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二章 美国之行(三)
我回到使馆的时候,不管是莫洛托夫还是赫鲁廖夫,都还没有回来,只有李维诺夫待在使馆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见到我一个人先回来,李维诺夫连忙客气地招呼我在大厅里坐着喝茶,顺便等待另外两位负责人的回来。
反正闲着无事,我们两人就边喝茶边闲聊起来。从他的谈话内容,再加上我脑子里那零星的历史记忆,让我对眼前的这位老人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
十月革命后,他被列宁指定为苏联在英国的代表。在他的努力斡旋下,英国政府终止了对苏联的经济封锁,还有若干欧洲国家与苏联签署了贸易协定。1930年被斯大林任命为外交部长后,为了国家安全,他尽最大的努力与英法两国营造一个领好的国际氛围,并在33年成功地说服了美国正式承认苏联政府为合法政府。
他还积极地推动苏联加入国际联盟的进程,并连续四年担任苏联在国际联盟的代表。他还试图联合欧洲国家唉反对希特勒德国,但他的努力却没有结果,因为欧洲人像不信任希特勒一样,也不信任斯大林。
在36年时的60岁寿诞时,还得到了斯大林颁发的一枚列宁勋章。斯大林还在《真理报》上写道:“李维诺夫同志是十月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时代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他体现着苏联的对外政策和苏联为保障各国人民之间的和平而进行的斗争,他的名字将载入史册。”
可好景不长,随着1938年9月英法德三国签署《慕尼黑协定》,德国吞并捷克斯洛伐克,斯大林决定与希特勒结成战略联盟之后,苏联的外交政策开始进行调整,李维诺夫便在1939年5月初被撤职,由莫洛托夫接替了他的工作。斯大林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李维诺夫拥有犹太血统,不利于签署《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等李维诺夫说完他在卫国战争爆发后。到美国就任大使的经历后,我忽然想起他既然在这么多地方待过,可能对我明天要见到的摩根将军有所了解,便趁着他说话的空隙问道:“李维诺夫同志,您认识英国的摩根将军吗?”
“摩根将军?”李维诺夫在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过了片刻,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您所说的摩根将军,一定是弗雷德里克摩根爵士?”
我记得在离开作战室时,曾经听马歇尔提到过摩根的全名,便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想应该是。”
李维诺夫在得到我的确认后,向我简单地介绍起摩根的情况来:“弗雷德里克摩根中将爵士,是英国的军官,他1942年10月担任皇家陆军第1军的军长。在艾森豪威尔的指挥下,受领了准备在地中海西部,实施负责登陆以加强最初登陆货组织德军挺进西班牙的任务。今年春天,他担任盟军最高司令部的副参谋长,负责指定进攻西北欧的作战计划。”
我猜测李维诺夫可能有自己专门的情报来源渠道,所以丝毫没有怀疑他所说会和事实有出入,唯一让我不解的是。既然摩根中将负责诺曼底计划的制订,可他为什么只是盟军最高司令部的副参谋长,要知道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当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后,李维诺夫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参谋长的职务。非他莫属,但艾森豪威尔将军却坚持让史密斯当参谋长,而让摩根当史密斯的副手。对于这样的任命,很多为摩根打抱不平的人,都认为他不会接受这一职务。可谁知道,摩根却很愉快地说:‘我并在乎职务高地,只求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
虽然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摩根这个人。但通过李维诺夫简短的介绍,不禁让我对摩根产生好感。我心里暗想如果摩根真的像李维诺夫所说的,那么他一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使馆工作人员从外面走进了大厅,快步来到了李维诺夫的身边,低声地对他说:“大使同志,车队回来了。”
李维诺夫抬头望着面前的工作人员,问道:“是莫洛托夫还是赫鲁廖夫将军的车队?”
工作人员先是一愣,接着回答:“他们两人的车队一起回来了!”
李维诺夫点了点头,客气地对工作人员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说完,便站起身来,歉意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我要出去迎接莫洛托夫同志,不能再陪您喝茶了,麻烦您在这里再坐一会儿。”
听说他要出去迎接莫洛托夫和赫鲁廖夫,我肯定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不动窝,否则被莫洛托夫看到,在斯大林面前告我一状,说我架子太大,我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我也站起身,笑着对李维诺夫说:“大使同志,我和您一起出去迎接他们。”
当我们两人来到门外时,车队已开到了门口。两辆警卫乘坐的车开过去后,我在机场见过的那辆豪车在我们的面前停下。
等车一停稳,李维诺夫便上前几步,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就坐在后排的莫洛托夫扶下车,同时还像一个秘书似的,接过了他手里的公文包,夹在自己的腋下,恭恭敬敬地请他进使馆。
我看到这一幕时,不禁暗暗摇头,要知道莫洛托夫就是因为斯大林经常称赞李维诺夫,而对他心存不满,并且想方设法欲置他于死地。对于这种情况,李维诺夫应该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竭力在莫洛托夫的面前表现得谦卑,力求消除对方的杀心。
看到莫洛托夫下车,我也上前一步,抬手向莫洛托夫敬礼,莫洛托夫望了我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快速地估摸了一下时间后,回答说:“回来有一个多小时了。”
莫洛托夫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说话。他扭头静静地看着赫鲁廖夫从刚停下的车里出来,并走到了我们的身边,这才开口说道:“赫鲁廖夫同志,还有你,奥夏宁娜同志,都到我的房间来,向我汇报一下事情的进展情况。”欢迎您来)
第一〇三三章 美国之行(四)
“喂,奥夏宁娜,你现在说说,和马歇尔将军谈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说英美两国何时可以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
我们三人来到了莫洛托夫所住的房间,在外间会客厅的沙发上就坐后,莫洛托夫将李维诺夫他们都撵了出去后,就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在回答他的问题前,先斟酌了一下该如何称呼他。因为我是正式向他汇报工作,直接叫他莫洛托夫同志,可能不太合适,还是称呼官职好些。考虑他此刻是苏联人民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同时还兼任外交人民委员,而我们正在执行外事任务,显然后一个称呼更适合。考虑妥当,我开口说道:“外交人民委员同志,马歇尔将军说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盟军开辟第二战场的时间,不会早于1943年8月。”接着把今天开会的经过,向两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要等到八月以后?”莫洛托夫听我这么说,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开始走来走去,同时还怒不可遏地说道:“真是太不像话了,这帮该死的资本家,早在1941年就说要开辟第二战场,可却一拖再拖,他们就是想等我们和德国人拼个两败俱伤之后,最后再出来捡便宜。”
我本来是坐着向莫洛托夫汇报的,见他骤然发怒,也不好继续坐在位置上,只能站起来向他解释:“根据我的判断。美国人这次是真的准备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但由于这次渡海进攻作战,英美双方至少要动用上百万兵力、上万架飞机,以及两三千艘舰船。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所花费的时间难免要长一些。”
坐在沙发上的赫鲁廖夫等我说完后,也附和说:“是啊,莫洛托夫同志,我认为奥夏宁娜说得对,如果英美两国真的要动用上百万军队投入进攻的话,所需的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将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量数字。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根本无法准备就绪的。”、
说到这里。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接着又说:“从现在到八月,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如此多的部队和囤积足够维持战争的物资,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觉得可能英美两国开辟第二战场的时间,可能还会推迟,甚至推迟到明年。”
“什么,有可能被推迟到明年?”虽然莫洛托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还是不停嘴地问下去,“赫鲁廖夫将军,以您的估计,为盟军会在什么时候开辟欧洲的第二战场?”
赫鲁廖夫没吱声。似乎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莫洛托夫的这个问题。
“奥夏宁娜,你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见赫鲁廖夫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把矛头指向了我。“你说说,盟军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开辟第二战场?”
我没想到莫洛托夫会突然又问我,不禁慌乱一下回答说:“我认为赫鲁廖夫将军的分析很有道理,集结部队和囤积物资都需要时间。”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的情绪又恢复了正常。发现自己的话没说完,连忙又补充说。“而且美国方面还要将自己的部队和物资,通过海运和空运输送到英国,做这些事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还没等莫洛托夫继续往下问,赫鲁廖夫已结束了思考,他表情严肃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我想问问,根据你的判断,盟军真的打算动用上百万的兵力,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而不是象征性地从波斯派几个英国师到高加索地区去吗?”
虽然我不清楚赫鲁廖夫所说的几个英国师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是的,部长同志,刚刚的数据,虽然是我猜测的,但应该和实际数目相差不远。”在说出了减半的数据后,我的心里不禁发虚,赶紧又补充一句,“也许根据进攻开始前的国际局势,盟军还会增加兵力也说不定。”
“盟军会不会增兵,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莫洛托夫打断我的话以后,又接着问赫鲁廖夫:“将军同志,您的看法呢?”
赫鲁廖夫等莫洛托夫说完,才慢条斯理地回答说:“以美国现有的运输能力,要把几十万部队和天量的物资运送到英国,最快都要六到十个月时间,等部署到位,差不多就到明年二月了。要是再加上训练和磨合部队的时间,起码还要拖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盟军开辟第二战场的时间,将会是在明年五月左右。”
听完赫鲁廖夫的分析,我不禁暗暗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仅仅从我说的几个数据里,他就能比较准确地说出盟军在诺曼底登陆的大致时间,真是太有本事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长期从事后勤工作,所以能大致计算出美军的物资运输能力,和部队投放战场的速度。
莫洛托夫听完后,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再次问我:“奥夏宁娜,你说马歇尔将军准备让你参加登陆作战计划的制订工作,这事是真的吗?”
“是的,外交人民委员同志。”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他说:“有一位负责计划制订的英国专家,将在今晚赶往华盛顿。只要他明天能按时到达,那么我就能参与到他们的计划制订。”
“很好!有什么最新的进展,记得要及时向我汇报。”面无表情莫洛托夫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冲我摆了摆手:“好了,奥夏宁娜同志,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回你的房间去吧。”
我知道他们两人接下来讨论的事情可能涉及绝密,所说的内容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听的。所以我二话不说,抬手向两人敬礼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的房间也在同一层楼上。因为我也负有特殊使命,所以使馆为我安排一个单人间,而不是可以住四个人的通铺房间。
房间虽小,但却放了不少的家具,一张写字台和两把圈手椅,一张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屋子正中有一盏从天花板垂挂下来。罩着白色灯罩的电灯。
我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不光见到了罗斯福、马歇尔,甚至还见到自己最崇拜的巴顿将军。甚至还在会议上,帮他们选择了盟军开辟欧洲战场的登陆地点。
想到明天就要见到的那位叫摩根的英国将军。我就觉得好笑,本来英美指挥官是经过了反复的权衡,才先后剔除掉康坦丁半岛和加莱,最后决定将登陆地点选在了诺曼底。我今天的一番分析,居然让两国将制订“霸王计划”的时间大大提前了。也不知道在计划提前的基础上,登陆作战也会不会随之提前呢?
我原以为马歇尔第二天一早,就会派人来接我去作战厅。没想到只等到莫洛托夫和赫鲁廖夫都先后出门后,我还是没等来马歇尔派来接我的翻译。
我闲着无事,就在使馆内瞎转悠。和李维诺夫以及他手下的那些使馆人员聊聊天,了解一下华盛顿的风土人情。我甚至还会其中一位女工作人员说好了,等她休息的那天。我们两人就出去逛街。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就在我对去作战厅已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跑到房间里来找我,说外面有名美方军官找我。
等我随着工作人员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楼下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翻译官。翻译看到我出现。连忙小跑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礼貌地说道:“您好,将军,马歇尔参谋长命令我接您去作战厅。”
听到翻译这么说,我心中不禁一阵狂喜,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参与到这种重大的历史事件里去,所以抬手还礼后,我客气地说道:“麻烦您在前面带路。”
我一进入作战厅的作战室,马歇尔就带着几个人迎了过来,我看清除了巴顿和帕格上校外,还有一名穿着英军制服、留着小胡子的瘦高个老头,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摩根中将……
经过马歇尔的介绍,我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还真的就是摩根中将。在和他握手结束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昨天的桌边坐下。我刚坐好,马歇尔便递了一叠文件给我,嘴里说道:“奥夏宁娜将军,这是由摩根爵士制订的诺曼底登陆计划,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我接过来只瞥了一眼,便递还给马歇尔,同时歉意地说:“对不起,马歇尔将军,英文的文件我看不懂。”
马歇尔哑然失笑,随即向我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我忘记你不懂英文了。这样吧,就由我简单地给您介绍登陆计划。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见我点头认可,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虽然我的英语水平不算太长,但因为马歇尔所讲述的计划里,有太多的军事术语是我根本听不懂的,所以在马歇尔讲述时,我只能依靠身后的翻译,才能完全听懂他所说的内容。
他所说的计划,和我所知道的内容完全一样:“盟军准备以三个师的兵力在卡朗坦至卡昂之间的‘奥马哈’、‘金’、‘朱诺’三个海滩登陆,同时在敌人的后方空降两个旅。第二梯队为八个师,将在两周内占领瑟堡。”
看到马歇尔放下文件后,摩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们的这个计划中,最大的难题是港口问题。也就是说在我们占领瑟堡之前,该如何解决登陆部队的后勤补给?要知道诺曼底在五六月间,都是风大浪急,光靠登陆的滩头阵地根本无法保证后勤供应。”
听完摩根的担忧,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摩根爵士,既然没有天然的港口,那么我们就建造一个人工港口嘛。现在美国或者英国把配件建造完成,然后运到诺曼底组装起来就可以了。”
“人工港口?”摩根听翻译说完后,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接着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旁边的马歇尔吓了一跳。但摩根没顾得上向马歇尔道歉,而是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说道:“天才,天才,奥夏宁娜将军,您简直是一个天才。”在说完这两句话以后,他才看着马歇尔,兴奋地说道:“参谋长先生,如果有了人工港口的话,让我们束手无策的补给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马歇尔听后点了点头,侧身面对着我,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我,谦虚地问道:“除了港口的问题外,不知道您对前面的登陆计划,还有什么补充没有?”如果说第一次问我这话时,多少还带着点敷衍的成分,此刻他是真挚地向我请教。
我面对马歇尔虚心的请教,心说既然蒙巴顿将军的创意都被我借用了,那么再借用一下艾森豪威尔对“霸王计划”的看法,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想到这里,我端起摆在面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趁机回忆一下眼前的计划版本和正式登陆作战版本的差异。等想得差不多了,我放下咖啡杯,向马歇尔和摩根笑了笑,随后说道:“尊敬的马歇尔将军、摩根爵士、巴顿将军,说实话,这份登陆计划做得是中规中矩,如果照着执行的话,肯定能取得胜利,但最终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小。”
始终没有说话的巴顿,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插话道:“奥夏宁娜将军,能说说您对这份登陆计划的修改意见吗?”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首先,攻击正面太窄,在最初的攻击中缺乏足够的突击力量,我觉得应该将第一梯队由三个师增加到五个师,同时登陆正面也要相应地扩大,登陆滩头从三个增加到五个,把‘犹他’和‘剑’海滩也加上。两个旅的空降兵数量太少,很难在敌人的后方有什么作为,所以最好一次性投入两到三个师。……”
当我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修改意见时,不管是马歇尔、巴顿,还是摩根都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着。从他们边记录边点头的表情,我便知道,他们一定对这种修改方案是非常赞同,毕竟我告诉他们的就是“霸王计划”的最终版本。
摩根中将在记录完我所说的内容之后,合上了笔记本,绕过马歇尔和巴顿,走到了我的面前,主动向我伸出双手,感慨地说:“奥夏宁娜将军,很感谢您给我提出的修改意见。和你提出的计划一比,我的计划简直就是破洞百出。在向您表达我真挚谢意的同时,我也感到了深深的庆幸,幸好您是我们的盟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您一定会成为我们两*人的噩梦。”(未完待续)
第一〇三四章 美国之行(五)
继摩根之后,马歇尔也上前握住我的手,真诚地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我想说的话和摩根爵士一样,我也非常庆幸您是我们的盟友而不是敌人,否则我们的登陆部队在踏上海滩的那一刻,将面临着一边倒的屠杀。∽↗頂∽↗点∽↗小∽↗说,我代表那些因此而活命的官兵们,向您表示感谢!”说到这里,他松开我的手,后退了一步,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我刚还礼完毕,巴顿也走了上来。“奥夏宁娜将军,”在我的印象中,一向是桀骜不驯的巴顿,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以前认为女人是不能进入军队的,更没有资格当什么军官。因为我始终认为,她们和男人相比,始终处于劣势,在这场属于男人的战争中,她们就该走得远远的。但从您的表现来看,我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我相信,假如您是一个男人的话,一定能成为一名库图佐夫那样的伟大统帅。”
即使一颗炸弹落在我们的旁边爆炸,所产生的动静也不会比巴顿当众向我道歉的动静大,特别是了解他的马歇尔张大着嘴巴,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着自己的这位部下。我想笑着回应两句,但却遗憾地发现自己因为过于激动,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现在,将军,”巴顿见我对他的话没有做出回应,又急急地说道:“假使您认为我的道歉够了,就请您伸手给我。我认为一个人总是会犯下一些过错的,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总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原谅。”
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向巴顿伸出手去,他带着一种类似敬畏的表情握了一握。随后扭头对马歇尔说:“参谋长阁下,假如奥夏宁娜将军能成为登陆作战的指挥官,那么我愿意给她当一名副手。”
巴顿的话让我感到了一阵眩晕,天啊,美军中的赫赫有名的将军巴顿,居然愿意成为我的副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像我这样水平的指挥官,估计根本就入不了巴顿的法眼,哪里还能奢望成为他的上级,一定是我最近旅途太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马歇尔的声音:“奥夏宁娜将军,我还从来没听小乔治主动说过愿意当别人的部下,本国的将军尚且如此。就更别说一名外国将军了。”
马歇尔的话使我从遐想中清醒过来,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笑着说:“参谋长阁下,难道您没听出巴顿将军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他在军队里所待的时间,比我的年龄都长,他指挥我还差不多,哪轮得到我指挥他嘛。”
听完翻译的转译后,马歇尔和巴顿的脸上都露出了灰心的微笑。而摩根则收拾好自己面前的文件和笔记本。夹在腋下站起来对马歇尔礼貌地说:“参谋长阁下,很抱歉。我要失陪了。我需要立即回去重新制订新的作战计划,争取早点汇报给艾克。”
翻译可能担心我不知道艾克是别人对艾森豪威尔的爱称,所以在对我进行翻译时,还有意将这个称呼译成了艾森豪威尔。
马歇尔听完后,点了点头,也对摩根说:“摩根爵士。如果艾克觉得没有问题的话,请他立即上报给总统,因为这个计划还涉及到要和贵国丘吉尔首相之间的沟通,所以越快上报越好。”
摩根爵士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一声,夹着东西就往外走。在经过我的身边时。他还主动地伸出手来,礼貌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我一点都不担心摩根爵士根据我的提议重新制订出来的计划,会被艾森豪威尔否决,因为我提出的都是他所拍板的最终版。见摩根要和我握手,连忙伸手握住,客气地说:“摩根爵士,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再见吧,祝您一切顺利!”
