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燃烧的莫斯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燃烧的莫斯科全文阅读

作者:红场唐人     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     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〇六二章 阅兵总指挥人选

    散会后,各方面军的司令员纷纷起身朝外面走去。

    罗科索夫斯基走到我身边时,停下来和我打招呼,同时说道:“丽达,很抱歉,原本我应该留在司令部等你。可是,”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脸上写满了歉意,“有命令让我和军事委员立即赶到莫斯科参加重要的军事会议,所以我只能让马利宁参谋长,代替我们来接待你了。”

    “司令员同志,您不用难为情。”我客气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听马利宁参谋长提起这事时,我便猜到您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刚说了两句,瓦图京和赫鲁晓夫两人也走过来和我打招呼。赫鲁晓夫一边和我握手,一边笑着说道:“丽达,你这次到我们的防区视察工作,除来的第一天和我们见了一面外,剩下的时间都奔波在前线,等将来有机会,我和司令员一定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你。”

    瓦图京等赫鲁晓夫说完,也附和道:“是啊,奥夏宁娜同志,你下次再到我们的防区时,我们请你吃正宗的俄罗斯大餐。”

    罗科索夫斯基面带微笑站在旁边,等瓦图京说完后,笑着问我:“丽达,跟我一起到中央方面军的受阅部队驻地看看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邀请,我笑着摇了摇头,婉言拒绝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也想跟您去看看受阅部队,但是很可惜,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元帅同志汇报,可能没办法和您去了。”

    听我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朝朱可夫所在的位置瞧了瞧,转过头来惋惜地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先走了。明天红场阅兵时见。”说完,伸手和我握了握,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瓦图京和赫鲁晓夫也离开后。我看到朱可夫还坐在对面,和华西列夫斯基、索科洛夫斯基在低声地交谈着。我慢慢地走他们走过去,在距离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住,挺直身体。双手紧贴裤缝,眼睛望着朱可夫,等待他下达下一步的命令。

    “奥夏宁娜将军,您怎么没有离开啊?”坐在朱可夫左手的索科洛夫斯基看到了我,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向元帅汇报啊?”

    索科洛夫斯基的话,居然让我一时为之语塞,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虽然他奉朱可夫的命令给我打电话,急招我回莫斯科,但并没有说过朱可夫会和我单独会面,我在没有接到他们新的命令前,就擅自留下,的确有点不合规矩。

    正当我在为难的时候,朱可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朝华西列夫斯基旁边的椅子一指,说道:“丽达,不要难为情,坐下吧!”

    我坐下以后,就听朱可夫说道:“丽达,你来得比较晚,会议前半部分可能没听到。这次阅兵的目的,就是要鼓舞士气,强化全**民战胜法西斯侵略者的必胜信念。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由谁来担任阅兵总指挥最合适?”

    “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吗?”朱可夫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要知道从高尔基大街上的坦克纵队,就能判断出这次阅兵的规模小不了。此刻离阅兵开始,还不到二十小时,可他们连阅兵总指挥都没确定下来。真是太不可思议。

    “人选倒是有几个,不过最终却没有定下来。”朱可夫慢条斯理地说完后,反问道:“丽达,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朱可夫的话音刚落,我就本能地回答说:“除了斯大林同志,我觉得找不到任何人。比他更适合担任这个阅兵总指挥。”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错误了。根据以往的惯例,斯大林在红场阅兵时,都是站在列宁墓的观礼台上,发表一番重要的讲话,随后站在观礼台上,检阅那些成分列式通过列宁墓的部队。我听出让斯大林亲自担任阅兵总指挥的提议,不过是异想天开而已。

    在一阵沉默过后,坐在我旁边的华西列夫斯基开了口。他像老朋友唠家常一样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知道1941年11月7日的那次重要阅兵吗?”

    作为1941年十月革命节红场阅兵的参与者,我对那次意义重大的阅兵自然记忆深刻。听到华西列夫斯基问起,我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同时还补充说:“总参谋长同志,我到时带着一个混成营,也参与了这次阅兵仪式。”

    “不错,既然你是阅兵的亲历者,那么有些事情就好说清楚了。”华西列夫斯基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微笑着说:“你还记得当时的阅兵总指挥是谁吗?”

    “还能是谁?!”一听到华西列夫斯基的问题,我的脑子里就浮现出当年留着两撇大胡子布琼尼元帅,骑着战马在红场检阅部队的情景,因此随口就说了出来:“当然是布琼尼元帅,他还骑着一匹高大的军马。”

    “没错,他当时检阅部队时,的确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华西列夫斯基对我的说法予以了认同,他接着说:“最初斯大林同志也想亲自担任阅兵总指挥,所以还专门抽时间去学习骑马,打算骑马去检阅部队。”

    我听到这里,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不详的念头,心说难道是斯大林在骑马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吗?刚想问一问,华西列夫斯基已把我心里所想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可惜在练习骑马的过程中,斯大林同志所骑的骏马受了惊吓,将他从马背上颠了下来。”

    “啊,斯大林同志受伤了?”这个消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惊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将心里所想的话问了出来:“伤势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华西列夫斯基有点迟疑地回答说:“他就是左手受了点轻伤,经过医生的处理,已没有什么大碍了。”

    虽然华西列夫斯基这么说,但我估计斯大林的情况不会太乐观,否则他也不会让朱可夫他们几人来讨论由谁担任阅兵总指挥的事情。

    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三个人,我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努力地思考着由谁来担任这个阅兵总指挥是最合适的。莫洛托夫别说如今在美国,就算在国内,估计这个明显是武职人员的差事,肯定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而贝利亚。则属于内务部,他的级别也难以胜任阅兵总指挥的职务。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人选在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索科洛夫斯基他们三人中产生。

    当华西列夫斯基再次问我:“奥夏宁娜将军,你觉得由谁来担任这个职务。是合适的?”

    在回答问题前,我的目光从三人的身上轮流扫过,同时考虑着合适的人选。索科洛夫斯基不管是级别还是资历,无疑是三个人中间最低的,由他来担任这个职务。估计另外两人都不会同意。而剩下的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中,岁说朱可夫在各方面都压过华西列夫斯基,不过从斯大林没有明确指出替代人选这一点来看,他估计也不愿意让朱可夫担任阅兵总指挥。我经过反复思量后,觉得还是由华西列夫斯基来担任这个职务最合适。

    “丽达,你在想什么,想了这么久?”我的耳边响起了朱可夫那略带不满的声音:“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几分谦卑,小心地说道:“元帅同志,我还是认为由您来担任这个阅兵总指挥。是最合适的、”我之所以不直接提华西列夫斯基,而是提朱可夫,是因为我对他的性格非常了解。如果我直接提华西列夫斯基的话,估计他会竭力反对的;而我将他作为最佳人选时,他碍于面子,估计还会推辞,并提议由华西列夫斯基来担任这个职务。

    事件的发展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般,虽然朱可夫听到我的话以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但他还是打着官腔说:“我明天要陪着斯大林在列宁墓上的观礼台检阅部队。这个阅兵总指挥的职务,我认为还是由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来担任吧,毕竟他是我们的红军总参谋长。由他来检阅部队,任何人都不会提出异议的。”

    华西列夫斯基听后。谦逊地说道:“朱可夫同志,这哪里行啊,要知道管从职务资历还有年龄来说,我都不如您,我觉得这个阅兵总指挥还是由您来担任最好。”

    “是啊,元帅同志。”我对面的索科洛夫斯基也开口说:“我也觉得除了您以外。没有谁更适合这个职务了。况且您以前就是骑兵出身,骑着战马检阅部队,是再方便不过,您不妨考虑一下华西列夫斯基同志的建议。”

    虽然我和华西列夫斯基、索科洛夫斯基都一致要求朱可夫担任阅兵总指挥,但他却摆了摆手,态度坚决地回绝了:“不行,不行。我不能担任阅兵总指挥,我认为还是由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来担任这个职务。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异议。”听到朱可夫非常爽快地提出了有华西列夫斯基担任阅兵总指挥的建议,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连忙接着说:“元帅同志,我觉得应该将华西列夫斯基将军这个合适的人选,上报给大本营,有斯大林同志来决定到底由谁来担任阅兵总指挥。”

    “没错,”华西列夫斯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对落在自己头上的这顶官帽一点都不感兴趣,还在竭力地推辞着。

    “由华西列夫斯基担任阅兵总指挥的提议,我看是非常合适的”对于华西列夫斯基所表现出来的高风亮节,朱可夫一点都没放在心里,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待会儿就会把华西列夫斯基作为阅兵总指挥的决议,上报给斯大林同志。”

    “可是元帅同志,”华西列夫斯基见阅兵总指挥的职务,最后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有些情绪激动地说:“不管是从军龄、资历还是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我都无法和您相提并论。据我所知,指战员们都在私下议论,凡是朱可夫出现的地方,就意味着即将进行反攻。对广大的指战员来说,您是他们的指路明灯,他们希望在您的指挥下,去取得一个又一个伟大的胜利……”

    我从来没想到过华西列夫斯基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也是如此会拍马屁的,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他说完很久以后,我都还没有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见意见无法统一,朱可夫把身子往后一仰,靠着椅背望着两人,用坚定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既然我作为你的上级,已定下了总指挥的人员。那么不管你黑丝愿意,还是不愿意,明天就必须老老实实去给我当阅兵总指挥。”他深怕华西列夫斯基会反悔,还特定强调说,“你在军队里也待了十几二十年,同时你作为一名高级将领,更应该懂得对于上级的命令,不管是认同还是不认同,都必须无条件地去执行。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看出华西列夫斯基似乎压根就不想担任这个指挥的职务,所以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在努力推脱:“元帅同志,我想参加检阅的部队,更希望看到的朱可夫,而不是我华西列夫斯基。”

    “阅兵时,我就站在列宁墓上的观礼台,那些参阅的官兵同样可以看到我。”朱可夫一眼就看出华西列夫斯基的小伎俩,并毫不迟疑地揭穿了他:“所以你就别想用这些理由来让我改变主意。”

    朱可夫的固执和坚持,让华西列夫斯基犹豫起来。从他脸上的痛苦表情,我知道他不是矫情,而是真的不想当这个阅兵总指挥。我心里暗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不是我的资历太浅了,连我都想去申请担当这个阅兵总指挥。

    见华西列夫斯基迟迟没有表态,朱可夫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别忘记了,您是红军的总参谋长,参阅的部队看到您是阅兵总指挥,同样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行了,我们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就这么决定了。”(未完待续。)( )

第一〇六三章 五一大阅兵(上)

    五一对后世的莫斯科人来说,既是一个劳动的节日,又是春天的开始。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通常会成群结队,开着自己的车子,到郊外的别墅去种地,在肥沃的土地里撒下土豆、洋葱、圆白菜、胡萝卜、玉米的种子后,就不闻不问,只等秋天再来收获。

    而1941年5月1日,却注定是一个要载入史册的日子。因为这是苏联在取得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伟大胜利后,为了鼓舞全**民士气的一次临时阅兵活动。

    虽然阅兵仪式要十点才开始,但还不到七点,尤先科就来敲我的房门,向我报告说别济科夫上校在楼下等我。

    等我急匆匆地赶到楼下时,别济科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我的面,他就抱怨道:“丽达,你怎么这么晚才下来?”

    “别济科夫上校,阅兵仪式不是十点才开始吗?”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抬手看了看表,不解地反问道:“可现在还不到七点,我们用得着这么早去吗?”

    听我这么说,别济科夫冲我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是斯大林同志啊,可以在仪式开始前几分钟才进入》观礼台。”说着,他转身拉开了车门,招呼我坐进去,同时催促道,“快点吧,再晚一会儿,高尔基大街就该戒严了。”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别济科夫发动了汽车,不由好奇地问道:“上校,你不是有特别通行证吗。难道那些戒严的指战员还会拦你的车?”

    “八点以后。参加检阅的部队。就会陆续进入高尔基大街,到时就算不戒严,我们的车也开不过去。”说完,他一踩油门,我们的车就朝前开去。

    当车驶入高尔基大街,我看到路边停着的坦克,都揭开了上面的伪装网,坦克兵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而街道中间,一个又一个方队正朝着红场方向行进着。此刻,我算明白别济科夫的担心并非多余,待会儿更多的部队或技术装备摆在这条大街时,我们的车是根本无法开过去,要想到达红场,就必须绕很大的一个圈子。

    别济科夫驾驶着车辆,在接近那栋红色的三层楼高的历史博物馆时,向右转弯驶向了亚历山大花园,将车停在了里面临时开辟出来的停车场里。

    看着停车场里密密麻麻的小车。我便可以想象出来参加阅兵仪式的重要人物有多少。等别济科夫停好车出来,我们一起朝红场南侧的斜坡走去。斜坡的底部拉着一道警戒线。有十几名穿灰色棉制服的警察,配合着中央警卫团的战士在检查进入红场的人员的证件。

    一名年轻的民警走到我的面前,抬手向我敬了个礼,面无表情而又礼貌地说:“指挥员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警察,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本能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证件。还没等我的手放进兜里,就听到旁边响起了别济科夫冷冷的声音:“民警同志,您是哪个局的,难道不认识我吗?”

    民警看了别济科夫一眼,摇了摇头,公事公办地说:“对不起,上校同志,我接到了命令,必须检查每个进入红场人员的证件。”

    “您说什么,民警同志?”别济科夫听到小民警这么说,不禁冷笑一声,随后用嘲讽的语气问道:“如果来的是一位元帅,您会检查他的证件吗?”

    民警显然听出了别济科夫语气中的讥讽,不免变得有些慌乱起来,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从旁边走过来一名警卫团的军官,见到别济科夫被民警拦住了,连忙小跑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民警后,抬手向别济科夫敬礼,并代表小民警向他道歉:“对不起,上校同志,这位民警同志是临时来帮忙,不认识您,请您原谅!”

    别济科夫冲着小民警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冷冷地问道:“民警同志,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看到管辖自己的军官都要向对方敬礼,小民警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顿时满脸羞得通红,有点慌乱地说:“可以,当然可以,上校同志,您请吧!”

    我们越过警戒线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别济科夫小声地向我道歉:“丽达,很对不起,是我对自己的部下约束不严,冒犯到了你,你没有生气吗?”

    我听别济科夫这么说,猜测他可能是看到我在掏证件之前那个打哆嗦的动作,他不知道我有“警察恐惧症”,还以为我是在为小民警查证件的事情而气得哆嗦呢。我连忙摆了摆手,回答说:“上校,你多虑了,小民警没有做错,他也是在履行他的职责。”为了不在这个无聊俄问题上纠缠下去,我故意岔开话题问,“对了,待会儿我们坐什么地方?”

    别济科夫朝列宁墓南侧那低矮的观礼台一指,说道:“诺,那不是么,我们就坐左边的观礼台,这样可以看到受阅部队和技术装备入场的全过程。”

    说着话,我们已来到了观礼台旁边。观礼台四周都是警卫团的战士在站岗,他们三步一刚五步一哨,将观礼台围得水泄不通。别济科夫向一名执勤的少尉点了点头后,带着我从两名站岗的战士中间走过,沿着换岗哨兵的通行甬道走了几步后,沿着台阶上了观礼台。

    观礼台共有七排,除了左右各有一条通道外,中间还有一条通道,将整个观礼台匀称地分为了两部分。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时间早的缘故,台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别济科夫带我来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同时还歉意地说:“丽达,由于这次阅兵决定得很突然。所以观礼台上还没来得及像往年阅兵那样安上椅子。所以只能委屈你坐着冰冷的水泥座位了。”

    “没事。只要有坐的地方就行了。”为了不让别济科夫感到内疚,我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第一排的水泥座位上。虽然隔着厚厚的军大衣和军裤,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我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别济科夫说:“上校,你也坐下吧!”

    别济科夫答应一声,就挨着我坐了下来。也许他是皮粗肉糙,所以坐下后,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依旧和我谈笑风生。

    我们聊了没多久,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喂,瞧瞧,这是谁啊,背影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啊。”

    听到这个声音比较熟悉,我忍不住扭过头去,想看个究竟。一看清来人,我立即就从座位蹦了起来,朝他迎了过去,同时嘴里激动地说道:“原来是您啊。列柳申科将军,好久不见。您好吗?”

    列柳申卡一边和我握手,一边感慨地说:“是啊,丽达,我们好像从莫斯科保卫战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一晃就是一年多,现在你也是中将了,看来你表现得不错啊。”

    我看了看列柳申卡肩上的中将军衔,也不禁感慨万千,莫斯科大反攻之前,他就中将军衔了,过了这么久,他的军衔还没有得到提升,由此可见,他也是混得不太如意啊。等握完手,我关切地问:“列柳申卡将军,不知道您如今在指挥哪支部队?”

    “我如今是近卫第3集团军的司令员。”列柳申卡语气平稳地对我说道:“我在西南方面军的编成内,参加了斯大林格勒战役,在消灭顿河中游的德意军队和粉碎敌人为保卢斯集团解围的战斗中,是主要的作战部队。对了,前几个月,我的集团军还和哈里东诺夫将军的第6集团军,在伏罗希洛夫格勒战役中合作过。”

    “伏罗希洛夫格勒战役?”我对列柳申卡提到的这次战役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我旁边的别济科夫。

    “是这样的,丽达。”别济科夫见我把目光转向他,便知道我是在向他求助,赶紧说道:“伏罗希洛夫格勒战役是这样的,西南方面军奉命于1月30日对德**队实施突击。由于进攻发展顺利,西南方面军快速集群当日向红军村和沃尔诺瓦哈方向突击。哈里东诺夫将军第6集团军于2月8日切断了哈尔科夫——洛佐瓦亚铁路。近卫第1集团军于11日攻占了洛佐瓦亚。列柳申卡将军的近卫第3集团军在伏罗希洛夫格勒接近地进行了艰苦战斗,随近卫第3集团军地带进入突破口的骑兵第8军从南面迂回经过伏罗希洛夫格勒,推进到杰巴利采沃地域。德**队在伏罗希洛夫格勒外围构筑了3道防御地区。经过多次激战后,列柳申卡将军的近卫第3集团军击溃并解放了伏罗希洛夫格勒。德**队被迫从北顿涅茨河撤到米乌斯河。经过此次战役,我们的西南方面军粉碎了德**队第1装甲集团军的第3和第30装甲军,向纵深前进了120——250公里,彻底肃清了顿巴斯北部的德军。”

    听完别济科夫的科普,我再次握住了列柳申卡的手,由衷地说道:“列柳申卡司令员,您真是太了不起,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战果。可惜我去第6集团军的时间太晚,否则就有机会和您再次并肩作战了。”

    听到我提起哈里东诺夫,列柳申卡脸上的表情变得黯淡,他使劲地摇晃着我的手,情绪激动地说道:“丽达,如果当时在波罗金诺时,你没有及时救治我的话,估计我也会和哈里东诺夫将军一个下场。”

    “奥夏宁娜同志,您是好样的!”旁边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我认出对方以前,他已接着把后面的话说完了:“我听说您为了赎回哈里东诺夫将军和几百名伤员,甚至将俘虏的德国将军都还给了德国人。对于您的这个举动,我代表牺牲了的哈里东诺夫将军和他的家人,向您表示感谢和致以崇高的敬意!”说完,这位将军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此刻我已认出来人是原第62集团军的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将军,现在他的肩膀上也扛着中将的牌子,看来上级不再追究他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的失误,让他重新回到了军队当中。我抬手还礼后,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和他相握,礼貌地说道:“您好,科尔帕克奇将军,很久不见了,您最近还好吗?”

