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八章 对峙(下)
听伊利亚说的这么自然这么理直气壮,我顿时无名火气,于是把脸一板,对他严肃地说道:“中校同志,我提醒您注意,德国人面前的街道不是巴黎的大街,凭什么让他们大模大样地在我们的面前晃来晃去?要狠狠地教训他们,把他们打得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见我毫无征兆的发起火来,伊利亚的面孔涨得通红,等我说完后,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小心地辩解说:“师长同志,我们和敌人的兵力悬殊太大,如果贸然主动攻击敌人的话,很有可能招来他们的报复,到时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我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糊涂,简直是糊涂!我们不打敌人,敌人就不会进攻我们了吗?”我用手望远处驻扎有我军指战员的楼房一指,不由分说地吩咐他:“立即调几名狙击手到楼里去,把那些露头的德国人全部打掉。”
“狙击手能干掉几个敌人啊?”伊利亚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要是您能给我们补充预备队,就可以在楼里部署至少一个排的兵力,这样就不怕敌人发起进攻,甚至还可以实施反冲锋,将对面的楼房拿起来。”
他的话让我真是哭笑不得,刚才以为他是怕敌人势大而故意避战,此刻才知道原来他是嫌弃现在的战斗规模太小了。我用手指着他说道:“伊利亚中校,你的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如果你仔细地看看瓦西里少尉的狙击队取得的战果,你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他们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打死了四百多名敌人。等于打死了整整两个满编德军连队的官兵。”
我看到他在听了我的话以后,开始低头思索起来,有意没打断他,而是故意给他留了一点思考的时间。等他重新抬头的时候,我又接着说道:“一团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坚守现有的地域,和对面的德军对峙,可能在短期内不会再有进攻的机会,所以要想取得大的战果,脑子就不能只考虑着打大仗,而瞧不起使用狙击手的这种小打小闹。听懂了吗?”
“听懂了。师长同志。”伊利亚爽快地答应道。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尤先科忽然轻呼一声:“敌人上来的了!”
我连忙停止了和伊利亚的交谈,扭头朝楼下望去,只见十几个敌人从一片废墟中冒了出来,端着武器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朝我军防守的楼房接近。看到他们离楼房越来越近。而楼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心说里面的战士不会在睡觉吧,否则敌人都这么接近楼房了,怎么他们还不开火呢?
我扭头看了伊利亚一眼,发现他神色如常地望着楼下,仿佛下面德军正在进行的偷袭,只是一场普通的演习似的。我压低嗓音。不满地问道:“中校同志,敌人已快冲到楼里了,为什么我们的战士还不开火。”
伊利亚听到我的问题。咧嘴笑了笑,接着轻松地说道:“师长同志,您放心,临街这一面的门窗都被砖石堵死了,敌人根本进不去。”
说话的这功夫,敌人已冲到了楼下。他们显然也发现了门窗都被堵死了。原本拥挤在一起的士兵立即散开,四处寻找能进入的通道。他们的队伍刚散开。忽然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几名士兵在爆炸声中被气浪掀得飞了起来。接着重重地落了下来。
看到倒在地上挣扎的士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谁开的炮,打得真是太准了,一下就报销了将近一半的德国人。我刚这么想的时候,伊利亚却在旁边欢呼了起来,他兴奋地告诉我:“师长同志,德国人是踏上了我们的埋设的地雷。”
随着地雷的爆炸,一直沉寂着的楼房开火了。楼下站着的德军士兵顿时成为了靶子,顷刻之间便全部倒在了我军的火力之下。而路对面楼房里的德国兵,看到自己的同伴遭受到了我军的火力杀伤,也迅速地隐蔽起来,用各种武器朝我军据守的楼房倾泻他们的愤怒。
伊利亚看到两栋楼房之间展开了对射,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袖,用恳求的口吻对我说:“师长同志,这里太危险,还是跟我回团指挥所吧。”
我再次朝远处正在交火的楼房看了看,觉得我军应该不会吃什么亏,便点了点头,跟着伊利亚离开了这个阁楼,回一团的指挥所去。
回到指挥所,发现谢杰里科夫已回到了指挥所。见到我的到来,他显得很开心,和政委奥贝斯坦一起迎了过来,走到我的面前停住脚步,抬手向我敬礼。
我还了礼以后,先和谢杰里科夫握手,接着又和久未谋面的奥贝斯坦握手,想到他这段时间正在为一团招兵买马,便友好地问道:“政委同志,最近团里的兵员补充情况如何啊?”
奥贝斯坦连忙向我汇报说:“报告师长同志,经过一周的招募,共收容了79名和部队失去联系的散兵,45名伤愈归队的伤兵,还从居民中招募了277名新兵。散兵和伤兵都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我已将他们编入了战斗部队。而新兵可能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投入战场。”
“做得不错,”听到奥贝斯坦说他们补充了差不多一个营的兵力,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奥贝斯坦同志,新兵的训练工作就要辛苦你了。由于我们在近期得不到上级补给的兵员,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这批新兵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请师长放心。”奥贝斯坦等我说完,立即表态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新兵都训练成合格的战士。”、
站在旁边的谢杰里科夫这时插话说:“师长同志,根据前沿的报告。敌人的部队正朝我团的防区运动,我估计他们接下来将会发起进攻,所以我将师属炮兵营的两个班布置在了第一道防线的后面。准备在敌人进攻时,给他们予迎头痛击。”
听到说敌人即将发起进攻,我猜想我刚刚看到那些德国兵没准只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大部队还在后面。想到这里,我就早已待不住了,连连催促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带我到你的观察所去看看。”
谢杰里科夫没有马上答应我,而是扭头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伊利亚,中校立即回答:“我刚刚和师长去了一号观察所。那里可以看到正在激战的地区。”
谢杰里科夫听完,哦了一声,接着对我说:“师长同志,我带您到我们的二号观察所去,那里的视野更开阔一些。”
于是。刚刚回到团指挥所的我,又跟在谢杰里科夫的身后,急匆匆地赶往一团的二号观察所。我们离开指挥部没多远,谢杰里科夫就带着我们进入了路边的一条交通壕。沿着这条没有顶盖的交通壕走了五六分钟,我们就到了二号观察所。
观察所设在一栋完全被炸塌的楼房旁边的混凝土碉堡里,里面本来有四五名战士,看到我们进来,立即个个站得笔直向我们敬礼。谢杰里科夫问其中一名战士:“情况怎么样了?”
那名战士连忙回答说:“报告团长。敌人的步兵在炮兵的掩护下,向一营的坚守的七号楼房发起了进攻,但都被我军打退了。炮兵二营的两个班携带着两门火炮。已进入了左侧射击阵地,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等战士报告外,谢杰里科夫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那些战士抬手向我们再次敬礼后,转身离开了。我走到左侧的射击孔前,举起望远镜朝外面望去。想看看库里申科上尉的炮兵布置在什么地方。
在离我们这里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片早已被夷为平地的建筑群。而战士所说的炮兵班就布置在那里。谢杰里科夫等战士们都离开后,也走到了我的身边。饶有兴趣地向我介绍说:“师长同志,炮兵二营的炮兵个个都是好样的,他们配备的五十七毫米火炮,既打敌人的坦克又打步兵,取得的战果可不小。”
“师长同志,敌人开始发起进攻了。”没等我说话,尤先科的声音便在观察所里响起,我连忙转身走到了他所在的那个射击孔位置,再次举起望远镜朝外面望去。
刚才我在一号观察所看到的楼房,目前正在遭受德军的零星炮击,砖石的碎片在爆炸的硝烟中四处横飞。德军那栋楼房的后面,大概有十余辆坦克、装甲车及步兵,正快速地通过废墟,向我军据守的楼房冲来。
刚刚我听伊利亚中校说楼里只有一个十来人的战斗小组,深怕他们面对敌人这样的攻势,根本无法坚守阵地,正打算让谢杰里科夫派人去增援。却看到有不少的战士从各个方向,提着武器弯着腰快步地跑向了楼房,应该是其余地段的部队主动赶去增援。
而我军布置在左侧的两门火炮,看到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掩护着步兵离我们的工事越来越近,便忍不住抢先开了火。由于射击太过于仓促,结果连着两轮射击,都没有命中目标,炮弹全落在了一辆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左右爆炸,掀起了一团团带着雪粉的焦土。
不过那辆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在躲过头两轮射击后,终于被我们的炮兵命中,冒着浓烟的装甲车立即就瘫在了那里无法动弹。而我军的炮兵见敌人的装甲车被命中了,顿时士气大振,又调转炮口瞄准了跟在后面的另外两辆装甲车,对它们开始了猛烈射击。这两辆装甲车的运气不好,没驶出多远就中弹起火。车内殉爆的弹药,还将跟在装甲车四周的德军士兵削倒了不少。
接连有三辆装甲车被击毁,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便乱了队形,到处乱窜。而我们的炮兵抓住敌人混乱的机会,又果断地开火射击,再次击毁了一辆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的装甲车。由于德军装甲车燃烧所产生的硝烟弥漫,遮挡了炮兵观测员的视野,导致接下来的几轮炮击,炮弹都无一例外地打在了空地上,横飞的弹片只削倒了几名倒霉的德国兵,而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却毫发未损。
由于我军炮兵的连续射击,导致他们所在的位置暴露,一直在到处乱窜的德军坦克,陆续驶到了瓦砾堆的后面,集中炮火向我们的炮兵阵地进行射击。几十发炮弹落在附近爆炸,有的弹片打在了火炮的防盾上,有的弹片将我们的炮手削倒,但丝毫没影响到我们的炮兵继续顽强地射击。一名站在防盾后面的炮手,头上戴的钢盔弹片打飞了,他也顾不得去捡,而是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一辆德军的坦克在连续打了几炮以后,快速地从瓦砾堆后面冲出来,向我军炮兵所在地冲了过去。然而没有冲出多远,我军的两门火炮就对它进行了集火密集射击,很快坦克车身上就连中了两发炮弹,停在半道上冒起了滚滚黑烟。
刚解决了一辆坦克,又有两辆装甲车从瓦砾堆后驶出,学着那辆坦克的样子,快速地向我军的炮兵阵地冲去。但它们也没能冲出多远,就先后中弹起火,德军驾驶员见势不妙,俩没驾驶着冒着浓烟的装甲车调头逃跑了。
正在向我军阵地发起冲锋的德军步兵,将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接二连三地中弹起火,也慌了神,纷纷调头跟着装甲车往后跑。
看到敌人要跑,我们的炮兵加快了射击速度。在停止炮击前,至少又有两辆装甲车被击毁,一辆坦克被击伤,同时还消灭了三十多门步兵。
等到战斗结束,我和谢杰里科夫去慰问炮兵时才知道,为了不失战机,痛歼来犯之敌,炮兵们不顾火炮每分钟最高射速六发的技术要求,以最多体能极限来最大限度地发挥火力。装填手因连续装填几十发炮弹,累得站不住了,就跪在地上继续装填。由于火炮射击的时间长,发射速度又太快,导致炮管都打红了。
听完炮兵的介绍,我特意和谢杰里科夫一起去检查了火炮,发现两门火炮炮管上的军绿色保护漆都变成了铜褐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八三九章 兵败之谜(上)
因为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师属第二炮兵营的全体指战员在天黑以后,每人都获得了一枚勋章。而营长库里申科上尉,则因为在反对德国法西斯的战斗中表现的非常勇敢,果断和富有进取心,以及取得的巨大战果,由崔可夫亲自授予他的一枚红星勋章。
看到炮二营的指战员获得了上级的嘉奖,炮一营的指战员感到了眼红。第二天一大早,莫罗佐夫少校就走进了我的指挥部。一脸委屈地对我和基里洛夫说道:“师长、政委,我是代表全营官兵,来向你们请战的?”
基里洛夫和我对视一眼,笑呵呵地问道:“莫罗佐夫少校,请战,请什么战啊?难道您没有听到师长前不久下达的命令,让全师指战员坚守现有的阵地,和德军保持对峙状态吗?”
莫罗佐夫快速地瞥了我一眼后,向基里洛夫诉起苦来:“政委同志,战士们看到新加入的二营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而我们营却在后面一直待命,都有了情绪……”
“我看有情绪的不是战士,而是你这个当营长的吧。”基里洛夫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开始教训起他来:“少校同志,我们师的兵力在整个集团军里虽然是最多的,但所面对的敌人实力比我们强得多。如果我们在没有得到友军配合的情况下,就擅自发起进攻,要不了多久,就会优势敌军所歼灭。所以我们还必须坚守现有的防区,顶住敌人对我们的冲击。牵制住他们的兵力,同时逐步地积蓄力量,等到了关键时刻再给敌人来一个雷霆一击,将他们彻底消灭。”
打发莫罗佐夫离开后,我把班台萊耶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叫到面前。和他们商议如何给各团布置战斗任务。班台萊耶夫首先表态说:“师长同志,我觉得您以前的安排就不错,虽然我师的兵力在整个集团军是最多的,但目前我们处于孤军深入的状态,如果在没有友军配合的情况下,就向敌人发起进攻。就有可能遭到德军的围歼。”
“副师长同志,您太悲观了。”阿赫罗梅耶夫对目前的敌我态势明显要乐观许多,他反驳班台萊耶夫说:“虽然在我们集团军的防区,对德军还采取的是守势,可其它方向的友军。却在一刻不停地朝敌人发起进攻,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方面军所属的另外几个集团军就能和我们在城内实现会师。”
“会师?!”班台萊耶夫把这个单词重复一遍后,冷笑着说:“参谋长同志,我提醒您注意一件事情,从大反攻开始到现在,已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各方面军的部队始终停留在前期占领的区域。这一点,我想你一定心里有数吧。而且目前德军的援兵,正在一刻不停地攻击我军包围圈的外侧。随时有可能和包围圈里的保卢斯部队会师。一旦他们会师,没准保卢斯就会彻底放弃突围的打算,而对我军部队实施逆袭,将我们彻底赶进伏尔加河。”
基里洛夫没有对争论中的两人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扭头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把您心里的想法对大家说说。让我们都心中有数。”
基里洛夫的话让剑拔弩张的班台萊耶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安静了下来,两人都和基里洛夫一样。把目光投向了我,等待我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简单地下达命令:“各团加固阵地,坚守现有的防区,挡住德军的进攻。同时抓紧时间训练新兵,等待最后的反击。”
接下来两天,德军又先后对一团的防区发起了几次进攻。不过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一团不光成功地挡住了敌人的进攻,甚至还主动出击,将敌人占据的几栋楼房也夺了下来。
16号傍晚,我接到克雷洛夫将军从集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说崔可夫让我去一趟。听到这样的通知,基里洛夫他们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最后的进攻要开始了。
而我却没有他们三人这么乐观,曼斯坦因的部队还在包围圈外面不停地发起攻击,在没有打退他之前,围歼保卢斯集团军的最后攻击是不会开始的。
到了司令部以后,看到除了集团军司令部的指挥员外,还有柳德尼科夫、古里耶夫、罗季姆采夫、瓦丘克这些师长参加了会议。一看这个架势,再看看崔可夫那可以拧出水的脸色,我就知道今晚肯定不会讨论最后的攻击这种话题,而是通报什么地段的友军进攻又受挫了。
见到我的到来,克雷洛夫参谋长冲我点点头,随即宣布会议开始。他拿起桌上的一份纸,当众宣读起来:“在近期的战斗中,虽然德军的进攻力量已趋于枯竭,无法再向我集团军的防区再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可想要从他们的手里夺取阵地,却依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特别是12月16日,当霍特第4装甲集团军突破了第51集团军在阿克赛河上防线的消息传来后,看到了希望的保卢斯所部官兵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疲劳,互相鼓励着,在伏罗希洛夫区的德军部队,面对我军第64、第57集团军的凶猛进攻时,表现得异常顽强。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两个集团军的进攻以失败告终,除了在德军的防御阵地前尸积如山外,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
面对锲入了我军包围圈外侧的德军部队,以及城内迟迟无法攻取的德军阵地,我军的士气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个别指挥员变得惊慌失措,有的部队甚至还出现了不少的逃兵。”
听完克雷洛夫介绍完情况后,在座的指挥员们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进攻失败,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大家的心目中。保卢斯的第6集团军是德军的精锐部队嘛。可出现逃兵这事儿,却让大家感到了难以理解,所以讨论的内容就围绕着这个方面展开。
我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只是在心里苦笑连连,克雷洛夫所说的那些指挥员估计是担心照现在这样打下去。到最后不光无法围歼保卢斯的部队,自己的部队反而被冲上来的曼斯坦因的援兵合围。到时德军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就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
对于第57、第64集团军的进攻受挫原因,我更加心知肚明。苏军的进攻模式早已被德军所掌握,他们因此制订了一套有针对性的防守战术,即在我军步兵密集冲锋时。首先由狙击手将部队里的指挥员射杀,我们的部队就会因为失去指挥而陷入混乱,最后不得不全线撤退。只要步兵一退却,那么我们的坦克就失去了保护。这时,德军就会优先摧毁我军同时装有无线电接收和发送装置的指挥坦克。因为只有它能发布命令,其它的坦克只装有接收机。一旦指挥坦克被干掉,那么其它的坦克就会因没有了指令而不知所措,从而让德军的反坦克手有机会将这些坦克一一摧毁。
崔可夫没有制止大家的窃窃私语,只是默默用目光从在座的每个人身上扫过,看大家都是什么反应。等议论声渐渐小下去以后,崔可夫把目光投向了我,直截了当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对于第57、64集团军的进攻失败,你是怎么看的?”
虽然我刚刚在脑子里把苏军失败的原因整理了一遍,但此刻听到崔可夫问起。我没有立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是反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有没有第57和第64集团军的详细战报?”
崔可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扭头望向了站在旁边的集团军作战处长,问道:“扎利久克上校,友军除了简单的通报外。有详细的战报吗?”
扎利久克上校摇了摇头,回答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收到友军发来的详细战报。”
崔可夫把眼一瞪,不满地冲对方说道:“那你还不立即去通讯室问问通讯主任尤林上校,看他们有没有收到最新的电报。”
扎利久克上校不敢争辩,答应一声,便转身跑出了指挥部,乖乖地到通讯室去找通讯主任,询问有没有收到最新战报的事情去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最新的战报,但崔可夫利用等电报的这个功夫,继续对大家说道:“在今天的战斗中,第57和第64集团军,共有三个师和一个旅被打残了。”
崔可夫的话又引起了大家的一片混乱,不过这次崔可夫没有听之任之,而是果断地制止了大家的私下议论,板着脸说道:“也许大家会认为德军坚守在这里的部队很多,才导致我军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想错了。”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痛心疾首地说,“据友军的侦察,驻扎在伏罗希洛夫区这两个街区的只是德军的两个不满编的营,而且没有坦克、装甲车,大炮的数量也非常有限。所以我们的友军才会将这两个街区作为突破口,结果准备了半个月的进攻,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崔可夫说完后,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罗季姆采夫试探地说道:“司令员同志,也许我军参加战斗的战士都是新兵,缺乏足够的战斗经验,所以才会吃这么大的亏。要知道德军的官兵不管是在装备还是训练上,都远远强于我们,就算是老兵,和他们一对一较量,也占不了便宜,更别说新兵了。对于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德军一人可以干掉我们几十个。”
如果在以前,罗季姆采夫的这番话,就是失败主义的体现,崔可夫或者古罗夫可以立即解除他的军职,派人将他送上军事法庭。可听完他的这番话以后,不光崔可夫他们没反应,就连其他的师长们也保持着沉默,看来他们心里都对罗季姆采夫所说的话表示赞同。
而柳德尼科夫上校听完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对罗季姆采夫所说的话不以为然。古罗夫的耳朵尖,听到了柳德尼科夫哼的这声,连忙好奇地问道:“柳德尼科夫上校,对于罗季姆采夫将军的话,您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听到古罗夫的询问,柳德尼科夫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地回答说:“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我不能同意罗季姆采夫将军刚才的发言。他说我军的装备和训练比德军差,这一点我承认。可说到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不能打仗,几十个人都打不过德军一个人,这一点我不能表示同意。”
柳德尼科夫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连崔可夫也饶有兴趣地问道:“上校同志,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柳德尼科夫扭头望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想罗季姆采夫将军所说的话,至少是不适用于奥夏宁娜将军的部队。要知道,她的独立师从组建开始,师里绝对多数的战士都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新兵,但丝毫没有影响独立师在保卫斯大林格勒的战斗中,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柳德尼科夫对我的夸奖,让所有的人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让我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崔可夫盯着我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如果柳德尼科夫上校不提,我都忘记这事儿了。你说说吧,你是怎么练成这个强的部队,有什么诀窍没有?”