等摩根离开后,马歇尔又招呼我坐下,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右手的巴顿,随后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昨天你离开后,我和小乔治研究过您在斯大林格勒会战中坚守马马耶夫岗的战例。经过我们反复的推演,都无法理解您是如何依靠一个训练不足装备落后的步兵师,牢牢地守住了斯大林格勒北面的这个高地,从而避免了城内守军被切断河上交通线的命运。您能给我们一个答案吗?”
对于马歇尔的问题,我挠了挠后脑勺,回答说:“可能和我们在高地上所修筑的工事有关系吧。”
马歇尔和巴顿对视一眼后,又继续追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防御工事,居然能抗住德军几个师的轮番进攻?”
考虑到几年后在半岛上发生的那场战争,为了防止美方从我的叙述中,掌握到对抗工事的方法,对于马马耶夫岗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防御工事,我故意避而不谈,只是笼统地说道:“……虽然我们的指战员都是不怕死的,可血肉之躯始终无法与钢铁相抗衡,面对德军占据着优势的强大地空火力,只有在马马耶夫岗上构筑各类地下、半地下的土木防御工事,自然就成为了我军指战员保持自己、消灭敌人的有效手段。特别是对于排斥消极防御的我而言,阵地的构筑不仅要便于进行持久顽强抗击敌人的进攻,还要利于我军实施反冲进级依托阵地进攻敌人……
……在德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和不间断的轰炸中,高地上的防御工事不仅挽救了我们无数指战员的宝贵生命,更令进攻高地的敌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至于在整个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德军费尽全力,也无法夺取我们的阵地。”
巴顿在听完我的述说后,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但却没点燃。他若有所思地问我:“你们和德国人已打了两年,想必已积累不少的宝贵经验。而我们刚和德国人开战不久,很需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您能对我们说点什么吗?”
对巴顿的请求,我没有拒绝,毕竟苏联和美国是盟友。他们每多消灭一个敌人,我方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减弱一些。于是我非常爽快地将自己在战场上所积累的宝贵经验传授给巴顿:“德军的进攻有如下特点:首先,他们进攻前的准备工作充分,一贯已军官乘坦克、飞机照相及侦察小分队活动等手段查明我军的防御情况。他们的主要进攻地段,通常会选在公路开阔地区及我军各部的结合部位。他们善于对我军的防御部队实施迂回包围,对公路两侧的防御要点及制高点进行反复争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们常常实施连续的、梯次的突击,当第一梯队进攻未成功时,第二梯队则进行继续突击。使我军防御部队没有**的机会,伤亡直线上升,达到一举攻占我军阵地的目的。但在我军阵地撕开突破口以后,会采取齐头并进、稳扎稳打的战术,来扩大和巩固占领阵地。
……攻击前,会有炮兵观测员对即将攻击的目标进行标定,以备炮火准备时,施以突然而准确的炮击。攻击时一般先以空军进行轰炸。接着用远处炮兵轰击,以达到破坏我军前沿工事。与压制防御纵深的预备队及炮兵阵地,大量杀伤我军有生力量的目地,然后掩护步兵进行多路的连续冲锋。如果进攻失败,敌人会将部队后撤至100公尺以外,迅速地用猛烈的炮火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火力急袭,然后再行攻击……
……进攻时。德军坦克一般会在我军前沿300到500公尺处占据有利地形,对我方阵地上的火力点进行瞄准射击,摧毁我前沿火力点,然后配合步兵向我军侧后迂回……
……敌人对我我军之防御纵深、交通要道,多以空军、炮兵轮番封锁。特别是夜间更为烟妹,以破坏我军调整部署,切断我军之后勤补给及伤员的转运……”
马歇尔和巴顿边记录边不时地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样的经验对我军真是太有用处了。”
我说完后,感到口干舌燥,端着面前的咖啡杯想再喝一口时,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咖啡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喝光了。正当我在犹豫是否请马歇尔叫人再给我送一杯咖啡的时候,一名年轻的金发女参谋款款走到了我的面前,将一杯热腾腾地咖啡放在了我的面前,同时还用生硬的俄语说了声:“咖啡,您请!”
虽然她的语法不正确,但我却没有去纠正她,而是冲她微笑着用英语说了声“谢谢”。
就在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时,忽然又听到马歇尔说:“奥夏宁娜将军,我们和英国的部队正在非洲开展‘突尼斯战役’,您看能否给我们分析一下接下来的战役进展情况吗?”
我被他的这句话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刚刚送咖啡的美女参谋连忙过来帮我拍背。等我不再咳嗽以后,女参谋才转身离开。我抬头看着马歇尔,心里对他这种“得陇望蜀”的表现很不满意,为他们提供“霸王计划”的最终版本,都已是帮他们开挂了。如果还要再在“突尼斯战役”里指点他们,让他们顺风顺水地干掉了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如果英美的实力比历史上更加强大的话,苏联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抱着不再为美方出谋划策的心理,我果断地拒绝说:“对不起,参谋长阁下,‘突尼斯战役’是由贵国的艾森豪威尔将军指挥的,我相信以他的指挥能力,一定可以指挥英美联军彻底击败德意联军的。”
虽然遭到了我的拒绝,但马歇尔还是不甘心地问:“您觉得我们的这次战役能取得什么样的结果?”
从马歇尔的话中,我听出他有测试我能力的成分在其中,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诺曼底登陆是多大重要的一个绝密计划,虽然我刚刚说得头头是道,但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还要做进一步推敲,才能最后订下来。而我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则取决于我如何评价“突尼斯战役”。
我想了想,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参谋长阁下,由于德国和意大利军队在斯大林格勒城下被歼和苏联红军在几乎整个苏德战场展开冬季攻势所形成军事政治总形势,以及盟军在兵力上所占的巨大优势,为迅速歼灭突尼斯之敌和结束整个北非战局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盟军一旦攻占了地中海的整个北非沿岸,那么便能保障地中海的交通线安全,并为进攻西西里岛和亚平宁半岛创造有利条件。通过这次战役,英美联军可以获得实施大规模进攻战役并突破敌人预设防御阵地的经验,为将来开辟第二战场时的登陆作战奠定良好的基础。”
“您觉得我们在什么时候结束这个战役,是最合适的?”马歇尔继续问道。
我联想到历史上英美联军因为一再拖延结束“突尼斯战役”的时间,使德国方面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得以继续毫无阻碍地从西方向苏德战场调遣预备队。想到这里,我就直截了当地说:“最理想的状态,战役应在本月中旬结束,并做出继续向西西里岛或者亚平宁半岛进攻的态势,使德国人不敢将他们的预备队从这些地区调往东线战场。”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但我心里也明白,这并没有什么用处。突尼斯战役在什么时候结束,不光我决定不了,甚至马歇尔也没这个权利,只有保证了英美两国利益的最大化,这场必胜的战役才会在他们认为合适的时间结束掉。
马歇尔听完我的话以后,只是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后客气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您回去吧。”
我和翻译朝外面走了几步后,忽然想到自己就昨天见过罗斯福一面,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总统和他的夫人,所有又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马歇尔:“参谋长阁下,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再见到罗斯福总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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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让马歇尔沉默了下来,看着他一脸尴尬的表情,我不愿意再让他为难,随便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和翻译一起离开。¥f,
没走两步,却被他叫住了。我听到他让我留步,不禁心中暗喜,猜测他是不是准备破例安排我单独觐见罗斯福。连忙再次停下脚步,故作镇静地问道:“参谋长阁下,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将军。”马歇尔有些犹豫地说道:“明天在诺福克海军基地,有一艘新建成的驱逐舰下水,您愿意去看看吗?”
刚听到马歇尔让我去看新舰艇下水时,我的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心说我想见罗斯福,你却安排我去海军基地,无法就是不想让我再在美国总统的面前出现嘛。但转念一想,我还没从来没去过海军基地,正好去见识一下美军的航母舰队是什么样的。便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道:“谢谢您,我非常乐意去你们的海军基地看看。但不知明天我该找谁。陪我一起去呢?”
“亨利上校!”马歇尔扭头朝室内喊了一声,一名穿着白色海军制服的军官,从一群陆军军官们中间挤了出来,快步地来到了马歇尔的面前站定。马歇尔用手向我一指,吩咐对方说:“上校,明天由您陪奥夏宁娜将军去诺福克海军基地。”
等到这位高个子海军上校响亮地答应一声后,马歇尔扭头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明天就由维克多亨利上校陪您去诺福克海军基地吧。”
我等身后的军官为我翻译完毕后。上前和亨利上校握手。同时客套地说道:“上校。麻烦您了。”
“将军,”亨利上校握住我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明天上午八点去接您,请您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上校,我会在八点以前做好准备的。”对亨利说完这几句话以后,我又再次转向了马歇尔,向他表达了谢意后。转身和翻译一起离开。
回到使馆,莫洛托夫照例把我和赫鲁廖夫叫到他的房间,询问今天谈判的进展情况。当我说出明天将去诺福克海军基地观看新舰艇下水的事情时,莫洛托夫倒没有说什么,可赫鲁廖夫却诧异地说:“大西洋舰队平时归海军部队和海军作战部长领导,战时归美军大西洋总部司令指挥,马歇尔一个陆军参谋长他有虽然让人去参观新舰艇下水的权利吗?”
听了赫鲁廖夫的话,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难道马歇尔是在忽悠我吗?没等我想明白,莫洛托夫已挥了挥手。反驳赫鲁廖夫说:“部长同志,目前美国处于战争状态。美军内部的分工应该有了我们不知道的调整。以马歇尔将军的身份,他肯定不会向奥夏宁娜随便承诺他办不到的事情。”
我的汇报结束后,莫洛托夫照例又把我从他的屋里撵了出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赫鲁廖夫商议。我知道以自己现有的身份,有很多秘密是不能随便听的,否则将来还真不排除有被灭口的可能。
第二天亨利上校来接我时,翻译也一同前来,他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不停地为我和亨利进行这翻译。
我好奇地问亨利:“上校,从我们这里去诺福克海军基地有多远啊?”
“582公里。”亨利毫不迟疑地说出了答案。
听到这个数字,我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如果以六十公里的时速,等我们改掉诺福克,天都黑了,还看什么新舰艇下水啊。想到这里,我试探地文:“上校,诺福克离华盛顿这么远,等我们赶到地方的时候,不是都晚上了吗,还能赶上看新舰艇下水吗?”
“将军,耽误不了。”亨利对我的担心丝毫不在意,他信心十足地说道:“我们坐军用飞机去,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了。”
听亨利这么说,我知道他肯定早就做好准备工作,只需要跟他走就行了,不用担心会错过军舰下水的仪式,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而是背靠着椅背,低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军用机场上停着一架运输机,一名戴着飞行帽的飞行员等着飞机旁边,看到我们的车开过去,连忙跑过来。抬手向刚下车的亨利上校敬礼后,问道:“请问是亨利上校吗?”
“是的,上尉。”亨利瞥了对方的军衔一眼后,客气地问道:“飞机都准备就绪了吗?”
“飞机随时可以起飞,我听候您的命令。”飞行员上尉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亨利上校转身望着我,做了请的手势,说道:“请吧,将军。”看到我踏着舷梯进了机舱,便扭头吩咐飞行员:“准备起飞。”
在飞往诺福克海军基地的途中,我在震耳的马达轰鸣声中,高声地问亨利:“上校,您是作战参谋吗?”
亨利听完后,摇摇头回答说:“不是,我是军舰的舰长。本来我被任命为‘加利福尼亚’号的舰长,可是没等我上任,我的船就被该死的日本人炸沉在珍珠港,于是我又被改任为‘诺斯安普顿号’的舰长。目前我的军舰还在造船厂里维修,所以我被暂时借调到华盛顿工作。”
当我们乘坐的飞机接近诺福克时,他又开始向我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诺福克与朴茨茅斯、汉普顿、纽波特纽斯三城隔河相望,是重要的工商业中心。战争爆发以后,城市发展迅速,并相继建立了庞大的海军、空军设施,是美国大西洋舰队司令部的所在地。
诺福克地区是我国东海岸上的海军最大活动集中地,位于佛吉尼亚州的东南,在纽波特纽斯拥有大量的造船设施和装卸货物的码头。该地区包括诺福克海军基地、诺福克海军船厂、大西洋舰队作战训练中心、海军两栖基地和海军弹药库、海军航空兵基地。
诺福克海军基地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海军基地,向西大约十八海里即可进入大洋。有十五个码头供舰船停泊,港内任何时候都有大约九十艘各类舰船,它们停泊在港内进行修理、改装和训练。海军基地是航空母舰、巡洋舰、驱逐舰、大型两栖舰、潜艇和后勤舰船的母港。”
当我们飞机降落时,我看到远处有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并停在了离飞机不远的地方。从车里下来一名少尉,带着大檐帽,穿着浆的笔挺的、钉着镀金纽扣的白色海军制服,笔直地站在舱门外。
等亨利上校一下飞机,少尉连忙向他敬了个美式军礼,在瞥我一眼以后,对亨利说道:“上校,我是奉命来接您的。”
“观看仪式的位置安排好了吗?”亨利小声地问道。虽然身后的翻译没有为我转译这句话,但我还是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我心里不禁又犯开了嘀咕,猜测难道我们到来还要瞒着所有的人吗?
少尉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上校,位置已为你们安排好了,请跟我来吧。”
我坐在少尉驾驶的吉普车上,朝港口方向望去,只见水面上黑压压一片像建筑群的大大小小的船只,让我暗自惊叹不已。心说这才几十艘舰船,看起来都如此壮观,要是诺曼底登陆时的五六千艘船都集中到一个地方,又将是怎样一副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啊。
我们的车停在了岸边的一个灰色集装箱门口,少尉扭头对亨利说道:“上校,到了,就在这个集装箱改建的箱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新舰船下水的全过程。”
“少尉,那你去什么地方啊?”亨利好奇地问道。
少尉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留在车里等你们出来。”说着将一串钥匙递给了亨利上校。
亨利接过他手里的钥匙,道了一声谢以后,带着我来到了集装箱的门口,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我跟着走进去一看,里面的设施很简单,左侧摆着张长条桌,右侧则是几把椅子。也许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观看新船下水仪式的缘故,桌上还摆着几副望远镜。
亨利走过去,随后拿起一个望远镜,朝集装箱另外一头的窗户走去。我赶紧也有样学样,拿起桌上的一副望远镜,跟着他走到了窗边,朝外面望去。
只见在几百米开外,有艘崭新的灰色军舰,正停放在水边的船台上。见到此情形,我不禁有些纳闷,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舰船下水通常采用的都是,类似于航母类的超大型船舶的漂浮式船坞下水,和适合绝大多数船舶的纵向下水方式。而此刻停放在船台上的军舰,怎么看也不像会采用这两种方式中的任何一种下水。
我刚想问问亨利,这艘新舰船会怎样下水。他已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道:“将军,我估计您还没见过新建好的船舶下水吧。您看到那艘驱逐舰了吗?它叫‘埃尔德里奇号’,待会儿它将采用一种您意想不到的方式下水。”(未完待续……)
第一〇三六章 美国之行(七)
埃尔德里奇号,我听到这艘新建驱逐舰的名字后,顿时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可没等我想出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这艘驱逐舰的名字时,新船的下水仪式正式开始了。
只见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一把似的,接着整个船身便沿着倾斜的船台横向侧滑下水。这艘由成千上万吨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瞬间倒向水中,激起了排空巨浪,又快速地自动扶正,几经剧烈摇摆,最后终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水里。这由静变动又由动转静的过程,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给我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
亨利上校转过身,对还望着水面发呆的我说道:“将军,怎么样,您从来没见过舰船是这样下水的吧?”
