使用部队,会让我们的力量变得分散。根据今天收到的战报,科涅夫将军的部队处境很糟糕,他们被德军击溃已是不可避免的。一旦他们被击溃的话,我们分散在各处的部队,就有可能陷入德军的合围。”
“啊?!”奇斯佳科夫的话将基里洛夫吓了一跳,他瞧了瞧我,又看了看奇斯佳科夫,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科涅夫将军有几十万部队,同时还得到了另外两个方面军的加强,难道真的挡不住德军的两个装甲军的进攻吗?”
听到这个问题,奇斯佳科夫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望着我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由您来回答更合适一些。”
我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军事委员同志,副司令员说的都是真的。从目前的情况看,科涅夫将军的部队被击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由于我们为了牵制德军的兵力,将手里仅有的四个师都投入了战斗,假如德军在完成击溃友军的行动以后,从东北方向压过来,如今在基洛夫格勒外围的近卫第90师和步兵第375师,都有陷入合围的危险。”
“我们需要收缩兵力吗?”参谋长别济科夫等我一说完,就着急地说道:“如果德军在进攻近卫第90师和步兵第375师的同时,抽调一支部队沿着公路冲向切尔卡瑟,我们可没有兵力能阻挡他们。”
“参谋长,您说的有道理。”我低头看着地图,发现近卫第52师所坚守的城市,就如同鸡肋一般。从表面上看,他们占据着这个城市,成功地切断了乌曼到基洛夫格勒之间的交通,科一旦坚守在基洛夫格勒外围的部队不得不撤退的话,他们就会陷入被德军左右夹攻的境地。我可不认为他们能在德军的强攻之下,守住一座无险可守的城市。因此,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望着别济科夫说道:“给涅克拉索夫将军打电话,让他立即将近卫第52师撤回原来的防御阵地。”
别济科夫答应一声,刚想去传达我的命令,却被奇斯佳科夫叫住了。后者好心地提醒我说:“瓦图京司令员可是命令我们采取大的行动,来吸引德军的注意力,以掩护友军悄悄向基辅的北面开进。如果我们未经请示就将部队撤回来,是否会影响到上级的统筹安排?”
“好吧,副司令员同志,就照您所说的,将这事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吧。”我冲他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这件事情,我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
当奇斯佳科夫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的时候,我将别济科夫叫到面前,指着地图对他说:“参谋长,我觉得对乌曼的进攻,应该立即停下来。我们投入的部队太少,又没有什么重武器,除了让指战员们白白牺牲外,还容易刺激到敌人。根据我的判断,德国人为了防止乌曼的丢失,完全有可能从文尼察方向调更多的部队过来。这样一来,不光这个近卫团有可能保不住,甚至连近卫第八十九师也会被敌人缠住。”
“好的,我这就给谢留金将军打电话,让他将近卫团撤下来。”别济科夫什么废话都没有,记录完我的命令后,就直接去给谢留金打电话了。
我坐在桌边,抬头望着正在给瓦图京打电话的奇斯佳科夫,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我便知道如今所面临的局势是异常严峻的。等他面色铁青地放下电话后,我便立即站起来关切地问道:“副司令员,大将同志怎么说?”
奇斯佳科夫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今的形势非常糟糕。由于连日暴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我们向基辅北面运动的部队,如今都被大雨困在了路上。本来今天就能进入攻击位置的部队,至少还需要花费三到五天的时间。”
“科涅夫将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刚停顿下来,我就立即追问道:“他们能挡住德军的进攻吗?”
奇斯佳科夫再次摇了摇头,一脸苦涩地说:“司令员同志,肯定我又要让您失望了。瓦图京司令员说,科涅夫将军除了近卫第七集团军留在克列门丘克坚守外,乌克兰第2方面军的主力已撤过了第聂伯河。”
“什么,科涅夫将军的部队撤过了第聂伯河?”基里洛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过了许久,他才用试探的口吻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在截获的德军战报中,他们宣称在战斗中,击毁了我军400辆坦克,打死打伤我军八万多人,还俘虏了近万人。”奇斯佳科夫苦笑着说完这些让人揪心的数据后,还不甘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德国人的战报中有很多水分,但我们同样能判断出科涅夫将军的部队遭受到了重创,否则也不会这么匆忙地退到第聂伯河对岸去了。”
“关于我们收缩部队的请求,瓦图京大将同意了吗?”科涅夫的部队打了败仗,对我们这里有直接的影响,如果不及时将部队收拢起来,等获胜的德军主力调过头来,到时我们的部队也将面临被击溃或者合围的命运。
“瓦图京司令员说了,近卫第六集团军由您做主。”奇斯佳科夫望着我说道:“部队是维持现状还是收缩兵力,都由您说了算。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方面军的主力从基辅北面发起进攻前,您要将德军的主力牵制在切尔卡瑟附近,使他们不能加入基辅的德军集群。”
“这个倒没有问题。”只要瓦图京能允许我将部队收拢起来,那么就算付出再大的伤亡,我也有信心挡住从亚历山德里亚重新基辅的德军。我郑重其事地对别济科夫说:“参谋长,立即给各师下达命令,让他们交替掩护着撤回原来的出发阵地。”
“司令员同志,我还想提醒您一件事。”奇斯佳科夫等我下达完命令,有些为难地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副司令员同志。”我不知道奇斯佳科夫又想到了什么被我疏忽的事情,便通情达理地说:“您想到什么,就尽管说吧。”
虽然得到了我的同意,但奇斯佳科夫说话时还有些吞吞吐吐:“是这样的,在近期的作战安排中,我觉得您似乎忘记了两位近卫军军长的存在”
奇斯佳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即用手一拍自己的额头。他不提醒的话,我还真把两位近卫军军长忘记了。平时要下达什么命令之类的,我都是让别济科夫直接通知各师师长,居然把这两位军长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既然奇斯佳科夫提醒了我,我再选择无视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我看着别济科夫正在不停地打电话,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阿赫罗梅耶夫的身上。我冲他招招手,等他走过后以后,我开口问道:“少校,你知道两位近卫军的军长在什么地方吗?”
阿赫罗梅耶夫掏出一个本子看了看,然后口齿清楚地报告说:“近卫第23军军长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在步兵第375师近卫第22军军长西瓦科夫将军在近卫第90师。”
我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汇报后,有点尴尬地冲奇斯佳科夫笑了笑,然后说道:“副司令员同志,这还真够巧的,两位军长如今都在基洛夫格勒的外围,也不知道在打仗时,他们两人是谁指挥谁呢。”
基里洛夫等我说完后,向我建议说:“丽达,反正我们的指挥部挺宽敞的,不如让两位军长到我们这里来办公吧。以后有什么作战任务,可以直接布置给他们,再由他们向下面的部队发号施令。您看如何?”
“恩,好提议。”我也知道越级指挥这种事情很惹人讨厌,假如不同的上级发布的命令一样,下面的指挥员还知道该怎么去做。一旦出现命令自相矛盾的情况,那么接受任务的指挥员就会陷入迷茫之中。所以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基里洛夫的提议,并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立即将我们的决议通知两位军长,并让他们尽快到指挥部来报道。”
随着一连串命令的下达,正在和德军进行战斗的部分,迅速地脱离了和敌人接触,交替掩护着撤向了原来的防御阵地。
到傍晚时分,塔瓦尔特基拉泽和西瓦科夫两人先后向我报告,说自己所属的部队,都已经按照命令撤退到了指定的位置。
根据各个侦察小分队的报告,我军在撤出阵地后不久,这些阵地就被匆匆赶到的德军占领了。也许是怕遭到我军的反攻,德军在进驻阵地后,也顾不上休息,便冒雨抢修起工事来。而乌曼城内,则在下午三点左右,又开进一个坦克团。看到这份情报后,我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我及时地叫停了近卫团这种没有意义的进攻,否则现在他们有可能已被新赶到的德军坦克部队击溃了。
切尔卡瑟附近的部队已收拢,在基洛夫格勒附近的德军发起进攻前,我们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想起坚守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都一天多没有得到他们的情报了。
我把通讯处长洛普霍夫叫到面前,问道:“少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和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联系上啊?”
洛普霍夫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辩解说:“司令员同志,今天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就一直没有收到来自科罗斯特维夫的电报。”
“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奇斯佳科夫板着脸问道。
洛普霍夫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回答说:“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呼叫,可惜始终没有联系上。所以在今天凌晨,我派出了一个通讯小组,携带一部电台,悄悄地前往科罗斯特维夫,去和城里的守军取得联系。”
“有消息回来了吗?”这次是我提出的问题。
洛普霍夫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得到半点情报。我估计是道路泥泞难行,所以我派出的通讯小组,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我没有责怪他,只是简短地吩咐道:“有了消息,就立即向我报告。”
当我坐回到桌边时,奇斯佳科夫有些担心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和科罗斯特维夫失去联系已经一天多时间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虽然此刻心里忐忑不安,但在自己的一帮部下面前,我还是强作镇静地说:“放心吧,也许只是他们的电台坏了,所以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要知道他们在那里已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德国人想消灭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我的话刚说完,塔瓦尔特基拉泽就接着说:“我了解我的指战员,他们哪怕打剩下一个人,也觉得不会后退半步的。”
“是啊,司令员同志。”见塔瓦尔特基拉泽都开口表态了,西瓦科夫自然不敢落后,他也大声地说:“我们近卫第22军的指战员,也会为了保卫祖国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〇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十七)
“军长同志们,我相信我们的战士都具有坚韧耐劳和自我牺牲精神,有他们坚守科罗斯特维夫,我很放心。”我对两位军长说完这两句话以后,抬手向下虚压一下,示意两人坐下。等他们重新就坐后,我才接着说道:“既然暂时联系不上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那就把他们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们来讨论如何应付来自亚历山德里亚方向的德军,他们刚刚重创了科涅夫将军的部队,士气正盛,如果他们不管不顾地朝我们冲过来,要想挡住他们,我集团军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听完我的这番话,刚刚坐下的西瓦科夫又重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您太多虑了。我们的部队这几天一直在和德军交战,我很清楚他们的实力。如今道路泥泞不堪,德军坦克无法投入战斗,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步兵,战斗力会大打折扣的。”
“军长同志,”西瓦科夫的话刚说完,奇斯佳科夫便表情严肃地反驳道:“就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德军的坦克因为道路问题而无法投入战斗,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无法动用坦克,还可以出动飞机进行轰炸。”
西瓦科夫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被奇斯佳科夫抢先打断:“您估计想说我们也有飞机,可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自从天开始下雨后,我们的空军在添上出现过几次?如果不是德国人掌握了制空权,我估计科涅夫将军的部队,还没有那么容易被击溃。”
“可是,副司令员同志,这是为什么啊?”西瓦科夫不解地问道:“要知道我们在第聂伯河沿岸可是有好几个空军集团军,一两千架飞机还无法控制战场的制空权吗?”
“西瓦科夫将军,您有所不知。”我插嘴向西瓦科夫以及其他的指挥员解释说:“德国人用的是混凝土跑道,就算雨天也可以照常起飞。而我们的野战机场用的跑道都被雨水泡坏了,飞行员每次起飞都要冒着生命危险,这就是为什么最近的天空中,经常见到的是德国人的飞机,而很少见到我军飞机的缘故。”
我的话说完后,两位军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过了好一阵,塔瓦尔特基拉泽才开始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坚守住现有的防线,防空是很有必要的。”
“没错,军长同志。你们要守住现在的防区,防空很重要”我望着塔瓦尔特基拉泽说道:“波夫斯基将军那里除了有两个常规的高炮团和两个高射机枪营外,还有一个自行高射炮团。等会议结束后,您和西瓦科夫去一趟他那里,制定一个防空计划出来。”
奇斯佳科夫等我说完后,站起身刚想对两位军长说几句时,却被急匆匆走过来的洛普霍夫打断了。他将一份电报递向我,同时神色慌张地说:“司令员同志,刚刚和派到科罗斯特维夫的通讯小组取得了联系,这是他们发过来的电报。”
“少校,这份电报您想必也看过了。”我说完这话后,用目光在全场扫了一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这才接着说:“如今大家都急于知道在科罗斯特维夫城里部队的消息,您就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吧。”
洛普霍夫立即面对大家说:“在通讯小组发回的报告,说昨天下午德军出动了五十多架轰炸机,对科罗斯特维夫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轰炸。在轰炸中,克拉夫琴科将军的指挥部不幸被炸弹命中……”
“什么,克拉夫琴科将军的指挥部被炸掉命中了?”听到这个噩耗,奇斯佳科夫一下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他神情慌乱地问道:“他的情况怎样了,是活着,还是……牺牲了?”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他的声音已变得低不可闻。
见到奇斯佳科夫如此失态,洛普霍夫连忙解释说:“没有,克拉索夫斯基将军只是负了伤,经过军医的急救,已脱离了危险。”
我知道在科罗斯特维夫的三个近卫师和一个坦克旅的指挥员,只是三名上校和一名将军。近卫第77师师长阿斯卡列波夫虽然是唯一的少将,但他的指挥能力有限,指挥一个师还勉强凑合,要是让他指挥三个师,没准就会乱套。为了搞清楚究竟谁在指挥部队,我等洛普霍夫说话告一段落,便立即追问道:“少校,目前是谁在指挥部队?”
“是近卫第77师师长阿斯卡列波夫将军。”洛普霍夫如实地回答道。
阿斯卡列波夫不是合适的人选,而另外两位师长和一位坦克旅长,也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要想让部队形成统一的指挥,必须从司令部这里另外派人过去指挥部队。
我用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第一个是奇斯佳科夫,他是集团军副司令员,我不在司令部的时候,他还可以接替我指挥;第二个别济科夫,也不合适,不管司令部里是我还是奇斯佳科夫在指挥战斗,都需要他这样的参谋长来配合。第三个阿赫罗梅耶夫,也不可能去科罗斯特维夫指挥联合部队,一是他的军衔太低,二是他没有指挥这样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我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最后落在了塔瓦尔特基拉泽和西瓦科夫的身上。我轻轻地咳嗽一声,然后说道:“由于克拉夫琴科将军的负伤,如今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处于群龙无首的情况,我需要一位军级指挥员去指挥这支部队,你们两人谁愿意去?”
“司令员同志,”没等两位军长回答,别济科夫已抢先说道:“我们没有必要再派人去接替部队的指挥,那里军衔最高的是阿斯卡列波夫将军,会自动接过指挥权的。”
“我知道,参谋长同志。我知道阿斯卡列波夫将军会自动接替指挥权。”我等别济科夫说完后,立即用不满的口吻说道:“但他的能力有限,又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如果他全权负责科罗斯特维夫的防御,我担心部队会陷入德军的合围之中。”
虽然大家从我的话中,听出了我对阿斯卡列波夫的不信任,但谁也没说什么。过了片刻,奇斯佳科夫开口说道:“我认为司令员同志说得对,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需要一位强有力的指挥员,既然在那里的指挥员都不合适,那么我们就应该从这里派一位过去。”他说完后,还特意问我,“司令员同志,您有合适的人选吗?”
“司令员同志,让我去吧。”我还没说话呢,西瓦科夫便抢先说道:“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里,有两个师是隶属于我们近卫第22军的,我去指挥部队是最合适的。”
见西瓦科夫主动请缨,我差点就直接点头同意了,没想到奇斯佳科夫说了一句:“我觉得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由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指挥更加合适一些,毕竟他在军队里待了二十几年,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位军长,我不禁为难起来,仓促之间不知道该把去科罗斯特维夫担任指挥的任务交给谁。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别济科夫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他凑近我低声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解放基辅后,接下来肯定会对日托米尔发起进攻。到时我们部署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肯定会作为先头部队参与进攻。由塔瓦尔特基拉泽来指挥的话,我们进攻日托米尔的成功率会更高一些,毕竟他的战斗经验要比西瓦科夫将军丰富得多。”
听完别济科夫的这番话以后,我心里便做出了决定。在科罗斯特维夫城里的指挥员,需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而西瓦科夫在这方面显然要欠缺一些。我将目光转向塔瓦尔特基拉泽,对他说道:“将军同志,您回去将指挥员向副军长或者军事委员进行移交,然后尽快赶往科罗斯特维夫,从克拉夫琴科将军的手里接过指挥权,全力坚守科罗斯特维夫。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见我将任务交给了他,脸上立即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
而原来希望最大,但偏偏落选的西瓦科夫有些着急了:“司令员同志,为什么不让我去科罗斯特维夫?您要知道,那里的三个近卫师就有两个,是属于我近卫步兵第22军的。”
“将军同志,不要着急。”我笑着对西瓦科夫说道:“虽然您不能去科罗斯特维夫,但切尔卡瑟东面的防御,我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虽然我知道他的能力有限,还是把防御的重任交给他,是因为考虑到如果看他指挥不力的话,我随时可以接替他的指挥。
西瓦科夫不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见我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他,情绪立即就稳定了下来。
当西瓦科夫指挥部队加固防御工事,部署高射炮阵地时,塔瓦尔特基拉泽也带着一帮参谋长人员,匆匆地赶往了科罗斯特维夫。
从26号开始,来自亚历山德里亚的德军,就向近卫第90师、步兵第375师的防御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虽然道路依旧泥泞不堪,坦克很难投入战斗,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战斗的激烈程度。
德军在对我军阵地进行炮击的同时,还出动了大量的轰炸机,对地面进行狂轰滥炸。看到表面的防御工事被摧毁得差不多了,他们的步兵才展开战斗队形,向我军的防御阵地发起了全面的进攻。
我站在指挥部外面,看到轰炸的敌机飞走了以后,立即给波夫斯基打电话,大声地说道:“喂,炮兵司令员,您看到敌人的飞机飞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波夫斯基用洪亮的声音回答说:“我看到了,在我们上空的敌机都飞走了。”
“德国人的飞机虽然飞走了,但是他们的步兵很快就会投入对我军阵地的进攻。”我吩咐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立即命令炮兵开炮,用炮火拦截敌人的步兵。”
“明白,”波夫斯基爽快地回答说:“我立即让近卫火箭炮营开火,用密集的炮火,将敌人消灭在冲锋的道路上。”
当喀秋莎开火,将数以百计的火箭弹砸进德军的进攻队列时,奇斯佳科夫派阿赫罗梅耶夫出来叫我,说接到了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从科罗斯特维夫发来的电报。
我匆匆赶回了指挥部,一进门就问:“副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的电报上说了些什么?”
