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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场唐人     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     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七一章 “礼拜攻势”(六)

    科斯嘉团的侦察兵是在凌晨一点左右的,让我想不到的是带队的居然是身上还带着伤的阿迪尔中士。↖,见到他跟在科斯嘉中校的后面出现在师指挥部,不光我吃惊不小,就连班台萊耶夫和谢杰里科夫也感到了意外。

    等阿迪尔向我们敬礼后,班台萊耶夫笑着问道:“喂,我说阿迪尔中士,你不留在阵地上好好养伤,怎么又带队伍去侦察了?”

    被他问到的阿迪尔中士腼腆地笑了笑,回答说:“是这样的,副师长同志,虽然我们白天的侦察失败了,但是对道路我却要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执行这样的侦察任务,我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中士同志,你这次出去,有没有什么收获啊?”我等阿迪尔说完,才接口问道:“或者说,你给我们带回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

    阿迪尔中士连忙转身面向我说:“报告师长,我们这次的侦察很顺利。借助夜色的掩护,我们甚至潜入了城里,大致摸清了德军的部署情况。”

    “摸清了德军的部署情况,”班台萊耶夫听到这个好消息,连忙催促道:“快快快,中士同志,把你们侦察到的情报说一说。”

    阿迪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问了一句:“可以吗?”看到我们都点头同意,他便走到桌边,将打开的地图摊开放在桌上,为我们讲解起来:“师长、副师长,你们请看。这个城市叫空捏依,敌人在城市的南北两侧各设置了两个防御工事。就在这里和这里。在这些沙袋堆砌起来的工事里。各有一个班的兵力把守。而东西两侧的防御就相对薄弱,经过我们的观察,只发现敌人设了双岗,我们就是从西侧偷偷潜进去的。”

    “有巡逻队吗?”班台萊耶夫表情严肃地问道。

    阿迪尔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有的,我们在城里大概遇到了七八拨巡逻队,每队五个人。他们的巡逻路线都很固定,都是从东向西或者从南到北。中途绝对不会改变方向。”

    听到德军这种呆板的部署,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为了印证刚才布劳恩中尉有没有说谎,我特意追问道:“中士,你搞清楚城里的兵力了吗?”

    我的问题让阿迪尔皱起了眉头,他停顿了片刻,才迟疑地说:“师长同志,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城里的兵力明显没有我们白天在城外看到的那么多。”

    “这很正常,”谢杰里科夫插嘴说道:“这是视觉误差。十个人站在你面前时,你可以清楚地看清具体的人数;但当他们站在离你几十米远的地方。你就会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们的人数远不止十个人。”

    阿迪尔等谢杰里科夫说完,才继续往下说:“除了敌人兵力少以外,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中间当官的似乎比普通的士兵多。”听完阿迪尔这句话,我心里明白布劳恩果然没有向我们撒谎,城里驻扎的确实是两个在战斗中被严重削弱的营。我没有打算阿迪尔,而是静静地听他的汇报,“我们在一个门口有哨兵站岗的楼房附近隐蔽了很久,发现除了站岗和巡逻的是士兵外,其余进出的都是戴着大檐帽的军官。”

    “在城里发现敌人囤积的辎重了吗?”班台萊耶夫等他说话告一段落,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要知道刚刚布劳恩说城里有德军的辎重时,班台萊耶夫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因为一旦缴获这批辎重的话,我们这支部队在敌后生存的几率就大大提高。没准到最后,得到辎重补充和加强的部队,还可以将敌人的后方搅一个天翻地覆。

    阿迪尔用手指着地图上的城市中间说道:“在城市中间的广场上,堆放着成片盖着帆布的东西,因为附近有德军看守,所以我们没有过去冒险。对了,在对付物资的广场旁边,还停在几辆坦克和十来辆装甲车,不过没有发现卡车的踪影。”

    班台萊耶夫听完汇报,扭头望着我,兴奋地说道:“师长同志,中士的侦察结果和俘虏的口供完全吻合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去教训了一下这些德国人了?”

    我没有反对班台萊耶夫的提议,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情况都搞清楚了,那么把各营的指挥员都召集过来。巴斯曼诺夫上尉。”随着我的喊声,巴斯曼诺夫从外面跑了进来,挺直身体站在我的面前。我接着吩咐他:“上尉,立即派战士把各营的营长都叫过来,我有重要的战斗任务布置给他们。”

    我下达完命令,可巴斯曼诺夫还站在原地没动。看到我用眼睛在瞪他,巴斯曼诺夫连忙壮着胆子问道:“师长同志,待会儿还能让我带警卫连出击吗?”

    本来在我的计划中,我打算让巴斯曼诺夫在二十名战士化装成德军,乘坐德军的装甲车混进空捏依城,想办法夺取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减轻我军攻城时所遇到的抵抗强度,尽量减少部队的伤亡。既然巴斯曼诺夫先提出来,我也就笑着回答说:“不要担心,上尉同志,待会儿布置任务时,一定会安排重要的任务给你们。”得到了我的承诺,巴斯曼诺夫这才欢天喜地地跑出指挥部,派人传达我的命令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团四个营的正副营长、三团二营营长、四团三营营长都来到了指挥部里,一个个站得笔直,一声不吭地等待着我下命令。

    我的目光在面前十来个团营级指挥员的脸上扫过后,开始正式发号施令:“同志们,在我们阵地的北面,有一座叫孔捏依的小城,里面驻扎有德军两个在战斗中被严重削弱了的营,目前的总兵力大概只有三百多人。他们驻扎在那里的原因,是为了看管一批德军的军用物资。而现在,我就要率领你们去进攻这个城市,将城里的德军消灭掉,并他们所看守的辎重物资夺过来武装我们。”

    “师长同志,下命令吧!”我的话刚说完,人群中的尼古拉大尉就大声地说道:“我们营早就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不行啊,大尉同志。”班台萊耶夫忽然插嘴迎面泼了尼古拉一盆冷水,“你们营几个小时曾经参加过战斗,现在需要的是休整。所以这次的战斗任务,按我的意思,你们营就不参加了,留下坚守这块阵地吧。”

    尼古拉先是一愣,接着反驳说:“副师长同志,为什么啊?要知道我们营虽然在村庄的战斗里有伤亡,但却没有伤到元。指战员们战斗热情正在高涨的时候,您却让我们留守营地,恐怕战士们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他身边的克斯特罗夫大尉也附和说:“营长同志说的对,我们营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战士的士气正高,完全有能力参加下一场战斗。”

    “我看不是战士们的思想工作不好做,是你们两个的思想工作不好做吧?”班台萊耶夫对于向自己的权威提出挑战的两名正副营长严厉地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只能执行吗?”

    看到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两人脸上露出的失望表情,我连忙出来为他们解围:“好了,副师长同志,留守营地的事情,我看还是交给其他的营吧。尼古拉大尉的营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指战员们的战斗热情高涨,让他们继续参加战斗的话,一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本来都已经绝望了,忽然听到我这么说,顿时兴奋地满脸通红,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师长放心,我们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保证完成您所交给我们的战斗任务。”

    “那这个营地有哪个营来看守呢?”班台萊耶夫见我自作主张地给尼古拉营安排了任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话题转到由谁来看守营地上,“这个营地不留人看守可不行,毕竟我们现在有了伤员要照顾,还有牺牲战士的遗体也需要妥善地出来。”

    我的目光从剩下的营长脸上扫过,心里盘算着由谁留下来看管这个营地。看了两圈后,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四团三营营长的脸上,我微笑着对他说:“大尉同志,坚守营地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们营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三营长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回答说:“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看守营地的部队,接下来我就该正式布置作战任务了,我首先点的是自己警卫营长的名字:“巴斯曼诺夫上尉!”

    “到!”巴斯曼诺夫应声出列,并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我命令你,率两个警卫班,化装成德军,让那个传令兵汉斯给你们当向导,混进城里去。”我始终对城里的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念念不忘,如果不控制住德军的这些机械化装备,在接下来的进攻中,缺乏反坦克武器的我军,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因此我特意叮嘱巴斯曼诺夫:“要想办法混到敌人停坦克和装甲车的地方去,一旦战斗打响,就立即将这些重武器控制住,绝对不能让德国人用坦克和装甲车反击我攻城部队。”

    “是!”(未完待续。。)--60440+d4z5w+15969968-->

第七七二章 “礼拜攻势”(七)

    接下来我又喊了谢杰里科夫的名字,看到他闻声出列,我干净利落地命令他:“你团的任务,是利用夜色掩护全速向空捏依运动,务必在凌晨三点以前,把三个营分别部署在城市的北、东、西三个方向,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记住,千万不要惊动德国人,我们打的是偷袭而不是强攻。明白吗?”

    “明白!”谢杰里科夫答应一声后,又重新退入了队列之中。

    “科斯嘉中校!”布置完一团的任务后,我又向科斯嘉下达战斗任务:“你率三团剩余部队立即向空捏依运动,务必在三点以前,进入城南的攻击出发阵地,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等部署完战斗任务,我抬手看了看表,这才郑重其事地宣布:“进攻将在凌晨四点发起。记住,先派小部队偷袭,清楚掉敌人在城市入口处的防御力量。只有我们的行动暴露了,才能由偷袭转为强攻。”说完,我向他们一挥手,说道:“好了,既然任务已经明确,你们都回部队去吧,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发。”

    屋里的指挥员们齐刷刷地答道:“是!”随后纷纷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等指挥员们都离开后,班台萊耶夫走到我的身边问道:“师长同志,我们呢?是留在营地里等消息,还是到空捏依去?”

    “去空捏依!”虽然今晚提到这个地名的次数已不少,但我对班台萊耶夫再度提到这个别扭地名时,还是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如果待在营地里的话。我们就无法就是地理解前线的情况。”

    说完,我走到门边冲着外面喊道:“谁在外面执勤,进来两个人!”

    随着我的喊声,执勤少尉和另外两名哨兵走了进来,抬手敬礼后。恭谨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向报务员所在的位置了扬了扬下巴,吩咐少尉说:“少尉,你们去帮报务员同志收拾一下电台,我们马上就要转移了。”

    看到少尉他们帮助报务员开始收拾起报话机,我和班台萊耶夫便走出了指挥部。沿着战壕往前走着。班台萊耶夫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今晚的战斗,您为什么老是要强调偷袭,而不是堂堂正正地和敌人摆开架势打一仗啊?”

    听到班台萊耶夫这个奇怪的问题,我苦笑着反问道:“副师长同志。您觉得以我们这支没有重武器的部队,贸然向德军坚守的城市发起进攻,成功的希望有多大?就算德军的兵力有限,但他们毕竟是在防御。如果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地攻取城市,至少要动用守军四倍到六倍的兵力。虽然我们的兵力达到了要求,但却缺乏重武器,就算付出惨重的代价攻入城内后。我们还要做好肉搏战和逐屋扫荡的准备。这样一来,我们在夺取城市上所花费的时间就被无限延长了,要是得到消息的德军从几个方向围过来。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我就算不说,相信您心里也很明白了吧。”

    我的一番话显然没有把班台萊耶夫说服,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来反驳我。正在这时,我看到巴斯曼诺夫从前方急急忙忙地走过来。连忙抢先问道:“上尉同志,看你走得这么匆忙。出什么事情了吗?”

    巴斯曼诺夫走到我的面前停下,急匆匆地说道:“师长同志。那个被俘的德军中尉布劳恩,也想参加我们的这次行动。”

    “不行,坚决不行。”班台萊耶夫一听完巴斯曼诺夫的话,立即就出言反对说:“如果让他去的话,他在装甲车进城时嚷了一嗓子,你们不就全暴露了吗?”

    在没有搞清究竟是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我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问巴斯曼诺夫:“上尉,这个布劳恩中尉为什么会突然说要和你们一起行动呢?”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巴斯曼诺夫老老实实地向我报告说:“根据看守的战士说,曾经有侦察分队的战士听说抓到了俘虏,去看过热闹。其中一名战士,就是格拉姆斯上尉手下的德国鬼子,他好像和布劳恩说过什么,结果布劳恩看到我们要带他的传令兵离开,便主动提出要给我们充当向导。”

    “上尉,那名战士和布劳恩中尉说过什么,你知道吗?”

    巴斯曼诺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接着说:“不过我已经让手下的战士把那个德国鬼子带来了,让您亲自审问。”

    “巴斯曼诺夫同志,把他带过来吧。”我淡淡地对巴斯曼诺夫说道。

    巴斯曼诺夫朝转身朝后面招了招手,很快有一名穿着德军制服,手臂上绑着白毛巾的战士,被两名警卫连的战士反剪着双手推了过来。见到他们这样对待投诚的战士,我不禁无名火气,冲着两名战士便发作开了:“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松开,立即把他松开。”

    两名战士见我发火,慌忙松开那名投诚战士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壕壁不敢随便动弹。我走到那名战士的面前,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战士同志,你没事吧?”

    那名战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接着用蹩脚的俄语回答我:“我没事儿,谢谢师长的关心。”

    巴斯曼诺夫凑近我的身边,给我支着招:“师长同志,一定要好好审审这个德国鬼子,问问他,究竟给布劳恩说了什么话?看中间有什么阴谋没有。”

    我本来就因为刚才战士们对待投诚士兵的态度,而窝着一肚子火,此刻听巴斯曼诺夫这么说,反而心平气和了,我盯着他严肃地说道:“巴斯曼诺夫上尉,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我再听到你把投诚过来的官兵喊德国鬼子,我就撤了你的职务,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巴斯曼诺夫小声地答应了一句,悄悄地退到了后面。

    我深吸一口气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些,这才问投诚的战士:“战士同志,听说你刚才去看过被俘的布劳恩中尉了?”

    “是的,师长同志。”战士很爽快地答道。

    “不知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我摆出和蔼的表情开始诱供,“为什么他忽然想参加我们今晚的战斗行动呢?”

    “我们听说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抓了两名德军俘虏。所以几个战士约着一起去看看。布劳恩在听到我们说话后,忽然问我们是不是德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军队伍里。于是我们便把当初如何被俘,又如何加入苏军的过程给布劳恩中尉说了一遍。最后我还特意向他重复了您所说的话: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将成为新德意志的英雄。”

    听战士这么一说。我心里便明白,为什么布劳恩的态度会来一个这么大的转变,感情都是我当初策反格拉姆斯他们时说的话,所带来的良好效果啊。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对于布劳恩的请求,我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巴斯曼诺夫上尉,既然是布劳恩中尉愿意参加我们的行动。就让他参加吧。记住,让他和他的传令兵,一人待在一辆装甲车上。”

    等巴斯曼诺夫带着他的战士离开后。我又和蔼可亲地问站在面前的战士:“战士同志,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温格尔,”战士挺直身体,口齿清楚地报告说:“下士温格尔。”

    我重复了一遍这名战士的名字,安慰他说:“温格尔下士,我记住你了。现在回你的连队去吧。部队很快就要打大仗了,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建立属于自己的功勋。去吧!”

    温格尔下士向我敬礼后。转身顺着战壕快步地离开了。

    我和班台萊耶夫等警卫连的剩余战士都集结完毕后,才离开了这个待了一天的营地。向着空捏依城的方向前进。

    刚开始,我还感觉走得很轻松,但越走却感觉越吃力。在经过村庄后不久,地形便出现了变化,又高又乱的野草,以及脚下泥泞的土地,大大地降低了我的前进速度。我艰难地用手拨开挡在前面的草丛,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着。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在这么宽阔的大草原上,为什么德军的机械化部队推进的如此迟缓,原来是因为地形的限制。在这样的路面上,除了步兵以外,卡车、装甲车行驶的话,勉强还行;要是换成坦克,估计行进不了多远,就会陷入泥泞的道路中无法行驶。

    也许是看我走得很艰难,班台萊耶夫走到我的身边和我聊起天来,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他笑嘻嘻地问道:“师长同志,据我所知,咱们师的攻城能力是最强的。在部队组建的初期,就成功地夺取了一个被德军占据的居民点。您能给我讲一些关于城市攻坚战的经验吗?”他深怕我藏私,还特意强调说,“虽然我军目前还处于防御阶段,但早晚有一天会转入反攻,到时夺取敌人占据城市,就成为了我们的首要任务。”

    “副师长同志,既然您想了解城市攻坚战的常识,那么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些内容告诉您吧。”我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我,但反正在枯燥的行军过程中也没啥事,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刚刚说到了部队在进入城市后,要做好肉搏战和逐屋扫荡的准备。在攻击敌人占据的房屋建筑时,则应当以在相邻楼房里对目标建筑发动多点同时攻击的战法最有效。部队在冲进楼房前,应准备好肉搏武器和烟雾弹,一旦冲进楼里,一定要优先控制住楼梯口、楼梯和制高点。待攻下整栋楼房后,应毫不犹豫地马上部署防守以抵抗敌军之反击。在防守中,格外要注意的是己方之供应线和侧翼应能承受德军从多路发起的反冲击。”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可惜我们师没有火焰喷射器,不然这可是逐屋争夺的利器啊。不管敌人在屋里有多少人,只要火喷进去,他们就得全完蛋。”

    虽然路依旧难走,但因和班台萊耶夫边走边聊天转移了注意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空捏依城南的小山坡。看到我和班台萊耶夫走上山坡,执勤的少尉连忙让警卫连的战士,在我们的四周担任警戒。

    我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蹲在齐腰深的草丛中,举起望远镜向城里望去,只见城里除了少数几个地方亮着灯火外,其余的地方都黑漆漆的。从城南入口处的街垒工事里,不时升起一两颗照明弹,将工事附近附近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当照明弹落地后,整个地区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师长同志,”班台萊耶夫来到我身边蹲下,低声地问道:“还有多少事情发起进攻?”

    这时,有一颗照明弹升到了空中,我接着空中的照明,抬手看了看表,回答班台萊耶夫说:“副师长同志,现在是3时40分,我们的进攻还有20分钟才开始。”说完这话以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自嘲说,“我在指挥部里,让指战员们必须在凌晨三点以前进入进攻阵地,没想到我们却比他们迟到了将近四十分钟。”

    说完这话后,我听到旁边似乎有动静,连忙压低嗓音警惕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随着我的问话,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正拨开草丛向我们这里走过来。正当我的手搭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时,听到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师长同志,是我,温格尔,温格尔下士。”

    听说是温格尔下士,我顿时放下心来,把手从枪套上移开。等对方一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就开口问道:“下士同志,你为什么在这儿?”

    温格尔下士小声地向我解释说:“报告师长,我本来是警卫营一连的,前段时间被参谋长抽出来,到敌后执行侦察任务。因为现在尚未归建,所以临时待在警卫连里。”

    “下士同志,”听完他的话,我客气地问道:“巴斯曼诺夫上尉他们混进去了吗?”

    温格尔扭头看了一下城南方向,接着点头回答说:“我觉得应该混进去了吧,因为城市入口处一点发生战斗的迹象都没有。”

    “下士,你知道三团团长科斯嘉中校的指挥部,在什么地方吗?”班台萊耶夫也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温格尔似乎有些害怕班台萊耶夫,听他这么一问,竟然慌乱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结结巴巴地回答说:“知,知道的,上,上校同志。三团的团指挥所,就设在这个山坡的东北方向,离这里大概有三四百米。”

    “谢谢你,下士同志。”我客套地向他表示了谢意,本想立即打发他离开的,忽然想到现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可用,便临时决定将他留下来,“我和副师长需要一个传令兵,在合适的时候,把我们的命令,传到给其它地方的指挥员,你愿意担任这个职务吗?”

    听到我的这番话,温格尔的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连连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他刚向我表完决心,没等我开口说话,忽然城里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枪声和爆炸声。听到骤然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我的心猛地一紧,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了,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城里方向,呆呆地说道:“难道巴斯曼诺夫上尉他们暴露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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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三章 “礼拜攻势”(八)

    枪声和爆炸声,最初只是在城市的东面响起,接着是北面、西面,再接着就是半个城市里,到处都能看到腾起的火光,和听到爆豆般的枪声。

    我抬手看了看表,离凌晨四点还有十分钟,而一团对城市的攻击居然就开始了,从战斗的激烈程度看,他们所采取的进攻方式,还不是我们事先说好偷袭,而是强攻。看着依旧安静的南门,我心里稍稍感到了一些安慰,心说:“虽然科斯嘉中校的能力差了点,但他办事还是蛮让人放心的,不到进攻时间,就没有让部队贸然地发起进攻。”

    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山坡下热闹起来,还有人在高声地呐喊。我侧耳仔细聆听,听见好像是一个指挥员在喊:“前进!”接着是无数的喉咙齐声喊道:“前进,前进!”

    “见鬼,”班台萊耶夫显然也听到下面的动静,他气冲冲地说:“这科斯嘉中校想做什么,想让战士们就这样冲上去送死吗?”

    借助照明弹的光亮,我看到山坡下的草丛中站起来无数的指战员,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城门方向大步地走过去。

    “该死的科斯嘉中校,”我愤愤不平地骂道:“他也许是听到城里打起来了,担心战功都被一团抢走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命令三团战士发起进攻。”

    看到从成为草丛中冲出来的部队,坚守在入口处街垒里的德军慌了神。一边拼命地朝空中发射照明弹,一边向我军部队疯狂射击,街垒工事里亮起了大片的枪口焰。各种口径子弹组成的弹雨,刮风一样的泼向了排成整齐队列向前推进的指战员。

    距离隔得远的时候。敌人的子弹还够不成什么威胁,但随着我们的部队离工事越来越近,伤亡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看着队列里接二连三倒下的战士,我的心如刀绞,我连忙把温格尔叫到面前。吩咐他:“下士,你立即去找到科斯嘉中校,就说是我下的命令,让他立即停止现在这种送死的进攻战术。”

    “是!”温格尔答应一声,弯着腰就朝山坡下跑去。

    虽然知道温格尔不可能立即将我的命令,传达给科斯嘉中校。但看着不断倒下的指战员,我还是心急如焚。我举起望远镜望向城里,深怕在漆黑的街道上,看到有什么移动的灯光,那就意味着敌人的坦克、装甲车出动了。在无遮无拦的草原上。坦克对付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的步兵,就会成为一边倒的屠杀。

    没想到越担心什么偏来什么,在我的望远镜镜头里,街道上还真的有移动的灯光出现。我连忙拍拍班台萊耶夫,着急地对他说:“副师长同志,您快看城里的街道上,好像是敌人的坦克出动了。”

    班台萊耶夫举起望远镜,朝我所指的方向望了望。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师长同志,您说得没错。的确是德军的坦克,后面好像还跟着辆装甲车。”说完。他又向正在勇敢地冲向德军阵地的指战员们,惋惜地说:“唉,可惜啊,这么多英勇的指战员,不知道在这次战斗结束后,还能剩下多少人?”