    “谢谢您的关心,奥夏宁娜同志。”科尔帕克奇也客气地回答我说:“我很好,离开斯大林格勒格勒后,我在莫斯科待了半年左右,不久前,我刚刚被任命为第18集团军的司令员,等今天的阅兵仪式结束后,我就回部队去。”

    我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魁梧,浓眉毛的中年人,虽然他穿着普通的军便服,但左胸上还是挂了不少的勋章。我松开科尔帕克奇的手以后,望着这位中年人,好奇地问科尔帕克奇:“将军同志,不知道这位指挥员是……?”

    科尔帕克奇听我这么一说,立即把身子一侧,抓住中年人的右肩,将他朝我的面前拉近一点,随后笑着向我介绍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第18集团军的军事委员勃列日涅夫同志。”

    听完科尔帕克奇的介绍,我立即向他的军事委员伸出手去,友好地说道:“您好,勃列日涅夫……”话还没有说完,我猛地浑身一震,停住了伸到半空中的手,侧头吃惊地问:“科尔帕克奇将军,您说您的军事委员同志叫什么名字?”

    “勃列日涅夫,”虽然科尔帕克奇不知道我这么问的缘故,但还是如实地将勃列日涅夫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同时还补充了对方的全名:“他的全名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

    在得到科尔帕克奇的确认后,我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软了,想不到又有一位历史伟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到对方伸出的手,我连忙一把抓住,紧张地说道:“您好,勃列日涅夫同志,很高兴见到您!”

    勃列日涅夫一边和我握手,一边好奇地问道:“奥夏宁娜将军,您看到我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难道您以前听说过我吗?”

    “没有,没有。”听到勃列日涅夫的问题,我立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进行否认:“从来没听说过您的名字,只不过科尔帕克奇将军在介绍您的时候,我没听清楚您的名字,所以再确认一遍。”(未完待续。)( )

第一〇六四章 五一大阅兵(中)

    我和勃列日涅夫寒暄了几句,还没等我说更多的内容,旁边便有他的熟人把他叫了过去。看着他和科尔帕克奇离开的背影,我对自己没有给这位未来的老大留下深刻的印象而感到深深的遗憾。

    就在我心中惆怅不已的时候,旁边忽然又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的上帝,这不是奥夏宁娜吗?谢天谢地,能看到你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听对方这么说,我猜想肯定又是自己认识的将军之一,扭头一看,卡图科夫那高大的身躯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连忙向他伸出手去,激动地说道:“您好,卡图科夫将军,很高兴再次见到了。一年多没见,您现在都是上将了,估计要不了两年,您就能当上元帅的。”

    卡图科夫看了看我的肩章,一边和我握手,一边感慨地说:“奥夏宁娜,你也不简单啊,记得我当年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名中校,如今也是将军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五年之内,你还是有晋升为元帅的可能。”

    如果说当年听朱可夫说我有机会当上元帅,我还可以当成笑话而一笑置之,此刻再听到卡图科夫这么说的时候,我却不禁怦然心动,毕竟自己已是中将,此刻离元帅的军衔,远比当中尉时近了许多。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收敛思绪,笑着问卡图科夫:“将军同志,不知道您如今在什么地方指挥部队作战啊?”

    我的问题让卡图科夫一愣,随后他愕然地说:“奥夏宁娜,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坦克第一集团军,目前是在沃罗涅日方面军的战斗序列吗?前两天,还有部下向我报告,说你到我们集团军的防区进行视察,还亲自指导那些工兵如何修筑防御工事呢。”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前期跑了不少的地方,但我更多的是和一些部队的指挥员打交道。集团军级别的指挥员就几乎没接触,才与卡图科夫这样的老熟人失之交臂。

    卡图科夫是孤身一人来参加阅兵仪式的,他既然遇到了我这个熟人,也就不再去其它地方。而是直接坐在了我的身边。等坐下后,他关切地问道:“对了,我听说你和你的丈夫在莫斯科郊外重逢了。他如今怎么样,在哪支部队里?”

    说实话,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谁向我问起奥夏宁和孩子的事情。但这又是一个越来越无法回避的问题。此刻既然卡图科夫问起,我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说:“我们上次见面后不久,他就率部队去参加了战斗。在战斗中,他的部队全军覆没,他也负了重伤,被送往了后方的医院,从此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时间都过去一年多时间,你的丈夫就算负再重的伤,也应该痊愈了。”卡图科夫像一位长者似的关切地问道:“我知道你这一年多时间内,先是列宁格勒。接着又先后去了沃尔霍夫方面军、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以及西南方面军,难道他就没来找过你吗?要知道你如今的名气可不小啊。”

    我再次摇摇头,苦笑着说:“没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找我,但我却始终打听不到他的下落。上次我拜托朱可夫元帅帮我打听,到现在也没半点消息。”

    卡图科夫听完后,长叹一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奥夏宁娜,这就是战争。放心吧。只要他还活着,早晚能找到的。”

    虽然我的心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表面上还得装出难过的样子,说:“是啊。卡图科夫将军,希望能像您所说的那样。”为了不让他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我连忙岔开了话题,“对了,今天的阅兵仪式上,会有不少的新式坦克登场。到时一定会让您大开眼界的。”

    “什么,新式坦克?”卡图科夫的注意力果然被我引开了,他惊奇地问道:“奥夏宁娜,你见过吗?是什么样的新式坦克?和我军如今装备的t—34相比,性能上有什么提高?”

    对于他的一连串问题,我故作神秘地说:“卡图科夫将军,您也知道,在坦克知识这方面,我是外行,可能很难给你准确的答案。不过您也不必担心,反正阅兵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到时您就能亲眼看见了。”

    见从我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卡图科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见到他沮丧的样子,我连忙补充了一句:“将军同志,我可以这样告诉您,一个新型的坦克连,可以轻松地干掉一个t—34坦克营。”

    “什么?”卡图科夫听我这么说,差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不过好在他及时地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抓住我的手臂问道:“一个连对付一个营,而且还能轻松取胜?奥夏宁娜同志,您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我安慰他说:“将军同志,待会儿您看到新式坦克后,就会明白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卡图科夫抬手看了看表,有些不满地说:“现在还不到半点,也就是说,我至少还要等两个小时,才能看到你刚刚所说的那些新型坦克。”

    这是接受检阅的步兵方阵开始大规模入场了,顿时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趁大家都在看入场的指战员,我朝观礼台的四周看了看,这一看把我吓了一跳,观礼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坐满了人,既有穿着制服的军人,也有穿着便服的各级官员。我原本以为南侧的观礼台就只能坐一两百人,可此时一看,起码超过了五百人。

    一个小时后,二十个步兵方阵在红场东侧的古姆大商场外,排成了两个整齐的横列。海陆空三军仪仗队则背靠着历史博物馆列队,而圣瓦西里教堂外的铜像前,隐约还可以看到几个仪仗兵站在那里。

    九点半的时候,一支有数百人组成的军乐队在正对列宁墓的方阵前列队。这时,我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地说:“军乐队已经就位了,要不得了多长时间,斯大林同志和最高统帅部的人就该出来了。”

    离十点差五分,忽然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虽然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忽然都起立,但还是跟着站了起来。几乎是与此同时,列宁墓两侧的观礼台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这种时候。如果我还搞不懂是什么事情,不如直接去古拉格集中营报道算了、

    在我们热烈的掌声中,斯大林和最高统帅部的铁木辛哥元帅、朱可夫、斯大林、莫洛托夫、布琼尼、伏罗希洛夫和库兹涅佐夫七人出在列宁墓顶的观礼台上,另外还有几个穿便服的。除了乌斯季诺夫外,剩下的人我都不认识。

    斯大林走到了话筒前,抬手向下压了压,掌声不光没有停止,反而更热烈了。原本想停止鼓掌的我。看到周围的人还在拼命地鼓掌,我也只好继续拍个不停。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段子,说在斯大林出现时,如果哪个人先停止鼓掌,那么他接下来的命运就会非常悲惨。虽然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一个玩笑,可看到别人不停止鼓掌,我也不敢先停下来。

    斯大林又抬手向下压了几下,全场的掌声终于停了下来。

    随着列宁墓两侧的斯帕斯科钟楼和尼古拉钟楼的钟声同时响起,阅兵仪式正式开始。场上的喇叭忽然传出了声响:“公民们。请注意,请注意,莫斯科电台在广播!请倾听和关注红场举行的,为了庆祝伟大的五一国际劳动节而进行的阅兵仪式!”

    我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即就朝观礼台上望去,见站在话筒前的只有斯大林、朱可夫、布琼尼,显然这个声音并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发出的。说话的人,应该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他此刻正在待在一个我看不到的位置,正在通过广播。向全体苏联军民直播红场阅兵的盛况。

    这时,朱可夫走到了话筒前,大声地说道:“苏联国旗、列宁旗帜旗手队,立正!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向左看,迎接我们光荣的旗帜,敬礼!”

    随着他的命令,两侧观礼台上的军人都抬手敬礼,受阅部队中的指挥员。也把右手举到了自己的额边。

    随着《神圣的战争》的乐曲在全场响起,两组旗手队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旗手队共四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军官,紧随身后的三个人里,中间是执旗手,两侧是护旗手。前面是一面鲜红的苏联国旗,而后面则是一面有列宁头像的旗帜。

    当旗手们在让人热血沸腾的乐曲声中,迈着正步朝历史博物馆方向走去时,广播里开始了解说:“旗手队成员来自中央警备团仪仗队,该团由中校指挥,主要负责执行有国家领导人参与的礼仪活动,自成立以来,仪仗队官兵履职尽责,成为红场阅兵不可替代的参与者。正是这些中央警备团的战士们,荣幸地拉开了红场阅兵的序幕。

    苏联国旗旗手队由旗手队队长、执旗手、护旗手组成。仪仗队从组建到至今,参与过诸多的庆典活动,他们在国内各大城市,甚至国外都展现过自己的卓悦风采。”

    当旗手队到达了历史博物馆后,《神圣的战争》的音乐戛然而止时,朱可夫的声音再次响起:“稍息!”

    当华西列夫斯基和另外一名军官骑着白色骏马,冲出斯帕斯科钟楼下的小门,闯进红场时,朱可夫再次喊道:“全体立正!向左迎接检阅,准备!”他的话音刚落,军乐队又奏响了雄壮的进行曲。

    华西列夫斯基和他副手骑着骏马,策马奔向红场中央,与此同时,骑着黑马的莫斯科卫戍司令,也和他的副手骑着两名黑马迎了上来。

    四人在列宁墓前汇合,卫戍司令抬手向华西列夫斯基敬礼,并报告说:“总参谋长同志,参阅部队列队完毕,请检阅!”

    华西列夫斯基等卫戍司令报告完毕后,和他的副手骑着马一前一后,朝着历史博物馆方向跑去,而卫戍司令和他的副手也拨转码头紧随其后,四匹战马保持着匀速前进。

    华西列夫斯基他们在旗手队伍前绕了个圈子,来到了受阅方阵前,冲着那些指战员高声地喊道:“你们好,同志们!”

    方阵里的指战员立即回答说:“你好!总参谋长同志!”

    华西列夫斯基又说:“祝你们五一劳动节,节日快乐!”

    这时,方阵里指战员们扯开嗓子喊道:“乌拉!乌拉!乌拉!”

    华西列夫斯基又继续策马前线,在另外一个反正前停下,继续重复刚刚的一切。

    在完成方阵的检阅后,卫戍司令和他的副手留在了历史博物馆前,而华西列夫斯基和他副手策马前往位于列宁墓上的观礼台中央,向斯大林汇报。当他的马停在列宁墓正面时,立即有两名军官跑过来,伸手牵住马的缰绳。等华西列夫斯基离开后,他们又牵着马快速地朝一边跑去。

    华西列夫斯基就一直将手举在额边,沿着台阶走上了位于列宁墓上的观礼台。他来到斯大林的面前,声音通过麦克风响遍了全场:“苏维埃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同志,参阅部队列队完毕!红军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

    斯大林等他一说完,立即上前和他握手。与此同时,场上再次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稍息!”随着这声口令,我们所有放下了一直举在额边的右手。

    接下来就是斯大林通过广播,向全国人民发表振奋人心的讲话。

    趁着斯大林讲话时,我用手碰了碰旁边的别济科夫,轻声地问他:“上校,在斯大林和朱可夫元帅旁边的那个留在山羊胡子的老头是谁?”

    别济科夫看了一眼,低声地回答我说:“他叫柯西金:以前是纺织人民委员,如今是人民委员会副主席,主管消费品生产工作,从今年开始,还兼任俄罗斯苏维埃联邦部队会议主席的职务。”说到这里,他吃惊地反问我,“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见过几次,但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了掩饰我的无知,我还有意辩解说:“最开始不熟悉,不好随便打听别人的姓名;时间长了,又不好意思再问了。”

    斯大林的讲话很简短,几乎就在我和别济科夫聊天的功夫,他的讲话已经结束。接着就该进行阅兵的分列式了。(未完待续。)

第一〇六五章 五一大阅兵(下)

    庄严的阅兵方阵由莫斯科卫戍司令率领,按照传统,阅兵由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的鼓手们来揭开序幕。96名穿着黑色军礼服,戴着大檐帽的年轻军人们,12人一排,排成九排,用鼓槌敲打着挂在胸前的小军鼓,击打出阅兵步伐的拍子,迈着整齐的步伐,神采奕奕地跟在卫戍司令的高头大马后面行进着。

    接着是由苏联国旗、列宁旗和苏联武装力量军旗组成的旗手队,三个平行前进的旗手小队。走在最中间的,是苏联国旗;左侧是列宁旗,右侧是军旗。

    伴随旗手队行进的,是苏联海陆空三军仪仗队。海陆空仪仗兵穿着三色不同的军礼服,除了扛旗的旗手,和拿着指挥刀的军官,剩下的战士都扛着刺刀上挂在红旗的步枪,甩着手齐步向前走着。

    紧随其后出现的,是克里姆林宫卫队中央警卫团的骑兵仪仗队,骑士们穿的是天蓝色古典军服,而胯下的战马,都是来自加里宁、白俄罗斯的优良品种。骑士们控制着战马的速度,四骑一排,整整地通过列宁墓,沿着广场上画出的道路向瓦西里斜坡前进。

    鼓手队在通过列宁墓以后,便齐刷刷地向左转,踏着整齐的步伐,加入了站在红场中间的混合军乐队,和他们一起为通过广场的受阅部队奏乐。

    接下来出现的,是来自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忠诚军人所组成的步兵方阵。

    一个又一个步兵方阵从我的眼前经过,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几十面大鼓在敲鼓点一样,连贯的节奏撞得人心里跟着鼓点咚咚直跳。

    我仔细地观察战士们手里的武器,虽然大部分还是莫辛拉甘步枪和**沙冲锋枪,但有几个方阵的战士手里拿的就是我所熟悉的突击步枪,从他们的穿着看,不是近卫军战士,就是来自各海军部队的陆战队成员。看来在乌斯季诺夫的新武器列装计划中,优先装备突击步枪的。还是这些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部队。

    当步兵方阵全部通过红场后,由上千名军乐手组成的混合军乐队,在击鼓声中集体向后转,大踏步地朝着古姆大商场方向走去。看样子他们要腾出位置以便让机械化方队通过。随着军乐队离我远去,我重新听清了场上喇叭的声音,只听男播音员用浑厚的声音介绍说:“……该乐队指挥是军乐总指挥、苏联人民艺术家亚历山德罗夫少将,他除了今天指挥军乐队为每支部队演奏了不同的军乐歌曲。还率领著名的红旗歌舞团,到前线为我们英勇战斗的军队演出上千次。极大地鼓舞了我前线指战员的士气。……”

    伴随着强有力的发动机轰鸣声,机械方队驶入红场。首先亮相的是装甲车方队,三辆为一排,沿着划好的线路向前驶去。播音员的声音又从广播里传出:“首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装甲车方队,它们主要装备于侦察部队,其用途广泛,可在复杂地形中投入使用,方队指挥员是营长……大尉。”

    装甲车营过完后,出现在我们视野的是和装甲车稍有区别的装甲运输车。男播音员又接着解说:“现在出现在红场上的是装甲运输车营。该营是来自黑海舰队海军陆战队的**旅,乘员都是克里米亚人和塞瓦斯托波尔人,运输车上飘扬着克里米亚共和国和黑海舰队的旗帜。……”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卡图科夫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地问道:“喂,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所说的新式坦克在什么地方?这些装甲车和装甲运输车可不是我国自行生产,而是美国盟友援助给我们的。”

    看到卡图科夫这么着急,我笑笑对他说:“将军同志,别这么着急嘛。好东西肯定是最后才出场。刚刚过了两个机械化方队,后来参阅的部队还多着呢,您再耐心地等一等吧。”

    卡图科夫听完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耸了耸肩膀,继续观看从我们面前驶过装甲车辆。也许是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技术装备,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卡图科夫表现的郁郁寡欢,不管是卡车牵引的加农炮、榴弹炮,还是威震敌胆的喀秋莎火箭炮。都没有引起他太大的兴趣。

    但当一个zsu—57—2自行高射炮方阵出现在我们的视野时,卡图科夫的兴趣一下就被提起来了,他指着由装甲底盘、旋转炮塔、双联火炮组成的车辆,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你知道那是什么装备吗,看起来好像是防空用的?”

    我对这款55年定型,57年装备苏军的装备,自然是非常熟悉,但在这里我却不能卖弄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只好简单地向卡图科夫解释说:“将军同志,这是我军刚研究出来的自行高射炮,可为发起进攻的装甲部队,提供必要的防空支援。”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之所以了解这种自行高射炮,是因为我来自后世,如果苏军真的退出一个超出我所在时代的东西,我肯定看不出它的好坏。而卡图科夫只看了几眼后,就情不自禁地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有了这种新式武器,就算我们的空军无法掌握战场的制空权,那么地面部队的防空能力也能大大提高。”说到这里,他将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双手握紧拳头猛地一挥,兴奋地说,“我相信待会儿出场的新式坦克,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

    自行高射炮营通过后,进入红场的是su—100坦克歼击车营,这又是一种因为弗洛宁这支蝴蝶而提前面世的车辆。这次不光是卡图科夫激动,我周围的人不管是军人还是普通的领导,都指着这种新式的车辆议论纷纷。我听到身后有人在问:“……喂,我说,这坦克的炮塔看起来好奇怪啊,还有炮管也比一般的坦克炮粗。”

    “什么坦克,”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即就有人纠正他,“你刚刚没听播音员说嘛,这不是坦克。是反坦克歼击车,专门用来打德国人坦克的。”

    先说话的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不错,这种歼击车的机动性还不错,用来对付德国人的坦克。是再合适不过了。也不知道上级是否会把这种装备的生产任务,交给我们厂来完成。”

    “凭什么让你们厂来完成这个任务啊?”另外一人不服气地说道:“上次t—34坦克的生产任务,上级就交给了你们厂,这次怎么也得轮到我们厂了吧。”

    我身后的两名厂长还在争论不休时,坦克方阵在万人瞩目中驶进了红场。打头的坦克自然不可能是最先进的t—54/55坦克。而是苏军目前列装部队的t—34坦克。饶是如此,还是让观礼台上的人们激动不已。

    当第一辆新式的t—54/55坦克出现在大家视野内时,原本喧闹的观礼台顿时沉寂了下来,因为这是一种大家谁都没见过新式坦克。过了好一阵,我才听到身后的那两个厂长又开始议论。

    厂长甲说:“你刚刚说得对,既然上次前段时间将生产坦克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厂,那么生产反坦克歼击车的任务,还是应该交给你们厂来完成。你放心吧,下次到局里开会时。我会和局长同志商量,让他把生产歼击车的任务,交给你们厂来完成。”

    “不行,坚决不行。”几分钟前还想争抢坦克歼击车生产任务的厂长乙变卦了,他不满地说道:“我们厂完全具备生产这种新式坦克的能力,我觉得上级还是该把生产歼击车的任务交给你们厂,而由我们来生产这种新型坦克吧。”

    卡图科夫看着场上驶过的新型坦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说:“不错,真是不错。要是我的部队能列装这样的坦克。那么对付德军的装甲部队,那简直不在话下。”

    我点了点头,随后向卡图科夫介绍这种坦克的特点:“将军同志,这种新型坦克具有良好的武器和装甲。无论是使用还是维修都比较简便、潜渡装备安装方便和具有极强的夜战能力。但主要缺点是火炮俯角小,活动系统太简陋,火炮的射程有限,外组燃料箱被击中后容易起火。”

    “只要战场生存能力强,这些缺点都不算什么。”卡图科夫听完说完后,不以为然地说:“只要使用维修方便。就算被敌人的炮火打坏了,也能尽快进行修复,使之恢复战斗力。”

    从我刚刚听到两名厂长的对话中,我知道新型坦克的生产,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的是驾驶坦克的人。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卡图科夫:“将军同志,就算上级将大量的新型坦克配备给你们集团军,可您手下有那么多的坦克手吗?”