听到崔可夫的问题,我连忙站起身,大声地回答道:“报告司令员同志,其实也没有什么诀窍,新兵进入部队后,我会安排专门的政工人员,对他们进行政治思想工作,因为只有用斯大林思想武装起来的红军战士,才是不可战胜的。”
因为这话说得太肉麻了,说的时候,我自己身上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其余人就可想而知了。不过等我说完,古罗夫居然带头鼓起掌来,我就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重新落座。
掌声刚停,扎利久克上校就重新回到了屋里,他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第64集团军来电报,说由于敌人的火力凶猛,直接导致了他们发起的进攻失败。”
崔可夫看完扎利久克递给他的电报,皱着眉头看了几眼,便随手扔在了桌上,随后站起来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看来想从友军的战报里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现实的。所以,我现在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务必在三天之内,搞清楚友军进攻失败的原因。能做到吗?”
崔可夫的命令立即就让我傻了眼,天啊,从我师所在的捷尔任斯基区到友军进攻失败的伏罗希洛夫区,足足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而且中间还全部是德军部队,要想不知不觉地穿越德军的防线,并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完全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嘛。
看到我一脸无奈的样子,崔可夫又补充道:“奥夏宁娜同志,我知道这个任务的难道很大。对于其他师的指战员来说,也许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但对你的独立师来说,却要简单的多。”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你的师里不是有许多投诚的德军官兵吗?这个任务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完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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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〇章 兵败之谜(中)
班台莱耶夫听到这里,气得拍案而起,他大声咆哮着,指着两名德军军官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们是撒谎,是故意散布谣言,企图以此来动摇我们的军心,还威胁要将他们全部拖出去枪毙掉。
两名德军虽然听不懂班台莱耶夫嚷嚷的是什么,但还是被他脸上的狰狞表情吓坏了。不光是他俩,就连旁边担任翻译工作的格瑞特卡少尉也噤若寒蝉,不敢继续翻译。
见此情况,我连忙站起来制止了暴怒中的班台莱耶夫:“副师长同志,稍安勿躁,事情的真相如何,等他们全部说完以后,我们就能搞清楚,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
基里洛夫虽然在听两名德军军官讲述时,也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此刻却极为配合地在旁边拉了拉班台莱耶夫的衣角,低声地对他说:“老伙计,听奥夏宁娜同志的,别发火,先坐下听听德国佬怎么说。”
看到我和基里洛夫都在劝说自己,班台莱耶夫只能强忍着怒火,一脸怒气地坐了下来。看到他重新就坐,我这才和气地对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格瑞特卡说:“少尉同志,副师长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没事了,你继续翻译吧。让他们接着往下说。”
格瑞特卡少尉听我这么说完后,还是谨慎地把目光投向了班台莱耶夫,深怕对方又会突然暴起。班台莱耶夫见格瑞特卡迟迟没有动静,反而把目光投向了他,气得又是一拍桌子,大着嗓门数落对方:“少尉。你看我做什么,没听到师长同志的话吗?赶紧把她的话翻译给德国人听,让他们接着交代。”
格瑞特卡将我的话发给德军军官后,那两人还犹豫了一下,左边那名军官才鼓足勇气接着说:“打退了苏军的这波进攻后。有两名富有战斗经验有特别勇敢的炮兵军官来到了我们的防区,担任临时的炮兵观察哨。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观察远处对我军有威胁的苏军目标。一旦确定某个目标之后,就立即计算好目标的方位参数,然后有他们带来的无线电报务员,将目标参数传给后面的炮兵部队。
由于这两名炮兵军官的工作十分出色,从确定目标到炮弹落下。最快只需要五分钟。从我们后方飞来的炮弹,都会准确地砸在了苏军集结的地点。对于那些运动中的坦克,他们也会根据其移动的轨迹来进行计算,指引炮弹砸向它所要到达的区域。就这样,苏军的坦克和步兵的轮番进攻。在我军机智顽强地抵抗下遭到了一再士兵。见到我们挡住了苏军的猛攻,部队的事情和信心也开始逐渐高涨起来。……”
德军军官的话,让我对那场战斗有了进一步感性的认识。我心里暗想,如果这次进攻交由我们独立师来打的话,就算无法夺取德军盘踞的街道,至少也不会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也许是看到我在皱眉沉思,正在说话的德军军官停了下来,一脸惶恐地望着我。
我看到两名军官紧张的样子。知道必须说点什么,让他们能放松点,便咬着后槽牙问道:“军官先生。你们觉得我们的指战员,在战斗中表现得如何?”
“这还用说吗?很勇敢,表现得非常英勇。”听完格瑞特卡的翻译,右边那名军官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虽然苏军的士兵遭受了我军炮火的打击,但是他们依旧勇敢地朝着我军的阵地前进。在我军猛烈的火力打击下,走在最前面的步兵很快就栽倒在雪地里。但后面剩下的人群继续毫不畏惧地跨过战友的尸体前进,进入了我军火力组成的密集火力网中。然后更多的人倒下,他们的尸体就重叠在以前进攻中阵亡的士兵身上。”
我听到这里。心中暗骂第57和第64集团军的指挥员,你们这种打法不是让指战员们去敌人的枪口下送死吗?本来我想让人将这两名军官带下去了,但听到那个军官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听他往下说。
“战斗进行到下午三时,看到阵地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我们本来以后遭受我们重创的苏军会停止进攻,没想到他们很快就再次发起了进攻。而且是在刚刚遭受了打击的地方,部队经过重组后又再度发起了进攻。”军官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地说个没完:“他们的进攻被击溃后,接着又重组部队,再次发起进攻。就这样他们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先后向我们发起了五次进攻,虽然每次进攻都被我们打退了,但连续的进攻,也让我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们的防区被苏军一点点地蚕食掉,第一道、第二道防线先后失守,我们的大部分士兵不得不退入了街区两侧的楼房继续抵抗。
战斗进行到此时,似乎苏军再发起一次猛攻,就能夺取整条街区。但我们所处的地形是非常有利的,狭窄的街道使苏军部队能不能展开任何战斗队形,他们只能肩并肩地挤成一团向前发起冲锋。
而我们退到楼里的士兵,在临街的窗口架上了机枪和冲锋枪,冲着蜂拥而至的苏军步兵进行猛烈地扫射。与其说是一场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场屠杀更恰当一些。冲在最前面的苏军士兵的子弹打倒在地,后面紧跟其后的士兵躲闪不及,纷纷被尸体绊倒,使得人堆和尸体越堆越高,没有被绊倒的士兵则遭到了我军机枪和冲锋枪的扫射,中弹后有的甚至没有倒地的空间,直接靠在了后面的同伴身上。由于持续的扫射,致命的子弹又穿透了已死亡士兵的尸体,射入后面士兵的身上,把已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都穿了个透心凉。……”
德军官说到这里时停了下来,冲着旁边的格瑞特卡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格瑞特卡就忠实地将他的话翻译了过来:“师长同志。他想喝点水。”
“给他一杯茶水。”对于军官的这个请求,我没有拒绝,冲着站在门边的尤先科上尉打了一个手势,吩咐道:“上尉,给这位军官倒杯水。”
尤先科立即执行了我的这个命令。到墙边拿起茶缸倒了一杯水,端着来到了军官的面前,一声不吭地递给了对方。军官接过茶缸,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也顾不得烫不烫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等把茶缸递还给尤先科后。军官又接着说:“不过在苏军的这种不要命的冲击下,街道两侧的很多楼房也相继失守,我们不得不向后面撤退。
不过这时,营长将剩下的士兵组成了预备队,在街道的另一侧摆出了防御队形。等我们的士兵从他们的面前跑过以后。他们立即投入了战斗。先是朝着冲过来的苏军士兵发射枪榴弹和扔手榴弹,等手榴弹和枪榴弹在最前面的人群中炸开了花以后,他们一边哟哦那个冲锋枪和机枪扫射,一边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接到前进。
站在最前排的士兵手里不是冲锋枪就是mg34机枪,拥挤中的苏军士兵根本无法进行还击。我军凶猛的火力扫射过的地方就没有人能够再站立,一倒下就是一大片,绝大多数的苏军士兵都是一枪未发便已倒地不起。在我军的密集火力打击下,前排幸存的士兵开始拥着后面的人群一步步地向后退。在如此惨重的伤亡面前。苏军士兵主动选择了退缩,接下来就变成了仓皇逃命,而我们则一鼓作气地收复了刚刚失去的全部阵地。
虽然他们的进攻再一次被我们打退了。但他们并没有打消夺取伏罗希洛夫区的念头。在天黑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又派出新的部队继续发起进攻。这些士兵继续踩过遍地的战友尸体,踩过他们的战友在每一次失败的进攻后面留下来的越来越厚的尸体堆,一次又擦一擦地发起了玩命的进攻。这些进攻,有的得到了坦克的配合;但大多数还是纯粹的步兵冲锋。不过无一例外都被我军打退了。”
等他说完,我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后问道:“军官先生,我再问您一次。既然你们的部队在伏罗希洛夫区打的这么好,为什么要将你们调到‘红十月’厂区这里来呢?”
被我问到的军官诧异地望着我。他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个问题,我刚刚不是回答您了吗?不过当他听到我再一次的提问,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就是因为我们的部队在16号的战斗中表现突出,所以当这里受到您的部队猛烈攻击时,上级就想到了我们,以为把我们调过来以后,也可以再创造一个类似于伏罗希洛夫区那样的奇迹。可是没想到……”说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
“行了,上尉同志。”基里洛夫站起身来,向不远处的尤先科做了个手势,吩咐他:“将这两个俘虏带下去吧,别让他们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等到两名德军军官被带走后,一直没说话的阿赫罗梅耶夫若有所思地说道:“师长、政委,我一直以为第57、第64两个集团军所发起的进攻,是因为在战斗中,步兵和坦克脱节,步兵为了躲避不必要的牺牲,不得不匍匐在地上或者躲藏在墙角,而坦克部队却孤军深入,隆隆地向德军的阵地猛扑过去,结果遭到了德军反坦克手的沉重打击。不过现在听这两个德军军官一说,我觉得和自己的想象还是有出入的。”
我看到班台莱耶夫张了张嘴,似乎有和阿赫罗梅耶夫唱反调的迹象,连忙抢先开口说:“参谋长同志说得对,我军的指战员从来不缺乏勇敢精神,缺乏的是优秀的指挥员。我军部队之所以在敌人的阵地前面尸横遍野,而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完全是因为指挥失误所致。”
基里洛夫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望着我,一脸为难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刚刚德军军官的供词,应该就是我军失败的真相了。我们需要立即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吗?”
“是的,政委同志。”想到崔可夫让我调查友军失败的真相,如今已水落石出,为了避免我集团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也犯了类似的错误,导致不必要的重大损失,我觉得还是应该及时把调查结果上报;“我们必须尽快将调查的结果上报,好让司令员他们对友军部队的失败原因做到心中有数。”
当我拨通司令部电话时,接电话的居然是政治部主任瓦西里耶夫。我愣了片刻后,礼貌地问道:“您好,瓦西里耶夫同志,请问司令员在吗?”
“对不起,奥夏宁娜同志,不在。”瓦西里耶夫遗憾地告诉我说:“不光司令员不在,就连军事委员和参谋长也不在。”
我以前给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就算崔可夫和古罗夫不在指挥部里,参谋长克雷洛夫也铁定在,可今天他们三人居然一起离开了指挥部,那证明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我连忙追问道:“您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奥夏宁娜同志,您还不知道吗?”瓦西里耶夫吃惊地说道:“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慌忙紧张地问道。
“德军霍特第4装甲集团军所属的第57装甲军已突破了我方面军的几道防线,逼近到离南面包围圈只有50俄里的地区,司令员他们都被方面军司令部召集开紧急军事会议了。”说完这番话以后,瓦西里耶夫似乎想起我没事是不会给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的主,这个时间打电话找崔可夫,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汇报,连忙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找司令员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瓦西里耶夫同志,我是特意向崔可夫司令员汇报关于友军攻击伏罗希洛夫区失败的调查结果。”接着,我把两名俘虏所招供的内容,向他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瓦西里耶夫听完后,嗯了一声,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好的,具体情况我都了解了,等司令员一回来,我就立即向他汇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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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二章 釜底抽薪(上)
放下电话,我本能地问了一句:“一俄里等于多少公里啊?”
阿赫罗梅耶夫在听完我的问题后,抢先简短地回答道:“报告师长,一公里等于0.937俄里。⊙四⊙五⊙中⊙文£∝,”
我正在心算50俄里等于多少公里时,旁边的基里洛夫担忧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您问这个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政委同志,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啊。”我没有打算隐瞒刚刚得到的坏消息,便对基里洛夫实话实说:“敌人的第57装甲军已连续突破了我军的几道防线,离他们的被围部队只剩下最后的50俄里。”
这个意外的坏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班台萊耶夫忧心忡忡地问道:“师长同志,以德军装甲部队的突击能力,他们也许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和被包围的保卢斯部队会师。这样一来,我们对德军的包围圈就被打破了,对德军的围歼计划就会彻底落空,甚至还有被德军反包围的可能。”
班台萊耶夫的担忧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一向爱和他唱反调的阿赫罗梅耶夫,也发表了类似的看法:“师长同志,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包围圈被德军打破是早晚的事情。在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该研究一下,如果两支德军部队会师的话,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应对?”
而基里洛夫显然要比两人考虑得更全面一些,他等阿赫罗梅耶夫说完,神情淡定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司令员同志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司令员、军事委员和参谋长三个人都没在司令部。他们都到方面军司令部参加紧急军事会议去了。”我用不确定的口吻补充说,“也许是叶廖缅科司令员招他们去讨论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危局。”
听说崔可夫他们开军事委员去了,基里洛夫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问我的意见:“奥夏宁娜同志,您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德军在我们的包围圈里的会师,会导致整个战局发生逆转吗?”
见到三人都在我军的处境担忧,我连忙安慰他们说:“大家不要太担心,虽然德军目前在包围圈外围的攻势猛烈。但他们想打通这50俄里实现会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相信方面军的司令员们一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处理这样的危机。”
“师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在听完我的话以后,依旧用怀疑的口吻问道:“您真的认为我们的部队,能在开阔地带,挡住德军装甲部队的突击吗?”
对于他的疑问,我点了点头,用肯定的口吻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之所以认为我们的友军部队,能挡住德军装甲部队向前的继续突击。是因为现在战场的制空权,是牢牢地掌握在我军的航空兵手里。敌人的坦克再多,也很难突破我们由飞机大炮坦克组成的立体防线。你们看着吧,要不了几天,霍特的第4装甲集团军就会灰溜溜地撤退。”
班台萊耶夫等我说完,立即向我追问:“师长同志,那您认为保卢斯的部队,也会跟着他们一起从我们的包围圈里逃出去吗?”
“保卢斯的部队想逃出我们的包围圈?!”我把班台萊耶夫的话重复一遍后,轻蔑地说道:“德军如果能逃跑,估计早就逃跑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待在我们的包围圈里,等待着自己友军的救援。”
“您的意思,是包围圈里的保卢斯部队,就算与来救援的友军汇合后,也不会随便撤退吗?”阿赫罗梅耶夫插话问道:“师长同志,有这种可能吗?”
虽然我对这段历史很了解,清楚地知道保卢斯部队的最后命运,但在他们的面前,我却不能说明真相,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判断,希特勒之所以不让保卢斯的部队突围,是想让他在这里牵制住我们的三个方面军,以免正在高加索地区作战的德军‘a’集团军群也陷入我们的合围。所以就算霍特的装甲部队和保卢斯的部队会师,到最后,没有得到希特勒许可的保卢斯,也不敢向自己的部下随便下达撤退的命令,所以他们最后依旧逃脱不了被我军围歼的下场。”
我的话让三人安下心来,过了一会儿,班台萊耶夫再次问我:“师长同志,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对被围的德军部队发起最后的攻击?”
“放心吧,副师长同志。”我微笑着对他说:“我相信这个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又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给几位团长打电话,让他们暂时停止小规模的进攻行动,在现有的阵地和德军保持对峙状态。”
“是!”阿赫罗梅耶夫答应一声,便领命去给几个团长打电话。
基里洛夫看了一眼阿赫罗梅耶夫的背影,然后低声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您真的认为保卢斯的部队不会从我们的包围圈里逃出去吗?”
“是的,政委同志。”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他们根本无路可逃,只有老老实实地待在包围圈里等着被我们歼灭。”
“对了,师长同志。”正在看地图的班台萊耶夫忽然抬头对我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向您汇报了。”
班台萊耶夫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暗说不会又是什么地方出纰漏了吧,所以连忙问道:“副师长同志,是什么事?”
“我前两天看到德军的运输机,在向城内德军占领的区域空投物资。由于风向的问题,有不少物资飘到了离一团、四团防区不远的地方。”班台萊耶夫试探地建议说:“我有个想法,我们能不能在德军空投的时候,派出部队去抢这些空投物资?”