    三团的部队离城南入口处的街垒工事越来越近。近到不足一百米时,冲在前面的指战员。除了中弹倒下的以外,其余的都趴在地上开枪和躲在工事里的敌人对射。

    我用手指着正在喷吐着死亡烈焰的街垒工事。愤愤不平地说:“该死的德国佬,要是莫罗佐夫的炮兵营在这里,我让他一炮把你们全部轰掉!”

    话音刚落,街口上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街道左侧的街垒工事里腾起一团火光,几名士兵被爆炸的气浪从里面掀了出来。

    不光是我,连班台萊耶夫也被这个意外的变故惊呆了。我们面面相觑,过了良久,我才试探地问:“副师长同志,您看到了,好像是敌人的街垒工事发生爆炸了?”

    “是的,我也看到了。”班台萊耶夫也是一头雾水地说:“难道是我们指战员的子弹击中了敌人堆积的弹药,引起的爆炸?”

    没等我们讨论出结果来,街头又传来一声爆炸,这次是发生爆炸的,是右侧的街垒工事。如果说刚才的爆炸,是像班台萊耶夫所说的,敌人堆积的弹药被我军的子弹击中,引起的爆炸,那么这一次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当第三声爆炸声响起时,什么谜底都揭晓了。原来爆炸是因为街道上停着的一辆坦克所发射的炮弹引起的,而且攻击的目标,不是在城外的我军部队,而是正在负隅顽抗的德国兵。在这种事情,假如还搞不清究竟出了什么状态,我就不配当这个师长。我兴奋地指着腾起火光和硝烟的地方,激动地对班台萊耶夫说:“副师长同志,您快看,快看,德军的街垒工厂又被我们摧毁了。不是我们的战士的子弹击中了敌人工事里的弹药,而是停在街道上的坦克开的炮。天啊,一定是巴斯曼诺夫他们干的,一定是他们夺取了敌人的坦克,并调转炮口来对付敌人的防御工事。”

    看到街口的防御工事被摧毁,坚守工事的守军死的死伤的伤,原来被敌人火力压制得趴在地上的指战员,纷纷从地上跃起,端着武器呐喊着向城里冲去。见到越来越多的指战员越过炸毁的街垒,快速地冲进城里时,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明白城市基本是被拿下了。

    由于我们的兵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敌人又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城内德军所进行的抵抗是零星的、微弱的。不到半个小时,原本响成一片的枪声和爆炸声,便稀疏了下来。我知道这是战斗接近尾声的表现,所以放心大胆地对班台萊耶夫说:“走吧,副师长同志。等我们从这里走到城里,所有的战斗都该结束了。”

    班台萊耶夫举起一支不知从哪个警卫战士手里拿过来的步枪,得意地对我说:“就算战斗没结束也没关系,我好久没和德国人面对面地较量过了,手正痒呢。正好找几个倒霉蛋试试这支步枪好不好使。”

    我们两人在警卫连战士的簇拥下,从山坡上走下来,迎面就遇到了由温格尔带过来的科斯嘉。对于这个三团的团长,我可没给他好脸色,要知道他在我的手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今天的战斗中。居然会布置这么密集的队形发起进攻,白白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

    科斯嘉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说话。最后还是班台萊耶夫看不过去,出来打圆场:“好了,师长同志。您别再怪科斯嘉中校了,他也是求战心切,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发起了进攻。而且三团二营的指战员,几乎都是我当初带过来的新兵,本来就缺乏训练,能面对敌人这么凶猛的火力,不光没有溃逃,反而毫不退缩地勇敢向前冲。我觉得就很了不起了。”

    既然班台萊耶夫都出来帮他们说话,让我板着脸当着三团的指战员教训科斯嘉,我也有点做不出来。于是我口气缓和地说道:“走吧,科斯嘉中校。”

    科斯嘉没想到我的态度变化得这么快,还站在原地傻乎乎地问:“去,去哪儿?”

    我二话不说,抬腿就朝他踹了过去,气呼呼地骂道:“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进城和一团的部队汇合啊。”说完,我越过他朝城里走去。

    从尸体狼藉。还冒着黑烟的街垒工事旁走过,接着工事里还在燃烧的木头的火光。我看到前面的街道上停在一辆德军的坦克,而坦克前站在七八个穿着德军制服的军人,从他们手臂上绑的白毛巾,我就能判断出这些我的部下。

    看到我们这一大堆人的出现,对面的人连忙迎了过来。等他们走近,我才看清楚带队的是巴斯曼诺夫,他走到我们的面前来了个立正,没有敬礼就开始汇报:“师长同志,警卫营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向您报告,我们成功地夺取了敌人辎重,并缴获了停在广场上的坦克和装甲车。还在刚刚的战斗中,用缴获的坦克,为我军的进攻部队,提供了必要的炮火支援!”

    “干得好,干得好啊!”班台萊耶夫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感慨地说:“正是因为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好,所以我们今天对城市的攻击才能这么顺利。”

    等班台萊耶夫松开巴斯曼诺夫的手以后,我也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同时问道:“伤亡大吗?”虽然我没有指明是哪支部队的伤亡大不大,但巴斯曼诺夫明白我问的是他所率领的这支冒充德军的小分队,连忙回答说:“报告师长,牺牲一人,另外有两人负伤。”

    听到他们用这么小的伤亡,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我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我满意地点点头,夸奖他说:“好样的,巴斯曼诺夫上尉。等回到马马耶夫岗,我会为你和你的部下们记功的,待会儿有空的时候,你把他们的名字整理出来,并交给副师长。”

    从这里到占据的德军指挥部,我们不可能坐坦克去,所以只能步行。我和巴斯曼诺夫并肩而行的时候,我好奇地问他:“上尉同志,说说你们是怎么夺取敌人辎重的吧。”

    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接着开始向我汇报起他们夺取辎重的过程:“我们乘坐装甲车来到城外时,被街垒里的德国兵拦住盘查。听到德国人在车外说话时,我的心跳都加速了,手枪仅仅地攥在我的手里,枪口偷偷地对准了布劳恩,假如他向德国人发出一点暗示的话,我就会毫不迟疑地开枪。

    不过,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布劳恩和我们非常配合,他告诉车外的德国兵,说我们是刚刚完成搜索任务,回城里来休息的。德国人听他这么说,就直接把我们的装甲车放行了。

    当我们的装甲车来到广场上时,有名德国兵指挥我们停靠在坦克和装甲车中间。当时我的心里真是别提多高兴了,我本来还在为如何接近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犯愁,没想到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德国人居然让我们把车停在了坦克旁边,这真是太好了。

    我们下车时,我留意了一下四周,发现看守坦克的士兵只有三个,反而是看守辎重那边的德国兵人数不少,大概有二十个左右,不过他们都很分散。我对周围的战士打了个手势,他们便果断地出手,将看管坦克的三名德国兵都干掉了。

    接着我们又分成两组,去猎杀那些分散看守辎重的德国兵。当敌人被我们杀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了什么问题?”班台萊耶夫好奇地问道。

    “我们一下就干掉了这么多的德国兵,要是到时间来换岗的部队发现这里的人都不见了,那么我们不久暴露了吗?”巴斯曼诺夫回答说。

    “最后不是也没暴露嘛。”我不以为然地说道,接着催促巴斯曼诺夫:“上尉,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又接着说:“不过既然已经把看守辎重的德国兵杀得差不多了,再想收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这样,我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把辎重附近的德国兵都清楚了。很快,一名战士发现离辎重不远的地方,有几顶帐篷,看样子是给看守辎重的德国兵休息用的。我连忙派人过去查看。发现每个帐篷里睡着四名德国兵,都在呼呼大睡。于是,我果断地给战士们发出了命令,让他们两人一组进入帐篷,用匕首解决掉里面的敌人。

    由于敌人睡得很沉,进去执行任务的战士很快就完成任务出来了。连着清理了五顶帐篷后,我们来到了最后一顶。但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问布劳恩,才知道这是军官休息的帐篷,如果没在的话,估计是到营部汇报工作去了。

    我让战士们把德国人的尸体都隐藏起来,然后大家扮作站岗的士兵,停在广场上,耐心地等待去汇报工作的德军军官回来。”(未完待续)

第七七四章 “礼拜攻势”(九)

    在通往广场的这段路上,巴斯曼诺夫继续向我讲述他们在城里的战斗经历,我也没有打断他,只是耐心地听着他的汇报。

    巴斯曼诺夫他们等了半个小时以后,看到有辆三轮摩托车沿着街道朝广场开来,他连忙命令警卫连的指战员做好战斗准备。

    摩托车驶进广场后,开到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刚停稳,从挎斗里下来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德军军官。军官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看守辎重的士兵少了不少,不由皱了皱眉头,便大声地喊了起来:“来人,来人啊!”

    听到他的喊声,巴斯曼诺夫连忙把手枪攥在了手里,带着一名懂德语的战士迎了上去。来到军官面前,从对方肩章上的军衔,巴斯曼诺夫看出对方是一名上尉。

    看到有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名上尉一脸恼怒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守辎重的士兵这么少,剩下的人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躲在帐篷里睡觉去了?”

    由于军官说得又快又急,巴斯曼诺夫根本没有听懂他说什么,只是冲旁边的战士使了个眼色,随即将手枪顶住了军官的下巴。而那名战士也一个箭步冲到摩托车旁,将冲锋枪枪口对准了还坐在摩托车上的德国兵。

    德军军官被人用枪顶住下巴,就算是傻瓜也明白自己面前站的是敌人,他有心喊叫,但看到对面那个军人正在冷笑着的面孔,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巴斯曼诺夫把两人带进了那个空着的帐篷,准备在这里解决掉他们。就在他们正打算动手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两人。巴斯曼诺夫回头一看。一个是自己手下的战士米哈伊洛夫,而另一人却是给我们带路进城的布劳恩中尉。

    见到布劳恩此时出现在这里,巴斯曼诺夫不满地质问米哈伊洛夫:“米哈伊洛夫,你把这个德国人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米哈伊洛夫见巴斯曼诺夫发火,只好解释说:“布劳恩中尉刚刚看到你们抓住了刚回来的军官。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非让我带他来找您。”

    巴斯曼诺夫不好当着德国人的面冲自己的部下发火,只好冲着懂德语的战士一摆头,满脸不悦地说:“你问问他,有什么事情?”

    战士走到了布劳恩的身边,低声地和他说了几句后。转头向巴斯曼诺夫报告说:“布劳恩中尉说,这位是他的朋友,第9摩步连连长佩勒尔上尉。他在当兵前只是一名工人,不是纳粹,请您不要杀掉他。”

    布劳恩见战士翻译完毕。又抓住巴斯曼诺夫的手,用德语叽里哇啦地讲个不停,似乎一直在为他的朋友求情。后者不耐烦地摔开了他的手,吩咐那名战士:“你告诉他,假如这个佩勒尔上尉老实听话,我可以不杀他。假如他想逃跑或者向经过这里的巡逻队通风报信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

    虽然战士还没来得及翻译,但布劳恩显然听懂了巴斯曼诺夫的话。用刚学的俄语说了声谢谢。接着便来到佩勒尔上尉的身边,低声地嘀咕起来,可能是在交代注意事项吧。

    我听巴斯曼诺夫说到这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上尉同志,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据我所知,在警卫连里,有懂得驾驶装甲车的战士,但却没有懂得操纵坦克的人。从刚才决定胜负的几炮来说。能不偏不倚地命中敌人的街垒工事的人,起码也是有着多年丰富经验的老坦克兵水平。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巴斯曼诺夫呵呵地笑着回答说:“师长就是师长,一眼就看出了关键问题。您猜得没错。驾驶坦克的战士的确不是警卫连的,而是来自一团一营。”

    “一团一营?!”我把巴斯曼诺夫说的番号重复一遍后,立即想到原来是尼古拉大尉的部队,便好奇地问道:“巴斯曼诺夫上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尼古拉大尉的部队和你们汇合后,你从他的营里挑选出几个懂得驾驶坦克的战士,专门驾驶着坦克赶到南门来助战的?”

    “尼古拉大尉在什么地方?”我记起在作战计划中,一团一营是负责城北方向的进攻,而城里传出来的枪声和爆炸声,正是来自他们的进攻地段。所以此刻听巴斯曼诺夫提到了尼古拉的部队,所以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一营的伤亡大不大?”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巴斯曼诺夫沉吟了片刻,随后迟疑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据我所知,一营派小部队潜入城内清理敌人巡逻队时,被敌人察觉,接着展开了交火。尼古拉大尉见行动已经被敌人察觉,果断地命令部队发起了强攻,突破了德军在北面的防御,冲入了城内,并沿着街道冲到了广场和我们会师。在他们战斗的过程中,德军的坦克兵和装甲兵也纷纷从休息的地方跑出来,企图驾驶各自的战车去反击我军的进攻。不过这些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德国兵,都被我们不声不响地干掉了。

    尼古拉大尉带着营部的人过来和我汇合后,听到城南方向打的激烈,便主动向我提出,应该去支援正在攻城的三团。当他看到停放在广场上的坦克和装甲车后,立即命令自己的部下,从营里挑选当过坦克兵的战士,驾驶着德国人的坦克,沿着街道向南去增援。”

    我们快走到广场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迎面走来,借助远处的火光,我看清来的是尼古拉和他的一帮同僚,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一见到尼古拉的面,不等他敬礼,我就抢先拉着他的手,友好地说道:“大尉同志,你的部队打的不错。居然那么快就突破敌人的防御,冲进了城里。如果不是你们果断地抽调出当过坦克兵的战士,及时地驾驶坦克去增援三团的话,我想,科斯嘉中校的部队要想夺取街垒工事。还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和尼古拉握完手以后,又去和副营长克斯特罗夫大尉、以及各连连长握手,而跟在我身后的班台萊耶夫和科斯嘉也接着和尼古拉握手。当科斯嘉和尼古拉握手时,前者抓住后者的手使劲地摇晃着,一个劲地向他表达自己由衷的谢意。

    我和所有的指挥员握过手以后,看到科斯嘉还抓住尼古拉的手不放。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时,我打着官腔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虽然战斗已经结束,可没准还有漏网的德国人躲在这里。我们这么一大帮指挥员站在这里。是要给德国人当靶子吗?”

    听我这么一说,巴斯曼诺夫首先回过神来,他赶紧说道:“师长同志,这附近有德国人的一个营部,我们到那里去吧。”

    我们跟在巴斯曼诺夫的后面,进入了一栋两层高的楼房,来到了一间装饰精美的大房间里。屋里虽然经过了整理,但还是可以看出这里有过战斗的迹象。摆在屋子中间的那张大木桌的一侧,镶嵌着不少的手榴弹弹片和几排的弹孔。桌上摊放着的一张地图,被烧掉了一个角。地上还有一摊尚未干涸的血迹。

    不过我也没管那么多,径直走到桌边的一张椅子旁坐下,同时招呼跟着我进来的班台萊耶夫、科斯嘉、尼古拉他们几人坐下。又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你到外面去安排警卫力量时,如果看到谢杰里科夫中校,顺便把他和他手下的营长们都叫进来。”

    等巴斯曼诺夫离去后。我关切地问坐在我对面的尼古拉:“大尉同志,在今天的战斗中。你们营的伤亡大吗?”

    尼古拉点点头报告说,由于偷袭行动暴露后。部队采取了强攻的方式。在进攻后,沿着街道朝中心广场前进的过程中,又不断遭到隐蔽在两侧楼房里的德军冷枪袭击,全营的伤亡较大,几乎是每个班都有牺牲或者负伤的战士。尤其是一连打得最艰苦,全连伤亡过半。

    尼古拉正在向我汇报部队的伤亡和所取得的战果情况,门外哗啦啦地涌进一帮人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谢杰里科夫和他手下的那帮营长,连忙招呼他:“中校同志,你来了。”见他们都先后坐下后,我这次接着说道:“谢杰里科夫中校,把你们团的伤亡和布防情况,向我报告一下吧。”

    谢杰里科夫连忙站起身来回答说:“报告师长,目前我团的防御是根据各营所攻占的区域来划分的。尼古拉大尉的一营,负责城北的防御;谢列勃良内上尉的二营,负责城西防御;捷连科夫少校的三营,负责城东的防御。至于伤亡情况嘛,”说到这里,谢杰里科夫向自己的部下看了看,又继续说:“因为时间太紧促,还没来得及统计。我看,还是让各营营长亲自向您汇报吧。”

    谢杰里科夫用手一指三营长捷连科夫少校,示意他站起来向我汇报,随后自己便坐了下去。捷连科夫站起来后,一本正经地向我报告说:“虽然德军在城东的防御力量并不是很强,但由于营里的指战员来自不同的部队,彼此间的配合还有待加强。所以在进攻的过程中,部队的伤亡也较大,全营伤亡将近一个连的兵力。”

    听到三营的伤亡人数达到了一个连,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这可是加强连,就打了这么一场小仗,就伤亡了两百多号人。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捷连科夫少校坐下,接着又扭头问还坐着没动的谢列勃良内:“上尉同志,你的二营伤亡如何呢?”

    谢列勃良内上尉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汇报说:“报告师长,我营在今晚的战斗中,伤亡了21人,其中牺牲7人,消灭敌人和俘虏敌人152人。”

    我听完他的汇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让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所说的话。这下,没等我说话,班台萊耶夫先表态了:“谢列勃良内上尉。假如你没有说谎的话,这样的战果真的太令人惊讶了。要知道一营、三营的伤亡虽然不小,但是他们所取得战果加起来,还没有你一个营多,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副师长同志。”我看到班台萊耶夫对谢列勃良内汇报的战果持怀疑态度,连忙出来为后者解围说:“上尉同志从独立师建立开始就一直在,他之所以能在取得这么大战果的情况下,只付出了微不足道的伤亡,可能还是和独立师独有的战术特点有关吧。”

    “独有的战术特点?”班台萊耶夫听我这么说,感到有些意外。他好奇地问道:“不知道和其他部队的战术有什么区别。”

    我本来就想等战斗结束后,总结一下这次战斗的经验教训,既然班台萊耶夫挑起了话头,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虽然我没有参加二营的战斗,但我也能猜到。他们在进入城市后,在街道上前进时,不是大部队簇拥在一起,而是化整为零,几人一组,贴着墙边交替掩护着向前推进。同时还有以班为单位的战斗小组,进入楼房清理里面的残敌。”说到这里,我转头望向谢列勃良内。故意问道:“我说的对吗,上尉同志?”

    谢列勃良内听我这么问,激动得满脸通红。使劲地点着头回答说:“师长同志,您说得完全正确,正是这样的。”

    谢杰里科夫也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一营和三营之所以在战斗中伤亡较大,可能还是和他们采用以前惯用的老战术有关。对此,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要尽快把独立师独有的战法。在全团内推广,力求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战果。”

    等谢杰里科夫表完态度。班台萊耶夫望着科斯嘉严肃地说道:“科斯嘉中校,把你们团的情况,也给大家说说吧。”

    科斯嘉没想到班台萊耶夫会点到自己的名字,羞得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喃喃地说道:“在今天的战斗中,我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以为我们的兵力比敌人多好几倍,就街垒里的那几个敌人,我们几百人冲上去,就算是踩也把敌人踩死了。结果……”

    “结果什么?”班台萊耶夫可能看到三团的伤亡较大,受到了刺激,所以不依不饶地和科斯嘉较劲:“结果你就命令部队,在没有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冒着敌人密集的枪林弹雨往前冲?如果不是巴斯曼诺夫上尉及时地带着坦克来支援你们的话,我估计你的三团二营这五六百号人都打光了,也冲不进城里。”

    “行了,行了。副师长同志。”我深怕再说下去,班台萊耶夫会让科斯嘉更加下不了台,于是及时地出来和稀泥,“我相信科斯嘉中校经过刚才的那场小规模的战斗,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在指挥部队的能力方面的不足之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会通过学习和实践,来提高自己的能力。”

    我刚了解完部队的伤亡和布防情况,巴斯曼诺夫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我的身边,俯下身体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我军战士的遗体和德军的尸体都收集完毕,双方的伤员也得到了救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反问道:“在这次战斗中,共抓了多少俘虏啊?”

    巴斯曼诺夫被我的这个问题问愣了,好半天才不确定地说:“可能抓了一百多个俘虏吧,其中大多数是军官。”

    我在知道了俘虏的大致数目后,毫不迟疑地向巴斯曼诺夫下达了命令:“上尉同志,你马上带人把这些俘虏押到城外去,从城南方向出城……”

    “师长同志,”没等我说完,班台萊耶夫忽然插话问道:“您不会是想让上尉把这些俘虏带到城外去枪毙吧?”他还特别善意地提醒我,“毕竟有一百多俘虏,要是您全把他们杀掉的话,估计以后会有人为了这事刁难您。”

    我根本就没要枪毙俘虏的意思,见班台萊耶夫居然误解了我。于是我呵呵地笑着向他介绍说:“副师长同志,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说把他们押到城外,并不是要枪毙他们。”说到这里,我看到所有的指挥员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连忙继续往下说:“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的指战员,还打死了一百多两百德国兵,这么多的尸体总要埋起来吧?!我要巴斯曼诺夫上尉把这些德军俘虏押到城外去,是让他们去挖坑,好掩埋这些尸体。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和战士,我们的战士已经疲惫不堪了,这种体力活就用不着麻烦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啊。”所有的指挥员听我说完,顿时恍然大悟。(未完待续)

第七七五章 “礼拜攻势”(十)

    打发几位团营长离开后,我就搬了把椅子到墙边,坐在那里打瞌睡,养养精神。△,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天光大亮。

    见我醒了,巴斯曼诺夫连忙过来报告说:“师长同志,墓地挖好了,随时可以把烈士的遗体下葬。”

    我向左右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班台萊耶夫的踪影,便问巴斯曼诺夫:“上尉,副师长同志到什么地方去了?”

    “副师长和几位团营长到临时的墓地去了。”巴斯曼诺夫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又小心地问:“师长同志,您现在过去吗?”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上午八点了,便点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要赶在德国人的飞机来之前,尽快地把我们的烈士下葬。”

    听我说到敌机,巴斯曼诺夫本能抬头向上望了望,发现自己还在屋里,不由自嘲地说:“师长,我们没有制空权还真不行,您看,一听到您提到敌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往上瞧,想看看是不是又有敌人的飞机在上空盘旋。”

    我走到坐在门边的报务员身边,低头问他:“报务员同志,有政委他们发过来的电报吗?”