奇斯佳科夫将一份电报递给我,表情严肃地说:“根据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的报告,在科罗斯特维夫的三个师,由于受到德军不断的炮击和轰炸,部队减员很大,目前各师只剩下了一半的兵力。”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电报,随口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想法,可以说来听听。”
“科罗斯特维夫的位置虽然重要,可是那里的地势太平坦,无法阻止有效的防御。”奇斯佳科夫焦急万分地说道:“假如我们继续死守下去,这三个师很快就会拼光的。”
我抬起头,望着奇斯佳科夫,反问道:“副司令员同志,难道您不知道假如我们让出了科罗斯特维夫,敌人就会恢复基辅——日托米尔的交通线,使我们方面军主力进攻基辅时,所承受的压力大大增加吗?”
奇斯佳科夫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考虑那么远,我现在只知道,假如不尽快从科罗斯特维夫撤出部队的话,他们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不行,副司令员同志。”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哪怕三个师都打光了,我们也不能向德国人交出科罗斯特维夫,因为只有守住这里,才能切断德军的交通线,有利地支援我方面军主力对基辅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一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十八)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就在我集团军同时在两条战线和德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部署在基辅南面的部队,除了第27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还在进行例行进攻外,方面军的主力沿着第聂伯河北上,向柳杰日登陆场进行秘密转移。
10月31日这天,奇斯佳科夫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战报,愁眉苦脸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我们和德国人打了已经一个星期了,各师目前的伤亡都超过了一半。不知道这样的仗,我们还要打多久?”
听到奇斯佳科夫所发的牢骚,无论是别济科夫还是基里洛夫,都出人意料地保持着沉默。看到几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我便知道自己必须说几句了。我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我知道最近部队的伤亡是大了点,但是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说,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看面前的各种战报和电报。而别济科夫则好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以您的估计,我们从北面发起的进攻,将在什么时候展开呢?”
别济科夫的话刚说完,我便察觉到正在低头看文件的奇斯佳科夫浑身一震,陷入是别济科夫的这话刺激到了他。为了吊一吊他的胃口,我故意没有回答别济科夫的问题,而是扭头问基里洛夫:“对了,军事委员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罗曼诺夫将军的游击集团军应该就活动在基辅的北面吧?”
“是的,当初基辅突围时,他率领一部分部队冲向了北面。如今并在切尔诺贝利和普里皮亚季一带活动。”基里洛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他在得到了情报以后,一定会率部队南下,与我们的主力汇合。”
“军事委员同志,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罗曼诺夫将军汇合了。”阿赫罗梅耶夫无限遐想地说道:“没准我们还能见到很多以为早已牺牲的战友呢。”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让我想起了下落不明的班台萊耶夫,他虽然心胸狭窄了点,但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指挥员,要是牺牲了就未免太可惜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基里洛夫问我:“对了,丽达,刚刚参谋长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认为我军主力将在什么时候,从北面向基辅发起进攻呢?”
听到基里洛夫也提起了这个问题,奇斯佳科夫没有再低着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等待我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知道如果不说出自己的判断,大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既然大家都想听我的判断,那我就说说吧。”我站起身,走到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拿起靠在墙边的讲解棒,指着地图上面说:“各位指挥员同志,在我们集团军与敌人激战的这几天时间里,方面军的主力已沿着第聂伯河北上,悄悄地转移到了柳杰日登陆场。由于连日大雨,很多地段的路面都翻浆了,这样对部队行进会有很大的影响……”
“好了,丽达,你所说的这些,我们大家都知道。”基里洛夫打断了我的话,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就说说,根据你的判断,方面军的主力将在哪天从基辅的北面发起进攻吧。”
我双手握着讲解棒,眼睛望着基里洛夫,笑着说:“军事委员同志,您这就有点为难我了。我既不是方面军司令员,又不是方面军参谋长,部队什么发起进攻,我可不知道哦。”
我的话刚说完,阿赫罗梅耶夫就恭恭敬敬地说:“就说说您的判断吧,司令员同志。”
“明天是11月1日,离伟大的十月革|命节,还有一周的时间。”我面向大家微笑着说:“根据我军的传统,在这个有纪念的日子里,都会取得一些特别的战果。所以我大胆地分析,我军从北面对基辅的进攻,将在明天开始,并在11月7日前彻底解放这座第聂伯河畔的英雄城市。”
“有道理,有道理。”我的话刚说完,别济科夫便大声地附和说:“我认为司令员同志说得很正确,以朱可夫元帅的性格,肯定会要求部队在11月7号以前解放城市,为我们伟大的节日献礼。”
“满打满算,现在到十月革|命节,就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奇斯佳科夫表情严肃地说道:“不趁现在就发起进攻,如果中途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么在7号以前,我想我们是很难完成解放基辅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的。”
“各位指挥员同志,究竟什么时候发起对基辅的进攻,这个还是要由方面军司令员说了算,我们也是私下里瞎分析一下。”我说完这几句话以后,立即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给北面的观察所打电话,让他们密切地监视友军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就立即向司令部报告。”
听到我这道有点莫名其妙的命令,阿赫罗梅耶夫一头雾水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能问问,什么叫有异样吗?”
“少校,你我都知道,如今友军从南面发起对基辅的进攻,就是走走过场,为了吸引德军注意的。”我字斟句酌地说道:“假如观察所发现他们对德军的进攻力度突然加强了,比如说在进攻前的炮火准备,使用的火炮数量增加了,准备的时间更长了,这些都是异样的表现,明白了吗?”
“明白了,”阿赫罗梅耶夫的头脑很好用,我这么简单地一解释,他就完全体会了,“我这就给观察所打电话。”
过了中午以后,观察所便打来了电话,接完电话的阿赫罗梅耶夫走过来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观察所报告,友军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炮击,然后步兵在两个坦克营的掩护下,向敌人发起了进攻。”
“谢谢你,少校同志。”我转过头,对坐在旁边的奇斯佳科夫说道:“副司令员同志,看来我们的全面进攻将在明天展开。”
奇斯佳科夫听的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您就根据观察所一个简单的报告,就确定友军将在明天对基辅发起进攻?”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我向奇斯佳科夫解释说:“在基辅南面的友军,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吸引德军的注意力,使敌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我军的进攻方向还在南边,那样他们就会放松对北面的警惕,这样我们从柳杰日登陆场发起的进攻,就能将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二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十九)
友军从基辅南面发起的进攻,持续到半夜都没停止。奇斯佳科夫站在窗口,望着北面被映红了的夜空,感慨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友军部队从下午打到现在,大有一副非拿下基辅不可的架势,这样德军的主要兵力肯定会被牵制在南面,这样我们从北面发起的进攻,就会顺利许多。”
“可不是,友军这么一打,德国人以为我军对基辅势在必得,便从各处抽掉兵力,去阻挡我军的进攻。”别济科夫接口说:“塔瓦尔特基拉泽军长刚刚来电报,说从东面进攻科罗斯特维夫的德军,已停止了进攻。除了留下少量的部队监视我军外,剩下的都退回了基辅。”
听到别济科夫提起科罗斯特维夫,奇斯佳科夫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参谋长,我们在那里的部队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别济科夫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目前三个师加起来还有八千人,坦克旅剩下了九辆坦克。如果德军继续进攻的话,估计他们也很难支撑住。”
我等别济科夫说完后,开口问:“参谋长,我记得来自日托米尔的德军,对塔******基拉泽将军他们的进攻挺猛烈的,怎么样,现在停下来了吗?”
“已经停下来了。”别济科夫使劲地点着头说:“据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报告,当来自基辅方向的德军开始撤退时,西面德军的进攻页停止了,现在正缓缓退向日托米尔。”
我们几人站在窗口聊天时,忽然听到阿赫罗梅耶夫在叫我:“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
我走过接过话筒贴在耳边,恭恭敬敬地说:“您好,大将同志。”
瓦图京也没和我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我们的第27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对基辅的进攻已持续了十几个小时,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科罗斯特维夫方向的敌人已停止了进攻,分别撤往了基辅和日托米尔。而南面的战斗,还在切尔卡瑟东南方向进行着。”我在简短地汇报完自己的情况后,试探地问道:“大将同志,不知道我们的主力什么时候能发起进攻?”
瓦图京听我这么说,立即笑呵呵地说道:“看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了。朱可夫元帅让我告诉你,进攻将在五个小时以后展开。他要求你们无论如何,要挡住德军西逃的道路。怎么样,你们有把握挡住敌人吗?”
奇斯佳科夫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隐约地听清楚了电话的内容,便冲着我使劲地摇起头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小声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我用手捂住了话筒,奇斯佳科夫立即迫不及待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伤亡惨重,如果德国人不顾一切地朝那里冲过去,我们部队是根本挡不住的。”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我松开捂在话筒上的手,对瓦图京说道:“大将同志,我们坚守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由于遭到了同时来自两个方向的猛烈进攻,部队减员很大,如果得不到补充的话,估计要挡住敌人,是非常困难的。”
瓦图京听完我所提的困难,沉默了一阵后,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明白你们的处境。我这就连夜抽调两个坦克旅和一个骑兵师归你指挥,你要尽快将他们部署到科罗斯特维夫,无论如何要彻底地截断德军西逃之路,绝对不能让他们和日托米尔的守军汇合,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虽然瓦图京只给我调派了两个坦克旅,和一个鸡肋一般的骑兵师,但聊胜于无,多少能增加科罗斯特维夫守军的一些实力,于是我赶紧回答说:“我向您报告,绝对不让德国人成建制的逃往日托米尔。”
瓦图京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但他没有批评我,而是简短地说道:“两个坦克旅长和骑兵师长,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你的指挥部,到时你就直接向他们下命令吧。”
我放下电话以后,立即迫不及待地问别济科夫:“参谋长,我们集团军还有哪支部队的建制比较完整?”
别济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目前就近卫第52师的第225团建制是最完整的。不知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近卫团的团长,名字是叫叶尔绍夫吧?”我说完这话,特意观察了别济科夫的表情,见他点头表示肯定,又接着吩咐说:“立即把他叫到指挥部来,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去完成。”
十分钟以后,全副武装的叶尔绍夫中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两眼放光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近卫第225团团长叶尔绍夫中校奉命来到,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中校同志,我有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团来完成。”从叶尔绍夫的表情上,我能看出他是求战心切,但我要交给他的任务,和他所期待的却有所出入,因此我有些迟疑地问:“您有信心完成吗?”
“司令员同志,”叶尔绍夫信心十足地说:“您就放心吧,只要是您交付的任务,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
“中校,请到这里来。”我引导他来到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上面对他说:“我给你们的任务,就在两天内,敷设一条从科松通往科罗斯特维夫的束柴路……”
本来叶尔绍夫还面带着微笑,等他听到我的命令,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等我说完后,立即哭丧着脸说:“司令员同志,这段时间我们团都没有捞到仗打,指战员们都有情绪,如今让他们去当工程兵铺路,我怕……”
“怕什么?”基里洛夫接过话头说:“司令员同志以前说过一句话:‘革|命战士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既然上级给了你们铺路的任务,那么就应该无条件地服从。”
基里洛夫噼里啪啦的一顿训,让叶尔绍夫是无言以对。等基里洛夫说完,我见叶尔绍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安慰他说:“中校同志,回去告诉战士们,仗是打不完的,你们现在当工程兵铺路,并不等于以后也没机会参加战斗。等你们到达科罗斯特维夫以后,就暂时留在那里归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指挥,参加接下来的战斗。”
听说他们可以参加接下来的战斗,叶尔绍夫的头又昂了起来。我见他又是一副斗志昂扬的状态,便接着说:“我之所以让你们铺这条束柴路,是为了让我们的坦克旅和骑兵师开往科罗斯特维夫。而且你们这一路,有可能会和德军发生遭遇战,责任可不轻啊。”
“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叶尔绍夫搞清楚自己的任务,向我保证说:“我们团保证在两天的时间内完成铺路任务。”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又问,“可以回部队了吗?”
我冲他摆摆手,说:“中校同志,回去让指战员们多准备点斧头和绳索,这些在铺路的时候都用得上。”
“是!”叶尔绍夫响亮地答应一声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瓦图京派给我们的坦克旅长和骑兵师师长到了。从三人的穿着上,我一下就辨别出了对方的身份:两位穿黑色坦克兵制服的中校,肯定就是坦克旅旅长;而另外一位穿着陆军制服的少将,就是骑兵师师长。
我和三人一一握手后,关切地问:“不知道各位指挥员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切尔卡瑟啊?”
首先回答我问题的是骑兵师师长,他皱着眉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您也知道,由于连日大雨,道路都被雨水泡坏了,我们的骑兵行进速度肯定会大大地收到影响,我估计最快要今天中午才能赶到。”
我知道他所说的是实情,微微点了点头以后,转头为另外两位坦克兵中校:“两位中校同志,不知道你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赶到?”
两位中校对视一眼后,一名身材魁梧的中校上前一步,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在如今的道路情况下,我们的坦克行动速度甚至连步兵都比不上,我估计最快要明天傍晚,坦克旅的部队才能渡过第聂伯河赶到这里来。”
虽然现在三人都是没有部队的光杆司令,但我还是将他们叫到了地图前,用讲解棒指着上面对他们说:“三位指挥员同志,你们的坦克旅和骑兵师,将从科松出发,沿着我们所铺好的束柴路,前往科罗斯特维夫,去加强那里的部队。”
等我一说完,骑兵师长首先代表大家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我用讲解棒点着基辅的位置,继续说道:“我军对基辅的进攻,即将全面展开。在我军强大的攻势面前,敌人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击溃。到时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沿着公路冲向日托米尔,和那里的守军汇合,重新建立起一道防线,来和我军进行对抗。而你们的任务,就是配合科罗斯特维夫的守军,坚决地挡住德国人,使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到达日托米尔。”
“我明白。”骑兵师长果断地说道:“等我的骑兵师到达以后,我会让部队昼夜兼程地赶往科罗斯特维夫,去加强那里的防御。”
“不用这么急,将军同志。”我想到就算方面军主力从北面发起进攻,要夺取基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语气轻松地对骑兵师长说:“通往科罗斯特维夫的道路泥泞不堪,如果强行军的话,对马匹的损伤太大。如果你们没了马,那还能称为骑兵吗?你们只要能在两天内赶到科罗斯特维夫就可以了。”
“那我们的坦克呢?”身材魁梧的中校赶紧问道。
“等你们的坦克到达以后,也沿着这条道路赶往科罗斯特维夫。”我望着两名中校说道:“我给你们的时间也是两天,你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科罗斯特维夫。能做到吗?”
“没问题,司令员同志。”中校回答说:“只要道路铺设完成,那么我们坦克旅肯定能按时赶到科罗斯特维夫。”
天亮以后,原本每天都要攻击斯米拉防御地带的德军,忽然没有了任何动静,在前沿指挥作战的西瓦科夫连忙派人去查看。经过两个小时的侦察,他向我报告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情报:“司令员同志,侦察员报告:德军已放弃了他们的所占领的阵地,正在不紧不慢地朝亚历山德里亚和基洛夫格勒两个方向转移。”
我听完后,扭头问旁边一脸倦容的奇斯佳科夫:“副司令员同志,您怎么看?”