“副师长同志。您这个建议不错。”想到保卢斯的部队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部队的补给只能空军有限的空投。听到班台萊耶夫的这个釜底抽薪计划后,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情就由您来负责,我会让一团和四团各抽两个连来配合您的。”
“师长同志,你们在讨论什么计划?”打完电话的阿赫罗梅耶夫正好听到我后面的话,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啊?”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要执行这样的任务,肯定少不了阿赫罗梅耶夫帮着发号施令,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副师长说德军每天的不少空投物资。都落在离我们一团和四团的防区不远的地方,他打算带部队去抢点空投物资回来。”
“我们目前的物资供应状况也非常糟糕,正好用抢来的空投物资,对部队进行补给。”没等阿赫罗梅耶夫说话,基里洛夫就兴奋地说道:“我们甚至还可以在落地的空投物资四周进行埋伏,打那些来搬运物资的德国佬一个措手不及。”
阿赫罗梅耶夫没有说完,而是把桌上的地图朝他的面前扯了扯,看了一会儿后,他指着地图说:“师长同志,根据这几天各团报上来的情报看。四团这里的防区前面是一片空地,也是德军的一个空投点。德军部队每天都会到这里来搜集他们的空投物资。不过在空地中间有一栋四层楼的房子,目前被德军占领着。如果我们要想抢他们的空投物资,楼里居高临下的德军就可以用密集的火力,大量地杀伤我们的指战员。”
班台萊耶夫把头凑过去看了看,随后态度坚决地说道:“那么在敌人空投开始前,我们就要派部队夺取敌人盘踞的楼房。我们只要占领了这栋楼,就可以用火力封锁住整个空投场。德国人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我们就能把他们打得狼狈逃窜。”
“既然副师长这么有信心,那就按这个计划执行吧。”见班台萊耶夫已有了详细的考虑,所以我没有反对,便点头同意,并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给四团长盖达尔中校打个电话,让他抽调一个最强的连队,参与这次进攻。”
对德军所在的大楼的进攻,是在第二天拂晓进行的。我和班台萊耶夫站在距离那栋楼房两三百米外的工事掩体里,举着望远镜看着我军约一个排的指战员分成若干个小组,端着枪弯着腰快速地向敌人所在的大楼冲过去。
没等我们的战士接近大楼,就被楼里的敌人发现了。一楼的几个窗户忽然冒出了枪口焰,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战士就在枪声中栽倒在地。后面的战士连忙卧倒,一边用手里的武器进行还击,一边将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扔进了大楼的窗户。
在一连串的爆炸声后,一楼的火力明显减弱,我们的战士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地冲进了楼里。一楼的火力虽然减弱了,但还有不少的残余德军,从楼里传出的闪光,就知道我们的指战员正在和他们逐屋进行着争夺。
见到前面的部队冲进了楼里,从我们附近的工事里,又跃出了几十名战士,端着武器朝大楼冲过去。楼上的德军看到又有部队冲上去,连忙朝空中发射照明弹。随着几枚照明弹的升空,我们冲锋的战士的身影清晰地暴露在开阔地上。德军二楼、三楼的窗口又冒出无数的枪口焰,他们企图用密集的火力封锁我军前进的道路。
在敌人的密集火力打击下,第二梯队的指战员一下就伤亡了十几个。剩下的连忙就地卧倒,用牺牲的战友遗体做掩体,和楼上的德军进行着对射。
从德军的火力来看,他们要比我们的进攻部队强大许多,如果没有炮火掩护的话,仅凭这些步兵是很难夺取大楼的。想到这里,我放下望远镜,扭头冲门外喊了一声:“喂,谁在外面,进来一个人。”
随着我的喊声,尤先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挺直身体问我:“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这个工事里没有任何通讯器材,我要下达什么命令,只能派人去传达,见到是尤先科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吩咐他:“上尉同志,你立即到团指挥所去找盖达尔中校,命令他联系炮兵向楼里的德军开火,掩护我们的步兵冲锋。”
当我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正在进行争夺的楼房时,却发现有几名德军士兵从二楼的窗口跳了下来,随即又端着武器冲进了楼里。
我见状心里暗叫不好,这些从二楼跳下来的德国兵,显然是想从后面偷袭我们第一排冲进楼里的指战员。第二批指战员如果能及时冲进楼里的话,就可以将这几名刚从楼上跳下来的德国兵消灭,可他们此刻正在开阔地上被楼里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
正当我着急时,忽然空中传来了呼啸声,接着我看到一排炮弹砸在楼房的顶层,在烈火和硝烟中,原来完好的四层楼房,上面两层顿时被炸成了废墟,破碎的砖石夹杂着残肢碎肉漫天飞舞,接着向四周均匀地撒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炮火,让楼里的火力再度减弱。那些被困在楼外的指战员们从地上跃起,端着自己的武器冲进了楼里。
“副师长同志,您看冲进去了几个人?”我没有放下望远镜,头也不回地问道。
班台萊耶夫沉默了片刻,随后回答说:“冲进去了九个人。”
想到刚刚第二批的冲锋队列有几十名战士,可此刻冲进楼里的只有就个人,剩下都倒在了楼前的开阔地上。也不知道冲进去的战士,和第一批战士汇合后,能不能占领这栋楼房。
“报告师长,我回来了。”我的身后响起了尤先科的声音。
我放下望远镜,回头冲他赞许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上尉同志,炮兵开炮的速度挺快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尤先科向我老老实实地汇报说:“我去的时候,炮兵营长莫罗佐夫少校也在团指挥所,他的重型榴弹炮早就瞄准了敌人所在的楼房,就等开炮的命令。看我去传达命令,他就果断地命令炮兵开火了。”
原来轰击对面楼房的大炮,是我们的重型榴弹炮,怪不得有那么大的威力,一下就将上面两层都变成了废墟。(未完待续。。)
第八四三章 釜底抽薪(下)
重炮的轰击,让楼里的德军火力减弱了许多。随着我军部队冲击楼里,窗口的枪口焰都先后消失了,证明战斗已改在楼里进行。又有一批一团的步兵,又不失时机地朝正在激战的大楼发起了冲锋。
这时,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大楼底部左侧的墙面上腾起了火光和硝烟。等到硝烟散去,我看到墙上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而刚刚冲到了楼前的指战员们,纷纷从这个缺口涌进了楼里。
“这个莫罗佐夫少校,脑子还蛮好用的。”我暗自嘀咕说:“把我们攻打戈罗季谢城的那种打法用上了,别说前面只是一栋普通的大楼,就算钢筋混凝土的工事,在重型榴弹炮的轰击下,也会被摧毁的。”
随着生力军的加入,楼里的德国人渐渐地抵挡不住了,我看到又有不少的士兵从二楼的窗户跳下来,不过这次他们不是从后面包抄在楼里的我军战士,而是调头朝远处跑去。不过很快有我们的战士从窗口探出身子,端着手里的武器朝逃跑的德军士兵射击。除了少数几个腿快的逃出生天外,剩下的都倒在了我军战士的枪口下。
四团的部队刚刚夺取了位于空投场中心地带的楼房,我还没来得及下达任何命令,便有一名少尉军官跑进来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在团指挥所里有找您的电话。”为了引起我的重视,他还特意强调说,“是集团军司令员本人打来的电话。”
听到是崔可夫的电话,我心说他在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我不成?不过我也不敢耽误。连忙跟在少尉的身后就赶到了四团的团指挥所。
指挥所里除了盖达尔外,还有他的政委夏平和师属炮兵一营的营长莫罗佐夫少校在,见到我进门,三人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手向我敬礼。我冲几人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桌边,拿起搁在上面的电话,冲着话筒礼貌地说道:“喂,是司令员同志吗?您好,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奥夏宁娜同志。”听筒里传来崔可夫沙哑的声音:“我刚刚从方面军司令部回来,就听瓦西里耶夫同志说起你曾打过电话,特意向我汇报友军失败的原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试探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对于崔可夫的疑问,我肯定地回答说:“这些真相都是根据俘虏的招供而得出的。”
“你觉得俘虏没有在撒谎吗?”崔可夫在听完我的答复后,依旧是半信半疑。
“我觉得俘虏说的是真的。”为了让我的话更有说服力,我特意补充说:“俘虏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因为我们只要多审问几名俘虏的话,他们所编织的谎言就会被拆穿。而且从他们描述的细节上来看,完全是我军一贯的进攻风格。”说到这里时。我忽然想起崔可夫从昨天就离开司令部,到方面军去开会,直到此刻刚刚返回。证明所召开的会议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试探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去开了一天的会,不知道方面军首长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绝对不会随便问这些问题,但现在我还挂着集团军副司令员的头衔。向崔可夫打听这些事情也算是理所当然。崔可夫听到我的问题后,没有任何的迟疑。就说出了我想知道的内容:“包围圈外面的霍特第4装甲集团军推进得很快,昨天白天离保卢斯的部队还有50俄里。但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下,我们的防线一再被突破,如今德军的两支部队相距只有10俄里,双方都可以用高倍望远镜看到对方了。”
崔可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心说因为我的出现,使德军在整个战役期间,始终没能夺取马马耶夫岗,苏军也少牺牲了数以千计的指战员。照理说在这种情况下,苏军的处境要比历史上好得多,可为什么还会被德军打得如此狼狈啊?莫非是我的出现,导致已知的历史在这个地方出现了偏差,斯大林格勒会战最后会以苏军的失败而告终?
想到这里,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鼓足勇气继续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方面军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阻止德军的会师?”
“叶廖缅科将军决定让第57集团军停止对城里的攻击,”崔可夫对我没有丝毫隐蔽,而是将会议上的决定告诉了我,“调头配合西南方面军的友军,对从包围圈外冲来的德军进行阻击。而进攻城里的任务,就由第64集团军来独立完成。”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接着有些无奈地说道:“该集团军司令员舒米洛夫将军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德军的阵地,将敌人进一步地往城里压缩。这样一来,德军两支部队之间的距离将再次拉开。”
对于第57和第64两个集团军前几天的表现,我心里就格外生气,如果我不是舒米洛夫将军曾经的部下,我还真不愿意为他出谋划策。我思考片刻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地向崔可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还是应该让舒米洛夫将军对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是那种不间断的攻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损失了一定兵力后便退下来,而是要接二连三地往上添加进攻的兵力。同时对德军阵地的炮击要不间断地进行,即使误伤自己人也在所不惜。在这种拼意志和战斗精神的战斗中,我认为敌人是无法坚持下去的。”
崔可夫听完我这个类似于馊主意的建议,居然愣住了,过了好一阵,他才迟疑不决地说:“奥夏宁娜同志。如果舒米洛夫将军的部队真的按照你所说的方式去打的话,部队的伤亡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司令员同志,为了我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看到自己的提议被否决,我不免着急了:“第64集团军如果按照他们原来的打法。除了不断地付出重大牺牲外,根本无法对坚守在阵地上的德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与其在一次次徒劳无功的进攻中,把我军宝贵的兵员损失掉,倒不如集中主力放手一搏,没准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崔可夫显然没有被我说服,他依旧犹豫不决地说:“这件事情的牵涉太大。为了稳妥起见,我先考虑考虑,再决定是否告诉舒米洛夫将军。”
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我放下电话后问盖达尔:“中校同志,空投场中间的楼房已拿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师长同志,我打算在楼里进驻一个连,由一连长柯里澄上尉指挥,多配备机枪,封锁整个空投场,一旦发现敌人进行这个区域,就进行火力压制,将他们全部消灭掉。”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师长同志,这栋楼房的目标太明显了。如果我军进驻的话,不会遭到德军的炮击和轰炸吗?”
对于他的担忧,我笑了笑,随后不以为然地说道:“中校同志,你想得太多了。德军被我们困在包围圈里这么久,别说他们的炮弹消耗得差不多了。就连坦克的燃料估计也所剩无几了。不然的话,在最近的进攻中。他们动用坦克和大炮支援步兵进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呢?至于轰炸嘛,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你没看到整个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制空权,都掌握在我们的航空兵手里吗?”
没等我和盖达尔说完,班台萊耶夫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动对我说:“师长同志,外面的空投场已被我军控制。接下来,我想到一团的区域看看,如果也能占领一块空投场的话,那么就可以大大减少敌人所能得到的补给。”
“副师长同志,我同意您的意见,快点去吧。”我当初是让班台萊耶夫负责一团和四团与德军争夺空投物资的工作,现在四团这里的任务已完成了一半,他再留在这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所以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最后还关切地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我在指挥所里待到十点,从外面走进一名中尉,他刚想开口说话,却意外地发现指挥所里坐着这么多人,便及时地闭上了嘴,站在原地发呆。盖达尔站起身,对中尉说道:“中尉同志,有什么事情,向师长同志报告吧。”
听盖达尔这么说,那名中尉才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同时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师长同志,敌人的空军开始空投了。”
想到我军占领空投场已几个小时了,我深怕德军改变了空投区域,所以试探地问:“中尉同志,敌人的运输机还是在那片刚刚被我们占领的空投场,进行空投吗?”
中尉使劲地点了一下头,肯定地回答:“没错,师长同志,敌人还在老地方进行空投。”
我想了想随后扭头对盖达尔说“中校同志,立即命令瓦西里少尉将配属给你们团的狙击手都组织起来,集中火力打天空中的降落伞,一定不能让这些空投物资顺风飘到敌人的防区去。”
“我这就去安排。”盖达尔说完便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瓦西里少尉吗?我是盖达尔中校。”电话一通,盖达尔就直截了当地向瓦西里下命令:“师长命令,立即把你手下的狙击手都组织起来,对空中的降落伞射击,要让让尽可能多的物资落在我们的控制区域内。明白吗?……明白了,很好,希望你们不要辜负师长同志对你们的信任。”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电话后,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瓦西里少尉会立即率狙击手出击的。”
我点了点头,接着吩咐盖达尔:“中校同志,等空投物资都落地后,你除了要派出部队去搬运物资外,同时还要警惕德军的反击,绝对不能让敌人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把物资抢走。”
没等盖达尔向我表决心,旁边的莫罗佐夫已抢先说道:“师长同志请放心,我们的炮兵会配合四团的战士,坚决地守住空投场,绝对不让德国人把物资抢走。”
听到莫罗佐夫的表态,我想起了他刚刚用重炮轰击楼房的事情,抬手在他的钢盔上重重地敲了一下,笑骂道:“莫罗佐夫少校,我正想批评你呢。对付一栋普通的楼房,你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用重炮轰击,也不怕把整个楼房炸塌了,把我们的指战员也一起埋进去。”
莫罗佐夫摘下钢盔,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说:“师长同志,我也是着急,看到那楼里的抵抗太猛烈了,深怕我们的部队付出太大的代价,所以就命令重型榴弹炮开火了。不过请您放心,在接下来的防守中,只要德军不出动坦克,我就只用从德军手里缴获的火箭炮,为我们的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随着瓦西里少尉所率领的狙击手分队出动,那些在空投场上空缓缓飘落的物资,在降落伞被击穿后,大部分都落进了空投场,飘往德军阵地的物资屈指可数。
德军看到那么多的物资落到了我军控制的地带,立即就组织了一支不小规模的部队过来进行抢夺。但他们一进入空投场,先是遭到了坚守在楼里的我军步兵的机枪扫射,接着又挨了莫罗佐夫炮兵营的一阵炮轰,最后丢失了七八十具尸体,灰溜溜地撤了回去。
最后统计战果,德军运输机空投的200包物资,除了13包落入德军的阵地外,剩下的都被四团的指战员缴获。而班台萊耶夫中午的时候也打来电话,说一团在夺取了敌人的空投场后,也缴获了德军大批的空投物资。(未完待续)
第八四四章 血色圣诞夜(上)
夏平政委在抢物资的德军出现时,就和莫罗佐夫一起离开了指挥所,到外面组织部队反击德军的冲击了。战斗结束不久,他又重新出现在指挥所,他侧过身子,冲门外大声地说:“都进来吧,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门外走进三名战士,他们轮流把手上拿着的布袋子放在了桌上,随即后退一步,在墙边整齐地站成了一排,等待这夏平的下一步指示。
夏平看到战士手里的袋子都放在了桌上,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三名战士抬手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后,转身地走出了指挥部。
盖达尔盯着摆在桌上的布袋子,奇怪地问夏平:“我说,政委同志,这是什么东西啊?”
夏平走到桌边,将袋里的东西一样接一样地拿出来,看到他依次摆在桌上的面包、肉罐头、咖啡等东西,我心里已明白夏平拿来的是什么东西了,便接过了盖达尔的话头回答说:“这是德军的单兵口粮。”随后我又问夏平,“政委同志,这就是缴获的德军空投物资吧?”
“是的,师长同志。”夏平给我肯定的回答后,一脸羡慕地说道:“没想到德国佬的单兵口粮这么多东西,比我们的丰富多了。”
“还真别说,德国佬的单兵口粮还挺丰盛的,”盖达尔在一旁补充说:“上次一团和三团跟随师长北上时,就在空捏依城缴获了德军不少的物资。后来你们撤回来后,三团长科斯嘉中校还派人送了不少给我们呢。”
“除了食品和药品外,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夏平得意地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团的德械装备就不用担心弹药不足了。”
“师长同志,”盖达尔恭谨地问道:“我们这次缴获的物资不少,需要给师里送一部分过去吗?”
我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中校同志,你们团这么久没有得到过补充。弹药和物资严重不足,今天缴获的物资就全留下吧。等你们改天再缴获了德军的物资,再送给我们也不迟。”
离开四团的团指挥所以后,我在尤先科他们的保护下,顺着新挖掘的交通壕,前往一团的阵地。打算去看看谢杰里科夫他们的缴获情况如何。
刚进入一团的阵地,就听到了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接着就有两颗炮弹先后落在我们左前方爆炸,溅起的泥土撒了我们一身。看到这种情况,尤先科拉了拉我的衣袖。大声地提醒我:“师长同志,敌人开始向这里炮击了,我们需要立即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好的,上尉同志。”斯大林格勒战役胜利在望,我可不想自己在这种时候死在德军的炮击中,因此大声地冲尤先科喊道:“去找个防炮洞隐蔽起来。”
尤先科直起身子,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即大喊一声:“跟我来!”随后便跑出了战壕。弯着腰朝远处跑去。我和另外的几名战士也学着他的样子,在隆隆的炮声中,爬出了这个只及腰部的交通壕。跟在他的后面朝前跑去。
跑出没多远,尤先科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冲我拼命招手,着急地喊着:“师长同志,到这里来,这有一个防炮掩体。”等我跑进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扯着我进了这个防炮掩体。
掩体里已挤了五六名战士。我们这群人再一进来,这个狭小的掩体就显得拥挤不堪。我们站在原地几乎就无法转身。尤先科站在我的身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师长同志,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委屈您在这里待一会儿了。”
“上尉同志,不用介意。”我微笑着回应他以后,扭头冲旁边的一名上了年纪的战士问道:“喂,战士同志,德军的炮击一般会持续多长的时间。”
那名战士瞅了一眼我的领章后,大声地回答说:“对不起,将军同志,请您原谅。这里太挤,我的手没法抬起来向您敬礼。”
“没关系,战士同志。”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我根本顾不上计较他有没有冲我敬礼,而是追问道:“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战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说:“德国人天天都要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炮击,不过每天炮击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估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敌人的炮击就会停止。”
“将军同志,您说咱们不会被德国人的炮弹炸死吧?”没等我向这名战士表示谢意,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我费力地扭头回去看,发现原来一名穿着平民服装的年轻新兵,他手里虽然握着枪,但是身体却不停的打着哆嗦着,似乎被外面的炮击吓坏了。
“真是个胆小鬼,”刚刚回答我问题的战士,瞪着那名新兵,用不满的口吻说道:“将军同志,您有所不知,自打我们所在的区域遭受德军的炮击开始,这个胆小鬼就没有停止过战栗。”
“不会的,战士同志,我们不会被德军的炮弹炸死。”我安慰那个新兵说。“德国人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他们现在进行的炮击,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我的这句话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个年轻的新兵一声不吭地从我身边挤了过去,快步地走出了防炮掩体。“喂,你这个胆小鬼,你是要去哪里?”那名老战士冲着新兵的背影大声地骂道:“你不会是想跑到德国人那里去吧?”
尤先科听到战士的骂声,低声地对我说了一句:“师长同志,我跟出去看看。”见我点头表示同意,他便带着另外一名警卫战士走了出去。
他们刚走出没多久,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
刚刚追出去的尤先科很快又回来了,他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一支枪。正是那个新兵刚才抱着的枪,一脸苦涩地向我报告:“师长同志,那个新兵自杀了。”
“胆小鬼,真是个胆小鬼。”老战士看到尤先科手里拿着的步枪,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这名新兵是昨天刚入伍的,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他也许是被敌人的炮火吓坏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回头吩咐尤先科:“上尉同志,待会儿留下两名战士。找个地方将那个新兵的遗体埋了。”
炮击结束后,我带着尤先科来到了一团的团指挥所。在这里,我不光见到了谢杰里科夫中校和奥贝斯坦政委,还见到了在这里督战的班台萊耶夫。当我把新战士自杀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遍后,奥贝斯坦接过话题说道:“师长同志。由于我们进去补充的兵员很多,又没来得及进行训练,面对敌人的炮击时,很多新战士就会惊慌失措。”
“谢杰里科夫中校,我有点不明白。”我在听完奥贝斯坦的解释后,扭头望着谢杰里科夫问道:“为什么四团没有遭到敌人的炮击,而你们却每天都会遭受到敌人的炮击呢?”