    报务员连忙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张电报递给我,诚惶诚恐地解释说:“师长同志,这是五分钟以前收到的电报,我看您还在休息,所以没有打扰您。”

    我接过电报,立即就拿到眼前,想看清楚基里洛夫究竟又给我发来了什么坏消息。只见电报上面写道:“我师派往敌后的五支侦察分队。仅有四支分队返回。另外一支下落不明。恐已被敌歼灭。”

    看完电报,我心里在想,基里洛夫所说的被歼灭的侦察分队,应该就是温格尔下士所在的那个分队,他们在和我们汇合后,为了不暴露大部队的位置,就一直保持着无线电缄默,基里洛夫误以为他们被敌人消灭也是再说难免的。虽然我们所携带的电台目前还属于只收不发的状态。但夺取空捏依城的战斗,已让敌人了发现我们这支深入他们后方的部队,此时再保持无线电缄默已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我们无法和友军无法取得联系。

    想到这里,我把电报重新放回桌上,问报务员:“如果现在和政委他们联系的话,会被敌人监听到吗?”

    报务员想了想,回答我说:“只要和后方一通话,我们的电台就会被敌人发现,不过通话时间如果不长的话。敌人是无法锁定我们的位置。”

    “如果我们现在和师部进行联系的话,怎样做才不怕敌人的窃听呢?”

    “师长同志。这很简单。”报务员一说到自己的本行,话立即多了起来:“我们可以在通话时使用暗语,比如说坦克由29代替,步兵有12代替,装甲车由……”

    我深怕他说起来没个完,连忙抬手制止了他,并吩咐他:“报务员同志,你立即和师指挥部通话,告诉政委,说失踪的那个侦察分队,目前正和我们在一起呢。”说完,我朝站在旁边的巴斯曼诺夫一摆头说:“走吧,上尉同志,副师长他们该等急了。”

    我们来到城外时,见在远处的山坡下,密密麻麻站了不少的人,连忙加快脚步朝那里走去。来到班台萊耶夫的身边,我冲他点点头,接着问道:“副师长同志,情况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班台萊耶夫向前方一指,说:“都准备好了,只能您来看了以后,就可以把烈士的遗体下葬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坡挖了一道长长的长壕,一排排的烈士遗体正头南脚北地躺在长壕外。在看到诸多烈士遗体的一刹那,我恍惚间觉得他们都还没有牺牲,只是躺在那里休息,只要我的一声令下,他们又可以重新站起来,个个生龙活虎地向德军发起进攻。

    我带着班台萊耶夫、谢杰里科夫、科斯嘉他们几人缓缓走上斜坡,去查看德军俘虏趁着夜色挖出的长壕。长壕和我们在战斗时所使用的战壕相比,显得宽而浅。虽然我们没有棺材来装殓躺在地上的烈士,但活着的战士已细心地清理过他们战友的遗体,擦去了烈士脸上的血污,又把他们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副师长同志,有多少烈士?”我忍不住回头问班台萊耶夫。

    “一共二百三十七名烈士。”班台萊耶夫简短地回答道。

    “那德军的尸体呢?”看着面前的两道长壕,我心里嘀咕着,班台萊耶夫不会是想把我军的烈士和敌人的尸体埋在同一条长壕吧,所以特地问道:“敌人的尸体呢?”

    班台萊耶夫向东北方向一指,不屑地说道:“我让那些俘虏在那边挖了两个大坑,把德国人的尸体全扔进去埋了。他们才不配和我们的战士葬在一起。”

    见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便下令让战士们把烈士的遗体放进长壕,准备进行安葬仪式。

    随着我的命令下达,早就集结在山脚下的两个连的战士,以班为单位分散开来,抬起战友的遗体,开始下葬。

    班台萊耶夫看到战士们把一具具尸体放进长壕,忽然把我拉到了一旁,向左右瞧了瞧,接着神神秘秘地问我:“师长同志,尼古拉大尉和他的一营是刚反正过来的,把他手下的尸体,和我们战士遗体埋在一起,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副师长同志。”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尼古拉大尉,正色地说道:“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只要他们加入了我们,就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一营牺牲的官兵,和其他营的战士一样。都是为了保卫祖国而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难道就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吗?”

    听我这么说。班台萊耶夫不说话了,扭头看了一眼附近的尼古拉大尉,耸了耸肩膀,站到一旁继续看战士们的忙碌。

    等到所有的烈士遗体放进长壕后,参与工作的所有战士在山坡上能够排成了三排,拿着工兵铲的战士都站在了第一排,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我的下一步命令。我带着班台萊耶夫、谢杰里科夫、科斯嘉已经在场的全部营连级指挥员。缓步来到了长壕旁。

    我弯腰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最后看了一眼躺在长壕里的烈士,一扬手把泥土洒了下去。站在一旁的班台萊耶夫随即大声地下令说:“让烈士们入土为安,填土。”随着他的命令,拿着工兵铲的战士们快步上前,用铲子将壕外的泥土铲进了壕沟内。

    看着忙碌的战士们,我转头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待会儿记得在这里做上记号。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会为这些牺牲的烈士们立个纪念碑,让我们子孙后代都永远铭记他们。”

    当掩埋工作结束。等填土的战士回归原来的队列后,班台萊耶夫又命令所有的战士。举起手里的枪支,鸣枪致哀!

    仪式结束后,我面朝着掩埋着二百三十七名烈士的山坡,发表讲话:“……你们的面前是敌人,背后是祖国,正是因为你们的倒下,才没有让祖国的土地被法西斯侵略者所践踏,你们用生命保护了我们身后的这片土地。安息吧,同志们,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军歌将因你们而嘹亮,战旗将因你们而鲜艳,请接受我们最为崇高的敬礼。所有为了祖国付出宝贵生命的英雄们,永垂不朽!”说完,我抬手向烈士的墓地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我的话说完后,身后先是一片沉寂,接着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乌拉!乌拉!!乌拉!!!”

    我扭头望去,身后不少的指挥员一边振臂高呼着,一边抬手抹去从眼角不经意留下的泪水。尼古拉大尉看到我给了他部下如此高的评价,也激动得泪流满面。就连一向稳重的班台萊耶夫、谢杰里科夫、科斯嘉他们几个的眼圈也红了。

    全部的安葬仪式结束后,我和所有的营团级指挥员都回到了临时指挥部,商讨我们这支部队的下一步行动方向。

    由于我们缴获敌人的地图和情报,所以我们不至于像刚到这个地方似的两眼一抹黑,而是清晰地知道在空捏依成的西北方向,有敌人的一个高地,正好挡住了我军的北上道路。要想继续前进的话,就必须要拔掉这颗“钉子”。

    当我刚提出自己的作战设想时,尼古拉大尉就抢先站了起来,大大咧咧地说:“师长同志,我们营的战斗力如何,您在今天凌晨的战斗中也看到了。我希望您能将主攻的任务交给我们营来完成,我们保证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谢列勃良内听不过去了,连忙站起来反驳说:“尼古拉大尉,话不能这么说啊。在凌晨的战斗中,我承认您的部下打得很顽强很勇敢,但是我的部下也不差啊?您的部队目前减员严重,而我们营在战斗中损失微乎其微,我觉得这个主攻任务还是由我们营来完成更合适。”

    见一营、二营的营长为了主攻的任务而争执起来,三营长捷连科夫少校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似乎也要站起来和自己的两位同僚抢任务。没等他站起来,另外有人先站了起来。捷连科夫看到此人,刚欠起的身子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新站起来的人是三团长科斯嘉中校,他有些激动地说:“在凌晨的战斗中,我们三团的表现不尽人意,所以我希望师长能把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们团,让我们有机会来一雪前耻。”说到这里,他还用眼光扫过尼古拉和谢列勃良内,似乎警告两人不要和自己争。

    “科斯嘉中校,”见到科斯嘉来抢任务,谢杰里科夫坐不住了,他也站起身,不管不顾地说:“我们团现在有三个营,而您只有一个减员三分之一的营,这个任务,我看还是让师长交给我们团吧。”

    “你……”见到谢杰里科夫站起来,科斯嘉不甘示弱,为了谁担任主攻的事情,和对方大声地争论起来。

    班台萊耶夫看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居然哑然失笑,接着凑近我的耳边,低声地说:“师长同志,我在军队里待了二十几年,还是从来没见过谁会为了抢一个主攻任务,而争论得面红耳赤呢。看来独立师和其它的部队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也心里偷乐,暗说,其他的部队指挥员头脑里的服从思想根深蒂固,只知道呆板地等待上级下达命令,根本没有主动请战的意识。而谢杰里科夫他们在我的手下待久了,思想观念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这大概也是独立师和其他部队的区别吧。

    我站了起来,用手连拍了两下桌子,制止了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中间的争论。等两人都坐下后,我这才慢吞吞地说道:“由哪支部队来担任主攻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现在先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斗怎么个打法。”

    班台萊耶夫等我说完,连忙站起身,拿起搁在自己面前的一份情报,对大家读到:“在我们的西北方向,有个海拔一百多米山坡,它向东向西各伸出了一条山腿,形成了一个有三个山头的山体。根据侦察兵的报告,由于敌人的防御重点在北面,所以面向我们这边的南坡上几乎没有什么工事。不过我们夺取空捏依城的战斗,显然已惊动了山坡上的敌人,他们正在抓紧时间抢修南坡的工事。”

    等班台萊耶夫把情报读完以后,科斯嘉首先问道:“副师长同志,不知道这三个山头的特点是什么?”

    班台萊耶夫盯着他回答说:“西面的山头离我们这里最近,而且也好攀爬;而东面的山头,山势比较陡峭。我们首先要在这两个山头中选择一个突破口,然后在顺着山体冲上中间的高地,这样可以减少部队的损失。”

    听完班台萊耶夫的介绍,科斯嘉立即信心十足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我们集中兵力强攻西面的山头,等站稳脚跟后,再向中间的高地推进就行了。”

    “不行,科斯嘉中校。”他的话刚说完,谢杰里科夫立即就反驳他说:“如果你这样打的话,敌人完全可以从中间的高地抽调兵力来增援西面山头,同时还可以动用炮兵用炮火对我进攻部队进行炮火拦截,这样的话,我们会付出重大的代价。”

    科斯嘉显然不满意谢杰里科夫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否定了自己的意见,立即反问道:“谢杰里科夫中校,假如让你们团来进攻的话,您又准备怎么打呢?”

    “很简单,”谢杰里科夫也异常自信地说道:“我会派出一个营,去佯攻东面山头,但主攻方向还是在西面。这样打的话,敌人搞不清我们的主要进攻方向在哪一边,他们摆在中间高地上的部队就不敢随便动用。”

    班台萊耶夫在听完谢杰里科夫的方案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笑着说:“我觉得谢杰里科夫中校提出来的方案,有操作性。据侦察兵报告,敌人在高地上的守军只有两个连,面对我们的两侧同时进攻,他们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在短时间内夺取高地的成功性就大大地提高了。”接着转头望着我,征询我的意见:“师长同志,我们就采用谢杰里科夫中校的作战方案吧?”

    我想了想,最后缓缓地摇摇头,说道:“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方案,我不同意!”(未完待续。。)--60440+d4z5w+15975362-->

第七七六章 “礼拜攻势”(十一)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班台莱耶夫才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为什么要反对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方案啊?要知道,西面高地离我们最近,而且地势平缓,便于部队攀爬,对高地的攻击容易奏效。”

    被我否定了方案的谢杰里科夫此刻也回过神来,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小心地问道:“师长同志,您否定了我的方案,是不是因为心中早就想好了进攻方案啊?”

    班台莱耶夫从谢杰里科夫的话里似乎听出点什么,便皱着眉头问:“师长同志,难道您有比谢杰里科夫中校提出的方案更好的方案吗?”

    “副师长同志,我心中的确有个方案,”我谦虚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比谢杰里科夫同志的方案更好,但绝对是一个超级大胆的方案。”

    班台莱耶夫没好气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请师长同志给我们讲讲您的那个大胆的方案吧。”

    我站起身来,先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全场,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反对理由:“指挥员同志们,我之所以不同意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方案,是因为我认为如果我们从西侧的山脚下发起进攻,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同时攻下一点,再去进攻另外一点,容易形成逐点争夺,反而延长了战斗时间,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

    科斯嘉听完我的理由后,有些不服气地说:“师长同志,我们都知道。西侧的山头地势平缓利于攀爬,我们所发起的攻击容易奏效。但这一进攻方向现在却被您否定了,哪我们该攻击哪个方向,总不能直接攻击主阵地吧?”

    我有些意外地望着科斯嘉,没想到他随口一说。还真猜到了我的计划。于是我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科斯嘉中校说的不错,我就是打算派部队直接攻击德军的主阵地。”

    我的话一出口,顿时将一屋子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没等谁再开口,我已抢先说:“我的方案是集中优势兵力,强攻敌人的主阵地。而东西两个山头。依旧要派部队进行佯攻,特别是西侧的山头,更要投入足够的兵力进行佯攻,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主攻方向究竟在哪边。”

    班台莱耶夫等我说完后,立即提出了反驳意见:“师长同志。我觉得直接攻击德军的主阵地,有点太冒险了。部队在向主阵地发起冲锋时,会遭到来自东西两个山头的火力杀伤。部队的进攻,会在敌人的交叉火力的杀伤下受挫;就算是我们勉强夺下了阵地,也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伤亡。”

    班台莱耶夫的话说完,几位指挥员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我知道他们是在议论我提出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所以没有开口制止他们,而是让他们继续讨论。等到议论声渐渐小了以后。我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直接攻击主阵地,一是可以起到出敌不意的效果。二是东西两个山头的佯攻,会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使他们无法集中兵力进行防守,这样我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伤亡夺取敌人的阵地。”

    班台莱耶夫见我的态度坚决,不好当着众多部下的面和我争辩。只能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他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位指挥员身上扫过后,一脸无奈地说道:“大家说说吧。对师长提出的这个方案,有什么不同意见?”

    我也好奇地观察着指挥员们的表情。想听听他们会有什么补充意见。科斯嘉中校左右瞧了瞧,接着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支着桌子的边缘,说道:“我认为副师长同志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根据侦察回来的情报,东西两个山头之间的间隔距离是800米,也就是说攻击主阵地的部队,所进攻的路线大部分在敌人的机枪火力杀伤范围之类,我们所发起的进攻很容易被敌人打退。”

    “中校同志,我不同意您的说法。”谢杰里科夫等科斯嘉的话一说完,立即站起来反驳说:“我认为师长的计划更有可行性。虽然东西两个山头的距离不远,但山坡上的防御工事都是德军临时修筑的,是根本挡不住我军猛攻的。况且师长还说过,在发起对主阵地攻击的同时,还要对东西两个山头发起佯攻,这样敌人就搞不清我们的主攻方向在什么地方,所以就无法把兵力集中在一点来防守,所以我们有很大的把握在短时间内,以最小的伤亡夺取敌人的阵地。”

    听到谢杰里科夫对我的方案表示支持,班台莱耶夫的脸色越发难看,估计在他的心里还是认为我这种打法太冒险了,不过也许是为了股权我的脸面,他虽然不赞同我的方案,但也没有直接出言反对,而是及时地转移矛盾:“既然两位团长已经谈了各自的看法,那么接下来,我想我们该听听各位营长们的想法。”

    三团二营营长等班台莱耶夫的话一说完,立即站起来表态:“我支持团长科斯嘉中校的意见。”说完就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着是尼古拉和谢列勃良内先后站了起来,不出我的意料,两人纷纷表示支持自己的团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意见,也等于是间接地支持了我提出的方案。

    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是一团三营的营长捷连科夫少校。他踌躇了一下,最后模棱两可地说道:“我坚决服从上级的命令。上级让我们营打主阵地就去打主阵地,去东西两个山头担任佯攻,就去东西两侧执行佯攻任务。”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再让大家讨论下去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讨论出个结果。于是我站起来果断地说道:“好了,大家不用再谈论了,我们就采取佯攻东西两侧山头,直接攻击主阵地的方案,进攻将在今天上午十一点正开始。现在我就宣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各营所要承担的任务:一团的尼古拉营,负责东面山头的佯攻;三团二营负责西面山头的佯攻任务;谢列勃良内营负责正面主阵地的主攻任务,捷连科夫少校的三营担任预备队。至于空捏依城的防御工作,就暂时由一团的团直属部队负责。任务分配完了,还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

    我的话一出口,心里就有点后悔了。我现在是全师最高的军事主官。采取什么进攻方案,派哪支部队进攻,完全都可以由我一个人说了算,犯不着在这里问大家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真的要是有谁提出了不同意见,为了统一大家的意见。又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我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几位指挥员都站起来朝外面走的时候,尼古拉忽然有些不满地队伍说道:“师长同志,我有不同意见。”

    “说来听听吧,大尉同志。”因为尼古拉营在夺取空捏依城的战斗中,立下了大功,所以及时我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只要不是太让我为难的话。我还是要想办法让他满意为止。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头痛地问:“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啊?”

    “师长同志,您为什么要派我们营去执行佯攻任务啊?”尼古拉委屈地说道:“虽然在攻城的战斗中。我们营的部队伤亡较大,但是要夺取一个防御并不严密的高地,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师长同志,我想您保证,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主阵地拿下来的。所以我恳请您。将进攻主阵地的任务交给我们营吧。”

    听完尼古拉的牢骚,我站起来对他打着官腔说:“尼古拉大尉。根据条令,指挥员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既然已经命令你们营执行佯攻任务,那么就去好好地执行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有很多恶仗要打,到时还怕轮不到你们营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吗?”

    尼古拉听到我这么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言语诚恳地说道:“是,师长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说完,抬手向我和班台莱耶夫敬了一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又叫住了他:“喂,尼古拉大尉,请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刚走到门口的尼古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我,一头雾水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我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悄声地问:“大尉同志,你们营里有多少会驾驶坦克或装甲车的指战员?”

    “大概有两个排吧,”尼古拉不知道我这么问的缘故,但还是如实地向我报告说:“他们在被俘前就都是坦克兵,您上次让普里霍季科少校去获释的战俘里跳坦克手的时候,我手下的这些当过坦克兵的战士就有些心动,不过怕过去后受歧视,所以我就没提这事。对了,差点忘记了,另外还有大概一个排的炮兵,个个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只要有炮的话,立即就可以组建成炮兵部队。”

    尼古拉的话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本来我想能找出十来个坦克手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一下就冒出两个排,还外带一个排的炮兵。反正从缴获的装备里,除了坦克和装甲车外,存放在广场上的辎重里,居然还有三门150毫米的k18型加农炮,正好可以把他们武装起来。想到即将投入战斗的坦克和大炮,我的声音便激动有点变调:“尼古拉大尉,你把这些战士都留下,移交给巴斯曼诺夫上尉,明白了吗?”

    “明白。”尼古拉爽快地答应一声后,又小心地问我:“师长同志,我可以离开吗?”

    “去吧,去吧,”我兴奋地冲他挥挥手说:“快点回部队去吧,尽快做好战斗准备。”

    看着尼古拉离去的背影,刚走过来的班台莱耶夫也兴奋地说:“师长同志,这真是太好了,要是我们现在有了坦克和大炮。那么夺取敌人的阵地就不再是什么难事。我估计只要大炮一响,敌人在山坡上准得全报销,接着再让我们的战士往上一冲,就可以把阵地夺下来了。”

    虽然我刚才在会议上,乾坤独断地决定了最冒险的进攻方案。但是心里始终有点不踏实,听班台莱耶夫说得这么有信心,我只是苦笑着说:“副师长同志,虽然我们有了坦克和大炮,大大地加强了我军的进攻力量,但是同时也要看到。坚守在高地上的德国人比我们的指战员有着更加熟练的技战术水平,以及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我们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德军的高地在空捏依城的西北方向,离城市仅有四公里,有一条泥土路从山脚经过。我们要想继续北上的话,夺取这个高地就势在必行。随着作战命令的下达,整个部队就快速地行动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原来驻扎有三千多人的小城,就只剩下了一团直属部队的一个连来担任防守任务。

    我和巴斯曼诺夫的观察所,设在离高地两公里的一个小土坡上,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战场的全部。由于没有现成的电话线路。所以我让巴斯曼诺夫从警卫连里抽出一个班的战士,来充当临时的通讯兵,方便我及时地向各部队下达命令。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我冲巴斯曼诺夫点了点头,于是他走出了观察所,举起缴获的信号枪,朝空中打了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向早就跃跃欲试的参战部队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随着信号弹的升空,隐蔽在山脚下的指战员们纷纷从地上一跃而起。端着枪快步地朝前面的山坡冲去。

    班台莱耶夫在望远镜里看到密密麻麻的指战员往前冲,不禁紧张地提醒我说:“师长同志。为什么不进行炮火准备,就让部队发起进攻?”

    我指着前方的高地。不以为然地说:“副师长同志,我们仅有三门大炮和五辆坦克,如果要对三个高地都进行炮火准备的话,那浪费的时间就太长了。现在我们的指战员在没有得到炮火掩护的情况下,就向高地发起了进攻,这样会让德国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我们没有重武器,他们部署在山坡上火力点和重武器就会暴露。这样我们就可以让大炮和坦克有针对性地逐一摧毁敌人的火力点,掩护我们部队的进攻。”

    “好吧,师长同志。”班台莱耶夫等我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一脸无奈地说:“既然您这样有把握,我们就等敌人的火力点和重武器暴露后,再命令炮兵和坦克开火。”

    他的话刚说完,山坡上的德军就开火了。主阵地方向,除了几个和战壕相连的土木火力点里冒出长长的枪口焰外,还有几发迫击炮炮弹从战壕里呼啸着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弧线后,落在山坡上的进攻队列中爆炸。炸点处火光闪现,发出巨大的响声,同时乱飞的弹片将附近的几名战士打倒。

    受到德军炮火打击和火力压制的部队,立即疏散开来。一部分人趴在地上开枪射击,另外一部分人,三人一组,利用地形交替掩护,翻滚跳跃着向敌人的阵地接近。

    “巴斯曼诺夫上尉。”看到主攻方向的进攻,受到了敌人的火力压制,我连忙冲着门口喊自己的警卫营长。

    随着我的喊声,巴斯曼诺夫出现在了门口。没等他说话,我就吩咐他说:“上尉同志,德国人的主阵地上有迫击炮,对我进攻部队的威胁很大,立即命令加农炮排开炮,将他们的全部消灭掉。”

    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转身冲外面喊了一声,将一名临时客串通讯兵的战士叫了过去,把我的命令向他重复了一遍,让他立即赶到炮兵排去传达命令。

    巴斯曼诺夫在门口转述我命令的时候,我又把注意力转向了正在佯攻东侧山头的尼古拉营。也许因为这个营都是由有经验的战士组成的缘故,他们在敌人的火力压制下,打得格外有章法,战士们匍匐着向敌人的山腰阵地爬过去,一进入投弹距离,就趴在地上直接将手榴弹投过去。成片的手榴弹在敌人的战壕前后爆炸,射击的火力顿时减弱了不少。

    “副师长同志。”看到这一幕,我连忙招呼班台莱耶夫:“您来看看正在东侧执行佯攻任务的尼古拉营,他们就打得相当不错。他们的战士匍匐着进入投弹距离,投出的手榴弹就把敌人的火力压制住了。”

    “不错,打得真是不错。”班台莱耶夫观看了一会儿尼古拉营的战斗情况。也赞不绝口地说:“到底是老兵组成的部队,打得真是太棒了。面对敌人猛烈的火力,他们没有采用密集的队形向前猛冲,而是以班为单位,匍匐着进入投弹距离,用手榴弹来压制敌人的火力。要是我们师能再多几个这样的营。那么战斗力将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我再把望远镜转向了离我们最近的西侧山头,这一看,可把我气坏了。德军山头和山腰的阵地都在疯狂地向山脚下射击,而三团二营的部队则趴在离敌人阵地至少三百米的距离开枪还击。

    班台莱耶夫也许是看到我气得浑身发抖,有些意外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怎么了?”