    卡图科夫听我说完后,不禁哑然失笑,接着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使用的履带式拖拉机的操作方式,和坦克一样,都是用手柄操作的吗?一个拖拉机手只要经过简短的培训,就能成为合格的坦克驾驶员。”

    “为什么德军的坦克兵损失以后,补充的速度那么慢呢?”虽然听到卡图科夫说得如此轻松,但我还是不服气地反驳说:“要知道德国人有那么庞大的装甲部队,就算损失了坦克手,他们完全可以用装甲车驾驶员来代替啊!”

    我的话让卡图科夫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旁边人投过来带有责备意味的眼神时,他才止住笑声,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你在战场上也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想,你一定发现德军的装甲车中,半履带式的装甲车很多吧。”见我点头表示认可,立即又抛了一个问题给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对于卡图科夫的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答案,于是只能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不知道。”

    “因为这种装甲车里面的驾驶装置,不是手柄操作,而用的是方向盘。”卡图科夫信心十足地对我说:“也就是说,他们的坦克手一旦损失掉,要想重新培养新的驾驶员,所需的时间会远远比我们长。这样一来,等他们的驾驶员学会驾驶坦克的时候,我们转行的战士早已成为优秀驾驶员了。”

    正当我以为整个阅兵的**部分已过去的时候,广播里的播音员的声音忽然变得激昂起来:“公民们,现在行驶在红场上的,是伟大的红军部队所配属的最新式坦克,该型坦克安装有先进的武装系统,可实施对地、对空打击,是所有法西斯侵略者现役坦克的克星。”

    我连忙扭头望去,只见我曾经见过t—72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六辆坦克分成两排,威风凛凛地沿着小块条石铺就的道路,从我们的面前驶过。

    这时,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剧痛,扭头一看,原来是卡图科夫抓住了我的手臂。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驶过的t—72,因为激动,他抓住我手臂的那支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直到坦克从列宁墓前驶过后,他转过头望着我,有些失态地问道:“奥夏宁娜,您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说这才是我军的秘密武器?”

    说实话,对我这个外行来说,不管是t—54/55坦克,还是t—72坦克,从外表来看,都是大同小异的。只有卡图科夫这种内行,才能一眼看出这种新型坦克的特别所在。因此面对卡图科夫的追问,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说:“将军同志,这些坦克在今天以前还是绝密的存在,所以就算我知道什么,也没有权利告诉您。况且这后面出场的六辆坦克,虽然是目前最先进的,但由于某些技术还不成熟,可能短期内不会装备部队。您的部队能得到的,还是前面那个机械化方阵里的坦克。”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声。别济科夫表情惊慌地对我说:“丽达,你快看,那辆坦克在瓦西里斜坡上抛锚了,发动机的位置还冒出了浓烟,不会是起火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〇六六章 奇怪的召见

    我探身朝瓦西里斜坡方向望去,只见一辆t—72停在那里,尾部正冒着滚滚浓烟,看样子是发动机出了故障。坦克手揭开顶舱盖,跳到车身上,接过从附近赶来的战士手里的灭火器,紧张地灭起火来。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图科夫看到这一幕,眉头顿时金锁起来,他扭头望着我,不解地问道:“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某些技术不成熟,而引起的故障?”

    “是的,将军同志。”我抬头看了一样列宁墓上的观礼台,见斯大林和朱可夫他们几人也朝着那边指指点点,知道他们也发现这个情况,这才回头对卡图科夫解释说:“虽然这种坦克很先进,是德军目前所有坦克的克星,但因为种种技术上的原因,这种车型并非十全十美,还存在着不少的设计缺陷,因此暂时无法投入实战。”

    说完这话,我又望了一眼高台,发现乌斯季诺夫已没了踪影,可能是亲自去处理坦克故障的事情了。不过失火的坦克已远离了阅兵区域,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惊慌,军乐队演奏的节奏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阅兵结束后,没等我离开观礼台,便有一名警卫团的军官逆着人群挤到了我们的身边,凑近别济科夫的身边,和他低语了几句。别济科夫听后点点头,随后转身对我低声地说:“丽达,有命令,让你待会儿到克里姆林宫去见斯大林同志。”

    卡图科夫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去,便猜到我留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勉强,冲我伸出手,微笑着说道:“丽达,看来你应该是留下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我一边和他握手,一边礼貌地说:“将军同志。我们后会有期。”

    二十分钟后,我出现在斯大林的办公室。斯大林坐在他的办公桌后,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头,屋里除了我以外。还有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乌斯季诺夫、柯西金,以及一名穿着挂满了勋章的军服,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的陌生将军。

    看到我的到来,斯大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抬手向那位将军指了指。对我说道:“丽达,这位是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国防委员会委员、内务部长贝利亚,你们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吧。”接着他又面向贝利亚说,“这是奥夏宁娜,相信你对他一定很熟悉吧。”

    在斯大林报出的一长串头衔中,最让我心惊肉跳的还是最后一项头衔:内务部长!特别听清楚对方的名字是贝利亚后,我的双腿不禁微微发软。

    虽然我心里怕得要命,但既然斯大林为我们做了介绍,我不可能不和对方打招呼,我只好身体微微向前倾。向贝利亚伸出双手,客套地说:“您好,部长同志。”

    贝利亚握住我伸过去的手,先扭头对斯大林说:“斯大林同志,您说得很对,我对奥夏宁娜将军的确很熟悉。”说完后,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您好,奥夏宁娜同志,虽然我早就看到过您的资料。但今天才第一次有机会见到您本人。”

    贝利亚的表现让斯大林很惊奇,他好奇地问道:“贝利亚同志,你说说,你们内务部里都掌握了丽达一些什么样的情报?”

    听到斯大林的问题。贝利亚松开我的手,走到斯大林的桌子前面,向他报告说:“斯大林同志,是这样的,在去年清理‘弗拉索夫分子’时,因为奥夏宁娜同志和弗拉索夫交往过密。所以她被作为重要成员被逮捕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斯大林取下叼在嘴里的烟斗,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上敲了敲,不满地说道:“丽达怎么可能是‘弗拉索夫分子’呢?要知道她以前虽然和弗拉索夫有过不少的交集,但那都是上下级关系。而且在弗拉索夫叛变投敌的紧要关头,她冒着危险孤身一人从敌人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就凭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和弗拉索夫之流同流合污。”

    贝利亚听到斯大林当众为我的清白进行辩解,他连忙挤出笑容,对斯大林说:“斯大林同志,您说得很对,奥夏宁娜的确不是‘弗拉索夫分子’。本来我们在搞清楚这件事后,就打算立即将她释放,可是我们基层工作人员在工作中出现了失误,依旧把奥夏宁娜同志和那些顽固的‘弗拉索夫分子’关在一起,并被押上了刑场。”

    正在往烟斗里装烟丝的斯大林,在听到贝利亚这样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下就停止了。他抬头望着贝利亚,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向我汇报过这件事情呢?嗯?!”

    见斯大林有发火的迹象,贝利亚赶紧辩解说:“不过好在奥夏宁娜同志有神灵保佑,枪毙她的那支手枪卡壳了,而奉朱可夫元帅命令来营救她的费久宁斯基将军又正好赶到,她才得以死里逃生。”

    斯大林把烟斗望桌上一扔,扶着桌面站了起来,生气地说道:“难道你们在没有经过必要的审讯之前,就可以随便处决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优秀指挥员吗?”

    贝利亚看到斯大林打算从办公桌背后走出来,连忙上前去搀扶。从斯大林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我便能想象到他在前两天联系骑马的过程中,所受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贝利亚扶着斯大林来到会议桌前坐下后,接着向他解释说:“斯大林同志,审讯肯定是有的,不过由于审案人员的疏忽,才会导致将奥夏宁娜同志送上刑场的错误发生。”

    斯大林把装好烟丝的烟头叼在嘴里,划火柴点燃后,冲着贝利亚说:“介绍一下审讯时的情报吧。”

    我从斯大林的语气中判断出,我被当成“弗拉索夫分子”抓起来,甚至被押上刑场,差点被枪毙这件事,看来斯大林是一点都不知情。

    贝利亚看了我一眼后,开始向斯大林及在场的人介绍起我受审时的情形。当大家听到审讯人员得知叫我小名的人里,包括了斯大林本人在内时,都哄然大笑,连斯大林也忍俊不禁。他吸了一口烟后。对我说:“丽达,如果下次再有人审问你的话,还是应该这么说,在坦白叫过你小名的人员名单时。一定不要忘记提我的名字。”

    “斯大林同志,”朱可夫插话说道:“我觉得以我和丽达的交情,应该也被特勤科的工作人员列入名单之中。”

    斯大林对朱可夫所说的话笑而不语,周围的几人都是聪明人,他们也纷纷表态。要求我在以后受审时,将他们也列入我的亲密人员名单。见大家的意见出奇地统一,贝利亚也陪着笑对我说:“丽达,假如以后您再受到内务部人员的询问,问您和谁的关系比较密切,请你一定要把我的名字也加上。”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丽达也平安无事,那这一页我们就翻过去了,接下来该谈点重要的事情了。”斯大林扭头望向乌斯季诺夫,略带不满地问道:“年轻的人民委员同志。我想听听您的解释,为什么我们最先进的坦克会在下坡时出故障,甚至还会自燃?”

    其实我对这个答案心里特别清楚,弗洛宁工程师来自1975年,虽说t—72坦克是1967年研制,1971年装备部队,1973年正式定型,但考虑到他曾经退休,那么他所掌握的t—72坦克的技术,就不是完整的。再加上现有生产技术,和后世相比还有很大的差异,因此生产出来的坦克出现故障,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在乌斯季诺夫向斯大林汇报情况的时候。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朱可夫,想了解一下叫自己都克里姆林宫来的真实目的,可我们中间隔着斯大林和乌斯季诺夫,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还没有胆子直接走过去找朱可夫问个究竟,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斯季诺夫停止了讲述,斯大林点了点头,对他说:“乌斯季诺夫同志,你们回去以后,要组织基地的专家,尽快研究出解决办法来,争取要在年底前,将这种新式的坦克装备部队。”

    “明白了,斯大林同志。”乌斯季诺夫挺直身体回答后,又恭恭敬敬地问斯大林:“不知道另外一种型号的新式坦克和自行高射炮,是否可以投入大批量生产,以便早日装备我们的部队。”

    “可以。”斯大林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用握着烟头的手向他虚点了两下,补充说:“在生产新式的坦克和自行高射炮的同时,别忘记了配套弹药的生产工作。”

    “配套弹药生产的工厂,我们已定了下来,只等坦克和自行高射炮的生产一开始,就立即开工。”乌斯季诺夫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又小了下去,我只隐约地听到:装甲钢板、拖拉机工厂之类的单词,估计他是在向斯大林汇报在什么地方进行上述装备的生产。

    乌斯季诺夫汇报完毕后,又轮到了华西列夫斯基。他按照惯例,向斯大林报告这次阅兵活动的举办情况,在对各受阅部队提出表扬的同时,也对存在的一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着华西列夫斯基口如悬河的报告,我真是心急如焚,斯大林急匆匆地把我招来,就介绍我认识了贝利亚,然后就没下文了,他总不至于想把我调到内务部去吧?以我的性格,到了内务部估计待不了多久,就会贝利亚名正言顺地清洗掉。

    好不容易等到华西列夫斯基汇报完毕,我心里暗松一口气,心说总算熬到头了,等斯大林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毕,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谁知我刚得意了几秒钟,便听到朱可夫的声音:“斯大林同志,请允许我向您汇报刚刚收到的基辅情况。”

    原本显得很不耐烦的我,在听到基辅的名称时,我的神经一下就紧张起来。我聚精会神地听着朱可夫向斯大林的汇报,想了解我所熟悉的基里洛夫、罗曼诺夫以及雷巴尔科目前的情况如何。

    只听朱可夫慢吞吞地说:“……目前雷巴尔科将军暂时留在了预备队方面军,我打算等他休息一阵后,再给他安排新的职务。”

    对于朱可夫的这种安排,斯大林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我们的游击集团军司令员罗曼诺夫中将的情况,又怎么样了呢?”

    朱可夫走到了会议桌旁边的地图前,用讲解棒指点着地图向斯大林介绍说:“罗曼诺夫将军率领大概四千部队突出了重围,正向着乌克兰北面的切尔若贝利撤退,根据他的报告,他打算在该地区建立一片新的游击根据地,并将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游击队进行整合,以便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我们的第聂伯河集群,兵力最多的时候,曾经有三万多人。”斯大林等朱可夫说完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随罗曼诺夫突围的部队只有四千人,那么剩下的两万多人,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朱可夫放下手里的讲解棒,挺直身体报告说:“斯大林同志,我们的部队在激烈的战斗中,遭到不断的损失,部队的伤亡很大。据最新的情报,成建制突出重围的部队,就只有四千多人,至于剩下的两万多人,不是牺牲就是被……打散了。”朱可夫在说到后一种可能时,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使用“打散”而不是“被俘”这个词。

    听到朱可夫和斯大林的对话,我的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斯大林打算派我到切尔诺贝利,去协助罗曼诺夫指挥部队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跳就不争气地加快了,心说那里可是敌占区啊,让我们在人生地不熟,又得不到什么补给的地方去开展游击战,不是等于让我去送死吗?就算我有主角光环罩身,怎么都死不了,但是在接下来两年的战争中,我就很难取得什么可圈可点的战绩,这样还怎么圆我的元帅梦?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斯大林和朱可夫的话总算谈完了。斯大林冲我招招手,和蔼可亲地说道:“丽达,到我这里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一〇六七章 途中的风波(上)

    我听到斯大林这么说,立即明白他接见我的目的就要揭晓了。面对着未知的命运,我的心跳不禁又加快了。我赶紧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斯大林仅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等待他宣布我的命运。

    斯大林又抽了一口烟后,将烟斗从嘴边移开,望着我慢吞吞地说:“丽达,前段时间我听朱可夫说,你和你的丈夫还有孩子在战争中失散了,是吗?”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不知道斯大林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但还是如实地向他报告说:“我的丈夫奥夏宁上尉在莫斯科保卫战时,负了重伤,被送往了后方,然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而儿子阿利克,在柳班突围后,我托一名受伤的护士将他带到了后方,如今也没有任何的音讯。”

    “你把寻找的丈夫和孩子的事情拜托给朱可夫后,他曾经通过有关部门进行查找。可是很可惜,虽然费了不少的周折,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到。”斯大林说着,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协助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贝利亚的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了后者的肩膀上,转头对我说道:“幸好贝利亚同志知道了这件事情,及时动用了他的部下协助调查……”

    虽然斯大林还没有说完,但我已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内容,贝利亚肯定知道了奥夏宁的确切下落。别看朱可夫指挥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让他帮忙找人,确实有点所托非人的感觉。可要是让贝利亚出面去找人,就算那人躲在地底下,他也能将其挖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斯大林,等他说出后面的话。斯大林沉默了一会儿,果然说出了我所猜测的内容:“经过贝利亚同志的努力,终于打听到了你的丈夫和孩子的下落。”

    在这种时候,我不可能一言不发。所以等斯大林一说完,我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斯大林同志,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还活着吗?”

    “放心吧,奥夏宁娜同志。”贝利亚搀扶着斯大林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然后站直身体对我说:“他们都还活着,目前他们都在古比雪夫州。你的丈夫奥夏宁上尉在塞兹兰的卫戍司令部里,而你的儿子,则在陶里亚蒂城的儿童院里。”

    斯大林等贝利亚说完后,补充了一句:“丽达。你这一年多时间都在战场上奔波,也该休息一阵子了。这样吧,我给你半个月的假期,你可以到古比雪夫去看看你的丈夫和孩子。”

    “斯大林同志,”说实话,我心里一点都不想见到奥夏宁,所以对斯大林的这种好意,我只能委婉地拒绝:“目前毕竟是战争期间,当成千上万的战士都没机会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时,我认为我没有权利接受的假期。没准等我见到了奥夏宁以后。他大概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因为我利用职权的不高尚的举动而感到失望。”

    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斯大林就不会再坚持让我去古比雪夫,毕竟我现在还有他所交付的任务没有完成。没想到斯大林这次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他有些固执地说:“不行,丽达,你必须去古比雪夫。别忘了,你除了是一名军人外,同时还是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我们没有权利让孩子和他的母亲长期分离。”

    斯大林的话很严厉。而且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我不愿因为这样的事情,得罪斯大林,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说:“好吧。斯大林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

    “由于你如今在军队里没有具体的职务,到地方后会有一些不便。”斯大林见我同意去古比雪夫,又接着说:“虽然贝利亚为你准备了特别通行证和出差证,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又让他再派几名内务部的工作人员同行。这样就算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及时解决。”

    贝利亚等斯大林说完,走到我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对叠起来的信封,递给了我,同时说道:“这是特别通行证和出差证,如果在路上遇到盘查时,你可以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相信不会有人刁难你们的。至于那几位内务部的工作人员,都归你的指挥,有什么事情要他们去办的话,你尽管吩咐他们就行了。”

    我的心里对贝利亚虽然还充满了戒心,但对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我接过信封后,向他主动伸出手去,并客气地说:“谢谢,谢谢您,内务部长同志!”

    我挺直身体面向斯大林问道:“斯大林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等一等,丽达。”斯大林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和地方上的同志打交道时,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求助当地的安全部门。”说到这里,斯大林又扭头看着贝利亚,用商量的口吻说,“贝利亚,你看能否给丽达准备一份授权书,让她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调动内务部军队的权利?”

    贝利亚听到斯大林这个命令,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察言观色的斯大林立即就发现了他脸上的异样,立即提高嗓门说:“怎么,你还怀疑丽达有了调动部队的权利后,就会随便为所欲为,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斯大林同志。”贝利亚被勃然变色的斯大林吓了一跳,连忙辩解说:“我是在考虑是不是该回办公室给她写这份授权书。”

    “还回什么办公室?就在这里写。”斯大林语气严厉地对他说:“难道你的部下看到你的签名,还敢不服从命令吗?”