谢杰里科夫苦笑一声回答说:“师长同志,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和师属炮兵二营有关。由于他们准确的炮火,打得德军心惊胆战,所以才会集中仅有的炮火。每天对我团的防区进行炮击,企图将库里申科上尉的炮兵营全部消灭掉。”
“不过师长同志请不要担心,”站在旁边的奥贝斯坦信心十足地告诉我:“从这两天德军炮击的规模和时间来看,他们的炮弹已严重不足了。假如不是今天我们夺取了他们的空投场,抢夺了他们绝对多数的空投物资,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展开炮击的。”
我觉得奥贝斯坦的话中有话。便特意问道:“奥贝斯坦政委,如果我没有立即错误的话。您是说敌人的炮弹几乎消耗殆尽了?”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笑着回答我说:“完全正确。师长同志。只要我们像现在一样不断地夺取德军的空投物资,那么他们的弹药很快就会消耗一空。我们在接下来的进攻中,所受到的阻力就会减轻很多。”
“我同意奥贝斯坦政委的观点。”班台萊耶夫附和地说道:“从我今天观察的情况看,假如不是我们主动夺取了敌人的空投场,并抢夺了他们大量的空投物资,相信敌人还不会狗急跳墙,对一团的防区进行炮击。”
听班台萊耶夫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如果他没分析错误的话,敌人的弹药物资都会消耗殆尽,只要我们牢牢地控制住敌人的空投场,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连饭都吃不上了。只要我们困他们一个星期,到时估计绝对多数的德军连拿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的部队就可以直接冲上去抓俘虏了。
想到这里,我便对班台萊耶夫说道:“副师长同志,这段时间您就继续留在前沿,负责指挥一团和四团夺取空投物资,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将敌人的空中补给切断。”
回到师指挥部后,我主动给崔可夫打去了电话,向他汇报了一团四团夺取了两个德军空投补给点的事情。
崔可夫听完后显得格外高兴,他在电话里连声叫好,接着又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虽然据我们侦察,敌人在斯大林格勒城内的空投点,光在我集团军范围内就有不下十处,但你们成功夺取了两个空投点,使敌人的补给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真是很了不起。我会把这件事通报给全集团军,让所有的部队向你们学习,一定要尽可能地夺取剩下的空投场,让德国佬枪里没子弹,肚子里没食物,伤员没有药品,看他们还怎么坚持下去。”
对于崔可夫的夸奖,我没有说话,只是呵呵地傻笑着,毕竟能得到司令员的夸奖,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听到崔可夫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不知道还要说多长时间才能说完,我站了大半天时间,两条腿都累得不行,于是我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谁知刚坐下,崔可夫忽然说了一句:“对了,奥夏宁娜同志,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你清晨提的建议,我转述给了舒米洛夫将军,他听后连声说好,所以他的部队在今天的战斗中,便采用了你所提出的新战术。”
“真的?!”听到崔可夫的话,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不错,从上午九点开始,第64集团军的指战员就不停地向坚守在伏罗希洛夫区的德军发起进攻,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还是成功地夺取了两条街区。”崔可夫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还在自顾自地说下去:“舒米洛夫将军说了,如果不是按照你提出的战术进行战斗,估计今天又是伤亡惨重而一无所获。”
听到说舒米洛夫的第64集团军在付出巨大的伤亡后,夺取了两条街区,我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要是他们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依旧一无所获的话,估计我的能力就会遭到上级的质疑,对我今后的前途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我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第57集团军对霍特第4装甲集团军所实施的反击,取得了什么样的效果?”
“哦,这件事情你就是不问,我也正打算告诉你。”崔可夫今天忽然有点像饶舌的老太太,说话变得唠唠叨叨的,“我们的第57集团军,在西南方面军所属的第21集团军,坦克第5集团军以及航空兵第2集团军的配合下,向包围圈外侧的德军实施了反击。经过一天的战斗,霍特的装甲集团军已被他们击退30公里。”
这个消息让我心中暗喜,等崔可夫一说完,我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如果德军的援兵被击退了,那么我们的反击将在什么时候开始?”
崔可夫沉默了片刻回答:“我们将在12月25日晚上,对保卢斯的部队发起最后的攻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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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五章 血色圣诞夜(中)
“12月25日。”我心里默默地把这个日期念了一遍,心说这天不是欧美的圣诞节么,德国人肯定要过这个节日,那么我们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正打算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听筒里忽然传来了古罗夫的声音:“你好,亲爱的奥夏宁娜同志,我想和你聊聊。”
古罗夫这么一说,让我心情顿时紧张起来,以往有什么事情,他都是让崔可夫或者克雷洛夫转述。而今天他却要和我亲自谈谈,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我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嘴里还是礼貌地说道:“您好,军事委员同志,我听候您的指示!”
古罗夫呵呵地笑着说:“奥夏宁娜同志,别这么拘束,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接着他便东拉西扯地和我聊了几句,最后他把话题一转,和气地问道:“……我听别人说,你命令你的警卫连长尤先科上尉枪毙了一名逃兵,有这事吗?”
“逃兵,什么逃兵?”我一头雾水地回答说:“军事委员同志,您把我都搞糊涂了,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我从来就没命令尤先科上尉枪毙过什么逃兵啊?”
“奥夏宁娜同志,你好好想想,”古罗夫的声音变得公事公办起来,他冷冰冰地提醒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就在今天中午发生的。”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听到古罗夫的提示后,我皱着眉头努力地思考起来,把我今天早晨到现在的全部行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捂住话筒。冲站在不远处的尤先科招了招手,将他叫到面前,低声地问道:“上尉同志,集团军军事委员同志说我们今天枪毙了一个逃兵,你记得有这回事吗?”
尤先科听我这么问。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惊诧地反问道:“师长同志,我们今天绝对没有使用过武器,怎么可能枪毙什么逃兵啊?”
“可是军事委员同志很确定地说是今天枪毙的逃兵。”虽然尤先科回答得异常果断,但我为了给古罗夫准确的答复,又追问了一句:“上尉同志。你确定今天真的没开过枪吗?”
“没有,师长同志。”尤先科毫不迟疑地答道。见他回答得这么肯定,我心里觉得他不会在我的面前撒谎,没准是古罗夫从谁的嘴里听到了什么不准确的传闻,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就在我刚刚松开捂住话筒的手掌时。尤先科忽然惊呼一声:“等等,师长同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连忙重新捂住话筒,用不满地口吻问道:“上尉同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尤先科使劲地点点头,接着压低嗓门对我神秘地说道:“师长同志,您难道忘记我们在去一团的路上,遭到了德军的炮击。我们躲进了一个防炮掩体的事情吗?”
尤先科这么一提醒,我立即就想到了那个穿便装的年轻新兵,因为受不了德军的炮击。自己拿着枪爬出去开枪自杀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尤先科:“上尉,难道你是想说那个开枪自杀的新兵?”
见尤先科肯定地点点头,我对这件事情便心中有数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接着再次放开捂住话筒的手,对着话筒说道:“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情况都搞清楚了。”
“是怎么回事?”古罗夫简短地问道。
我连忙将今天从四团到一团的路上,遇到德军炮击。我们躲进了一个防炮掩体,遇上那名胆小的新兵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向他汇报了一遍。
古罗夫听我说那个新兵不是因为逃跑被我下令枪毙。而是因为被德军的炮击吓破了胆,心理崩溃而自杀。他沉默了片刻以后,再次用冷冰冰的语气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能保证这名战士是自杀,而不是因为当了逃兵而被你下令枪毙的吗?”
“军事委员同志,我可以保证。”我肯定地说道:“尤先科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是大本营最新研制出来的,和我们部队使用的武器有区别。您只需要派人检查一下死者的伤口,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明白了。”古罗夫等我说完后,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友善的语气,“我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的。”
就在古罗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叫了一声:“军事委员同志,请等一下。”
古罗夫不知道我叫他有什么事情,不禁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奥夏宁娜。”
“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我不知自己心血来潮想到的事情,拜托给古罗夫的话,能否办妥,所以说起话来有点吞吞吐吐。
“有什么事情就说嘛,”古罗夫可能第一次听到我这么为难地和他说事情,所以用鼓励的语气对我说:“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好。”
“是这样的,再过一周,也就是我们发起进攻的那天,是圣诞节。”为了不让他把欧美的圣诞节和苏联的圣诞节搞混,我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是德国佬过的圣诞节。”
“德国佬过不过圣诞节,关你什么事儿啊?”古罗夫不解地问道。
见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继续兜圈子了,便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我师不是有一批投诚的德军官兵嘛。既然要过节了,总要给他们准备一点礼物,这样他们才会对我们的独立师有归属感。”
“归属感!”古罗夫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后,饶有兴趣地说:“你这个说法挺新颖的。你打算送他们什么礼物啊?”
“本来我想请您从司令员的私人仓库里调拨一批巧克力的,不过在今天的缴获物资里,有不少的巧克力,所以就不用麻烦司令员动用他宝贵的库存了。”我在短暂的思索以后。毅然对古罗夫说道:“就麻烦军事委员同志为他们准备一批苹果吧。”
“苹果?!在这个季节的苹果可不好哦。”古罗夫听到我的请求后,有些为难地说:“圣诞节送苹果,有什么讲究吗?”
我记得在网上看到过欧洲的圣诞传统风俗里,有送苹果的一说,不过记不清具体是德国还是捷克了。不过此刻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便将自己记忆里的内容向古罗夫复述:“在德国的圣诞传统习俗中,切苹果是一种对来年的预测。他们将苹果切开,如果第一下能看得见苹果核,就预示着来年好运气;如果没有,就表示来年不顺。”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想办法帮你搞一批苹果。”古罗夫字斟句酌地说道:“就像你刚才所说的。这样做,能让你手下的投诚官兵对你的独立师更加有归属感。放心吧,我会尽快派人把你所需要的苹果送过去。”
我放下电话以后,基里洛夫立即凑过来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一名胆小的战士。在敌人的炮击中精神崩溃而开枪自杀,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你下令让尤先科上尉处决逃兵了呢?”
看到基里洛夫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我连忙抬手制止了他,同时说道:“行了,政委同志,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虽然我不让基里洛夫再提此事,但我的心里却在暗想:难道那天待在防炮掩体里的几名战士中。还有内务部的人员吗?
为了分散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他们的注意力,我便将崔可夫刚刚在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向两人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看到两人也不知道25号是欧美圣诞节的样子。还专门为他们简单地科普了一下。
等我的话说完,阿赫罗梅耶夫便低头看自己面前的地图,研究我们在圣诞夜该从哪个方向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而基里洛夫则在好奇地向我打听圣诞送苹果的风俗。
此刻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总算想起刚刚所说的风俗,应该是捷克而不是德国的。于是便给基里洛夫介绍起德国的圣诞风俗:“在德国,传说圣诞老人会把坚果和苹果放在孩子们的鞋里。他乘双轮马车四处漫游。观察人们的行为,尤其是小孩。如果表现好,将会得到苹果、坚果、糖等诸多奖品;而表现不好的。则会挨一鞭子。家长们纷纷采用此传说来鼓励孩子们听话,并赠送苹果给孩子来表扬孩子。”
基里洛夫听完,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笑过以后说:“奥夏宁娜同志,格拉姆斯、贝克曼他们这批德军官兵在我们师里的表现真的很不错,他们应该得到这样的奖励。”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我对他说的版本和对古罗夫说的版本有区别,还善意地提醒我:“刚刚您对军事委员所说的风俗好像搞错了,是不是打个电话纠正一下?”
听到他的这个建议,我连连地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心里明白为了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打电话去麻烦古罗夫,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所以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军事委员他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不能用这种小事去麻烦他们。”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基里洛夫见我不反对,也就没有再坚持。
而阿赫罗梅耶夫此刻从地图上抬起头来,望着我说:“师长同志,我有个想法,在圣诞夜进攻时,我们师应该将主要的力量集中在一团现在的区域。”说着他把地图向我的面前推了过来,用一支红蓝铅笔指着上面向我介绍说:“您看,目前一团在捷尔任斯基区边沿的几栋楼房,和德军盘踞的‘红十月’工厂的阵地只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一旦突破德军的阵地,我们的部队就能迅速地冲进厂区,和坚守在工厂里的友军残余部队汇合,将这股盘踞在厂区内的德军部队全歼掉。”
我盯着地图没有说话,默默地考虑着阿赫罗梅耶夫计划的可行性。而基里洛夫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后,抬头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认为参谋长的这个计划如何?”
我等基里洛夫说完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德国人当时忙着过圣诞节,防备一定很松懈,没准指挥官还会将士兵聚集起来庆祝,这时对他们实施炮击,便可以对他们造成重大杀伤。等炮火急袭结束后,他们一定会死伤惨重,而幸存下来的也在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战斗了,而我们这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干净彻底地将阵地上的德军收拾掉。”
“师长同志,我有个建议。”站在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忽然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不能该不该说?”
“参谋长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面带微笑地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虽然大家都很熟悉,但如果你的计划不切实际无法实施的话,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否定掉。”
我的话引起了基里洛夫的笑声,阿赫罗梅耶夫紧绷着脸也带上了笑容。他在得到了我的同意后,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长同志,我觉得不能光打军事仗,同时还要学会打政治仗。”
“政治仗?!”基里洛夫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好奇地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能说详细点吗?”
“政委同志,我接下来就将做详细的说明。”阿赫罗梅耶夫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记得以前我军被德军包围后,德军指挥官为了减少自己部队的伤亡,通常都会派出懂俄语的官兵,用高音喇叭冲我们的指战员喊话,劝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我明白了,参谋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基里洛夫打断了,他兴奋地对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明白参谋长所说的意思,他是想让格拉姆斯他们在圣诞夜的反攻中,能通过高音喇叭的喊话,劝那些阵地上负隅顽抗的德军向我们投降。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您的意思呢?”
其实我当初留下格拉姆斯他们的时候,心里就曾经有过这种想法,只不过条件一直不成熟,所以格拉姆斯和他的部下才会始终被我雪藏着,现在终于到了可以让他们派上用途的时候,所以我非常干脆地点点头,接着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给格拉姆斯上尉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到师指挥部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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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六章 血色圣诞夜(下)
来到指挥部的前德军官兵,除了格拉姆斯上尉、贝克曼上尉以及俄语说得和母语差不多的格瑞特卡少尉外,还有上次北上时,掩护我们的偷袭部队进入空捏依城的布劳恩中尉。
看到这位前德军中尉时,我不由一愣,心说是谁通知他来的?想到这里,我扭头朝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望去,想搞清楚是不是他自作主张,将这名还没有正式向我们效忠的军官叫来的。谁知道阿赫罗梅耶夫的目光和我碰上后,把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做出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不过既然布劳恩已经来了,再把他撵出去,似乎不太合适。阿赫罗梅耶夫咳嗽一声后,便把我们打算让他们在战场上策反劝降德军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有布劳恩这名不知道底细的德军军官在,他没有说具体的进攻时间,只说我军将在近期对德军发起进攻。说完这番话以后,他还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话音刚落,布劳恩中尉便叽里哇啦率先说了起来,身边站着的三名德军前军官,布劳恩说得越多,他们脸上的表情越难看。我因为听不懂布劳恩说的德语,便冲着格瑞特卡大声地问:“少尉同志,布劳恩中尉在说什么?”
格瑞特卡瞅了旁边的布劳恩一眼,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从他的反应,我知道布劳恩说的估计是我不愿意听到的内容,所以才会这样手足无措。
“少尉同志,”坐在我旁边的基里洛夫把脸一板,语气严厉地说道:“难道您没有听到师长的命令吗?立即将这位中尉先生所说的内容。全部翻译给师长听。”
虽然基里洛夫用的是异常严厉的语气,不过格瑞特卡少尉还是犹豫不决,迟迟地没有替我进行翻译。为了搞清楚布劳恩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面带微笑地对格瑞特卡说:“少尉同志,不管这位前德军中尉说的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如实地为我进行翻译。你只需要负责翻译,就算布劳恩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在我的鼓励下,格瑞特卡方才壮着胆子向我翻译:“师长同志,布劳恩中尉说:我们不是曼斯坦因的对手,元帅一定会突破苏军的重围。将被围的保卢斯部队救出去的。……”
布劳恩也许是从格瑞特卡的口中听到了曼斯坦因的名字,顿时血往脸上涌,又大声地嚷嚷起来:“曼斯坦因元帅!塞瓦斯托波尔的征服者,他是德国的无敌战神,他是不可战胜的!”
基里洛夫能听懂德语。对于大放厥词的布劳恩,他气得拍案而起,大声地吩咐站在一旁的尤先科:“尤先科上尉,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拖出去。”
尤先科答应一声,招呼门外的战士就要进来抓布劳恩。我连忙抬手制止了他,望着处于亢奋状态的布劳恩,波澜不惊地问道:“布劳恩中尉。说说你的理由吧,我想听听为什么曼斯坦因是不可战胜的?”
布劳恩听完格瑞特卡的翻译后,情绪稳定了许多。但说到曼斯坦因,他还是带着一脸崇敬地说:“波兰战争结束后,曼斯坦因元帅亲自制定了‘曼斯坦因计划’,在两个月内消灭了欧洲第一军事强国法国;苏德战斗爆发后,他率领部队所向披靡,直接冲到了圣彼得堡的城下;还有在几个月前。他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夺下了号称‘不可攻破’的塞瓦斯托波尔。俘虏几十万被我们包围的守军。”
我听到他说完不怒反笑,接着当着众人的面。点评起曼斯坦因:“凭心而论,曼斯坦因算得上是一名优秀的统帅,他善于统筹全局,尤其擅长攻坚和大范围迂回包抄。正是因为他所具有的这些特点,才能取得了一系列不俗的战绩,以前打败过我们,甚至将来还有机会打败我们。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他现在却被我们打败了。在今天的战斗中,我们在包围圈外侧的部队,不光挡住了他的进攻,而且还把他的部队打退了几十公里。”
看到不光布劳恩,就连格拉姆斯他们几人的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吃惊表情,我又趁热打铁地说:“我们截获了一份‘闪电伯爵’发给保卢斯的电报,上面写道:不要放弃,我会来救你们的,曼斯坦因。就是这份电报给了保卢斯虚幻的希望,使城内的德军能继续顽强地抵抗下去。不过我现在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曼斯坦因元帅是永远不可能将保卢斯的部队从我们的包围圈里救出去,弹尽粮绝、伤兵满营的第6集团军的末日就要到了。如果你们能主动配合我们劝降那些处于绝境的德军官兵,就能将他们从毁灭的边缘挽救回来。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是否愿意出来协助我们对被围的德军进行劝降,我尊重你们大家的选择!”
我说完后,便静静地望着几人,看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不管怎么说,曼斯坦因在德军官兵的心目中,就如同朱可夫在苏军心目中一样,都是神一般的存在,要想凭三言两语说服他们,是非常困难的。
过了很久,他们还迟迟没有说话,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时候,格拉姆斯向前走了一步,用蹩脚的俄语大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我听从您的指示!”
见格拉姆斯率先站出来做了表率,格瑞特卡、贝克曼也陆续上前一步,向我表态说:“将军同志,我们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见三人如此配合,我满意地点点头,对他们说道:“我相信你们将来会为自己今天的选择感到自豪,不光那些被你们救下来的官兵会感谢你们,就连他们在国内的亲朋好友也会感激你们的。当你们重返自己的祖国时,我相信人们会像欢迎英雄凯旋一般欢迎你们的。”
我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原地没动的布劳恩中尉。正打算吩咐尤先科上尉将他带下去关起来,没想到他忽然也上前一步,可格拉姆斯并列而立,抬手郑重地向我敬了一个礼,随后又叽里哇啦地说了起来。格瑞特卡及时地为我做翻译:“将军,德军中尉布劳恩愿意为您效劳!”
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圣诞节的下午,古罗夫派克利莫夫大尉给我们送来了十几个苹果以及一批库存的巧克力,另外还有几瓶伏特加,说是送给格拉姆斯他们这些投诚官兵的圣诞礼物。
当格拉姆斯、贝克曼和他们原来的手下的官兵被我集合起来分发礼物时。他们先是一愣,接着便齐声地欢呼起来,有的在用德语喊“万岁”,而有的人则用俄语喊“乌拉”!