    我指着三团佯攻的方向,怒不可遏地说道:“我给他们的任务是担任佯攻,可您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居然都趴在离敌人阵地几百米外的地方开枪,天知道打出去的子弹都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班台莱耶夫听我这么说,也慌忙把望远镜转了过去,看了片刻。也满脸怒气地说道:“这个科斯嘉中校是怎么搞的,凌晨攻击南门时,就让战士们排着队去送死。结果被我们批评了一顿。现在倒好,他们的部队趴在那么远的地方开火,能吸引德军的注意,掩护我们的正面进攻吗?”说到这里,他气呼呼地向我建议说,“师长同志。我认为科斯嘉中校不适合担任三团的团长,我建议立即换人。”

    虽然我的心里对科斯嘉中校诸多不满。但临阵更换指挥员,对部队的士气会有影响。想到这里。我冲班台莱耶夫摆摆手说:“副师长同志,现在还不行,就算要撤他的职务,也要等到战斗结束。如果现在派人去替换他的话,三团也许就会垮掉的。”

    “可是,师长同志。”班台莱耶夫着急地说:“你看三团的指战员都趴在那里不动,敌人就是傻子也会明白我们在这个方向发起的进攻,只是佯攻,这样他们就有可能抽调出部分兵力,去增援住阵地或用火力从侧翼杀伤我们正面进攻的部队。”

    “巴斯曼诺夫!”我冲着外面大吼一声。声音刚落,一直注意着观察所里动静的巴斯曼诺夫便出现在门口。我指着三团所在的方向,大声地命令:“上尉同志,立即让坦克出动,去增援三团,你亲自去。顺便告诉三团长科斯嘉中校,假如在坦克赶到五分钟后,我还没有看到他的部队发起对西侧山头的进攻,那么他将失去他的中校军衔,并被送上军事法庭。”

    “师长同志,您做得对!”班台莱耶夫对我的处理意见及时地进行了支持,“在这样的战斗中,军法要严,如果三团还不对西侧山头发起进攻的话,不光科斯嘉这个当团长的跑不了,他手下的营长也脱不了干系。”

    我看到巴斯曼诺夫还站在门口没动,便火冒三丈地冲他嚷了一嗓子:“上尉,你还在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带坦克分队去支持三团。”

    巴斯曼诺夫刚离开没多久,炮兵排的炮击开始了。

    片刻之后,在我的视线中,加农炮发射的炮弹落在了山坡上的战壕前后爆炸。只见敌人的战壕区域火光闪动,烟尘滚滚,不断有土木火力点的碎木头、各种枪械的残破零件和人体残骸等被抛向了空中。几轮射击后,随着覆盖了敌人火力点所发出的火团和黑色硝烟,敌人阵地上原本肆虐的火力网减弱了,被压制在山坡下的指战员们迅速地从地上跃起,快速地朝山坡上冲去。

    看到我们的指战员接近了山腰的阵地,炮兵排的炮火进行了延伸,开始炮击山顶上的德军阵地。山腰阵地里的德军被炸得昏头转向,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已有动作敏捷的指战员冲进了战壕,和他们打开了近战和肉搏战。

    我再度把望远镜转向了西侧,只见五辆坦克排着整齐的队形,快步地向三团的集结地开去。坦克推进到距离高地大约还有八百米的地方,便不再前行,随后一字排开,做好了射击的姿态。就在这时,从趴在地上的指战员里,跃起了大概五六十人,勇敢地朝着山坡上冲去。

    看到在地上趴了半天的部队终于动了,我低声地骂道:这个科斯嘉中校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不派巴斯曼诺夫去威胁一下你,你还不知道派部队进攻。

    我的骂声被班台莱耶夫听到了,不多因为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所以好奇地问我:“什么?师长同志,您在说什么?”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说自己是在骂科斯嘉,而是指着西侧说道:“副师长,您看看,我刚把巴斯曼诺夫上尉派过去,那个科斯嘉中校就派部队向山坡发起了进攻。”

    班台莱耶夫朝那边随便望了一眼,接着自言自语地嘀咕说:“这个巴斯曼诺夫跑得可真够快的,坦克离高地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您的命令传达给科斯嘉中校了。”说完,举起望远镜朝西侧望去。

    他只望了几眼,忽然大叫一声:“见鬼,真是见鬼了。”

    我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副师长同志?”

    他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气呼呼地说道:“师长同志,巴斯曼诺夫上尉根本还没来得及将您的命令传达给科斯嘉中校。中校他也许是看到您派的坦克,知道您对他的不满,所以亲自带着人冲了上去。”

    “什么,科斯嘉中校亲自带人上去了?”班台莱耶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追问道:“您不会看错吧?”

    班台莱耶夫一脸无辜地望着我,苦笑着说:“师长同志,就这么远的距离,我怎么会看错呢。您自己看看吧,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里,有个戴大檐帽的就是科斯嘉中校,周围的人应该是他的警卫员。”

    我赶紧也举起望远镜朝那边望过去,只见刚刚冲上山坡的那些指战员,都趴在距离山腰阵地只有不到百米的几个小土坡的后面,开枪和上面的敌人进行着对射。一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正趴在一挺轻机枪的后面,亲自操作着机枪在向敌人射击。我仔细一看,这个临时客串机枪手的指挥员,不是别人,正是三团的团长科斯嘉中校。

    看着他身边不时有指战员中弹,顺着山坡滚下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这样的佯攻任务都要牺牲一名团级指挥员的话,那么我们就算夺取了高地,我们也等于是打了败仗。正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在山脚下一字排开的坦克开火了。

    五发坦克炮弹落在山腰阵地前爆炸,爆炸腾起的火光和黑色硝烟,遮断了双方的视线。敌人的火力减弱了,山脚下趴在的那些指战员见自己的团长都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前,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端着枪往上冲。

    看到这种情况,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坦克提供炮火掩护,只要科斯嘉不是白痴的话,他完全可以将佯攻变成强攻,顺势把西侧的山头从德军手里夺下来。

    我又把注意力转向了东侧,想看看尼古拉营打得如何了。这一看,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虽然东侧山头的地势陡峭,但是此刻尼古拉营的部队在没有炮火的掩护下,已成功地夺取了山腰阵地,部队正冒着枪林弹雨向山顶发展。

    班台莱耶夫很快也看到这种情形,再度感慨地说:“这个尼古拉大尉不简单啊,明明只是一个佯攻任务,结果却被他变成了正式的进攻。”他停顿片刻后,忽然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师长同志,我有个想法,他也许是担任三团团长的合适人选?”(未完待续)

第七七七章 “礼拜攻势”(十二)

    对于班台莱耶夫的提议,我只是淡淡地一笑,什么都没说,继续举着望远镜观看正成群结队冲向山顶的三支部队。¤頂點小說,

    见我迟迟没有答复,班台莱耶夫有些急了,“喂,喂,师长同志,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放下望远镜,望着他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副师长同志,不知道您想听我说什么?真的把科斯嘉中校撤职,让尼古拉大尉来担任三团的团长吗?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原本士气低落军心不稳的三团会变成什么样?”

    班台莱耶夫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一时间被我的一连串问话问得哑口无言。我趁热打铁地说:“副师长同志,您也许不知道,当独立师还属于第64集团军建制时,曾经担任过掩护集团军主力撤退的后卫任务,科斯嘉中校所指挥的三团在阻击战中打的颇有章法,不光圆满地完成了阻击任务,还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虽然在战斗发起时,三团的佯攻行动执行得不果断,但看到我们的坦克开过去后,科斯嘉中校不是亲自带着他的警卫连,身先士卒地冲上去了吗?他之所以不能很好地控制部队,是因为他因伤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两个月,而部队里的战士和他又不熟悉,所以出现指挥不畅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不管是攻击主阵地的谢列勃良内营,还是佯攻东西两个山头的尼古拉营和三团二营。都迅速地越过了山腰阵地向山头攀登。

    看到胜局已定。我不禁长松一口气。本来想和班台莱耶夫再聊聊科斯嘉的事情,让他彻底打消让尼古拉大尉接任三团团长职务的念头,他的想法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切不说尼古拉能否有能力担任团长的职务,就算他这个刚反正不久的身份,也会引起内务部的警惕。

    我刚叫了班台莱耶夫一声, 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警卫员茹霍维茨基跑了进来。紧张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您能出来一下吗?”

    看到突然出现的警卫战士,我不禁一愣,又举起望远镜朝前面的高地望去,见我们的部队进展很顺利,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这个茹霍维茨基叫我又会有什么事情呢?我放下望远镜,转身好奇地问道茹霍维茨基:“下士同志,有什么事情吗?”因为他最近表现不错,所以巴斯曼诺夫在请示我以后。将他和米哈伊洛夫都晋升为下士。

    茹霍维茨基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他急匆匆地说道:“师长同志。您能到通讯室来一下吗?报务员同志收到了奇怪的呼叫。”

    “收到了奇怪的呼叫?”听完茹霍维茨基的汇报后,我扭头望向班台莱耶夫,见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是一无所知,便冲茹霍维茨基一摆头,说:“走吧,下士同志,我们去看看,报务员究竟收到的是什么奇怪的呼叫。”

    早在进攻发起前,负责为我们修筑观察所的指战员们,在旁边不远处修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简陋通讯室,把报话机搬了进去。因为距离不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出现在了通讯室的门口,同时严肃地问报务员:“怎么回事,你收到了什么样的呼叫?”

    报务员一声不吭地将耳机递给了我,我刚戴在头上,就听到耳机里传出一个年轻而急促的女声:“顿河,顿河,我是红星;顿河,顿河,我是红星……”

    我低头看到送话器还搁在桌上,于是小声地问报务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务员也小心地告诉我:“报告师长,我是在几分钟前接到这个奇怪的呼叫。从他的呼叫代码来看,应该是顿河方面军派出的侦察兵。”

    “如果我们回应他们的话,明语通话会泄密吗?”我谨慎地问道。

    报务员点点头,回答说:“是的,明语通话很容易遭到德军的窃听,根据条令,我们应该采用暗语回应他们。可是……”说到这里,报务员有些为难地闭上了嘴。

    他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真是把我急坏了,我赶紧催促他:“可是什么啊,报务员同志?继续说下去。”

    得到我允许的报务员这才接着说:“为了保密起见,各方面军之间所使用的暗语是有区别的,我就是担心回应时所使用的暗语错误,会引起他们的误会。”

    “既然暗语不行,那么就用明语通话吧。”我听到女兵喊话的声音急促,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向上级汇报,所以我也顾不得是否会泄密,抓起桌上的送话器拿到了嘴边。

    刚要喊话,我不禁又犹豫起来,对方一直在呼叫“顿河”,可我改用什么代码回应她呢?正在我思前想后时,班台莱耶夫也来到了狭小的通讯室,他看到我戴着耳机拿着送话器,站在报话机旁边发呆,便把报务员拉到一边,小声地问对方出了什么事情。

    等他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时,我看出他似乎有话要说,便把送话器从嘴边移开,耳机扳到一旁,小声地问道:“副师长同志,情况您都了解了,现在是不是有了什么好的主意?”

    “是的,师长同志。”班台莱耶夫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猜测您正在为用什么代码回应对方而犯愁吧?既然对方呼叫的是顿河,很明显是指顿河方面军。而您就用‘伏尔加河’做代码吧,这样对方只要不太笨的话,就能猜到是友军。”

    “好主意!”我冲班台莱耶夫竖起了大拇指,接着戴好耳机重新把送话器移到嘴边,大声地呼叫起来:“喂。红星。红星。我是伏尔加河,听到请回答!红星,红星,我是伏尔加河,听到请回答!”

    我刚喊到第二遍,耳机里的呼叫声忽然就停止了。我一度以为是对方的通讯器材除了故障,可仔细聆听,发现耳机里传来的除了各种枪支的射击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好像还有人在窃窃私语。我猜测对方被我的突然回应吓倒了,正在努力地想搞清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也停止了呼叫,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再次回应。

    过了片刻,耳机里再次传来说话的声音,不过不再是刚才的女声,而是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请问您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同志吗?”

    “是的。”本来还要犹豫是否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为了更快地取得对方的信任,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果断地表明了身份:“我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少将,请简短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现在什么地方,遭遇到了什么危险?”

    也许是我表明的身份,让对方放弃了心中的怀疑,而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我的提问:“我是顿河方面军第66集团军步兵第99师的侦察排长特拉夫金中尉,我们昨天白天完成了对空捏依城的侦察,并成功地俘虏一名德军军官,在返回途中被敌人察觉。我们在附近已绕了整整一天时间,不光没有摆脱敌人,反而被围困在离空捏依约七公里的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下有大概一百多德国人,还有三辆装甲车,我们侦察排的战士正在和敌人进行顽强地战斗。”

    听到友军被围,而且随时又被歼灭的危险,我赶紧追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空捏依城的西北面,离城市大概有七公里。刚才我听到东南方向的那个高地有枪炮声,好像德军在和我们的部队交火。”

    特拉夫金的话刚说完,我已大致推断出了他们的位置,于是我大声地对他说:“中尉同志,我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了。我命令你们,要坚决地顶住,援军很快就能赶到!”说完,我没等特拉夫金说什么话,就摘下耳机连同送话器一起扔给了报务员,接着冲着门口大声地喊:“巴斯曼诺夫上尉!”

    随着我的喊声,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巴斯曼诺夫上尉,而是茹霍维茨基下士,他看到我满脸的怒色,连忙解释说:“报告师长,营长带坦克部队去增援三团,还没有回来呢?”

    “米哈伊洛夫下士呢?”既然巴斯曼诺夫不在,我又问了一个自己的熟悉的人。

    茹霍维茨基下士还是摇摇头,说:“他只执行命令还没有回来呢。”

    为了尽快援救特拉夫金中尉他们,我也不再等巴斯曼诺夫回来,而是直接命令茹霍维茨基:“下士同志,你立即去找一个排的战士,分乘五辆装甲车绕过前面的高地,继续向西北行进,大概再前进三四公里,你们就会在路边发现一个山坡,我们的一支小部分被上百的德国人围困在那里,我给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营救出来。”

    听到布置完任务,茹霍维茨基下士有些为难地说:“师长同志,既然敌人有上百人,而我们只有一个排,就算有装甲车助战,要想击退敌人,恐怕也不容易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班台莱耶夫指着茹霍维茨基下士的鼻子骂道:“光有装甲车打不过德国人,但是我们还有坦克啊,你们去的时候,再带上一辆坦克,就算遇到敌人的装甲车,二话不说,一炮轰过去,我不信敌人的装甲车还能对你们有威胁?”

    听到还可以调动坦克支援,茹霍维茨基下士顿时兴奋了起来,他抬手向我和班台莱耶夫敬礼后,转身就跑出了通讯室,去执行我下达的命令。

    我站在通讯室外面的战壕里,望着满载着茹霍维茨基下士和其余警卫连战士的装甲车鱼贯地离去,心中暗自祈祷他们能及时赶到,把被围困在山坡上的侦察兵们救出来。

    班台莱耶夫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有些担忧地说:“师长同志,来得及吗?要知道围攻山坡的敌人可有上百人。同时还有三辆装甲车助战。我就是担心我们的增援部队还没赶到。侦察小分队就全军覆没了。”

    本来我对于侦察分队的命运,还感到忐忑不安,但听到班台莱耶夫这么说,我的心里反而踏实下来。我安慰他说:“放心吧,增援部队从这里出发,赶到友军被困的区域,最多就几分钟时间,我相信我们的战士。一定可以在敌人的围攻中坚持到最后。”

    由于坦克停在装甲车的必经之路上,所以茹霍维茨基下士他们经过那里时,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便有两辆坦克跟着他们一起沿着道路向西北方向行驶。

    班台莱耶夫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师长同志,这个茹霍维茨基下士可真够胆大的,您只让他带一辆坦克过去,可他居然一次性地带了两辆坦克离开。”

    我举起望远镜朝前面高地的三个山头望了一遍,见战斗已接近尾声,也就是说有没有炮火支援。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已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了。因此我不以为然地说:“副师长同志。不用担心,反正那几辆坦克停在山脚下也派不上什么用途,多带走一辆就多带走一辆吧,这样我们的增援部队取胜的把握更大一些。”

    当坦克和装甲车都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后,我重新回到了通讯室里,再度戴上耳机拿起送话器,大声地问道:“喂,特拉夫金中尉,我是奥夏宁娜将军,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正从四面八方向山坡上冲来,我手下的战士伤亡很大,目前还能战斗的,加上伤员在内,只有五个人……”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了,随即我听到旁边的女通讯兵尖叫了一声,我赶紧问道:“喂,喂,中尉同志,除了什么事情了?”

    过了好一会儿,耳机里重新传来特拉夫金的声音,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迟缓:“将军同志,没什么事,我的手臂上被德军的狙击手打了一枪,伤势不重,报务员娜斯佳同志已帮我包扎好了。”

    “中尉,告诉你身边的战士,顶住,要坚决地顶住!”我深怕在援兵赶到前,这种友军的侦察分队就全军覆没,所以加重了语气说道:“我已经派出了援兵,只要几分钟就能赶到。所以我命令你,再坚持最后的五分钟,最后的五分钟!”喊完这话以后,我忽然感觉周身不自在,我刚才所喊的那几句话,分明就是影视作品里反面人物的台词嘛。

    特拉夫金中尉苦笑一声,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谢谢您,将军同志,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来不及了,除了山脚下的敌人,我又看到了敌人赶来的援兵。永别了,我的战友,别忘记我们,记住我们是为了保卫祖国而壮烈牺牲的……”没等他的遗言说完,耳机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后对方的通讯就中断了。

    完了,特拉夫金中尉牺牲了,这是我在听到了爆炸声以后的第一反应。正当我在特拉夫金小分队的全军覆没而黯然神伤的时候,耳机里却意外地传来了特拉夫金吃惊的声音:“见鬼,这德国人的坦克怎么向自己人开炮了?”刚说到这里,耳机里又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听到这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我反而安心了。我笑呵呵地对着送话器说道:“中尉同志,你真是太悲观了,从刚才的爆炸声里,我就能猜到肯定是我派出的援兵到了。你和你的人都留在山坡上别动,那些围困你们的德国人,就让我的战士去消灭他们吧。”

    我这么一说,特拉夫金中尉立即就明白过来了,他惊讶地说:“将军同志,远处那些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里,不会就是您所说的援兵吧?”

    “没错,中尉同志。”我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都是我们从空捏依城里缴获的战利品,现在我们就用它们来狠狠地教训那帮该死的德国人。”

    耳机里传来了报务员娜斯佳惊喜的声音:“中尉同志,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死在这里了。”

    “是的是的,亲爱的娜斯佳。”特拉夫金中尉也兴奋地说:“我们的援兵来了,一会儿就该轮到德国人被我们消灭了。”随后他扯开嗓子向四周喊道:“同志们,我们的援兵上来了,一定要把敌人拖住,绝对不能让他们轻易地跑掉,让这些该死的德国鬼子就见鬼去吧。 ”

    “师长,师长在哪儿?”外面忽然传来了巴斯曼诺夫洪亮的喊声。

    我连忙摘下耳机还给报务员,快步地走出了通讯室,冲着急急忙忙走过来的巴斯曼诺夫问道:“上尉同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吗?”

    巴斯曼诺夫连忙来了个立正,规规矩矩地向我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刚才茹霍维茨基下士说要执行你的增援命令,需要调一辆坦克随行。我担心只有一辆坦克的话,进攻时的炮火会不够,所以又多调派了一辆给他,现在是专门回来向您汇报这件事的。”

    “上尉同志,你做得很好!”对于巴斯曼诺夫擅作主张,我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正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才使我们的营救行动格外顺利。我想当那些被救出的友军指战员们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感激你的。”(未完待续。。)

第七七八章 “礼拜攻势”(十三)

    我重新回到通讯室,不放心地问报务员:“报务员同志,友军的侦察兵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吗?他们和我们派去的部队汇合了吗?”

    报务员摇摇头,回答说:“报告师长,还和刚才一样,战斗依旧在继续,不过敌人对友军侦察兵的进攻已经停止了,正调转枪口全力阻击我军的增援部队。△頂點小說,”

    我听报务员说完后,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那就让德军的步兵,和我们的坦克较量一下,看究竟谁更加厉害吧。”

    巴斯曼诺夫似乎对那边的战局还很担心,听我说得如此轻松,有意提醒我说:“师长同志,您看我们还需要再派人去增援吗?”

    “增援?还增援什么?”我对巴斯曼诺夫的这种说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反问他:“上尉同志,你认为没有反坦克武器的步兵,能应付我们派去的那两辆坦克和五辆装甲车吗?”