    贝利亚无奈地接过了斯大林递给他的纸笔,俯下身子写起那份允许我调动部队的授权书。写完后,他先递给了斯大林,等对方点头认可后,才从本子上撕下那页纸,一脸不高兴地递给了我,同时嘴里还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这是允许你调动内务部部队的授权书,希望你不要辜负斯大林同志对你的信任。”

    我搞不懂斯大林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让贝利亚为我准备这么一份劳什子的文件,不过既然贝利亚已将授权书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收下肯定是不行了。我赶紧双手接过贝利亚手里的授权书,先向斯大林表达谢意后。再向贝利亚表示了感谢。

    回到住处后,我在地图上查找了一番,终于找到古比雪夫,也就是后世的萨马拉州,发现距离莫斯科居然有一千多公里。不过好在通往那里的火车。我就用不着乘坐吉普车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颠簸了。

    第二天一早,内务部的人来向我报道。他们一行四人,一名上尉和三名战士。见到我出现,四人齐刷刷地抬手向我敬了个礼,上尉还大声地报告说:“将军同志,内务部上尉多尔尼科夫向您报到。我们是负责来为充当向导和保护您的安全,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我望着面前年轻的上尉,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个上尉居然又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当初在红色布莱斯诺地铁站时,就是他下令打死了不少的穿越者。当年他还是一名少尉,可如今已经是上尉军衔了。

    想到这位上尉的心狠手辣,我对他的态度自然就不会很热情,我冷冷地问道:“上尉同志,您认识我吗?”

    “是的,将军同志。”没想到他面不改色地回答说:“当年在红色布莱斯诺地铁站时,我曾经和您见过面,当时您还是中校军衔。”

    “记忆力不错。”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又接着问:“接下来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火车站了。将军同志。”多尔尼科夫没有计较我冷冰冰的态度,还是恭恭敬敬地说:“莫斯科到古比雪夫的距离超过了一千公里,坐汽车至少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而火车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多尔尼克夫为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卧铺车厢。而他和尤先科各带三名战士,分别住在我隔壁的车厢,以便有什么动静,就能及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剩下的战士们,却待在普通的车厢里。

    我躺在火车的卧铺上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如果见到了奥夏宁。我该怎么说。虽然我继承了丽达的不少记忆,可在某些细节方面我了解得还不多,说不定和奥夏宁相处一两天,就会露出破绽来。

    可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最后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火车的急刹车将我从睡眠中惊醒了过来。我一骨碌坐了起来,朝车窗外望去,只见铁轨的四周都荷枪实弹的指战员,他们居然把枪口指向了我们的列车。

    见鬼,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外面的战士枪口对准列车,我可不敢随便探头出去,万一哪位战士手一哆嗦,不小心扣动了扳机,那就会直接送我去见马克思的。我正在思索该如何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还伴随着尤先科着急的声音:“将军,将军,快开门啊。”

    我快步地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看到门口站着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以及几名战士,便冲着他们问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停车,还有那么多指战员将我们的列车包围,又是什么原因?”

    没等他们回答,我便听到车外传来了嚷叫的声音。凝神听了片刻,便听出喊的是:“所有人立即下车,所有人立即下车……”喊话的人不止一人,以至于能听到这样的喊声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

    “我们怎么办?”尤先科听清外面的喊声后,表情严肃地问我:“是下车还是留在车上?”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多尔尼科夫,问道:“上尉同志,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多尔尼科夫扭头朝车窗外看了看,随后迟疑地说:“将军同志,我无法确认。不过从这种动静来看,可能是追查德国间谍或者是逃兵吧?需要我去和外面的指挥员了解一下吗?”

    “不用了,上尉。”我冲他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下车去看看,事情就会搞清楚的。”

    “将军同志,以您的身份,根本就用不着下车。”多尔尼科夫看见我打算下车,连忙劝阻道:“我去把那位指挥员叫过来。”

    “下车!”我没有和他多废话,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后沿着走廊朝车门走过去。

    我下了火车,左右张望了片刻,发现列车外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其中大多数是军人。老百姓是扎堆挤在一起,而军人们却自觉地排成一个又一个整齐的方阵。

    我朝一名担任警戒的战士走过去,同时嘴里还问道:“战士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那名战士看到我朝他走过来,连忙用上了刺刀的步枪朝我指了指,向我发出了口令:“站住,别动!再往前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停住了脚步,面带笑容地望着这名尽忠职守的战士,脑子里考虑着该如何问他。而旁边的尤先科和多尔尼克夫却发难了,两人同时冲着战士吼道:“战士同志,您想对谁不客气,把话给我们说清楚。”

    那名战士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见到两名尉级军官朝自己发火,便显得有些慌乱,语无伦次地回答说:“有命令,让我们在这,这里担任警,警戒,一旦有谁企图逃,逃跑,或者越过我,我们的警戒线,就开枪,就开枪。”

    “战士同志,”我看那名战士被吓得够呛,而他身边的几名战士虽然手里端着枪,可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为了让他不那么紧张,我友好地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指挥员又是谁,他现在哪里?”

    战士此刻可能是看清了我肩膀上的军衔,连忙收枪立正,向我行了一个持枪礼,恭谨地报告说:“报告将军同志,部队的番号我暂时不能告诉您。至于部队的指挥员,请您稍等片刻,他可能很快就会到这里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〇六八章 途中的风波(下)

    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同伴都放下了武器,周围举着步枪的战士,虽然还站在原地没动,但他们都乖乖地把枪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从列车的尾部传来一连串的喊声:“所有的人都准备好自己的证件,准备接受我们的检查。”

    我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上了年纪的上尉,背着手带十几名战士走了过来。每到一个车下人群聚集的位置,就会留下一两名战士,配合那些在旁边警戒的袍泽,对手持证件的乘客进行了检查。上尉可能是参加过什么战斗,胸前佩带着的两枚勋章格外显眼。

    我没有说话,只是面向他来的方向站好,打算等他过来后,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要将我们的列车截停。

    上尉开始时没有注意到我们几个人,一路走走停停,还不时停下来看他的部下检查证件的情况。等他离我们只有七八米时,无意中看到了我,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即扣紧了军服的风纪扣,还拉了拉军服的下摆,随后小跑来到了我的面前,抬手敬礼说:“将军同志,上尉奥西普向您报告,我们连正在执行任务。”

    我抬手换了个礼,冷冷地问道:“上尉,您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上尉左右看了看,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是的,我们率领部队在这里执行任务。”

    我微微颔首,随后问道:“奥西普上尉,您能告诉我,你们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吗?”

    奥西普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做出回答,而是警惕地望着我说:“对不起,将军同志,在没有搞清楚您的身份以前,我无权向您透露我们的任务。”

    旁边站着的多尔尼科夫上前一步,有些不耐烦地说:“上尉。您眼睛瞎了?!难道没看到将军同志肩上的军衔吗?”

    对于多尔尼科夫的责备,奥西普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对不起,上尉同志,我接到的任务是截停这趟列车。并检查车上每个人的证件。在没有搞清楚你们的身份前,我不能向你们透露更多的细节。”

    看到奥西普上尉如此古板的态度,我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站在我另外一侧的尤先科忍不住了,他走到我的面前。礼貌地对我说:“将军同志,请将您的特别通行证先借给我用一下,好吗?”

    我猜测尤先科大概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便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贝利亚为我准备的特别通行证,并将多尔尼科夫的证件也要了过来,一并交给了尤先科。

    尤先科将他的证件也放在一起,啪的一声拍在了对方伸出的手心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哼了一声。

    奥西普接过证件一看,嘴就变成了o型。半天都没闭上,他可能没想到我的两个随行军官,都是内务部的成员,更别说我那本由内务部长贝利亚亲自签发的通行证。他合上证件后,抬手再次向我敬了个礼,双手捧着证件递到了我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将……将军同……同志,我不……不知道您的身份,请……将……将军同志原谅……”

    我收回了奥西普手里的证件。将多尔尼科夫和尤先科的军人证换给两人,又将自己的特别通行证放进口袋,这才口气温和地问奥西普:“上尉同志,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么接下来,您能告诉我,你们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是这样的,将军……不,苏联英雄同志。”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却瞥见我胸前挂着的红星奖章。立即就对我的称呼就变了,变得越发恭谨:“今天早晨我们集团军的一名参谋,乘坐三轮摩托车去送信的路上,遭到了袭击,参谋和两名同行的战士全部牺牲。被人发现时,他们的军服、武器、证件全部没有了,随身携带的文件也丢失了。他们所乘坐的摩托车就停在这里以东六十公里外的地方。上级担心敌人穿着我军的制服混上列车,潜入我们的后方搞破坏,所以命令我们截停这条线路上的列车,对乘客进行严格的检查,务必要夺回文件,并消灭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德国人。”

    听说可能是有德国人潜入了我们的后方,还截杀了我方的参谋人员,抢走了重要文件,我身边的多尔尼科夫和尤先科也急眼了,两人一起把目光投向我,表情严肃地问:“将军同志,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然后吩咐尤先科:“尤先科大尉,你去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配合奥西普上尉的人检查所有乘客的证件。”吩咐完以后,我又特意问奥西普,“上尉,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大尉同志,”奥西普走到了尤先科的身边,快速地说道:“让您的部下检查证件时,除了看照片与本人是否相符,同时还要注意证件上的订书钉。我们和德国人用的材质不同,他们用的都是不锈钢的,而我们用的是普通材质的,所以时间长了,就会多少有点锈迹。”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尤先科也是个急性子,听完奥西普的介绍,抬腿就要走。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在莫斯科和奥夏宁重聚那次时,他告诉我的一个细节,便叫住了尤先科,叮嘱他说:“大尉同志,对那些值得怀疑的人,一定要检查他们的军靴底部。我军军靴底部的鞋钉一般都是圆形的,而德国人的靴子虽然外表一样,但是鞋底用的却是方形的鞋钉。记住了吗?”

    “记住了,将军同志。”尤先科答应一声,带着他身边的几名战士,就朝不远处的乘客众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看着尤先科离开,没有分配到任务的多尔尼科夫有些着急了,他迫不及待地问我:“将军同志,那我和我的部下的任务又是什么?”

    我扭头看着他,笑着说:“上尉,你和你的人就先留在这里,待会儿肯定会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

    多尔尼科夫虽然知道我这么说话,有点敷衍的成分在内,但他却不能反驳,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一声:“是。”

    由于我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奥西普也不敢随便离开,只好留在原地陪我,至于检查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他的部下去完成了。而原本担任我们这个地段警戒的七八名战士。也被他打发走了。

    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我看到尤先科他们押着几个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见此情形,我不禁点了点头,对尤先科如此高效的工作感到满意。

    尤先科走到我的面前。兴奋地报告说:“将军同志,我们抓到了四个没有证件的人。”

    “四个?!”联想到奥西普上尉说我军只有三名指战员遇害,德国人怎么会冒出四个人来呢?我细细地打量着被战士反剪着双手的四名“俘虏”,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闭上眼睛想了片刻,睁开眼睛问:“大尉同志,他们四个人的鞋底,你检查过了吗?”

    “鞋底?”尤先科听我说到这个单词时,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回答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还没顾得上。我只想着早点把他们带过来,让您过过目。”

    “行了,大尉同志,让战士检查他们鞋底的鞋钉吧。”对于尤先科的鲁莽,我有点不满意地说:“我觉得你肯定搞错了,你没看到他们都是亚洲面孔,怎么可能是德国人呢。”

    面对我的批评,尤先科不敢辩解,连忙命战士将四人的鞋底一一掀起来检查,发现他们靴子上的鞋钉果然是圆的。而不是德国人那样是方形的。检查完毕后,尤先科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冲战士们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这四个人。

    四人被松开后。奥西普上前一步,不解地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四个人为什么没有证件?难道你们不知道出门在外时,要随身携带好证件吗?”

    四人听了奥西普的话以后,都纷纷低下了头。我考虑了片刻,立即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便冲着他们问道:“回答我,你们是不是都坐在靠过道的位置?”

    我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黑瘦的小个子抬起头,惊诧地问我:“将军同志,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呢?”

    对于他的问题,我笑而不答,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三个人,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紧接着第二个人也抬起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没错,将军同志,没错。我也的确是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难道我们的证件都被别人偷走了?”

    多尔尼科夫听完他所说的这句话,不由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衣领,情绪激动地问道:“你在车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

    多尔尼科夫的话,让那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情绪,我还特别安慰他:“战士同志,不要着急,慢慢想一下,你在车上时有没有人和你发生过碰撞之类的。”

    我的话一下就提醒了对方,他的脸上立即就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接着对我说道:“将军同志,我想起来,虽然车上的人多,可也不算太拥挤。有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少尉,从我身边路过时,因为列车摇晃,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身上。我估计,我的证件也许就是被他偷走的。”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多尔尼科夫如同审问犯人一般问对方。

    那人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同时说道:“我只记得他个子中等,脸圆圆的,左脸颊上有一块伤疤。”

    听完战士的陈述,多尔尼科夫沉不住气了,他用不屑的目光瞥了尤先科一眼,接着向我请缨说:“将军同志,这次让我带人去吧,我向您保证,一定可以把这几个化妆的德军间谍揪出来。”

    面对多尔尼科夫的请求,我想都没有想,便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然后吩咐奥西普:“上尉同志,让你的人守在车厢门口,让车下的军人以所在的部队为单位,分批上车,将那些落单的人都带到这里来。”

    “那普通的公民呢?”奥西普在接受我的命令以后,没有立即去执行,而是留在原地问我:“他们的人数也不少,我们又应该怎么区分呢?”

    “让他们各自找一个熟悉的人为自己作证,至于没有人作证的单身乘客,都带到这里来把。”看到奥西普领命后想离开,我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至于女乘客,可以让她们直接上车,我想德国人还不至于派女人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由于这次甄别的手段比较繁琐,大概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奥西普才带着一群人回到我所在的位置。被战士们围在中间的军人和普通公民大概有三十多个人,我看了一眼后,命令尤先科:“大尉同志,你带人去检查他的鞋底。”

    早就憋着一肚子邪火的尤先科听到我的这个命令,立即招呼他手下的十几名战士,冲到人群中,不由分说地将抬起别人一只脚,要检查鞋底的鞋钉是方是圆。

    功夫不大,便有四人被从人群中揪了出来。尤先科举着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军人证,兴奋地对我说:“将军同志,找到了,就是他们。不光鞋钉是方形的,就连他们身上的证件,也是旁边这几位战士。”

    我接过尤先科递给我的四本军人证,随手翻了翻,便还给了刚才被错抓的四名战士,还善意地提醒他们:“以后出门在外时,要提高警惕。这次你们运气好,我能帮到你们,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没准就会直接把你们当德国间谍抓起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将军同志。”四名战士接过军人证,向我千恩万谢了一番,纷纷上了火车。

    我看了看被揪出来的四名德军间谍,发现其中一名穿少尉军服的德国人,果然是圆形脸,左侧脸颊上一块长长的疤痕。我回头对站在旁边的多尔尼科夫说:“上尉同志,对付这种德国间谍,你最有经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〇六九章 塞兹兰之行(上)

    当多尔尼科夫带着我的警卫班,打算把几名俘虏带到相对隐蔽的地方去审讯时,我差点就叫住了他,吩咐他检查这几个德国间谍的嘴里会不会藏有氰化钾之类。¥f,但张了张嘴,我还是没喊出声,像氰化钾这种高级的毒药,德国人不可能给每个到我军后方执行任务的间谍都配备,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见俘虏被我的部下带到一旁去审问,奥西普上尉有些着急了,他走到我的面前,紧张地问道:“苏联英雄同志,他们要把俘虏带到什么地方去”

    看到奥西普一脸着急的样子,我安慰他说:“放心吧,上尉同志。多尔尼科夫上尉带他们到旁边去审问一下,搞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等审讯完了,会把这些俘虏移交给你们,不会让你交不了差的。”

    虽然奥西普还有话想说,当听我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但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不时朝审讯俘虏的方向,投去了焦急的目光。

    不得不说,在审讯俘虏这一点上,内务部的人就是要比作战部队的人水平高。不到十分钟,多尔尼科夫就带着人押着俘虏回来了,从他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我便知道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那几个俘虏的形象却非常狼狈,不光军服被撕破了,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看来刚刚多尔尼科夫在审讯时,对他们动用了私刑。

    我接过多尔尼科夫递给我的审讯记录,只是简单地翻了翻,便随手递给了奥西普,并对他说:“上尉同志,这是俘虏的审讯记录。你可以带人回去了。”

    奥西普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地将审讯记录交给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向我道谢。他小心翼翼地将记录折好放进上衣口袋。招呼着他的部下将几名俘虏捆上。

    见自己得来的审讯记录,就被我如此轻易地给了奥西普上尉。多尔尼科夫不禁有些着急,他冲到捆绑俘虏的战士面前,抬了抬手试探阻止他们,但又觉得不妥,放下双手后冲到我的面前,气冲冲地说:“将军同志,这可是我们的俘虏,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呢。”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我冷冷地说道:“上尉同志,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带着几名德军俘虏赶路,会非常不方便的。如果你想继续跟进此事的话,我可以让你留下,和奥西普上尉一起,将俘虏押送到当地驻军的营地去。”

    听我这么一说,多尔尼科夫似乎想到他的任务,是留在我的身边确保我的安全,而不是去当什么审讯员。所以立即就乖乖闭上了嘴。

    我看了看周围,除了我和我的部下,原来的乘客都已上了车。便笑着问奥西普:“上尉同志,为了抓这几个德国间谍,我们耽误的时间够多了。现在火车能开了吗”

    奥西普听我这么一问,赶紧答应说:“苏联英雄同志,只要您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现在您请上车吧,我立即让人给车头发信号,让他们开车。”

    我回到自己的包厢后不久,就听车头方向传来一声长长的汽笛声。接着列车又咣当咣当地朝前开动了。

    等车开动后,我抬头望着站在我面前的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抬起双手向下虚压了压,说道:“别站着。都坐下吧。”听到我的命令,两人齐刷刷地在对面的底层卧铺上坐了下来。

    我问多尔尼科夫:“上尉同志,刚刚的审讯记录,我还没来得及看。趁现在有时间,你对我说说审讯的结果吧。”

    “是”多尔尼科夫答应着站了起来,头部却狠狠地撞在了上层的卧铺。我见他捂着脑袋的狼狈像,连忙笑着对他说:“不用站起来,就坐着说吧。”

    多尔尼科夫重新坐下后,向我汇报起刚刚的审讯情况:“将军同志,经过我们的审讯,这批德国间谍是打算混进古比雪夫,去搜集我军情报,同时执行暗杀和破坏任务的。他们乘坐的飞机在飞过莫斯科以后,因为天黑选错了降落地点,误将他们投在了这个距离古比雪夫还有几百公里的地方。”

    “他们共有多少人跳伞”我接着问:“就只有四个人吗”

    多尔尼科夫摇摇头,回答说:“一共七个人,有两个人在落地时摔死了,而另外一个人则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已和他们完全失去了联系。”

    尤先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见鬼,还有一名德国人漏网,这个消息应该马上向上级报告。”

    而我听他这么说,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大尉,你太多虑了。落单的德国人要是被困在森林里,想活着走出来,是很不容易的。再说我已把审讯记录交给了奥西普上尉,相信他的上级看了以后,会派出部队进行搜索的。”

    我望着窗外快速向后移去的森林,随口问道:“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科夫罗夫,刚过了弗拉基米尔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多尔尼科夫显然对莫斯科周围的路线很熟悉,所以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下诺夫哥罗德。”在介绍完情况后,他小心地问道:“将军同志,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长,等到达下诺夫哥罗德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需要在当地住一晚吗反正我们有特权,可以乘坐任何一次班次的列车。”

    虽然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多尔尼科夫,但了解路线的人只有他,所以我只能问他:“假如我们不下车的话,什么时候能到达目的地”