面对这意外的节日礼物,别说普通的士兵喜出望外。就连格拉姆斯也显得格外高兴。一向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的贝克曼,也破天荒地代表他的部下向我表示了感谢。
傍晚时分,我带着尤先科、格拉姆斯、格瑞特卡等一行人,沿着纵横交错的交通壕,来到了一团最前沿的一栋楼房里。一走进楼里,在楼道口执勤的战士,就引导我们来到了位于二楼的观察所。
我们一走进观察所,正在窗边观察远处敌人动向的班台萊耶夫和谢杰里科夫便听到了动静。两人离开窗口,走到我的面前,抬手向我敬礼。我还了一个礼以后。边朝窗边走去边随口问道:“敌人有什么动向吗?”
“没有!”谢杰里科夫口齿清楚地回答说:“自打进攻包围圈外侧的曼斯坦因部队被击退后,这些德国人就一直停留在他们的工事里,没有再向我们发起过进攻。如今他们的阵地上,除了零星的岗哨外,几乎看不到更多的人。”
虽然谢杰里科夫报告的内容,我每天都要听几遍。但再听他汇报时,我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我走到了窗边。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因为我相信在这种时候,德军估计再也找不出什么厉害的狙击手了。
由于夜晚的月光明亮,从望远镜里,我能格外清晰地看清两百米外有道倒塌的长长围墙,那应该是“红十月”厂的围墙残骸。在围墙的前方,有一条德军新修的战壕,壕沟里除了几个晃动着的人影,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德军官兵了。围墙里面约七八十米远的地方,整齐地停放着几十辆德军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不过从他们一直没有再发起进攻的情况来分析,这些车辆的弹药和燃料估计都耗光了。
班台萊耶夫走到我的身边,低声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把这些德国人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话语中充满了对格拉姆斯他们的不信任。
“如果能劝降一部分德军官兵的话,我们进攻时所受到的抵抗就会弱很多。”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扭头问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参谋长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听到我的问题,连忙上前回答说:“高音喇叭和劝降书,都在隔壁的屋子里。”
我用手一指格拉姆斯他们,对谢杰里科夫说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么,中校同志,你就把格拉姆斯上尉他们带到隔壁去,立即通过高音喇叭向德军劝降。”
谢杰里科夫领着格拉姆斯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我忽然听到窗外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巨大的声音,略懂德语的班台萊耶夫为我翻译说:“德国国防军第六集团军的官兵们,你们是否还在等待曼斯坦因的救援,还为他所承诺的那句‘不要放弃,我会来救你们的,’的话所鼓舞。我在这里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都受骗了。曼斯坦因的部队在昨天的战斗中,再次遭受了失败,在红军的猛烈打击下,他们足足后退了200公里,离你们越来越远了。……”
随着广播声的响起,远处的战壕里冒出了不少的钢盔,应该是隐蔽在战壕里的德军官兵听到了广播,都探头出来想听个究竟。
看到越来越多的德军官兵冒出头来,班台萊耶夫停止了翻译,感慨地说:“德国人都从他们藏身的地方出来了,要是在这个时候来一次炮击,一定能消灭他们大半的部队。”
我抬手看了看表,不以为然地对班台萊耶夫说:“副师长同志,不要着急,再过一个小时,我们的炮击就开始了。如果这些德军官兵不识时务,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的话,待会儿就让东岸的炮兵送他们下地狱去吧。”
“就凭这个广播,他们会投降吗?”班台萊耶夫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说:“不会,在没有遭到我军毁灭性的炮击以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我们的劝降广播不光吸引了德军士兵的关注,同时也引起了德军指挥官的注意。我看到在战壕里出现了几名戴着大檐帽的军官,他们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攥着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拼命挥舞着在战壕里来回地跑动着,似乎正在安抚着军心动摇的士兵。
炮击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时间一到。空中传来一连串像叹息又像呻吟的声音,紧接着,一条条箭一般的火光划破了天空,从我们的头顶掠过,消失在德军的阵地上,随即那里响起了可怕的轰隆声。
爆炸的气浪扑面而来,让我和班台萊耶夫不约而同地从窗口后退了几步,才躲过了打得脸生疼的劲风。爆炸腾起的火光透过窗口,将我们这个昏暗的观察所刹那间照得雪白一片。天花板和墙壁上在爆炸声中,不时地有尘土落下,落了我一身。我的耳膜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一下子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没想到东岸的火箭炮一起发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忍不住低声地骂了一句,大步地走到了窗前,举起望远镜一看,刚刚还能看到战壕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焰窜起老高,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墙。(未完待续)
第八四七章 工厂区的战斗(上)
东岸的火箭炮只打了一轮,便换成了榴弹炮和加农炮继续轰击着“红十月”厂的厂区。巨大的爆炸声划破了寂静的冬夜,伴随着无数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德军的这支部队便被彻底覆盖在了炮火下,炮弹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在工厂北侧的厂区里。
从望远镜里望出去,只见每一发炮弹落地后,炸点中心便形成了一个十来米内的深坑,要是正巧在这个中心的德军都被炸得粉身碎骨,而不少侥幸远离了炸点的德军官兵,也没有躲过四处横飞的弹片,被成片成片地削倒在地。整个营地已经沦为了活生生的地狱,从未遭受过如此猛烈炮火打击的德军士兵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不断有坦克和汽车被呼啸而来的炮弹击毁,被气浪掀翻,甚至堆放在四周的弹药也炮弹引爆药,引发了连锁的爆炸,给四处乱跑的德军官兵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炮击进行得最激烈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后面有人在拍我的肩膀,连忙放下望远镜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站着谢杰里科夫,他见我回过头来,连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过被炮声震得有点失聪的我,却感觉他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连忙把耳朵侧了过去,才清楚他在说:“师长同志,外面有友军的指挥员来了,正在对面的房间等着您呢。”
友军的指挥员?他们到我的防区来做什么?我带着这个疑问,跟在谢杰里科夫的后面,来到了对面的一间空屋里。屋里有三名带着大檐帽的指挥员站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见我进门。他们连忙朝我走了过来。
谢杰里科夫在我的身后关上了房门,外面传来的爆炸声顿时小了许多。借助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我看清了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不禁吃惊地问道:“您不是第45师的师长索科洛夫上校吗?不知道你们这么晚到我师的防区来做什么?”
索科洛夫听我叫出了他的名字,连忙上前一步。抬手向我敬礼,同时嘴里说道:“将军同志,步兵第45师师长上校索科洛夫向您报告,我奉命率部队前来配合独立师的行动,听候您的命令!”
“哦,哦。”我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几名指挥员。不知道该如何用军人的语言来回答索科洛夫的报告。我感觉他们来得太突然了,因为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说会有除了炮兵以外的友军配合我们的行动。
索科洛夫没有计较我冷漠的态度,而是向我介绍站在他身旁的政工人员:“将军同志,这是我政治副师长、团级政委格拉马兹达同志。”
格拉马兹达听到索科洛夫在向我介绍他。连忙上前一步,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军礼,笑呵呵地说道:“您好,将军同志!”
我连忙也抬手给他还了一个礼,有些慌乱地说道:“您好,团级政委同志。”
“师长同志,这位指挥员是来自炮兵122毫米榴弹炮第178团的第6连连长别利费尔上尉。”索科洛夫指着还站在原地没动的指挥员向我介绍说:“他的炮兵连专门是为我们的进攻提供炮火掩护的。”
等索科洛夫介绍完以后,我纳闷地问道:“上校同志。我可以问问,你们是奉谁的命令到这里来的吗?”
索科洛夫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将军同志。难道您没有接到通知吗?”
“什么通知?”我不解地问道。
“崔可夫司令员打算在今天的进攻中,彻底地消灭盘踞在‘红十月’工厂区内的敌人。”索科洛夫赶紧向我重复了一遍上级的命令:“他怕你的兵力不够,所以临时决定抽调我师来配合你们对‘红十月’工厂区的进攻。”
由于东岸的炮火准备随时有可能停止,所以我也顾不得搞清楚为什么我没有收到通知的事情,便直截了当地问索科洛夫:“上校同志,待会儿进攻的时候。您准备怎么打?”
索科洛夫扭头冲他的政委笑着说了一句:“政委同志,请把地图拿给我。”格拉马兹达点点头。从挎在肩膀上的图囊里抽出一张卷着的地图递给了他。索科洛夫接过地图左右看了看,随即将地图平摊在地面上。
为了确保我们能看清地上的地图。所有人都避开了靠窗的一侧,以便能利用透进来的月光看清地图。不过饶是如此,我要看清地图上的字,还是感觉有些吃力。索科洛夫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吩咐旁边的炮兵上尉:“上尉同志,借您的电筒用了一下。”
听到索科洛夫的吩咐,别利费尔连忙摘下他的随身背囊里,从里面掏出一个手电筒,拧亮以后为我们照明。见地图上的文字在光线下变得清晰起来,索科洛夫便蹲在地上,向我讲解起第45师的进攻路线:“将军同志,我们打算突破德军的外围防线,冲入厂区后兵分三路,分别扑向被德军占领的模型车间、分类车间和机工车间,清除里面的敌人之后,再进入工厂的西区,从而完成对敌人的合围。”
我最初的设想,本来是想在突破德军外围防线后,就派一团直扑由近卫第39师把守的地段,和他们实现会师后,再调头将厂区内的德军分割消灭。不过现在有了第45师的配合,我们围歼红十月工厂区内德军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为了让索科洛夫的部队更好地配合我师行动,我便指着地图向他讲解自己的作战意图:“上校同志,我打算在炮火准备结束后,派一个营的部队突入工厂区内,迅速地赶过去和厂区内坚守阵地的近卫第39师的部队汇合。然后调过头来将厂内的德军分割成若干小块,等天明以后,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将他们一点点地吃掉。不过有了你们的配合。我们就可以双管齐下,一边去会师一边分兵去进攻德军占据的几个车间。记住,要想方设法将德国人压缩到工厂的东面去,那里没有坚固的工事,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将敌人打垮。”
但索科洛夫听完我的想法后。脸上流露出担心的表情:“将军同志,虽然我们的炮火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可是毕竟他们在兵力上占据着优势,您只派一个营去和近卫第39师会师,兵力会不会太单薄了点?”
我明白索科洛夫为什么会担心我们的兵力不足,经过连番大战。很多师级单位都只有几百人,按照他的想法,我的一个营满打满算能有一百人就算不错了。所以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松地说道:“放心吧,上校同志。负责去和友军会师的那个营目前齐装满员。总兵力达到了八百人,要突破德军的阵地,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有八百人?”我说出这个数字后,还真的把索科洛夫他们惊了一下,索科洛夫扭头对他的政委说:“政委同志,人可真不少啊,差不多相当于我们半个师的兵力。”
听到外面的炮声变得稀疏起来,我抬手看了看表。接着问索科洛夫:“上校同志,您的部队在什么地方?”
“将军同志,请给我来。”索科洛夫引导我来到了窗前。朝外面一指,说道:“您请看,我的部队都隐蔽在那里工事里,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就可以发起进攻。”
借助明亮的月光和远处炮弹爆炸的火光,我看到在纵横交错的战壕里。满是晃动着的钢盔,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等炮击一停止,就立即命令您的部队冲上去。”
正在这时。我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扭头问站在门口的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谢杰里科夫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接着说道:“师长同志,我马上出去看看。”说完,他转身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他带着一名战士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后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这名战士是从师指挥部来的,说有一份上级的命令要转交给您。”
“拿过来给我看看。”我简短地吩咐道。
我接过了谢杰里科夫转过来的命令,旁边的别利费尔上尉连忙用手电筒为我照明,以确保我能看清纸上的文字。命令是崔可夫签发的,他正式通知我,说晚上的炮火准备结束后,将有索科洛夫上校的步兵第45师配合我们的进攻。
看完这份命令,我抬头问那名送信的战士:“战士同志,政委是什么时候让你把这份命令给我送过来的?”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那名战士低下了头,羞愧万分地说道:“大概是一个多小时以前。”
“什么,一个多小时以前?”听到这个时间,我顿时血往头上涌。幸好崔可夫只是通知我说有友军来配合我们作战,如果是其它的命令,不久误事了么?所以我对这名战士说话的语气格外严厉:“从师指挥部到这里最多十分钟的路程,可你却用了一个多小时,难道你不怕因为命令没有及时送到,而贻误战机吗?”
“师长同志,请您听我解释。”那名战士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向我解释说:“我接到任务后,深怕耽误了事情,所以就一路小跑着朝这边来。不过因为道路不熟悉,跑错了方向。等我发现这个错误的时候,我离这里已经很远了……”
“行了,不用再说了。”在这种时候,我没有时间听他的解释,便吩咐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先把他关起来,等战斗结束后再处置他。”谢杰里科夫答应一声,抓住那名战士的手臂,丝毫不理会他的苦苦哀求,将他拖了出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班台萊耶夫过来报告我,说东岸的炮火减弱,并转移到其它的方向去了。我听完班台萊耶夫的汇报,这才吩咐索科洛夫:“上校同志,命令你们的部队出击吧。”
索科洛夫大声地答应着,随即转身对格拉马兹达说:“开始吧,我的政委同志。”
格拉马兹达听到他的吩咐后,点了点头,随后快步地走到了窗口,打开枪套拔出枪来,对着空中开了一枪。随着他的枪响,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到了空中。
看到楼里发出的进攻信号,窗外忽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声:“前进!乌拉!!!”同时传来的还有无数双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我就是不看也知道是第45师的战士开始进攻了。
索科洛夫听到外面的动静,抬手向我敬礼后,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允许我去指挥我的部队吗?”
“去吧,上校同志。”我抬手向他还了一个礼。
等索科洛夫他们两人离开后,炮兵连长走到我的面前,委婉地说道:“将军同志,我有个请求,我连的大炮没有车辆牵引,需要您派人帮忙拉一下。”
“没问题,我待会派一个连的步兵去协助你。”对于上尉的请求,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炮兵上尉刚离开,格拉姆斯他们几人又走了过来,向我请示:“师长同志,部队的进攻已经开始了,我们是不是也跟上去,配合他们的军事进攻,来发起政治攻势呢?”
“可以,跟我来吧。”说着,我带着尤先科以及格拉姆斯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大楼,沿着部队进攻的路线,朝工厂区前进。
走到围墙前那个不久前还存在的战壕前,浓郁的硝烟里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可以看到满地残肢碎肉,血流成河,在远处远处一排排炮火的隆隆爆炸轰鸣中,尚未失去的伤兵们哭喊声响成一片,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
看到自己的同胞在生死边缘挣扎,格拉姆斯有些于心不忍,走到我的身边,向我建议说:“师长同志,您看这么多的伤兵,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我想请求您,派医护人员来救治他们一下,能救多少算多少?”
我扭头看了格拉姆斯一眼,随后点头说:“好吧,上尉同志,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格瑞特卡少尉去办。”接着我对站在旁边贝克曼说:“上尉,跟我到工厂区里面去。没准那里还有不少你们的同胞,等着你们去救命呢。”(未完待续)
第八四八章 工厂区的战斗(中)
一向对我不冷不热始终保持着距离的贝克曼,在听到我的这番话以后,居然出人意料地地点了点头。也许是怕再自己昔日的战友死得没有价值,他带着布劳恩中尉和十几名战士就从工厂区的深处跑去,那些战士里既有他自己的部下,也有警卫连的战士。前者是为了劝降那些依旧在负隅顽抗的德军士兵,后者则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看着贝克曼远去的背影,身边的尤先科不满意地小声嘟囔道:“师长同志,我们对这些德国人是不是太好了?不光救治他们的伤员,还派他们去劝说那些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的德军官兵,我觉得简直是多此一举。”
“这都什么时候,你心里还在想这些?”对于尤先科所发的牢骚,我有些郁闷地瞪了他一眼,接着用教训的口吻对他说:“上尉同志,我请你搞清楚一点,虽然贝克曼上尉他们以前是德军官兵,但此刻他们已经加入了我们,成为了我们的同志。如果贝克曼上尉他们能告诉那些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德军官兵们知道,前来救援他们的曼斯坦因元帅已被我军击退,彻底打破敌人心中的幻想,乖乖地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这样我们将减少多少的伤亡,你考虑过吗?”
遭到我训斥的尤先科没有进行辩解,而是将跟着我们出来的那些警卫连的战士分散开,让他们在我的四周形成一个松散的圈子,保护我朝工厂区的深处走去。
“红十月”工厂的面积,比我想象得还要大,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居然还没接近任何一个敌我双方正在交火的车间。
“师长同志,不能再往前走了。”走在身边的尤先科忽然对我大声说道:“我们离交火的区域已很近,再往前走的话,会有危险的。不是被炮弹炸死,就是被流弹打死……”
也许是为了给他的劝说增加说服力吧。他的话音刚落,从工厂深处飞出来的一发炮弹落在我们右侧三十来米的地方爆炸,这近在咫尺的轰然巨响压倒了其它一切的声音。炸点处泥土飞溅,弹片带着啸声四处飞掠,走在我右边的两名战士忽然不约而同地痛苦叫了一声,接着同时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士倒下,我不禁慌乱起来,连声追问道:“是不是被德国人的冷枪打中了?”
尤先科快步地冲到两名战士的身边,蹲下后沉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被弹片打中了!”其中一名战士痛苦地回答道。
“要不要紧?”尤先科又问道。
那战士摇了摇头,回答说:“弹片被避弹衣挡住了。伤势不重。”
听到战士说伤势不重,尤先科连忙站起来回到了我的面前,语速尽快地说道:“师长同志,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身上的避弹衣也许能挡住远处飞来的流弹,但根本无法挡住炮弹。要是刚才那发炮弹的落点离我们再近一点的话,我相信我们这里有不少人已真正倒下了。”
他的话说完以后,我发现周围的战士虽然都没说话,但都把目光投向了我。默默地等待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刚才的那一幕,让我心里明白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要是我真的被炮弹炸死。还挺冤枉的。不过我既然已进入了厂区,再要退回去也不太合适,还不如就在附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观察厂区内的战斗进展情况。
想到这里,我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地对尤先科说:“上尉同志,既然我们已进入了厂区。再退出去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时候后退就是逃跑。我不能做一个逃跑将军,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留在这里。”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后。我又问他:“上尉同志,你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让我们暂时隐蔽一下。等天亮以后,我们再继续前进。”
尤先科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向我的左侧一指,直截了当地说道:“师长同志,那里好像有一条修卡车挖的地沟,我们先到那里去避一避吧。只要不被德军的炮弹直接命中,我相信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好吧,我们就先到那里去。”听到尤先科说附近有可以隐蔽的地方,我也爽快地一挥手,大声地说:“上尉同志,你在前面带路。”
修车专用的地沟用十几米长,一米多深,等我们走过去以后,才发现沟里已堆满了德军的尸体。我正在犹豫是否该换地方的时候,尤先科已开始指挥战士将那些尸体往地沟外抬。
等尸体都被抬到一旁后,我便毫不迟疑地跳进了地沟,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正在交火的车间方向望去。
望远镜里的车间厂房此刻正在燃烧,只是不知道这燃烧是炮火还是手榴弹的爆炸引起的。厂房的不少窗口处的德军在不停地射击着,我们的战士一部分躲在厂房前面的弹坑里,开枪和德军对射,另外一部分,则凭借着地形的掩护,快速地向厂房接近。等离厂房不远的时候,扬手扔一颗手榴弹过去。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和硝烟腾起时,他们又果断地朝前冲去,从没人的窗口跳进了厂房,和里面的德军进行新的战斗。
我正在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喊号子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拖拽什么重物向前移动。我连忙放下望远镜回头望去,一大群战士正拖拽着几门大口径的火炮,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我看到这么一大堆人,便知道来的是炮兵第178团的炮兵连,因为里面除了有炮兵,还有谢杰里科夫派出帮他们牵引火炮的步兵,于是便吩咐尤先科:“上尉同志,去把炮兵连的连长叫过来。”
尤先科答应一声。领命后转身快步跑开。
没过多久,尤先科就带着那么炮兵上尉回答了我的面前。我因为忘记了这名连长叫什么名字,所以只能含糊地问道:“上尉同志,你打算把你的炮兵连摆在什么地方啊?”