我立即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亨利上校,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舰船下水。不过以前听别人说,船舶下水不是采取漂浮式下水,就是纵向式下水,可为什么这艘船会采取纵向下水啊?”
一脸茫然的样子,亨利上校向我解释说:“将军,我们采取的这种横向侧滑下水,使用较短的横向滑道,船舶利用重力横向侧翻落入水中,再依靠浮力将船身扶正,漂浮在水中。这种侧滑的下水方式,比较适合水域面积较小,船台滑道长度不足,没有开阔水域可供纵向下水的地方,特别适合战士集中批量建造船舶的船厂。”
我等他说完,想了想问道:“上校,这样横向侧滑下水对船体的振动和冲击比较大,是否会引起船上已安装设备的变形或损坏呢?”
我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身后的翻译转译呢,亨利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奇的表情,他居然用俄语对我自己说道:“将军,您真是不简单。居然发现了这种下水方式的缺陷。没错,由于侧滑下水对船体的振动和冲击比较大,所以对船舶结构要求较高,尤其对下水时船舶上的舾装结构要求较高,否则容易引起船上已安装设备的变形或损坏。埃尔德里奇号会在港口里继续停留一两天时间,给船上补充一些物资,同时再让机械师检查有没有什么大的故障。一切准备就绪后它会开往费城。”
我惊诧地望着亨利中校,吃惊地问道:“上校。您,您居然会说俄语?!”
亨利中校点了点点,肯定地说:“是啊,将军。我在1941年底,曾作为《租借条约》谈判组的武官,去过莫斯科,并在那里住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懂俄语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咧了咧嘴,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能讪讪地说道:“您在莫斯科只待了一年,能说这么流利的俄语,真是太不简单了。您……”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猛地思路跳回到他刚刚所说的埃尔德里奇号即将前往的地方,便慌忙地问道,“上校,您刚刚说这艘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在几天以后会开往上什么地方啊?”
“费城!”亨利以为我不知道费城在什么地方,还特地向我说明:“在宾夕法尼亚州。”
费城埃尔德里奇号,这两个原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单词连在一起的瞬间,立即将我脑海中那零星的记忆碎片,拼凑成为一个整体,并在最短时间内组成了一个术语“费城实验”。
没错。就是费城实验。
1943年10月28日,美国海军在费城进行了一次人工强磁场的机密试验,即著名的“费城实验”。在实验中,成功地将驱逐舰埃尔德里奇号及全体船员投入另一空间,在实验过程中,实验人员启动脉冲和非脉冲器,使船只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磁场。随后整条船被一团绿光笼罩着。船只和船员也开始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实验终止时,舰船已被移送到了479公里以外的诺福克,停留几分钟后,又重新回到了费城。
据当时的一些知情者所说,当尔德里奇号重新出现在费城时,船上船员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船上大部分的船员感到恶心和分辨不出方向,还有一些船员无故的消失,更令人吃惊的是有五名船员镶嵌在墙体和甲板上,跟船上的钢板完全融合在一起。后来一些参加过的船员强迫退役后,受到这次试验的影响在生活中,总是无缘无故的消失,然后又出现,让旁观者惊讶不已。
虽然美国还以这次“费城实验”为素材,拍过不少的影视剧,但始终有不少人能认为所谓的“费城实验”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并列举了许多数据来反驳那些深信不疑者。
说实话,我此刻也是好奇心起,如果不是这个实验离如今还有半年之久,我还真打算留下来,个众说纷纭的“费城实验”是否真的存在。
处的埃尔德里奇号四周停满了小型的汽艇,有不少工人或者水兵沿着舷梯登船,我想上船去念头越发强烈。在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后,我终于鼓足勇气对亨利说:“亨利上校,我能到船上去?”
“将军,您想到船上去”亨利上校被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迟疑了片刻,才小心地问道:“这船上现在应该是乱糟糟的,没啥可”
“我只是想上去向侧滑入水,对舰船的损失情况如何。”我当然不可能对亨利说的真实想法,只能胡诌道:“就当让我涨涨见识,不知道上校您的意下如何?”
听我这么说,亨利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踌躇了片刻,最后果断地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请您稍后,我打电话请示一下。”
在得到我的许可后,他走到了桌前,将望远镜往桌上一放,拿起话筒然后快速地拨了一个号。很快我就听到他说:“喂,接线员吗?我是海军上校维克多亨利,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参谋长,请立即帮我转作战室。”
等电话接通后,亨利上校没有问好,也没有任何开场白就直接了当地说:“参谋长,我今天陪同一位来自苏联的将军观德里奇号驱逐舰的下水仪式,现在她想到舰上去可以吗?”
他有一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海军参谋长的回答,然后回答说:“不是的,参谋长,她不是海军,只是一名陆军将军,她只是想上驱逐舰去参观一下,绝对不会……”
利忽然又不做声了,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那个海军参谋长以为我要上埃尔德里奇号,是为了窃取美国海军的舰船情报吗?早知道会这么麻烦,我就不对亨利提这个要求,结果搞得现在骑虎难下。
我利上校的脸涨得通红,应该是受到了电话另外一头参谋长的责备。我正想和他说一声,说自己打算放弃上船去念头,免得他陷入这样尴尬的地步。却见到亨利上校挺直腰身,倔强地说:“参谋长同志,奥夏宁娜将军是我陪马歇尔参谋长的命令,带到诺福克海军基地观德里奇号下水仪式的。而且这件事情,是马歇尔将军亲口提出的,我认为既然他都能如此信任友军的将领,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也信任她呢?”
说完这几句,他又不说话了,我只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而急促起来,似乎被接电话的参谋长气得够呛。
突然,亨利上校提高嗓门,义正严词地说道:“参谋长,既然您不愿意在这件事情担责任,那么就由我来负责吧。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由我全权负责。”说完,他将话筒从耳朵上拿开,快速地放在了电话机底座上。
亨利放下电话后,扭头对我说道:“对不起,将军。我向海军参谋长提出您想登上了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的请求,可惜被他拒绝了。”
虽然这样的答案早就在我的猜测中,但真的听到他这样回答我时,心里还是有些微微失望。我摆了摆手,无奈地说:“上校,既然你们的海军参谋长不同意我登上埃尔德里奇号,那便就此作罢,免得让您为难。”
亨利听我说完后,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头对我说:“虽然参谋长不同意您上军舰,但我可以直接找埃尔德里奇号的舰长,让他偷偷放您上军舰就行了。跟我来。”说完这话,他就迈步向外走。
我想怎么去找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的舰长,便紧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这个集装箱改建的观察所。
亨利出了屋子后,快步地走到了停在外面的吉普车旁,问坐在车内的少尉:“你知道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的舰长是谁吗?”
少尉不知道亨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是埃尔曼中校!”
“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吗?”亨利上校继续问道。
“知道的,上校!”少尉回答得很干脆。
亨利听完后,一把拉开后面的车门,扭头对我说:“上车,将军,现在让少尉带我们去找埃尔曼中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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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三七章 美国之行(八)
少尉驾驶着汽车来到了一个人来人往的码头,把车停在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旁边以后,扭头对亨利礼貌地说道:“上校,这是码头上的一个办事机构,埃尔曼中校应该在里面。您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麻烦你了,少尉!”亨利看着少尉的背影,感激地说了一句。
看着少尉的背影从建筑物的门口消失,我不禁有些感慨地对亨利说道:“上校,美军和我军的条例相差还真有不小呢,要是换了我们的指挥员,在得到上级允许前,是绝对不敢随便离开的。可您看这名海军少尉,”我朝建筑物方向努了努嘴,继续说,“要是像他这么随便打个招呼,就擅自离开的话,就算不被关禁闭,也会被上级指挥员狠狠地骂一顿。”
亨利听我说完,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翻译,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连盒子一起向亨利递了过来,但却被亨利摆手拒绝了。翻译又把烟盒伸到了我的面前,礼貌地问:“将军,您不来一支吗?”
我也摆了摆手,笑着对他说:“对不起,我不抽烟。”
翻译下车抽烟的时候,就剩下我和亨利两人在车里。他看了一眼建筑物的入口,见少尉还没回来,就和我聊起了家常:“将军,听您的名字,用的好像是夫姓。不过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苏军中,有叫这个姓氏的将军。我能问问您的丈夫,也就是那位军官奥夏宁,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上校,您说得对,他的确不是将军,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上尉。”亨利从说话的口吻里,我听出他之所以问起奥夏宁,无非也不是想让车里的气氛太沉闷,所以才和我聊起家常的,我也就如实地回答说:“在战争爆发前。他是边防哨所的一名上尉,在战斗中他被德军俘虏,但很快又逃了回来。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他加入了专门对付德军坦克的军犬敢死队。在战斗中负了重伤,并被送往了后方,然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对不起,将军,我不该提起您的伤心往事。”亨利听我说完。立即就向我表示歉意,“我真是太鲁莽了。”
我对这位彬彬有礼的中年海军上校颇有好感,听到他这么说,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没关系,上校,您不用这么自责。战争嘛,肯定是会有牺牲的。”由于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奥夏宁的事情,便岔开了话题,“上校。您有几个孩子?”
亨利上校伸出两个手指,笑着说道:“我有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了。”
“您的外表看起来这么年轻,都没想到您的两个儿子都结婚了”我没想到看起来就四十出头的亨利上校的儿子都居然结婚了,便试探地问道:“他们有孩子吗?”
“大儿子有一个女儿,今年三岁了。”听我问起自己的家庭情况,亨利上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脸幸福地说道:“二儿媳也怀了孕,孩子七月就能出生。”
“他们在什么地方工作啊?”亨利脸上的笑容也感染了我,我完全从刚刚听到海军参谋长拒绝我上军舰的坏心情中解放了出来。“是在工厂里工作,还是在军队里?”
“他们都在海军里。”亨利很开心地说道:“大儿子是潜艇上工作,二儿子是大黄蜂号上飞机驾驶员。”他可能以为我不知道同一家人不准在同一艘舰艇上服役的常识,还特定向我进行科普:“本来他们两兄弟都在大黄蜂号上。但战争爆发后,总统下了一道命令,不准同一家人在同一艘舰艇上服役,于是大儿子就去了潜艇部队。”
他本来还想对我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翻译在外面低声地喊了一嗓子:“上校,少尉出来了。”
我们两人连忙从车窗望出去。只见那名少尉急匆匆地从建筑物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的只是一名中尉,看来他是没有找到埃尔曼舰长。
亨利推开车门下了车,静静地站在了车旁。我也连忙打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下车后绕到了亨利所在的位置,和他一起等待少尉的答复。
少尉走过来向我敬礼后,一脸紧张地报告说:“上校,这是埃尔德里奇号的值日军官,他说埃尔曼中校已上军舰去了。”
手臂上戴着红臂章的中尉等少尉一说完,连忙也向前一步,恭谨地问道:“上校,我是埃尔德里奇号的值日军官,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虽然面前的军官级别比自己低得多,可亨利上校还是客气地问道:“中尉,我有事情想见埃尔曼中校,不知道你能否带我们上驱逐舰呢?”
年轻的中尉迟疑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回答说:“可以的,上校。请跟我来吧。”说完,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亨利看了旁边的少尉和翻译,对两人说道:“我和奥夏宁娜将军上埃尔德里奇号就行了,你们两人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吧。”
对于他的命令,两名低军阶的军官齐声答应了一声:“是!”同时还抬手向亨利上校敬了一个美式军礼。
亨利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将军,我们走吧。”接着还自嘲地说,“前面给我们带路的中尉走得可真够快的,要再不跟上去,他可就走得没影了。”
我们跟在中尉的身后,绕过建筑物,又顺着河边的阶梯向下走去。我看到在接替的尽头,停止一艘小型的汽艇,船上有两个穿白制服戴无檐飘带帽的水兵正在忙碌。
在走到汽艇旁的时候,两名水兵发现了我们的到来,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抬手向我们敬礼。中尉扭头热心地对亨利说:“上校,待会儿你们坐这艘船过去吧。”随后又吩咐两名水兵,“你们两人负责把上校送到埃尔德里奇号去,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名水兵齐声回答道。
中尉在吩咐完他的部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我们乘船离开,他又向着我们敬了一个军礼后。才转身往回走。
当载着我们的汽艇,稳稳地停在了驱逐舰的舷梯旁时,亨利向两名水兵道谢后,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一起沿着这陡直的舷梯爬到舰上去。
看到我们两人从陡直的舷梯爬到舰上,附近的一名值日军官立即就走了过来。没等他开口,站稳脚跟的亨利上校抬手先向悬挂在旗杆上的军旗敬礼。片刻之后,他面向军官敬礼,同时嘴里说道:“我请求准许登舰。”
我从踏上埃尔德里奇号的甲板开始。就一直关注着亨利上校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向军旗和值日军官敬礼,也有样学样,分别向美海军的军旗和军官敬礼。
年轻的军官虽然听到了亨利上校所说的话,但还是看了我一眼后,才打着官腔说道:“同意,长官!”
“我叫维克多亨利!”亨利上校也没绕圈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有事情要找埃尔曼中校,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是的。长官!”值日军官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长官。”在说完这两句话以后,他转身朝正在甲板上忙碌的人喊道:“传令兵!”
随着他的喊声,一名戴着无檐飘带帽的中士跑了过来,抬手向我们三人敬了一个还礼后,面向值日军官问道:“长官,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中士,看到我身边的亨利上校了吗?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埃尔曼中校。”值日军官语气严厉地命令面前的这名中士:“您立即去船舱找舰长,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他。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接到命令的中士大声地答应一句后,转身沿着甲板快步跑开了。
等中士离开后,亨利又用商量的口吻对值日军官说:“你们的舰长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来,我想先到甲板上走走。您没有什么意见吧?”
听到亨利这么问,值日军官顿时慌乱起来,他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后,有些为难地说:“长官,在没有得到上级许可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允许外人随便在舰上走动的。”
亨利盯着值日军官。语气严厉地说:“这位将军是我们国家的客人,我今天是奉命带她来观看埃尔德里奇号的下水仪式,难道我们在甲板上走动一下,还需要向你请示吗?”
值日军官被亨利的表情吓住了,他迟疑了片刻,才谨慎地说道:“长官,那么在舰长到来前,你们只能在甲板上走走,可不能随便进入舱内,否则所引发的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
“知道了,”亨利冲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在埃尔曼中校出现以前,我们只是在甲板上随便走走。”说完,他转身看着我,笑眯眯地说:“将军,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暂时在甲板上走走,要参观舰上的设施,只能等到舰长来了以后再说。”
我俩顺着前甲板向前走去,小心地避开正蹲在地上擦拭甲板的水兵,和旁边穿着蓝布工作服检修设备的工人。
来到船舷边,我手扶着栏杆,望着埃尔德里奇号刚刚待过的那个船台,好奇地问亨利:“上校,我可以问问您,你们的造船厂一月能生产多少舰船吗?”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这可是涉及到美海军的机密,怎么可能随便告诉我一个外人呢。正当我懊恼不已时,却听到亨利礼貌地回应说:“里士满船厂在37天内建造了13艘自由轮,”他用手指着远处的船台,语气平稳地往下说,“这些自由轮也像今天的埃尔德里奇号一样,采用横向侧滑方式下水。当时我也在现场,只见那些立着岸边的一排轮船,让被一个无形的巨人一脚一个,挨个踢入海中,那壮观的场景,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亨利上校的回答很巧妙,既没有伤我的面子,也没泄露美国海军的机密。我对他的回答报以了善意的微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上校,我想请问一下,什么是自由轮?”
“自由轮,”亨利听到我这个幼稚的问题时,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向我解释说:“就是一种万吨左右的商船。由于建造迅速,价格便宜,除了将一部分根据租借法案提供给英国和贵国外,剩下的都用来替代被德国潜艇击沉的商船。”
“长官,您好!”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当我们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名矮胖身材的海军中校站在我们的面前,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刚才的那名中士,我猜测面前的人也许就是埃尔德里奇号的舰长埃尔曼中校。
亨利抬手还了个礼,笑呵呵地朝对方伸出手去,同时还热情地说道:“你好啊,埃尔曼中校,我们又见面了。这一年多看来你混得不错啊,上次见你还是少校,如今已是中校了,战争时期给人的好处就是提升快。”
随后他又主动向我介绍埃尔德里奇号的舰长:“将军,这位是埃尔曼中校,以前是我的部下,如今也是一名舰长了。”接着他又扭头对埃尔曼说,“这位是来自苏俄的奥夏宁娜将军,她今天是来观看埃尔德里奇号下水仪式的。”
“您好,长官!”埃尔曼中校向我敬了个礼,在握手时,他也许以为我听不懂英语,便小声地问亨利:“长官,您曾经跟着第一个‘租借法案’使团去过莫斯科,这位将军是您当时认识的吗?”