    多尔尼科夫想了想回答说:“如果路上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将在凌晨两点左右到达喀山。这个时候列车就会掉头向南行驶,在上午八点以前到达乌里扬诺夫斯克,这是到达古比雪夫之前的最后一个大城市。下午两点左右,我们就能到达第一个目的地塞兹兰。”

    听到多尔尼科夫对路线如此熟悉,我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同时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上尉同志,很感谢你告诉我接下来的行程。”说完。我抬手看了看表,向两人下达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没吃午饭,你们俩和外面执勤的战士,都轮换着去吃饭吧。如果方便的话,让列车员把午餐送到我的包厢来。”

    列车停靠在下洛夫哥罗德的车站加水时,一名当地的驻军指挥员前来拜访我。就我们协助他们的部队抓住德军间谍一事,向我们表示感谢。来的是一名中校,他进入我的包厢。向我敬礼后,恭恭敬敬地问道:“将军同志,您需要在城里休息一晚再走吗”

    虽然从内心来讲,我想拖延到达古比雪夫的时间,但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我就算拖得再久,早晚还是要和奥夏宁见面,还是不如直接坐火车到达目的地,就不在路上磨蹭了。想到这里,我微笑着对那名中校说道:“中校同志。不用了,我们的时间紧,要尽快赶到古比雪夫。就不在其它地方停留了。谢谢您的好意”

    当我把中校送下列车时,多尔尼科夫还诧异地问:“将军同志,您真的不用在下洛夫哥罗德休息一晚再走吗”

    没等我回答,尤先科便把多尔尼科夫拉到一边,向他低声地解释起来。我就算不听,也知道尤先科说我急着感到塞兹兰,是为了和奥夏宁见面,况且他的声音还说得那么大,我听不到才怪了。看到多尔尼科夫听完解释后。脸上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颇觉得有些尴尬。哼了一声后,就返身走回了自己的包厢。

    关上门。我坐在卧铺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思索自己该如何面对奥夏宁。可左思右想了半天,依旧是徒劳,我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同时我心里还在暗暗祷告,希望等我赶到塞兹兰的时候,正好是奥夏宁出差的日子,然后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到下一个城市,看望丽达的儿子阿利克。

    列车又行驶了十七八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塞兹兰。

    当我们一行人下了火车,走出车站以后,立即就引起了附近巡逻队的注意。立即就有一名少尉带着一支二十来人的巡逻队迎了过来,拦住我们的去路,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

    看到少尉要查我的证件,旁边的多尔尼科夫率先沉不住气,冲着对方就发作起来:“少尉,你是哪一部分的检查证件,是谁给了你这个权利立即打电话给你的上级,让他立即赶到这里来,我要问问他,是如何管教自己的部下的。”

    面对多尔尼科夫的暴风骤雨,少尉依旧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回答说:“上尉同志,我是巡逻队长,职责就是检查可疑人物的证件。你们这么多人,而且个个全副武装,别说是我,就算任何一支巡逻队看到你们,也会来检查你们的证件。”

    我抬手制止了还想发作的多尔尼科夫,表情严肃地对他说:“上尉同志,别说了。这位少尉是对的,他是忠于自己的职守,如果他看到我们这么一大群人不闻不问的话,我还会担心这个城市会被敌人轻易渗透。”说完,我掏出自己的军人件和特别通行证,递给了对方。这次之所以没有再加上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的证件,是考虑这些指战员没准和奥夏宁是同僚,太过强势的话,会给奥夏宁造成不好的影响。

    少尉接过我的证件仔细看了看后,又交还给了我,同时向我敬礼说:“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卫戍司令部的米罗诺夫少尉,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一边把证件往口袋里放,一边笑着问:“米罗诺夫少尉,我想请问您一下,您认识一位叫奥夏宁的指挥员吗”

    “奥夏宁”米罗诺夫少尉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摇着头回答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从来没听说这样的名字。”

    少尉的回答,让我在感到失落的同时,也有一丝小小的庆幸,心里暗自猜想:没准是贝利亚的人搞错了,奥夏宁根本没在这个城市。于是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待会儿去了卫戍司令部,打听没有奥夏宁这个人以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到下一个目的地,去看完丽达的儿子阿利克了。

    “少尉同志,”看到米罗诺夫少尉敬了个军礼就打算离开,尤先科又叫住了他:“请问到你们的卫戍司令部怎么走”

    听到尤先科问自己,少尉连忙脸上陪着笑,为他指点通往卫戍司令部的道路该怎么走。等说完以后,还特意问了一句:“指挥员同志,需要我派一名战士给你们带路吗”

    “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担心刚刚少尉的路线讲得太复杂,我们很容易迷路的时候,听到少尉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答应道:“少尉同志,那就麻烦您给我们派一名向导吧”

    少尉从队伍里叫出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战士,吩咐道:“安东,您就暂时不用巡逻了,我现在命令你带将军他们去卫戍司令部。”

    听到老战士答应后,少尉将他引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将军同志,这是战士安东,他是本地人,对地形非常熟悉,由他给你们当向导是再合适不过了。”

    少尉在听到我对他所表达的谢意后,敬了个礼,带着巡逻队转身离开了。

    在前往卫戍司令部的路上,走在我前面的安东扭头问我:“将军同志,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莫斯科。”尤先科瓮声瓮气地代替我回答了对方。

    听清楚我们来的地方后,安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米罗诺夫少尉是刚调来不久的,对卫戍司令部里的人员不太熟悉,很多指挥员他都还不认识,没准您所要找的那个人,恰巧是他不认识的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

第一〇七〇章 塞兹兰之行(中)

    塞兹兰的面积不小,在前往卫戍司令部的途中,我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处于战略后方的城市。●⌒,虽然街上摆着反坦克用的三脚架,十字路口也有街垒工事和站岗的战士,但战争的气氛不浓,人行道里不时可以看到来往的行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轻松。

    在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好几波巡逻队,以及街垒工事的检查点,但对方一看走在队首的安东,便冲我们这边友好地点了点头,便轻松地放过了。

    我察觉到这一点以后,还饶有兴趣地问道:“战士同志,为什么巡逻队见到您在队伍里,就不对我们进行检查呢”

    安东把身子微微一侧,用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臂上一个红色臂章说道:“将军同志,您请看,凡是巡逻队的成员,都佩戴有这么一个特别的臂章,其他人看到后,就知道是自己人。”

    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部下,除了多尔尼科夫和他的三名同伴,其他的人都穿着胸甲,他们以这种特别的造型出现,肯定会遭到诸多巡逻队的盘查。不过好在我们有安东当向导,在无形中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安东边走边回头看着后面的指战员,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将军同志,您的部下装备真好,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特别的枪呢。”说着,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步枪,自嘲地说,“像我们这些留在后方的部队,只能用这种老式的莫辛拉甘步枪。”

    “战士同志,你没见过这种枪是很正常的。”由于现在中央方面军的个别部队,已开始列装这种突击步枪,没有什么再保密的必要,所以我大大方方地告诉安东:“这是我们的军工部门新研制出来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目前正在列装部队,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也能配备这样的装备。”

    安东听完后。又随口问道:“这种枪的性能怎么样”

    “简单耐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尤先科便抢先开了口:“我还从来没见过哪种枪械能和它相提并论。”

    我不想尤先科向这名普通的战士透露太多的信息。于是等尤先科一说完,我便插嘴问:“战士同志,我们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卫戍司令部”

    安东显然没有手表,听到我的问题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侧着身子回答我说:“将军同志,我们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路程。再走两条街区,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带有很大院落的建筑物外面,入口的铁门两侧能看到站岗的战士。这时,安东停下脚步,恭谨地对我说道:“将军同志,这就是卫戍司令部。您请吧,我还要回去巡逻,就不陪您进去了。”

    “谢谢您,战士同志。”我和他握了握手。感激地说:“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再见,将军同志。”安东松开我的手以后,又立正向我敬礼后。转身快步离开。

    我们在准备进大门时,却意外地被一群战士拦住了去路。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少尉抬手拦住了我们这帮人的去路,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指挥员同志,您不能进去。”

    通常卫戍司令部的大门口,就两个哨兵站岗,而这里却有多达十人,让我不禁蹙起眉头。心说这个卫戍司令的架子可真不小,光门口就有这么多人。待会儿要见到他,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关卡呢。见我们的去路被人拦住。我语气冷冷地问:“为什么”

    “内务部在里面执行任务。”拦路的少尉虽然看清了我的军衔,但还是桀骜不驯地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看到内务部的少尉如此嚣张。这次抢先说话的是多尔尼科夫,他大声地问道:“执行什么任务”

    少尉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内务部执行什么任务,还轮不到你来管。”

    “什么,轮不到我管”少尉的话激怒了多尔尼科夫,他掏出自己的证件,啪地一声拍在了少尉的胸前,提高嗓门说:“你给我看看清楚,我有没有资格管这件事。”

    少尉抿着嘴从多尔尼科夫的手里接过了证件,随手打开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这一看,立即就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立正敬礼,随后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捧着证件递到了多尔尼科夫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您好,上尉同志,我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

    我趁多尔尼科夫在把证件放进口袋的工夫,问挡在面前的少尉:“少尉,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尉看到多尔尼科夫收好证件后,乖乖地退到了我的身后,明白我的身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赶紧慌乱地回答说:“将军同志,我们是来抓捕一名叛徒的。”

    “叛徒”好久没听见这个单词,让我愣了好一阵,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接着又好奇地问:“什么叛徒,他叫什么名字”

    少尉摇了摇头,回答说:“我的任务是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尤先科大尉、多尔尼科夫上尉,”听说是抓什么叛徒,我心里便猜测肯定又是什么冤假错案,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叫了两位部下的名字,干净利落地向他们下达了命令:“留下四名战士看住门口,你们带人给我进去看个究竟。”

    “是”两人答应一声后,指定了四名战士留下在门口执勤后,两人上前推开了挡在我们面前的内务部官兵,请我进入卫戍司令部的大院。

    进了大门后,我们快速地穿过了空地,走到了建筑物的前面。在这里的入口处,还站着五名一看就像是内务部官兵的人,可能是看到门口同伴的命运,他们没敢阻拦我们的去路。而是恭恭敬敬地请我们入内。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留下了两名战士负责监视和看管他们。

    在二楼宽阔的走廊上沾满了人,绝大多数人都没戴军帽。看样子是在楼里工作的军官,而不是内务部的官兵。看到我们的到来。原来在议论纷纷的军官们都闭上了嘴,闪到两侧背靠着墙边,为我们这群人让出了一条通道。当我经过他们身边时,谁也没有向我敬礼,而是用警惕的目光跟随着我的移动。

    我看到两扇禁闭的大门外,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有了刚刚的经验,我知道这两人铁定是内务部,便抬手朝两人一指。吩咐后面的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派人看住他们俩,我们进去看个究竟。”

    我们朝门口走去时,那两名战士还企图上来阻拦,但我身后的警卫员不由分说就将枪顶在了他们的头上,两人立即就老实。我走到门口,抬手就要推门,却在这时听到里面传出的咆哮声:“你们内务部有什么权利,来随便抓捕一个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优秀指挥员,”

    听到这里,我立即毫不迟疑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办公室里。一名中年上校正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名上尉发着火,从上尉头上那顶蓝顶的大檐帽,我立即就猜出他是内务部的军官。而且还应该是指挥今天行动的最高指挥员。

    我们这帮人涌进办公室,立即就吸引上校和上尉两人的注意。上校停止了发火,望着我诧异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办公室”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到处都是内务部的人”

    “您是谁,将军同志。”内务部的上尉望着我,表情冷漠地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我只扭头看了多尔尼科夫一眼,希望他主动向自己的同僚介绍我的身份。多尔尼科夫是个聪明人。见我望了他一眼,便马上心领神会。他向前几步,走到那名上尉的面前,向我一指说道:“上尉同志,我来向您介绍一下。这是奥夏宁娜将军,是来塞兹兰探亲,我是奉贝利亚同志的命令,来保护他的。”

    听完多尔尼科夫的介绍,上校和上尉两人脸上露出了不同的表情,上校是惊喜,而上尉是震惊。

    两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抬手敬礼。上校先向我报告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塞兹兰卫戍司令费尔什特上校。”

    接着上尉也报告说:“报告将军,我是内务部的上尉切尔高。”

    我对这位懂得维护自己下属的卫戍司令很有好感,在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以后,转头问切尔高:“上尉同志,您能告诉我,你们今天到卫戍司令部来的目的吗”

    不得不说贝利亚的名字,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名字,特别是他的部下,越发有震慑力。切尔高上尉听到我的问题,立即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们是来这里抓一个叛徒的。”

    “叛徒”我今天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单词,不由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叛徒。”

    “一个曾经被德军俘虏过的军官。”切尔高深怕我不明白,还特意补充说明:“最高统帅说过:我们没有战俘,只有祖国的叛徒。我们既然发现在卫戍司令部里发现有这样的叛徒,就绝对不能放过,所以今天我就带人来抓捕。谁知道来了以后,费尔什特上校不光不肯主动交出这名叛徒,反而百般维护”

    “奥夏宁上尉不是叛徒”费尔什特上校不等切尔高说完,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他是祖国的英雄,他是因为在保卫莫斯科的战斗中负了重伤,才被送到塞兹兰来的。”

    听到内务部今天要抓捕的人居然是奥夏宁,而且还给他戴上了一顶“叛徒”的帽子,我不禁无名火气,恨不得将面前这位上尉狠狠地揍一顿。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我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切尔高上尉,您能告诉我,你们内务部是怎么知道奥夏宁上尉曾经被俘过”

    虽然我努力表现出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但切尔高还是察觉到我明显在偏袒卫戍司令一方,有些紧张地回答说:“是这样的,将军同志。前段时间,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让我们查找一名叫奥夏宁的军人,和一名叫阿利克的孩子。当我们查到这里时,就发现了奥夏宁上尉是在卫戍司令部工作,就立即向上级做了报告。可没想到,昨天我们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得知奥夏宁上尉在战争爆发的头两天,就曾经被德军俘虏过,我们怀疑”

    “你们怀疑”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多尔尼科夫不客气地打断了。虽然他的军衔与切尔高相同,但由于他来自莫斯科,所以无形中就要高出对方一截,况且他也听到了奥夏宁的名字,如果还搞不清楚我的和奥夏宁的关系,以后也不用再留在内务部里混了。既然现在有一个和我缓和关系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自然会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说话:“奥夏宁上尉被俘,不是他主动放下武器,而是在负伤的情况下被俘的。这件事情,不光贝利亚同志知道,就连最高统帅本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既然他们都没说过奥夏宁是叛徒,你一个小小的上尉有什么资格说他是叛徒”

    “好了,多尔尼科夫上尉,不用说了。”看到切尔高被多尔尼科夫数落得面红耳赤,我便即使地站出来打圆场,毕竟奥夏宁以后还要在塞兹兰待下去,贸然得罪了内务部的人,是不明智的举动,所以我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我说这话时,还故意盯着切尔高,“我没有说错吧,上尉同志。”

    切尔高看到我把台阶放在了他的面前,连忙冲我感激地笑了笑,顺水推舟地说:“将军同志,您说得太对了。我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我们办事的同志,受到了奸细分子的挑唆和蒙蔽,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了。”我息事宁人地朝切尔高挥了挥手:“上尉,如果没什么事情,您就带着您的人回去吧。”

    听到我这么说,切尔高顿时如蒙大赦,爽快地答应一声,朝我立正敬礼后就快步地走出了卫戍司令的办公室。未完待续。( )

第一〇七一章 塞兹兰之行(下)

    看到切尔高灰溜溜地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尤先科凑近我,有些不解地问:“将军同志,就这么让他离开了吗?”

    我回头看着尤先科,苦笑一声,说:“不让他走,难道我们还有权利把他扣住吗?”说完这句话,我又吩咐多尔尼科夫,“上尉,麻烦你到外面去把我们的人都叫回来,我担心他们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是不会放切尔高上尉和他的手下离开的。”

    我的吩咐让多尔尼科夫感到有些意外,他小心地问道:“现在就去吗?”

    “当然是现在,”我不想自己在和卫戍司令聊天的时候,有个信不过的人站在自己旁边碍事,于是便找理由将他支出去,“如果再晚一点,没准双方会打起来的。”

    多尔尼科夫本来还想继续留在办公室里,但听到我这么说,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出门执行我的命令去了。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卫戍司令和尤先科三人时,我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费尔什特上校的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说:“上校同志,我向您致以诚挚的谢意,谢谢您在关键的时刻,懂得维护自己的部下,为奥夏宁上尉说好话。”

    费尔什特握着我的手,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不解地问道:“将军同志,保护自己的部下,是我的责任,可是您把我搞糊涂了,您为什么要就这件事情向我道谢呢?”

    我没想到费尔什特居然到此时还稀里糊涂,一点都没搞清我和奥夏宁的表面身份。我强忍着笑意,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对站在旁边的尤先科说:“大尉同志,您向卫戍司令同志解释一下原因吧。”

    “是这样的,上校同志。”尤先科也是一脸憋着笑的样子,好心地提醒卫戍司令说:“难道您没有注意到将军和上尉的名字,有什么联系吗?”

    费尔什特听尤先科说完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奥夏宁、奥夏宁娜。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倒挺像夫妻的。”念叨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吃惊地问我:“将军同志。难道您是奥夏宁上尉的妻子??”

    可没等我回答,他又立即摇头否定了,并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奥夏宁只是一名上尉,而您却是一位将军。你们之间的身份太悬殊,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上校同志。”我能猜到费尔什特心里的疑惑,换了我是他,估计也会产生同样的疑惑,虽然在苏联社会里,女性是特别受尊重的,可妻子的职务比丈夫高出那么多,简直是不合逻辑的,因为我只能将这事对他说清楚。以打消他的疑惑:“我是随夫姓,从我的姓氏,您就能知道我和奥夏宁上尉是夫妻。至于我们在级别上的差异,那是因为特殊原因造成的,一时半刻也向您说不清楚。”

    费尔什特听我说完后,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猛地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将军同志,我刚刚听您说,您是来探亲的。无疑是来看您的丈夫奥夏宁吧?”见我点头表示确认,又接着往下说,“如果你们真的是夫妻,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奥夏宁上尉提起过您呢?”

    费尔什特的话让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好半天我才回过神,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不会吧,上校同志,我想您可能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从来不提起我和孩子呢?”

    听完我的话,费尔什特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没错,将军同志,奥夏宁上尉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所以我们之间有着很深厚的友谊,是我家的常客。如果他有妻子的话,他不会不说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权衡了一下利弊,又接着说,“他如今正在和我的外甥女交往,打算几个月后就结婚。”

    “将军同志,”在听完费尔什特的这番话以后,尤先科小声地对我说:“难道我们搞错了,卫戍司令部的这位奥夏宁上尉,也许根本就不是您的丈夫,而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我觉得尤先科说得很有道理,的确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有心问问费尔什特吧,但我却不知道奥夏宁的全名是什么,想问也没法问,只好含糊地问道:“上校同志,您能告诉我,奥夏宁上尉此刻在什么地方吗?”