炮兵上尉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回答我说:“报告将军同志。这里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几个车间,分别有一到三公里的距离,所以我打算把炮兵阵地部署在这里,为进攻的友军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不行,上尉同志。”炮兵上尉的话刚说完,我便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太远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凭你仅有的这几门炮,根本压制不了敌人的火力点。”
“将军同志,那我该怎么办?”炮兵上尉听我这么说。顿时有点慌乱起来,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向我请示:“那我的炮兵连该摆在什么地方?”
我把手向前猛地一挥,不由分说地说道:“上尉同志,让你的炮兵们继续把大炮往前推。推到离敌人的工事只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再建立炮兵阵地,为我们的进攻部队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什么,把火炮推到离敌人阵地只有两三百米的地方。抵近射击。”既然对方是来配合我师作战的部队,我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掌握的战术传授给他。“以你们火炮的口径,敌人再坚固的工事。也挡不住大炮的轰击。”
“可是,将军同志。”虽然听到我说出的这种新颖的打法,炮兵上尉还是迟疑不决地说道:“太近了,炮弹会打到自己人的。”
“上尉同志,您也许还不知道吧。”对于炮兵上尉的担忧,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前几天。第64集团军在夺取伏罗希洛夫区的街道时,为步兵提供炮火支援的炮兵。就一直没停止过射击,压制得敌人无法还击。我们的部队才得以顺利地突破了敌人的防线。虽然有可能出现误伤,但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炮兵上尉听我这么说,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一声。接着他转身快步地跑回了那些拖拽大炮的人群中,我远远地听到他在高声地喊道:“继续前进!”
等炮兵经过地沟,渐渐走远的时候,尤先科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让炮兵将阵地设在离敌人工事那么近的地方,合适吗?要知道就算敌人没有大炮,但他们的机枪也可以直接对我们的炮兵阵地造成威胁啊。”
“尤先科上尉,”对于一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尤先科,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工事前面还有不少我们的部队,他们看到敌人的机枪火力点威胁到后方的炮兵阵地事,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点这些麻烦的。”说完这些,我又吩咐他:“上尉,为了及时地了解战斗的进展情况,你派几个人去通知指挥作战的指挥员,让他们将战报都送到我这里来。”
得到尤先科的通知后,不管是一团还是第45师的战报,便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我这里。从战报上,我了解到虽然我军占领了几个车间的大部分厂房,但在巷战中吃过我们大亏的德军官兵,学会了利用最坚固的楼房和地下室作为他们顽抗的支撑点。我们的部队在夺取德军的这些火力支撑点的时候,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进展迟缓。
战斗持续到天明,战斗了十几个小时的我军,才陆续肃清了模型车间、分类车间和机工车间的全部敌人,实现了和近卫第39师的会师,完成了对厂区内德军官兵的合围。敌人的剩下官兵且战且退,都逃入了被他们改建成强大防御枢纽部的办公大楼。
我在听说索科洛夫和谢杰里科夫两人组织的几次进攻,都被楼内的德军打退后,便不顾尤先科的反对,坚持来到了第45师指挥部所在的机工车间。在这里,我除了见到索科洛夫外,还见到近卫第39师的师长古里耶夫将军和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
看到我的到来,古里耶夫将军笑着迎了过来,同时还主动伸出手,热情地招呼着我:“您好,副司令员同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我和古里耶夫握手的时候,关切地说道:“将军同志,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先带着您的部队到后面去休整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解决。”
面带笑容的古里耶夫听我这么说,连忙松开了我的手,同时把脸一板,严肃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都可以到最危险的地方来,为什么我就不能留在这里呢?”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脸颊发热。他也许看到我难堪的表情,连忙放缓语气说道:“我们近卫师的战士在这里战斗了两个月,对厂区的环境非常熟悉,所以我认为应该把主动大楼的任务交给我们师来完成。”
“上校同志,古里耶夫将军说他们对厂区很熟悉,想包揽夺取办公大楼的任务。”我没有马上回答古里耶夫的话,而是扭头对索科洛夫问道:“您同意他的意见吗?”
“不行,坚决不行。”索科洛夫听我这么说,也急了,连忙冲着古里耶夫说道:“将军同志,我的师经过了一夜的战斗,指战员们虽然很疲劳了,但是要夺取这个被德军占据的办公大楼,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说到这里,他扭头向我请示说:“副司令同志,我请求您将夺取大楼的任务,交给我们师来完成。我代表步兵第45师向您表态,我们有信心完成您交给我们的一切战斗任务。”
我冲站在几人后面的谢杰里科夫招招手,把他叫到了我的面前,问道:“中校同志,听说你们几次所组织的几次进攻,都被坚守在楼里的敌人打退了,是真的吗?”
谢杰里科夫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师长同志。由于敌人的工事坚固,火力凶猛,所以我们前后组织的三次冲锋,都被敌人打退了。”
“炮兵呢,炮兵去哪里了?”听到说对方工事坚固,我便左右张望着找那名来自炮兵第178团的上尉,同时奇怪地问道:“不是有一个榴弹炮连配合你们吗,为什么不用榴弹炮轰击德军的工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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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九章 工厂区的战斗(下)
对于我的疑问,索科洛夫连忙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t由于办公大楼里的德军有大炮,而机工车间厂房的四周都是开阔地,全部在德军炮火射程之类,所以我们暂时还无法建立合适的炮兵阵地。”
“真是笑话,既然厂房外面没法建立炮兵阵地,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厂房内建立阵地?”我用手指向面朝办公大楼的厂房一侧,说道:“你们在厂房的窗口上把火炮架起来,只要朝敌人占据的大楼轰上几炮,他们所谓的坚固防御立刻便会土崩瓦解。”
听到我这么说,古里耶夫耸了耸肩膀,向四周指了指,一脸无奈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看看这个车间厂房里的情况吧,到处是砖石瓦砾,炮兵连的榴弹炮根本都无法拖进来,还怎么建立炮兵阵地啊。”
我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偌大的厂房早已没有房顶,周围的墙壁也被炮弹或者炸弹摧残得千疮百孔,很多地方的墙面已全部坍塌,只剩下孤零零的钢筋混凝土柱子还立在那里,手指粗细的钢筋七拱八翘地裸露在外面。厂房内摆放的诸多加工机械,也被坍塌下来的砖石或钢梁盖得严严实实。整个车间里都是半人多高砖石瓦砾中,空手行走都有一定的困难,更别说把那么重的榴弹炮拉进来了。
看着我盯着地上的砖石瓦砾发呆,熟悉我性格的谢杰里科夫悄悄走进我的身边,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从这里到对面的办公大楼有差不多两百米。如果没有炮火支援的话。我们冲锋的指战员会在无遮无拦的开阔地上,成为德军射击的靶子。”
“必须想办法要为我们的战士提供炮火支援,”听完谢杰里科夫的话以后,我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然我们就是投入再多的人,也只能成为德军枪口下的牺牲品。”但怎么才能为步兵提供炮火掩护,却让我犯起难来。让东岸的炮兵轰击对面的楼房?不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开玩笑。我们这里离德军所在的大楼只有两百米,没准东岸飞过来的炮弹没打中敌人,却全落在了我们的头上,那可就闹笑话了。
我背着手在这个瓦砾堆中间的临时指挥所里来回地走动着,脑子里思考该如何改变现在的不利局面。正当我绞尽脑汁在努力想办法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古里耶夫在和尤先科说悄悄话:“喂,我说上尉同志,您身上这是啥玩意儿,是铁板做的吧?”接着我听到了手指口径金属板的声音,应该是古里耶夫在检查尤先科身上穿的避弹衣。
“将军同志。这是上级给我们配发的避弹衣。”尤先科低声地回答说:“这种衣服在百米外能挡住敌人的子弹。本来是装备突击工兵用,因为临时抽调我们连到斯大林格勒来。所以先给我们装备上了。”
“这种什么避弹衣,是一个整体的还是组装的?”古里耶夫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
“将军同志,瞧您说的。”尤先科笑着回答说:“要是这衣服是一个整体,存放就是一个大问题,是几块拼凑起来的。平时拆开后,几件避弹衣可以放在一个箱子里,等到打仗时再取出来穿上……”
尤先科是言者无心,而我是听者有意,他本来是在和古里耶夫闲聊,但我却从他说的话里找到了灵感,既然我们身上的避弹衣可以拆开,那么火炮同样也可以拆开啊。既然完整的大炮拉不进车间厂房,那就把火炮拆散,让炮兵背着零部件进厂房来组装。想到这里,我停住了脚步,对在旁边焦急等待的诸人说道:“我想到办法了,可以在车房里建立炮兵阵地。”
“什么办法?”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吩咐索科洛夫:“上校同志,请您先把第178团的炮兵上尉叫过来,我要亲自向他交代任务。”
索科洛夫答应一声,接着转身冲身后的一名指挥员吩咐了两句。那名指挥员领命离开后不久,我就听到车间里响起了喊声:“别利费尔上尉,别利费尔上尉,你在什么地方?”
功夫不大,别利费尔上尉便在索科洛夫师的那名指挥员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抬手向我敬礼后,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上尉同志,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将你连的榴弹炮分解开来,然后一件件地搬进车间厂房,”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朝面向办公大楼的那侧墙边一指,继续说道:“并在墙边再组装起来,这样就可以直接瞄准敌人的工事开炮了。”
“将军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别利费尔上尉不假思索地接受了我的命令,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为难地对我说:“可我的部下人数有限,要将分解后的火炮零部件搬进来,会花费不少的时间。”
听到别利费尔抱怨人手不够,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道:“谢杰里科夫中校配属给你的那个步兵连呢?”
别利费尔瞥了谢杰里科夫一眼后,喃喃地说道:“在我们夺取了机工车间后,这个步兵连便归建了。”
我的目光刚转向谢杰里科夫,他便忙不迭地说:“师长同志,您不用说了,我马上再把那个步兵连派去协助炮兵连。”
“一个连不够,”我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再多派一个连。”
“是,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毫不含糊地重复着我的命令:“一个连不够,再加一个连。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副司令员同志,人多力量大,”古里耶夫听到我的命令后。也主动表态。“我们师也可以抽调一个连。去协助炮兵弟兄搬运大炮。”见古里耶夫表态,索科洛夫也不甘落后,立即吩咐他的政委,立即去抽调一个连去配合炮兵搬运大炮。
人多好办事,仅仅过了几分钟,我就看到炮兵和派去协助他们的步兵,抬着炮管、护盾、轮胎等部件,喊着整齐的号子。一点点挪进了车间厂房。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喊:“副司令员同志,您在这里吗?副司令员同志,副司令员同志,您在这里吗?……”
不光我听到了喊声,周围的几名指挥员都听到了喊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在问这个时候是谁会来找您呢?我冲尤先科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便快步跑上一个半人多高的瓦砾堆。张望片刻后,他冲远处挥起手来。同时大声地喊道:“喂,少校同志,副司令员同志在这里。”
看到几名指挥员簇拥着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呢子长大衣的中年男子,从瓦砾堆的后面走过来时,我连忙迎了上去。走了几步,我便看清其中的一名指挥员是集团军司令部的警卫营长格拉德舍夫少校,连忙笑着和他打招呼:“您好啊,格拉德舍夫少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听到我的声音,格拉德舍夫连忙停止脚步,抬手向我敬礼,同时礼貌地说道:“您好,副司令同志。”随后他把身子一侧,向我介绍他身边那名穿便装的中年人,“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从莫斯科来的瓦尔特.乌布利希同志。……”
“少校,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乌布利希没等格拉德舍夫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朝我走了两步后,主动向我伸出手来,友好地说道:“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乌布利希,是崔可夫将军派我来协助你们的。”
“您好,乌布利希同志。”我和对方打招呼,心里在暗自猜想,他说的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而且他的姓也有点古怪,和那个保卫萨拉热窝的游击队长不会是老乡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乌布利希已向我做起了自我介绍:“将军同志,我是德国反法西斯同盟和‘自由德国’全国阵线的领导人,刚和一批德共的干部从莫斯科赶到这里。我们的任务是在战场上,对那些受到蒙蔽的德军官兵进行反对法西斯侵略战争的宣传工作,号召他们调转枪口,对准反人民的希特勒。”
听到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德国人,怪不得口音这么奇怪。不过既然他来的使命是为了对德军展开政治攻势,与我最初的安排不谋而合,所以我派人将在外面喊话的贝克曼上尉叫了进来,并将他介绍给了乌布利希。
两人站在旁边叽里哇啦用德语交流了半天后,便一起走向了厂房墙边,用高音喇叭向对面楼里的德军开始喊话:“……德军官兵们,你们是不是还在等待曼斯坦因元帅前来救援你们啊?!我告诉你们,他不会来了。就在昨天,突入的科捷利尼科沃的一个坦克师和一个步兵师,已在红军的猛烈攻势下,全军覆没了。
你们的上级之所以向你们隐瞒这样的消息,是因为他们担心你们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会彻底丧失斗志。他们想让你们一直生活在幻想之中,还为他们殊死地进行防守,并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
格拉马兹达在乌布利希喊话的时候,不停地为我们几人翻译着他所说的内容。我越听越觉得有了乌布利希的这番喊话,没准对面德军的抵抗会减弱,甚至会有人出动出来投降。
没等乌布利希的喊话结束,炮兵上尉别利费尔便跑过来报告,说:“将军同志,所有的大炮已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可以进行射击,请指示!”
“别利费尔同志,请等一下。”我对别利费尔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吩咐尤先科:“尤先科上尉,你立即去转告乌布利希同志,说给办公大楼里的德军三分钟时间考虑,如果到时他们还不投降的话,我们就会开炮将他们的大楼轰塌。”
等尤先科离开后,我转身对身边的几名指挥员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们也找个地方。去看看楼里的德国人在听到他们自己同胞的喊话后。有没有主动出来的投降的。”
我的话音刚落,索科洛夫就主动说道:“副司令同志,我知道有个地方的视野不错,而且也不容易引起敌人狙击手的注意。”
我们在索科洛夫的带领下,来到了墙边一个较为完整的窗口,由于窗外堆积着如山的乱砖碎瓦,在加上这里是在办公大楼的侧面,的确不容易引起狙击手的注意。而且视野也非常开阔,侧着身子贴着墙边朝窗外看去,能清晰地看到外面隐蔽在瓦砾堆后或者战壕里的指战员们。
虽然乌布利希的喊声,从对面大楼的楼里走出了几名高举双手的德军士兵,他们排着队战战兢兢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看到居然有敌人从楼里出来投降了,古里耶夫叹了口气,随即调侃地对别利费尔说道:“上尉同志,看来你的炮兵连没有用武之地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从二楼的一个窗口忽然伸出了一挺机枪。冲着那些正朝我们走过来的德军士兵开了火。顷刻间,那些士兵脚下的泥土被打得像开了锅似的。仅仅十几秒钟,这些士兵便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这种场景,我顿时怒不可遏,心里骂开枪的敌人:“你不投降就算了,居然还敢开枪射杀那些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的人。”于是我扭头吩咐别利费尔:“上尉同志,让炮兵连立即开火,首先将二楼的这个窗口轰掉,把里面的德国人全干掉。”
“是!”别利费尔响亮地答应一声,便转身跑开了。
“索科洛夫上校,”等炮兵连长离开后,我又吩咐站在旁边的索科洛夫:“等炮击开始以后,趁敌人陷入混乱的时候,立即命令你的部队发起冲锋。听懂了吗?”
“听懂了,副司令员同志。”索科洛夫领命后便转身离去。
“副司令员同志,那我们师的任务呢?”见到索科洛夫离开,古里耶夫有些着急了:“我们的指战员在工厂区坚持了几个月,如果不让他们参与这次最后的攻击,我想他们是会有情绪的。”
见古里耶夫请战心切,我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顺着他的话说:“好吧,古里耶夫将军,让您的战士们做好准备,一旦索科洛夫上校部队的进攻被德军打退了,就该轮到他们冲上去了。”
谢杰里科夫将索科洛夫和古里耶夫相继领了任务离去,便想得有点焦急不安,凑到我的面前,讨好地说道:“师长同志,我的团在昨晚的战斗中,减员不大,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团也参与这最后的进攻?”
我瞅了他一眼后,冷冷地说道:“中校同志,你认为对面大楼的德军在遭到我们的炮击之后,还能顶住两个师的轮番攻击吗?”
听我这么一说,谢杰里科夫知道多说无益,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站在我身边,看着外面的动静。
给德军的三分钟期限一到,别利费尔的炮兵连就果断地开火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用这么大口径的榴弹炮进行直瞄射击,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我早就心中有数,所以我对接下来的步兵冲锋抱有很大的期望。
一轮射击过后,坚固的墙体上便出现了几个大洞,刚才射击的那个二楼窗口也被炮弹炸开了一个大窟窿。没等爆炸的硝烟散去,索科洛夫的部队便从隐蔽的地方跃起,端着武器成群结队地朝大楼冲去。
看到我军的冲锋,楼里的不少窗口开始射击。冲在前面的战士不断被居高临下的子弹打倒,可是后面的战士还是义无反顾地喊着口号往前冲。
别利费尔看到敌人在用火力压制我们的冲锋队伍,冒着误伤的危险再度进行了一轮炮击,轰掉了火力最猛的几个火力点。见到我军的炮火如此猛烈,楼里的德军开始动摇,有不少的窗口伸出了挂着白衬衣、白床单的枪支,拼命地挥舞起来,以免再次遭到我们的炮火打击。而我们步兵战士趁着敌人火力减弱的有利时机,陆续冲进了设防坚固的办公大楼。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看到大楼窗户伸出越来越多的白旗,而我们的战士也在陆续地冲击德军占据的办公大楼,站在我身后的谢杰里科夫不禁欢呼了起来。
我长松一口气,放下望远镜转身对谢杰里科夫说:“中校同志,把你的部队集合起来,等索科洛夫和古里耶夫的部队夺取对面的大楼后,你们团就负责执行肃清厂区内剩余德军的任务。”
等谢杰里科夫离去后,我笑着对刚回来的尤先科说道:“办公大楼里的法西斯守备部队,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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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〇章 意想不到的新年礼物
由于乌布利希对德军的宣传,和我军火炮所显示出来的威力,办公大楼里的德军变得兵无斗志士气低落。我军冲进楼里时,就有不少的窗口打出了白旗。而我军在楼里的战斗,也进行得非常顺利,除了少数的顽固分子拼死抵抗外,其余的士兵都是一看到我军的指战员冲过去,便立即举起双手投降。
当德军俘虏在我们的战士押解下,陆续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乌布利希和贝克曼上尉离开刚刚喊话时待的墙角,正朝我走了过来,便慌忙迎了过去。
我握住乌布利希的手,感激地说道:“乌布利希同志,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喊话瓦解了德军的士气,估计我们还没有这么容易拿下办公大楼。”
“奥夏宁娜同志,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乌布利希面带着微笑回答说:“我刚刚和这位上尉谈过,知道他是向苏军投诚的,在独立师里得到了优待。您这样做,真是很了不起啊,至少可以挽救不少士兵的生命。”说到这里,他松开我的手,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随后说道:“您看,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和您聊了。再会吧,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似乎是话中有话,我把贝克曼他们这些投诚的官兵留在师里,就能挽救不少士兵的生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贝克曼已抢先开口说道:“师长同志,您是不是觉得乌布利希说的话有点深奥啊?”见我点头表示肯定,便补充说:“如果不是您收容我们的话,估计我们就会被送到战俘营。那里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就是不说,相信您也心中有数。在那样的环境里待几年。到最后能有几个人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这还真是一个未知数呢。”
听贝克曼这么一解释,我心里才明白乌布利希说的原来是这么回事。看着面无表情的贝克曼,我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上尉同志,别担心,最多两年。你就能平安地回到你的家乡。”
贝克曼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惊诧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和我的部下,还能活着回到德国去吗?”