“不是。”亨利很干脆地回答说:“她是随苏联外交团来的,而我是奉马歇尔将军的命令,带她到诺福克海军基地来的。对了,她想参观一下你的驱逐舰,你尽快安排一下吧。”
埃尔曼中校听到这里时,松开了我的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亨利:“长官,有海军参谋长或者司令官的书面命令吗?”
“没有。”亨利有些为难地说:“我们也是临时决定上来参观的,所以没等取得各级长官的书面授权。”
“对不起,长官。”埃尔曼听亨利这么说,也打着官腔说道:“没有上级的书面命令,我是无权让你们参观军舰的。”也许是怕自己的昔日的上级脸上难看,又压低嗓门问道,“没有书面命令,得到了长官的口头允许也可以。”
“也没有。”亨利苦笑一声,无奈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〇三八章 美国之行(九)
听到亨利这样的回答,埃尔曼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总算明白自己的这位老上级将我带上驱逐舰,并没有得到上级的允许。
我仔细地观察着埃尔曼中心的神情,看得出来他也在犹豫,虽然我不知道美军的条例是如何的,但在未得到上级允许的情况下,就擅自带人上军舰,这种行为应该是不允许,就算亨利上校是埃尔曼的老上级,也没有变通的可能。
亨利看到埃尔曼这么为难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对埃尔曼说:“中校,如果这件事让你为难的话,我们立即就下船。”
我原以为埃尔曼会顺水推舟,同意亨利上校带着我一起离开的,没想到他却伸手拦住了亨利,转身对那名中士小声地吩咐了几句。
“遵命,长官!”中士响亮地答应一声后,转身离开。
等中士离开后,埃尔曼微笑着对亨利说:“上校,在没有得到上级的许可前,您的确不能带着您的客人参观我们的军舰,但并不妨碍我请您和您的客人到舱内喝杯咖啡。正好现在也到了时间,您就和我一起吃午餐吧。”说着,他向亨利做了个手势,“长官,请!”
我跟着埃尔曼和亨利来到了狭窄的指挥舱里,看到固定在甲板上的长桌上,居然铺着白色的亚麻桌布,桌子的两侧摆在几把折叠椅。
埃尔曼招呼我们坐下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都进来吧。”
随着他的命令,从舱门处走进来四个戴着白色厨师帽的水兵。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黑人,他将闪闪发亮的刀叉,依次放在了我们三人的面前,接着退后一步。背靠着舱壁站着,让剩下的三个水兵将午餐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等水兵们离开后,埃尔曼首先打破沉默。他指着桌上丰盛的午餐,客气地对我说:“长官。请尝尝我们美国水兵的伙食吧。”
我有意等亨利上校为我做翻译后,才笑着对埃尔曼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才拿起刀叉对付面前的美食。美国海军的午餐还真挺丰盛,有汉堡包,鸡蛋,大块的肉排骨,一盘有火腿和蔬菜混合的沙拉,以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比我这半年吃的任何一顿都丰盛。
“将军,味道还不错吧?”亨利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如果觉得食物可口的话,就多吃一点,吃完还有。”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补充说,“我知道由于乌克兰这个苏联最大的粮仓被德国人占领,你们现在实行的都是供给制,平时能得到的食物很有限。不过您放心。最多再过一个月,你们的食品供应状况就会有所好转,因为我们的援苏物资里。就有大量的肉罐头、香肠和猪牛油、植物油、蛋粉奶粉奶酪之类的食品。”
我知道亨利所言非虚,在自己到俄罗斯经商以前,一直以为苏联在渡过了卫国战争初期的大溃败后,总算稳住了阵脚,可以凭自身的力量勉强抵挡德军的进攻了,而美国的援助无非是锦上添花,成为压垮德国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等我在莫斯科待了几年,偶尔看到了美军的援助清单,简直把我惊呆了。这何止是一根稻草啊。明显把整头骆驼都压了上去。
50万辆运输车辆,260万吨石油。22000辆坦克和装甲车,14000架各式飞机。援助了这么多物资,如果还打不过德国人,苏联就真成了付不起的阿斗。朱可夫在战后也亲口说过:“……如果没有美国人的火药,我们就会处于很艰难的境地,我们不可能生产出战争所需的那么多弹药;没有美国人的斯蒂贝克牌汽车,我们就没办法去运输我们的大炮,它们确实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保证了我们的前线运输,战争各方面都很需要的特种钢也是由美国提供的。”
“……美国人为我们迅速大量生产并供应了许多物资,没有这些物资我们就不可能组建我们的后备部队,也不可能把战争继续下去。我们没有**和火药,没有这些东西,步枪就没有子弹。美国人真诚地给我们迅速生产并提供了许多钢材,如果没有美国人提供的钢材,难道我们能很快地生产出坦克吗?”
“……没有西方的援助,苏联不仅不可能赢得卫国战争,而且甚至无法抵挡德国的入侵,也不能生产足够的武器和技术装备,也不能保障战争所用的燃料和弹药。”
虽然我来到这个世界也一年多时间了,但有件事情我始终没搞明白,于是便趁这个机会问了出来:“上校,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将军,您请问吧。”亨利上校客气地说道。
我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词汇,然后问道:“上校,我想知道美国的援苏物资为什么不从美国的本土,经加拿大运到阿拉斯加,再从白令海峡运到苏联的远东呢?”
听到我这样弱智的问题,亨利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您如果看过当地的地理环境,以及一年四季的气候变化情况,您就会明白,在这条线路运送物资是很困难的,路上的损耗会大得惊人。就算勉强到了远东,离苏联的作战前线依然有上万公里。”
“正是因为如此,”埃尔曼也接着说:“运送物资的船队,才会选择经英国中转,走北冰洋,最后到达苏联的摩尔曼斯克的路线,那里是天然不冻港。援苏的物资都卸载在那里,然后在转运到苏联的各个地区。可惜这条路也不太安全,路上容易遭到德国潜艇的袭击,几乎每次出去,都会损失几条船。”
“对了,中校,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亨利在向我翻译了埃尔曼的话以后,忽然转头问对方:“大西洋舰队在下个月是否要向俄方交付一批舰艇?”
埃尔特听亨利这么问,不由警觉地望了我一眼,亨利可能看出了他的担忧。小声地说:“放心吧,她听不懂英语,你可以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我在听懂亨利说的这几句话以后,连忙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同时竖起耳朵听两人即将开始的聊天内容。
埃尔曼用唠家常的语气说道:“没错,根据计划,我们将在下月向俄方的太平洋舰队提供登陆舰,以便他们对日本本土进行登陆战时使用。援助俄国的登陆舰分为li和lt两种,前者每艘可以运载21名士兵,而后者可运载250名士兵。但由于我们海军也急需各种型号的登陆舰,所以登陆舰交付给俄国海军的日期,便向后推迟到一年。”
“海军司令的这个决定。可真不怎么明智啊。”亨利上校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既然和俄国都谈好了交付舰艇的日期,临到交付时期的时候,却要将日期向后推迟一年,我想俄方会非常恼火的。”
“没事,虽然暂时不提供登陆舰,对他们接下来的战略也没有什么影响,反正他们在今年又不会有什么登陆作战。”埃尔曼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这里将为他们提供十艘am扫雷舰和ums扫雷艇。”
“不错,这倒是他们急需的舰船。”亨利放下咖啡杯继续说道:“苏德战争爆发后,他们的波罗的海舰队有三分之一被德军水雷炸沉,损失很大。去年五月。英国为他们提供了一批扫雷舰,可以使用音响和电磁系统扫雷。苏军在之前,还从来没使用过这么先进的扫雷系统呢。”
“是啊。”埃尔曼接着说:“我们提供给俄方的扫雷舰艇都很先进,其中,am型为914吨,速度为14节,舰体为钢结构,配备了音响探测系统,船上的武器包括9门火炮。而ums型为木质舰体,排水量只有350吨……”
“难道就没有战舰了吗?”亨利好奇地问道:“要知道以我国的工业水平,造一艘舰艇。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还有四艘‘塔科马’级护卫舰,”两人真的以为我不懂英语。因为坐在我的对面肆无忌惮地聊起了这些美国海军的机密:“这种舰艇排水量为2270吨,航速为19节。巡航距离为一万五千公里,武器包括三门76毫米舰炮、两门40毫米舰炮和九门20毫米火炮。为了让他们能更好地对付纳粹的潜艇,该型舰艇还特别配备了声纳系统和深水炸弹。而且我们每月还要向他们的海军提供雷达和声呐……”
“报告!”就在我竖着耳朵想从两人听到更多的美海军机密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喊报告的声音。埃尔曼头也不回地喊道:“进来!”
很快,喊报告的人就出现在我们三人的面前,原来是刚刚那名中士。亨利望着他问道:“中士,你有什么事情吗?”
“长官,我是给舰长送舰队司令部的回电。”中士连忙挺直身体向亨利报告说。
“拿给我看看。”没等亨利再问,埃尔曼已向中士伸出手去,准备接他手里的那份电文。中士为人也比较机灵,赶紧将电文递到了舰长的手里。
亨利等埃尔曼看完电报,并将电报放在桌上以后,才开口问道:“舰队司令部在电报上说了些什么?”
“长官!”埃尔曼望着亨利,表情严肃地说:“我刚刚命令中士去给舰队司令部发电报,向他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并请示是否允许你们参观舰艇,现在司令部的回复到了。”
亨利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电报,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慢吞吞地问:“司令部的电报上说了些什么?”
“长官,司令部的命令很明确,参观军舰是绝对不允许的。”埃尔曼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但可以向友军的指挥官介绍一下舰艇的参数。”
“中校,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介绍吧。”亨利听到司令部是这样的命令,也有些无奈地说:“反正将军她只是陆军,也不懂海军的这一套,就算你带着她去参观,估计到最后也什么都记不住,还不如直接给她报一下这艘驱逐舰的参数,让她有个大概的了解就行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那么我就在这里简单地给她说说。”埃尔曼同时又恳求亨利上校:“长官,还需要您给我当一下翻译了。”
看到亨利点头表示同意,埃尔曼便转头望着我,礼貌地说道:“将军,由于没有得到舰队司令部的允许,所以我不能带您去参观我的军舰。但是为了不让您空跑这一趟,我还是可以向您介绍一下我们这艘驱逐舰的情况。”
我等亨利翻译完毕后,才装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说:“原来不能去舰上到处走走啊,这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假如能听到中校您简单地介绍一下舰艇的情况,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将军,我们这艘舰艇是一艘护卫驱逐舰,所承担的主要任务是护送商船队。”埃尔曼中校看亨利准备就绪,便开始向我介绍起的情况来:“我们是马汉级驱逐舰,虽然没有进攻武器和驱逐舰那样的火力控制,也没有更快的速度,然后我们的舰体据欧更多的机动性,比驱逐舰有一个更小的转弯半径。
驱逐舰为了跟上舰队中的航母、战舰和巡洋舰,往往需要30节以上的航速,而一艘护卫驱逐舰只需要能够机动相对于慢速护航运输队,并能抵御敌机的攻击,检测、追索和攻击敌人的潜艇,这些较低的要求,大大地降低了舰体的尺寸、成本和所需的护卫驱逐舰的船员。”
“行了,中校,简短点。”亨利在为我翻译了这一连串的话以后,忽然低声地对埃尔曼说道:“不该说的内容,就不用再说了。”
埃尔曼点点头,接着介绍说:“埃尔德里奇号全长104米,宽8米,吃水深度2米,最高航速是37节。装备有五门5吋38倍径的主炮,四挺50毫米机关炮,三座四联装533鱼雷发射管,两座深水炸弹投射轨……”(未完待续)
第一〇三九章 美国之行(十)
亨利上校送我回到使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我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了李维诺夫正在厅里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见到我进门,他赶紧加快速度和工作人员说了两句,便撇下对方朝我走过来。同时客气地招呼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回来了!”
听别人叫了我一天的将军或长官,猛地听到有人叫我同志,还感觉挺别扭的。我在片刻的失神后,连忙冲李维诺夫点了点头,友好地说道:“是的,大使同志,我回来了。”
没等我问什么,他便主动说:“莫洛托夫和赫鲁廖夫在房间里,他们曾经交代过,假如看到您回来,就请您到莫洛托夫的房间去。”
我笑了笑,向李维诺夫道了声谢,随后熟门熟路地穿过大厅,踏上楼梯,朝着莫洛托夫的房间走去。
我走到莫洛托夫的房间外面时,见站在门口的两名高个子安全人员都是我认识的,刚想说话,其中一人已转身在房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等里面有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他将门推开一条缝,将他探了进去,我清醒地听见他说:“人民委员同志,奥夏宁娜将军到了!”
接着屋里传来了莫洛托夫那严厉的声音:“请她进来!”
那名安全人员答应一声,在将头缩回来的同时,将门推得更开一些,同时转身对我礼貌地说道:“将军,人民委员同志在里面等您,您请进吧!”
我笑着向安保人员点点头,迈步走进了房间。刚一进门,安保人员便将房门轻轻地关上了。我快步地走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莫洛托夫和赫鲁廖夫面前,抬手向他们两人敬了个礼,说:“外交人民委员同志、后勤部长同志,我回来了。”
莫洛托夫抬头望着我,表情冷漠地问道:“今天去诺福克海军基地,有什么收获没有?”
“有的。人民委员同志,”不知道为什么,我如今站在莫洛托夫的面前,心里始终感觉有点不踏实,也许是因为他这个人民委员相当于军队中的元帅,而让我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听到他问我此行的收获,我便将自己看到的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横向侧滑下水的过程。从头到尾地如实讲了一遍,当然后来我偷听到的亨利和埃尔曼之间的对话。我则有意隐瞒起来,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懂英语的事,否则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我。
我在汇报完自己的今天的诺福克海军基地一行后,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莫洛托夫的下一步指示。赫鲁廖夫在听完我的讲述后,侧身对莫洛托夫说道:“人民委员同志,今天奥夏宁娜的收获还真不小,如果真的可以采取舰船横向侧滑下水的方式,我们就能在一些小型的船厂建造大型的舰艇。以弥补我们海军在战争中所损失的舰船。”
“嗯,的确如此。”莫洛托夫对舰船的制造,显然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在听完赫鲁廖夫的话以后,随口说道:“那些小型的造船厂,就只能造一些渔船,如果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建造海军所需的舰船。那么海军损失的舰船就能得到迅速的补充。”
我看莫洛托夫说话时,眼睛都没朝我这里瞥一眼,估计和以往一样,又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间,于是我小心地问道:“人民委员同志,允许我离开吗?”
莫洛托夫没有说话。只是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
就在我转身准备朝外面走去的时候,却听到赫鲁廖夫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奥夏宁娜同志,请稍等一下。”
我不知道赫鲁廖夫叫住我的原因,连忙将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转身望着他,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但他却转身朝着莫洛托夫说道:“人民委员同志。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奥夏宁娜同志知道,毕竟她和我们一起来美国,都承担着重要的使命。”
听到赫鲁廖夫这番话后,莫洛托夫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咬着后槽牙对赫鲁廖夫说:“部长同志,也许您是对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把您今天的谈判结果给她看看吧。”说完这番话,他伸手朝旁边空着的沙发指了指,用命令的口吻说,“坐下吧。”
我坐在了他指定的沙发上,又接过了赫鲁廖夫递给我的文件。当我打开文件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赫鲁廖夫给我看的是美方提供的援助苏联的物资清单。
上面除了我知道的坦克、飞机、高射炮、反坦克炮、运输车辆、石油等物资外,另外还有侦察车,战地电话,水底和海底电缆,铝、锡、铅、钼、镍、铜等金属,坦克用装甲板和各种钢材,石油制品,各种工业机器,橡胶和皮革,以及各种食品药品。这份名目繁多的清单上,美国每月要援助苏联的物资,居然多达72个品种,远远超出了我的相信。
当我将文件夹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时,不由感慨地说了一句:“我真没想到美国会援助我们这么多东西。”
赫鲁廖夫一边将文件夹从我的面前收走,一边说道:“不错,美国援助我们的物资,远远超过了我们最初的设想。也只有美国这样的工业化国家,才能为我们提供这么多的物资,如果换成别的国家,哪怕能拿出五分之一的物资,也足以将他们的国力拖垮。”
莫洛托夫听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看美国人给了我们这么多的物资,可也不是白给的。他们借给我们的98亿美金的外债,等战争结束后,是需要分批偿还给他们的。……”
“人民委员同志,”赫鲁廖夫插话问道:“前两天的会议备忘录中,美方不是说借给我们的109亿美金吗,怎么会突然减少了11亿?”