    巴斯曼诺夫呵呵傻笑着回答说:“那可真应付不了。”

    我冲他哼了一声,正想再教训他两句,班台萊耶夫忽然走过来对我说:“师长同志,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应该立即把作为预备队的一团三营调回城里,组织他们把城里的辎重向城外转移。”

    “把城里的辎重转移出来?”我不解地问道:“副师长同志,您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班台萊耶夫用手指向了空中,神情忧郁地提醒我说道:“师长同志,我们夺取了空捏依城和这个高地。恐怕早就惊动了德国人。您认为德国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地面部队可能暂时来不了。但他们的空军可说来就来了。”

    班台萊耶夫的提醒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提醒我还真忽略了这事。德国人不是傻子,他们占领的城市被我们收复了,占领的高地被我们夺下来了。正在全面阻击顿河方面军的德军部队,绝对不会容忍在他们的腹背,存在着一支会威胁着他们的敌方部队。所以不是今天傍晚就是明天白天,他们一定会抽调附近的兵力,对我们这里发起围剿的。而在之前。肯定会先出动空军来轰炸我们,至于城里的那些辎重,他们宁可是毁了,也不会留给我们的。想明白这一点,我立即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你立即带人到一团三营去,找捷连科夫少校。让他立即把部队带回城里,把辎重转移到城外。记住,要优先转移的是武器弹药,其次是食品和药物。至于棉衣棉被之类的,等到最后再说。”

    巴斯曼诺夫慌忙答应一声。抬手敬礼后转身离开。

    等巴斯曼诺夫离开,班台萊耶夫又问我:“师长同志,前面的高地夺下来了。您打算让哪个营来把守呢?”

    “高地由哪支部队来坚守?”我将班台萊耶夫的问题重复一遍后,耸了耸肩膀,轻松地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夺取了主阵地的谢列勃良内营,就算经过今天的战斗,他们营的兵力至少还有五百人,坚守这样的高地,兵力应该是足够的。至于另外两个营嘛,把他们全调过来,参与转移辎重的行动。力争在德军的飞机来到前,把城里的重要物资转移出去。”

    “那师指挥部呢,继续留在这里吗?”班台萊耶夫接着问道。

    “就留在这里吧,”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德军轰炸机,我理智地打消了将指挥部迁回城里的打算,不过留下的理由不能说是因为担心敌机的轰炸,而是其它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正好留在这里等友军的侦察员,看看他们究竟侦察到了什么样的情况。对了,副师长同志,城里转移辎重的事情,您就别管了,就让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他们两人负责。”

    让谢列勃良内营坚守高地的任务,我是让刚返回观察所的米哈伊洛夫下士去传达的,同时,我还命令他看到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时,通知他们立即赶到我的观察所来。

    米哈伊洛夫带着几名战士去传达任务了,我再一次地走进了通讯室,问正在忙碌的报务员:“报务员同志,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报务员面对喜色地报告说:“德军被我们击退了,友军剩余的五名侦察兵全部获救,茹霍维茨基下士正带着他们返回。”

    第99师的几名侦察员,是和茹霍维茨基下士乘坐着一辆装甲车,先行返回的,我和班台萊耶夫在观察所里接见了他们一行。一名左胳膊挂在胸前,戴着钢盔的中尉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礼貌地说道:“将军同志,排长特拉夫金中尉向您报告,顿河方面军第66集团军步兵第99师侦察排来此报道,听候您的命令!”说话时,他的右手五指始终并拢地举在额边没有放下来。

    班台萊耶夫上前一把,抓住他举在额边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热情地说:“特拉夫金中尉,你好!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独立师副师长班台萊耶夫上校。欢迎你,欢迎你和你的战斗到我们独立师来。”

    等班台萊耶夫握完手,我也上去和特拉夫金中尉握手,友好地说:“中尉同志,你们真了不起,居然能在多出你们十来倍的敌人中间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真是了不起。”

    听到我的称赞,特拉夫金中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您过奖了。如果不是您派出的援兵及时赶到的话,相信我们的侦察分队此刻已全军覆没了。”

    我朝他的身后瞅去,只见在观察所外面的战壕里,还整齐地站着四名陌生的战士,其中有一位是年轻的女兵,从她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衣领上,我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我从特拉夫金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了她的面前。主动伸出手去。微笑着说道:“战士同志,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报务员列兵娜斯佳吧。”

    “是的,将军同志。”娜斯佳手忙脚乱地向我敬礼后,这才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摇晃了起来。

    见我在和侦察分队的其他战士打招呼,特拉夫金连忙从观察所里走出来,主动为我介绍他手下的战士,他先指着和我握手的女兵说:“将军同志。这位是我们侦察分队的报务员列兵娜斯佳。”

    接着指着娜斯佳左手边,一名明显有着中亚人特色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中士布拉茨理科夫,他以前是名优秀的猎人,是我们侦察分队里的狙击手。”

    “你好,中士同志。”我松开娜斯佳的手以后,和布拉茨理科夫握了一下后,冲他笑了笑,简单地问了声好后,又来到了下一名战士面前。这位战士不光看起来年轻。而是身材瘦小,看起来和崔可夫的传令兵西多林差不多大。见我在不停地打量着他。年轻的战士显得有点紧张。见到自己部下局促不安的窘态,特拉夫金连忙为他解围说:“将军同志,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战士肯塔科夫,是我们的德语翻译。”

    听特拉夫金中尉提到德语翻译,我居然立即联想到瓦斯科夫准尉准备带女兵去追捕德军伞兵前,也在女兵中挑选懂德语的人来当翻译。而当时毛遂自荐的是女兵索尼娅,她教给大家的第一个德语单词:亨德霍赫,就是举起手来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在和肯塔科夫握手时,开玩笑地冲他说了一句:“亨德霍赫。”

    正在和我握手的肯塔科夫闪电般地把手缩了回去,把手举到额边向我敬着军礼,同时嘴里叽里哇啦地说出了一长串的德语。他说得又快又急,虽然我跟着格拉姆斯和周围懂德语的指战员学过几天的德语,但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只好冲他笑了笑,来到了下一位侦察兵的面前。

    我的手刚抬起来,那名侦察兵已经主动地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因为他握手太用劲,我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生疼。由于握手用力是一种友好的表现,虽然手掌处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但我还是在脸上努力地保持着笑容,不过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我脸上的表情被站在旁边的特拉夫金看得清清楚楚,他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和我握手的战士。那名战士听到咳嗽声,慌忙地松开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向我做自我介绍说:“将军同志,我叫桑热克,是侦察分队里的爆破手。”

    我用左手轻轻地揉着被他捏疼的用手,调侃地说:“原来桑热克同志是爆破手啊,怪不得这么大的力气。”我的话顿时引起了大家的一片哄笑声。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这几名侦察兵外,战壕里还站着茹霍维茨基下士和几名警卫连的战士,便招手把茹霍维茨基叫过来,吩咐他:“下士同志,侦察兵同志都累了,除了中尉以外,其余的人都由你带着去休息吧。”

    茹霍维茨基下士答应一声,招呼着几名劫后余生的侦察兵跟着他一起离开。当他们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女报务员娜斯佳居然伸出了一只手,挽住了茹霍维茨基下士的手臂。下士的身体先是哆嗦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心安理得地让娜斯佳挽着他的手臂,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去。

    “难道这位女报务员看上了茹霍维茨基下士?”我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着,“如果真的两人恋上了,我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娜斯佳留下,这样我们师的通讯连就又多了一名有经验的报务员了。”

    “师长同志,”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班台萊耶夫在观察所的门口不耐烦地催促我了,“您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一起听听特拉夫金中尉的汇报吧。”

    由于观察所里的空间狭窄,所以我们三人只能站着谈话。我首先开口再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特拉夫金中尉,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62集团军下属的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少将,我们的部队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策应顿河方面军南下的。我想听听你们这支侦察分队所侦察到的情况。”

    我的话刚说完,班台萊耶夫又接着客气地问道:“中尉同志,您所率领的这支侦察分队,原来有多少人啊?”

    “报告上校同志。”虽然班台萊耶夫表现得平易近人,但特拉夫金面对我们这两个比他高出很多级的指挥员,还是挺直了身体,按照条例报告说:“步兵第99师的侦察排,一共有24人,经过两天的战斗,目前还剩下5人,报告完毕。”

    “说说吧,中尉同志,”我听到他的部队在短短几天内就几乎损失殆尽,不由地好奇起来,向他打听起具体的情况来,“你们的伤亡都是今天出现的吗?还有,你们这支侦察分队,又是怎么被敌人围住的?”

    “我们是奉命前往戈罗季谢进行侦察的,根据师领导的判断,我们在和你们会师的最后一战,将在这个地区展开,所以有必要搞清楚敌人的兵力分布。经过两天的侦察,我们发现驻扎在城里的,是德军步兵第295师,师长是奥托.科费斯少将。他的部队分别部署在城市的西、北、南三个方向,很明显是为了防止我顿河方面军南下所摆出的防御阵型。”

    特拉夫金说到这里,班台萊耶夫打断他说:“中尉同志,这些情报我们都知道,而且知道应该比你们还详细,否则我们这支部队也不可能成功地从敌人的防线中穿过,并出现了空捏依城外。”

    “我们完成侦察任务后,立即调头北上,准备在两天的时间内返回部队,将所侦察到的情况向上级报告。在离这里十五公里的南面,我们还发现了两个罗马尼亚部队的营地,根据侦察,他们分别是骑1师和步兵第20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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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九章 “礼拜攻势”(十四)

    班台莱耶夫带着部队离开不到两个小时,观察所外忽然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听到枪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敌人来进攻高地了。连忙端起望远镜朝高地望去,却发现高地的南坡上风平浪静,战壕里的指战员们正在忙着加固工事,没有丝毫惊慌的表现,这枪声是怎么回事?

    我朝观察所外走去,想把米哈伊洛夫或者茹霍维茨基叫过来,问问他们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打枪?没想到我刚走出观察所,还没来得及叫两人,便听到空中隐约地传来了一阵奇怪的轰鸣声。我在听了片刻之后,立即明白传来的是什么声音,连忙快步地跑进了通讯室,冲着里面的报务员大声地喊道:“喂,报务员,立即呼叫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说敌机来了,让他们立即率领部队从城里撤出来。”

    看到报务员开始呼叫谢杰里科夫他们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在仓促之间联系不上他们,会导致部队在空袭中损失严重。不过好在很快我就听到了谢杰里科夫的声音:“我是谢杰里科夫中校,请问是师长有什么指示吗?”

    我没等报务员说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送话器,大声地喊道:“谢杰里科夫中校,我命令你,立即把所有的部队从空捏依城里撤出来。”

    报务员见我抢过了他手里的送话器,主动地将耳机也递了过来。我接过来望头上一带,正好听到谢杰里科夫疑惑不解的声音:“师长同志,为什么要把部队撤出城呢?要知道,我们现在至少还有一半的物资。没有来得及搬运呢。”

    “见剩下的物资都见鬼去吧。”我气呼呼地吼道:“敌人的飞机马上就过来,立即把你和科斯嘉的部队都给我撤到城外隐蔽起来,要是部队在空袭中伤亡惨重的话,小心我撤了你们的职。”

    听到说空袭即将来临,谢杰里科夫也变得果断起来:“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立即组织部队转移。”接着他的嗓音低了下去,我隐约地听他嘀咕,“真是可惜了,还剩下那么多的物资没有搬完。”

    我离开通讯室以后,便在战壕里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的城市望去。先是稀稀拉拉的几名战士从城里跑出来,向远处的山坡狂奔而去,接着又有更多的人陆陆续续的跑出来。、

    一团、三团的部队刚刚撤出空捏依,德军黑压压的轰炸机群已经飞临了城市的上空。我在战壕里用望远镜看着被硝烟完全笼罩住的阵地,嘴里骂道:“该死的德国佬。就这么一个小城市,值得用这么多的飞机来轰炸吗?”

    想到已提前转移的一团和三团,我心中暗自感到了庆幸,幸好我刚才心血来潮,让温格尔中士把他们侦察分队的电台送给了谢杰里科夫,否则部队根本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疏散,势必会在德军的密集轰炸下损失惨重。

    敌机围着空捏依毫无目标地狂轰滥炸,我们今天凌晨刚刚夺取的城市。化成了一片火海。在腾起的火团和传来的爆炸声中,城里的建筑物一栋接一栋地倒塌。

    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顺着战壕来到了我的身边,抬手敬礼后。大声地喊道:“报告师长,一团、三团的部队已经全部撤出了城市。”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意外地发现因为爆炸声太响,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更不要说谢杰里科夫他们俩了。便招呼他们来到了观察所,这里的噪音相对小一些。方便我们的交谈。

    等走进观察所以后,我大声地问两人:“部队有伤亡吗?”

    两人整齐地摇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报告师长,因为您的命令下达得及时,所以部队都及时地撤了出来。”接着科斯嘉惋惜地说,“还有将近一半的物资没来得及搬出来,被被这该死的德国飞机给炸了。”

    虽然我听说只有一半的物资被炸毁了,但还是担心地问道:“武器弹药、食品、药品都搬出来了吗?”当听到两人回答说都搬出来了,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剩下的那些军服、棉被对我们的用处不大,德国人爱炸就让他们去炸个够吧。”

    等我说完话,两人才意外地发现班台莱耶夫没在观察所,谢杰里科夫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班台莱耶夫上校去什么地方了?”

    “根据友军侦察员提供的情报,在我们的东面有罗马尼亚部队的一个营地,里面有大量的卡车,只有一个连看守,所以副师长同志带部队去进攻那个营地了。”

    “师长同志,您是派哪支部队去的啊?”谢杰里科夫诧异地问道:“除了坚守在高地上的谢列勃良内的二营,一营和三营可都在城里搬运物资。”他的话音刚落,科斯嘉也接口说,“是啊是啊,我的二营也一直在城里。”

    见两人没有猜出我派的是哪支部队,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意地说道:“你们想不到吧,我派的是留守在南面营地里的四团三营。”

    “四团三营?!”两人听我这么一说,似乎也想起了在这次行动中,除了抽调一团、三团的部队外,四团也派出了一个营,此刻这个营正驻扎在我们南面十来公里处的山坡营地里。“缴获了大量的卡车以后,他们能有足够的司机把车开回来吗?”

    “这个不用担心。”说实话刚才派班台莱耶夫去执行任务时,我压根没考虑过司机的问题,虽然此刻谢杰里科夫提醒了我,但我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我相信副师长同志一定有办法把卡车弄回来的。”

    我弯腰冲外面张望了一下,发现敌机还在不依不饶地轰炸着燃烧的空捏依,便吩咐两人:“你俩先回各自的部队去,让战士们隐蔽好。并抓紧时间休息。没准敌人的地面部队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可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谢杰里科夫和我打交道的时间最长,听我这么说,便猜到我可能有什么打算,所以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是不是准备到前面的高地去?”

    我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接着说:“是的,中校同志。我也到高地上去熟悉一下地形,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才知道该如何地利用地形和敌人展开战斗。”

    “我陪您一起去吧。”谢杰里科夫自告奋勇地说:“不管怎么说。坚守高地的都是一团的指战员,我顺便去给我的部下打打气。”

    我看到谢杰里科夫说这话时,旁边的科斯嘉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知道假如答应了谢杰里科夫的请求,那么科斯嘉也会提出同样的请求。便摆摆手,直接婉拒了谢杰里科夫的好意:“中校同志,不必了,你和科斯嘉中校还是回各自的部队去吧。至于去高地,有警卫连的战士,和友军的侦察兵陪我一起,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将两人打发走以后,我来到了特拉夫金他们休息的掩蔽部外面。冲着里面大声地喊道:“喂,特拉夫金中尉,你在里面吗?”

    随着我的喊声。挡在门口的布帘被撩开,没戴帽子的特拉夫金中尉从里面探出头来,见喊他的人是我,连忙来了个立正,同时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中尉。带上你的报务员和电台,跟我到高地去。”我简短地向他下达了命令。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前面等你们。”

    等特拉夫金和娜斯佳收拾好东西赶来时。我和米哈伊洛夫、茹霍维茨基两人已在战壕里等他们半天了。背着电台的娜斯佳,见到站在我身边的茹霍维茨基,顿时眼前一亮,立即快步跑到他的面前,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望着他。

    看到娜斯佳的花痴表情,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这个姑娘喜欢上了茹霍维茨基。茹霍维茨基因为当着众人的面,对于娜斯佳这种炙热的目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为了避免他尴尬,我估计大声地说道:“喂,茹霍维茨基下士,你还是男子汉吗?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背着笨重的电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应该做点什么吗?”听到我这么说,茹霍维茨基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上前把娜斯佳背上的报话机解了下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我看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便一摆头,大声地说:“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来到高地上,和闻讯赶来的谢列勃良内汇合后,我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巡视阵地。高地的北坡和南坡真的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南坡只有几条战壕和零星的几个土木结构的火力点;而北坡显然是我军在撤离前修筑的防御工事,不光有纵横交错的战壕、堑壕,战壕中间的火力点都是钢筋混凝土的碉堡,山脚下还有几道铁丝网和一道宽阔的反坦克壕。据谢列勃良内介绍,在最后两道铁丝网的中间还布置有雷区。

    看到如此完善的防御工事,我满意地点点头,对谢列勃良内说道:“上尉同志,这里的防御工事,比我们马马耶夫岗完善多了。只要你们依托现有的工事进行顽强抵抗的话,我相信,德国人就是来上一个团,也攻不下来。”

    “师长同志,您请看!”谢列勃良内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指着山脚下对我说:“从城市出来的道路从高地的左侧绕过来,一直延伸到远处。在离我们高地三四公路的地方有个土坡,是友军侦察兵被围困的地方,道路就从山坡下经过。”

    我举起望远镜,望向谢列勃良内手指的方向,只见在土坡的旁边,有一辆烧得漆黑的装甲车残骸,就算不回头问特拉夫金,我也知道这是围攻他们的三辆装甲车中的一辆。我头也不回地反问谢列勃良内:“上尉同志,就算道路从土坡下经过,那有怎样?”

    “师长同志,”谢列勃良内等我说完后,小心地说道:“能给您提一个建议吗?”

    我放下望远镜,扭头看了他一眼,奇怪地说道:“有什么想法,说说吧。”说完,又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高地下面是成片的草原,由于没人打理,疯长的杂草起码有半人高。

    得到了我允许的谢列勃良内向前一步,表情严肃地说:“师长同志,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不能被动地防守,应该把战斗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我听谢列勃良内这么说,猜到他可能有什么大胆的计划,便放下了望远镜,好奇地问他:“上尉同志,能说详细一点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为了创造组织防御的有利条件,并阻止德军集中兵力对我们的高地发起进攻,我建议您能派出了两支强大的部队,隐蔽在道路的两旁。一支部队由我们缴获的坦克、装甲车,外加一个步兵连组成,隐蔽在道路的右侧;而另外一支纯由步兵组成的连队,则隐蔽在路边的土坡上。

    等敌人的进攻部队进入我们的伏击圈以后,就由隐蔽的坦克先开火,摧毁敌人行军队列里的坦克、装甲车和大炮。接着装甲车上的机枪再开火,消灭队列中的步兵。我估计敌人在遭受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会有不少的步兵逃往土坡方向,等他们靠近后,我们埋伏在土坡上的部队再居高临下地用火力杀伤敌人的步兵。”

    “这个设想不错,就按照你说的计划执行吧。不过高地上的部队不能动用,负责伏击的部队,还是由其他营来负责吧。”说完这话,我扭头对站在身后的特拉夫金礼貌地说道:“中尉同志,麻烦您让报务员和我们的一团取得联系,我有重要的作战任务要布置给他们。”(未完待续)

第七八一章 “礼拜攻势”(十六)

    德军的轰炸机所轰炸的重点,是高地南面的空捏依城,而对我们所在这种高地却不闻不问。¥f,我和谢列勃良内站在山顶的战壕里,静静地望着远处被硝烟所笼罩着的城市。

    见敌机迟迟不肯离开,谢列勃良内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他用手指着盘旋在城市上空的机群,愤愤不平地说:“师长同志,要是我们有一个高炮营,甚至一个高炮连的话,敌人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轰炸我们的城市了。”

    我望着燃烧着的空捏依城,不以为然地说:“上尉同志,你应该先数数敌人有多少飞机,就算没有三十架,二十几架总有吧?要阻止这么多敌机对城市的轰炸,一个高炮营够吗?”看到谢列勃良内摇摇头,我接着又说,“这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我们想要保护城市不受到敌机轰炸,仅有一个高炮营是远远不够。在我们防空力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把一个宝贵的高炮营,驻扎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战略意义的城市,让他们在敌机的疯狂轰炸下白白损失掉,这样做,值得吗?”

    我说完以后,指着东西两侧的山头,问谢列勃良内:“上尉,这两边的高地,各派了多少部队把守啊?”

    谢列勃良内听到我的问题,连忙口齿清楚地回答道:“两侧的山头,各派了一个排的部队。正面的主阵地,我放了一个连。”为了更进一步地让我了解高地上的兵力部署,他特意强调,“剩余的部队。我都作为预备队。放在了高地的南坡。之所以把预备队摆在这里。是为了减少在德军炮火准备阶段的伤亡。”

    “上尉同志,您考虑得很周到。”我对他的安排感到很满意,所以夸奖他说:“作战时留下足够的预备队,这样我们就能和德国人周旋更长的时间了。”刚说到这里,我看到空中敌机停止了对城市的轰炸,陆续开始返航,便停下来仰头望着从我们头顶掠过的敌机。

    谢列勃良内望着返航的敌机,庆幸地说:“真是谢天谢地。这该死的飞机终于离开了。”接着又热情地邀请我:“师长同志,请到我们营的指挥所里去坐坐吧,顺便吃点东西,我想您现在应该饿了。”

    谢列勃良内不说,我还没有饿的感觉,他一说去吃东西,我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在这种时候,我肯定不会和自己的部下假客套,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调侃地说道:“好吧。上尉同志,我今天就尝尝你们营的伙食。看是不是比我们师部的更好。如果是的话,我以后就天天在你这里吃了。”

    我的话引起了周围指战员们的一片哄笑声。谢列勃良内把身子一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长同志,请吧,往这边走。”说完,他便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我们沿着战壕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谢列勃良内的营指挥所。这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我顺着台阶向下走进掩体时,借助墙上挂着的两盏汽灯,仔细地观察掩体里的构造。看完以后,心里不禁暗叫侥幸,幸好我们是从没有什么防御工事的南坡攻上来的,如果从北面进攻的话,部队伤亡惨重不说,能不能夺取高地,还是一个未知数。

    指挥所的墙边有一张长木桌,桌上摆着一盏汽灯,把木桌的周围照得很亮。谢列勃良内招呼我在桌边坐下后,立即吩咐跟着我们进来的战士:“喂,我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师长搞点吃的过来。”

    战士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等战士离开,谢列勃良内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说:“师长同志,他以前是连队里的战士,刚调过来给我当勤务兵,很多事情还不懂,请您多多原谅。”

    我没有计较这种小事,想到刚才在阵地上视察时,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并没有进入战士们所待的掩蔽部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们的掩体是否也这么结实,所以关切地问:“谢列勃良内上尉,阵地上这样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多不多?”