    费尔什特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警惕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尤先科。我知道他的顾忌,赶紧说:“上校同志,您尽管说吧,尤先科大尉是我最信任的人,在他的面前您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费尔什特的顾忌,他这才对我说道:“将军同志,昨晚我就得到别人的提醒,说会有内务部的人来抓捕奥夏宁上尉。而我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动声色地安排他到外面去躲一躲,等到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上校,您现在能联系上奥夏宁上尉吗?”为了搞清楚我们到底有没有找错人,我催促费尔什特把奥夏宁招回来,为了让他安心,我还特意强调说:“您放心吧,不管这位奥夏宁上尉是不是我的丈夫,他回到这里后,都不会再受到内务部人员的刁难,这是我对您的保证。”

    虽然我说得斩钉截铁,可费尔什特还是迟疑了半晌,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将军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立即通知他回来。请您稍等。”

    说完,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喂,是瓦尔拉莫沃兵营吗?我是塞兹兰的卫戍司令,请您转告我的副手,就说事情已经过去,让他和奥夏宁上尉尽快赶回司令部。好了,就这个事情,我挂了。”

    他挂断电话后,重新走到了我的身边,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副手,让他和奥夏宁上尉一起返回,最多两个小时。您就能看到他了。”说完这几句,他才发现我和尤先科还一直站在屋里,连忙招呼我们坐下一侧长沙发上,并亲自倒了两杯热茶放在了我们面前的小茶几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忍不住问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上校同志,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走廊上还站着不少的指挥员,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向我汇报工作,可惜被内务部的人一搅和,就全乱套了。”费尔什特说到这里,快步地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冲着外面大声地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今天不办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等费尔什特走回来的时候,我又接着问:“上校同志。我能问问您,您将奥夏宁上尉派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吗?”

    “在城北的瓦尔拉莫沃,驻扎着一个步兵团,团长是我的老朋友。”费尔什特说到这里时,有意停顿了片刻,以观察我的反应,见我面色如常,这才继续说:“我让我的副手将奥夏宁带到了那个军营里保护起来,并约定只有接到我的电话以后,他们两人才能重新回到城里来。”

    这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房门被推开,刚刚被我支开的多尔尼科夫重新出现了在门口。他关上房门后,快步朝我走过来。到我面前停下后,报告说:“将军同志,门口的战士已全撤了,为了不影响卫戍司令部的正常工作秩序,我找了个地方让他们待在里面,等我们离开后。再叫上他们。”

    “多尔尼科夫上尉,您做得很对。”虽然我对面前这位上尉有着很深的成见,但看到他今天帮我说话,和在完成了我交付的任务后,还主动将随行的战士安排好,我对他的态度有了改观,我指了指尤先科身旁的空位,客气地说:“您走了那么远的路,想必也很累了,先坐下休息吧。”

    多尔尼科夫坐下后,趁费尔什特去帮他倒茶的机会,悄声地问旁边的尤先科:“事情怎么样了,大尉同志?”

    “什么事情?”尤先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愣住了。

    多尔尼科夫没有说话,只是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尤先科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摇了摇头,遗憾地说:“上尉,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也许认错人,没准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啊,搞错了?”多尔尼科夫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他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来听听吗?”

    “事情很简单,上尉同志。”费尔什特在将一杯茶放在了多尔尼科夫的面前后,向我告了一声罪,便回到办公桌后开始批阅起文件来。由于此刻不能打扰他,我便有闲心亲口告诉多尔尼科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上校说这位奥夏宁上尉,从来没向任何人提高自己的结过婚,我估计我们可能是认错人了。不过暂时没关系,这事儿最后还是要等奥夏宁回来后,我才能最终确认我是否搞错了。”

    费尔什特虽然在批阅文件,但也不会将我们三人置之不理,他还专门打电话,让人给我们送来了丰盛的晚餐,让我们吃腻了火车上食物的人能大快朵颐。

    我们的晚餐吃完后,专门有战士将餐具收走,而费尔什特也结束了批阅文件的工作,走过来坐下和我聊天。此刻门口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名风尘仆仆的军官。

    费尔什特一见到两人,脸上立即就露出惊喜的表情,他连忙站起身,朝两人迎了过去,同时嘴里还说道:“老伙计,你们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

    进来的两人,一位是上了年纪的中校,而另外一位则是年轻英俊的上尉。我猜测他可能就是奥夏宁,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虽然有点面善,但我和奥夏宁当年是在莫斯科郊外的指挥部里匆匆一聚,对他的外貌记得并不是太清楚,更何况又有那么长的时间没见,以至于我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确认他是否就是丽达的丈夫奥夏宁。

    看到费尔什特和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朝着我走过来,我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三人走到我的面前,费尔什特指着中校,笑着向我介绍说:“将军同志,我来为您做个介绍,这位是我的政治委员留托特中校。”接着又侧头对留托特说,“这是从莫斯科来的奥夏宁娜将军,她是来这里探亲的。”

    “您好,将军同志。”费尔什特的话刚说完,面无表情的留托特便抬手向我敬了个礼。

    我还了礼以后,又把目光转向了站在旁边的奥夏宁,正在思索该怎么开口时,奥夏宁已立正向我敬礼,同时嘴里还说道:“您好,奥夏宁娜将军,很高兴认识您。”

    我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上尉,同时还努力想提取丽达的原始记忆,来确认他是不是真正的奥夏宁。

    “上尉同志,您认识她吗?”旁边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费尔什特,见我如此的表情,不失时机地问奥夏宁。

    奥夏宁听了他的这话以后,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摇了摇头,侧头回答费尔什特:“司令员同志,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奥夏宁娜将军。”

    奥夏宁的回答,就如同一个霹雳在我的身边炸响,因为此刻我已通过丽达的原始记忆,确认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丽达如假包换的丈夫——奥夏宁,可是他居然说从来没见过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等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奥夏宁上尉,请您再仔细地看看,难道您从来没见过我?”

    奥夏宁再次端详了我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重复着刚才的答案:“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虽然您的姓氏和我的姓氏完全一样,但我确实不认识您。”

    “将军同志,他到底是不是您要找的奥夏宁?”一旁的尤先科见奥夏宁一再否认认识我,有点按捺不住了,忍不住插嘴问道:“难道我们真的认错人了吗?”

    我的眼睛盯着奥夏宁,用没有任何感**彩的语气说道:“上尉同志,请您再确认一次,您真的不认识我吗?”

    “对不起,将军同志。”奥夏宁用惋惜的语气回答说:“虽然我也很想认识一位像您这样有地位的将军,不过真的很对不起,我以前真的没见过您。”(未完待续。)

    ps:衷心感谢书友ai、tonnyted、骄固、楚铁花、滚圆的金蛋童鞋的两票支持!感谢书友xxxxxxjj、恍晃的鱼、二二兮、老段是个loli控、zxx479、hypp1014、帝林风、愚人木童鞋所投的宝贵一票!感谢书友hypp1014、一刀拍岚龙、恍晃的鱼、落-霞童鞋的打赏!( )

第一〇七二章 失忆的奥夏宁

    奥夏宁的话,让我感到了尴尬和抓狂。我心里狂骂,见鬼,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代替真正的丽达来见奥夏宁,可他居然不认识,不是说他最爱丽达吗,怎么人都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却不愿意相认,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正当我在瞎想一气时,站在我对面的奥夏宁摘下了他头上的大檐帽。见到他脱下了帽子,立即把我吓了一跳,浓密的头发中间,秃了巴掌大一块,露出的头皮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奥夏宁等我看清后,又重新戴上了军帽,带着歉意对我说:“将军同志,您都看到了吧,我的头部在战斗中曾受到过重创,在后方的医院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记忆是一片空白,除了少数的战争记忆外,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失忆了,我在震惊的同时,也有一丝的庆幸,既然奥夏宁已不记得丽达了,那么我就不用担心有穿帮的可能。今晚在塞兹兰停留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到陶里亚蒂城,去看望在儿童院里的阿利克。

    见我迟迟不说话,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最后还是多尔尼科夫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默:%“奥夏宁上尉,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奥夏宁娜将军是您的妻子,你们两人还有个儿子叫阿利克,今年有五岁了。”

    “我的儿子阿利克?”奥夏宁听多尔尼科夫这么说时,眉毛往上挑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我有妻子和儿子。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看到奥夏宁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连忙向他解释说:“因为你的头部曾经负过伤。得了失忆症,所以记不住以前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失忆症啊……”奥夏宁微微地皱了一下眉,用手指揉了揉太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多尔尼科夫点了点头,轻声地说:“不然您也不会连将军同志是谁,都想不起来。”

    奥夏宁对多尔尼科夫的说法是半信半疑。他苦笑了一下,年轻英俊的脸上平添了几丝无奈:“上尉同志,您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吗?”对于奥夏宁的怀疑,多尔尼科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假如不是我在旁边的话,没准他已冲着奥夏宁发作起来了:“我们内务部调查的资料,就没出过什么问题。”

    听到自己面前的上尉,居然是来自内务部,奥夏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小心地问道:“上尉同志,我想知道。内务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进行调查的?”

    多尔尼科夫听到这个问题,扭头看了一眼我,见我面无表情,便接着说:“大概有十天左右吧,本地的内务部工作人员是在接到上级的命令后,开始寻找奥夏宁娜将军的亲人,结果仅仅两天时间,就成功地找到了您和您的儿子阿利克。”

    两人对话时,我不知道该和奥夏宁说什么,既然他失忆了,我也犯不着自动贴上去,于是我转身走回沙发旁。重新坐下后,我招呼屋里所有的人,“好了,大家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吧。”

    费尔什特上校最先走过来,他在我身边的空沙发坐下后,也招呼他的部下:“留托特、奥夏宁,你们两人也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奥夏宁就坐的时候,福尔斯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奥夏宁上尉,别担心,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的。”

    等所有人都就坐后,我第一个站起来发言说:“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说明吧。前段时间,我从基辅回到了莫斯科,在觐见朱可夫元帅的时候,他主动提起了奥夏宁和孩子的事情,我也就顺水推舟,托他帮我打听一下。

    由于我和奥夏宁失去联系都有一年多了,我对这样的查询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谁知道前两天,却意外地从贝利亚同志那里,听到了奥夏宁和孩子的消息。本来我还有所顾忌,觉得在战争期间,成千上万的红军指战员都没获得探亲权利的情况下,自己却跑到古比雪夫州来探望自己的亲人,似乎有点不合适。但斯大林同志却给了我半个月的假期,让我来这里探亲,为了我的安全起见,甚至还派出了多尔尼科夫上尉随行保护我的安全……”

    我在说话时,特别留意观察了费尔什特、留托特和奥夏宁,发现他们三人在听到贝利亚的名字时,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但听到我说这次探亲,是得到了最高统帅本人亲自批准的时候,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的话一说完,多尔尼科夫便站起来为我做证明:“没错,奥夏宁娜将军说得都是真的。贝利亚同志就是派我来保护她的安全,并为她解决在探亲过程中,可能遇到的一切麻烦。”

    “一切麻烦?”这句话立即引起了费尔什特的兴趣,等多尔尼科夫说完,他便忍不住诧异地问:“上尉,我看到你们这次的随行人员不少,而且个个装备精良,就算在路上遭到小股的敌人袭击,你们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我听费尔什特这么说,便明白他对贝利亚的话理解错误,赶紧向他解释说:“上校同志,我想您可能误会了。多尔尼科夫上尉要帮我解决的麻烦,并不是指路途上可能出现的敌人,而是为了应付几个小时前的那种情况。”

    “原来是这样的,我明白了。”我这么一说,费尔什特算是明白了,他点点头赞同地说:“刚才的那种情况下,多尔尼科夫上尉所起的作用,的确是别人很难替代的。”说完这番话。他又扭头问奥夏宁:“奥夏宁上尉。我想听听您有什么打算?”

    奥夏宁没想到费尔什特会突然问他这么一句。顿时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吭哧了半天,才含含糊糊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将军同志,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费尔什特望着我小心地说道。

    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他的谨慎,于是很爽快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奥夏宁上尉已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如果您要想让他重新想起以前的事情,可能需要您和他单独好好谈谈。可有些话,在这样的环境里,说起来不方便,我打算问你们安排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慢慢叙旧。”费尔什特在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后,试探地问:“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对于费尔什特的这个提议,我觉得很不错,便点了点头,赞同地说:“司令员同志。您考虑得很周到,那么就麻烦您给我们安排一个这样的场所吧。”

    见我同意了自己的看法。费尔什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转身吩咐旁边的奥夏宁:“上尉,你到将军同志到我们的招待所去休息,顺便回忆一下以前的事情。”

    “可是……”对费尔什特的这个命令,奥夏宁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没有什么可是的,上尉同志。”费尔什特见奥夏宁推三阻四,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会个招待所的所长打电话,让他安排房间的。你现在就带将军去招待所,立即去,这是我的命令。”

    见到费尔什特的态度如此强硬,奥夏宁就算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他走到我的身边,脸上挤出笑容对我说:“将军同志,请跟我来吧,我带您和您的部下去招待所。”

    我向费尔什特和留托特握手告别后,跟在奥夏宁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在前往招待所的路上,我还笑着问奥夏宁:“奥夏宁,招待所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

    奥夏宁摇了摇头,回答说:“不远,将军同志。就是在卫戍司令部大楼的后面,只间隔一两百米,走过去只需要几分钟时间。”

    我听到他对我的称呼依旧是那么官方,连忙对他说:“奥夏宁,我有件事情想提醒你。”

    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太严厉,把奥夏宁吓着了,他有些紧张地问道:“将军同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将军同志’,行吗?”

    “没问题,将军同志。”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拼命地点着头,接着又问了我一句:“那我以后该称呼您什么呢?”

    “就像从前一样,叫我丽达。”为了让他不再紧张,我还特意强调:“还有,不要用‘您’而要用‘你’,明白吗?”

    “明白了,将军……”他刚说到一半,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纠正了过来:“明白了,丽达。”

    对于他的这种反应,我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和他并肩向不远处的三层楼招待所走去。

    到了招待所门口,就看见门口有几个人等在那里,领头的是一名中尉。见到我们的出现,那几人立即就迎了过来,中尉走到我的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向我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好,将军同志,我是招待所所长。我刚刚接到了司令员同志的电话,所以我带着工作人员在这里等您。”

    “所长同志,”奥夏宁显然是认识这个所长的,他冲对方点点头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司令员让你准备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奥夏宁上尉。”所长在回答了奥夏宁的提问后,把身子一侧,给我让出了一条通道,同时说道:“将军同志,我把您和奥夏宁上尉的房间安排在三楼,而您的部下,普通战士的房间在一楼,指挥员的房间在二楼。”

    走进招待所以后,所长还一个劲地向我介绍说:“将军同志,我们的食堂在一楼的尽头。早餐供应是六点半到七点半,午餐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晚餐是六点到七点。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到值班室,我们的工作人员会为您安排的。”

    所长带着我们到了三楼的房间后,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说得我心烦,便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客气地说道:“好了,所长同志,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但所长没有立即离开,还停在房间里当电灯泡,继续讨好地问:“需要我为您准备晚餐吗?虽然早就过了晚餐的时间,但我可以安排人手给您重新做。”

    “不用了,所长同志,我在卫戍司令那里吃过晚餐了。”说完这话,我就想将所长哄出去,但忽然想到奥夏宁是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也许还没有吃饭,便改变了主意,转身问奥夏宁:“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奥夏宁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在回城的路上就简单地吃过了。”

    听说奥夏宁吃过晚饭了,那么多嘴的所长就没必要再留在房间里了,于是我冲他挥挥手,下了最后的逐客令:“行了,所长同志,我们都吃过晚饭了,您还是先回去工作吧,我和奥夏宁上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呢。”

    “是是是!”所长倒退着走出了房间,并随手帮我关上了房门。在临关门前,他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祝你们愉快!”

    听到所长这句话,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在奥夏宁面前的光辉形象,没准我会抓起什么东西朝他砸过去,他真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

    当屋里只剩下我和奥夏宁两个人时,我请他在桌边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笑着说道:“亲爱的奥夏宁,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顺便回忆一下我们从前相处时的美好时光,看这样能否有助于你记忆的恢复。”( )

第一〇七三章 回忆

    见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奥夏宁反而显得拘束起来,特别是他的目光扫过我胸前的那排勋章,顿时显出窘迫,神情有些慌乱,霍地站了起来。*xshuotxt/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越发变得踏实起来,心里明白今晚的独处,除了谈心外,估计不会再发生任何故事。

    为了缓解奥夏宁的紧张情绪,我抬手向下压了压,笑着对他说:“别站着,坐下吧,我们是夫妻,你用不着这么拘谨。如果你不想说话,那就麻烦你当一个听众,听我给你讲讲我们之间的故事,希望我的讲述,能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奥夏宁坐下后,对我的提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当我要向奥夏宁讲述他和李达的故事时,忽然发现要讲的内容实在太多了,三言两语还真是说不清。不禁喃喃自语:“怎么说呢,我和你的交往经历,差不多都可以写一部书了,我该从何说起呢?”

    “丽达,”奥夏宁忽然有紧张得有点变调的声音说道:“请你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说起吧,没准这样连贯的讲述,能让我想什么。”

    “那好吧,我就从我们是如何认识说起。”为了回忆起丽达和奥夏宁的爱情故事,我说得很慢:“那是战前,学校组织我们九年级学生和边防军人的一次联欢会上。我和同学们坐在观众席里看边防军人表演如何训练军犬。看到一只军犬在你的命令下高高跃起,扑了过来。把距离你最近而又怕狗的我吓得失声叫了出来。你听到我的叫声,立即勒住了军犬,朝观众席上的我看来,并报以歉意的微笑。

    当天晚上,我们和边防军人在俱乐部进行了一场联欢舞会。俱乐部里灯光辉煌,随着轻快的华尔兹舞曲,人们翩翩起舞。我不会跳舞,便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看大家跳舞。无意中回头,看见你同样坐在长椅上。似乎也不会跳舞,红着脸一次又一次谢绝了来邀你跳舞的姑娘。而忠实的军犬一直尾随着你,老老实实地趴在你的脚下。

    你也看见了我在偷窥你,便冲我笑了笑。当时我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这时,又有姑娘来邀你共舞,在你向姑娘们推辞的当口,军犬从地上站起身。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刚刚说到这里,门口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讲述。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没等看清楚外面的人,就不满地说:“有什么事情吗?”

    “将军同志,”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奉所长之命,来给你们送茶点的。”

    听说是给我们送茶点的。我便不好意思冲别人发火,只好把身体让到一旁,把手朝里面一摊,说:“请进吧。”

    在得到我允许后,站在门外的女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这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她走到桌边后,把杯子、茶壶、盛着方糖的碟子、装着白面包的盘子、切好片的香肠、焖猪肉罐头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奥夏宁面前的桌子上。

    我看着桌上摆的这些东西,特别是那个写着英文的罐头,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我问女服务员:“服务员同志,我想问问,这个猪肉罐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还能从哪里来,将军同志。”女服务员笑着回答我说:“当然是美国盟友援助的。我们招待所里虽然分到了不少的罐头,可所长一般只拿来招待重要的客人。”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谨慎地问,“将军同志,您不是穆斯林吧?”