“什么109亿?明明就只有98亿。”莫洛托夫的语气显得越发不耐烦:“在1941年的时候,他们和英国一起援助给我们的那些武器和物资,说好是免费赠送的,结果在前两天的谈判里,居然有人提出这些东西也应该要计算费用。对于这个毫无道理增加是11亿美金,我们苏维埃祖国是坚决不承认的。”
“可是,人民委员同志。”对于莫洛托夫这种明显要赖账的表现。我是吃惊不已,而赫鲁廖夫则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顾忌:“你我都知道盟国在1941年底美国正式参战后,就首先对我们的海军进行了援助,英美两国共援助了200艘鱼雷艇,是我国海军沿海防御作战能力得到了提高。这些鱼雷艇最大航速达到了41节,配备有两个鱼雷管和一门20毫米自动防空炮。这些鱼雷艇算下来,也能值不少钱吧。”
“部长同志。我提请您注意。”莫洛托夫很不客气地反驳赫鲁廖夫说:“您别忘记了,美国还向我们提供了60艘小型的猎潜艇。可是。这些猎潜艇因为没有搜索系统,目前只能被我们的海军用于沿海巡逻。就这样完全不可靠的装备,居然还好意思向我们收钱。”
看到两人为了美援的事情发生了争执,坐在旁边的我真是尴尬不已,因为以我的身份,是没有自己在两人中间当和事佬的,所以我只能保持着沉默,在旁边冷眼旁观,同时心里还在猜测以前我每次离开后。两人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争论不休。
好不容易等两人的争论告一段落后,我小心地问道:“人民委员同志,不知道罗斯福总统有没有在您的面前提起,盟军将在合适开辟第二战场。”
莫洛托夫听了我这番话以后,表情变得缓和起来,他说:“今天在与罗斯福总统会晤时,他曾经向我提到过此事。说由于你为他们制定登陆计划提供了极好的思路,所以负责计划制订的时间将被大大缩短。最多一个星期,我想最新的登陆计划就能正式出台。”
听莫洛托夫说最快要一个星期以后,诺曼底登陆计划才能出台,不免微微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对于这么庞大的一个登陆计划来说。一个星期时间的确算很快了。我的最终版登陆计划虽然得到了马歇尔将军和摩根爵士的认同,但由于关系重大,他们在制定计划时,肯定在一些细节方面,还会进行反复的求证,这样一来,所用的时间自然就很长了。
莫洛托夫再次朝我挥挥手。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今天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吧,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站起身,向两人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开。当我走到门口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停住脚步,扭头问莫洛托夫:“人民委员同志,不知道我们这个代表团还能在美国待多长时间?”
对于我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莫洛托夫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不解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你问这事做什么?难道你在美国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听到莫洛托夫带有怀疑的提问,我心里立即就涌起了一丝不详的感觉,明白如果不说出个让他信服的理由,可能我在回到莫斯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送到内务部去接受审查。于是,我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是这样的,人民委员同志。在成为您的这个代表团成员前,曾有命令让我加入访美的友好代表团,负责向美国人民讲述我**民是如何抗击法西斯侵略者的,以及呼吁英美两国极快地开辟第二战场。按照日期计算,那个代表团差不多也该到了。”
我这个理由,让莫洛托夫的表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在我的这个代表团里,所起的作用是远远大于那个友好代表团的。在那个团里,你就算讲得天花乱坠,也不会引起美国的政客们的关注,军队方面也不会有什么动作。而这次你作为大本营的代表,直接去和美军方交涉开辟第二战场的事情,效果不是挺明显嘛。至少他们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推脱搪塞,而是认真地研究制订登陆计划。”
“没错,”赫鲁廖夫等莫洛托夫一说完,也附和道:“奥夏宁娜同志,对于你这次出访中的表现,外交人民委员同志已在电报里,向最高统帅本人汇报了。据我所知,他对你的这种出色表现,是非常满意的。至于何时回国,这完全取决于我们接下来与美方的会谈情况。”
我知道在留下来,也从两人的口里得不到更多有用的资料,便再次向两人敬礼后,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不禁又琢磨开了。我除了在来的当天,走马观花似的和罗斯福打了一个照面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他第二次。如果不能再次见到他,自然就没有和罗斯福夫人结交的机会,我总不能直接跑到白宫,去找第一夫人埃莉诺罗斯福,然后对她说:“我是您的仰慕者,来自万里之外的苏联,我想赢得您的友谊。”如果我真的这样做的话,估计第二天就会被遣送回国,然后被送上军事法庭。被送去古拉格集中营还算好的,没准内务部会直接把我枪毙。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使馆的工作人员过来送东西,便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一开门,让我意外的是,门口站的居然是李维诺夫。
他笑眯眯地望着我,问道:“将军,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吧,大使同志。”我说着便侧转身子,向屋里做了个请的姿势。
看到他走到桌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后,我关上房门,笑着问道:“大使同志,不知道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维诺夫听到我的问题,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来找您,是因为有个人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在合适的时候和您见见面,所以让我来问问,看您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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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四〇章 美国之行(十一)
“谁?”我没等李维诺夫说完,立即警觉地问道。“什么人想见我?”
看到我警惕的表情,李维诺夫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名字:“埃莉诺罗斯福,罗斯福总统的妻子,美国的第一夫人。”
虽然我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地想和第一夫人见面,但真当李维诺夫说对方想见我的时候,又不免有些慌乱。我在心里飞快地权衡着利弊,最后谨慎地问:“大使同志,不知道这件事情,您向外交人民委员汇报过没有?”
听我提到莫洛托夫,李维诺夫脸上的表情一滞,过了片刻,才苦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这次第一夫人约您见面,是私人性质的。只要您愿意,我会尽快安排你们的会晤。至于莫洛托夫那里,您只需要和他打个招呼就行。对于这种能增进苏美两国友谊的好事,我想他是不会阻扰的。”
我听完李维诺夫的话,还是顾虑重重地问:“这样私下和第一夫人见面,真的合适吗?”
李维诺夫笑了起来,“奥夏宁娜同志,您今天去诺福克海军基地的时候,见到了大西洋海军司令部的指挥官,或者是基地的指挥官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这趟诺福克之行,也是带有私人性质的。”
我细细地品味着李维诺夫的话,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虽然是马歇尔主动提出让我去诺福克看看,可陪同我的亨利上校根本就没有带我去见任何基地或者舰队的高级指挥官,甚至连上埃尔德里奇号参观,也受到了诸多的阻扰。也许只是马歇尔为了感谢我对他们“霸王计划”的制订所提供的帮助,才让亨利上校以私人的身份,陪我到诺福克海军基地去了一趟,权当是还我一个人情。
罗斯福夫人通过李维诺夫传话,希望能和我进行私人会面,假如这事不知会莫洛托夫一声的话,将来肯定会被他所记恨。毕竟他是最高统帅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几人之一,他完全有轻松解决掉我的能力。相比之下,坐在我面前的李维诺夫,则属于被边缘化的人物。虽然斯大林对他还有好感,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可能没有什么机会再次被重用,和他的关系过于亲密,会给我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随后态度坚决地对李维诺夫说:“李维诺夫大使,我很感激您能给我一个觐见罗斯福夫人的机会。但是,不管这是正式见面,还是私人性质的见面,都必须事先向莫洛托夫同志请示,在得到他的同意后,我才能给您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的这番话,让李维诺夫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在思索再三以后。终于勉强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既然您一定要这么坚持的话,那么就按照您所说的办。”
对于这种的事情,我一向是主张趁热打铁,见李维诺夫已表示同意,连忙礼貌地催促他:“既然是这样,大使同志,我们就立即去见人民委员同志吧,相信他这个时候还在和赫鲁廖夫部长谈事情。暂时还不会休息。”
李维诺夫无法反驳我的提议,只好跟着我去莫洛托夫的房间。
当我来到了门外时,两名安保人员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似乎是对我去而复返感到奇怪。我没有时间去猜测他们在想什么。就冲着刚刚帮我开过门的那个人说道:“我有急事需要立即见到人民委员同志,请您帮我通报一下。”
那人看了一眼我和李维诺夫,转身像刚才那样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接着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把头探了进去。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莫洛托夫那严厉的声音:“有什么事情吗?”
“是奥夏宁娜将军。”安保人员回答说:“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向您汇报。”
莫洛托夫听完安保人员的报告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请她进来吧。”
安保人员把头缩回来,推开了房门,礼貌地对我们说:“请进吧!”
屋里只剩下莫洛托夫一人,没看到赫鲁廖夫的影子,可能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莫洛托夫看到我身边的李维诺夫时,脸上不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从坐着的沙发上站起来,语气严厉的问道:“奥夏宁娜,你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外交人民委员同志,”我先礼貌地称呼他一声后,扭头望着李维诺夫说:“大使同志刚刚告诉我,说罗斯福夫人想以私人的名义和我见面。由于这件事关系最大,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等到您的允许后,再决定是否和总统夫人见面。”
“是这样的吗?李维诺夫同志。”莫洛托夫听我说完后,便把目光转向了李维诺夫。
“是的,外交人民委员同志。”李维诺夫不卑不亢地回答说:“今天我接到了白宫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总统夫人希望能和奥夏宁娜将军以私人的名义见一次面。”
莫洛托夫在得到李维诺夫的确认后,又再次看向我,不置可否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考虑的?”
“外交人民委员同志,我完全听候您的指示!”我恭恭敬敬地对莫洛托夫说,“如果您觉得我该去见面,那么就去见面;如果没有必要见的话,我就不见了。”
我恭谨的态度,让莫洛托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摘下眼镜,在镜片上哈了一口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缓缓地擦拭起镜片来。从他的这个反应里,我判断出他对我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很满意。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肯定会同意我去和罗斯福夫人见面,毕竟这也是增进两国友谊的一种方式。
当莫洛托夫把眼镜重新戴上的时候,以前的那副欠揍的表情居然没有了,脸上还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既然是美国第一夫人约你见面,盛情难却,你就尽量抽个时间和她见见面吧。”
我听莫洛托夫这么说的时候,不禁暗自腹诽。应该说是我等第一夫人安排见面时间好不好。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答应说:“遵命,人民委员同志。”
莫洛托夫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对李维诺夫说:“李维诺夫同志,我就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您负责,您在回复罗斯福夫人时要尽快把见面时间订下来。明白吗?”
“明白了,人民委员同志。”李维诺夫无奈地答应道,随后向我投来了责备的一瞥。
我明白自己强行把李维诺夫拉来见莫洛托夫。的确有点不合适,但纸包不住火,如果这件事没有及时向莫洛托夫汇报,哪怕拖到了第二天,只要使馆里的情报人员私下向他告黑状的话,我和李维诺夫都会有麻烦的。
我们离开莫洛托夫的房间,沿着走廊走了一段后,我见离门口的安保人员距离已很远,我们说什么话,他们应该听不到时。便小声地对李维诺夫说:“大使同志,到我那里去坐坐吧?”李维诺夫虽然已被边缘化,但他的地位还是远远高于我,我可不想竖立这样的敌人,因此我有必要把事情向他说清楚,这才邀请他去我的房间。
对于我的邀请,李维诺夫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地点点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好吧,那就去坐坐吧。正好我还有一些外交礼仪上的事情。需要向您进行交代。”
进了房间,我招呼他坐下后,从茶壶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放在了他的面前。笑着问道:“大使同志,您的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快就把事情上报给了莫洛托夫同志?”
“哼!”李维诺夫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没好气地说:“我没想到你在莫洛托夫的面前,居然是如今卑躬屈膝,我真是看错你了。”
由于李维诺夫的声音比较大。把我吓了一跳,深怕外面有人会听到,赶紧走到房门旁,悄悄拉开房门朝外面望去,见走廊上空无一人,才长松一口气。等关上房门,重新走回到李维诺夫的身边时,我好心地提醒他:“大使同志,别太大声了,否则会让别人听见的。”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莫洛托夫?”李维诺夫喝了一口茶,极为不满地说道:“难道你不能和罗斯福夫人订好了见面时间以后,再进行汇报吗?不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嘛。”
我听到李维诺夫的话,不禁扶额长叹,怪不得他会被人从外交人民委员的位置上挤下来,还被贬为了驻美大使,果然是欠缺政治智慧,难怪玩不过莫洛托夫,如果不是他对斯大林还有利用价值的话,估计他早就躺在冰冷的泥土里了。
“李维诺夫大使,”我等他说完以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不慌不忙地问:“您觉得在这个使馆里,有内务部的密探,或者说契卡的工作人员吗?”
“契卡!”李维诺夫被我说出的这个词语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好半天才迟疑地说:“从理论上来说,像这些驻外机构里,肯定是少不了的。因为他们肩负着搜集情报,和负责监视驻外人员言行和行动的重任。”
“看来您也很清楚在使馆里,有这样令人恐惧的人物存在。”见他现在似乎已有所明白时,我这才接着说:“也许这些工作人员早就从他们的途径,了解到罗斯福夫人打算和我私下见面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提前将这件事情向莫洛托夫汇报的话,而是等这些人打完小报告以后再报告,那么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到时候,不管是您还是我,都会有大麻烦的。”
李维诺夫听我说完后,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随后站起来,身体微微向前倾,向我伸出了双手。当我们的手紧紧相握时,他感激不尽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是我错怪了你。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如果这件事情不及时向莫洛托夫汇报,我们还真的有可能遇到大麻烦。我有可能被立即调回国内,闲置起来;而你的仕途也会因此止步。”
见李维诺夫明白了我的苦衷,我松开了他的手,随口说道:“好了,大使同志,接下来您是不是该向我讲解一下必要的外交礼仪,以免我在见罗斯福夫人的时候出丑。”
李维诺夫听我这么一说,抬手重重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声说道:“对对对,接下来,我就该给你讲解在见到罗斯福夫人的一些注意事项。”
看到李维诺夫站在原地就打算向我讲述外交礼仪,我连忙指着旁边的椅子,客气地对他说:“我估计您要讲的内容,一时半会儿是讲不完的,不如坐下再说吧。”
他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后,首先给我讲述的并不是什么必要的注意事项,而是关于狙击手柳德米拉和罗斯福夫人的事情。“奥夏宁娜同志,你也许知道,在去年曾经有一位了不起的女狙击手柳德米拉,随同我国的青年友好代表团访问美国。她成为了第一个被罗斯福总统接见的苏联公民,并见到了罗斯福夫人。由于第一夫人很喜欢这位年轻的女军人,便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关心照顾。对于柳德米拉能获得第一夫人的友谊,这是大家所愿意见到的。不过可惜的是,她的级别太低,除了能获得罗斯福夫人的另眼相看外,对呼吁盟军开辟第二战场的事情,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大使同志,”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难道我和罗斯福夫人见面,就能弥补柳德米拉同志的不足,成功地督促盟国迅速地开辟第二战场吗?”
“没错,你能办到这一点。”李维诺夫笑着说道:“因为你是以大本营代表的身份,跟随外交人民委员一起到美国来的。你的份量远远要比柳德米拉更重,只要你能获得罗斯福夫人的友谊,那么对于两国的邦交是有非常大帮助的。”(未完待续。)
第一〇四一章 美国之行(十二)
在李维诺夫的安排下,罗斯福夫人埃莉诺将见面时间订在了第二天下午。
我在李维诺夫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白宫。刚一下车,一名站在门边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先和李维诺夫打了一个招呼后,又笑着用俄语对我说:“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国务秘书哈罗德,是替夫人来接你的。”
我握住哈罗德伸过来的手,友好地说道:“谢谢您,哈罗德先生,请带我去见夫人吧。”
我和李维诺夫跟在哈罗德的身后走进了建筑物,沿着一条铺了地摊的走廊朝前走去。但哈罗德在一个门口停住,并抬手敲门时,李维诺夫忽然小声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待会儿您一个人去见罗斯福夫人,我在外面等您。”
听到李维诺夫说要离开,我不禁慌乱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李维诺夫大使,拜托您不要走,我单独见罗斯福夫人会紧张的。”
“为什么会紧张?”李维诺夫嘟囔着,“据说您每次见斯大林同志的时候,都能保持镇静,这次见的只是美国的第一夫人,我想您应该也能表现正常吧。”
没等我做出什么回应,禁闭的房门已经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秃头老人。他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哈罗德,随即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脸上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他伸出双手朝李维诺夫走过去,和他握手时,说:“您好,李维诺夫大使。”
在和李维诺夫握完手以后,他又转身看着我,笑着说道:“您好,奥夏宁娜女生。我是罗斯福夫人的朋友詹姆斯,她让我代表她出来迎接您。快点请进吧,夫人等您很久了。”
“詹姆斯先生。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奉陪了。”李维诺夫在礼貌地对詹姆斯说完这番话后,又低声地对我说:“奥夏宁娜,我过两个小时再来接您。”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见罗斯福夫人嘛,有什么值得紧张的。既然我见斯大林和罗斯福本人时,都没有紧张过,那么在见到埃莉诺的时候。也一定不会紧张。”
但我跟着詹姆斯走进房间以后,哈罗德在我的身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而此刻,我也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就是一个布置得很普通的房间,除了两面是窗户外,剩下的一面墙上,还有一扇禁闭着的房门。一张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方形桌子,四周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张靠背椅,桌子上摆着两个装满了水果的水晶果盘。
一位穿着得体,留着一头金色卷曲短发。慈祥可亲的老太太站在桌前,见我们进来,她立即迎了上来,同时笑容可掬地问道:“是奥夏宁娜吗?”