    谢列勃良内点点头,肯定地说:“报告师长,这里应该是一个国防工事,阵地上所有的掩蔽部,都是这样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厚度普遍在一米左右,完全可以抗击德军的重炮和飞机的轰炸。”

    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去取东西的战士已经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来到桌边,将怀里抱着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了桌上。我低头一看,除了两个椭圆形的长面包外,还有几个用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以及几个罐头。

    看到这些东西,我不禁大吃一惊,前两天巴斯曼诺夫带警卫连的战士,到废弃的村庄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么丰盛的食物,于是我惊诧地问道:“上尉同志,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些东西的?”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反而把谢列勃良内问愣住了。还是旁边的那名战士笑着帮他解释说:“报告师长同志,这些都是从德国人手里缴获的。在高地的掩蔽部里缴获了一部分,团长他们又通知我们到城里去领了一部分回来。”

    “战士同志,谢谢你。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吧。”谢列勃良内等战士说完,便挥挥手打发他离开,随后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罐头,用一把小刀朝着凹进去的地方使劲地扎了起来。

    我看到桌上摆着的一堆食品,喃喃地说道:“上尉,这有点太多了吧,我们两个应该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谢列勃良内一边用小刀撬着罐头,一边对我说:“师长同志,您别看着桌上有那么多吃的东西,其实只是德军普通士兵一天的口粮而已。”说到这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两个四四方方的纸包推到了我的面前。向我做进一步的说明。“这纸包里是饼干和面包,除了肉罐头、蔬菜罐头外,另外还有咖啡、茶、白糖和盐。”

    我拆开一个纸包,看到里面装的果然是饼干,不禁感慨地说:“上尉同志,看来你对德军的口粮了解得很清楚啊。趁现在没事,给我详细地说说吧。”

    “据我所知:德军士兵伙食供应的数量分为三级:i级、战斗地域;级、占领区;iii级、本土驻守部队。其中i级食品的数量最多,以下逐渐递减。我就给您简单地讲讲德军战斗地域的伙食吧。”谢列勃良内显然对德军的后勤方面进行过了解,所以一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他们每天的配额是:黑麦面包750克,饼干250克,黄油(植物奶油)或者食用脂肪45克,香肠(偶尔用熏鱼来代替)120克,果酱或人造蜂蜜200克,煮过的土豆或蔬菜750克,肉类120克。蔬菜或动物脂肪45克,调料15克。咖啡豆(有时以红茶代替)8克,巧克力或糖果1袋,香烟纸7卷,烟草2卷。”

    “上尉同志,”他刚一说完,我连忙就对自己没听明白的地方提出了疑问:“你所说的香烟纸和烟草是怎么回事?”

    “香烟纸和烟草,用让德军士兵用来卷烟抽的。”谢列勃良内简短地回答道。

    听完他的解释,我这才恍然大悟,虽然以前曾经见战士们自己动手卷烟抽,不过他们用的都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或者是传单,所以我刚刚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我看到面前丰富的食物,满脸苦涩地说:“德国人的伙食比我们强多了,别人天天都能吃到肉。而我这个当师长的,都一个多月没见过肉是什么样子了。”

    等谢列勃良内把所有的罐头打开后,我俩边吃边讨论着高地上的防御部署。没等我们吃完,茹霍维茨基下士便脚步轻盈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跑到我的面前,他啪地来一个立正,接着一脸兴奋地对我说:“报告师长,副师长同志回来了。”

    “副师长回来了?!”听到班台萊耶夫返回的消息,我连忙把面前没吃完的食物往旁边一推,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问茹霍维茨基:“下士同志,副师长在什么地方?”

    “师长同志,我在这里。”没等茹霍维茨基下士回答,入口处便传来了班台萊耶夫洪亮的声音,“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顺利地完成了,现在是特地来向您汇报的。”

    我迎上前去,伸出双手,和班台萊耶夫四手紧握,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副师长同志,辛苦了,辛苦了。”说完,我松开右手,向屋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忙活了一天,您一定饿了吧,来,和我们一块吃点东西。”说完,拉着他的手就朝桌边走去。

    班台萊耶夫也许是光顾着指挥打仗去了,没顾得上吃饭,见到桌上有这么多的食物,也没和我们客套,坐下就吃开了。当他吃的时候,谢列勃良内又把这些只是德军两个士兵的基本口粮的事情,向他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听完谢列勃良内所说的内容,班台萊耶夫也酸溜溜地说道:“没想到该死的德国佬不光装备比我们好,就连吃的都比我们的指战员强。自打到了独立师以后,我还没见过荤腥了,我有时甚至还认为自己出家成为了苦修士。”

    等班台萊耶夫发完牢骚后,我正色地问道:“副师长同志,能把你们今天的战斗情况,向我汇报一下吗?”

    班台萊耶夫刚用勺子从罐头里挖了一块肉出来,正准备望嘴里塞的时候,听到我这么问,连忙把勺子重新放回了罐头盒里,抬头望着我回答说:“好的,师长同志,我这就向您汇报。我带着坦克和装甲部队到达我军的临时营地后,联系上了四团三营的营长,让他留下两个排的战士外,剩下的部队全部跟我去执行战斗任务。

    由于步兵和坦克、装甲车的行进速度不一样,所以我命令步兵营长率步兵先行出发,在离敌人营地一公里的地方隐蔽待命,等我们的坦克冲进敌人的营地后。步兵再发起进攻。

    步兵出发时。我让驾驶坦克和装甲车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以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精神抖擞。休息了一个小时,我估计步兵差不多已接近敌人的营地,便命令坦克和装甲车出发。

    当我们的装甲部队接近罗马尼亚营地时,听到动静的哨兵只是朝我们这边望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懒洋洋地走了过来。看到哨兵接近时,开在前面的坦克不光没减速,而是一轰油门冲过去,将哨兵碾压在履带之下。接着快速地向营地里冲过去。

    罗马尼亚部队没想到出现在营地外面的德军坦克和装甲车,居然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进来,一时不知所措,在营帐外的士兵大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发呆。直到我们坦克和装甲车上的机枪开始射击时,罗马尼亚人才明白他们遭到了敌袭。这个时候再想反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特别是看到我们成群结队的步兵,从营地外涌进来时,短暂而徒劳的抵抗便停止了。”

    一个营打罗马尼亚人的一个连,而且还有坦克装甲车助战,胜负早已是注定了的话。我关心的是这次战斗,从敌人的营地里缴获了多少卡车。能否把那些从城里抢救出来的物资运回马马耶夫岗去,所以我谨慎地问道:“副师长同志,你们在营地里缴获了多少卡车?”

    班台萊耶夫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我审问了罗马尼亚军的连长,据他供认,本来营地里原来有60辆卡车,可是昨天戈罗季谢的德军部队,从他们那里临时调走了一批卡车。结果我们就只缴获了25辆卡车。”

    25辆卡车,听到这个数字时,我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仅仅靠这些卡车,就算让我们的指战员步行回家,也不能一次性地将物资全部拉回去。

    看到我的眉头紧缩,班台萊耶夫也一脸苦涩地说:“师长同志,城里这么多物资怎么办?我也知道就这25辆卡车,起码要运四五次才能运完。车队要穿过德军的防区,才能到达马马耶夫岗,除非敌人眼瞎耳聋,否则想不被他们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

    “副师长,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物资。”我看班台萊耶夫似乎对城里物资,在空袭中损失的情况不太清楚,特意向他解释说:“你带部队离开后不久,敌人就对我们的城市进行了轰炸。幸好部队里设立的防空哨即使鸣枪报警,让我们有时间把城里搬运物资的指战员们撤了出来,不过大半的物资都毁在德军的轰炸之中了。”

    正当班台萊耶夫为部队及时撤出城内而庆幸不已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谢杰里科夫那熟悉的声音:“师长同志在不在啊?”

    “中校同志,我在这里。”听到谢杰里科夫那熟悉的声音,我立即就明白他是带着部队来向我报道的,连忙招呼他,“进来吧。”

    谢杰里科夫走过来先向我和坐在桌边的班台萊耶夫敬礼后,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师长同志,我带了三营的两个连过来,请您布置作战任务。”

    我朝他的身后瞟了一眼,发现除了他以外就没有别人了,便奇怪地问道:“谢杰里科夫中校,我不是让你和科斯嘉中校都派一支部队过来吗?怎么你过来了,没看到科斯嘉啊,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见我有发火的先兆,赶紧解释说:“目前城外很混乱,物资、俘虏都要派人看守,没有一名团级指挥员留在那里的话,局面怕不好控制。所以我和科斯嘉中校商议后,由他在那边留守,而我带着一团三营的两个连,和三团二营的一个连赶到高地来,接受您所下达的任务。”

    “师长同志,”由于班台萊耶夫回来的时间还不长,我还没来得及给他讲那个伏击德军部队的计划,因此他听到谢杰里科夫所说,有些意外地追问道:“是不是又要去进攻什么地方的敌军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从谢列勃良内的手里接过他缴获的德军地图,把班台萊耶夫面前的食物拨开,将地图摊放在桌上,指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说道:“副师长同志。根据我们的观察。在高地的正北方向。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也许是人迹罕至的缘故吧,草原上的杂草长得都很高。所以我打算在草原上埋伏两支部队,来对付即将向我们发起进攻的德军部队。”

    “您打算如何部署这两支部队呢?”班台萊耶夫好奇地问道。

    “副师长同志,您来看。”我用手指着地图对他说:“从空捏依城出来的公路,从西侧绕过我们所在的高地后,穿过前面的草原向远处延伸。根据我们的判断,进攻我们的敌人。一定会顺着这条公路而来。所以我打算在公路的东西两侧,各埋伏一支部队,来附近进犯的德军部队。经过伪装的坦克、装甲车和两个连的步兵,隐蔽在道路东侧的草原里,他们任务是德军的行军队列从他们的面前经过时,由坦克率先开火,摧毁敌军队列中的坦克装甲车和大炮,随即我们的步兵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向公路上的敌人发起进攻。遭到突然袭击的敌人被打蒙以后,一定会顺着公路向前冲。而此时我们埋伏在公路西侧土坡上的部队再开火拦截,一定可以让敌人更加混乱。在我们两支部队的前后夹击下。敌人一定会被我们打的溃不成军的。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副师长同志,您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班台萊耶夫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地图沉思了良久,随即缓缓地摇摇头说:“师长同志,您考虑得很全面,我没有不同意见。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我们无法在高地上部署炮兵阵地,否则这股来犯的敌人就有被我们全歼的可能。”

    见我的方案得到了班台萊耶夫的认可,于是我便把谢杰里科夫叫到了面前,把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并特意叮嘱说:“我的意思,是把你所带来的一团的两个连,和坦克装甲车一起隐蔽在草丛中;而靠近高地的那个土坡,就由三团二营的指战员来防守吧。”

    “师长同志,”听我说把在土坡上设伏的任务交给了三团,班台萊耶夫有些担心地提醒我说:“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三团,合适吗?”

    有这种担心的人,除了班台萊耶夫外,还有谢杰里科夫和谢列勃良内,他们都神情紧张地望着我,看我是否会因为班台萊耶夫这几句话,而改变最初的决定。

    我的命令既然已经下达,如果朝令夕改的话,会对我的权威产生一定的影响,所以我态度坚决地说道:“副师长同志,请放心,我相信三团的战士在接连两次的战斗中表现不佳,早就憋着一股劲,想好好地表现一下,这次正好是他们难得的机会。”说完这番话以后,我发现众人还是神情严肃地望着我没说话,只能耐下性子向他们解释,“你们不要担心,三团所在的位置离高地很近,就算德军从他们那里突破了,我们坚守在高地上的部队,也可以轻松地将这股失去了建制的德军部队击溃。”

    见我固执己见,无论是班台萊耶夫还是谢杰里科夫只能认命了。谢杰里科夫向我敬礼后,转身离开了指挥所,去给参战的指战员们布置任务去了。

    傍晚时分,谢杰里科夫派人来向我和班台萊耶夫报告,说所有的部队已经部署到位,并做好了一切的战斗准备。

    听到谢杰里科夫的报告,班台萊耶夫在谢列勃良内的指挥所里坐不住了,一个劲地对我说:“师长同志,让谢杰里科夫中校的部队隐蔽在道路旁边的草丛中,这合适吗?不会被敌人的侦察兵发现吗?”

    对于班台萊耶夫的担忧,我也心里没定,不过我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副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员,我相信由他来执行这项战斗任务,应该是不会出现失误的。”

    “可是……”虽然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班台萊耶夫依旧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安。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以后,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被我截住了话头:“副师长同志,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假如您还不放心的话,我们不妨到阵地上去看看。也许您看了以后,心里就会踏实了。”

    班台萊耶夫估计早就想到外面去看看,只不过我没有开口,他不好意思说而已,听到我这么说,他连连点头,不停地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到阵地上去看看。如果不亲眼看到谢杰里科夫他们的部队隐蔽好,我这个心里始终不踏实。”

    我们两人在谢列勃良内的带领下,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观察所里。我和班台萊耶夫并肩站在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可我的镜头来回拉了几次,除了茫茫大草原外,根本看不到谢杰里科夫他们的部队隐蔽在什么地方。我放下望远镜,用手肘碰了碰班台萊耶夫,低声地问他:“喂,副师长同志,您看到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了吗?”

    班台萊耶夫也放下望远镜,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回答说:“没有,我的镜头都来回找了几次,可始终没有看到我们隐蔽的部队。”说到这里,他忽然问道:“师长同志,您说他们是不是压根就还没进入隐蔽位置啊?”

    听班台萊耶夫这么说,我连忙摆摆手,否定了他的猜想:“副师长同志,这绝对不可能。我想谢杰里科夫中校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不把部队带入隐蔽位置。一定是因为他们隐蔽得太好了,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他们。”说着,我再次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这次,我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有漫无目的地进行搜索。而是因那个小土坡为起点,向东面一点点地进行搜寻。我这样做,果然很快就有了效果。再小土坡东面约两公里的草丛中,有几个地方的草显得格外茂密。我仔细查看后,发现居然居然是几辆车身上覆盖着杂草的坦克和装甲车,如果不是我格外留心的话,没准就再次错过了。

    找到了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隐蔽的地方,我连忙抬手拍了拍班台萊耶夫的肩膀,指着自己刚刚发现的位置对他说:“副师长同志,您望那个方向看。那些突出的草堆里,隐蔽着我们的坦克和装甲车。”

    班台萊耶夫把望远镜移向我所指的方向,在经过反复的观察后,他惊喜地叫道:“太棒了,太棒了,真是太棒了!”随即放下望远镜,激动地对我说:“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隐蔽得太好了,别说德国人,就连我们不仔细观察的话,也根本发现不了他们。这样的话,德国人不来则已,一来肯定会被我们打一个措手不及。师长,您觉得德国人回来吗?”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明显又有些底气不足了。

    “会的,副师长同志。”我语气坚定地回答他说:“德国人肯定会来了。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早晨,他们一定回来的。”(未完待续。。)--60440+d4z5w+15985836-->

第七八二章 “礼拜攻势”(十七)

    夜幕降临,明月东升。∷,

    我和班台莱耶夫、谢列勃良内坐在指挥所里,围着桌上的地图,研究着敌人在遭受我们伏击后,有可能采取的报复措施。

    班台莱耶夫在我们三人中,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师长同志,一旦成功地伏击了敌人以后,我建议立即把坦克和装甲车转移到高地后面隐蔽起来,免得被德军的飞机炸毁。”

    对于班台莱耶夫的这个提议,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在高地前的那片无遮无拦的草地上,如果完成了任务的装甲部队依旧停留在那里的话,很容易成为德军飞机的活靶子,所以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我同意副师长的意见,等战斗一结束,就让我们的装甲部队借助夜色的掩护,绕到高地后面来。上尉同志,你们这里挖得有能容纳坦克藏身的掩体吗?”我后一句话,问的是坐在我旁边的谢列勃良内。

    他听了我的问题,苦笑着摇摇头回答说:“对不起,师长同志,由于指战员们从进入阵地开始,就一直在忙着加固高地上的工事,根本抽调不出人手去挖掘可以隐蔽坦克或装甲车的掩体。”

    得知高地上没有挖掘可以隐蔽重型技术装备的掩体时,我也叹了口气,失望地说:“既然没有掩体,那就只能把这些技术装备分散到高地后面的草地上去,尽量伪装得好一点。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假如我们没有重武器,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我们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到时。我们这里能有多少人能回到马马耶夫岗。也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正说着话,茹霍维茨基下士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将一份电报交到了我的手上,同时说道:“师长同志,这是由科斯嘉中校派人送来的一份电报。”看到接过电报的我一脸狐疑地盯着他,急忙又补充道,“据送信的战士说,科斯嘉中校目前在临时师指挥部里。所以我们的报务员和他在一起。”

    茹霍维茨基下士的说明,让我明白了为什么重要的电报,会由科斯嘉派人送来的缘故。我低头看着电报上的文字,眉头不由紧紧地皱了起来。

    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变化,班台莱耶夫连忙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电报是谁发来的,出什么事情了?”

    我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他,同时语气沉重地说道:“是政委基里洛夫同志来的电报,他说德军下午出动飞机对马马耶夫岗进行了狂轰滥炸,特别是师部所在的南面高地。更是敌人飞机轰炸的重点,隐蔽着几门榴弹炮的山洞。被落下的炸弹命中,在爆炸中,大炮全部被毁,炮兵也伤亡惨重。”

    班台莱耶夫看问题的角度显然和我不一样,他看完把电报望桌上一放,兴奋地说道:“师长同志,这真是太好了,集团军司令部对我们出其不意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并成功地夺回了空捏依的战斗予以了肯定,并提出了表扬。”见我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安慰我说:“几门大炮损失就损失了吧,反正没有炮弹的大炮摆在阵地上就是一堆废铁。今天被敌人炸毁了,那么我们明天再缴获就是了。况且我们在解放城市时,不是缴获了几门加农炮吗?想办法把这几门炮拉回去,一样可以加强马马耶夫岗的防御火力。”

    没等我说话,门口传来了喊报告的声音,我们集体扭头望去,见门口站着的是一名二营的战士,我和班台莱耶夫站在原地没动窝,而谢列勃良内却快步地迎了上去。

    谢列勃良内和那名战士说了几句后,便将对方打发离开,接着回答我们的身边,向我们报告说:“师长同志,去和谢杰里科夫团长联系的战士回来了。他报告说,我们的部队已经隐蔽就绪并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只要敌人一出现,他们就可以果断地出击消灭敌人。”

    “夜深了,外面一定很冷。”班台莱耶夫担忧地问道:“快到十一月了,没准这两天就会下雪。战士们在草原上趴一个通宵,不会出现冻伤吧?”

    “副师长同志,请您放心,不会有事的。”谢列勃良内接口说道:“我看到团长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御寒的准备,让每名战士多带了一件德国的军大衣,说隐蔽时可以垫在身体下当垫子,也可以盖在身上当被子。”

    谢列勃良内的话让班台莱耶夫稍稍感到安心,他点点头说道:“谢杰里科夫中校也是一名有着丰富经验的指挥员,我相信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几百号指战员在寒冷的郊外冻上整整一夜。”

    晚上十点左右,外面有战士跑进来向谢列勃良内报告说:“营长同志,在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灯光,应该是德国人的部队来了。”

    “德国人终于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时,班台莱耶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冲我摆了一下头,用征询的语气问道:“师长同志,我们到观察所去看看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吩咐谢列勃良内:“上尉同志,命令阵地里的指战员们做好战斗准备,一旦有被击溃的德国人涌向我们的高地时,就用你们手里的武器,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吧。”

    “明白。”谢列勃良内面色平常地回答说:“我立即就把您的命令传达下去。”

    我和班台莱耶夫来到观察所,站在了望口前举起了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由于今晚月色很好,我们的视野很开阔,即使不刻意地看远处出现的坦克车灯,也能看清德军的大致行军队列。数以百计的步兵成两路纵队,分别走在道路的两侧,而路的中间就是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

    在观察一阵子后,班台莱耶夫小声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敌人约有一个营的步兵,另外还有七辆坦克和同等数量的装甲车。他们的装甲力量与我们大致相当,假如打起来的话,我们的胜率很高。”

    对于他的分析,我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以表示同意,在人数和装备相当的情况下,打德国人附近如果还不能成功的话,那么我就白布置这次的伏击任务了。

    德军的部队似乎压根想不到会在接近高地的地方,遭受到我们的突袭,所以还是摆出了平时常见的行军队列,慢吞吞地接近了我们的伏击圈。

    眼看这德军的坦克和部队离那个小土坡只有两三百米时,班台莱耶夫不由急躁地说:“这个谢杰里科夫怎么搞的,敌人都快走出我们的伏击圈了,他为什么还没开火。”

    我虽然心里和班台莱耶夫同样焦急万分,但此刻我只能故作淡定地说:“副师长同志,别着急,谢杰里科夫中校是位很有经验的指挥员,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发动进攻,所以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没准一会儿就打响了!”我的话音刚落,在我视野里的一辆坦克车身上就腾起了一团火光,接着一声爆炸声传进了观察所。

    “师长同志,您真的是太神了!”班台莱耶夫看到外面的战斗打响了,顿时兴奋地冲我叫道:“您说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要开火,还真的就开火了。”

    “副师长同志,”见谢杰里科夫已经开始进攻,我的心情也越发地好了起来,我得意地对班台莱耶夫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地看看谢杰里科夫中校的表现,看他是如何把德国人全部消灭的。”

    从草丛中飞出的炮弹,不是落在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身上,就是落在敌人的行军队列中。爆炸所腾起的火光,照亮了附近的天空,照亮了一张张德军慌乱的面孔,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蒙了,正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谢杰里科夫对时机的把握相当准确,他见敌人陷入了混乱,就立即指挥部队发起了冲锋。战士们从地上跃起,跟在装甲车向公路冲过去,而坦克则停在原地继续开炮,为进攻的部队提供必要的炮火掩护。

    那些在公路上陷入混乱的德军,见我们的指战员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向他们冲过来,都乱哄哄地沿着公路朝高地的方向跑过来。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这几百号敌人要是全冲向小土坡的话,坚守在上面的三团战士能挡住吗?