奇斯佳科夫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猜想可能是这样的:德国人前段时间之所以不管一切地朝切尔卡瑟冲过来,是因为他们准备去进攻那些集结在基辅南面的部队,切断他们的后路,将他们消灭或者赶回到第聂伯河对岸去。”
我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您说的有道理,请接着往下说。”
“我估计德军之所以会选择撤退,是因为今天从北面对基辅发起进攻有关系。德国人也许已经知道从北面进攻的,才是我军的主力,所以他们及时地调整了战略。”奇斯佳科夫说着,用手在桌上的地图点了点,然后说道:“如今他们撤回亚历山德里亚,就是为了防止科涅夫将军卷土重来。”
“既然敌人已经撤退了,那么我们也需要调整一下兵力部署。”我指着地图对别济科夫说:“命令近卫第52师、近卫第67师和步兵第375师,继续负责切尔卡瑟东南方向的防御。而近卫第八十九和第90师,则抓紧时间进行休整,准备向科罗斯特维夫转进。”(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三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二十)
我们正在吃午饭的时候,骑兵师长急匆匆地走进了指挥部,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的骑兵师已全部渡过了第聂伯河,正沿着公路向科松开进。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我从桌边站起身,走过去和他握了握手,然后热情地说:“师长同志,您还没有吃午饭吧。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点吧。”
别济科夫朝旁边移动了一下身体,给骑兵师长腾出了个空位,随即招呼道:“将军同志,您就坐这里吧。”
见到我们的热情邀请,骑兵师长稍稍犹豫了片刻,便爽快地答应了:“正好我也饿了,就尝尝你们司令部的伙食如何吧。”
等他坐下后,别济科夫将一包用纸裹着的面包片,以及装着切片的香肠和奶酪丝的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并朝坐在对面的阿赫罗梅耶夫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少校立即从座位上蹦起来,快步地走到了墙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端回来放在了骑兵师长的面前。
我看到骑兵师长还有点拘束,虽然面前摆着茶水和面包、香肠,但却迟迟没有动手。我为了让他能放松一点,故意抬起手看了看表,然后对着大家高声地说:“开始吃吧,同志们!待会儿吃完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说完,我抓起了一块面包片,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等到骑兵师长把面前的面包片和香肠奶酪消灭得差不多了,我这才笑着问他:“师长同志,不知道您的部队以前在什么地方打过仗啊?”
听到我的问题,师长几口就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想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但我立即制止了他:“师长同志,不用站起来,就坐着说吧。”
骑兵师长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的部队是上周刚从远东调过来的,全师组建刚刚一个月,还没有参加过任何战斗。”
昨晚我见到这位师长的胸前挂着一枚红星勋章,以为他和他的部队肯定是身经百战,让他们到科罗斯特维夫去配合步兵作战,未免有点让他们受委屈了。没想到他们的部队是刚组建的,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奇斯佳科夫朝师长胸前的那枚勋章努了努嘴,好奇地问:“将军同志,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的勋章是在什么地方获得的?”
骑兵师长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勋章,然后抬起头望着奇斯佳科夫,一脸骄傲地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这枚勋章是我在哈拉哈河战役中获得的。在战役的初期,我还是一个营长,在七天的战斗中,我率领一个不满员的骑兵营,连着打退了倭寇的三十多次中队级别的冲锋。在反击时,我率骑兵营击溃了倭寇的一个步兵大队。在战役结束后,是朱可夫同志亲自授予我的勋章。”
听完骑兵师长的光荣历史,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骑兵师是新组建的,但只要师长是打过仗、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这就足够了。
“太棒了,将军同志,您真是太棒了。”奇斯佳科夫赞赏了对方两句后,扭头问基里洛夫:“军事委员同志,能把您的酒拿出来,让我们敬一下这位哈拉哈河的英雄吗?”
基里洛夫由于神经衰弱,晚上睡眠不好,通常都靠喝点酒来帮助睡眠。不过为了防止误事,他平时一般都不喝酒,此刻听到奇斯佳科夫的话,他立即起身走到墙边,从他挂在墙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不锈钢酒壶。
基里洛夫拿着酒壶走过来,依次给除我以外的所有人的茶杯里倒上了酒,然后率先举起杯子,用目光在大家的身上扫过以后,大声地说:“我们预祝将军同志此次出兵,能够大获全胜,建立新的功勋。”
“大获全胜,建立新的功勋。”所有人大声地附和道。
送走了骑兵师长以后,为了解方面军主力在基辅北面的进攻情况,我专门给瓦图京打电话询问此事。没想到瓦图京挺忙的,接电话的通讯兵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正在指挥作战,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您稍后再打来!”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时,别济科夫看到我一脸不满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怎么了,电话没打通?”
我苦笑一下,说:“通讯兵说大将同志正在指挥作战,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我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什么?”别济科夫听我这样说,顿时急了:“哪个通讯兵说的?我这就给方面军的参谋长打电话,让他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电话。
我连忙抬手制止了他,反问道:“参谋长,近卫第225团的铺路情况进行得怎样了?”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别济科夫立即就忘记了找那个通讯兵麻烦的事情,他向我报告说:“叶尔绍夫中校在几分钟前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们团已完成了十五公里道路的铺设工作。他请我转告您,他们一定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坦克部队呢?”我接着问道:“那两个坦克旅的坦克到了吗?”
“没有,”别济科夫有些遗憾地说道:“根据浮桥守军的报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有坦克部队出现的迹象。我现在担心德军败退得太快,到时他们连参战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解放基辅的战役不会那么快就结束,德国人不甘心失败,他们一定会进行疯狂地抵抗。没有四五天的时间,我军是无法占领城市的。”
说完,我快步地朝坐在墙边的阿赫罗梅耶夫走过去,大声地对他说:“少校,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发个电报,问问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赫罗梅耶夫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份电报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刚刚来了电报,说除了日托米尔方向的德军还在发起进攻外,基辅那边的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是被我军主力的进攻牵制住了。”
奇斯佳科夫听到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走了过来,从我的手里接过了那份电报,仔细地看了一遍后,然后激动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这这是个好消息啊。只要基辅的德军不进攻,那么我们在科罗斯特维夫的东面,只需要摆一些警戒部队,而把主力集中在西面,以抗击来自日托米尔的敌人。”
“虽然基辅方向的德军因为自顾不暇,无力再对科罗斯特维夫发起进攻,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盯着墙上的大地图说道:“如果我们只留下少量的兵力,用于监视和警戒基辅方向,一旦德军大规模向西撤退,我们仓促抽调兵力进行防御的话,就会引起混乱。”
“可是,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有些不放心地说,但他一开口,就被我抬手打断了。我望着他说:“我估计骑兵师在明天中午以前,就能赶到科罗斯特维夫,这样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的手里就有足够的兵力,来进行合理的布防。”
我们正说着话,摆在屋子中间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快步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听到里面传出的瓦图京的声音:“喂,是奥夏宁娜吗?刚刚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啊?”
“是的,大将同志。”我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刚刚给您打过电话,结果接电话的通讯兵说您正在指挥作战,所以我就没打扰您。”
瓦图京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深怕我有什么情绪,连忙为那位通讯兵说好话:“没错,奥夏宁娜同志,我的确吩咐过通讯兵,说我在忙碌的时候,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就不要接进来,你可不要多心啊!”
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乘机问道:“大将同志,我能问问,我们的进展情况如何?”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瓦图京心情大好地说:“进展非常顺利,雷巴尔科将军的坦克集团军,掩护第47集团军连续突破了德军的三道防线,已到达了距离城市北郊五公里的地方。我估计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冲进北郊。”
“那么友军在城南的进攻,还需要继续吗?”我等他一说完,便立即说道:“准确地说,还需要他们在城南继续牵制德军的兵力吗?”
“这个是肯定的。”瓦图京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起来:“假如我们在这个时候停止对城南方向的进攻,那么敌人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抽调兵力去加强城北防线。”
我一想到城南那伤亡惨重、却毫无战果的进攻,就有些于心不忍,因此我硬着头皮说:“大将同志,我可以提一个建议吗?”
瓦图京大度地说:“奥夏宁娜,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吧。”
“目前部署在基辅南面的第27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已伤亡惨重,如果再继续这样进攻的话,可能很多部队就会被打光。”为了不让友军的指战员白白去送死,我冒着得罪瓦图京的风险大胆地说道:“其实要牵制住德军,并不见得非要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我们只需要将部队摆在敌人能看到的地方,就算没有采取任何军事行动,但也可以对德军产生威慑作用,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我的这个提议,瓦图京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说:“奥夏宁娜同志,从南面进攻基辅以牵制德军兵力的战略,是朱可夫元帅制订,并上报了最高统帅本人同意的。我没有权利让南面的部队停止进攻,这事必须向朱可夫元帅请示。”
瓦图京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补充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从即日起,新配备给你们的两个坦克旅,就正式划归近卫坦克第五军指挥了。”
说起坦克军,我立即想到克拉夫琴科在前两天的战斗中负伤,根本无法指挥部队,所以连忙将这事向瓦图京报告:“大将同志,近卫坦克第五军军长克拉夫琴科将军负伤了,不知道改由谁来接替他的职务?”
“近卫坦克第五军是你的部队,由谁接替军长的职务,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瓦图京停顿了片刻后,接着又说:“对了,我记得原来坦克第33军军长别雷少将,如今是近卫坦克第五军的副军长,完全可以让他接任军长的职务嘛。”
我一放下电话,就立即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立即给别雷将军打电话,让他到指挥部来报道!”
等阿赫罗梅耶夫打电话的时候,我又扭头问别济科夫:“参谋长,斯米拉东南方面的情况如何,敌人有动静吗?”
“没有,德军停止进攻后,一部分撤往了亚历山德里亚,一部分则回到了基洛夫格勒。”别济科夫口齿清楚地回答说:“从短期来看,敌人不可能再向斯米拉或者切尔卡瑟发起新的进攻。”
别雷少将在十几分钟以后,来到了指挥部。我上前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说道:“将军同志,你辛苦了。这几天要不是你指挥的两个坦克旅,给德军的进攻部队以狠狠地打击,没准他们已突破了斯米拉的方向。”
别雷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根据条例回答道:“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看得出来,你服务得不错。”基里洛夫站过来,向别雷伸出手去,“我们能守住斯米拉一带,您的坦克旅功不可没。”
“将军同志,坦克旅还剩下多少能动用的坦克?”我想到在短期内,德军也许无法从我们的东南方向发起进攻,坦克旅在留在这里就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将他们派到科罗斯特维夫,去担任截断基辅——日托米尔交通线的任务。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了解清楚坦克旅目前的实力究竟如何。
别雷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坦克旅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以后,坦克损失了不少,目前两个坦克旅的坦克加起来只有八十辆,都是清一色的t-34。”(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四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二十一)
“八十辆坦克,如果用来防守,是足够了;假如用来进攻的话,那就太少了点。”我说完这两句话以后,便正式宣布了对别雷的任命:“别雷将军,从现在起,你正式接替近卫坦克第五军军长一职,同时我再将上级分配给我们的两个坦克旅,也划给你指挥。”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别雷听到自己接任了近卫坦克第五军军长的职务,顿时激动地向我表态说:“只要有了这两个坦克旅的加入,来再多的敌人,我们也能粉碎他们。”
“不不不,别雷将军,您误会了。”奇斯佳科夫走过来对他说道:“我们之所以给您补充两个坦克旅,并不是让您在斯米拉附近协助步兵阻挡德军的进攻。这一点,我们的炮兵就能做到。我们今天把您叫过来,是打算派您的部队到科罗斯特维夫去。”
“去科罗斯特维夫?”别雷听到这个地名以后,不禁大吃一惊,“副司令员同志,那可是一个小城市,五个坦克旅拥挤在狭窄的城内,只要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那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别雷将军,这个你不用担心。”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把主力从北面进攻基辅的情况向他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德国人在基辅坚持不了几天。一旦他们支撑不住的时候,就会全力向西突围,去和日托米尔的守军汇合。这种时候,坚守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就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我之所以将整个坦克军都派过去,其目地不光光是为了防守,我还打算让你在合适时,组织坦克部队对突围的德军实施逆袭。明白了吗?”
“明白了!”别雷点着头,有点自豪地说:“司令员同志,您别忘记了,我以前指挥一个坦克旅的时候,都敢向占据优势的德军装甲师实施反击,更何况现在有五个坦克旅。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指挥部队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别雷离开指挥部的时候,别济科夫还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有没有觉得别雷将军有点满目自信啊?要知道面对德军的凶猛攻势,我们的坦克集团军都有被击溃的情况,更何况他只有一个坦克军?”
如果别济科夫在作战部队待的时间长,也许就不会问出这样外行的问题。奇斯佳科夫这块老生姜听到他这么说,咧嘴笑了笑,然后对别济科夫说:“参谋长同志,您太多虑了。我承认您刚刚所说的情况,的确是存在的。可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以前我们的坦克集团军被敌人击溃,是因为当时的敌人比我们强大,可如今呢,我们不管是兵力还是在武器装备方面,都远远地胜过了敌人,敌人要想再打败我们是很困难的。”
“可是就在几天前,德军不也击溃了科涅夫将军的部队吗?”别济科夫有些不服气地反驳说:“要说兵力,科涅夫将军的部队也远远超过了德寇,但最后还是没逃脱被击溃的命运。”
“参谋长,您有所不知。”见两人再说下去,完全有吵起来的可能,我连忙出来打圆场:“打败科涅夫将军的,是德军的精锐部队。而别雷将军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不过是从基辅逃出来的溃兵,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因此,我坚信我们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不光可以挡住敌人,同时还能狠狠地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方面军主力从南北两侧对基辅的进攻,都取得了较大的进展。南面一直难以形成有效突破的第27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后,终于突破了德军了七道防线,占领了欧布科希夫,离基辅只剩下最后的十五公里。
而北面的部队,在肃清了基辅北侧外围的德军阵地后,兵分几路冲进了基辅,和城里的德军打开了巷战。坚守城市的德军寸土不让,依托楼房和工事,进行着顽强的抵抗,以至于我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几人甚至十几人的伤亡。但就算如此,冲进城里的第38集团军、第60集团军的指战员们,还是将一栋栋楼房、一条条街道从德国人的手里夺了过来。
战斗持续到下午,敌人的抵抗开始减弱。这倒不是他们伤亡太大,以至于各防御阵地没有足够的兵力把守,而是他们接到了曼斯坦因的命令,为了避免被合围,部队开始向西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撤退。
德军的撤退开始后不久,科罗斯特维夫的总指挥塔******基拉泽将军便给我发来了电报,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德军已开始突围!”
我看到电报后,立即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记录我的命令。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我命令你们,无论如何,要坚决地挡住敌人,使他们无法冲过科罗斯特维夫,冲到日托米尔和那里的守军汇合。告诉战士们,在战斗中,对敌人不要心生怜悯,因为他们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要坚决果断地消灭敌人……”
阿赫罗梅耶夫去发的电报的时候,我拿起了桌上的高频电话,拨通了方面军司令部。我这次为了避免再重蹈覆辙,因此电话刚一通,我便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奥夏宁娜,我有事情要向瓦图京大将汇报。”
“原来是丽达啊!”电话里传出一个亲切的声音,我在迟疑几秒以后,立即辨认出说话的人方面军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只听到他继续说道:“瓦图京同志正在和前沿的指挥员通话,暂时无法接听你的电话,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告诉我吧。”
“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虽然赫鲁晓夫的语气很随和,可我还是公事公办地说:“我刚刚接到了科罗斯特维夫守军的报告,基辅的德国人开始突围了。”
“什么,德国人开始突围了?”赫鲁晓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他在沉默了片刻以后,果断地对我说:“丽达,你先不要挂断电话,我立即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向瓦图京同志报告。”
功夫不大,我就听到听筒里传出了瓦图京的声音:“喂,奥夏宁娜同志,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没错,大将同志。”我恭恭敬敬地报告说:“是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亲自给我发的电报,说基辅的德军开始大举向西突围了。”
“有没有搞清楚突围德军的番号?”瓦图京接着问道。
“对不起,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只是向我报告,说德军开始冲向了科罗斯特维夫,由于还没有爆发战斗,因此我们暂时搞不清撤退德军的番号是什么。”
“奥夏宁娜同志,请转告你的指战员,让他们坚决地挡住西逃的德军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挡住他们。”瓦图京语气坚定地说:“我会命令近卫骑兵第一军快速地穿过城市,去追杀撤出基辅的德军。”
结束和瓦图京的通话后,我立即走到了洛普霍夫的面前,问他:“少校,你们通讯处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和科罗斯特维夫的电话联系吗?”
“不行,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哭丧着脸回答说:“由于通往科罗斯特维夫的道路太过复杂,我们无法在短期内敷设一条那么长的电话线。”
我用手一指摆在桌上的报话机,接着问道:“那这个报话机呢,能直接和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通话吗?”