虽然她用的是英语,但我都听懂了,同时身后的老绅士詹姆斯也及时地为我翻译了这句话。从各方面来看,埃莉诺的情绪很好。于是我赶紧迎过去,同时伸出双手,和她仅仅相握,同时恭恭敬敬地说:“您好。亲爱的第一夫人,能和您会面,是我的荣幸。”
“来吧,到这里来。孩子。”罗斯福夫人和我握完手以后,依旧抓住我的手,并将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牵着我往桌边走去。
我的身体不由一僵,过了片刻才恢复正常,但依旧感觉自己有些手足无措。机械地跟着埃莉诺来到了桌边。
到此刻,她才松开了我的手,柔声地说道:“请坐吧,丽达。”当她用很随意的语气称呼我为丽达后,还特意向我解释说,“据我所知,在苏联,只有比较亲密的人之间,才称呼对方的小名,我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立即就把头摆得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会不会,不会介意的,总统夫人。您这样称呼我,让我感到很亲切。”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也别老叫我总统夫人,就叫我埃莉诺吧。”埃莉诺笑着对我说:“还有,在称呼时,别在用‘您’,这样显得特别疏远,明白吗?”
“明白了,总统夫人。”我刚说完这句话,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在詹姆斯翻译以前及时地进行纠正,“明白了,埃莉诺。”
我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思索着该如何把话题进行下去,这时,埃莉诺又说道:“丽达,你知道吗?我因为不愿意去哪里,都带上一直属于自己的私人警卫队,所以保卫部门曾建议让我至少在身上带一件武器用来防身。”
在我已知的历史里,罗斯福夫人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刺客,所以我一点都没为她不带私人卫队,就擅自出去访问医院、学校、工厂这样的举动而担忧,而是笑着问道:“亲爱的埃莉诺,那你身上带了武器吗?”
“最初的时候,我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有关部门的好意。”埃莉诺微笑着对我说道:“但安全部门的人不放心,便在请示了我的丈夫罗斯福总统后,将我带到了联邦调查局的练习场上学习射击。你猜猜,我的射击成绩如何?”
从埃莉诺满是笑容的脸上,我无法寻找到答案,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认为她也许有射击天赋,没准第一次进射击场,就镇住了所有的人。因此,我就毫不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想,你第一次进射击场,可能把所有在场的人惊呆了吧。”
“没错,丽达,你猜得没错。”埃莉诺脸上的笑容更盛,“我共打了十枪,结果打出去的子弹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发子弹都没有击中靶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而我也陪着笑了起来,这笑声中带着几分尴尬,不过好在埃莉诺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猜到了她打出的子弹全部脱靶的事实,因此便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笑了一阵后,一直在为我们充当翻译的詹姆斯插话说:“夫人去过几次靶场后,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埃德加胡佛便向罗斯福总统诉苦说:‘总统先生,假如在美国有哪个人必须被禁止携带武器的话。那个人就是您的夫人。她在联邦调查局的靶场上,打了上百发子弹,可从来就没有一次将子弹打在靶子上。’”
由于詹姆斯是用俄语说得这番话,在他向埃莉诺进行翻译以前。我抢先问道:“埃莉诺,你现在随身带着武器吗?”
“当然,为了让大家安心,我如今只要出门都会随身携带武器。”埃莉诺继续对我说:“我跟着我丈夫的一位叫米勒的警卫员学会了如何与武器打交道,所以从此以后。只要是出门,我的身边都会带着一支手枪,尽管是一支没装子弹的手枪,但这样却能让大家更放心。”
罗斯福夫人是个健谈的人,只要我不打断她,她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下去,稍微察觉到我有想发言的迹象,她就会主动地停下来,询问我是否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闲谈了一会儿后,她拿起桌上的一盒骆驼香烟。朝我递过来,同时礼貌地问道:“丽达,你抽烟吗?”
我连忙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同时歉意地说:“对不起,埃莉诺,我从来不抽烟的。”
我本来以为埃莉诺会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谁知她却随手放在了桌上。这时,我听到詹姆斯小声地埋怨埃莉诺:“夫人,你不是最讨厌闻到烟味吗?就因为这一点。总统先生在你的面前时,也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抽烟。”
听完詹姆斯带着关怀的抱怨,埃莉诺笑着对他说:“亲爱的詹姆斯先生,虽然我根本不吸烟并且对吸烟的女人特别反感。但我后来发现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喜恶强加给别人。所以我努力克服了自己的反感,极力倡导在总统官邸晚饭后给夫人们也递上香烟的习惯。”
虽然我能听懂两人大部分的对话,但我还是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面带着笑容望着他们,同时心里对埃莉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等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后。我这才笑着说道:“埃莉诺,我听说你和我们的女狙击手柳德米拉之间有不错的交情。”
“是的,丽达,你说得很对。”埃莉诺爽快地承认了她和柳德米拉之间的友谊,还特别向我进行了说明:“我第一次见到柳德米拉的时候,问她:‘杀过多少敌人。’谁知她却回答我说:‘我不杀人,我杀的是法西斯。’
我愣了片刻后又问:‘那么你消灭了多少法西斯。’
当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说她击杀了309名法西斯时,全场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惊呆了。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次确认过一次,没错,还是309人。……”
“对了,奥夏宁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詹姆斯在翻译完埃莉诺的话以后,猛地问道:“我记得一两年前,你曾经在报纸上被称为‘女屠夫’,具体的细节我记不清楚了,但好像是一次性杀了几十名放下武器投降的德军官兵。您能给我们讲讲具体的情况吗?”
“詹姆斯先生,您的记忆力不错。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开始后,我的确曾指挥自己的部下枪杀了一批放下武器投降的德军俘虏,这件事还在西方的报纸上被大肆宣传过。”既然詹姆斯问到了我杀德军俘虏的事情,我便爽快地将自己在村里如何发现了卓拉被毁损的遗体,一时义愤填膺,所以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开枪命令的全过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我说一句,詹姆斯便翻译一句。埃莉诺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地听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她始终没有说话,但我却发现她听了一阵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放在桌上攥成拳头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等我终于讲完整件事情后,詹姆斯表情凝重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我存在您当时的地位,奥夏宁娜,我想我也会忍不住下达同样的命令。”
而埃莉诺却沉默了很久,最后才缓缓地说道:“丽达,你做得对,这些德国法西斯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算是上帝看到了,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我听了她话,随口说道:“是否原谅这帮刽子手,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我的话音刚落,忽然旁边传来了几下清晰可闻的掌声。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刚刚看到的那扇禁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无声地打开了,一名高大年轻英俊的保镖,推着一个轮椅,缓缓地走进了房间,轮椅上坐着的便是我曾经有一面之缘的罗斯福总统。
埃莉诺“啊”一声,便走过去从保镖的手里接过了推轮椅的工作,而我也不能托大地继续坐在座位上不动,也连忙站起身,冲着不远处的罗斯福微微鞠了一个躬,礼貌地说:“您好,总统先生。”
“不错,不错。奥夏宁娜,你刚刚的话说得真是棒极了。”罗斯福微笑着冲我颔首,在称赞我以后,又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是否原谅这帮刽子手,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对我说完这几句话以后,他又扭头对推着自己轮椅的妻子说,“亲爱的,下次你再发表演说时,就可以把奥夏宁娜将军的这几句话加进去,让我们的人民明白,不管是德国人、意大利人,还是日本人,我们和他们之间,都是你死我活的敌我关系,对这帮破坏人类和平的刽子手,是来不得半点仁慈的。”
埃莉诺听到罗斯福这么说,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着微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请坐吧,奥夏宁娜将军。”罗斯福见我还站在原地发呆,连忙招呼我说:“我们怎么能让客人站在我们的面前说话呢。请坐吧!”(未完待续。) 第一〇四二章 美国之行(十三)
我虽然听懂了罗斯福的话,但因为紧张还是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埃莉诺将轮椅固定在我的对面,走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示意让我坐下时,我才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和詹姆斯先后落座后,埃莉诺也搬了把椅子在罗斯福的轮椅旁坐下。见所有的人都已就坐,罗斯福面对着笑容望向我,慢吞吞地说道:“奥夏宁娜,从你的诉说中,我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还是是情有可原的。”
听到罗斯福对我的评价,我的脸上刚露出了一丝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他又继续说道:“可是,根据从我收到的情报里,得知您的部下在收复基辅以后,还屠杀了附近希来兹集中营里所有的看守。不管是军官还是普通的士兵,一个活口都没有。”说到这里时,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我认为,就算这些德军看守们有虐待囚徒的行为,也是奉命行事,毕竟德国人是土地的征服者,可以决定这片土地的命运。”
罗斯福的话刚一说完,我便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对这位值得尊重的美国总统说道:“总统先生,您知道这些法西斯匪徒都干了什么吗?希来兹集中营是建于1942年6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超过两万的俘虏和犹太人死在了集中营里。而且早在德军占领基辅不久,就将城里的几万犹太人,全部驱赶到附近的巴比雅山谷,进行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
我的话让罗斯福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好半天,他才用怀疑的口吻问道:“我们的情报人员也搜集到了类似的情报,可是,就算德国人再残忍,面对几万名手无寸铁的平民,也不会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吧?”
“总统先生。”对于罗斯福这种怀疑的态度,我的心中涌起了对他的强烈不满。于是我不客气地说道:“这不是我们杜撰出来的事情,而是我的部下根据缴获的德军文件所了解到的事实。巴比雅山谷的恐怖屠杀惨案结束后,据说有一名德意志国防军的转职摄影师。去过巴比雅山谷,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假如我们能有机会缴获这批照片的话,就可以将德国人的暴行公布于天下。”
听完詹姆斯的翻译后,埃莉诺气得浑身发抖。她情绪激动地问罗斯福:“虽然我认识奥夏宁娜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对于这件事情,您能派人去彻底地调查一下真相吗?”
罗斯福在听完自己夫人的话以后,没有说话,只是扭头望向站在身后的那边保镖。保镖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刚刚进来的那道门边,打开了房门,探出头去低声地说了几声。但他把头缩回来,并打开房门时,我看到门口站着曾为我引路的国务秘书哈罗德。
见到此人的出现。罗斯福先冲着我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我坐下,接着将哈罗德叫到了自己的面前,把刚刚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随后吩咐他:“哈罗德,你能尽快地派人去调查一下此事的真相吗?”
我以为哈罗德听到罗斯福的吩咐后,会立即毫不迟疑地答应照办。谁知他却站在原地没动,而脸上还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见他这个样子,罗斯福不禁奇怪地问:“哈罗德先生,你为什么还不去执行我的命令?”
“总统先生。请原谅。”哈罗德有些神情慌乱地说道:“我想我们可能很难完成您所交付给我们的使命。”
“为什么?”罗斯福不满的问道。
“根据刚刚收到的情报,德军的一部在经过激战过后,已成功地突入了基辅城内。”哈罗德看了我一眼后,小心地向罗斯福汇报:“由于基辅城内的苏军。早就遭到了德军的合围,他们的弹药和各种物资都严重不足,虽然面对敌人的凶猛进攻时,他们也进行过顽强地战斗,最后因为弹药不济而不得不放弃了大部分的防御阵地。”
“什么,德军的部队已攻入了基辅?”我听到哈罗德这么说。也顾不得自己还在装不懂英文,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地追问道:“哈罗德先生,您说得都是真的吗?”
我虽然表现有些失态,但好在问哈罗德的时候,我用的还是俄语,以至于他听到我的话以后,还一脸茫然地等詹姆斯翻译后才搞懂是怎么回事。
他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的,奥夏宁娜将军,据我接到的最新消息,基辅的确已被德军攻破,不过城内的苏军还在顽强地抵抗着。”
等他一说完,我接着又问:“您知道雷巴尔科、罗曼诺夫两位将军的情况如何?”
这次,他摇了摇头,回答说:“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我的情报没有您所想象的那么详细,所以您所关心的两位将军如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我一脸慌乱的表情,埃莉诺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抓住我的手,安慰我说:“丽达,不要着急。难道你没有听哈罗德说城里的守军还在战斗吗?如果抵抗还在继续,那么就说明苏军的指挥系统还没有完全陷入婚礼,等于说他们目前还是很安全的。”
埃莉诺的话,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在真实的历史上,罗曼诺夫是在1943年牺牲的,而雷巴尔科却是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几十年后。我既然把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拉到了一起,没准他们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可以成功地从德军的合围中逃出去。
也许埃莉诺是想缓解我紧张的情绪,故意找话和我说:“丽达,不知道你对德国法西斯那些惨无人道的罪行还知道多少,趁今天总统先生在,不妨一并说出来吧。”
埃莉诺的话,把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我心里暗想,既然已经和罗斯福谈起了犹太人的事情,不妨再和他说说纳粹集中营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便向他介绍起臭名昭著的奥斯维辛集中营:“总统先生,您知道奥斯维辛集中营吗?”
“奥斯维辛集中营?!”罗斯福听到这个名词后。扭头望了望身后的哈罗德,又看了看我身边的詹姆斯,既像认真又想随意地问道:“你们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哈罗德听完罗斯福的话,是直接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而詹姆斯却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若有所思地问我:“奥夏宁娜,您所说的这个奥斯维辛集中营,难道是德军关押苏军战俘的地方吗?”为了让大家更了解此事,他还将对我说的话。翻译给另外几人听。
我等詹姆斯给大家翻译完毕后,这才郑重其事地说:“詹姆斯先生,您说得对,也说得不对。”看到他一脸不解的样子,我接着解释说,“我说您说得对,是因为这里确实关押着不少的苏军战俘;说您说得不对,这个集中营里除了苏军战俘外,还有数以万计的犹太人。”
罗斯福听完詹姆斯的翻译后,表情凝重地说:“奥夏宁娜将军。听您的口气,这里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您能详细地对我们说说吗?”
“可以的,总统先生。”我礼貌地答应一声后,开始正式地讲述起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基本资料:“奥斯维辛集中营距波兰首都华沙300多公里,是波兰南部奥斯威辛市附近40多座集中营的总称。?
该集中营是纳粹德国纳粹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1940年4月下令建造的,由3个主要部分组成:一号集中营,1940年6月收容了首批波兰和德国政治犯。这里通常关押着3万至6万人,最多时达2万人,其中包括政治犯、战俘以及犹太和吉卜赛平民。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后。大量的苏联战俘被陆续送往那里关押。
二号集中营,该营建于1941年10月,官方称为比克瑙。比克瑙是德国法西斯利用毒气室大规模屠杀被关押人员的场所。
三号集中营,亦称布纳。是纳粹德国负责建筑和生产人造橡胶、汽油的大型企业,同时还负责在几座较小的集中营从事挖煤和生产水泥。
德国法西斯在集中营内设立了用活人进行‘医学试验’的专门‘病房’和实验室,还建有四个大规模杀人的毒气‘浴室’及储尸窖和焚尸炉。这里每天要焚烧几千具尸体。受害者主要是波兰和欧洲其他国家的犹太人、茨岗人、波兰人和苏联俘虏。残暴的法西斯分子甚至在焚尸前敲掉受害者的金牙,剥下纹身人的皮肤做灯罩,并剪下女人的长发编织成地毯。?”
“请等一等,奥夏宁娜将军。”罗斯福听到这里时。皱着眉头打断了我后面的话,再次用怀疑的口吻问道:“我想问问,这些资料,您是从何而知?”
“是,这样的,总统先生。”这些烂熟在胸的资料,我肯定不会告诉罗斯福,说自己是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的,而是说了一个让人不得不相信的“善意”谎言:“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我的手下曾经有一批投诚过来的东方营官兵,他们有不少人,就曾经在这个集中营里待过,甚至有些人还担任过搬运、掩埋、焚烧尸体的工作。除此以外,我还俘获了一部分在集中营当过看守的德军官兵,从他们的嘴里了解到更加详细的资料。”
“那么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呢?”罗斯福好奇地追问道,“如果我们派国际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去找他们的话,他们能再把同样的事情再说一遍吗?”
“对不起,总统先生。”对于罗斯福的这个请求,我礼貌地拒绝说:“我想可能办不到。”
“为什么?”我的回答,更引起了罗斯福的好奇心。
“您可能也听说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残酷,在那个城市里,普通士兵的寿命只有24小时,军官也只有72小时。这些投诚的官兵,在后来的战斗中,都壮烈地牺牲了。”我编完了投诚官兵的命运后,又接着编子虚乌有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被俘看守的命运:“至于那些刽子手,在被我们俘虏后,就全部枪毙了。”
“一个人证都没有了?”詹姆斯的翻译刚结束,站在罗斯福身后的哈罗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全部都死光了?”
“是的,国务秘书先生。”我努力装出表情凝重的样子回答哈罗德:“在那么残酷的战场上,别说普通的官兵,甚至连高级将领也会有牺牲的可能。在这场战役中,我们就有不少师级以上的指挥员,牺牲在了战场上。”
在罗斯福他们几人感到遗憾的时候,埃莉诺忍不住好奇地问我:“丽达,我刚刚听你好像说到什么‘毒气浴室’,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们详细地讲讲吗?”
“可以的,夫人。”我礼貌地对埃莉诺说道:“由于希姆莱在参观了一次特别行动队处决一大批犹太人时,看到自己的部下让犹太人给自己挖好万人冢,然后用机关枪把他们全部杀死。由于有几滴死者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感到非常恼火认为这些手下解决犹太人的手段太过粗糙了。手下人为讨好他,在经过一番研究后,便成功地推出了这种‘毒气浴室’。”
“毒气浴室?!”詹姆斯在为我翻译这一段话以后,插话说:“奥夏宁娜,我实在想不出就凭区区几个浴室,又能杀死多少犹太人或者苏联战俘呢?您说焚尸炉每天都要焚烧几千具尸体,是不是有点太危言耸听了?”