    德军的溃兵离小土坡还有一两百米时,山坡上隐蔽的战士开始火了。密集的子弹向德军队列中倾泻而下,将拥挤在一起的人群中打出大大小小的缺口。前面的士兵被打倒了,后来逃命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稍一停顿,这些被子弹打出来的缺口就被补上。

    班台莱耶夫此刻也紧张起来,他焦急地说:“师长同志,我们当时在土坡上只摆了一个连,而且是最弱的三团新兵,是不是有点太掉以轻心,要是德国人不顾死活地继续往前冲,没准他们就会冲上山坡,将我们处于劣势的部队消灭掉?”

    我正在考虑该如何回答班台莱耶夫时,在望远镜的镜头里,我忽然看到土坡上飞起了一片黑乎乎的小玩意儿,隐约可以见到火星在上面乱冒。

    “是手榴弹!”我脑子里马上就冒出了这个念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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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四章 “礼拜攻势”(十九)

    几分钟后,我就从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了长长的德军队列。↖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德军的一辆装甲车,接着后面是一长串排成单列队形的坦克,紧接其后的是无数的卡车,有的卡车后面还牵引着火炮。公路上德军的坦克和卡车连车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头,看上去连坦克带卡车起码有一两百辆。

    带头的装甲车行驶到到昨晚中伏的地段,便停了下来,接着跟在后面的坦克也纷纷停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心说德国人怎么停住了,难道是现谢杰里科夫他们了吧?

    不过我有这个担心,就连班台萊耶夫也现了这个问题。他担忧地对我说:“师长同志,德国人怎么停止前进?谢杰里科夫中校的部队就隐蔽在附近,他们不会被德国人现吧?”

    我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班台萊耶夫的问题。他见我没有说话,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一点,故作镇静地说:“副师长同志,别担心,如果敌人现谢杰里科夫他们的话,应该早就开炮了。我们在等等吧,看德国人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我就看到德国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地驶离了道路,进入了杂草丛生的草原里,面朝着我们的高地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整齐地指向了我们。汽车牵引的大炮,也被德军的炮兵从车后卸下来,推到了坦克的后面,把炮口对着我们的高地。

    我意识到德军刚刚停止前进。并不是他们现了潜伏的谢杰里科夫部。而是准备先对我们进行炮击。再派步兵起攻击。想到谢杰里科夫他们没有被德军现,我心里也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要他们出其不意地从敌人侧面起攻击的话,就一定能给敌人予重创。

    看到旁边表情严肃的班台萊耶夫,我连忙装出镇静的表情,故作轻松地对他说:“副师长同志,我们的运气不错,敌人没有现谢杰里科夫他们……”刚说到这里。外面便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响声,我说话的声音,顿时被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所淹没。

    我知道德军开始了试射,连忙趁爆炸的间隙,冲着一名站在门口担任警戒的战士喊道:“战士同志,你立即去告诉谢列勃良内上尉,让部队立即隐蔽,敌人要开始炮击了。”

    战士刚离去不久,远处成排的坦克炮弹和榴弹炮弹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在了我们的阵地上。不少的炮弹落在观察所的附近爆炸,震得我们脚下的地方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观察所里的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把我呛得连连地咳嗽起来。

    班台萊耶夫听到我的咳嗽声,扭头看了我一眼后。利用爆炸的间隙,冲我大声地吼道:“师长同志,德国人开始向我们猛烈炮击,我估计炮击结束后,高地上的守军会伤亡极为惨重,让谢杰里科夫他们出击吗?”

    “不行,”我听完班台萊耶夫的话以后,立即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一边咳嗽一边扯着嗓子喊:“现在还不到时候,现在战斗刚开始,贸然出击的话,谢杰里科夫的装甲部队是打不到德国人的。必须等到德军的坦克向高地起冲锋时,再命令他们出击。”

    对于我的固执己见,班台萊耶夫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

    “师长、副师长,你们在哪里?”门口传来了谢列勃良内惊慌失措的喊声。我连忙转过身去,瞪着这个刚进来的上尉,想看清楚他是不是被德国人的炮击吓破胆了。

    他冲过来伸手抓住我和班台萊耶夫的手,使劲地往外来,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们都跟我回营指挥所去吧。”

    “上尉同志,”班台萊耶夫一甩手挣脱了对方的手,不满地喊道:“我们留在这里,能更清楚地观察地战场上的情况变化。”

    “不行,坚决不行。”谢列勃良内再度抓住了班台萊耶夫的手,拖着他和我一起往外走。我此刻明白谢列勃良内刚才的惊慌,并不是因为害怕德国人的炮击,而是担忧我们的安危,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我正打算跟着谢列勃良内回指挥所去,忽然就在很近的地方出了一声可怕的声音,接着好像谁在后面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巨大的惯性让我向前扑倒,将正往外来的谢列勃良内压在了地上,随后,我又感觉有个沉重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身上,疼得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等在观察所外战壕内的战士们,见我们几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上前来搀扶我们。我在两名战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观察所,见我和班台萊耶夫刚刚所待的瞭望口旁边的墙体已被炸开了一个大洞,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谢列勃良内及时把我们拉出来的话,估计我们早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在一群战士的簇拥下,弯着腰快步地向指挥所跑去。跑出没多远,又有一炮弹在战壕前方爆炸。随着炮弹,跑在最前面的两名战士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战士俯下身子想去扶他们,却听到后面传来了谢列勃良内的吼声:“先不要管他们,先把师长送到指挥所去。”

    随着他的喊声,原本准备救治战友的战士,又挺直了身体,提着武器继续往前跑去。我从两名倒下的战士身边经过时,现他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牺牲了,还是被炸弹爆炸的气浪震晕了。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我已被左右的战士架着向前跑去。

    走进指挥所,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墙边的报务员和摆在他面前的报话机,便扭头好奇问跟在后面的谢列勃良内:“上尉同志。报务员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责怪谢列勃良内擅自让报务员从通讯室来到了指挥所。只是担心这里的通讯信号不好而已。

    没想到谢列勃良内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忙解释说:“师长同志,由于通讯室的掩体和这里一样坚固,我便让卫生员把伤员都送到了那里。由于伤员太多,所以只能报务员同志到指挥所来了。”

    我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谢列勃良内,语气平稳地问道:“这里的信号怎么样,不会影响到我们和其他部队的通讯联络吧?”

    谢列勃良内听我这么问,立即就明白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忙报告说:“请师长放心。这里和外界的通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战士扶着我来到桌边坐下后,便自觉地站到了两边。我抬头望着谢列勃良内,吩咐他说:“上尉同志,你立即安排人手去看看那两名战士,他们也许负伤了,要是不及时救治的话,情况会很危险的。”

    谢列勃良内点点头,吩咐站在我身边的两名战士:“你们两个,去把刚才受伤的战士送到了临时的医疗室去。”

    看着两名战士离去的背影,我冲谢列勃良内微微一笑。感激地说:“谢谢您,上尉同志。既然不是您及时出现的话。我和副师长此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了。”

    我的话音刚落,班台萊耶夫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握住谢列勃良内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感激地说:“谢列勃良内上尉,不光师长要感谢您,我也要感谢您。要不是您冒着生命危险,及时地跑进观察所来救我们,估计我和师长都去见马克思了。”

    面对我和班台萊耶夫的道谢,谢列勃良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报务员在报话机前拿着耳机和送话器喊我:“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要和您通话。”

    虽然我没有给谢杰里科夫他们专门配备电台,但他们可以利用坦克里的车载电台和我们进行联系,听到是他要和我讲话,我便知道他看到德军正在炮击我们的高地,有些按捺不住,想率部队出击了。

    我刚戴上耳机,便听到了谢杰里科夫的声音:“喂,喂,是师长吗?我是谢杰里科夫。”

    “是我,”我声调平稳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同志,是这样的。”谢杰里科夫急匆匆地说道:“我看到敌人的炮兵的坦克正在炮击我们的高地,我想请示您,是否可以出击了?”

    “出击,为什么要出击?”我的反问让谢杰里科夫哑口无言,听他不说话了,我这才解释说:“中校同志,要有点耐心。敌人对我们的炮击刚刚开始,他们的步兵还没就位呢。假如这个时候出击,德军的坦克可以从容不迫地调转炮口来消灭你们。就算你们运气好,能消灭大部分的德军坦克,但是他们的步兵呢?里面可有不少的反坦克手,你以为凭你们仅有的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就能打败得到了坦克大炮的加强的一个步兵团吗?”

    等我说完后,谢杰里科夫小心地问道:“师长同志,那我们该什么时候出击呢?”

    “再等等吧,中校同志。”我刚才观察到敌人的坦克数量比我们多出好几倍,要想在和他们的战斗中占据上风,就必须从德军坦克的后面开火,这样才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为了防止谢杰里科夫沉不住气,我特意向他强调说:“等到德军的坦克掩护步兵向前突击时,你们再果断地出击,去消灭或夺取敌人的大炮,然后从敌人的坦克后面,狠狠地揍他们。”说到这里时,我忽然想到在土坡上还埋伏着一支步兵部队,不免担心起来,“对了,埋伏在土坡上的那支部队,不会再犯擅自出击的错误吧?”

    “不会不会,师长同志,请您放心。”谢杰里科夫显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昨晚就是以为那个连长擅自率部队出击,连队伤亡惨重不说,还差点让德国人反败为胜。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我给埋伏在土坡的部队下过死命令,说没有看到我的坦克出击,哪怕德国人的皮靴踩到了他们的鼻子,也必须给我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不准暴露目标。”

    听完谢杰里科夫的保证,我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我点点头,满意地说道:“好吧,中校同志,那我和副师长就在高地上等你们胜利的消息了。”

    一放下耳机和送话器,班台萊耶夫和谢列勃良内便围了上来。班台萊耶夫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怎么说?”

    我面带着微笑回答他们说:“谢杰里科夫看到德国人在炮击我们的高地,有点沉不住气了,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出击。我告诉他,等到敌人的坦克掩护步兵,向我们的高地推进时,再果断地冲向德军的炮阵地,争取夺取敌人的大炮,用大炮和坦克炮从后面狠狠地揍德国人一顿,让他们知道和我们红旗独立师做对的下场是什么。”

    德军对我们高地的疯狂炮击,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炮击刚结束没多久,便有一名灰头土脸的观察哨从外面跑了进来,冲着我们大声喊道:“报告,敌人的坦克,掩护着一个营的步兵,正在朝我们的高地冲过来。”

    听完这名观察哨的报告,我冲谢列勃良内一摆头,说道:“走吧,上尉同志,我们到外面去看看情况。”随即又转身对坐在桌边的班台萊耶夫说,“副师长同志,您负了伤,就留在指挥所吧。要是政委有什么电报过来的话,您正好可以在这里接收一下。”

    班台萊耶夫从我的话中听出了我对他的关心,所以也没表示什么异议,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顺着我的话说:“好吧,既然师长同志这么说,我就留下负责和政委保持联系的工作。外面危险,您要多当心。”

    “走吧,上尉同志。”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带头朝指挥所外面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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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六章 “礼拜攻势”(二十一)

    走出指挥所的大门,我便看到一队又一队指战员们从掩蔽部里跑出来,然后在自己的指挥员的带领下,弯着腰快速地跑到了战壕里的射击台上,纷纷把武器架在壕壁上,枪口指向了高地的下方。⊙頂點小說,

    我和谢列勃良内来到了观察所,只见经过德军的炮击,观察所的顶部和侧面已被炸塌,观察所里堆满了瓦砾。看到这种情形,谢列勃良内面露难色地说:“师长同志,您看这里都被敌人的炮火摧毁成这样了,不如换个地方吧?”

    “不用,我就留在这里,其它地方的视野没有这里开阔。”说完,我抬脚就踏上了堆在面前的瓦砾堆,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原来瞭望口的位置,只剩下了齐腰高的半截墙,假如我再像刚才那样站着观察的话,很容易暴露,于是我的身体靠近断墙,半蹲下身体举起望远镜向外面望去。

    不看则已,这一看顿时把我惊出了一声冷汗,我们在遭受炮击时,德军的步兵居然悄悄接近到了离高地仅有一两公里的地方,停止炮击的坦克,也排成楔形队列向我们这边驶来。给我们带来巨大麻烦和不小伤亡的榴弹炮,还停留在原地,一个个炮口指向了我们的高地,炮位前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他们似乎料定我们没有什么远程火力,能对他们构成像样的威胁,所以根本就没有按照条例规定那样设立炮兵阵地,德军的骄横由此可见一斑。

    我低头向下看了看山腰的阵地,发现有不少地段的战壕已被炮火炸塌。进入阵地的指战员们一半在警戒。一半在紧张地抢修着被炸塌的工事。

    谢列勃良内不声不响地来到我的身边蹲下。小声地问:“师长同志,敌人发现我们隐蔽在土坡上的部队了吗?”

    我摇摇头,回答说:“应该没有,否则下面不会这么安静。”我用手指向远处潜伏的部队,“虽然从我们这里能看到潜伏的部队,但德国人却很难发现他们。你没看到他们的步兵都离开了公路,是从草原上过来的吗?这样一来,他们就更不可能发现我们的部队。”

    “那团长他们什么时候能出击啊?”心绪不宁的谢列勃良内在听完我的话以后。紧张地问道:“德国人有二十几辆坦克,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大炮,仅仅凭他们那点装甲力量,能打得过敌人吗?”

    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调侃地反问道:“怎么了,上尉同志,对你的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没有信心吗?觉得敌人的技术装备比我们多,就一定打不过他们吗?”

    我本来只是想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谢列勃良内被我的话吓坏了,他慌忙摆动着双手。向我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我不是怀疑团长他们所具有的能打败敌人的战斗力,而是担心他们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会吃大亏的。”

    虽然谢列勃良内说得很委婉,但所表达出来的还是同一个意思。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缠,而是吩咐他:“上尉同志,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去回去指挥部队吧。”正当他答应一声,准备起身离开后,我忽然又叫住了他,“如果你看到巴斯曼诺夫上尉回来的话,把他叫到这里来,让他负责安排观察所附近的警戒人员。”

    谢列勃良内停住脚步,犹豫了片刻后,向我请示道:“师长同志,山脚下的雷区在经过炮击以后,没有爆炸的地雷所剩无几了,要不要我安排人手去布雷。”

    “这个时候去布雷?”我听到他这个异想天开的建议,不禁吃惊地反问道:“上尉同志,难道你不知道德军的步兵和坦克正朝我们冲过来吗?要是在这种时候派人去布雷,德国人的坦克只要开上一两炮,殉爆的地雷就能把我们布雷的战士全部消灭掉。”为了防止他继续向我提出什么荒唐的建议,我连忙挥挥手,把他打发离开。

    德军坦克的行驶速度比步兵快多了,步兵离我们的阵地还有七八百米时,坦克和步兵便汇合在了一起。原本疾驰而来的坦克停了下来,整齐地排开后把黑洞洞的炮口对着了高地。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愤愤不平地暗骂道:该死的德国佬,又想用坦克炮火来压制我们阵地上的火力,好掩护他们的步兵冲锋。

    我刚这样想,德军的坦克炮已经整齐地开火。二十几枚坦克炮弹呼啸地朝我们的高地飞过来,片刻之后,便落在不同的地段爆炸。其中一颗炮弹就落在观察所左前面五六米的地方炸响,我连忙往下一蹲,把整个身子都躲在了断墙的后面,但崩飞的泥土依旧落了我一身。

    我从墙后露出头,发现山坡下的德军步兵,已由步行变成了一路小跑,正在向我们的阵地快步冲来。看到敌人接近了我们的阵地,指战员们不管德军的坦克依旧在射击,纷纷从战壕里探出身子,摆好了射击姿势。

    约有一个连的德军步兵冲到山脚下,被那里的铁丝网拦住了去路。正当他们在尝试清除这些铁丝网的时候,山腰阵地上的火力点突然开火了。两挺轻机枪和七八支吃饭去,以及三十几支步枪所组成的火力,顷刻间便打倒了十几名德国兵,剩下的连忙调头逃了下去。

    “见鬼,为什么这么早就开枪。”见到山腰阵地上的指战员们沉不住气,没把敌人放近一点,就贸然开火,结果就只打死了这么点敌人,同时还把自己的火力点暴露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将是敌人坦克炮火的报复。我冲着门口大声地喊道:“喂,谁在外面,进来一个人。”

    随着我的喊声,一名战士出现在门口。礼貌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战士同志。你去问问谢列勃良内上尉。”我怒不可遏地说道:“问问他,山腰阵地是谁在指挥,是谁让他们先开枪的?”

    没等战士离开,谢列勃良内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应该是隐蔽在附近的掩蔽部里,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知道我有可能会发火,所以没等我派人叫他。便抢先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谢列勃良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又怒气冲冲地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上尉同志,谁让你的部下先开枪的?”

    面对我的指责,谢列勃良内涨得满脸通红,他喃喃地说道:“师长同志,这件事情怪我,是我没有给他们说清楚,这件事情我要负责任。”

    我没有理睬他的回答,继续质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冒失的后果是什么吗?”说着,我朝山坡下一指。“你仔细看看,在刚才的那一轮射击中。我们打死了多少德国人,又跑了多少?对于这些进攻高地的敌人,我们不是要赶跑他,而是要消灭他们。现在把他们赶跑了,正在漫无目标射击的德军坦克,就会集中炮火摧毁我们在山腰阵地上的火力点。一旦火力点被炮火摧毁的话,你认为仅凭阵地上现有的兵力,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当然挡不住。”谢列勃良内小声地回答道,接着他又向我辩解说:“师长同志,也许是刚才的那轮炮击,把我们指战员的火气打出来了,所以一看到敌人接近我们的阵地就忍不住了。”

    我的话刚说完,德军坦克便不再像刚才那样漫无目的地射击,而是集中炮火炮击着山腰。在战壕前后爆炸的炮弹,逼得战士们不等不抱着武器缩进了战壕。

    “记住,上尉同志,就算忍不住也得忍。”我使劲地一挥手,不满地说:“现在你回部队去布置防御,想方设法都要挡住德军的进攻,明白了吗?”谢列勃良内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山脚下的几道铁丝网,被爆炸的炮弹撕开了几个口子,足以让部队从中间通过。随着坦克炮击的停止,两百多名德国兵一拥而上,快速地通过了几个缺口,开始向山坡上攀登。

    随着敌人的接近,就算不用望远镜,我也能依稀地看清德国人的脸,我的心不禁怦怦地乱跳着,深怕他们突然加速,一下就能冲过我军在山腰的阵地。

    当敌人离山腰阵地只有五十米时,战壕里的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此刻我不禁慌了神,心说阵地上的指战员们,不会在刚刚的炮击中都牺牲了吧?

    当德国人又向前走了约莫二十米,从战壕里忽然飞出了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像天空飞过的一群乌鸦。手榴弹在德军的队列爆炸。也许是我的耳朵在刚刚的炮击中,被震得有些不好使了,这短促连续的爆炸声在我听来声音是意外地微小。横飞的手榴弹弹片在四处横飞,将炸点附近的德国兵扫倒。有些士兵同时被几颗手榴弹直接命中,被炸得粉身碎骨。第一波手榴弹刚爆炸,第二波、第三波手榴弹又接踵而至。在如此狭小的平面上,手榴弹所产生的杀伤力,是不亚于德军炮击所产生的效果。趁德国人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有利时机,战壕里的指战员们一跃而起,端着武器冲出了战壕,朝着面前的敌人猛烈射击着。

    虽然德军在山脚下有坦克,在更远的草原上还有十几门虎视眈眈的重炮,但由于怕误伤到自己人,它们此刻根本无法为这些可怜的家伙提供支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步兵被我们一点点地消灭掉。时间不大,绝大多数的德国兵,都躺在了山坡上。能最后从我们枪口下逃脱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看着敌人大部分被我们消灭,出击的指战员们没有尾随追击,而是停下来迅速地从敌人的身上搜集弹药。这一切还没有做完,山脚下的坦克便开火了。看到坦克炮弹在身边爆炸,不少的指战员连忙翻滚着躲进了战壕,也有一些不幸运的指战员,在德军的炮火中倒下了。

    “师长同志。”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算不回头,我也知道来的是巴斯曼诺夫。昨晚我派他护送特拉夫金的侦察小组。到南边的营地去。此刻应该是刚刚回来的。我扭头一看,果然是他。他见我望着他,连忙说道:“我刚刚从南边的营地回来,一回到阵地上,就听谢列勃良内上尉说,您有事情找我?”

    “也没有什么事情,”其实让巴斯曼诺夫在观察所附近安排人手担任警戒,只是为了防止指挥机关再次遭到敌人偷袭的一种措施。这时敌人的炮击这么猛烈。想必他们也不会再冒险地派人上来偷袭吧,所以我轻描淡写地说:“本来想让你安排观察所附近的警戒工作的,不过敌人的炮击这么猛烈,想必他们以为凭炮火可以消灭我们,就不会冒险地派小分队来偷袭我们了。”

    巴斯曼诺夫走到我的身边,也半蹲下身子,紧张地问道:“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潜伏部队还没有出击吗?”