听到我这么问,洛普霍夫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司令员同志,我们距离科罗斯特维夫有一百多公里,已超过有效的通讯范围。”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通过电报,和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取得联系吗?”我不满地反问道:“这样一来通讯速度太慢,没准会贻误战机呢。”
“没办法,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电报,是我们和科罗斯特维夫唯一的联络方式。”
“好了,既然只能用电报联系,那你立即记录我的命令,马上发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我看洛普霍夫准备就绪后,开始口述命令“……命令你部要坚决地挡住企图逃往日托米尔的德军。瓦图京司令员将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出近卫骑兵第一军尾随追击,你们只要能将敌人阻挡在科罗斯特维夫以东地区,等骑兵军一到,你们两支部队就有全歼德军可能……”
这边电报发出去没多久,塔瓦尔特基拉泽的回电便到了。他在电报中写道:“德军的突围部队,正在坦克的掩护下,朝着近卫第71师的阵地发起猛烈的冲击,我们的指战员们正和敌人进行着殊死的搏斗。坦克军和骑兵师的部队,正在该师的防线后方集结,等敌人的进攻失败后,我们就将发起全面的反击。”
“将军同志,我同意您的意见。”对于塔瓦尔特基拉泽所提到反击,我毫不迟疑地表示了支持,我还特意在电报中提醒他:“在集中主要力量对东面突围的德军进行防御的同时,在西面依旧要保持足够的警惕,以便德国人狗急跳墙,出动日托米尔的守军,来接应基辅方向德军的突围行动。”
这份电报发出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没有半点动静。中途瓦图京曾几次打来电话,询问科罗斯特维夫方向的情况,我都只能以暂时没有收到最新战报的理由来搪塞。直到傍晚时分,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的电报才姗姗来迟。
听说是来自科罗斯特维夫的电报,奇斯佳科夫冲了过去,抢在阿赫罗梅耶夫的前面,从洛普霍夫的手里接过电报。他看了一阵后,脸上便乐开了花。我看到他的这个表情,知道一定是好消息,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失态,便笑着问道:“副司令员同志,看把您乐成了这样,电报上一定说的是好消息吧?”
“没错,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满脸堆笑地说:“不光是好消息,而且是天大的好消息,我们的部队打了一个打胜仗。”
“行了,副司令员同志,您就别卖关子了。”听说有好消息,连一向沉稳的基里洛夫此刻也沉不住气了,他催促道:“您就把电报上的内容给大家念念吧。”
“好吧,就由我来给大家念念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发来的电报吧”说完,奇斯佳科夫便高声地朗读了起来:“……德军的进攻被击退后,所以的坦克都被击毁,我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德军实施了反击。在战斗中,近卫坦克第五军的坦克,排成密集的队形,根本没有开火,而是直接朝着德军队伍碾压过去。而我们的骑兵紧随其后,他们负责追逐消灭那些逃散的德军士兵。我们的坦克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敌人压了过去。坦克将敌人的卡车撞翻,从卡车和马车上碾压过去,就好像碾碎一个个火柴盒似的,将敌人的官兵和马屁都碾成肉泥。”
奇斯佳科夫读完这一段,不禁感慨地说:“太棒了,这仗打得真是太棒了。看到这样的战报,我都忍不住想亲自到前线去指挥一支部队,和德军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的战报喜人,但我并没有掉以轻心,我接着又问:“副司令员同志,日托米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德军有动静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用目光扫了一眼电报纸以后,抬头望着我说:“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报告,说西线的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是我们前几天的顽强抵抗,将德国人震慑住了,以至于他们只能窝在阵地上当缩头乌龟,根本不敢和我军进行较量。”
“虽然德军没有动静,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我表情严肃地对奇斯佳科夫说道:“一旦德国人冲到科罗斯特维夫,那么我们的防线就有彻底崩溃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五章 解放基辅的战斗(二十二)
我刚催促洛普霍夫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发了一份电报,提醒他严密监视日托米尔方向的德军动静,免得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导致整个防线崩溃。人还从报话机旁离开,坐在桌边的别济科夫就高声叫我:“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
当我走过去,从别济科夫的手里接过话筒时,他压低声音告诉我:“是瓦图京司令员亲自打来的电话。”
瓦图京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即开门见山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你们驻扎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是不是对德军的突围部队实施了反击?”
一听到瓦图京这么问,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准备给我们的部队授勋,连忙回答说:“没错,大将同志。我们的部队在打退了德军的冲锋,击毁了所有的坦克后,以近卫坦克第五军为先导,骑兵师随后,向敌人发起了全面的反击。在战斗中,有超过两千敌人死在了我们坦克的履带之下……”
瓦图京耐心地听我说完后,忽然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反击让德军安全撤退的梦乡破裂了,除了少数的散兵游勇逃进了附近的森林,他们的主力又调头回了基辅。”
德军发现突围的道路被我军挡住,被迫返回基辅,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一点都想不明白瓦图京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我迟疑了片刻,回答说:“没错,敌人发现无法突破我们的防线,肯定只能暂时退回基辅,重新调整部署,选择新的突围方向。”
“虽然你们果断的行动,粉碎了德军的突围行动,但是……”我听到瓦图京的话里带上了“虽然……但是”,心里便暗叫不妙,但又想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听他继续说:“但是被你们击退的敌人,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基辅,将尾随其后的近卫第一骑兵军的先头部队冲垮了。”
如果是别人在我面前,说起骑兵被步兵冲垮了,我肯定一个大耳巴子就扇过去了。在平原上,步兵遇上骑兵,那就是待宰的羔羊,还想冲垮骑兵部队,简直是白日做梦。不过此刻这话是瓦图京说出来的,我就不得不仔细斟酌一下,毕竟他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和我开玩笑。
见我迟迟不说话,瓦图京接着说:“由于在前进的路上满是砖石瓦砾,骑兵的速度没法提高。你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的骑兵,那就是敌人的活靶子。敌人躲在残垣断壁后面,朝我们骑在马背上的指战员开火,仅仅十几分钟,担任前卫的骑兵营就损失了两个连。”
我听到瓦图京这么说,心里越发没底了,心说原以为打了一场大胜仗,会受到上级的表扬,不过现在看来这成为了一个奢望。我不清楚瓦图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大将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瓦图京叹了一口气,说道:“假如你们的反击能稍微再晚上那么几个小时,没准我们的部队就能将敌人从城里全部赶出去,这样在开阔的平原上,我们就能通过野战的方式,很轻松地将他们消灭掉。但现在,他们见突围无望,可能只能待在城里死守。这么一来,我们的部队也许很难在两三天时间内解放基辅。”
我从他的话中分析出,最高统帅部是希望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能在11月7日以前解放基辅,作为向伟大的十月革|命节的献礼。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这段历史,记得基辅似乎就是在这两天被瓦图京的部队解放的,但如今的历史,是否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被改变,我就心中无底了。
知道我部在科罗斯特维夫的东面,重创了突围的德军所带来的喜悦,此刻早已烟消云散。我开始考虑有没有什么办法,来防止历史出现了较大程度的偏差。在短暂的思索以后,我郑重其事地问瓦图京:“大将同志,您看是否让近卫坦克第五军,尾随撤退的敌人冲进基辅,和友军来个前后夹击?”
我的提议显然让瓦图京很心动,以至于他沉默了老半天都没有说话。不过最后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用了。坦克部队在城里能起的作用不大,反而容易遭到不必要的损失,还是让他们继续待在了科罗斯特维夫,确保敌人不能通过基辅——日托米尔的公路,顺利地逃往日托米尔,为我们下一步的进攻增加麻烦。”
听说瓦图京不打算让近卫坦克第五军进入基辅参战,我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把我手里仅有的坦克部队调走了,坚守科罗斯特维夫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于是我顺水推舟地说:“好吧,大将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等我放下电话后,别济科夫立即关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瓦图京司令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感觉他好像有点心情不好。”
我狠狠地瞪了别济科夫一眼,心说你既然听出瓦图京的心情不好,为什么不提醒我?害得我以为他打电话来,是为了表扬我们在科罗斯特维夫成功的反击战。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大将同志说,在科罗斯特维夫被我军击退的敌人,逃回了基辅,冲垮了尾随在他们后面的近卫骑兵第一军……”
我的话刚说到这里,正在喝水的奇斯佳科夫便被呛住了,他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站在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连忙上前,帮他轻轻地拍背。奇斯佳科夫停止咳嗽后,回头冲阿赫罗梅耶夫微微一笑,然后望着我说:“见鬼,骑兵怎么会被步兵冲垮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由于刚刚在提到这事时,瓦图京语焉不详,因此面对奇斯佳科夫追问,我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据大将同志所说,担任先头部队的骑兵营,是在穿过一片废墟时,和逃回去的德军遭遇的。敌人躲在残垣断壁的后面,朝骑着马背上的战士们开枪,结果在很短的时间内,骑兵营就伤亡了两个连。”
“瓦图京司令员给我们集团军的任务是什么?”奇斯佳科夫接着问道。
“让我们继续控制基辅——日托米尔的公路,绝对不能让敌人通过公路逃往日托米尔。”我说完这番话以后,立即纷纷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再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发给电话,告诉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坚决地截断了基辅和日托米尔两地德军的联络。为了稳妥起见,立即从近卫坦克第五军中抽调一个坦克营,去加强日托米尔方向。”
我接着又对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说:“副司令员、参谋长,在解放基辅以后,我估计我军的下一步作战目标就是日托米尔,所以我打算派出侦察部队,对该地区的德军兵力部署情况进行侦察,你俩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两人整齐地摇了摇头,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
见两人不反对我的提议,我便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派侦察小分队到日托米尔的事情,我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一定要尽快搞清楚德军在日托米尔的兵力,和防御部署情况,以便我们能根据这些情报,制定出全面的进攻计划。”
据我后来所知,就在我安排部署的同时,瓦图京也没闲着,为了尽快地拿下基辅,向十月革|命节献|礼,他将雷巴尔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的预备队,和第38集团军的主力都投入了战斗,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肃清基辅城内的德军。
在瓦图京的严令下,冲进基辅城内的部队,向依托防御工事负隅顽抗的德军,展开了凶猛地进攻。从阿赫罗梅耶夫根据所收到的战报,所标注出来的地图上,我看出我军是从东、北两个方向,一点点地蚕食着德军的防区。到11月5日的深夜,基辅除了西南方向还在德军的控制区域内,其余的地方都已被我军占领。
奇斯佳科夫盯着面前的这张能反应最新战况的城防图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有些惊诧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当时率领第79步兵军,外加雷巴尔科将军的一支坦克部队,在一夜就拿下基辅,对吧?”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我点点头,肯定回答说:“虽然我们的兵力比现在少得多,但城里的守军人数更少,他们分散在城内的各个地区,兵力就变得更加薄弱了,这样我们才能将他们各个击破。”
“就算是这样,能在一夜之间解放基辅这样的大城市,”奇斯佳科夫笑着说道:“这样的战绩,也足以载入史册。”
“其实我们能在一夜之间解放基辅,也有不少的运气成分在内。”听到奇斯佳科夫的夸奖,我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向他分析我们当时能迅速夺取基辅的原因:“我军在进攻前,做出了准备从卡尼伏渡过第聂伯河,去和方面军主力汇合的假象,也让敌人放松了警惕,以至于防守上出现了松懈,给了我们以可乘之机,这才轻松地拿下了基辅。
而这次解放基辅的战斗,情况就要复杂得多。德军为了阻止我军的进攻,不光在基辅城内囤积了重兵,而且还加固了原有的防御工事。这就是为什么我军从南面连续攻击了半个月,在付出巨大牺牲后,依旧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的原因。”
奇斯佳科夫等我说完后,眼睛又盯着地图,若有所思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我们的部队,明天能拿下基辅吗?”
“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没有问题。”没等我说完,基里洛夫便插嘴说道:“虽然我在军事上是外行,但从这张城防图的标注的敌我态势来看,我们的部队最初在明天中午以前,就能解放基辅。”
“明天中午?”奇斯佳科夫不禁有些吃惊地说:“军事委员同志,虽然德军占据的区域,只剩下城市西南的这一小块地方,可我军的部队要想啃下这一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盯着还被德军占据的那个区域,缓缓地说:“我觉得军事委员同志说的话有道理,敌人现在控制的地区就只有那么大,哪怕我们不派部队进攻,就用炮火进行火力覆盖,也能将这里的敌人全部清除掉。”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为这个区域内的居民担心,假如瓦图京真的对这个区域进行炮火覆盖的话,那就是一个玉石俱焚的结果。
根据我们的估计,正在基辅城内激战的部队,至少要等到中午,才能完全解放这座第聂伯河畔的最大城市。没想到天刚破晓,阿赫罗梅耶夫就拿着一份电报,兴冲冲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激动地说:“好消息!好消息!方面军司令部刚发来的战报。在今天凌晨五点,基辅全城被我军占据,残余的德军纷纷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在数千俘虏中,有第7步兵军和第13步兵军的团级以上军官17人。”
“太棒了,这真是太棒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别济科夫立即一拍桌子,站起来激动地说:“我们终于将基辅从德国人的手里解放出来了。”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以后,停下脚步对我说:“司令员同志,应该将这个好消息向整个集团军的指战员们通报,让这个伟大的胜利去鼓舞指战员们的士气。”
“我同意。”负责政|治工作的基里洛夫首先表示了支持:“我这就让各师的师政委打电话,让他们安排政工人员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每一位战士。”
“军事委员同志,关于向全军通报我们解放基辅的事情,”我见基里洛夫毛遂自荐要负责这件事情,便笑着对他说:“我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
接着,我又对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说:“基辅已经解放,那么下一步我们要解放的城市,就是日托米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集团军将是这次进攻作战的主力。你们抓紧时间制定一个作战计划,等上级的作战命令一下达,我们就能对日托米尔发起进攻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六章 德军的秘密基地
基里洛夫在看完电报后,出人意料地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想办法找一部收音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来自莫斯科的声音,看我们伟大祖国的心脏,准备如何庆祝这次来之不易的伟大胜利!”
自从成功地解放了别尔哥罗德和奥廖尔,最高统帅部决定用鸣放礼炮的方式来庆祝胜利开始,这已成为了一种惯例。基辅是乌克兰的首府,解放了这么重要的城市,庆祝的规格自然是别尔哥罗德和哈尔科夫、奥廖尔这样的城市所不能比拟的。
因此基里洛夫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别济科夫甚至还给对方支招:“少校,你去原来的德军高级指挥官的住处碰碰运气,他们有收听广播的习惯,在他们住的地方,应该可以找到收音机。”
阿赫罗梅耶夫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刚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他欣喜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收音机找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他带着两名抬着半人高收音机的战士走了进来。阿赫罗梅耶夫还在旁边不断地提醒着战士:“小心点,别碰坏了。墙边的那个位置宽敞,就把收音机放在那里吧!”
收音机打开以后,在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之后,终于听到了一个浑厚的男低音:“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莫斯科在广播,莫斯科在广播……”
“是来自莫斯科的声音!”站在收音机旁调整频率的阿赫罗梅耶夫激动地说道:“没准我们待会儿还能听到斯大林同志的讲话呢。”
“安静,少校同志。”奇斯佳科夫用严厉的语气说道:“您这么吵,我们都听不到广播里说什么了。”
其实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挺响亮,就算阿赫罗梅耶夫在不停地说话,我们也能听清楚广播员说的是什么。奇斯佳科夫这么说,不过是借以宣泄一下自己的激动的情绪。
“……苏联的全体男女公民们,根据苏联情报局的战报,在今天11月6日凌晨五点,我们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部队,成功地解放了乌克兰的首府基辅,这座有着‘俄国城市之母’之称,被称为第聂伯河上的‘帝王之城’,又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基辅,这座有着无数传说的城市,在今年的二月,曾被奥夏宁娜将军所指挥的部队,从法西斯匪徒的手里解放过,但后来因为敌我兵力悬殊,这座城市再次落入了德军的魔爪……”
“丽达,听到了吗?”基里洛夫凑近我的耳边,小声地说:“莫斯科的电台正在说我们解放基辅的事情呢。”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见到洛普霍夫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报。从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中,我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站起身问道:“少校,什么事情?”
“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了我,同时说道:“这是特拉夫金上尉刚发回来的电报。”
我将电报拿到眼前,仔细地浏览起来,看完内容后,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奇斯佳科夫见我看完电报后如此的反应,不禁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侦察分队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将电报塞给了奇斯佳科夫,同时说道:“特拉夫金上尉报告,他们在日托米尔东面的森林里,发现德军的一个秘密基地。经过他们的观察,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有一个有十几辆带篷卡车组成的车队,沿着林间的简易公路开进基地,在停留一个小时左右,再沿着原路返回。因为车队的前后有装甲车和摩托车护送,所以他们无法搞清楚车队运送的是什么。”
奇斯佳科夫看完电话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试探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森林里会不会是德军的军火库?这些进出的车队,都是去运送武器弹药的。”
对于他的这种猜测,我立即摇头予以了否认:“不可能,副司令员同志。军火库如果设在森林里,德军要领取的时候就会非常不方便,他们是不会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军火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奇斯佳科夫反问道。
没等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济科夫就插嘴问道:“两位司令员同志,你们在谈什么啊?”
奇斯佳科夫随手将电报塞给了他,忽然发现广播里的新闻播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悦耳的音乐,他好奇地问道:“见鬼,新闻播报怎么样结束了?”
别济科夫明白奇斯佳科夫的言外之意,便一边低头看电报,一边回答说:“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莫斯科将在红场用320门礼炮,鸣放24响,以庆祝解放基辅的伟大胜利。”
等他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他吃惊地叫了起来:“我的上帝啊,怎么会在日托米尔东面的森林里,发现了德军的秘密基地啊?”
“参谋长,”我苦笑着对他说:“刚刚我和副司令员就在讨论德军的这个秘密基地里,究竟有些什么?”