“会的,上尉同志。”我肯定地回答说:“被围在斯大林格勒城里的德军。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了。等解决了这里的敌人,我们就能腾出手来,去增援其它战场,将侵入我们国境的敌人全部消灭掉。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就能平安地回到德国去。”
一个多小时后,谢杰里科夫来向我报告,说厂区内的德国人已完全肃清。我这才利用一团的报话机向崔可夫报告“红十月”工厂的战果。
崔可夫听到我说已全歼了厂区内的敌人。并成功地夺回了“红十月”工厂时,兴奋地在话筒里连声叫好。等高兴了一会儿后,他郑重其事地吩咐我:“奥夏宁娜同志,利用你现有的兵力,加固工厂里的防御工事,增加防御力量,确保工厂不会再让德军占领。”
听到崔可夫命令我们加强防御,而不是继续进攻的命令。我愣了片刻,随即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让我们在厂区内建立防御,难道不打算让德军的纵深继续发展了吗?”
“任务是明确的,奥夏宁娜同志,先坚守住现有的阵地,”崔可夫再度向我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后。才继续往下说:“你们在坚守阵地的同时,要多组织精干的小分队,以突然迅猛的反击,不断对德军的阵地进行蚕食。继续牵制和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和技术兵器。”也许是为了让我搞清他为什么要下达这样一道命令,他还补充说:“由于气温的下降,冰上运输线基本稳定,集结在东岸的物资和部队,此刻正远远地从冰上开进城内。我们正在积蓄力量,等待合适的时候,再给弹尽粮绝疲惫不堪的德军雷霆一击,一定可以将他们彻底消灭掉。”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听完崔可夫的布置后,我连忙回答:“我这就安排从各师抽调部队组建精干的战斗小分队。”
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后,我立即命令尤先科将索科洛夫、古里耶夫以及谢杰里科夫他们几人叫过来,向他们传达了崔可夫的命令。接着我开始布置组建精干小分队的事情,由于近卫第39师目前的兵力有限,无法抽调人手组建小分队,所以我将工厂西侧和北侧的防御工作交给古里耶夫。而索科洛夫和谢杰里科夫的部队,则各抽调一个营,以排为单位,组成精干的作战小分队,去和盘踞在城里的德军打近战,一步步地将他们占领的区域蚕食掉。
由于一团的指战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接下来几天的战斗中,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他们几乎每天都能占领一两条街区,并肃清所有的德军部队,一点点地压缩着他们的阵地。
12月31日的傍晚,我正在考虑新年要到了,是不是该给战士发点什么东西过节时,忽然接到了崔可夫亲自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命令你们立即赶到集团军司令部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们交代!”
“我们?!”因为我听崔可夫在电话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那证明去他司令部的人除了我以外,肯定还有其他人,所以慌忙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要去集团军司令部?”
“除了你以外,再把政委基里洛夫、副师长班台萊耶夫和各团团长叫上。至于师指挥部嘛,就交给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来负责,而各团的指挥权,也暂时移交给副团长或者政委来负责。”
听到崔可夫一次性要召集我们那么多人去开会,我的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心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招这么多人去开会啊?虽然我满腹疑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要开会的指挥员都召集了起来。
突然接到命令的几位团长。慌慌张张地从自己的指挥所跑来。最先赶到的是二团长奥列格中校,他一进师指挥部,就大声地问:“师长同志,您这个时候把我们从前沿召集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作战任务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招呼他坐下,继续等待其他的团长。三团、四团、一团的团长陆续来到。进门时,都问了和奥列格同样的问题,但我都只是笑笑,招呼他们坐下等待,避而不谈为什么召集他们。
等看到所有人到齐后,我才当众宣布说:“指挥员同志们。今天把大家都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接到了崔可夫司令员的电话,让我带你们去集团军司令部,参加重要的会议。”
“参加会议?!”我的话刚说完,四个团长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司令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召集会议,是不是觉得我们现在的进攻速度太慢了?应该不会吧。我们四团最近的挺好的,除了打死了上千名德国兵外,至少还抓了五六百俘虏,夺回了七条街道。”
“是啊,我们一团打得也不错,”等盖达尔得瑟完,谢杰里科夫也开始表功:“我们团在友军的配合下,夺下了十一条街道。还打死打伤德军两千多人,至于后送的俘虏,至少也有上千人吧。”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方面的事情。”二团长奥列格若有所思地说道:“明天就是新年了,在这个时候召集我们开会,是不是和给战士们发放更多的福利有关啊?”
“这不可能吧。”科斯嘉中校接口说:“据我所知,崔可夫司令员亲自掌控的仓库里,十来吨巧克力早就分空了。可能没有什么好东西分给大家了吧。”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怕他们一说起来就没完,所以及时地打断了他们后面的话,不满地说道:“司令员叫我们去做什么。等到集团军司令部就一切都明了了。都别闲聊了,准备出发。”说到这里,我转身对坐在桌边的阿赫罗梅耶夫交代说:“参谋长同志,师里和团里的军事主官都不在部队里,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可全指望你了。”
阿赫罗梅耶夫连忙站起来向我表态说:“请师长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我份内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接着回过头来对站在面前的几名团长一挥手,大声地说:“出发!”
由于现在不用担心德军的空袭和炮击,所以我们这次前往集团军司令部,不再是步行,而是全部改乘吉普车前往。
在半路上,心中始终忐忑不安的基里洛夫担忧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您说崔可夫同志让我们去集团军司令部,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啊?”
我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对不起,政委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司令员召集我们这么多人到司令部去做什么。不过好在路不太远,答案很快就可以揭晓。”
我们的车队到达司令部门口时,出来迎接我们的是集团军副参谋维特科夫上校。他见到我从吉普车上下来,立即一脸喜色地迎了过来,同时还礼貌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您来了。司令员同志在他的指挥部里等您半天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我们在维特科夫上校的带领下,来到了崔可夫的新指挥部门外。我从门口望去,看见你们做的人还真不少,桌边坐着崔可夫、古罗夫、克雷洛夫和瓦西里耶夫,他们对面的长凳上,坐着有几位和我打过交道的师长或旅长。
听到维特科夫上校报告我们已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崔可夫从桌边站了起来,朝我们招手说:“奥夏宁娜同志、基里洛夫同志,你们来了!别站在门外,快进来吧!”
我带着自己的一帮部下快步地走进了崔可夫的指挥部,抬手向坐在桌边的几名高级指挥员敬礼后,我看到那些师长旅长的旁边还摆在几根长凳,正打算和基里洛夫他们一起走过去就坐的时候,却听到古罗夫的声音:“奥夏宁娜同志,到我这里来!”
听到军事委员的声音,我连忙停住脚步,冲走在我旁边的基里洛夫歉意地笑了笑,接着从他的身后绕过,来到了古罗夫的面前。古罗夫朝瓦西里耶夫身边的空位一指,笑着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就和政治部主任同志坐在一起吧。”
等大家都就坐以后,崔可夫站起身,笑着对大家说道:“指挥员同志,明天就是新年了,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先向大家表示新年祝贺,同时真诚地说一声:新年好!”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响起了一片“新年好”的祝福声。
他等下面安静后,接着神秘地说道:“接下来,我将送给在座的指挥员们一份意想不到的新年礼物。我们今天下午接到了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说为了加强部队的指挥,决定恢复在1941年年底撤销的步兵军。很荣幸,我们集团军就有一个建立军级单位的名额。”说到这里,他扭头望着克雷洛夫,笑着吩咐说:“参谋长同志,请您把最高统帅部的命令给大家宣读一下吧!”
克雷洛夫点点头,随即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站了起来。看到集团军参谋长站起身,我心里在暗自地猜想:目前斯大林格勒城内的近卫师不少,莫非要成立了一个近卫军吗?再一想,别的部队都是有正式番号的部队,如果成立步兵军的话,没准我的独立师会被分拆编入各近卫师,这么一想,心里就有点惴惴不安。
只听克雷洛夫大声宣读道:“最高统帅部决定,由奥夏宁娜少将的红旗独立师、古尔季耶夫上校的步兵第308师、瓦丘克上校的步兵第284师、安德留先科上校的步兵第115旅、戈罗霍夫上校的步兵第124旅、博尔维诺夫上校的步兵第149旅,以及别雷上校的坦克第84旅,组建步兵第79军。”
听到步兵第79军这个番号时,我差点被雷得直接坐在地上。这不是后来占领国会大厦并将红旗插上楼顶的那支部队吗?要知道该军第150师的旗帜,是每次红场阅兵都会率先出现的胜利旗帜。
这么多部队组建一个军,不知道谁会是军长呢?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禁就飞向了坐在旁边的那堆指挥员身上,看看这个像是当军长的,瞧瞧那个也觉得有成为军长的可能。就在我心不在焉的时候,忽然从克雷洛夫的口中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步兵第79军军长奥夏宁娜少将,政委兼任军事委员由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瓦西里耶夫担任……”
没等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又听到克雷洛夫宣布:“……红旗独立师的番号,从即日起,正式更改为红旗第150师。……”
听到这个刚刚还在心里念叨的番号,居然被授予了独立师,我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立即传来的痛觉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真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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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一章 收官之战(一)
既然以我部目前的兵力和装备,无法直接向保卢斯所在的中央百货商场发起突击,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火车站里的德军守备部队目前是一支孤军,要想消灭他们,想必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重新夺回了火车站,就等于成功地拔掉了德军楔入我军防线的一颗钉子,将分散的防区连成片。
想到这里,我再次从地图上抬起头来,对维特科夫说道:“参谋长同志,麻烦您给坦克第84旅的别雷上校打个电话,让他立即到指挥部来一趟。”
“军长同志,”维特科夫站在原地没动,试探地问我:“您让别雷上校过来,是打算让他的坦克部队掩护我们的步兵冲锋吗?”
“没错,参谋长同志。”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可是军长同志,”维特科夫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喃喃地说道:“别雷上校的坦克旅在前期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全旅目前只剩下了两辆坦克。”他看到我一脸的失望后,又慌忙补充说,“不过请您别担心,据我所知有新的坦克目前已到达了东岸,没准这两天别雷上校的坦克旅就能得到补充。”
听维特科夫这么说,我不禁犯起愁来,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见鬼,没有坦克的掩护,让我们的步兵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去冲锋,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不行,绝对不能这么打,否则我们就是在白白浪费兵力。”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忽然想起了维特科夫的声音:“军长同志。我有个建议。”
“说吧,上校同志。”想到自己成了一个名不副实的军长,手里能使用的兵力和武器装备,甚至还比不上独立师在全盛时期,于是我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建议尽管说出来吧。”
维特科夫察觉到了我的不满。所以说话时显得很小心:“您看,我们是否应该把各师师长召集来开会,一是彼此间增加了解,二是大家可以讨论一下如何开展下一步的战斗行动。”
我一听,这个建议还不错。从昨晚担任军长开始,我就没再就见过我手下的几名师长。更别说了解另外三个师的实力了,所以非常爽快地表示了同意:“参谋长同志,您的这个提议不错,我同意了。您这就给几个师长打电话,让他们尽快赶到军指挥部来开会。”
半个小时过后。接到电话的四名师长来到了我的指挥部里。我招呼他们坐下后,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师长同志们,我们很快就要对德军占据的火车站发起攻击了,打算抽调一个师来担当主攻任务,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大胆地说一说。”
步兵第308师的古尔季耶夫上校首先发言说:“军长同志,城内这几个月所进行的战斗。我相信您也全看到了。各师在残酷的战斗中,原来的战斗骨干几乎损失殆尽,后来虽然陆续补充了不少的兵员。但都是一些未经过任何训练的新兵,根本无法和老兵相提并论。”
“是的,军长同志。”坐在他旁边的第284师师长瓦丘克接着说:“新补充的战士虽然参加了不少的战斗,也积累了一些战斗经验。但是部队的训练还是太差,在战斗中,前锋部队展开的速度太慢了。突击也不够果断,后面的支援部队与前面不是隔得太远。就是干脆和慢吞吞的前锋部队挤在一起。”
我看到新上任的第171师师长安德留先科上校没说话,只是在皱着眉头想问题。便扭头问坐在左侧的班台萊耶夫:“班台萊耶夫上校,说说您的看法吧!”
班台萊耶夫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在前几个月的残酷战斗中,有不少的部队遭受了重创,因此被调回后方去进行整补了。部队被成建制地歼灭是最可怕的,一般说来,一支部队在战斗中哪怕是损失大半,但只要补充新兵进去,之前经历过恶战的老兵就能起到战斗骨干的作用,使这支部队很快形成战斗力。而成建制被歼灭,则意味着这支部队彻底地消失了。”
班台萊耶夫的话刚说完,一直没说话的安德留先科便瓮声瓮气地说道:“班台萊耶夫上校说得对,我的摩托化步兵第115旅,在前期的战斗中,只剩下了120多人,其中战斗兵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后来虽然集团军给我们补充了五百新兵,但是根本就无法形成战斗力,以至于我旅现在都沦为了守备部队。”
四名师长轮流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听了半天,就听出一点,除了班台萊耶夫外,另外三名师长都委婉地说自己的部队战斗力太差,无法担当攻击火车站的任务。
班台萊耶夫和我比较熟悉,他能从我的表情上判断出我是否在生气,见我听完大家的发言后闷声不响的样子,便知道我在生闷气,慌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师长同志,我们独立师……不对,现在应该叫红旗步兵第150师,虽然在近期的战斗中也损失不小,但是我们愿意担当主攻火车站的任务。我在这里向军长表态,我们师一定会圆满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对于班台萊耶夫的解围,我冲他感激地笑了笑,随后也就不再看其他几位师长,而是望着他面带微笑地说道:“班台萊耶夫上校,说说您的打算吧,你们师打算如何向火车站里的德军守备部队发起进攻?”
班台萊耶夫听我这么说,知道我是打算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便站起身对周围的几位师长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的进攻计划是这样的。在火车站的正面,也就是喷泉所在位置,用坦克掩护步兵进行突击……”
“上校同志,”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给古尔季耶夫打断了,对方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街道和车站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砖石瓦砾和弹坑,坦克冲上去根本提不起速度来,很快就会被德军反坦克手一一干掉的。一旦坦克被摧毁,那么跟在后面的步兵就很容易被击溃。”
“上校同志,”对于古尔季耶夫的讽刺,班台萊耶夫随即进行了驳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自信地说道:“我们师从组建开始,就有针对性地进行过城市攻坚战的训练,如何在城市里使用坦克,我想我们的巷战经验一点都不会比任何一支部队差。”
“班台萊耶夫上校,我提醒你……”对于班台萊耶夫的反驳,古尔季耶夫很不服气,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反驳,“…………”
两人唇枪舌剑争论不休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维特科夫惊诧地问道:“军长同志,别雷上校的坦克旅,目前只剩下了两辆坦克,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班台萊耶夫上校怎么会提出派坦克为先导,掩护步兵进攻呢?”
我微微一笑,低声地对他说:“参谋长,您还不知道吧,独立师里有一个坦克营,有十辆缴获的德军坦克,以及差不多数量的装甲车。另外还有两个炮兵营,有几门从德军手里缴获的155毫米重型榴弹炮,以及十来米反坦克炮,和一个反坦克步枪连。”
听我报出的一连串数据,维特科夫上校吃惊不小,过了好一阵,他才感慨地说:“军长同志,没想到独立师有这么多的重型技术装备,怪不得坚守马马耶夫岗的时候,德军随便怎么进攻,都没法前进一步。”
我和维特科夫说了一会儿后,猛地一抬头,发现班台萊耶夫和古尔季耶夫两人还在唇枪舌剑地争论不休。见此情况,我抬手连连拍打桌面,同时嘴里喊道:“行了,别吵了,安静,都给我保持安静。”
在我的干预下,班台萊耶夫和古尔季耶夫两人停止了争吵,都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咳嗽一声,冲着班台萊耶夫说:“上校同志,请接着说您的进攻计划吧。”接着又扭头警告古尔季耶夫:“古尔季耶夫上校,请您安静地听班台萊耶夫师长说完他的计划,不要随便打断他,行吗?”
被我警告的古尔季耶夫羞得满脸通红,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接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知道了,军长同志。”
见古尔季耶夫不再和自己唱对台戏,班台萊耶夫方才继续说道:“……由于德军的部队都隐蔽在坚固的工事或者地下室里,所以我们的炮击对他们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因此我们只能派坦克部队为先驱,掩护步兵向前突击,用坦克炮摧毁前进路上的那些火力点。如果遇到一些坦克无法摧毁的坚固火力点,则由师属炮兵营的重型榴弹炮抵近射击……”
等班台萊耶夫说完他的计划,我和维特科夫对视一眼后,抬头问班台萊耶夫:“上校同志,不知道你们师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夺取火车站?”
班台萊耶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后,果断抬手伸出了两个指头,用肯定的口吻说道:“两天。军长同志,最多两天,我们就能夺回被德军占据的火车站。”
“很好!”对于班台萊耶夫的表态,我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两天就两天,我等着您胜利的好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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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三章 收官之战(三)
会议一结束,几位师长都站起身,抬手向我和维特科夫敬礼后,随后纷纷转身朝指挥部外面走去。班台萊耶夫走了几步忽然听下来,他转身对我说道:“军长同志,有件事情我差点告诉您了。据昨天夜袭小分队抓获的德军俘虏供认,说他们都接到了一道奇怪的命令。”
“奇怪的命令?!”班台萊耶夫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连忙追问道:“上校同志,快点说说,是一道什么奇怪的命令啊?”
“据俘虏供认说:指挥官命令他们,只有在受到我军攻击时,才允许开火。”
听班台萊耶夫这么说,站在我身边的维特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扭头对我兴奋地说:“军长同志,这么说,目前德军的弹药处于严重不足的状态。”
“完全正确,我的参谋长同志。”对维特科夫的判断,我赞同地点点头,附和说:“可能不光是弹药,在我们的围困下,估计他们的食物也不足了。”
“军长同志,您猜得真是太准了。”班台萊耶夫得意地说道:“俘虏说他们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每人每天只有一片面包,十五个士兵分食一公斤土豆,只有饮水没啥困难,因为有的是积雪嘛。”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在送班台萊耶夫离开指挥部时,我忽然想到他在当副师长时,就经常和阿赫罗梅耶夫发生冲突,如今他当了师长,那阿赫罗梅耶夫这个参谋长就有可能受到他的压制,因此我特意提醒他:“上校同志。虽然以前您和阿赫罗梅耶夫之间有不少的矛盾,但毕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私怨,可一定要注意团结哦。”
对于我的提醒,班台萊耶夫点点头。顺从地说道:“我明白的,师长同志,我会和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搞好关系的。”
这时我猛地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便向他建议说:“上校同志,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三团三营的营长德拉甘上尉,原来是近卫第13师第42团1营1连的连长。曾经率领部队保卫过中央火车站,他对那里的地形应该很熟悉。这次进攻火车站,可以让他也参加。”
“明白了,军长同志。”班台萊耶夫点着头,向我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让三团担任火车站的主攻任务。”
三团?!我本来以为他会将德拉甘上尉从三团调到担任主攻任务的团里去呢,没想到他居然打算直接让三团担任主攻。想到三团长科斯嘉中校这两个月来差强人意的表现,我几乎想立即就否决他的这个计划。刚要张嘴,却猛地想起班台萊耶夫此刻才是第150师的师长,我作为军长不能过多地干预他的指挥,便及时地转移了话题:“上校同志,你们大概多长时间以后,可以对火车站发起进攻?”
“把三团收拢起来。再加上坦克营的调动,最少要两个小时吧。”班台萊耶夫短暂地思考以后告诉我:“也就是说我们对火车站发起进攻,不会早于下午一点。”
“上校同志。要把在战斗中可能出现的一切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我见他说话时有点不以为然的感觉,深怕他轻敌招致失败,还特意提醒他:“最后从一团和四团里各抽一个战斗力强的营作为第二梯队,一旦三团攻击失利的话,就可以立即将他们投入战场。”
“是!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班台萊耶夫对于我的提醒,答应得非常爽快。接着他又小心地问道:“可以离开了吗?”