面对詹姆斯所表现出来的怀疑,我没有气恼,毕竟我所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因此礼貌地对他说:“詹姆斯先生,请您安心地听完我所讲述的内容,再来评价我所说的内容是真是假,好吗?”(未完待续。) 第一〇四三章 美国之行(十四)
我生怕罗斯福他们也会有詹姆斯一样的怀疑,因为在讲故事前,还特意强调说:“总统先生,我所说的‘毒气浴室’并不是家庭里的那种浴室,而是类似于公共浴室,能一次容纳数百人之多。如果在我接下来的讲述中,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提出问题,我将向您做出详细的解答。”
听到我的解释,詹姆斯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他就将我刚刚所说的内容翻译给罗斯福他们几人听。
我见几人都做好了聆听的准备,又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在影视作或献资料里,所看到的关于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内容,这才开始像讲故事似的向他们诉说我所知道的一切:“……运送犹太人的‘死亡列车’到达奥斯维辛的车站后,车上的人就会被党卫队员从车厢里赶出来,不许携带任何财物,并在站台上被强行排列成男女两列,旁边是荷枪实弹并牵着狼狗的党卫军。
等候在站台上的,还有不少集中营的军医,他们的责任就是进行简单的甄别,负责裁决将这些人直接送到毒气室杀死,或者是成为短期的强制劳工。
被他们裁定为不能干活的人,将会被直接送到比克瑙。当然这些刽子手在屠杀他们之前,是不会让受害者知道真相的,他们会在广播中告诉这些将被送进毒气室的人,应在集中营看守的引导下,去为他们准备的浴室洗个澡,在除去身上的虱子的同时,恢复旅途的疲劳……”
“请等一下,丽达。”埃莉诺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打断了我。全然不顾罗斯福他们几人诧异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问:“我现在想搞清楚的是:难道就没有犹太人对这一切产生过怀疑,譬如说。就没人关心他们遗留在列车上的行李吗?”
埃莉诺的话让我为之一愣,回想到电影里好像没看过这样的情节。但为了让相信我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为她进行说明:“对于那些站台上堆积如山的行李,有些犹太人还是不放心,会想旁边看起来像军官的党卫军提出自己的担忧。但这些党卫军会告诉他们,说这些行李待会儿会有清理队来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并将行李送到他们新的住所。听到这样的答复,犹太人便打消了心里仅有的担忧。老老实实地跟着看守们走向了最后的‘毒气浴室’。”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有意停了下来,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疑问,见所有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我讲故事,便继续往下说:“人们随着看守朝毒气室走去,路上还能看到有路牌,上面写着‘消毒灭菌’的字样,而毒气室的外观看起来,像是一所庄稼人住的草顶大木屋,坐落在一个苹果园内。像这样的房子。在波兰农村有数以千计,所以再度降低了他们的警惕性。
木屋的门上有一个整齐的箭型木牌,上面写着‘消毒灭菌由此进’。不远处是几所供脱衣用的小木屋。墙上有一个个标有号码的易购,下面是顺着墙排着的长凳,那是给犹太人挂衣服和折叠衣服用的。看守们还故作友善地提醒人们记住自己的衣钩的号码,以免出来时找不到自己的东西。
为了让这些受害者们不至于产生什么怀疑,墙上还用各种语言写着欢迎大家来奥斯维辛集中营工作的标语,甚至还写着洗浴2时间和注意事项等等。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自己已经死在临头了,他们甚至还在幻想如何在新的环境里更好地生活下去。
可当所有的人进入浴室后,沉重的大铁门便会被看守关闭。并在外面加上锁和密封条。在浴室内所有的灯熄灭之后,屋顶上的一排排花洒开始喷洒毒气。等浴室内的犹太人意识到厄运降临时。一切都已为时已晚,就这样。他们在里面一个接一个无助地、悲惨地死去……”
虽然我只是在讲述历史上所发生的事件,但说到这里时,我还是忍不住因为情绪激动而提高了嗓门。
“奥夏宁娜,请控制一下您的情绪。”詹姆斯在将我的话翻译给罗斯福他们以后,小声地提醒着我;“否则我担心您无法向总统先生讲述完整个事情。”
也许看懂了詹姆斯是在和我进行交流,说话不多的哈罗德见缝插针地问道:“奥夏宁娜将军,请允许我向您问一个问题:毒气室里的这些尸体,将有谁来清理呢?以我对德国人的了解,他们是不屑干这样的事情;如果是集中营里的囚徒,难道他们不担心消息泄露,引发营里的骚乱吗?”
“哈罗德先生,您猜得很对,德国人是不屑干这种肮脏的工作。”我冲这位国务秘书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他们使用一支从集中营里挑选出来的壮劳力组建的特别分队,这些人等待毒气室的门再度打开以后,就会推着手推车进入室内。先用水龙头冲去试探上的血迹和地上的粪便,接着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尸体,都抬到了手推车上去,然后再运往焚尸炉。当然,在此之前,他们是在附近挖一个大坑,将尸体全部扔进去掩埋,后来因为该地区的整个地下水遭到了污染,便改为了焚烧的方式。火化后没有烧化的骨头则用磨碎机弄细后,用卡车运到河边抛洒掉。
只有您所担心的泄密问题,哈罗德先生,是完全不存在的。因为这些特别分队的劳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德国人送进毒气室,换上一批新人。德国人从集中营里物色那些软弱的人、容易吓慌的人和容易被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残酷环境吓破胆的没出息的人,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用直截了当的措辞向他们讲明未来所要从事的工作。如果愿意配合的话,就活命;否则就当场枪决。虽然有不少人因为不肯答应德国人的安排,而被枪毙,但德国人所需要的这种人还是有的是。”
“奥夏宁娜将军。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表情严肃的罗斯福等詹姆斯翻译我的话以后,慢吞吞地问道:“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的。总统先生。”我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为了防止他追问我消息的来源。便抢先抛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理由:“这些情报一部分是来自被俘的集中营看守,一部分是来自投诚的部队官兵。而我是把所有的资料汇总,又加上了自己的分析,才得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请您相信,我所说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
罗斯福听完我的这番话以后,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奥夏宁娜将军,你认为被德军在集中营里残酷杀害的战俘和平民。大概有多少人呢?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六十万人?”
埃莉诺听请罗斯福的这个问题,轻呼了一身:“我的上帝啊!”
我摇了摇头,咬着后槽牙说道:“总统先生,这是希特勒有组织有预谋的种族灭绝行动,他是想将所有的犹太人都从这个地球上抹去,所以屠杀的人绝不会是区区的几十万。”我看到埃莉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时,深吸一口气,果断地说出了更加骇人听闻的数据,“我保守地估计。德国人在集中营里所进行的屠杀,死亡人数至少在三百万以上。”
“三百万?!”我的话,把屋里所有的人都镇住了。过了好一阵。哈罗德才吃惊地反问道:“奥夏宁娜将军,您确定没有说错数字吗?”
“没错,国务秘书先生。”我用肯定地语气回答哈罗德:“我说过我的数据只是保守估计,没准死在纳粹集中营里的人数会更多。”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听到我这样的答案,哈罗德把头摆得拨浪鼓似的,一连声地说道:“奥夏宁娜将军,肯定是您搞错了。德国人就算再残暴,也绝对干不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要知道,三百万人啊。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存在。”
我正在思索该如何打消哈罗德的怀疑时,轮椅上的罗斯福再次开口了:“亲爱的哈罗德。我认为奥夏宁娜将军说的都是事实。”
哈罗德没想到罗斯福会突然这么,不禁格外吃惊:“总统先生,您……”
没等他的话说完,罗斯福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上个星期收到了一份英国首相丘吉尔给我的密信,里面就专门提到:英国的情报部门在今年二月,曾经收到了一份来自于荷兰情报员的电,上面详细地报告了纳粹集体屠杀犹太人的情报。对此,丘吉尔首相对这种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感到震惊,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亲爱的富兰克林,”埃莉诺等罗斯福说完这番话以后,侧头对他柔声说道:“我们早就得到过各种纳粹屠杀犹太人的小道消息,不过由于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我们无法公开地揭露纳粹的恶性。我想提议让奥夏宁娜去国会,把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对所有的议员再说一次,让他们了解在纳粹统治的土地上,都发生了让人类蒙羞的罪恶。”
去国会演说,当我听清楚埃莉诺对罗斯福的提议后,我的眼前不禁一亮,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只要我去了,很快我就在美国声名大噪。
就在我决定只要罗斯福询问我是否愿意去国会演讲时,我就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时,却看到罗斯福摇了摇头,小声地对埃莉诺说道:“不行,这个可不行。”
“为什么?”罗斯福的反应不光让我感到意外,甚至连埃莉诺吃惊不已,她奇怪地问道:“富兰克林,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我们现在和苏联是盟友,但在国会里还有不少仇视苏俄的势力存在。”罗斯福耐心地想埃莉诺解释道:“如果我们贸然地让奥夏宁娜去国会,就算我们心里都明白她所说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那些势力还是会认为奥夏宁娜说出来的事实,是对德国的一种恶意诬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还是不建议让奥夏宁娜去国会发表讲演。”
听到罗斯福这么说,虽然我明白了他心里的苦衷,但心里还是不免感到有些失落。为了防止被发现我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我还得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问詹姆斯:“詹姆斯先生,丘吉尔首相每次和总统先生联系时,都采用信函的方式吗?”
“这可不一定。”詹姆斯听到我这个幼稚的问题,不禁笑了笑,接着说道:“要看具体的情况,有的事情可以在专线电话里说,有的可以拍发电报。只有那种特别重要,在电话或电报里又说不清的事情,才会派专人送密函来。”
埃莉诺和罗斯福简单地交流一阵后,又再度望向了我,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丽达,不好意思,我和总统先生临时有几句话要说,冷落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由于我和罗斯福相距不远,埃莉诺肯定知道她刚刚和罗斯福的对话,我应该听到了不少,就算我听不懂英语,但两人的对话中曾经出现过我的名字,为避免我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她还特地找了个理由向我进行说明:“我刚刚和总统先生商议,让你明天陪去参观华盛顿的几家医院,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听到埃莉诺这么说,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她微微鞠躬,同时感激地说道:“夫人,谢谢您对我的信任,能陪同一起前去视察,是我的荣幸,我非常乐意听从您的安排。”
“丽达,你能答应陪我这个老太太一起去外面走走,我真是太高兴了。”埃莉诺说着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张开双臂拥抱了我。等松开我以后,她又笑容满面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让哈罗德先生送你回使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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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四四章 紧急回国
我回到使馆后,照例向莫洛托夫汇报了今天和罗斯福夫人见面的情况,甚至连罗斯福出场的前后情况,也详细说了一遍。
莫洛托夫在听完我的叙述后,表情严肃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你对罗斯福总统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是的,外交人民委员同志。”对于他的问题,我如实地回答说:“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为了让他能彻底相信我所说的内容是真实的,我还特意强调说,“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曾经有两支东方营的部队曾经向我们投诚,有不少官兵就曾经担任过集中营的警卫或者特别分队的工作。另外,我部在俘虏‘骷髅师’的师长后,从他的嘴里也了解到一些集中营的内幕。正是汇总了这两方面的情报,再加上一些个人的分析,所以我才能像亲眼目睹过全过程似的,对罗斯福总统讲述那样的事情。”
“我来问你,你怎么能确认罗斯福总统会认可你所说的话呢?”莫洛托夫用怀疑的口吻问:“要知道你所说的一切,连我都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又能让一国的总统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呢?”
“请您放心,外交人民委员同志。”对于他所表现出的不信任,我胸有成竹地说道:“其实罗斯福总统在不久前,曾收到了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密函,里面就听到了类似的事情。英方的情报是从荷兰的一名情报员那里获得的,而这位情报员的最初消息来源,则是来自于一位集中营的党卫军军官。”
“党卫军军官?!”莫洛托夫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即又把脸一板,用不屑的语气说:“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还能给盟军的情报员提供情报,这可能吗?”
“我听罗斯福总统含蓄地提起,”我知道有些事情,莫洛托夫是不可能去找罗斯福求证。便壮着胆子往下编:“提供情报的纳粹军官,是负责向集中营提供氢氰酸,用作屠杀犹太人的毒剂。在这个被包裹在党卫军丑陋军装下的,是一个高尚的灵魂。他因自己被裹进这罪恶的计划而深以为耻,因此冒着生命危险揭露了纳粹的暴行。他还说:‘我不能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这样看来,罗斯福总统是对你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莫洛托夫好奇地追问道:“你认为美国会发表声明,公开抨击纳粹搞种族灭绝的丑恶行径吗?”
对于莫洛托夫的这个问题,我只能再次摇摇头。万分遗憾地说道:“对不起,外交人民委员同志,我真的不知道罗斯福总统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毕竟他的权利还要受到国会和参众两院的制约。”
“好了,这事待会儿我会通过电报向斯大林同志汇报的。”他等我的话一说完,便向我下达了逐客令:“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陪罗斯福夫人去医院视察呢。”
第二天上午九点,罗斯福夫人派来接我的车到了。
我得到工作人员的电话通知后,匆匆地从自己的房间来到了外面。发现车上坐着的两个人都是我认识的,一个是詹姆斯先生。而另外一位却是亨利上校,他居然坐在司机的位置上。
见到我的出现,两人都笑着冲我打招呼。詹姆斯还催促我:“奥夏宁娜将军,快点上车吧,埃莉诺夫人还等着您呢。”
我点了点头,弯腰钻进了轿车的后排,和詹姆斯并列而坐,并顺手关上了车门。我望着准备开车的亨利,笑着问:“上校先生,今天怎么是您开车。让您这样优秀的海军军官为我当司机,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这是夫人的意思。”詹姆斯抢先代亨利回答道,接着他又轻轻地拍拍亨利的肩膀:“上校可以开车了。”
我们乘坐的车刚驶出没多远,还没等车速提起来。亨利猛烈踩下了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上校,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停车?”车刚一停下,坐在我旁边的詹姆斯立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亨利侧转身子,一脸无辜地说:“前面有使馆的工作人员拉住了我们的去路。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听亨利这么说,我连忙微微弯腰,从前面的车窗望出去,看到果然有一名工作人员正朝我们的车子跑过来。工作人员来到了我所在的一侧,敲了敲车窗,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连忙摇下车窗,探出半边身子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工作人员弯下腰,恭谨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外交人民委员同志有急事找您,让您立即到他的房间去。”
我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说,扭头看了看坐在车里的詹姆斯和亨利,又转过身有些为难地对工作人员说:“可是,你看我现在正要和美国的朋友出去,我这事也是挺要紧的。”
本来以为我这么一说,工作人员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忽然正色地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我是奉命来通知您,今天的外事活动取消,请您下车,立即到外交人民委员那里去报道。”说完,他伸手拉开了车门,挺直身体站在车门旁,等着我下车。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个普通的工作人员都敢对我这么强横。本想冲他发作的,却无意中看到从大厅的门口又出来两个人,左右张望一下便朝我这里跑来。我认出其中一人是经常出现在莫洛托夫身边的随处,便知道今天可能是无法随詹姆斯他们离开使馆了,只好转身冲他笑了笑,歉意地说道:“詹姆斯先生,看来真的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所以我今天可能是不能随你们一起去。等见到夫人的时候,请代我说声抱歉。祝您好运!”说着,我便伸手和他握了握。
当我把手伸向亨利上校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见我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慌忙一把握住,同时含糊地问道:“将军,您昨天在总统面前说得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亨利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把我问糊涂了。
“就是纳粹有组织有预谋地屠杀犹太人的事情。”亨利看了一眼站在车门外的工作人员,小声地问我:“您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亨利上校。”虽然我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件事的缘故,但还是如实告诉他:“虽然这些事情。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可以拿我的荣誉向您担保,绝对是真的?”
亨利松开我的头,猛地捧住了自己的头,痛苦地低声说道:“天啊。天啊,我的上帝啊,这可该怎么办?”
“上校,出什么事情了?”亨利的反应顿时让我一头雾水,我瞥了一眼将要走到车旁的两个人,快速地问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您什么都没说错,奥夏宁娜将军。”詹姆斯插嘴说:“亨利上校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有亲人落在了意大利纳粹的手里。”
“詹姆斯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把我搞糊涂了,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看到莫洛托夫的随从已来到了车边。我深怕他催促我,而导致我搞不清整个状况,便冲着他喊了一句:“您先等一下,我和美国朋友说几句话就下车。”
詹姆斯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亨利上校,随后悠悠地说道:“我们刚刚得到消息:上校的大儿媳妇娜塔莉,和两个孙子,还有娜塔莉的叔父,都在穿越边境的时候,被意大利人抓住,并关进了集中营。”
“他们是犹太人吗?”虽然听说只是被关进了意大利的集中营。但我的心里依旧感觉不踏实,貌似意大利人杀的犹太人也不少,如果亨利的亲属是犹太人的话,那就凶多吉少了。
“没错。”詹姆斯肯定地回答说:“娜塔莉及她的叔叔都是犹太人。不过老头是一位著名的犹太作家,没准意大利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给予他应有的待遇。”
我对詹姆斯的幻想这是感到了无语,要知道犹太人只要进了集中营,不管你以前的身份有多高,进去后就和普通的囚徒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能活着出来的希望。
本想直截了当地说出实情,但看到亨利上校痛苦不堪的样子,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只能找一些好话来劝解他:“上校,我认为詹姆斯先生说得对,没等意大利人看到娜塔莉的叔叔是名著名的作家,不光会给予他应有的优惠,甚至在不久以后,还能将他从集中营放出来呢。您就别太担心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听到我的劝说,亨利的双手放了下去,抬起头来,情绪有些激动地问我:“将军,您说得这种情况,会出现吗?”