“军火库?!”别济科夫刚说出这个猜测,就立即否决了:“不可能,德军绝对不会军火库这样重要的设施,建设在我军的炮火打击范围内。虽然我们在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没有配备足够的火炮,但近卫坦克第五军的炮火,也能将这里的森林变成一片火海。”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瞎猜一气,不如派出一支战斗力精悍的部队,去夺取这个秘密基地。”基里洛夫在看完这份电报后,立即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只要我们占领了这个基地,那么里面有些什么,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有道理,不过在我们采取进攻行动前,首先要让特拉夫金他们搞清楚敌人有多少兵力。”我发布完自己的意见后,就直接吩咐洛普霍夫:“少校,立即给上尉发电报,让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楚这个秘密基地的兵力情况。”
等洛普霍夫去发电报时,我扭头问别济科夫:“参谋长,除了铺路的叶尔绍夫团以外,还有哪支部队的战斗力比较强?”
“隶属于近卫坦克第五军的近卫第六摩步团,一直驻扎在科松地区,他们还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别济科夫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派他们去执行进攻任务吗?”
“参谋长的这个提议不错。”奇斯佳科夫立即附和说:“近卫第六摩步团离开后,科松的防御可以由游击队的指战员来接替。”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参谋长,摩步团如果现在出发的话,什么时候能赶到了特拉夫金上尉他们所在的区域?”
“由于通往科罗斯特维夫的道路,都铺成了束柴路,使我们机动车辆的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别济科夫在简单地计算之后,回答我说:“如果路上不和德军遭遇并发生战斗的话,他们应该在三个小时内到达目的地。”
听到别济科夫这么说,我心里暗松一口气,然后笑着对奇斯佳科夫说:“副司令员同志,在一两周以前,要从我们这里赶到科罗斯特维夫,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没想到把路修好后,这个时间就缩短到了几个小时。”
“是啊!”奇斯佳科夫也感慨地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更快地调动部队,给敌人以狠狠地打击。”他说完后犹豫了片刻,然后问我,“秘密基地的事情,需要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吗?”
“暂时不用。”我摇着头否决了奇斯佳科夫的提议:“我们目前好不清楚德军的这个基地里,究竟存放着什么。还不如等占领了这个基地以后,再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吧。”
在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收到了特拉夫金发来的电报。他报告说,他们经过努力,悄悄地接近了德军的基地,发现原来是一个埋在地下的基地,外面的入口处有两个排的德军把守,基地里面的兵力不详。
看完这份电报,别济科夫立即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看来敌人的兵力不多啊。就算基地里面的兵力比外面多一倍,也不过只要两个连的兵力。我们出动了一个两千多人的精锐近卫摩步团,就算是用脚踩,也能将他们全部踩死。”
我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参谋长,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将叶尔绍夫中校的近卫第225团也投入战斗。两个团拿下德军的这个秘密基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奇斯佳科夫听到我这么说,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您真是太谨慎了,德军最多只有两个连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是四百人,可您却调动了超过他们十倍的兵力去进攻,这真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副司令员同志,”我等奇斯佳科夫说完后,笑着对他说:“苍鹰搏兔需全力,更何况我们要对付的,是武装到牙齿的德国人。如果不是手里的兵力有限,我甚至想用一个师去进攻这小股敌人呢。”
下午两点,对森林中秘密基地的进攻,正式开始了。
战斗刚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叶尔绍夫的一个营迅速地消灭了基地外的德军,又向基地发起了猛攻。德军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后,关闭了基地的大门,利用现成的防御工事,开始负隅顽抗。
不管是近卫第225团还是近卫第六摩步团,都没有配备足够的攻坚武器,结果面对德军坚固的防御工事束手无策。连着发起了四次进攻,除了在基地外面倒下了三百多名指战员外,连基地的大门都没靠近。
得知前方的进攻不顺,我让洛普霍夫给叶尔绍夫发去了电报,命令他暂时停止进攻,等待攻坚武器到达后再重新组织进攻。
在发完电报后,我命令从近卫第八十九师调集了一批40火箭筒,立即紧急运往交战的区域。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继续待在指挥部里,因此我便带着巴斯曼诺夫和一个警卫连,随运送火箭筒的车队,一起赶往了日托米尔东面的森林。
在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以后,我终于在天黑以前,赶到了叶尔绍夫的指挥部。一走进指挥部,我就看到叶尔绍夫和另外一名中校,正坐在桌边大眼瞪小眼地犯愁。便主动招呼了一句:“你们好啊,指挥员同志们!”
“您好,司令员同志!”听到我的声音,两人连忙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抬手向我敬礼。
我上前和两人一一握手后,问道:“两位团长同志,现在的情况如何?”
“接到您的电报以后,我已经命令部队停止了进攻。”叶尔绍夫回答说:“我用两个营的兵力围住了基地的入口,同时还组织部队在森林里进行搜索,确保基地没有别的出口。”
“司令员同志,”叶尔绍夫说完后,另外一名中校开口说道:“敌人的工事太坚固,不摧毁的话,我们的进攻部队就会成为他们射击的靶子。我们曾组织了几个爆|破小组,准备对基地的大门进行爆|破,可惜都损失掉了。”
“不用担心,我给你们打了一批40火箭筒。”我对着他们说道:“战士们在两百米以外,就可以将敌人的火力点一个接一个地干掉。消灭了所有的火力点以后,再用火箭筒将大门轰开,明白吗?”
“明白了。”两位中校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战斗在二十分钟以后再次开始。这次我军没有再继续发起密集的冲锋,而是由十几名战士,悄悄地接近了距离敌人基地两百米的地方,用火箭筒将暴露的火力点一个接一个地摧毁。当所有的火力点都被摧毁后,基地的大门就像一个被扒光了牙齿的老虎一样,对我们没有再有任何的威慑力。
当两发火箭弹不偏不倚地击中大门,将坚固的大铁门上炸出两个巨大的窟窿时,叶尔绍夫向部队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早就憋了一股气的指战员们,呐喊着跃出了战壕,端着武器朝基地的大门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七章 黄金与油画
自从知道战士们已经冲进了德军的基地,我在指挥部里也坐不住了,连声催促着叶尔绍夫带我到前面去看看。叶尔绍夫用报话机连续和几位前沿的指挥员通过话,确认前方安全后,才带着我离开了指挥部,前往能看清楚基地情况的位置。
我们在森林里走了两百来米后,视线豁然开朗,我看到前面几百米外的空地上,有一个二十多米高的土坡,正面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两扇被各炸了一个窟窿的大铁门敞开着,里面不时冒出一股股的浓烟和传出射击声爆炸声。
叶尔绍夫拉住了我,说道:“司令员同志,基地里的战斗还没停止,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还是去观察所吧!”
我不想让叶尔绍夫为难,便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跟着他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观察所里。我站在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旁边的叶尔绍夫便开始向我介绍情况:“司令员同志,根据这个基地的建筑风格,应该是我们修建的。德军为了扫清射界,将基地周围几百米范围内的树木都清理干净了,因此我们的进攻部队只要一离开树林,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我先用望远镜看了看那些已被摧毁,被硝烟熏得漆黑的火力点,然后问道:“中校同志,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从基地的后方发起进攻呢?”我用手一指那个土坡,“敌人的防御都是针对正面,如果你们从左右两侧接近基地的大门,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司令员同志,您请看!”叶尔绍夫指着基地的右侧,对我说道:“在进攻开始后,我曾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准备从侧翼迂回到敌人的火力点附近,将他们摧毁,可是……”
他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我已看清被砍光了树木,清理干净了杂草和乱石的地方,有好几个还冒着青烟的弹坑,弹坑的四周躺着不少我们的指战员。看到这里,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吃惊地问:“敌人在基地的后方敷设了雷区?”
“是的,司令员同志。”叶尔绍夫苦笑着回答说:“德军不光埋设了普通的压炸雷、绊雷,还有电起爆地雷。我派去的一个连,等撤下来时,只剩下不到一个班。”
德军的雷区厉害,而这两个近卫团又没有配备工兵,所以他们不计伤亡地从正面发起进攻,也就无可厚非了。为了缓和观察所里尴尬的气氛,我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中校同志,您说这个基地里会有些什么东西啊?”
叶尔绍夫回答得很干脆:“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想不出来。不过德军既然选择了这个隐蔽的基地,我想一定存放着相当重要的东西。”他在停顿了片刻,然后反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认为德国人会在里面放些什么呢?”
听到他的问题,我也苦笑着摇摇头,回答说:“中校同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德军经常派有装甲车护送的带篷车队,将这里的东西运走。”
“战斗快结束了。”叶尔绍夫侧耳听了听远处变得稀疏的枪声,扭头对我说:“等消灭了敌人以后,我们就可以进去揭开谜底了。”
时间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叶尔绍夫忽然指着远处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快看,有辆摩托车朝我们这边驶过来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直接一辆三轮摩托车正朝着我们这边驶过来,除了驾驶车辆的摩托车手外,跨斗里坐着一位抱着冲锋枪、戴着钢盔的指挥员。我放下望远镜,对叶尔绍夫说了一句:“走,我们出去看看。”
坐在跨斗里的指挥员,见我们从观察所里走了出来,连忙提高嗓门冲摩托车手喊:“停车,停车,就在这里停车!”
摩托车刚停稳,指挥员就跳出了跨斗,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异常激动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团长在基地里发现了好东西,让我请您过去看看。”
我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就知道他是近卫第六摩步团的指挥员,我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军衔,好奇的问:“中尉同志,不知道基地里有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中尉摇了摇头,回答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本来正在大门附近指挥战士打扫战场,忽然团长同志就来到了我的面前,说在基地里发现不少的好东西,让我请您过去看看。”他说完后停顿了片刻,又补充说,“团长说您对里面的东西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叶尔绍夫,笑着问他:“怎么样,中校同志,想一起过去看看嘛?”
“这是当然的,司令员同志。”叶尔绍夫说完,就扭头吩咐旁边的一名战士:“你去让司机把吉普车开过来。”
我们两人坐的吉普车跟在摩托车的后面,朝基地的大门驶去时,叶尔绍夫摇着头说道:“这个卡梅拉中校也不知道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我此时才知道近卫第六摩步团的团长叫卡梅拉,心里不禁暗自将自己很好地鄙视了一下,以前当师长的时候,我连下面的连排长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如今连自己手下的一位团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吉普车在被炸坏的大门前停下,一直等在这里的卡梅拉中校连忙迎了上来,主动为我打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地说:“司令员同志,请跟我来吧,我让您看看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卡梅拉中校,您到底在搞什么鬼?”从另外一侧下车的叶尔绍夫不满地说道:“发现了什么直接说就是了,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走进基地,我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通道是用混凝土建造的,也许里面什么地方有发电机,安装在顶部的电灯把整个通道照得通明。我看到通道的两侧,是诸多宽敞的房间,探头朝其中一间敞开房门的房间里望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卡梅拉发现我在不时地东张西望,连忙提醒我说:“司令员同志,这外面的几十个房间都是空的,原来存放在这里的东西,应该已被德国人运走了。”
我们在通道里不断地遇到押送俘虏经过,和正在打扫战场的战士。看到我们的出现,他们都放缓脚步或者停下手里的工作,挺直身体向我们敬礼。
又向前走了二三十米,卡梅拉在有一名战士站岗的房间前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我说:“司令员同志,就在这里。”说完,他径直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房间,见屋里整齐地堆放着一堆木箱子。我正在猜测这些箱子里会放些什么时候,就听到叶尔绍夫问卡梅拉:“中校同志,您叫我们到这里来,就是看德国人存放在这里的军火吗?”
“军火?!”卡梅拉把这个单词重复一遍后,眉毛往上一扬,有些得意地说:“叶尔绍夫中校,我怎么可能为了一屋子的军火,把司令员和您叫到这里来呢?”
说着,他走上前,将一个木箱子的盖子掀开,从里面拿起一个长方形、看起来像板砖的物体,转身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司令员同志,您看看这是什么。”见我伸手要接,赶紧又补充一句,“小心,有点沉,小心砸着脚。”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板砖似的物体,只觉得入手极沉,如果不是卡梅拉刚刚提醒了我,这东西还真有可能砸到我的脚。我仔细地打量着捧在手里的物体,等看清之后,不禁大吃了一惊:“中校,这是金砖吗?”
“什么,金砖?”叶尔绍夫听到我这么说,不禁也大吃了一惊,他从我的手里拿过那块金砖,翻来覆去仔细地查看着,最后吃惊地说:“我的天啊,还真是金砖。”接着他抬头问卡梅拉,“中校,这个东西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这里了。”卡梅拉在回答了叶尔绍夫之后,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的指战员冲进来以后,发现基地里的敌人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个连左右,但他们的抵抗却非常顽强。以至于我们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这里完全占领。”
“中校同志,这里有多少金砖啊?”但我确定摆着自己面前的几百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黄金时,呼吸不禁变得急促起来,“你们有没有进行过统计啊?”
“一块金砖重十公斤,一个木箱里有四十块这样的金砖。”卡梅拉像个会计师似的向我报告屋里黄金的数量:“整个屋子里共有一百五十个木箱,也就是说有60吨黄金。”
“什么,60吨黄金?”听到这个数目,我固然是心跳加速,而叶尔绍夫更加不堪,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能看到这么多的黄金。”
“卡梅拉中校,”当我知道这个屋里居然放在60吨黄金时,心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我深怕有人会动什么歪念头,连忙表情严肃地对卡梅拉说:“这里必须加强警戒,门口一个哨兵太少了,至少要派一个班。”
“司令员同志,就60吨黄金,我觉得一个哨兵就足够了。”听了我的话以后,卡梅拉却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应该把警卫力量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
“中校同志,”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禁苦笑了一下:“您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比一个存放了60吨黄金的房间更重要呢?”
“有的,司令员同志。”卡梅拉信心十足地说:“假如您看了另外几个房间里的东西以后,就会觉得这60吨黄金算不了什么。您请跟我来吧,我带您去看看。”
我跟在卡梅拉的身后,走出了存放黄金的房间,心里暗自嘀咕: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除非有一屋子钻石,否则就找不到什么价值能超过60吨黄金的东西。但当我跟着他转过弯,走进了有四名战士站岗房间后,我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宽敞的房间里,堆放着数以百计半人高的画框。当卡梅拉让跟着进来的两名战士,将一个画框抬到了我的面前,撕开绑在外面的牛皮纸以后,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著名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就算不看右下角画家那潦草的签名,我也知道这是列宾的成名作品。
我屏住呼吸盯着面前的油画,仔细打量着这幅熟悉的世界名画。但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赝品之后,我才试探地问:“中校同志,除了列宾的作品外,还有什么其他著名画家的作品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卡梅拉点着头说道:“除了列宾的作品外,还有大量列维坦的作品,其中有四幅作品是他的巅峰之作:《弗拉基米尔路》、《深渊旁》、《晚钟》和《墓地上空》,这是是他在风景画中表现时代气息的探索。与他早期的《伏尔加河组画》对俄罗斯自然景色的赞美完全不同,深刻表达了当时压抑的社会情绪。被称为俄国历史风景画的《弗拉基米尔路》,描写的是一条沙皇黑暗统治形成的路。十字路口孤独的墓碑和路标、阴霾的天空、游动的云块,加强了画面的悲怆和凄凉气氛。《深渊旁》反映一个姑娘为爱情而殉身于死水潭的故事,整个画面寂静而恐怖,具有传奇的色彩。《晚钟》画的是俄国古城的一角,在明丽的色调中包含着沉郁,传达了人们对古老过去的精神寄托。而列维坦在两年以后画成的《墓地上空》,综合了前三幅作品的联想和情绪,以纪念碑式的构图,描绘了雷雨将临、狂风骤起的时刻。整个画面具有宏伟、苍劲的旋律……”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卡梅拉对我的科普,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以后,我立即吩咐叶尔绍夫:“中校同志,立即给集团军司令部发报,将我们在这里的发现向他们进行通报。”(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八章 琥珀屋的下落(上)
我站在堆满了油画的房间里,心里暗自嘀咕:“这些油画可都是无价之宝啊,别说60吨黄金,就是给我600吨黄金,我也不会换的。”
虽然整个基地都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而且门外还有几名战士站岗,但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我把卡梅拉叫到面前,吩咐他:“中校同志,这批文物非常重要,就门外那点人手是远远不够的,您尽快多调点人手过来负责保卫工作。”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卡梅拉表情轻松地说道:“等基地里清理一结束,我就把警卫连调过来,由他们担任这里的守卫工作。”
听说这里的警卫工作,将由卡梅拉的警卫连来担任,我的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我站在《伏尔加河的纤夫》油画前,仔细地端详着这幅世界名画,随口问道:“中校同志,除了黄金和油画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我本来就是随便一问,也不指望卡梅拉给我什么更精细的答案。没想到他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却使劲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司令员同志,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两个大房间,里面也堆满了各种文物。”
就算此刻有颗炮弹落在我的身边爆炸,也比不上卡梅拉的话带给我的震惊大。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结结巴巴地问道:“中校,您……您说……说什么,还……还有两个……两个大房间?”
卡梅拉使劲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错,司令员同志,请让我给您带路吧。”说完,他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心情忐忑地跟着他的后面,沿着走廊走到另外一个有不少战士把守的房间门口。我看到他停下了脚步,慌忙问道:“就在这里吗?”