    我摇摇头,回答说:“敌人的坦克数量比谢杰里科夫他们多得多,假如贸然出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全歼的,所以他们暂时还在等机会。”

    “还在等机会?!”巴斯曼诺夫听我这么说。不免急躁起来,“德国人的步兵已经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高地发起进攻了。再不出击的话,德国人就该冲上山顶来了。”

    面对他的失态表现,我把脸一板,严肃地说道:“上尉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什么时候出击,可能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上尉该操心的事情吧。你出去让待在外面的战士们找地方隐蔽起来,躲避一下德国人的炮火。”

    巴斯曼诺夫满脸忧郁地站直身体,向我敬礼后,转身踩着满地的瓦砾走了出去。

    我默默地观察着山坡下正在集结的德国步兵,和稍远一些的德军坦克,心里盘算着谢杰里科夫在此刻出击的话,能有多高的胜率。

    没等德军发起第三次冲锋,谢杰里科夫的反击开始了。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谢杰里科夫的装甲部队隐蔽在德军炮兵阵地的东侧约一公里外的地方。五辆坦克的一轮齐射后,便将德军半数的大炮轰歪了。当敌人的炮兵阵地上乱成一团时,谢杰里科夫的部队开始了突击。

    前面是一字排开的五辆坦克,十五辆装甲车排成了三列紧随其后,朝着德军的炮兵阵地和后面云集在一起的步兵冲了过去。

    德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军的高地方向,压根没想到会有一支装甲部队从侧面冲出来,一下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德军的炮兵企图调转炮口向冲过去的坦克和装甲车射击,但却被坦克或者装甲车上的机载机枪无情地打倒。

    德军炮兵拿我们的装甲部队没办法,他们的步兵照样是束手无策。再稍作抵抗,见无法阻止我军的突击后,步兵们连公路上的卡车都不要了,拔腿就向北逃去。

    我们的装甲部队冲到炮兵阵地时,炮兵阵地附近的德国兵除了被打死的,或者受伤跑不动,剩下的早逃之夭夭了。这时,装甲车在大炮前停下,不少的战士从车里下来,快步地来到了大炮旁边,调整了炮口的方向。

    很快,我就隐约听到空中传来了炮弹飞行的尖啸声,接着一连串轰轰的巨响响起,在山脚下德军队列中,就好似有几座火山同时爆发一样。将炸点中心的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四处飞溅的弹片,又不知削倒了多少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德国兵。

    整个高地上,可能除了我以外,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炮弹来自何方,为什么会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整个高地上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看到这一幕的指战员们都在发呆。就在这时,有时一排炮弹呼啸着飞了过来,再次准确地落在了已经吓傻了的德军步兵队列里。火光和硝烟腾起后,周围的士兵又倒下了一大片,甚至还有几辆坦克被掀翻,另外一辆坦克的坦克被直接轰掉。

    此时此刻,高地上忽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我清楚地听到观察所外面有人高喊着:“是团长他们用缴获的德军大炮,在轰击德国人。”

    激动的巴斯曼诺夫冲击了观察所,兴奋地冲我喊道:“师长同志。您看到了吗?是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出击了。哈哈哈哈。他们用缴获的德军大炮,正在狠狠地揍高地前面的这些德国佬呢。”

    山脚下遭受到炮火轰击的德国兵们,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他们的后方出了问题。在这种时候,只有疯子才会继续进攻高地,而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调头向北撤,这样才会有逃生的希望。

    德军的步兵撒开脚丫子向北面狂奔而去。幸存下来的坦克也顾不上调头,就炮口向前地往后退去。看到溃逃的德军,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心说:前面有谢杰里科夫装甲部队和炮兵挡路,侧面还埋伏着一支生力军,在这样的打击下,这些德国兵能逃掉三分之一就可以算是奇迹了。

    当德军步兵狂奔了几公里,接近土坡时,坡上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在我军密集火力的打击下,离土坡近的德国兵顷刻间便倒下了一片。然而附近的德国兵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根本不敢停下来开枪还击,或者留下部队阻击。掩护大部队撤退,而是拖着枪朝土坡的反方向远远地跑开。

    德军在溃逃时,谢杰里科夫部用缴获的坦克大炮一刻不停地进行着轰击,不时有成片的德国步兵倒在了炮火之中,或者是正在退却中的坦克被直接命中,变成了燃烧的废铁。

    当德军的坦克全部经过土坡,向东面逃去后,落在后面的步兵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原本在土坡上用火力杀伤敌军的部队,见敌人彻底乱了套,便果断地从坡上冲了下去,向着德军步兵队列猛打猛冲。

    谢杰里科夫中校在中午的时候,出现在指挥所里,满脸喜色地向我们报告战果。他激动地说道:“师长同志,今天的战果真是太出人意料了。除缴获了八门榴弹炮外,我还缴获了两辆坦克、四十辆卡车,这样一来,我们运输物资回马马耶夫岗的运输车辆可就全够了。”

    虽然听说又缴获了四十辆卡车,但我却没有像班台萊耶夫那么兴奋。而是等两人都稍微平静一点后,我才慢吞吞地问道:“中校同志,虽然我们缴获了这么多的汽车,可是有那么多的司机来开车吗?”

    我的话把谢杰里科夫和班台萊耶夫都问愣了。谢杰里科夫挠着后脑勺,一脸苦笑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您不提的话,我还真没有想起这件事情。虽然我们这里有几千人,但要抽调出五六十个会开车的战士,可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师长同志,”班台萊耶夫看到我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猜测我可能有什么打算,便直截了当地问我:“我想问问您,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见班台萊耶夫猜到了我的想法,也就不再隐瞒,而是开门见山地说:“虽然我们的战士里找不到那么多会开车的人,可是俘虏里有这样的人才啊。比如说副师长同志,您昨天袭击的那个罗马尼亚营所抓到的俘虏里,肯定有不少会开车的;还有谢杰里科夫中校在才结束的战斗中,所抓到的俘虏,我相信从中也能找出适合当司机的人。”

    “让俘虏当司机,这合适吗?”班台萊耶夫为难地说道:“毕竟都是俘虏,我担心在路上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副师长同志,这个险我们必须冒。”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班台萊耶夫纠缠,所以很干脆地说道:“如果不找到足够司机的话,那么我们的物资就无法运回马马耶夫岗。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嘛,我们事先可以做好防范措施,比如说每辆车派两名押车的战士坐在驾驶室里,监视着俘虏司机,如果他有什么不轨之举,直接干掉就是了。”

    说完司机的安排事宜后,我们三人又开始讨论今天战斗的得失起来。班台萊耶夫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望着我恭谨地说道:“师长同志,您觉得今天的战斗总结该怎么写?”

    “很简单啊,副师长同志。”对于这次的战斗总结,我早已成竹在胸,听到他问我,便毫不迟疑地说了出了:“我们之所以能取得这样伤亡小,战果大的胜利,是因为以下几点:一、敌情掌握准确,战斗准备充分;二、伏击阵地选择恰当,伪装严密,隐蔽良好;三、兵力部署合理,火力组织周密;四、适时变换阵地,突然发起攻击,近战歼敌。”

    班台萊耶夫在记录完我所说的内容后,抬起头对谢杰里科夫说道:“中校同志,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率领部队去执行潜伏任务时,我们接到了政委发来的电报。”

    “政委他的电报上说了什么?”谢杰里科夫也是个聪明人,听班台萊耶夫忽然提起了基里洛夫的电报,估计是有什么好事,所以不等他说完,便紧张地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通知我们啊?”

    班台萊耶夫听完他的话以后,望着笑了笑说:“师长同志,我不得不说谢杰里科夫中校真是不简单,一下就猜到了政委的电报上有好消息。”接着他又扭头看着谢杰里科夫,故作神秘地说:“虽然你猜到电报上有好消息,但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好消息吧?”

    谢杰里科夫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是的,副师长同志,虽然我能猜到是好消息,但我真的猜不到具体是什么消息。”

    班台萊耶夫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谢杰里科夫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得意地说道:“中校同志,您想不到吧,上级授予我们独立师红旗勋章。”

    “红旗勋章?!”谢杰里科夫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片刻,接着试探地问:“副师长同志,您是说授予独立师的红旗勋章,而不是个人的红旗勋章?”

    我听谢杰里科夫这么说,心里不禁羞愧万分,连自己的部下都知道红旗勋章授予个人和集体是两码事,可我这个当师长的居然搞不懂,真是丢人啊。

    班台萊耶夫听到巴斯曼诺夫的问题后,使劲地点点头, 肯定地说:“是的,中校同志,是上级授予独立师这个集体的红旗勋章,而不是给个人的红旗勋章。您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吗?”

    谢杰里科夫也使劲点点头,肯定说道:“明白,明白,副师长同志。我当然明白,只要是上级授予了独立师红旗勋章,那么我们以后的番号就会变成光荣的红旗独立师了。”(未完待续。。)

第七八八章 “回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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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杰里科夫显然比班台莱耶夫更着急,他迫不及待地问我:“师长同志,我可以回去集结部队做转移准备吗?”

    看来两人有些得意忘形,居然想说走就走,我连忙泼了他们一盆冷水,“副师长、谢杰里科夫中校,请你们两位理智一点。︾目前我们只是和顿河方面军的司令员同志达成了不再会师的共识,可是部队下一步该怎么做,还要取决于集团军司令部给我们下达的是什么命令。”

    我这么一说,两人脸上的表情便黯淡了下来,估计他们也想到了我们能否及时地从德军可能形成的包围圈里撤出去,其主动权掌握在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的手中。

    在短暂的沉默后,班台莱耶夫试探地问道:“师长同志,您看我们能不能给集团军司令部去个电报,把我们这里的详细情况向他们汇报一下。看司令员同志在了解了我们的情况,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听完他的建议后,缓缓地摇摇头说:“副师长同志,您别忘记了,指挥员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只能被执行。”见两人神情沮丧的样子,我连忙又出言安慰,“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在电报里,已明确地指出会师是一项不可完成的任务。相比崔可夫司令员在了解具体的情况后。也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转身对着谢杰里科夫说道:“中校同志。装甲部队都转移到高地的后方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肯定地回答说:“我已经命令所有的坦克和装甲车都回到了高地的后方,此刻他们应该正在补充弹药和燃料。”

    “中校同志,你做得很好。”我夸奖完他以后,又吩咐道:“你现在回去把装甲部队的指挥员叫过来,我要和他们谈谈。如果我们真要转移的话,装甲部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班台莱耶夫看着谢杰里科夫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您的意思是准备用装甲部队突破德军的那道防线吗?”

    “是这样的。副师长同志。”当着班台莱耶夫的面,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从这里到马马耶夫岗,几乎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缺乏大的防御纵深。这一点德国人不会看不到,他们不会意识不到我们可能会利用缴获的装甲部队,对他们的防御阵地实施突击。所以我想和装甲部队的指挥员好好地谈谈,争取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大部队打开了一条安全的通道,使我们能顺利地返回马马耶夫岗。”

    没过多久。谢杰里科夫便返回了指挥所。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科斯嘉中校、尼古拉大尉、谢列勃良内上尉、捷连科夫少校以及一名似曾熟悉的指挥员。

    谢杰里科夫把那名指挥员叫到了我的面前,向我介绍说:“师长同志,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普鲁利中尉,是装甲部队的指挥员,他原来是尼古拉大尉手下的坦克连连长。”

    听完介绍后,我皱着每天把尼古拉大尉叫到了面前,奇怪地问他:“大尉同志,我来问你。当初你的坦克连不是划归坦克营指挥了吗,为什么你的坦克连连长会在这里?”

    尼古拉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是这样的。当时普鲁利中尉和他的部下开着坦克到坦克营报道,没想到营长只留下了三辆坦克,说坦克兵已经足够,便将他们打了回来。我没有办法,便让他们临时当了步兵。”

    虽然我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坦克营的代理营长普里霍季科少校格外不满,但想到这支装甲部队在这两天苏取得的战果,我心里又释然了。假如不是普里霍季科少校这位刚从战俘营被救出来的指挥员刁难他们的话,我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装甲部队人员啊。我拍着普鲁利中尉的肩膀,友好地说:“中尉同志,您和您的部下在这两天的战斗中表现得不错。等我们回到了马马耶夫岗以后,我一定给你们请功。”

    “是真的吗,师长同志?”听到我这句话时,被我按住肩膀的普鲁利中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随后结结巴巴的问道:“我们这些替德国人当过走狗的人,也可以立功受奖吗?”

    普鲁利中尉的话一出口,整个指挥所里都安静了。我心里明白,除了我和班台莱耶夫外,剩下的人不是来自古拉格集中营就是惩戒营,甚至还有尼古拉、普鲁利中尉这样为德国人效过力的人,他们始终为自己未知的前途担忧着。

    我移开放在普鲁利中尉肩膀的手,目光在所有的指挥员身上扫过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或做过什么,只要为了保卫神圣的祖国立下了功勋,那么就该得到奖赏。”

    我的话刚说完,屋里的沉默就被报务员打破了:“师长同志,是政委来的电报。”

    基里洛夫的电报比较长,通报了德军在城内和马马耶夫岗疯狂进攻的基本情况。而我师防区最危险的地段自然是1o7.5高地,虽然在德军炮击和轰炸中,高地北面的所有地表工事都被摧毁了,但幸存的指战员们还是凭借着山坡上诸多的弹坑,顽强地和敌人战斗着。但是德军出动的兵力过多,再加上火力凶猛,1o.5高地的失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看了基里洛夫的电报,我眼前似乎看到了独立师留守马马耶夫岗的指战员与德军拼杀的场景,恨不得现在就冲破德军的阻碍返回高地,狠狠地教训德国人一顿。可是此刻也只能想想,别说上级的最后命令没下达,就算我们现有两千多人的部队,要想尽快地进行转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我们有六七十辆卡车,可那么多的辎重、伤员、俘虏,这些都是要一并随部队转移的,他们的存在,势必会拖累整支部队的行军度。(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七八九章 “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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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考虑转移的事情,忽然听到报务员又喊了一声:“师长同志,电报。△頂點小說,”可能是为引起我的注意,他有意加重了语气补充道:“是集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

    “谢天谢地,总算把上级的这个电报盼来了。”站在报务员附近的班台萊耶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喜滋滋地接过了电报,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没想他看了几眼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看到他站在原地发呆的样子,我走到他的身边,也没说话,只是从他的手里把电报扯了过来,低头一看,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只见上面写着:“虽与顿河方面军的会师,已成为不可完成的任务。但为了减轻斯大林格勒城内集团军主力的防御压力,你们应在空捏依地区继续坚守三到五天,吸引德军从城内抽调部队回援。”

    看完这份电报,我的心也凉了半截,崔可夫的这份电报,分明是想让我们这支深入敌后的部队充当诱饵,将城里正在进攻工厂区的部队钓出来,以减轻友军的压力。这样一来,也许城里所承受的攻势减弱了,但我们这支部队就成为了弃子,势必在德军的围攻下灰飞烟灭。

    “师长,我们该怎么办?”班台萊耶夫低声地问道。

    虽然我和班台萊耶夫谁都没说电报上的内容,但从我们的表情上。在场的指挥员们却能猜到电报所写的内容。几个人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冷静!冷静!绝对不要慌乱!这对指挥员是最重要的。看到指挥所里的场面有失控的危险。我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留的,在我们前后两个方向,分别是德军的步兵第295师和第297师,就算不从城里抽调部队,也足以将我们消灭掉。这样的话,我们这支部队留在这里的意义就不大,除了白白牺牲外。对缓解城内的危局起不了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板着脸呵斥在场的指挥员们:“安静!安静!请保持安静!别忘记你们都是指挥员,不是刚参军的新兵蛋子,不知道在指挥所里要保持安静,不能大声喧哗吗?”

    等指挥所里安静下来后,我扭头望着报务员,嘴里说道:“报务员同志,准备给司令部发报。”减他准备就绪,我便开始口述电报。“司令员同志,德军在今日集中了优势兵力。对马马耶夫岗发起了疯狂地进攻,107.5高地岌岌可危,如果我部不尽快回援的话,那么斯大林格勒的北大门就有沦陷的可能。在此,我恳求您,为了确保马马耶夫岗不被德军攻占,请允许我部尽快地返回。”

    报务员在发报时,班台萊耶夫顾虑重重地问道:“师长同志,您就这样发一份电报给集团军司令部,就能让他们同意我们返回马马耶夫岗吗?您应该把我们的具体情况告诉司令员,让他知道假如我们不撤退的话,很有可能陷入德军的合围。”

    在集团军司令部能否允许让我们重返马马耶夫岗这件事,我根本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碰碰运气。对于班台萊耶夫的问题,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说道:“副师长同志,您所提到可能被德军合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向司令员同志汇报为好,要知道从战争爆发到现在,我们有不少的部队曾经被德国人合围过。到最后,有的部队被歼灭了,有的部队则顺利地突出了重围。在集团军领导的心目中,我们师的部队属于那种就算被德军合围,也能顺利跳出包围圈的部队。我之所以在电报中提及马马耶夫岗,是因为这是城北的战略要点,它的得失将关系到战役的命运。如果集团军领导能想清楚这点的话,就一定会允许我们撤军的。”

    正说着话,报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报告师长,集团军司令部的回电到了!”说着便将电报纸递了过来。

    我的目光飞速地从纸上扫过,只见上面简短地写着:“同意,即可率部返回马马耶夫岗。”

    “副师长同志,成了。”我有些激动地对班台萊耶夫报了喜,接着又招呼手下的那帮指挥员:“指挥员同志,都过来吧,我们研究一下部队返回马马耶夫岗的路线。”

    拿着崔可夫的电报,我带头走回到桌边,低头审视着桌上的地图,发现在我们的返回途中,不光要突破德军在107.5高地西北方向的那道防线,同时要提防的还有那个罗马尼亚的骑兵团。如果他们等我们的装甲部队通过后,从我军的侧面发起突击的话,将给我们落在后面的步兵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想明白目前的敌我态势,我的心里也亮堂了。我把电报扔在桌上,站直身体望着周围的指挥员,语气平稳地说道:“指挥员同志们,如果我们要遵照上级的命令,即可进行转移的话。我们将面临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抛弃所有的辎重弹药,用卡车搭乘步兵部队,跟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后面,不计伤亡地向前猛冲,能冲过去多少算多少。二是由普鲁利中尉指挥装甲部队向前突击,由我们的坦克在德军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接着搭乘装甲车的步兵下车,占领并扩大缺口,掩护携带着辎重的主力通过。以我们现有的实力,突破德军的防线,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回到了马马耶夫岗,德国人再敢来进攻的话,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班台萊耶夫听完我的话以后,有些疑惑不解地说道:“师长同志,我怎么听您所说的这两个选择都差不多啊。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方案需要抛弃辎重。而另一个不需要抛弃。”

    “区别还是有的。”我连忙向班台萊耶夫作说明。同时也让其他的指挥员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一种方案,优点是可以确保部队在最短的时间返回马马耶夫岗,缺点是缴获的辎重弹药等等都不得不抛下,甚至连德军的俘虏也不能带走。第二种方案,虽然会影响一些速度,不过却可以确保把辎重、伤员、俘虏都安全地运回马马耶夫岗。”

    “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等我说完后,谨慎地问道:“不知道您倾向于哪个方案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第二个方案。”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目前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部队,不管是武器弹药还是粮食药品都极度匮乏,如果能把这批辎重弄回去的话,我们坚守住马马耶夫岗,就更加有把握了。由于在我们的返回途中,还要从罗马尼亚骑兵团的营地附近经过,所以还必须分出足够的兵力去担任阻击任务。”

    说完这番话以后,我看到所有的指挥员都在暗暗地点头,表示认可我所说的内容,当即便开始下达命令:“捷连科夫少校的一团三营。立即押送所有的俘虏南下,到南面的营地和留守的四团三营汇合。谢杰里科夫中校率领谢列勃良内上尉的二营和团直属部队。将所有的辎重和伤员搬上车,等天黑以后,和装甲部队一起前往南面的营地。科斯嘉的三团二营在集结完毕后立即南下,穿越南面的营地后,继续向南,和留守在国防工事里的杜布罗夫斯基大尉营汇合,加强该地的防御。”

    我下达完命令后,被我漏掉的尼古拉大尉着急地说:“师长同志,其他的营都有任务,那么我们一营的任务是什么?”

    “尼古拉大尉,不要着急。”我笑着对主动请战的尼古拉说道:“我可没有忘记你们,交给你们营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你们要在天黑前,在面向罗马尼亚骑兵团营地的方向,布置好防御阵地。一旦敌人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企图从侧翼来攻击我们的时候,你们就要坚决地将他们挡住。明白了吗?”

    “明白!”尼古拉脸上带着微笑响亮地回答我。

    “既然任务已经明确了,那就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吧。”我毫不迟疑地给在场的指挥员下了逐客令,“我们能不能顺利地返回马马耶夫岗,就看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好不好,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哦。”

    指挥员们向我敬礼后,纷纷转身离开。

    班台萊耶夫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低声地问我:“师长同志,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抬手看了看表,不以为然地说:“副师长同志,现在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抓紧时间休息吧,别待会儿走在路上打瞌睡,被德国人抓了俘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本来只是和班台萊耶夫开个玩笑,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没想到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正色地说道:“师长同志,我的枪里可压满了子弹,只要还有一个子弹,我就绝对不会让德国人把我俘虏了。”

    我看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把班台萊耶夫逗得有些急眼了,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副师长同志,时间不多,抓紧时间休息吧。”说完,自己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我刚闭上眼睛,就被谢杰里科夫吵醒了。原本已经离开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指挥所,站在我的面前小心地请示道:“师长同志,今晚我们是大部队行动,那些装甲部队和卡车行进时,是开灯行驶还是闭灯行驶?”

    这件事情如果谢杰里科夫不提的话,还真被我忘记了。既然此刻谢杰里科夫问起,我便明确地回答说:“中校同志,今晚我们是大规模的转移,有那么多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这么大的动静想要瞒过德国人的耳目,是不太现实的。反正我们现在要争取的时间,就让车辆在行驶时,都大开车灯前进吧。”

    我本来想睡一会儿的,结果被谢杰里科夫这么一打扰,顿时没了睡意。等他离去后,我便冲班台萊耶夫一摆头说:“副师长同志,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不想到外面去看看吗?”

    班台萊耶夫点了点头,回答说:“走吧,师长同志,虽然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可现在骤然让我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我俩来到了那个被炸塌了一半的观察所,在进门前,班台萊耶夫笑着说:“师长同志,要不是谢列勃良内上尉及时把我们拉出来的话,估计现在我们就被埋在这堆砖石瓦砾下了。”

    听他这么说,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率先走进了观察所,举起望远镜向山坡下望去。只见山脚下的摆满了德军被击毁的坦克残骸,和横七竖八的士兵尸体。

    看到这一幕时,班台萊耶夫在感慨我军所取得的战果的同时,不无担心地问道:“师长同志,德国人在我们的阵地前吃了两次亏,您说他们还会再来吗?”

    对他的这个问题,我想了想回答说:“今天应该不会了,毕竟他们在高地的下方接连遭遇了我们两次伏击。换了我是德军指挥官的话,也不会贸贸然派部队来送死,而是要仔细想想用什么办法,来清除掉埋伏在附近的部队。”

    班台萊耶夫听完我的话,不禁庆幸地说:“幸好德国人被我们这两次打怕了,否则一旦我们的部队被他们缠住的话,想撤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班台萊耶夫是在为德国人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这个高地,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从容地撤退部队而感到庆幸,而我却在为不能和顿河方面军会师而感到惋惜。虽然在接到北上命令时,我就认为这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但我眼下所站的位置,离顿河方面军的部队,距离不足一百公里,中间的这段路程上摆满了德军的步兵师和坦克师,成为了一道让我们无法逾越的天堑。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不禁感到万分遗憾。(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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