    “不是。我不是。”我知道她问这话的缘故,便立即予以否定,随后委婉地向她下达了逐客令:“好了,服务员同志,这里没您什么事情了,您可以走了。”

    女服务员肯定是得到了所长的叮嘱,听我这么说,也不废话,直接就拎着大盘子朝外走去。临出门前,她转头指着床边的一部电话对我说:“将军同志,您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值班人员,号码是三个零。”

    “我知道了,服务员同志,谢谢您给我们送茶点来。”说完这话,我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重新走回到桌边,对呆坐在那里的奥夏宁说:“亲爱的,我想你吃过晚饭这么长的时间,应该饿了,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聊……”

    为了不让奥夏宁感到拘束,我说完这话后,拿起茶壶便往奥夏宁面前的茶杯里倒茶。

    奥夏宁等茶倒满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望着我说道:“丽达,请你接着往下讲吧,我想试试接下来的故事,对唤醒我的记忆有没有帮助。”

    我点点头坐下,想继续讲的时候,却忘记自己讲到了什么地方,便冲着奥夏宁问了一句:“亲爱的,我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

    “说到我在误会上拒绝其她女同学邀请时,军犬偷偷溜到了你的身边。”见我记不清刚才的故事讲到什么地方,奥夏宁立即给了我一个提示。

    “嗯,我想起来了,的确是讲到了这里。”他的提醒,让我在脑子里立即将情节连贯了起来,于是我接着往下说:“我从小就怕狗,见到军犬走到我的身边,我拼命把身子往后缩着。虽然我心里很害怕,但却不想发出尖叫,因为那样太丢人了。军犬不停地对我摇尾摆头表示着友谊,这反而让我更加害怕。好在你及时发现了军犬的行为,你吹了一声口哨,将军召回到自己身边。

    然后你起身走了过来,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想我的军犬惊吓到了您,我对您表示歉意。’说完你就要离开,但刚走了一步,你又停下来对我说:‘它叫萨沙,看样子非常喜欢您,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试着摸摸它的头。’

    在你鼓励的目光下,我试着伸出手。没等摸到萨沙的头,又吓得缩了回去。然而在你再三的鼓励下,我终于触到萨沙毛茸茸的脑袋。它温顺地把头贴在我的手掌上,圆圆的眼睛里流露出纯真的喜悦。

    做完自我介绍后。我们进了舞池跳舞。当你笨拙地揽着我的腰站在舞池里,才发现原来彼此都不会跳舞。我们学着别人的样子走来走去,却怎么也搞不懂彼此的脚该怎么保持一致。我们笨手笨脚地在舞池里转悠,招来了人们嘻笑的目光。”

    我说到这里,脑子里浮现出丽达和奥夏宁的狼狈相。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笑容。而奥夏宁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笑,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接着我又讲了丽达和奥夏宁交往的详细过程,讲得我口干舌燥,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茶杯,刚想拿茶壶给自己倒杯茶。没想到奥夏宁已站起身,抢先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往我的茶杯倒起了茶水。

    我习惯性地道谢后,端起茶杯连喝几口,等感觉没有难受了,才继续讲丽达和奥夏宁结婚的那一段故事:“……那天我们从电车下来后。直接去了婚姻登记处。尽管我们是第一对来登记的,可负责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要求审核要求。他用审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们两人。

    接着冲我问道:‘姑娘,你多少岁了?’

    ‘18岁。’由于自己还没有达到结婚年龄,我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显得有点战战兢兢。

    我的异常立即就被工作人员所察觉,他不动神色地说:‘我看不像。’

    ‘真的18岁了。’我硬着头皮继续狡辩。

    谁知道工作人员冷冰冰地说了句:‘我说不像就不像。’

    你看到情形不对,连忙帮腔说:‘您能不能先给我们登记,然后我们再将证明年龄的文件给您送来?’

    ‘不符合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登记。’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说完。就将我们两人的证件丢了过来。

    ‘我们走。’你看这里无法办理结婚证,便收拾好桌上的证件,拉着我的手跑出了婚姻登记处。出门后,你还安慰我说:‘这里不给我们登记。那我们就去下一个婚姻登记处,肯定会有人给我们办的。’”

    我说到这里时,奥夏宁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我们在第二个婚姻登记处,成功地登记结婚了吗?”

    “亲爱的,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虽然奥夏宁急着想知道最后的结局。但我却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往下讲:“你在婚姻登记处里的表现,让我见识到了你的拗劲。你紧紧牵着我的手,行色匆匆地奔往另外的婚姻登记处。走在大街上,我们不时地撞上行人,惹起对方的白眼。虽然你不停地对行人说着对不起,却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

    赶到另一个登记处时,我们在门口正好碰上一对刚登记完的新人,在亲戚朋友们的簇拥下走出门来。喜庆的气氛感染了你,你立刻把这当作了好兆头。你松开了我的手,认真地整理自己的军装,然后高兴地对我说:‘‘机会来了。’

    我们放轻脚步,神色肃穆地走进登记处。一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工作人员,你就开门见山地说:‘你好,工作人员同志。我们想登记结婚。’

    ‘预先登记了吗?’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问。

    你摇摇头,说:‘没有。’

    听你说没有预约,工作人员表情冷漠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下班了。’说完,他站起身,夹着小本子走了出去。”

    “啊,我们到了第二个婚姻登记处,还是没能成功登记?”照理说丽达和奥夏宁最精彩的一段经历,应该引起奥夏宁的共鸣,可他此刻依旧是毫无反应,只是对在第二个婚姻登记处里碰壁的事儿感到惋惜。

    “是的,不光第二个没有成功,接下来的第三个婚姻登记处依旧没有成功。”我笑着说道:“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我觉得能登记成功的几率也越来越小,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再次发现了一个新的婚姻登记处。

    这次你改变了策略,让我留在外面,由你先进去和工作人员先谈谈。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你才重新走出来叫我,说事情基本成功了。

    我进去以后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和工作人员聊你的军犬萨沙,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并对你产生了好感。正是因为这样,你认为事情十拿九稳了,便出来叫我进去。

    虽然工作人员因为我的年龄不够,再次拒绝了我们的请求。但他还是善意地劝我们去找城防司令,说只要他出面说话,就能给我们办理结婚证。

    我们听从了工作人员的劝说,去城防司令部找司令想办法。没想到司令居然二话不说,就立即给婚姻登记处打电话,让对方帮我们办理结婚证。晚上还在司令部里,帮我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那位帮我们办理登记手续的工作人员,后来居然成为了我的部下,于是我又对奥夏宁说:“对了,那位工作人员后来我又遇到过,他就待在我指挥过的独立师里,参加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床边电话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听着骤然响起的铃声,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个招待所的所长真是麻烦,说了让他不要打扰我,却一点都听不进去。有心不接这个电话吧,偏偏还一遍遍地响个不停,再加上奥夏宁也不断地回头去看那部电话,然后再回过头来望着我,用询问的目光问我是否接电话。

    在这种情况下,我肯定不能对这个骚扰电话置之不理,只好走过去拿起了话筒,贴在耳边问道:“喂,我是奥夏宁娜,您是哪里?”

    话筒里传出了所长那讨好的声音:“将军同志,是我啊。”

    “我听出来了,”听到果然是这个所长打来的电话,我没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将军同志。”虽然所长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快,但他还是继续往下说:“很抱歉打扰了您和上尉的叙旧,不过现在从莫斯科打了长途过来找您,需要我给您接过去吗?”

    听说是来自莫斯科的长途,我便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立即正色地说:“谢谢您,所长同志,请把电话接进来吧。”

    “好的,将军同志,请稍后。”

    片刻之后,朱可夫那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丽达,我是朱可夫。”

    “您好,元帅同志。”虽然朱可夫远在千里之外,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挺直了身体,礼貌地问道:“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示吗?”未完待续。

第一〇七四章 连夜返程

    朱可夫笑呵呵地说:“丽达,我刚刚给塞兹兰的卫戍司令费尔什特打过电话,他告诉我,说你和你丈夫奥夏宁目前正在一起。怎么样,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他后面这一句话,明显带着调侃的语气。

    我苦笑了一下,回答说:“元帅同志,怎么会呢。我们只是在回忆以前的一些经历。”

    “怎么?你们单独待在一起,就只是为了回忆过去的事情吗?”朱可夫听我这么说,有点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我不想在这事上纠缠,便直接向朱可夫说明实际情况:“奥夏宁因为以前头部负伤,得了失忆症,已根本记不得我了。我和他回忆过去,只不过是想尝试让他恢复记忆而已。”

    “什么,失忆了?”朱可夫没想到我和奥夏宁的重逢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不禁吃惊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安排他回莫斯科来进行治疗吗?”

    “谢谢您的好意,元帅同志,暂时用不着。”我婉言拒绝了朱可夫的好意后,想到日理万机的他,不可能闲得半夜打电话和我聊天,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开门见山地问:“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听我这么问,朱可夫立即呵呵地笑了起来:“丽达,你真是不简单啊,我这里还没说话,你就猜到我有事情找你了。”

    旁边的奥夏宁从我的对话里,知道了打来电话的人是谁,他连忙从桌边站起来,用手指了指门外,并张嘴无声地说了几句。我从他的唇刑猜出,他是问我:是否需要出去汇报一下,因为他没有资格在旁边聆听我和苏联元帅的对话。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出去,继续留在这里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莫斯科?”朱可夫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回莫斯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说道:“斯大林同志给了我半个月的假期,我怎么也得在古比雪夫州待个十天吧。”

    只听耳机传出朱可夫的声音:“我们重建了第六集团军,原本任命了奇斯佳科夫中将担任司令员。可是他在今天下午出了车祸,情况还很严重。估计很长时间都无法履行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

    我听到这里时,不禁浑身一震,心跳也不听话地加快了,心说难道朱可夫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打算让我去担任这个第六集团军的司令员吗?那样一来。我就有机会参加在七月初开始的库尔斯克会战,建立更大的功勋。

    很快我就从耳机里听到了我想听的内容:“……经过我和华西列夫斯基的商议,并上报最高统帅本人同意,决定改任你为第六集团军司令员,集团军部队隶属于瓦图京大将的沃罗涅日方面军。 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问题,元帅同志。”朱可夫的话刚一问出口,我立即就迫不及待地回答说:“我坚决服从您的安排。”说完这句话,我略微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道。“不知道新编成的第六集团军里,是有些什么部队?”

    朱可夫对于我的问题,非常爽快地回答说:“丽达,我就知道您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我提前就准备好了。你听着,第六集团军是由第21集团军改编组建的,编有近卫步兵第51、地52、第67和第71师,以及步兵第325和第375师。另外还有两个坦克旅,和三个炮兵团,另外还有一个威力最强大的近卫火箭炮营。怎么样。对你的部队还满意吧?”

    朱可夫的话音未落,我就忙不迭地回答说:“满意,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我心里暗自计算。虽然只有六个步兵师,以及两个坦克旅、三个炮兵团和一个火箭炮营,但加起来至少有六七万人,兵力算是不少了。况且对于从来没指挥过这么多部队的我老说,还能有啥不知足的呢?

    朱可夫简短地吩咐我说:“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么就尽快赶回来上任吧。”

    虽然朱可夫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不敢掉以轻心,如果尽快返回莫斯科的话,就等于我主动结束了假期,也不知道会不大惹来麻烦。于是我谨慎地问道:“可是,元帅同志,当初斯大林同志给了我半个月的假期,结果我在外面只待了几天时间,就要回去销假,不会惹得最高统帅本人发火吗?”

    “不会的,丽达。”朱可夫信心十足地对我说:“这件事情我已向斯大林同志报备过了,就算你立即回来销假,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好吧,我会尽快赶回去的。”我说这话时,心里还在考虑,等明天去陶里亚蒂城见过阿利克以后,再乘晚上的火车赶回莫斯科。

    谁知道我正在这样想的时候,朱可夫又补充了一句:“5月5日是马克思的诞辰,当天下午在马克思广场上,我们会举行一个小小的纪念仪式,我希望你能按时出场。”

    我抬手看了看表,此刻已是5月4日的凌晨了,也就是说要坐早班车走,才勉强能赶上莫斯科举行的庆祝仪式。不过既然朱可夫的话已出口,想让他收回去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只能打消去陶里亚蒂城的念头。

    我放下电话想了想,又重新拿起话筒,拨通了值班电话。振铃两声后,对面立即有人拿起了电话,接着耳机传出一个人懒洋洋的声音:“喂,您是哪里?”

    我听出是招待所所长的声音,连忙说道:“所长同志,我是奥夏宁娜。”

    听到我自报家门,对方的声音顿时变得精神起来:“原来是将军同志啊,您这么晚还没休息,是有什么指示吗?”

    “所长同志,我摆脱您两件事。”现在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和对方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一、我因为要尽快赶回莫斯科,所以麻烦您帮我订最早一趟返回莫斯科的列车;二、您给我的两个部下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我的房间来报道。”

    “将军同志,您刚来没多久,怎么又急着要走了呢?”所长是个啰嗦的人。他没有像普通战士那样干脆地接受我的命令,而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说了没两句,他可能是听得我这边没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了一种语气说:“将军同志,您请放心,我马上就执行您的命令。”

    再次放下电话,我走回到桌边,对着奥夏宁歉意地说:“对不起。亲爱的,看来我们的叙旧要改期了。我刚接到上级的命令,让我尽快赶回莫斯科去接受新的任务。”

    奥夏宁点头如捣蒜,连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刚刚您和元帅的对话,我几乎都听到了。”说着,他站起身并向我伸出手来,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丽达。祝贺你获得了更重要的任命。”

    我神出手去和他轻轻一握,便收了回来,岔开话题说:“对了,亲爱的,我们的孩子如今在陶里亚蒂城的儿童院,你抽空去看看他吧。”见奥夏宁点头表示同意时,我忽然想起他已失忆了,连我都记不起是谁,更别说都那么长时间没见过面的孩子,赶紧补充说。“孩子叫阿利克,千万别忘记了。”

    “放心吧,我已记在心里了,不会忘的……”他的话还没说完。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同时外面还传来了尤先科焦急的声音:“将军同志,请开门,请开开门。”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门一打开,借助门口透出的灯光。我看到站在外面的除了尤先科,还有多尔尼科夫,连忙把身子一侧,向里面一摆手说:“你们两人来得挺快啊,别站在外面了,都进来吧。”

    两人进门后,站在我的面前,把腰板挺得笔直,尤先科问道:“将军同志,不知道您这么晚找我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等我说话,奥夏宁便走了过来,客气地对我说:“丽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留在这里不太合适,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你先回去吧。”我听了他的话,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看着奥夏宁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后,尤先科奇怪地问我:“将军同志,您为什么让您的丈夫离开了呢?”

    尤先科这么一说,使我意识到让奥夏宁离开,的确是没有什么必要,刚刚我和朱可夫通话时,都没让他回避,此刻向自己的部下部署返回莫斯科的事宜时,就更加没有回避他的必要,不过既然他已离开,我也不可能去把他追回来,只能将错就错了。

    我没有回答尤先科的话,而是直接向两人宣布:“我刚刚接到朱可夫元帅的电话,他命令我尽快地赶回莫斯科。所以我们原定今天白天去陶里亚蒂城的计划取消,你们立即回去把所有的战士叫起来,我们尽快赶到火车站,乘坐最早的一趟列车返回莫斯科。”

    “将军同志,”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话的多尔尼科夫有些不解地问道:“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你连儿子都来不及探望,就要迫不及待地返回莫斯科,能告诉我原因吗?”

    如果多尔尼科夫是我的老部下,我肯定会把脸一板,打着官腔说:“你不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只能执行的吗?”可他却偏偏只是上级安排来保护我安全的人,所以我只能耐心地对他解释说:“元帅同志在电话中说,我已被任命为重建的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必须立即赶回莫斯科就职。而且更重要的是五号下午,在马克思广场,有一个重要的庆祝活动,是我必须去参加的。”

    我的话一说完,多尔尼科夫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先去把战士们都叫起来,让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

    我知道我们这二十几个人,不是说走就能走,肯定还要做一些准备,所以听他这么说,也点了点头,笑着说:“去吧,上尉同志,把大家都叫起来,让他们做好出发准备。等招待所所长为我们买到了返回的车票后,我们就立即出发。”

    多尔尼科夫急匆匆地离开后不久,屋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听,原来是所长打来的。他听到我的声音,立即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凌晨三点半有前往莫斯科的列车,我已把票买好了。我现在给您送上去,您看合适吗?”

    “不用了,所长同志。”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以所长那么啰嗦的性格,到我的房间里又不知道要耽误多少的时间,所以我命令他:“您就在大厅里等着我们,待会儿我下去的时候顺便取票。”

    五分钟后,我们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厅里,虽然有二十来个人,但谁也没说话,厅里依旧显得很安静,没有惊扰到别的住宿客人。所长走到我的面前,举起握在手里的一把车票,讨好地说:“将军同志,车票都在这里,请您收好。”

    我接过车票,随手递给了身旁的尤先科,笑着问所长:“所长同志,这么多车票一共多少钱,我好给您。”

    我的话一出口,不光所长愣住了,就连身边的多尔尼科夫也奇怪地“咦”了一声。见到他们这种反应,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尤先科小声地提醒我说:“将军同志,现在是战争期间,我们买车票是不要钱的。”

    听到尤先科这么说,所长也连声附和:“对对对,军人买车票是不需要钱的,只需要在买票时,提供所在部队番号和自己的名字、军衔、职务就可以了。”

    离开招待所,朝车站出发时,我考虑到晚上是戒严时间,而我们又没有通行证,如果听任巡逻队不断地盘查下去,有可能会误车。于是我把多尔尼科夫叫到面前吩咐说:“上尉,带着您的部下在前面开路。一旦遇到盘查的巡逻队,就用你们内务部的名义把他们打发走,免得耽误我们的时间,明白吗?”

    多尔尼科夫这趟跟我出差,一直不能凭借他内务部的身份行事,估计心里特别憋屈,此刻听到我这个命令,立即兴奋地答应一声,带着他的三名部下就走在了整支队伍的最前面。

    走在我身边的尤先科看着前面耀武扬威的四个人,有点不高兴地对我小声说:“将军同志,您怎么能如此地放任他们呢?要知道内务部的人就算没理都要找别人的碴,而您现在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他们不惹事才怪了。”

    我很理解尤先科的心理,便小声地对他解释说:“尤先科大尉,我们的时间有限,如果听任街上的巡逻队一再盘查,会误车的。非常时期,就要用点非常手段。”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我的安排是非常合适的。至少有五支巡逻队,刚走过来想拦住我们进行盘查,就被多尔尼科夫利用内务部的身份打发走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进来火车站以后,多尔尼科夫找来了车站的军代表,强行包下了一节卧铺车厢,让我们所有的人都能待在一起,而不用像来的时候,我们和警卫班的战士分散在不同的车厢里。

    列车启动时,坐在我包厢里的尤先科情绪激动地说:“将军同志,再过三十来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莫斯科,到时您就是正式的集团军司令员,那么一来,我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用司令员的头衔来称呼您了。”(~^~)

    ps:鞠躬感谢书友 e日 ai、tonnyted、tonnyted、立地飞升、zheng1360、六月飞雪1021 童鞋的两票支持!感谢书友 jj、恍晃的鱼、二二兮、老段是个loli控、z479、hypp1014、帝林风、愚人木、老干爹 童鞋的宝贵一票!感谢书友 hypp1014、落-霞、l599l、凌傲宇凌、贺拔紫昕、恍晃的鱼 童鞋的打赏!

第一〇七五章 重回莫斯科

    而坐在一旁的多尔尼科夫则淡淡地说:“将军同志,我对您的晋升表示祝贺,请接受我的敬意。”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伸手和他握了握,便招呼他坐下。

    在接下来的三十多个小时里,我们的活动空间,就在这个小小的火车包厢,如果一直呆坐的话,肯定会无聊到极点。所以在沉默片刻后,我主动挑起了话头,和两人聊了起来。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上级任命我为第六集团军的司令员,但由于部队重新组建不久,我估计除了近卫师以外,剩下的几个步兵师,都是一个没有多少兵员的空番号。”

    我的话说完后,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后,多尔尼科夫开口说道:“将军同志,难道您不知道我军有个备份方案,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重组被歼灭的部队吗?”

    “什么,我们有迅速组建部队的备份方案?”多尔尼科夫的这种说法让我感到意外,我不由把征询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尤先科,见他也点头确认后,我猛地想起他们两人都是来自内务部,肯定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为了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方案,多尔尼科夫上尉,您能给我详细地介绍一下吗?”