“没错,就在这里。”说完,他纷纷战士打开房门,带着我走了进去。
他在墙边摸索了一下,将屋里的灯全部打开。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这个足有两百多平米宽,七八米高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地堆放着数百个木箱。我试探地问:“中校,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是黄金吗?”
“虽然不是黄金,但是和黄金叶差不多。”卡梅拉说着走到了单独放在地上的一个木箱前,揭开了木盖,小心翼翼地冲里面捧出了一样东西,转身冲着我说:“司令员同志,您请看,我们经过检查,发现外面几排木箱里装着的都是这个。”
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仔细地打量起来,这是一座做工异常精美的座钟,除了钟身镀金外,钟顶部的天使雕塑都是纯金的。等看完以后,我将金钟递还给卡梅拉,接着又问:“中校同志,除了金钟外,其余的箱子里都装着什么?”
卡梅拉一边将金钟重新放进木箱,一边回答说:“古希腊和古罗马的雕像、花瓶之类的。对了,最珍贵的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品《蜷缩成一团的男孩》。”
“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品?”听到这个大师的名字时,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道:“他的作品怎么会在这里呢?”
卡梅拉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据我所知,这件作品应该在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这可是冬宫的珍品啊。”
我们正说着话,刚刚去发电报的叶尔绍夫找到了我们这里。他进门先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木箱,然后对我说:“司令员,我接到了军事委员基里洛夫同志的回电,他让我转告您,这批东西关系重大,为了防止德军重新来抢夺,他已向方面军司令部进行了汇报,同时还紧急调动近卫第八十九师赶往这里。”
听说调动部队不是奇斯佳科夫而是基里洛夫,我便意识到这批文物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有必要立即进行部署,防止被闻讯而来的德军重新夺走。于是,我立即表情严肃地吩咐叶尔绍夫和卡梅拉:“两名团长同志,你们立即以基地为中心,构筑防御阵地,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两人要往外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叶尔绍夫从离开到回来,好像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连忙叫住了他,问道:“中校同志,您刚刚在什么地方发的电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叶尔绍夫用手朝外面随便一指,说道:“基地里有一个电讯室,通讯兵刚把我们的电台设在了那里,所以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来自于集团军司令部的回电。”
几个小时以后,基里洛夫带着一个警卫连赶到了。他在我的陪同下,参观了存放的黄金、油画和各种文物的房间,感慨地说:“这帮该死的德国佬,居然抢劫了这么多我们珍贵的文物。不过好在上帝保佑,没有让他们将这些东西运走,否则我们以后想追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没错,一旦这些文物被运走,就算我们打败了德国人,也会有一些文物会流落到民间去,到时我们收集起来就非常困难了。”我有些担心地对基里洛夫说:“在特拉夫金他们发现这个基地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文物被德国人运走了。”
“放心吧,很快就能搞清楚的。”基里洛夫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丽达,在接到叶尔绍夫中校发来的电报后,我就立即将此事向瓦图京还有莫斯科方面进行了汇报,大将同志说他很快就会赶到这里来的。”
基里洛夫向瓦图京报告这事我知道,不过却不知道他还向莫斯科的有关部门报告了此事。我听后惊诧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不知道您是向莫斯科的什么部门汇报的此事?”
基里洛夫冲了我笑了笑,然后说道:“丽达,你难道忘记我是从中|央委|员会来的吗?当然是向我以前的单位负责人汇报此事。我相信他一定会通过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让斯大林同志也了解此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随即点了点头,赞同地说:“这么多数量的黄金和文物,不光我们没有权利处置,可能就算是瓦图京大将也会很为难的,所以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报告,让他们来决定如何处理,是最合适不过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名基里洛夫带来的战士进来向我们报告:“司令员、军事委员,我们接到了基地上面观察所的电话,说远处有一支车队正向我们这边驶过来,里面有三辆装甲车和七八辆卡车,车上坐满了我们的战士。”
基里洛夫听完,扭头对我说:“丽达,我估计是瓦图京司令员来了。走吧,我们出去迎接他们。”
我们走出了基地大门,就看到驶来的车队,在离我们还有五六十米的地方依次停下。其中间那辆装甲车的车门率先打开,从里面跳下一名指挥员,我的眼尖一下就认出是瓦图京大将。我赶紧对基里洛夫说了一句:“是大将同志来了。”说完,朝着瓦图京小跑而去。
我来到了瓦图京的面前,抬手敬礼,按照条令报告说:“大将同志,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中将奥夏宁娜向您报告,我……”
“行了行了,奥夏宁娜同志,不用这么客气。”瓦图京打断了我的话,将我的手从额边拉下来,紧紧地握住,使劲地摇晃了几下后说道:“斯大林同志知道你们缴获了被德军抢掠的文物,非常高兴,特别让我转达他对你们的谢意!”
“为苏维埃祖国服务!”听到瓦图京这么说,我和随后赶到的基里洛夫了连忙挺直了身体,整齐地回答道。
这时,从装甲车的门里钻出了一位带着礼帽,穿得西装革履,戴着一副圆框眼睛,下巴上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人。他一下车,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东西在什么地方?”
瓦图京有些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然后介绍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馆长。”
我等瓦图京说完后,朝馆长伸出手去,并礼貌地招呼道:“您好,馆长同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没想到馆长根本没搭理我,又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东西在什么地方?”
“馆长同志,您说的是我们缴获的那批文物吧?”基里洛夫客气地问道。见对方点头表示肯定,便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着说道:“请跟我来,我带您去看看那些被我军缴获的文物。”
看到馆长和基里洛夫肩并肩地朝基地大门走去,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跟上去,却听到后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啊,丽达,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回过头,看到在另外一辆装甲车的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将军。我立即就认出这位将军,是我最熟悉的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张开两只胳膊,朝罗科索夫斯基走去,同时激动地大声:“您好,将军同志,您怎么来了?能在这里见到您,我真是太高兴了。”
罗科索夫斯基和我来一个拥抱,又在我的两边脸颊上礼貌地各亲了一下,然后松开我,看了一眼瓦图京,有点无奈地说:“我本来正在司令部里指挥作战,谁知道接到了朱可夫元帅的电话,他命令我立即到瓦图京大将的指挥部报道,说有重要的事情。等我赶到以后,才知道你们在日托米尔东面的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德军的地下基地。由于这个基地是我指挥修建的,元帅说我对这里的情况了解,便让我跟着瓦图京同志一起来一趟。怎么样,在基地里发现了些什么吗?”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我大吃了一惊,我瞪大眼睛反问道:“怎么,将军同志,难道您不知道基地里有什么东西吗?”
“别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知道,就连我也不太清楚。”瓦图京走过来插话说:“从你们发来的电文里,我就知道你们缴获了60吨黄金,和至少几千幅珍贵的油画。其余还有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别站在这里,还是边走边说吧。”罗科索夫斯基见基里洛夫和馆长都要走进大门,连忙催促我们:“瓦图京同志,具体的情况,还是让丽达在路上慢慢告诉您吧。”
我走在两位方面军司令员的之间,侧头望着瓦图京说道:“除了你所知道的油画和黄金外,另外还在两个大房间里,发现被装在木箱里的古希腊和古罗马的雕塑、花瓶……”
“丽达,你所说的两个大房间,是在基地的最深处吗?”罗科索夫斯基忽然插嘴问道。见我点头表示认可,便向瓦图京解释说:“那两个房间时准备用来囤积粮食、弹药和饮用水的,所以面积特别大。没想到德国人占领这里后,居然用来存放抢掠来的文物。”
我们来到了存放油画的房间时,看到那个馆长抱着《伏尔加河的纤夫》的油画泪流满面,喃喃自语地说:“没错,没错,就是它,就是它……”
“大将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看到失态的馆长,我悄悄地问旁边的瓦图京:“您是从什么地方把他找来的啊?”
“奥夏宁娜同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瓦图京凑近我的耳边说道:“他到这里来,是得到了情报,说德国人从列宁格勒圣彼得堡王宫中的‘琥珀屋’,被德国人遇到了基辅。所以在得知我们解放了基辅后,他就乘坐飞机从列宁格勒飞到了莫斯科,又从莫斯科飞到了基辅。正好听说你们发现了德国人存放黄金和油画的基地,所以他就跟着我们来了。”
琥珀,我见过,就是包着昆虫或者树叶的树脂,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变成了化石。不过我见过的琥珀,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小,用这样高档的东西所建的屋子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想不出来,于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是琥珀屋啊?”
听到我对琥珀屋一无所知,好心的罗科索夫斯基便向我科普起来:“‘琥珀屋’是1709年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为了效仿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奢华生活,命令普鲁士最有名的建筑师兴建的。整个‘琥珀屋’面积约55平方米,共有12块护壁镶板和12个柱脚,全都由当时比黄金还贵12倍的琥珀制成,总重至少达6吨,‘琥珀屋’同时还饰以钻石、宝石和银箔,可以随意拼装成各种形状,建成后光彩夺目、富丽堂皇,被誉为‘世界第八奇迹’。1716年,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为了和俄国结盟,便将这件稀世珍品赠送给了沙皇彼得大帝。”(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九章 琥珀屋的下落(中)
罗科索夫斯基刚说完,瓦图京又接着说:“彼得大帝在接受了腓特烈一世的这个礼物后,就把它放在冬宫里,作为接待重要来宾的小型会客室。后来,女沙皇叶卡捷琳娜派人将这个琥珀屋,搬到了位于列宁格勒近郊的普希金市的叶卡捷琳娜宫里。”
我等瓦图京一说完,便好奇地问:“既然这个琥珀屋这么珍贵,那我们为什么没在战争爆发后,就及时进行转移呢?”
瓦图京和罗科索夫斯基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说道:“由于德军的推进速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就冲到了列宁格勒的近郊,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手,去进行文物的转移工作。就算是这样,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们,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多达上百万件的藏品,安全地运往了位于欧亚分界线的叶卡捷琳堡。”
馆长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走了过来,又是毫不客气的问道:“其它的文物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他肯定是从基里洛夫的嘴里,了解到还有两个房间里存放着大量的文物。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我没有计较他的无礼,而是礼貌地说:“馆长同志,请跟我来,我带您去看那些装在箱子里的文物。”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堆放着木箱的大房间里,一进门,馆长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些就是缴获的文物吗?有没有清单?”
早就等在房间里的卡梅拉中校答应了一声:“有的,不过都是德文,我们看不懂。”
“快把清单给我,”馆长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木箱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能看得懂德文。”
卡梅拉从靠近门边的一个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又厚又大的记事本,递给了馆长。馆长接过以后,连谢都没说一声,就迫不及待地翻阅了起来。我看着他快速翻动本子的速度,心说用这么快的速度翻书,能找到他所要的东西吗?
就在我暗自猜测的时候,馆长停止了翻阅。他捧着本子快步地走到了木箱前,仔细地查看其中的一个箱子。过了片刻,他转身冲着瓦图京说道:“大将同志,请您派几个战士来,找编号为‘4108’开头的木箱,然后全部搬出来。”
瓦图京等他说完后,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派战士来协助馆长。对他的暗示,我立即心领神会,连忙吩咐卡梅拉:“中校同志,调两个班的战士过来,让他们协助馆长寻找编号为‘4108’开头的木箱。”
“是!”卡梅拉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我听到瓦图京在低声地问罗科索夫斯基:“亲爱的科斯契卡,您觉得馆长同志为什么要找‘4108’开头的木箱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叶卡捷琳娜宫应该是在1941年8月被德国人占领的吧?”罗科索夫斯基小声地回答说:“德国人是根据掠夺的时间,来为箱子编号的。”
瓦图京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连连点头,赞同地说:“科斯契卡,您说得很有道理。”他看了一眼捧着账本在木箱堆前来回走动的馆长,又补充了一句,“您觉得在这些木箱里,能找到‘琥珀屋’吗?”
罗科索夫斯基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这个不好说,只有看我们是否有这个好运气了。”
我在听两人聊天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对这个琥珀屋有了点印象,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说够这事。于是,我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起来。这么一想,我还真想起了琥珀屋是怎么回事,好像在卫国战争中被德军掠夺走以后,就一直下落不明。后来到2003年的时候,为了庆祝圣彼得堡建城300周年,德国和俄方根据琥珀屋的历史照片,进行了复制,建成的新琥珀屋的外观和原来的看起来非常相似。
记忆的闸门一打开,我便陆续想起了更多与琥珀屋有关的信息。据说苏军在从叶卡捷琳娜宫撤退前,为了防止琥珀屋被德国人发现,在搬走了屋里的一些家具和小件的艺术饰品之后,还新贴了一层墙纸,企图掩盖琥珀屋的庐山真面目。但是很可惜,这样的小伎俩被德军士兵识破了,于是琥珀屋被拆卸,并用火车运往了哥尼斯堡。
我回忆起了与琥珀屋相关的内容后,心里立即明白在这里,是根本找不到琥珀屋的,因为德国人早就把拆散的琥珀屋运到了别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搜索行动就变得像刻舟求剑一样可笑。我看罗科索夫斯基和瓦图京两人还在低声地交谈着,连忙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等两人不说话了,才开口问道:“两位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哥尼斯堡在什么地方?”
“那是德国人在波罗的海边上的一个城市。”罗科索夫斯基在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好奇地反问道:“怎么了,丽达,你想到了什么吗?”
恰巧这个时候,卡梅拉中校带着一群战士走了进来,馆长看到他们,立即不客气地指责卡梅拉:“指挥员同志,您的动作怎么慢吞吞的,您知道您出去了多长时间吗?五分钟,足足离开了五分钟?您知道这五分钟会耽误多少事情吗?”
卡梅拉被莫名其妙地训了几句,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见他如此为难,我连忙为他解围说:“好了,中校同志,让您的人开始工作吧,记住把所有编号是‘4108’开头的木箱都搬出来。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卡梅拉答应一声,便指挥战士们开始寻找我说的那些木箱。
“丽达,”这个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又问了我一遍:“你刚刚为什么会问起哥尼斯堡呢?”
“将军同志,”我低声地回答说:“我刚刚想起,以前我曾经听谁说过,德国人在抢掠了琥珀屋以后,就将它拆散装箱,用火车运到了哥尼斯堡……”
“什么,哥尼斯堡?”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有偏执狂的馆长听到了,他冲到我的面前,挥舞着拳头,大声地说道:“德国人不可能将琥珀屋运到哥尼斯堡去,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琥珀屋被运到基辅,并准备从这里转运到柏林。”
见馆长如此固执,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耸了耸肩膀,然后乖乖地闭上嘴,静静地看着卡梅拉和一群战士从木箱堆里,将一个个编号为“4108”开头的木箱搬到空地上。
我们站在旁边等了个把小时,看到约莫堆了四十几个木箱后,馆长抬起手喊停:“停下,停下,先把这些箱子撬开,看里面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看到一名战士用撬棍撬木箱盖子时,我心里就在暗自猜测,这个箱子打开以后,里面装的是古希腊的雕塑呢,还是古罗马的花瓶?所以等盖子一揭开,我就探头过去,想看个究竟。不看还好,看了以后,我的目光就不愿意从箱子里移开。
木箱里装的既不是雕塑也不是花瓶,而是一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龟甲和兽骨,看着上面刻绘的符号,我一眼认出这些有字的甲骨,就是著名的甲骨文。接着撬开的几个木箱里,装的全是来自东方的文物,既有珍稀的丝绸和绣品,也有瓷器、珐琅、漆器,以及一些古代名家的书画。
看到这些有可能是从俄军在参加八国联军时,从遥远东方的京师抢来的宝贵文物时,我忽然冒出了要将这些文物全部据为己有的念头,打算等将来合适的时候,能够物归原主,让这些流落在异国他乡的文物,有重新回到自己祖国的一天。
我正在遐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馆长将手里的账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接着还用脚使劲地踩了几脚。
“冷静,馆长同志,请保持冷静!”看到馆长的情绪失控,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瓦图京连忙上前劝说:“还继续找琥珀屋吗?”
“还找什么找?!”馆长用手一指在地上的账本,愤愤不平地说道:“根据上面的记录,在前几天,有多达五十箱编号为‘4108’开头的木箱被运走了。”
瓦图京听到馆长这么说,扭头望着我,表情严肃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你们有没有审讯俘虏,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卡梅拉便朝他走了一步,挺直腰板大声地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俘虏是我亲自审问的,需要我向您报告吗?”
瓦图京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好吧,中校同志,您报告吧。”
“司令员同志,”卡梅拉报告说:“由于在战斗中,基地里的德军指挥官被打死,而负责管理文物的军官,也顺着运送文物的车队里离开了。所以这些的普通士兵谁也不清楚这里放着什么东西,更不清楚用车运走的那些东西,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我知道了,中校同志。”瓦图京冲卡梅拉摆了摆手,然后问馆长:“馆长同志,请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个我困惑了我很久的问题。可以吗?”
馆长抬头用茫然的眼神望着瓦图京,有气无力地说:“瓦图京同志,您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瓦图京小心地问道:“馆长同志,我刚刚知道,在这个屋里有一件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是你们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我说得对吧?”