我明知道进了集中营想再出来,除非是得到辛德勒那样的善人帮助,否则随便什么身份的犹太人,都不可能活着从集中营里出来。但为了安慰亨利上校,我还是违心地说着假话:“放心吧,上校。东方有句名言,叫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娜塔莉和她的叔叔,还有您的两个孙子,很快就能离开集中营,到美国来和你们团聚。”
开解完亨利,我再次伸手和他握了握,由衷地说道:“上校,谢谢您前两天陪去诺福克海军基地,还费尽心思让我上了新下水的驱逐舰,我对您深表谢意。再见吧,希望我们很快能再次见面,到时娜塔莉和您的两个孙子也到美国来和您团聚了。”说完,我松开他的手,又向詹姆斯点点头,直接从敞开的车门走了出去。
我跟着随从来到了莫洛托夫的房间,意外地发现赫鲁廖夫也在。见到我来了,莫洛托夫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对我说:“奥夏宁娜,我知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让你取消今天的外事活动,把你叫到我的房间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有这样的疑问。
“奥夏宁娜同志,”坐在沙发上的赫鲁廖夫接着说道:“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情,在刚刚接到国内的电报里,命令除了莫洛托夫同志留下和美方继续谈判外,我和你都要立即赶回莫斯科,向最高统帅部报道。”
“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到赫鲁廖夫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同时开始胡乱猜测起来,会是什么大事,居然会让我们立即赶回去,因为着急,我不禁随口就把心里所想的话问了出来。
听到我的问题,赫鲁廖夫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本来这件事情,我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你的。但因为这件事情和你还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我还是告诉你吧。德军已攻入了基辅,在经过两天的激战后,有差不多一半的城市,又重新落入了德寇的手里,而我们的部队,还在剩下的区域内继续战斗。”
从赫鲁廖夫的讲述中,我迅速地明白了斯大林急招我们回去,肯定和基辅即将再度失陷有关系。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陪我进来的工作人员都已离开,屋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于是我大胆地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部长同志,我想问问,最高统帅部把我们召回莫斯科,是不是要讨论一下如何才能守住基辅。”
赫鲁廖夫听我这么说,转头和莫洛托夫对视一眼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奥夏宁娜同志,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统帅部招我们回去,就是为了如何让坚守基辅的守军,不再像前年那样被德军围歼或者俘虏。刚刚莫洛托夫同志说,你一定能猜出上级调我们回国的原因,当时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外交人民委员同志还真的说对了。”
“部长同志,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听说基辅的形势危急,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所以立即接着问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城内的守军,是否能坚持到我们赶回国内。”
赫鲁廖夫抬手看了看表,随即回答说:“我们在半个小时以后赶往机场,乘飞机从原路赶回。至于基辅的守军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未完待续。) 第一〇四五章 空中遇袭(上)
当我坐在由美方提供的飞往西雅图的专机上时,背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思考起斯大林急招我们回国的原因。≤≤小≤说,
目前被围困在基辅的雷巴尔科部,属于岌岌可危的地步,而最高统帅部要想将守军从危险中解救出来,就必须为他们提供空中掩护、必需的作战物资,以及大批的援军。
斯大林招赫鲁廖夫回去,还倒说得过去,毕竟他是后勤部部长,对基辅的物资补给,离开他还真不行。而为什么叫我也一同返回,这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要提供守军提供空中支援和补给,完全可以找国防副人民委员、空军总司令诺维科夫主帅;而地面的增援部队,罗科索夫斯基的中央方面军就足以胜任了。
我忧心忡忡的样子,被赫鲁廖夫察觉到了,但在飞机上时,可能是顾忌到左右的人太多,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是学着我的样子,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在飞行五六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西雅图的一个军用机场。飞机在加油时,我和赫鲁廖夫没有继续留在机舱内,而是下飞机去活动活动手脚。看着随行的工作人员离我们都有一段距离,无法听清我们的谈话时,赫鲁廖夫忽然开口问道:“奥夏宁娜,我看你这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还在为被急招回国的事情而担心啊?”
听到赫鲁廖夫这么问,我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将自己在路上所考虑的事情,向赫鲁廖夫说了一遍,最后还不解地问他:“……部长同志,我真的想不出招我回去的理由。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对于我所担心的这个问题,赫鲁廖夫似乎早就有周全的考虑,听到我这么问,他慢吞吞的说道:“奥夏宁娜,说实话。最初我看到电报时,也觉得挺纳闷的。就像你刚才所分析的那样,要为守军提供后勤补给,有我来负责;用空中支援和运输。有空军总司令诺维科夫主帅;要从地面派兵进行增援,集结在库尔斯克的中央方面军就能完成这样的使命。
不过以我对最高统帅本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下达一个毫无意义的命令,肯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考虑。我在经过再三的思索,总算搞明白最高统帅部下达这个命令的原因。”
我听到赫鲁廖夫说他知道斯大林为什么要招我回国。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部长同志,既然您知道原因,那就请您告诉我们吧。您总不希望我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都因为思考这个问题而闷闷不乐吧?”
赫鲁廖夫用手虚指着我,笑着说:“奥夏宁娜,你也是个将军了,怎么还能像小姑娘一样撒娇啊!”
“撒娇?”听到他用这个词评价我的时候,我不觉一愣,心说就算我刚刚说话的语气稍微柔了一点,和撒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吧。正想开口为自己的时候。却听他正色地说道:“奥夏宁娜,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次招你回去,可能是和基辅即将再度失陷有关系。”
“就算我回去,能派上什么用处吗?”我不解地问道。
我的回答让赫鲁廖夫有点哭笑不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奥夏宁娜,也许是上级是认为因为雷巴尔科将军使用的战术不当,才出现了当前的不利局面,如果把你派过去,也许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赫鲁廖夫说起战术问题。我的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出很多镜头:数以百计的我军指战员,排着密集的队形,沿着狭小的街道朝敌人的阵地冲过去。街道的另一头。躲在工事里的德军官兵用手里的机枪、冲锋枪、步枪,甚至是手枪,朝街道上的密集人群疯狂射击。
绝大多数的指战员甚至连开一枪的机会,就中弹倒下了,但后面的人在没有得到停止进攻的命令前,还在前赴后继地朝前面冲去。又继续接二连三地倒在了敌人密集的火力之下。等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时,我军指战员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整条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奥夏宁娜,你在想什么?”赫鲁廖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他可能是看我的脸色不太好,还关切地问:“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还是回机舱去休息一会吧?”
“不用不用,”我慌忙摆动着双手说道:“部长同志,我没事,只是想到了基辅城内恶战的场景,有些分神而已。”说到这里,我扭头朝周围看了看,见那些随行人员都在七八米外,应该听不到我们的谈话,便压低声音继续问赫鲁廖夫:“您知道基辅的具体情况吗?”
我以为赫鲁廖夫多少会告诉我一点内幕消息,谁知他摇摇头,语气果断地说:“对不起,奥夏宁娜,虽然我也想为你提供一些有用的资料,以便你能进行分析。但是很可惜,我知道的东西和你一样多,就知道德军攻进了基辅,我们的部队还在城里和敌人进行着顽强的战斗。而最高统帅部正在研究,该采取一些什么样的措施,去帮助那些被围困在城里的部队,以防止基辅的再次沦陷。”
正在这时,远处有飞行员在大声地喊道:“指挥员同志们,飞机已加完油了,随时可以起飞。”
赫鲁廖夫扭头看了看远处的飞行员,随后又转过身对我说:“行了,奥夏宁娜,我们先回机舱吧。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到了阿拉斯加再说。”
“好的。”我简短地答应一声,便跟着他往飞机走去。
由于要赶时间,我们的飞机在阿拉斯加的军用机场降落后,只是再度添加了油料,便再度起飞。飞出没多久,我忽然发现我们的飞机外面出现了两架战机,顿时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等看清飞机上的美空军标记后,我才长松一口气。我心有馀悸地指着外面的友军战机对赫鲁廖夫说:“部长同志,您看外面,美国盟友居然还给我们派了两架战机护航。”
赫鲁廖夫朝外面看了一眼后,随口说道:“他们是担心在这条航线上,会出现倭国的战机,所以才会派出战机护航。不过我觉得美国人有点小题大做,倭国本土离这条航线还很远,他们那些木头做的飞机,是飞不到这里的。”
我朝外面看了看,觉得赫鲁廖夫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航线,没有战斗机护航,也啥事没有,怎么可能那么倒霉,偏偏在回去的时候遇到倭国的飞机呢?不过既然美国空军派出了护航的战机,我们也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就随他们去吧。想到这里,我也学着赫鲁廖夫那样背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感觉飞机剧烈地颠簸起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旁边的赫鲁廖夫也早清醒过来,正叫过一名随从,让他去驾驶舱问飞行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从刚走了几步,一名飞行员便急匆匆地从驾驶舱跑过来。来到赫鲁廖夫的面前后,他一脸紧张地说道:“部长同志,我们的飞机遭到了倭国飞机的拦截。”
听到飞行员说我们的飞机遭到倭国飞机的拦截时,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倭寇怎么知道我们的飞机要经过的时间,还派出战机来截杀我们呢?”
赫鲁廖夫显然要比我冷静得多,他只朝窗外看了一眼,随后吩咐飞行员:“立即和美军的战机联系,让他们去拦截倭国的战机。……”
飞行员没等他说完,便插话说:“部长同志,美军的飞机正在和倭国飞机展开搏斗,我们打算降低高度,迅速地脱离这片空域,向远东的我军基地靠拢。”
“飞行员同志,你回驾驶舱里去和太平洋舰队取得联系。”赫鲁廖夫神情自若地继续吩咐飞行员:“让海军立即出动战机前来进行增援。”
“是的,部长同志,我马上去和舰队取得联系。”飞行员响亮地答应一声,便转身朝驾驶舱走去。
等飞行员离开,我才发现赫鲁廖夫发在座位扶手上的手在微微颤抖,顿时明白他刚刚的淡定都是努力装出来的。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他作为整架飞机上级别最高的指挥员,如果他也 惊慌失措的话,势必让所有人都陷入慌乱。
我朝窗外望去,只见两架护航的战机,正和四五架敌机展开空中搏斗。飞机所发射的子弹、炮弹在窗外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线。见此情形,我不由心乱如麻,如果是在陆地上遭到敌人的袭击,我们还要反击的余地,可此刻在密封的机舱里,我们就只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来决定了。
飞行员又从驾驶舱里跑出来,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赫鲁廖夫的面前,大声地向他报告说:“部长同志,我已和舰队司令部联系上了,他们会立即派出战斗机赶来支援。”
“要多长时间?”赫鲁廖夫面无表情地问道。
“十分钟,部长同志。”飞行员扯着嗓子喊道:“海军的飞机从起飞赶到我们所在的区域,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我听到飞行员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就是一阵哆嗦。一场空战通常几分钟就结束了,说不定我们海军的飞机还赶到,我们这架没有任何武装的客机,就已被倭国飞机击落了。(未完待续。)
第一〇四六章 空中遇袭(下)
我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坐直身体冲着飞行员大声地问道:“飞行员,我们和倭国不是有友好条约吗,为什么他们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我国的飞机?你们有没有朝倭国的战机发信号或者切入他们的通讯频道,告诉他们,说我们是苏联代表团?”
飞行员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好半晌,他才无奈地说道:“将军同志,没用的,要知道我们乘坐的是美国飞机,驾驶员和领航员都是美国人,甚至还有两架美军战机护航。就算我们切入了倭国的通讯频道,表明了我们的身份,他们也会以为我们是在欺骗他们呢。”
赫鲁廖夫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问飞行员:“知道有多少架倭国飞机吗?”
飞行员答道:“我看到有五架,不过还不清楚倭国飞机是否在别的地方还有埋伏。美军战机飞行员已给我们发信号,说由他们拖住倭国的飞机,让我们快速突围。”
赫鲁廖夫朝窗外看了看,又问飞行员:“目前离符拉迪沃斯托克还要飞行多长时间?”
飞行员抬手看了看表,郑重其事地回答说:“按照飞行计划,我们将在十五分钟后,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降落。”
赫鲁廖夫听完飞行员的回答,不<再迟疑,果断地命令道:“降低高地,让飞机贴着海面飞行,尽量摆脱倭国的飞机。同时,所有的人都要做好迫降的准备。”
当飞行员回驾驶舱去以后,我意外地发现虽然赫鲁廖夫向大家下达了做好迫降的准备。可是所有的人。包括赫鲁廖夫在内。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弹,并没有像后世那样做任何针对迫降的准备工作。
赫鲁廖夫不知道我东张西望坐卧不安的原因,是因为看到所有的人没有做迫降准备,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我是太紧张,连忙安慰我说:“奥夏宁娜,别紧张,我们海军的飞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来增援。”
虽然形势对我们很不妙。但此刻身经百战的赫鲁廖夫已率先恢复了平静,见他稳如泰山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慌乱。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随后问道:“部长同志,您了解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员吗?他能及时派出飞机来支援我们吗?”
“当然。”他听到我的这个问题,侧着身子望着我说:“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员是伊万斯捷潘诺维奇尤马舍夫中将,是个铁路工人的儿子。1912年被征入俄国海军服役,在波罗的海舰队任水兵、机械师和军士。十月革命以后,他曾先后在伏尔加河和里海区舰队服役,后又调入波罗的海舰队担任战列舰火炮中队长。1926年他调入黑海军队。历任巡洋舰第一协长、驱逐舰舰长、巡洋舰舰长、舰队参谋长和舰队司令员。1939年接任库兹涅佐夫任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员。”
我的紧张情绪在赫鲁廖夫讲述完尤马舍夫的履历以后,居然不翼而飞。我甚至还有兴致朝窗外望去。看那偶尔飞过的子弹和炮弹划出的光线。一架拖着滚滚黑烟的倭国飞机从我们客机的机翼旁掠过,一头扎进了海面,激起了巨大的浪花。等浪花散开,我隐约看到四分五裂的机身,正漂浮在海面上继续燃烧着。
“干掉了一架!”我扭过头兴奋地对赫鲁廖夫说:“美国飞行员真是太棒了!”
赫鲁廖夫也探头朝窗外望去,在看清海面上那星星点点的战机碎片后,他的脸上不光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相反他还担忧地说:“要是我们的飞机被击落,也会落一个同样的下场,到时飞机上的人还不知道能有几个人幸存呢?
朝舷窗外望去,几架美倭两国的飞机还在激烈地搏杀着,虽然倭国飞机占据着数量少的优势,但在勇敢的美国飞行员的追逐下,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客机,虽然从目前的局面来看,我们暂时还处于比较安全的状态,可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能维持多久。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太平洋舰队派出的战机能及时赶到。
虽然我们的座机正在不断地降低飞行高度,但还是没能脱离空战的区域,不时地有倭国的飞机朝我们俯冲下来,准备抵近后,有机炮或机枪将我们的飞机击毁。不过没等他们进入最佳射击范围,就被尾随而至的美军飞机撵走了。
而且每次倭国或美军的飞机从我们的座机附近掠过时,强大的气流都会让机身剧烈地颠簸起来。随着敌机从客机的上空掠过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不禁又紧张了起来,心说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早晚逃脱不了机毁人亡的命运。
随着空战的进行,又有一架倭国的飞机拖着滚滚黑烟坠入了冰冷的大海,但美军也同样有一架战机中弹,随之落入了海中爆炸,不过好在飞行员及时地跳出了座舱,我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打开了降落伞,缓缓地向下降落。
接下来的战场上,就是一架美军飞机对付三架倭国的飞机,虽然他表现得很勇敢,但由于数量上的差距,让他无法像刚才那样阻止倭国的飞机接近我们的座机。当我看到一架倭国飞机脱离战团俯冲下来,机载机枪喷射出的子弹所划出的耀眼光线,朝我们的座机飞过来时,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机身猛地一震,随即我听到机舱里有人在大声地喊:“我们中弹了。”随着喊声,客机左右剧烈摇晃了起来,让人感觉好像马上就会一头栽下去。
我绝望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倭国飞机,感觉它马上就要和我们相撞了。就在这时,倭国飞机的机身上忽然冒出一团火光,一团黑烟随即包裹住了这架给我们带来了死亡的敌机。
当熊熊燃烧的敌机拖着浓浓的黑烟朝海面上栽去时,机舱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乌拉!乌拉!飞机,快看飞机,是我们的战机到了!”
听到随员们的喊声,我赶紧再次朝外面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上出了几架银色的战机,以两机编队的队形,依次从我们座机的上方飞过,去增援还在和倭国飞机缠斗的美军战机。
随着我军战机的到来,战场的形势发生了逆转,倭国飞机见势不妙,立即调头朝南面逃去。除了美军战机和两架我军战机留在我们的座机两侧护航外,剩下的战机都尾随向南追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