    我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请求,却让多尔尼科夫为难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尤先科,似乎想询问对方是否可以向我和盘托出这个备份方案。尤先科也是个聪明人,见多尔尼科夫把目光转过来,便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上尉,司令员同志可能真不知道这个方案,您就向她好好介绍一下吧。”他深怕多尔尼科夫不说,还补充了一句,“就算您不说。她回到莫斯科以后,朱可夫元帅或者贝利亚同志,也会专门对她进行说明的。”

    尤先科的话让多尔尼科夫打消了顾虑,关于这个神秘的“后备方案”。他向我娓娓道来:“将军同志,您也知道,在战争时期部队的组建,主要取决于人员和装备,其中以指挥机构的组建最为关键。以一个普通的步兵师威力。平时师里有两位副师长,一位负责协助师长开展日常工作,而另外一位除了参加正常的训练战备工作外,还有一个秘密的职务——后备师长;师副参谋长同样是两位,其中也有一位是后备的师参谋长;以此类推,各团、营、连,甚至班排都是如此。也就是说,每个师都有一套完整的指挥机构作为备份。

    一旦战争爆发,步兵师接到命令开赴前线时,该师就带一名副师长。也就是那位协助师长开展日常工作的副师长,而另外一名后备师长则依然留在驻地。同样,整个师从团到班的备份指挥机构也都留下来,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充兵员组建成为新的步兵师。”

    苏军的这种备份方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给我的印象还真是不错,仅凭一套指挥机构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一支新的部队。不过这样新组建的部队有什么样的战斗力,还值得商榷。于是我忍不住插嘴问:“上尉同志,虽然我们有完善的指挥系统,但征召的新兵军事素质普遍不高,这样组建的部队。能有战斗力吗?”

    “将军同志,您说得对。”多尔尼科夫礼貌地回答我说:“这个新成立的步兵师,在战斗力方面肯定不如刚刚开赴前线的那个师,但它毕竟是一个师。新师长是一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指挥员,而且多年来都一直在部队里服役,有能力胜任师长的重任。他手下的那些担任团长、营长和脸长的指挥员。也都是现役指挥员,他们平常与我们的指战员和各师武器装备打交道,参加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和演习,个人军事技能过硬,拥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再加上这个新编师从师长到下面的班排长,都是共事多年的同事,彼此间十分熟悉,这样就保证了新指挥机构的高效率运转。”

    我等多尔尼科夫说完,又好奇地问:“上尉,部队虽然组建起来了,但他们的武器弹药又从何而来呢?总不至于和指挥系统一样,连武器弹药也有备份吧?”

    “司令员同志,这个还是由我来向您解释吧。”尤先科笑着接过了话题,对我说道:“新编部队用的都是老式武器装备。比如说原部队换装时,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肯定不会全部当作废铜烂铁融化掉,而是被暂时封存起来, 以便将来供新组建的后备部队使用。由于都是老式的装备,平时所用的维修经费有限。但在关键时刻,这些拿着旧式武器的部队,就可以去增援装备精良的部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备份方案,所以我军才能在战争中,始终保持着有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一线部队。”

    多尔尼科夫和尤先科的讲述,顿时让我恍然大悟。难怪苏军在卫国战争初期,遭受了那么严重的损失,有数以百万计指战员被俘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充沛的兵力,原来都得益于这个完善的备份计划。当初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期,我看着每天来自对岸的补充部队时,心里我就非常奇怪,为什么苏军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组建那么多的部队,如今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乘坐的火车行驶了一天后,来到了下洛夫哥罗德。看到火车停靠在站台上,开始补充燃煤和水时,多尔尼科夫从座位站了起来。不等我开口问,他便主动向我汇报:“将军同志,我打算去一趟车站的军代表室。”

    “去军代表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便诧异地问:“上尉同志,您去军代表室做什么?”

    “是这样的,将军同志。”多尔尼科夫如实地向我报告说:“由于我们走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向莫斯科方面通报,就算到了地方,我们这么多人要回各自的驻地,也是一个麻烦事。所以我要去打个电话,将我们返回莫斯科的消息,向他们进行汇报。”

    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连忙催促多尔尼科夫:“既然是这样,上尉同志,您就快点去和上级联系吧,顺便让他们准备好车辆。在站台上等我们。我下午还要去马克思广场参加一个庆祝活动,没有车的话,我担心会迟到。”

    “放心吧,将军同志。”多尔尼科夫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等您一下火车。就能看到接您的汽车。”

    当多尔尼科夫离开后,对面的尤先科笑着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我发现您现在对多尔尼科夫上尉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友好了。”

    对于尤先科的说法,我没有进行反驳,而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是啊,尤先科大尉,虽然以前我和多尔尼科夫上尉有些误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对他的态度自然就有所转变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多尔尼科夫再次回到了车厢。一进车厢,他就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我都打听清楚了,我们的列车将在上午十一点三十分准时到达莫斯科,而别济科夫上校和他的人将在车站等您。”

    听到多尔尼科夫说到“准时到达”时,我不由想起了一个段子,是说俄罗斯的飞机不管晚点多长时间,但是都可以准点到达。想到这里,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多尔尼科夫没想到我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个段子而发笑。还以为我对他的汇报表示满意,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他的座位上后,便和旁边的尤先科聊起天来。

    但列车进入莫斯科的火车站以后,一直没露面的列车长出现在了我包厢的门口。恭恭敬敬地对我说:“将军同志,莫斯科车站到了。我先安排您和您的部下先下车。”

    对于列车长的好意,我自然不会反对,我点了点头,笑着对他说:“谢谢,谢谢您。列车长同志。”

    由于列车长的关照,我们一行人最先走下火车。一来到站台上,我便看到了早就等在这里的别济科夫上校,他立正敬礼后,笑着对我说:“丽达,辛苦了。”说完向我伸出手来。

    我握着上校的手,感激地说:“您好,别济科夫上校,很感谢您亲自来接我。希望我的归来,没有给您带来什么不便。”

    别济科夫笑着说:“丽达,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就别再摆出一副官架子和我说话。快上车吧,庆祝仪式应该在半个小时后开始,如果您再不走的话,我们就会迟到了。”

    我坐进由别济科夫亲自驾驶的小轿车里,而尤先科、多尔尼科夫以及其余的战士,则坐在了后面的卡车上。

    车开动后,我侧头问开车的别济科夫:“上校,莫斯科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能有什么新闻。”握住方向盘专心开车的别济科夫头也不回地说道:“最大的新闻,莫过于由你这位女将军担任了第6集团军的司令员。”

    听说自己成为司令员的事情,已成为了莫斯科近期的头条新闻,我不禁好奇地问:“不知道大家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别济科夫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说:“既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支持你的人,不用说,你应该也猜得到,有朱可夫元帅、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中央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年轻的人民委员乌斯季诺夫同志等等;而反对您的,则以地方上的干部为主,他们反对的理由很简单,认为你作为一个女人,也许在地方上工作比在军队里更合适。”

    别人怎么想,我真的不在乎,我只关心那个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人是如何考虑,因此又接着问:“斯大林同志是怎么说的?”

    别济科夫苦笑一下,说道:“丽达,你也许想不到吧,最先提出让你到地方去担任职务的人,就是最高统帅本人,而那些反对你担任集团军司令员的干部,就是揣摩到了斯大林同志的想法,才会竭力反对你担任集团军司令员。”

    “既然反对的声音不小,那后来对我的任命,又是如何通过的呢?”听别济科夫这么说,我不禁感到特别奇怪,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的任命就会被搁置,结果却被通过了,真是让人想不通。

    “很简单。”别济科夫双手握着方向盘,扭头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说:“朱可夫元帅和华西列夫斯基商量后,又叫上了乌斯季诺夫、赫鲁廖夫、罗科索夫斯基等人,一起去找斯大林同志,经过反复的说法,斯大林同志终于同意不再考虑让你到地方工作的事情,并任命你为第6集团军的司令员。”

    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任命,居然有这么多波折,看来和军队里的大佬们搞好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们都能伸手帮我一把。

    我们的车通过了高尔基大街时,我看到原本停着坦克纵队的街道,如今又变得空空荡荡,城里的居民又能在这条大街上自由地行走时,觉得上次在这里看到那些一眼望不到头的坦克纵队仿佛是一场梦。

    我咳嗽一声,又问:“上校,那些阅兵的坦克,开始列装部队了吗?”

    “阅兵的坦克?

    ”别济科夫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连忙摆了摆头,说:“要先列装部队,可能最快要等到六月以后,目前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呢。”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暗自盘算,库尔斯克会战在七月开始,六月列装部队,有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到时指战员应该已完全掌握了新式装备的使用方法。(未完待续。)

第一〇七六章 新官上任(上)

    我们的车刚开到国家大剧院附近,就被戒严的战士和交警拦了下来。要┞┢看┢┠书.ww.┞等别济科夫把车停下后,立即有一名穿着灰色制服,戴着棉警帽的交警,走到他那侧的窗口,抬手敬礼后,礼貌地说:“对不起,指挥员同志,前面正在举行庆祝活动,你的车不能再往前开了。”

    “我知道。”别济科夫简单地回答一句后,扭头对我说:“丽达,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反正也隔得不远了。”

    我曾多次来过这个地方,自然知道马克思广场和国家大剧院也就相距两百来米,走路也用不了几分钟,便点头表示同意:“好吧,上校,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别济科夫调转车头,把车开进了交警所指出的一个停车位。当我们下车时,尤先科和多尔尼科夫他们所乘坐的卡车,也紧挨着我们的车停下,看到警卫班的战士如同下饺子般从车厢里跳下来,我连忙把尤先科叫到面前,吩咐他说:“尤先科大尉,你带着战士们就留在这里,我和别济科夫上校单独进去就可以了。”

    我们在穿过宽阔而空荡荡的街道时,我忍不住又问别济科夫:“上校,您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算一直留在莫斯科吗?”

    别济科夫听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对我说:“丽达,你以为我不想去前线吗?前线的升职比后方容易,你看看,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中尉,可如今都是中将了,而我呢?到现在还是上校。”

    听到别济科夫有想去前线的打算,我不禁怦然心动,暗想假如他能到我的集团军里去担任集团军参谋长,或者到下面那个师里当师长,就再好不过了,于是我便开始旁敲侧击地劝说他:“既然是这样,您可以向上级申请。┠要看┞╟┝书.ww..┠如今到处都缺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我想您的请求一定会被批准的。”

    “没用的,丽达。”别济科夫摆摆手,惋惜地说:“我曾经多次向朱可夫元帅提出去前线的事情。甚至连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也帮我说过好话,希望我能到他的手下去当个旅长或者副师长之类的,可是元帅同志都坚决不同意。”

    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也就是说只要朱可夫允许。他还是愿意到下面的部队去当一名指挥员。于是我心里就冒出了一个迫切的念头,打算待会儿和朱可夫谈谈,争取让别济科夫跟着我去第6集团军,多一个熟悉和信任的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我们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马克思广场,说是广场,其实也不过两三百平米的一块小空地,中间立着一尊三米高的大理石雕像。此刻,有大约一百多名仪仗队的官兵,在雕像旁边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阵,个个像松树一样站得笔直。而马克思头像的正面。只稀稀落落地站着十几个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斯大林,他正在大声地念着手里的一份稿子,而他身后站着的都是最高统帅部或者中央委员会的成员。而我和别济科夫的级别低,不能和前面站着的领导并立,只能悄悄地站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面。

    仪式进行得时间很短,斯大林在念完稿子后,转身对参加仪式的领导们讲了几句话,便宣布今天的庆典仪式结束。说完,他就在波斯克列贝舍夫的陪同下率先离开。

    随着斯大林的离开。仪仗兵们也在军官的指挥下,调转方向,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红场方向走去。而参加庆典的领导们,等仪仗兵全部走光后。也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回自己的工作地点去了。

    朱可夫转头看到了我,连忙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去。要┡┢┝┟看书1.┡

    我快步地走到了朱可夫的面前,立正后抬手向他和站在旁边的华西列夫斯基敬礼,同时礼貌地说:“元帅同志总参谋长同志。你们好!”

    “你好,丽达!”华西列夫斯基和蔼可亲地问道:“你是刚下火车吧?累不累,需不需要回去先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不累,一点都不累,总参谋长同志。”虽然我此刻疲倦得要命,但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说:“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我听候您的吩咐。”

    朱可夫瓮声瓮气说了句:“跟我来!”说完,他扭头就走。走了没两步,停下来转身用手指着别济科夫说:“上校,你也一起过来。”

    虽然我不明白朱可夫把别济科夫也叫上的具体原因,但隐约察觉到可能和我有点联系。

    来到朱可夫的办公室以后,朱可夫让我和别济科夫都坐下,然后对我说:“丽达,我想在你来的路上,别济科夫上校已经把该告诉你的话都说了。是吧?”

    “是的,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这么问,我连忙站起来恭谨地回答说。

    “坐下说。”朱可夫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我坐下,接着又说:“根据斯大林同志的想法,他是打算让你脱离军队,到地方上去工作。具体的职务,可以从市级苏维埃领导做起,根据你今后的表现,可能会把你提拔到更高的位置。┝┝┢要┢看书╟”

    “可是我和朱可夫元帅认为,”跟我们一起来到办公室的华西列夫斯基插嘴说:“你还是适合在军队里担任职务。”他说这话时,眼睛望着朱可夫,“我们接触过的中高级指挥员数以千计,可是像你这样有能力的指挥员,却非常有限。如果把你调到地方工作的话,对我们的军队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我和朱可夫元帅才几次找最高统帅本人,反复对他进行说服,希望他能让你留在部队里展。”

    我虽然知道自己担任第6集团军司令员的任命,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下来了,可是听到华西列夫斯基说过程时,心脏还是一阵阵扑通扑通地乱跳。

    终于等到华西列夫斯基说完,朱可夫又接着说:“这次你去第6集团军上任,我打算给你增派几名副手去协助你,免得你一个光杆司令去了以后,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他在停顿片刻后,冲着别济科夫喊道:“别济科夫上校。”

    听到朱可夫叫自己的名字,别济科夫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旗杆似的站得笔直,等待朱可夫号施令。只听朱可夫说道:“上校,经过我和华西列夫斯基同志的研究,决定派你到第6集团军去担任副参谋长的职务。你有什么意见吗?”

    别济科夫听到朱可夫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赶紧拼命地摇头说:“没有,没有意见。元帅同志。我完全听从您的吩咐。”

    朱可夫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没有意见,那么就抓紧时间把你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准备跟着丽达去第6集团军上任。”

    “是,元帅同志。要┞┟╟看┞书.ww.1.┝”别济科夫响亮地回答说:“我回去以后,就立即进行移交工作。”

    我听到朱可夫安排别济科夫到我的集团军里担任副参谋长职务,虽然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哪个当领导的,不希望身边有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别济科夫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没等我说话。就听朱可夫问我:“丽达,我打算抽调一支部队,给你组建一个新的警卫团,你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元帅同志。”我本来还打算到了第6集团军以后,再让尤先科负责组建警卫团的事宜,没想到朱可夫已提前想到了这件事,并为我做出了安排。对于他的这种安排,我感激地说:“谢谢,谢谢您!”

    “警卫团有一千二百人。全部是来自莫斯科卫戍司令部的指战员和城里的民兵。”朱可夫见我没有反对他的安排,便接着向我介绍起新编警卫团的情况:“团长就由你的老部下尤先科担任,他目前的军衔太低,就晋升他为少校吧。副团长也是你的熟人。……”

    我听到朱可夫说警卫团副团长也是我的熟人时,不禁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心说我在莫斯科认识的人不多啊,哪里又冒出一个什么熟人。

    朱可夫看到我这个夸张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也不和我打哑谜。直截了当地说:“副团长是卫戍司令部的布科夫少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你在近卫第八师时,他就是你的警卫营长。另外下面的营长和连长的人选,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没想到朱可夫在组建警卫团的时候,居然还把我原来的部下安排了进来,由此可以看出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对于他的这种善意,我有些激动地说:“谢谢您,元帅同志,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抬手打断了我后面的话,说道:“丽达,感激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第6集团军将部署在普罗霍洛夫卡地区,根据你以前的分析,一旦德军向我们起进攻,那里当其冲地要受到攻击。能不能挡住德军的凌厉攻势,就看你的了。假如你的部队一触即溃,就算我和你的关系再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当我从朱可夫的口中听到了普罗霍洛夫卡这个地名时,不免有些慌乱,要知道那可是库尔斯克会战的主要战场,以第6集团军的战斗力,能否挡得住德军的凶猛攻势,我真的心中没底。不过听到朱可夫后面几句话时,我的血猛地涌到了头部,不管不顾地冲着朱可夫说:“元帅同志,请您放心,要是我的部队守不住普罗霍洛夫卡地区,不用你送我上军事法庭,我自己就会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上一枪的。”

    “丽达,你的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也许是我的话说的太严重了,办公室顿时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片刻之后,是华西列夫斯基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调侃地说:“你当初一个师守马马耶夫岗,在德军几个师的轮番攻击下,都没丢失一寸土地。现在你的实力出当时好几倍,而且还有空军炮兵和坦克集团军的协助,难道还没有信心守住普罗霍洛夫卡吗?”

    “什么,在我们的防区附近还有坦克集团军?!”听到友邻部队里居然还有坦克部队时,我顿时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见华西列夫斯基点头表示认可后,赶紧追问道:“不知道坦克集团军的司令员是谁?是雷巴尔科将军吗?”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记得在库尔斯克会战时,雷巴尔科将军和他的部队也立下了赫赫战功。没想到我问完后,华西列夫斯基却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雷巴尔科将军。他的坦克集团军将部署在其它的地段。”

    听说坦克集团军的司令员不是雷巴尔科,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暗说要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坦克兵指挥员,也不知道好不好打交道。

    正当我在患得患失时,就听到朱可夫说:“丽达,我看你怎么好像挺失望的,是不是你以前和雷巴尔科做过搭档,觉得除了他,别人都不行吗?”

    朱可夫这话说得有点重,我连忙拼命摇头予以否认:“不是的,元帅同志,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

    “虽然不是雷巴尔科,可坦克集团军司令员也是你的熟人。”朱可夫还是不等我说完,就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卡图科夫将军也是一名不错的坦克兵指挥员,有他在你的防区,难道你还担心挡不住德军进攻的坦克吗?”

    本来我听朱可夫再次说起坦克集团军司令员是我的熟人时,我心里不免暗自腹诽:我常年在各个战场东奔西跑,哪有那么多熟人。谁知道听到卡图科夫的名字,我顿时喜出望外,他和雷巴尔科相比,又要更胜一筹,有在他的坦克集团军在旁边,我基本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到时的会战就算想打输,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许是我听到将来要和自己配合的友军指挥员是卡图科夫时,过于开心了,又被华西列夫斯基调侃说:“丽达,刚刚你听说坦克集团军的司令员不是雷巴尔科时,就好像霜打了的茄子;如今听到卡图科夫的名字,又兴奋地好像捡了钱包似的。”

    朱可夫看了我一眼,微笑着摇摇头,对华西列夫斯基说:“总参谋长同志,您也许不知道,丽达以前在担任近卫第八师师长时,就曾经和卡图科夫并肩作战过,还取得了一系列辉煌的战果。如今听到能再和卡图科夫合作,她不高兴才怪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08/ 第一时间欣赏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作者:红场唐人所写的《燃烧的莫斯科》为转载作品,燃烧的莫斯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燃烧的莫斯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燃烧的莫斯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燃烧的莫斯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燃烧的莫斯科介绍:
燃烧的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燃烧的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