“没错,你说的这件文物,的确是我们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之一。”馆长点着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
“可是,德国人根本就没有打进列宁格勒,他们怎么可能得到这件文物呢?”瓦图京奇怪地问道:“就算你们没有将它转移到后方的叶卡捷琳堡,也会将它封存在你们博物馆的地下室,可如今却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奇怪了。”
“没啥可奇怪的,瓦图京同志。”馆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有一列运送文物的火车,刚离开列宁格勒没多久,就遭到了德军飞机的轰炸。前方的铁路被炸断了,装满文物的列车没法继续前进,只能停了下来,结果被围上来的德军俘获了。”
馆长的话,让我们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那么多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的文物,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安全地存放在叶卡捷琳堡的,谁知却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成为了德军的战利品。不过我还是有点想不通,既然德军可以将琥珀屋用火车运送到哥尼斯堡,为什么这些文物没有送过去,却送到了基辅呢?
当馆长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时,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而是耐心地向我解释说:“根据德国人的计划,列宁格勒和莫斯科被占领后,将会被放水淹掉,成为一片沼泽。而基辅将会建立一个亲德的傀儡政|权,为了粉饰太平,他们肯定要将不少重要的文物运到这里,为即将成立的傀儡们装点门面。”
我发现馆长在心情平静时,说的话还是非常有条理的,至少他能说出德军不将文物经过哥尼斯堡运回柏林,而是运到基辅的充足理由。
“馆长同志,您希望我们怎么做?”瓦图京等他说完后,关切地问道:“需要我派出一支专门的部队,帮您寻找失踪的琥珀屋吗?”
瓦图京的话,在我听来,明显地带有一种敷衍和推卸责任的成分在内。没想到馆长听了以后,立即将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瓦图京同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为了防止德国人将琥珀屋运回德国,我恳求您立即将这支寻宝的部队组建起来。”
“奥夏宁娜同志,这附近都是你部队。”瓦图京转过身望着我说道:“那么我就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没等我说话,基里洛夫就凑近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丽达,特拉夫金上尉的侦察分队应该就在附近活动,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们来完成。”(未完待续。)
第一三〇〇章 琥珀屋的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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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基里洛夫的提醒以后,我立即挺直腰板向瓦图京报告:“大将同志,我们在附近有一支侦察小分队,搜寻琥珀屋的任务,我建议由他们来完成。”为了防止自己的意见遭到瓦图京或者那个歇斯底里的馆长反对,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基地就是被这个小分队发现的。”
瓦图京在听我这么说了以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道支侦察小分队的指挥员是谁?”
“特拉夫金,特拉夫金上尉,是侦察营的副营长。”基里洛夫抢先回答说:“本来前几个月打算晋升他为大尉军衔的,但是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所以他现在还是上尉。”
“丽达,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罗科索夫斯基忽然插嘴说道:“这个特拉夫金上尉原来是我的部下吧?他好像是在执行任务时,被德军的优势兵力包围了,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是你亲自带人赶到救了他和他的部下,所以他们才加入了你的独|立师。”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引起了瓦图京的好奇心,他连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了解整件事情的基里洛夫,连忙把我们当初如何营救特拉夫金,又如何让他加入我们部队的来龙去脉,向瓦图京详细地讲了一遍。瓦图京听完后,点了点头,赞许地说:“这是一位优秀的侦察兵指挥员,我相信这个任务交给他,他一定能圆满地完成。”说到这里,他忽然扭头望着我说,“对了,奥夏宁娜同志,为什么晋升特拉夫金军衔的事情会被耽误啊?他这次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算给他一个大尉军衔,也有点委屈他,我看这样吧,直接晋升他为少校军衔;还有,据我所知,你的侦察营一直没有营长,就让他直接担任营长吧。”
凭心而论,特拉夫金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算瓦图京不晋升他的军衔,等他回来后,我也会晋升他的职务和军衔的。既然瓦图京如今是一步到位了,我也就顺水推舟地说:“大将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好了,瓦图京同志,我们别再站在这里了。”罗科索夫斯基等我一说完,立即催促瓦图京:“附近有个作战室,我们还是到那里去讨论如何搜寻文物的下落吧。”
罗科索夫斯基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来到了作战室,大家围着铺了白色桌边的长木桌坐了一圈。然后瓦图京扭头问站在身后一名参谋:“有地图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参谋答应着,从公务包里掏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地图,展开后放在了瓦图京的面前。
瓦图京的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后,抬头问我:“奥夏宁娜同志,这个基地的重要意义,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心里有数。德国人如果知道我们占领了这里,一定会派部队不顾一切地来争夺,你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没有?”
“有的,大将同志。”我连忙站起身,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我把叶尔绍夫的近卫第22团部署在了基地的北面,而卡梅拉中校的近卫第六摩步团部署在了南面。至于西面的防御,我打算等谢留金少将的近卫第八十九师到了以后,将他们部署在那里。其中,该师的两个团,将重点布防在西北方向,以阻止来自日托米尔的德军。”
“不行,丽达,你这样的部署不行。”我的话刚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用手指着地图,眼睛望着我说:“你不能单纯地根据地图,来部署防御力量,还要考虑到这里的实际情况。你看敌人运输文物的车队,在离开基地后,先是向南行驶两公里左右,便掉头向西穿过森林后到达日托米尔。所以如果你们把防御的重点放在西北方向,将是完全错误的,因为敌人来的方向不是西北而是西南。明白吗?”
“明白了,将军同志。”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提醒,我礼貌地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但是门外传来喊报告的声音,将我后面的话打断了。
“什么人在外面?”瓦图京扭头看着门口,有些不悦地问道。
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报告,近卫第六集团军近卫第八十九师师长谢留金少将奉命前来!”
“进来吧!”瓦图京冲着外面大声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等谢留金走进来时,上前主动与他握手。
瓦图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瓦图京还在这里,以至于被瓦图京握住手以后,还站在原地发呆。瓦图京松开手以后,朝桌边一指,说道:“少将同志,请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有事情要交代您。”
“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谢留金听到这个名字,举止变得更加拘谨,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房间里,同时看到两大方面军的司令员。
我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窝,连忙催促他:“师长同志,您还在那里发什么愣?还不快过来,让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安排你如何布置防御。”
当谢留金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署以后,在沉默了片刻后,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将军同,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让我们只在西北方向只布置一个营的兵力,要知道那里离日托米尔最近,德国人就算步行,最多两个小时,也能到达我们这里。”
“少将同志,您这个问题问得好。”罗科索夫斯基态度和蔼地解释说:“从地图上看,这条线是距离太短的。可是当初为什么我们没有在这个位置,修筑直到这里的公路呢?就是因为沿途全是沼泽和泥炭路,根本不适合车辆的通行。所以你只需要在一些制高点修建防御阵地,就能完全阻止德军的进攻。”
坐在一旁的瓦图京抬手看了看表,然后低声地嘀咕说:“见鬼,怎么侦察营长还没来啊?”说完,把目光投向了我,为了不影响罗科索夫斯基向谢留金布置任务,他压低声音问道,“奥夏宁娜,你有没有通知侦察营长到这里来啊?”
“放心吧,大将同志。”在我们进作战室之前,基里洛夫就私下告诉我,说他已通知了特拉夫金,因此听到瓦图京这么问,我立即站起来向他报告说:“已通知了特拉夫金少校,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赶到这里。”
虽然我告诉瓦图京,说特拉夫金很快就能赶到。可是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当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风尘仆仆的特拉夫金终于赶到了。
他走进房间,看到屋里有这么多的大人物,不禁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向谁报告。我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特拉夫金同志,向方面军司令员报告吧,他待会儿有重要的任务要交代给你们。”
特拉夫金连忙面向瓦图京,昂头挺胸地报告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近卫第六集团军侦察营副营长特拉夫金上尉向您报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瓦图京就笑眯眯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说:“特拉夫金同志,我要纠正您两点:第一,您现在不是上尉,而是少校;职务也不是副营长,而是营长。”
“司令员同志,”特拉夫金的手虽然还和瓦图京紧紧相握,但他却侧着头望着,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没错,特拉夫金少校。”我有意把少校这个单词咬得很清晰,笑着对他说:“鉴于你在这次侦察任务中,所立下的伟大功勋,方面军司令员亲自晋升了您的职务和军衔。”
特拉夫金听完我的话以后,松开了瓦图京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挺直腰板回答说:“愿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少校,到这里来!”瓦图京招呼特拉夫金来到桌前后,对他说道:“今天早晨有一支德军的车队离开了这个基地,根据我们的了解,车上装载有珍贵的文物,我希望您能立即率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去弄清楚德国人将这批文物放在了什么地方。怎么样,有信心吗?”
特拉夫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地反问道:“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允许我问问车里装的是什么文物吗?”为了避免让瓦图京认为自己鲁莽,他特意解释说,“如果知道里面装的具体是什么,我们侦察起来也要容易一些。”
瓦图京转身望着坐在旁边的那位馆长,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我看到馆长皱起了眉头,心不禁悬了起来,假如他坚决不同意将车上装载的是什么告诉特拉夫金,那么侦察小分队寻找琥珀屋的行动,就无异于海底捞针了。
不过好在这位有点歇斯底里又傲慢无礼的馆长,这次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他在思索片刻后,对瓦图京说道:“瓦图京同志,为了让他们迅速地查清文物的去向,您可以把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告诉他。不过为了防止泄密,整个侦察小分队里,只能他一个人知道此事。”
在得到了馆长的许可后,瓦图京这才转过头望着特拉夫金说道:“少校同志,不知道您听说过‘琥珀屋’没有?”
“不光听说过,还亲眼见过好几次。”特拉夫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地说:“您要知道,我可是列宁格勒人,在战前,几乎每年都要去存放‘琥珀屋’的叶卡捷琳娜宫参观……”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不会告诉我,说那车上装载的就是‘琥珀屋’吗?”
瓦图京扭头看着我,面带微笑地说:“奥夏宁娜同志,看来我们是选对人了,你的这位侦察营长非常聪明。我还没有说呢,他居然就猜到了我所要说的内容。”说完,他又转过来对着特拉夫金,“没错,少校同志,你们的任务就是去跟踪德军的这支车队,搞清楚他们最后的停留地点在哪里,以便我们将来可以采取行动,将被德国人抢走的琥珀屋拿回来。”
特拉夫金面露难色地说:“可是德军已走了一天,我不知道该前往什么地方找他们啊。”
“不用担心,少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插嘴说:“我前几年曾经担任过日托米尔的卫戍司令,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离开基地的车队,到达日托米尔以后,在短暂的停留以后,肯定会沿着公路向西行驶。我想他们会经过沃伦斯基新城、罗夫诺后,到达卢茨克。在那里,他们也许会将文物找个地方存放起来,或者是换乘火车,将东西运往德国。也就是说,你们必须在德军车队到达卢茨克之前追上他们,搞清楚文物的去向。”
瓦图京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郑重其事地问特拉夫金:“少校同志,您打算带多少人去执行这项艰巨的任务呢?”
特拉夫金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想五个人就足够了。”
“五个人?!”听到这个数字,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瓦图京才问道:“会不会太少点?”
“不会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特拉夫金回答说:“五个人足够了,如果人再多的话,就会引起德国人的怀疑。”
“你打算带些什么人去呢?”因为这件事情关系最大,所有我等特拉夫金说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特拉夫金望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由于我打算让小分队伪装成德军,所以首先需要一名德语翻译。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格瑞特卡少尉。”
格瑞特卡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向我部投诚德军军官,有他出马的话,小分队被识破的危险就大大降低了。我在确认了这个人选后,又接着问道:“还有谁?”
“除了我和格瑞特卡少尉外,还需要一名报务员,因为我们要及时地将信息通过电台传回来。”特拉夫金继续说道:“另外的一个人选是一名老侦察员,他有着丰富的侦察经验,有他去的话,成功率会大大提高。至于最后一个人选嘛,就有点麻烦了。”
听到特拉夫金说到这里,忽然不说话了,瓦图京不禁有些着急地问:“少校,还有一个人选是谁?”
特拉夫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几乎被所有人无视的那位馆长,然后慢吞吞地说:“我还希望能有一位懂文物的专家,能加入我们的队伍,这样我们在发现文物以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辨别出是否是真品。”
他的话一说完,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那里发呆的馆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三〇一章 失联的侦察小分队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看到我的态度如此坚决,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丽达,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那我也不再劝你了。”
我们肩并肩走到了基地的门口,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停下了脚步,侧着脸对我说:“丽达,既然现在基辅已经解放了,那么接下来肯定会对日托米尔发起进攻,你们有没有开始制订作战计划啊?”
“没有,将军同志。”听到他这么问,我有点尴尬地回答说:“您要知道,我们的主力部队,目前还在切尔卡瑟、斯米拉方向,如果没有别的部队接防的话,根本无法抽调兵力来加强科罗斯特维夫的部队。”
“我提醒你一下,不管切尔卡瑟方向的部队能否调过来,你都要连夜将进攻日托米尔的计划制定出来。”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对我说:“我们的前哨阵地只有无限地向西推进,基辅才会越安全。明白吗?”
“明白了,将军同志。”我想到既然罗科索夫斯基以前是日托米尔的卫戍司令,那么对这里的情况一定很了解,没准他能给提供什么有建设性的提议,于是我便主动地问:“不知道您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好的建议?”
“日托米尔早期的防御工事,主要是为了防止来自波兰方向的进攻,所以都集中在城市的西侧。至于德国人来了以后,有没有在东面或者另外的两个方向修筑坚固的防御体系,我就不太清楚了。”罗科索夫斯基在简单地介绍完情况后,还特意嘱咐我,“多派人手到日托米尔方向进行侦察,尽快搞清德军的兵力和部署情况,这样对你们接下来的进攻,是非常有帮助的。”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话,我正打算向他表示感谢时,就听到远处的瓦图京在喊:“喂,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们要出发了,快点上车吧!”
“我马上就来!”罗科索夫斯基喊完这声以后,转身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地说道:“丽达,虽然我们连续取得了一系列战斗的胜利,但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祝你好运!”说完,他松开我的手,转身快步朝前走去。
基里洛夫走到了我的身边,望着罗科索夫斯基的背影,问道:“丽达,你认为我们集团军会作为进攻日托米尔的主力吗?”
“是的,军事委员同志,我认为这是肯定的,所以我们必须事先做好准备工作。”我在说完这番话以后,转身将远远跟在后面的巴斯曼诺夫叫了过来,吩咐他说:“少校,您立即去通讯室,给副司令员和参谋长发电报,除了近卫第52师和步兵第375师坚守现在的防御阵地外,近卫第67、第90师随集团军司令部一起赶到此处。”
听到我下达的一连串命令,基里洛夫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丽达,趁着瓦图京司令员还在这里,你把调动的事情和他通过气吧,免得将来他说你故意隐瞒他。”
我正打算按照基里洛夫的建议,去向瓦图京汇报一下,刚走两步,却看到他所乘坐的装甲车已调头朝远处驶去了。我停下脚步,扭头苦笑着对基里洛夫说道:“军事委员同志,他们已经离开了,还是等我们上报作战计划时再将部队调动的事情,向他一并汇报吧。”
天刚擦黑,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就带着司令部的全体成员赶来了。我和奇斯佳科夫简单地寒暄了集结后,问道:“副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赶到?”
“虽然我们进行了紧急动员,但由于两个师的部队分布得过于分散,光把他们集结起来,就花了我们不少的时间。”奇斯佳科夫有些无奈地说:“我估计最快要等到天明,两个近卫师才能赶到这里。”
“副司令员同志,趁现在司令部的同志们在部署新的指挥部,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吧。”基里洛夫为了缓解室内的紧张气氛,主动向奇斯佳科夫提出:“让您看看我们缴获的好东西。”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基里洛夫的话音刚落,别济科夫就抢先说道:“我也想去看看缴获的纳粹黄金和他们抢掠的艺术品。”
基里洛夫用手一指正在室内忙碌的指战员们,问道:“参谋长,要是您离开了,谁来负责布置指挥部的事情啊?”
“阿赫罗梅耶夫!”别济科夫等基里洛夫一说完,就立即将作战处长阿赫罗梅耶夫叫到了面前,吩咐他:“少校同志,待会儿这里的工作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等布置好指挥部以后,再派人来找我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参谋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好了,军事委员同志。”别济科夫面露得意之色说道:“现在您可以带我们去参观了。”
基里洛夫苦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朝他虚点了几下,然后转身对奇斯佳科夫说:“走吧,副司令员同志,我和丽达带你们两人去参观参观。”
虽然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早从电报上,知道我们缴获了德军基地里的黄金和大量的艺术品,但当他们看到这些东西时,还是惊叹不已。别济科夫愤愤不平地说:“你们看看,这些该死的法西斯侵略者从我们的祖国抢走了多少东西,早晚有一天,我们要让他们连本带利还回来。”
凌晨三点的时候,近卫第67、第90师的部队开始陆续到达森林地区。司令部里正为安排这些部队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接到了瓦图京打来的电话。本来我以为他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风声,知道我擅自调动了部队,专门来兴师问罪的。
没想到他却语气沉重地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听说有坏消息,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什么坏消息,是要将我调走,还是德军准备在天明以后实施反攻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将同志,您请说吧!”