我点点头,随即向他伸出手。同时说道:“再见吧,班台萊耶夫上校。我祝您好运!”
虽然班台萊耶夫在离开前,告诉我部队将在下午一时左右开始进攻,但直到两点时,我才接到班台萊耶夫打来的电话,他简短地向我报告说:“军长同志,部队已进入出发阵地,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听完班台萊耶夫的汇报,我立即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开始吧,上校同志,立即命令部队向火车站发起攻击。”
等放下电话,我扭头对维特科夫说道:“参谋长同志,进攻火车站的战斗就要打响了,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说完,没等他表态,我又冲着刚回来的政委瓦西里耶夫歉意地说,“政委同志,我们不在的时候,军里的事情就暂时由您负责。”
安排了瓦西里耶夫留守后,我带着维特科夫、尤先科和警卫连的一个排,一起前往即将交战的火车站附近观战,为了方便和各部队联络,我还特意带了一个报务员和一部电台。
我们离开军指挥部后,穿过了瓦丘克上校部队的防区,从那些待在战壕或者火力点的战士们身旁经过。这些战壕和火力点几天前还是德军的,现在敌人的尸体已被全部清除。
正朝前走着,忽然前方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听到这样的动静,我便知道三团的进攻开始了,在加快脚步的同时,催促维特科夫:“参谋长同志,动作快点,前面已经打起来了。”
我们又往前走了两三百米,进入了一栋只剩下两层楼的楼房。来到二楼,我发现这里的视野不错,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的火车站,和正在向前进攻的部队。
我刚想举起望远镜,就听到旁边的维特科夫问道:“军长同志,那就是你们的步坦协同作战吗?”
我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火车站前的开阔地上,第150师的四辆坦克一字排开,掩护着车后的指战员向前冲锋。我这才点点头,回答维特科夫:“是的,参谋长同志,这就是原独立师的步坦协同作战。坦克在前面开路,消灭德军的火力点;而跟着后面的步兵,则负责清除那些从路边冲出来的反坦克手。”
坚守在车站的德军见到我军发起了攻击,立即开始了拦阻射击。在敌人密集的火力打击下,跟在坦克左右的战士中。不断有人中弹倒地。看了敌人的火力猛烈,正在行进中的坦克停下来,瞄准敌人的火力点或机枪阵地开了一炮,又慢吞吞地向前驶去。
看到我们的坦克离火车站前面广场中间的那个“六名少先队员围着鳄鱼跳舞”的雕塑越来越近时,我心里在暗自嘀咕,说这个坦克手不会是个愣头青吧。旁边有那么宽阔的道路不走,偏偏要直端端地朝雕塑撞过去。要知道在前几个月的战斗中,有数以千计的炮弹和炸弹落在雕塑的四周爆炸,可雕塑犹如披了一层刀枪不入的保护衣,始终安然无恙。如果我的部下开坦克把这雕塑撞塌了。没准我在战役结束后,会因此事受到上级的批评。
不过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冲在最前面的那辆坦克忽地一个大转向,绕过了雕塑,继续朝前冲去。正当我刚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雕塑蓄水池的断墙后面忽然有一挺机枪开始扫射起来,将跟在这辆坦克后面的战士打倒了一半。一名德军士兵从断墙后跃出,快速地冲向了正在行驶中的坦克。将抱着的一个东西贴在了坦克的车身上,用手拉一下引线,转身就往回跑。到断墙前一个鱼跃就飞了进去。接着一声巨响,那辆坦克的炮塔便在火光和硝烟中飞到一旁去了。
“见鬼!”身边的维特科夫大叫道:“德国人用的是磁性地雷,这东西对付坦克比我们的反坦克雷还好使。”
跟在另外几辆坦克往前冲锋的指战员看到开路的坦克被摧毁了,不禁都停住了脚步。那断墙后面的机枪又调转枪口朝那些发呆的指战员扫过来,顷刻间又打倒了十几个。见到身边的战友接二连三地倒下,战士们出现了慌乱。在看到有人后退,立即哗啦啦全退了下来。只剩下几辆坦克孤零零地往前冲。
火车站里的德军见我军的坦克和步兵完全脱节了,便肆无忌惮地将两门反坦克炮推到了阵地前。一轮齐射,就报销了我军的一辆坦克。接着,德军的反坦克炮接着又进行了第二轮、第三轮齐射,将我军剩下的两辆坦克也一一干掉。由于没有步兵的掩护,从坦克里逃出的坦克手,没有逃出多远,就死于德军的乱枪之下。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血往头上涌。我放下望远镜,快步地走到了报务员的面前,大声地吩咐他:“立即给我接150师师部。”
等电话一通,我就怒不可遏地冲着送话器吼道:“喂,班台萊耶夫上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在城市里运用步坦协同作战的战术,为什么会被德国人打的这么惨,四辆坦克一辆没剩,全部被德军干掉了。”
而进攻失利的消息显然还没有反馈回师指挥部,所以班台萊耶夫对我的责备是一头雾水,他等我说完后,才小心地问道:“军长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把我搞糊涂了。”
我深吸一口气,等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他复述了一遍,并特意指出:“三团的部队和坦克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根本就不行,在行动中各自为战,居然想不到和装甲部队有效配合,让没有步兵掩护的装甲部队白白地暴露在敌人的反坦克炮前。您说说,咱们的部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心?难道多了些新兵就能让一个有着光辉历史的独立师变成了如此不堪吗?我命令你,立即将三团撤下来,把一团和四团组成的第二梯队调上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火车站拿下来。”
我结束和班台萊耶夫的通话时,维特科夫小心翼翼地问我:“军长同志,在这种时候换新的部队去参加攻击,会不会引起混乱啊?”
“没有办法,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阴沉着脸说道:“不管怎么说,一团和四团的指战员的战斗经验要比三团强多了,由他们担任主攻任务,我心里感到踏实……”说到这里,我把转向了外面,看着正在重新整队的三团,接着果断地说:“我们的兵力有限,不能在火车站这里,和德国人打一场得不偿失的消耗战,否则就算夺取了车站,我们也是一场惨胜。”
没等一团四团组成的第二梯队到位,崔可夫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他在听筒里急匆匆地问道:“喂,奥夏宁娜同志,你的部队是不是在进攻火车站啊?”
“是的,司令员同志。”对于崔可夫的询问,我没有丝毫隐瞒,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第150师三团刚刚发起了一次冲锋,被德军打退了。”我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崔可夫“嗯”了一声,我知道这是他在表示不满,连忙补充说:“不过我已经把第二梯队调上来,准备再次发起冲锋。这些指战员都有着丰富战斗经验,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把火车站从敌人的手里夺过来。”
“既然是这样。”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了,崔可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用含糊其词地说:“那好吧,我就在司令部里等你们的消息。”
我心里明白,如果单纯地依靠坦克掩护步兵冲锋的话,战斗的时间会很长,只有把炮兵也调过来,才可以加快战斗的进程。所以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后,我又吩咐报务员:“给我接班台萊耶夫上校。”
等听到班台萊耶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我立即吩咐他:“上校同志,立即把莫罗佐夫少校的炮兵营调过来,让他们用重型榴弹炮和火箭炮轰击德军的阵地。就算不能把他们全炸死,至少也要将他们从火车站外的阵地上撵走。”
当我重新走回到窗边时,维特科夫又担心地问:“军长同志,我听说您要动用重型榴弹炮轰击德军的阵地,这么近的距离,不怕误伤到自己人吗?”
“参谋长同志,不用担心。”看到维特科夫一脸忧色,我连忙安慰他说:“师属炮兵营曾经多次在巷战中使用重炮,不会出问题的,您就放心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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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四章 收官之战(四)
听到瓦丘克这么说,我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那栋大楼虽然坍塌了一半,但从我所在的位置,能看到敌人楼外瓦砾堆上伸出的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我们的战士这样冲上去,就算表现得再勇敢,可也架不住楼上窗口和地上瓦砾堆后德军的立体火力杀伤。不过既然部队已冲上去,就算想把他们叫回来,也来不及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果然在我的预料之中,到我们的指战员冲到离德军阵地只有百米远的时候,楼上和瓦砾堆后的德军果断地开火了。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我们的部队很快就损失过半,一百多人的部队至少死伤五六十人,剩下的指战员也被火力压得在雪地上的弹坑里不敢动弹。
除了机枪、冲锋枪和步枪的射击外,楼里还不断地有迫击炮弹飞出来,对匍匐着我军指战员的这片区域进行着打击。炮弹在幸存的战士身边爆炸,带着积雪的泥土、武器零件和残肢断臂不断被掀向空中,又不停地落在我们战士的身上,将他们一点点地掩盖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禁心中暗骂:这些该死的德国佬,一定是夺取了我们新式的防御工事,经过仔细研究后,又用来对付我们了,否则他们是不会在楼里布置迫击炮的。
而瓦丘克看到自己部队的进攻再度受挫,气得牙痒痒的,他在深吸一口气后,扭头冲着后面命令道:“参谋长,再打电话调两个连上来,让他们继续往前冲,一定要在天黑前。把这栋楼房给我夺下来。”
没想到参谋长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去打电话,而是一旁流着泪劝说道:“师长同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们没有炮火支援,根本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御。这进攻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师已经死了两三百人!再这么打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全师就会被拼光的。”
瓦丘克瞥了我一眼后,气急败坏地冲他的师参谋长吼道:“不行!我们一定要把敌人的阵地拿下来!你难道还不明白,前面那栋楼房的敌人,是楔入我师防线的一颗钉子,如果不清除掉他们。我们就没法继续向前推进!我命令继续发起冲锋,即使第284师全部牺牲,也要把这里的阵地夺下来!这是命令,去执行吧!”
那参谋长被他这么一吼,脑袋顿时低了下来。只好无奈地答应:“是,师长同志,我这就去打电话。”
“等一下,参谋长同志,先别打电话。”我放下望远镜,叫住了正准备去打电话的师参谋长以后,转身对瓦丘克说道:“上校同志,德军的火力太猛。而且楼前又是一片没有遮拦的开阔地,如果没有炮火掩护的话,就算动用再多的兵力进攻。也很难拿下敌人占据的楼房,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没想到瓦丘克抻着脖子反驳说:“军长同志,可是不拿下这栋楼房的话,我师的防区就无法和其他友军连成一片,同时也无法继续向前推进。”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指挥部里的其他指挥员。不甘心地补充说,“我们第284师没有贪生怕死的人。”
对于他的固执。我黑着脸教训他:“瓦丘克上校,保卢斯的部队已陷入了我军的重围。来救援他们的德军也被我们击退了。目前敌人的弹药补给都很困难,哪怕我们围而不攻,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因为弹尽粮绝而丧失战斗力,那时我们再进攻,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军长同志,……”瓦丘克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我带来的报务员打断了,报务员在旁边叫我:“报告军长,是政委来的电话。”
我瞥了情绪激动的瓦丘克一眼后,快步地来到了报话机旁。当听到耳机里传出瓦西里耶夫的声音时,我对着送话器说道:“喂,政委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您在什么地方?”瓦西里耶夫礼貌地问道。
“我在第284师的师指挥部。”我简短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同志。”瓦西里耶夫兴冲冲地说道:“我刚接到崔可夫将军打来的电话,他正式通知我,说即日起,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划归顿河方面军指挥,方面军的司令员为罗科索夫斯基上将,军事委员同志为捷列金少将,参谋长为刚刚晋升为中将的马利宁同志担任。”
听到方面军的军事委员居然是一名少将时,我不禁愣了一下,心说这个职务不是该政工干部来担任吗,怎么会安排一名军事主官呢?不过我也顾不得细想,而是关切地问道:“政委同志,新的方面军司令员有什么命令传达下来吗?”
“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向我们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停止进攻,巩固现有阵地,抓紧时间进行整补’。军长同志,我知道第284师正在向德军发起进攻,不过他们的炮兵在前期的战斗中损失殆尽,如果在无法得到炮火支援的情况下就向敌人发起进攻,我担心他们会遭受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我向您建议:命令第284师的进攻暂停。”
“政委同志,我同意您的意见。”听到瓦西里耶夫的意见和我不谋而合,我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命令瓦丘克上校停止进攻。”
我放下耳机和送话器,重新走回到瓦丘克的身边,想到他不久前还是和我平级的指挥员,现在忽然要接受我的指挥,在心理上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才会固执己见,想将这种徒劳的进攻继续下去。因此我对他说话时,没有采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势,而是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上校同志,我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顿河方面军和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合并了,新的方面军司令部由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担任。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暂停进攻,巩固现有阵地。抓紧时间进行整补。”
瓦丘克闻言沉默了,他低头想了想,抬起头问我:“军长同志,这么说,我们师近期就不再对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了?”
“军事进攻可以暂停,但政治进攻不能停止!”我深怕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等我一离开,又悄悄地对敌人发起进攻,所以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上级派来不少反法西斯同盟的德国同志,可以让他们用高音喇叭对德军进行不间断的反战宣传,同时每天向敌人控制的区域内打宣传弹。在传单上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就能得到一名战俘应有的待遇,我们会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口粮,并为伤员进行治疗。”
“这样做,有效果吗?”瓦丘克有点不相信地问道:“德国人在听了反正宣传后,会向我们投降吗?”
我心里明白,在真实的历史上,虽然苏军向被围的德军打了不少的宣传弹。但由于双方都有虐待对方战俘的劣迹,所以看到宣传单的大多数德军官兵根本不吃这一套。但此刻为了不打击瓦丘克的积极性,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说:“应该会效果的。”
交代完一切后。我转身离开了第284师的师部,刚走出门口,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停住了脚步,善意地提醒跟着走出来的瓦丘克:“上校同志,您是一师之长。不是普通的指挥员,所以您的指挥部应该设在离前沿阵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比如说这里吧。”我说着朝远处被德军占据的大楼一指,语重心长地说道:“您的指挥部离敌人的阵地只有两百来米。这么近的距离,别说会受到迫击炮和机枪的火力覆盖,就连楼里的狙击手,也能轻松地猎杀在指挥部附近出现的指挥员。一旦师级指挥机关被摧毁,那么失去了指挥的部队就会陷入混乱,这样就会给德军以可乘之机。”
对于我的提醒,瓦丘克使劲地点点头,并向我表态说:“军长同志,请放心,我一定会遵照您的命令执行,停止对德军的军事进攻,改为开展政治攻势。还有,以后我指挥部的位置,会距离前沿稍微远一点。”
我心里明白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我的心而已,要不了多久他又会旧态复萌,否则的话,历史上的他也不会在几个月后的战斗中牺牲。不过对于他的表态,我还是表示出了足够的善意,我向他伸出手去,嘴里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祝您好运了!”
回到军指挥部时,参谋长维特科夫早已先回来了,他先向我报告完第150师的战果,接着又向我通报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军长同志,今天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克雷洛夫将军,我从他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情。”
“参谋长同志,是什么事情啊?”维特科夫的话引起了我注意,联想到他以前是克雷洛夫将军的副手,一定能知道我所不知道的内幕消息,所以忍不住好奇地问:“是不是给我们补充的部队要到了?”
“补充的部队?”维特科夫听我这么说,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据我所知,补充给我们第62集团军的部队,还要过几天才能陆续进入斯大林格勒。”
听说暂时还不能给缺员严重的第62集团军进行补充,我的心里不免微微有些失落,对维特科夫即将公布的小道消息也就没有了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随口问道:“那是什么特别的消息啊,参谋长同志?”
“听说最高苏维埃主席团颁布了命令,将在近期实行新的军衔制度。”维特科夫左右瞧了瞧,随后压低嗓音神秘地说道:“听说其他战场的部队和西南方面军、顿河方面军的部分部队,已经更换了新军衔。”
“参谋长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原本坐在旁边看战报的瓦西里耶夫,也好奇地凑过来问道:“给我们说说,这次的新军衔有什么特点?”
“你们都先出去吧。”维特科夫没有立即回答瓦西里耶夫的提问,而是站直身体将那些待在指挥部里的参谋们打发了出去,等到指挥部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接着说:“着装将和我们现在有所区别,大衣领上不再是菱形的领章,而是改为缀铜扣的长条领章,肩膀上增加一块崭新的肩章,上面的或星或杠也与我们原来的军衔标志不同……。”
“原来是这件事啊!”我笑呵呵地打断了维特科夫后面的话。心说你不过是道听途说,而我却见过这种即将更换的新军衔,于是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只是更改军衔。我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据我所知,政工人员的政工军衔将会取消。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军级政委、师级政委或者团级政委的说法了,而是全部更改为相对应的军衔。比如说我们的政委瓦西里耶夫同志,在实行新军衔后,就会被授予少校军衔。”
听完这么一说,瓦西里耶夫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对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今天就是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顿河方面军的军事委员不是政工人员,而是一名少将。军长同志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他们已在部队里实行了新的军衔。”停顿片刻后,他又忍不住问,“军长同志。您知道新式肩章是什么样的吗?”
虽然在后世,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军迷,对武器装备不甚了解。但对于军衔却是异常熟悉,听到瓦西里耶夫的问题,便忍不住向他炫耀起来:“新式肩章的军衔表达方式是这样的:苏联元帅,是一颗大银星;
主帅、元帅,波状底板,缀兵种勤务符号和元帅星徽;
将官。波状底板,绣将星星徽。大将4颗,上将3颗。中将2颗,少将1颗,均为纵向排列;
校官,纵向修纵杠两条,缀校官星徽,上校3颗呈三角形排列,中校2颗呈横向排列,少校1颗;
尉官,纵向绣纵杠一条,缀尉官星徽,大尉4颗呈两横两纵,上尉3颗呈三角形,中尉2颗横向排列,少尉1颗;
军士,绣横杠,大士一纵一横呈t形,上士一条宽横杠,中士三条窄横杠,下士两条窄横杠;
士兵,上等兵一条窄横杠,列兵肩章为空板。”
等我解说完毕后,维特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大规模地更换新军衔,没有一两个月时间根本完成不了。由于还在和德国人打仗,我们集团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上新的军衔?”
“参谋长同志,这种事情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心里清楚地记得德军是在2月2日投降的,所以信心十足地说道:“如今我们所在的集团军已划归顿河方面军指挥,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可是一名偏好进攻的指挥员,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出对德寇进行最后攻击的命令。在我们强大的攻势面前,弹尽粮绝士气低落的德军官兵是根本抵挡不住的,我相信最多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将包围圈里的德军全歼。”
“真的吗?军长同志。”瓦西里耶夫一脸激动地追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太好了。”
“当然是真的,我的政委同志。”我微笑着回应了瓦西里耶夫后,我又郑重其事地向两人提出:“政委、参谋长,趁最后的进攻还没有开始,我们几个人都要多到所辖的几个师的部队里去走走,一是和指战员彼此熟悉,二是和他们谈谈心,要让每一个斯大林格勒的保卫者们明白:我们是用斯大林思想武装起来的红军,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所捍卫的是一个进步的社会、是后代人的光明生活。敌人必定灭亡!这不是口号,不是群众集会上的发言,而是我们永恒的信念,是我们战斗力的动力和勇敢作战的源泉。”
“奥夏宁娜同志,请您放心!”瓦西里耶夫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要说做政治思想工作,这可是我的强项,我一定会让每一名战士明白,敌人是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最后的胜利一定,也必将只能是属于我们的。”
听到瓦西里耶夫大包大揽地承担了政治思想工作,我便扭头对维特科夫说道:“参谋长同志,虽然我们名义上是一个军,但是兵力和武器装备都非常有限,所以要利用这短暂的停战时间,利用东岸运送过来的武器装备和兵员,将我们的部队迅速地补充起来。”
“请军长放心。”维特科夫表情坚毅地向我保证:“我一定会完成好您交给我的任务,在最短的时间将部队补充起来,并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