瓦图京没有做声,而是保持着沉默,可能在考虑如何用委婉的方式,将这个坏消息告诉我。我不敢打扰他,只能局促不安地等待着他往下说。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和特拉夫金少校的侦察小分队失去了联系。”
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我语气轻松地说:“大将同志,您别担心。也许是侦察小分队在跳伞后,暂时没有找到装电台的空降背包;也有可能是电台被摔坏了,反正种种客观因素导致他们暂时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
“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语气严厉的说:“根据有关部门的报告,我们的飞机还没有接近空降区域,就被德军的防空炮火发现。在和飞机失去联系前,飞行员报告,说他们的飞机已被高射炮火击中,正打算找个地方进行迫降。”说到这里,瓦图京沉默了一阵,然后继续往下说,“我担心侦察小分队还没来得及跳伞,就和飞机一起坠机了,那样的话,我们的这个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我听到瓦图京这么说,顿时傻眼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三〇二章 攻克日托米尔(上)
看到我捧着话筒在发呆,基里洛夫走过来关切的问:“丽达,你怎么了?”
基里洛夫把我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我把听筒贴近耳边听了听,里面传来了一片盲音,瓦图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挂断了电话。我将话筒放在电话底座上,望着基里洛夫面无表情地说:“军事委员同志,瓦图京大将告诉我,说特拉夫金少校的侦察小分队所乘坐的那架飞机,在到达卢茨克之前,被敌人的防空炮火发现。如今方面军司令部已和执行任务的飞行员失去了联系,最坏的可能,就是特拉夫金他们以及因坠机而牺牲了。”
“啊,坠机了?”基里洛夫被我所说的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和我刚刚一样,用怀疑的口吻说道:“丽达,也许他们在飞机坠毁前,就成功跳伞了。之所以联系不上,可能是装在空降背包里的电台摔坏了,或者他们在降落后,还没找到背包,所以暂时不能给我们发报。”
“有这种可能。”对于特拉夫金他们失联这件事,我心里始终还抱着一丝幻想,于是我将通讯处长洛普霍夫讲到面前,吩咐他说:“少校同志,目前特拉夫金少校的侦察分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命令您用两部电台进行不间断地呼叫,一定要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上。”
“是,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干脆地回答说:“我这就去安排。”
等洛普霍夫离开后,别济科夫担忧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今特拉夫金少校下落不明,我们该派谁去指挥侦察营呢?要知道,对日托米尔附近的侦察,可离不开他们啊。”
“必须要尽快安排侦察营的新任营长人选,”基里洛夫表情严肃地说道:“侦察营等于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只有通过他们,我们才能及时地了解德国人的一举一动。”
“司令员、军事委员,我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奇斯佳科夫慢吞吞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
“是谁啊,副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着急地问道。
“就是最近跟着司令员同志到处跑的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少校。”奇斯佳科夫说出了自己的人选以后,还特意征求我们的意见:“大家觉得合适吗?”
我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我表态。对于奇斯佳科夫的提议,我是一万个赞成,在重要的职位上,谁不愿意提拔自己最信任的人啊,因此我果断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副司令员的建议。”
“我也同样!”基里洛夫等我表完态,也接着附和道。
见我们两人都同意让巴斯曼诺夫接任侦察营营长的职务,别济科夫自然是不会反对。他在表示同意后,反问道:“那么他的警卫营营长职务,又由谁来接替呢?”
这次发表意见的是基里洛夫,他向我推荐的是他所器重的一名指挥员:“我看就由罗森贝格上尉来担任这个职务吧。他是一位优秀的基层指挥员,在几个月夺取卡尼伏的战斗中,他亲自率领一只小船在深夜里,强渡过了满是浮冰的第聂伯河,为我们夺取跨河大桥立下了大功;在库尔斯克会战中,他所指挥的部队……”
基里洛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离去的洛普霍夫又急匆匆地走进了指挥部,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我,同时小声地说:“司令员同志,这是近卫第52师发来的电报,他们发现乌曼的德军有异动。”
“什么,乌曼的德军有异动?”我听他这么说,连忙把电报拿到眼前,仔细地查看起来。
基里洛夫在简单地介绍完罗森贝格上尉的情况后,扭头望着我好奇地问:“丽达,电报写了些什么?”
我将看完的电报随手递给了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让两人去慢慢研究,然后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涅克拉索夫师长在电报里说,他们派到乌曼的侦察员,发现德军的装甲部队正在连夜进行集结,似乎有准备采取大行动的迹象。”
我和基里洛夫说话的功夫,奇斯佳科夫、别济科夫加上阿赫罗梅耶夫三人,已经头挨着头站在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研究德军下一步可能的行动方向。
在我的记忆里:苏军解放了基辅以后,没过几天又发起了对日托米尔的进攻,并很快夺取了这座城市。而此刻乌曼的德军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的脑海里却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因此我只能向自己的副手们求助。我快步地走到了奇斯佳科夫他们的的面前,关切问道:“怎么样,德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判断出来了吗?”
“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拿起墙边的讲解棒,在地图上指点着说:“根据我们的判断,乌曼的德军完全有可能沿着公路北上,通过查赫科夫和白采尔科维,从基辅的西南方向实施反突击。”
我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讲解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你们两位的看法呢,也和少校一样吗?”
奇斯佳科夫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司令员同志,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要知道前几天的道路,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只有向北的道路,德军的大规模装甲部队才能展开。”
虽然我认为奇斯佳科夫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追问道:“乌曼的德军装甲部队除了向上进攻基辅外,不会把别的地方当成主攻方向吗?”
“不会的,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言之凿凿地说道:“我可以肯定地说,乌曼的装甲部队北上后,肯定会在日托米尔方向敌人的配合下,向基辅实施反击。”
“可是,副司令员同志,”刚走过来的基里洛夫听到奇斯佳科夫后面的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虽然基辅刚解放不久,但在那里集结着我们方面军的五六个集团军,德军在这种时候实施反击,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军事委员同志,您有所不知。”奇斯佳科夫向不懂军事的基里洛夫耐心地解释说:“虽然我们在基辅的部队名义上有五六个集团军,可都是些什么样的部队啊?经过长期的战斗,不光部队减员很大,同时指战员们都疲惫不堪了。我敢断言,绝大多数的指战员都在休息,一旦战斗打响,可能半数以上的部队,都无法在短时间内集结起来并投入战斗。”
“看来我们要把这个情况向方面军司令部进行报告,”我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给瓦图京打电话时,还特意回头问了奇斯佳科夫一句:“副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能在路上建立防线,迟滞德军向基辅的推荐速度吗?”
“如果在昨天白天以前,我们还可以这么做,但是现在不行。”奇斯佳科夫有些惋惜地说:“我们把切尔卡瑟附近三个建制相对完整的近卫师都调到了这里,而剩下的两个师在前期的战斗中,减员很严重。用于防守现有的防御阵地,他们的兵力勉强足够,如果要让他们去迟滞德军的前进速度,我觉得是办不到的。”
我在得到了奇斯佳科夫的确切答复以后,立即给瓦图京打去了电话。在电话接通后,我立即就向瓦图京进行报告:“大将同志,根据我们侦察员的报告,德军在乌曼的装甲部队正在进行集结,看样子他们有大的行动。”
听到我的示警,瓦图京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刚刚解放了基辅,而你们集团军的主要兵力,又集结在了日托米尔附近,他们现在防守都顾不过来,哪里还会有兵力主动向我们发起进攻啊?”他停顿了片刻,问道,“根据你们的判断,敌人将会把进攻方向选在哪里?”
“基辅!”我简短地回答道。
“基辅?!”瓦图京提高了嗓门质问我:“喂,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是不是听到侦察小分队的飞机失事,因为太悲痛而失去了理智。德军的主力在基辅遭到了我们毁灭性地打击,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向基辅发起反击?”
我手握着话筒,眼睛盯着墙上的地图,谨慎地提醒瓦图京:“大将同志,虽然方面军的主力解放了基辅,并控制了科罗斯特维夫和欧布科希夫,但是中间的白采尔科维和法斯提夫两座中等城市,还在德军的控制之中。他们的装甲部队完全可以将这两座城市,作为他们的进攻出发点,集结占据优势的兵力,向基辅实施反击。”
瓦图京沉默了一阵后,开口说道:“丽达,从种种迹象来判断,你所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变成现实。为了粉碎德军重新夺取基辅的企图,我打算将第38集团军部署在西南方向,让他们挡住来自乌曼的德军。”
我放下电话后,对奇斯佳科夫他们说道:“大将同志准备把第38集团军调到基辅的西南方向,并在那里构筑防御工事,坚决挡住来自乌曼的德军装甲部队。”然后我又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去通讯室给涅克拉索夫将军发一份电话,让他们务必搞清楚德军部队的番号……”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洛普霍夫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司令员同志,涅克拉索夫将军来电报,说他们已搞清楚敌人装甲部队的番号了。”
“是哪支部队?”我和奇斯佳科夫异口同声地问道。
洛普霍夫望着我俩,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是德军的第25装甲师,师长是舍尔少将。根据侦察员的报告,德军在出发前,得到了两个虎式坦克连的加强,大概有16辆虎式坦克。”
以前听到德军的虎式坦克,大家还有点谈虎色变的感觉,毕竟在年初的哈尔科夫战役中,我军的坦克遇上了德军的虎式坦克,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可自从在弗洛宁工程师的帮助下,提前研制出了40火箭筒、t-54/55坦克以后,德军在战场上的坦克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如果我军的坦克战术运用得当,一个坦克连收拾他们一个坦克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等洛普霍夫说完后,侧着脸问别济科夫:“参谋长,我们的近卫坦克第五军还有多少新型坦克啊?”
“还有31辆,”别济科夫翻了翻他的记事本,然后回答说:“目前这些新型坦克的弹药充足,只要在战斗中,德军不出动空军轰炸或用重炮轰击的话,那么整个战斗将成一边倒的趋势。”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奇斯佳科夫笑着对别济科夫说道:“既然我们收复了基辅,那么就可以将空军集团军的部队,都部署城市四周的机场上。这些机场的跑道都是钢筋混凝土的话,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我们的战斗机都可以正常出动。”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本来因部队频频遭到德军轰炸,而憋了一肚子火的别济科夫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只要战场的制空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德军那点装甲部队还不够我们的坦克军塞牙缝的。”
对于别济科夫的这种说法,谁也没有提出异议,毕竟新型坦克的性能远远地超过了德军的虎式坦克,两者就不属于同一级别的对手。只要在战场上相遇的话,虎式坦克就只有落荒而逃的命。
我盯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那张地图,头也不抬地问别济科夫:“参谋长,近卫第67和第90师的部队,都就位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恭谨地回答说道:“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几个小时,目前两个师的指战员正在制定的区域内,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呢。”
“参谋长,请您立即给两位师长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指挥部来。”我特意强调说:“他们的任务,不光是保卫这个基地的安全,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将作为集团军的主力,向日托米尔发起进攻。”(未完待续。)
第一三〇三章 攻克日托米尔(中)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德国人早就掌握了我们的进攻方式,会以为炮火一停止或者延伸后,步兵就会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进攻。这次我们就利用他们的惯性思维,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让密集的炮火将那些刚返回第一道战壕的法西斯匪徒,炸得血肉横飞。”
“可是,阵地前的反坦克壕怎么办?”奇斯佳科夫显然没有别济科夫那么乐观,他立即就指出了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如果坦克无法通过反坦克壕的话,我们在夺取了德国人的前哨阵地,向新的目标发起进攻时,如果遇到敌人坦克部队的反击怎么办?要知道,在开阔的平原上,敌人的坦克可以很轻易地将我们没有坦克掩护的步兵打垮。”
奇斯佳科夫的话说完后,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别济科夫又再次开口说道:“我们可以在对敌人进行炮火压制的时候,派出工兵部队去填平德军的反坦克壕。”
“不行不行,”这次提出反对意见的是基里洛夫,他激动地说道:“一旦敌人发现我们的工兵在填埋反坦克壕,就算正在遭受我军的炮火打击,他们依旧会组织力量进行火力压制。我担心这样一来,我们的工兵会付出巨大的牺牲。”
虽然别济科夫的提议,遭到了基里洛夫的否决,却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我在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对几人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的坦克顺利地通过反坦克壕。”
我的话让几人目瞪口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试想一群人都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而我只考虑了几分钟,便向他们宣布,说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是换成我,估计也会和他们有一样的反应。
看着大家半信半疑的样子,我连忙说道;“如果能让工兵用炸药将反坦克壕炸塌几处,开辟出可以供坦克通行的通道,这样我们的坦克就能顺利地通过反坦克壕,为冲锋的步兵提供必要的支援。”
“可是,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在说这话时,先看了基里洛夫一眼,然后望着我说:“刚刚军事委员同志也说过,一旦敌人发现我们的工兵在填埋反坦克壕,哪怕正在遭到我军的炮火压制,也会强行组织火力给我们的工兵予重大的杀伤。”
别济科夫的话说完后,周围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然后齐齐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等待我说出下文。
我笑着问他们:“敌人的战壕距离反坦克壕的距离,通常都是一百米左右。当我们的炮覆盖住德军的第一道战壕时,在反坦克壕靠近我军的这一侧,应该算是安全的区域吧?”
别济科夫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没错,就算偶尔有炮弹打偏了,也不会对停留在反坦克壕附近的部队造成太大的伤害。”
“既然我们的炮火,不会对反坦克壕附近的部队造成伤害,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用手点着记事本上的简易图说道:“当我们的炮兵炮击德军第一道战壕时,工兵部队迅速地接近反坦克壕,开始挖掘单兵掩体。在完成单兵掩体后,再继续向前掘进,一直挖到反坦克壕里,将炸药包埋好。等时间一到就立即引爆,为坦克开辟出前进的通道。”
奇斯佳科夫听完后,想了想,然后提醒我说:“司令员同志,从挖掘单兵掩体,到在反坦克壕里埋设炸药包,这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啊,德国人能给我们那么长的时间嘛?”
“这您就放心吧。”我胸有成竹地说道:“也许还不等工兵开始埋设炸药,我们的炮火已向前延伸,而躲在第二道战壕里的德国人,也陆续地返回了第一道防线……”
“这样一来,我们的工兵不久危险了吗?”别济科夫没等我说完,就吃惊地说道:“敌人只需要用机枪对我们的工兵进行扫射,我们都将付出巨大的牺牲。”
“参谋长,您多虑了。”我继续往下说:“当敌人重新回到第一道战壕的时候,我们的炮兵就会出其不意地杀个回马枪,用猛烈的炮火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些德国人。在将他们炸得血肉横飞的同时,掩护我们的工兵进行土工作业。”
听完我的详细讲述后,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奇斯佳科夫立即吩咐阿赫罗梅耶夫,让他将我所讲的内容,用文字记录下来,并在合适的时候向工兵进行传达。
看着阿赫罗梅耶夫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奇斯佳科夫问我:“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我们应该在什么时候,展开对日托米尔的进攻啊?”
“由于德军随时有可能从乌曼北上,从基辅的西南方向发起进攻,所以我们的部队都暂时留在原地担任防御。至于什么时候展开对日托米尔的进攻嘛?”我认真地思索了一阵,最后说的:“至少要等基辅西南方向的局势稳定以后再说,这个时间大概需要三四天。这样吧,今天是11月7日,等到11日傍晚,近卫第67和第90师向科罗斯特维夫移动,并于12日清晨,对日托米尔发起正式的进攻。”
我之所以将进攻的时间选在五天后,除了防止来自乌曼的德军从我们的侧后方发起进攻,也是为了将远在切尔卡瑟的炮兵部队调过来。在崎岖难行的道路上,这么的火炮要转移到科罗斯特维夫,至少也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
见进攻时间已正式确定,奇斯佳科夫便打发两位师长回各自的部队,在确保目前防区安全的同时,做好参与进攻日托米尔的准备。
乌曼的德军装甲部队,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法斯提夫,向位于基辅西南方向的小城市博亚尔卡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驻扎在城内的第38集团军的指战员们,对气势汹汹的德军展开了顽强的阻击。
当博亚尔卡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特意给瓦图京打去了电话,询问是否需要派部队参战的事宜。瓦图京等我说完,立即拒绝了我的好意:“奥夏宁娜同志,目前基辅的部队还不少,暂时用不上你们。你还是好好地坚守科罗斯特维夫和基地吧,一定要提高警惕,防止日托米尔的德军对你们实施偷袭。”
既然瓦图京不用我的部队去支援第38集团军,我也就乐得清闲,放下电话以后,我就让阿赫罗梅耶夫通知下面的各师,让他妈抓紧时间做进攻前的准备工作。
奇斯佳科夫见我不提增援友军的事,反而紧锣密鼓地让下面的部队做准备,不禁惊诧地问:“司令员同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德军向友军发起攻击,而不闻不问吗?”
我听后耸了耸肩膀,说道:“副司令员同志,看到博亚尔卡的守军遭到德军的进攻,我的心里也着急,恨不得派出部队去袭扰德军的后方,打乱他们的进攻部署。可是没办法啊,大将同志说基辅的部队足够了,不需要我们参加战斗,所以我们现在还是集中精力做好进攻日托米尔的准备吧。只要解放了这个城市,那么法斯提夫的德军就成为了孤军,到最后他们能只能放弃对基辅的反攻,乖乖地退回乌曼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