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四章 趁热打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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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六章 意料中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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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小时,盖达尔和奥列格都先后打来电话,向我报告,说进攻部队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向敌人的阵地起进攻。o我听完两人的报告后,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进攻吧!”
下达完进攻命令后,我扭头望着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笑着问他们:“政委、副师长,你们不想去看看我们的部队是如何把高地从敌人的手里夺过来的吗?”
基里洛夫听后呵呵地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去看,可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到四团阵地上去了,指挥部里需要有人留下处理突事件,班台萊耶夫同志对师里的情况还不熟悉,还是由我留下来值班吧。”
班台萊耶夫听他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望着我问道:“师长同志,就由我陪您山顶的观察所观察这次战斗,行吗?”
“没问题,”见班台萊耶夫愿意和我一起去山顶的观察所,我便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副师长同志,我们走吧。”
见我戴上钢盔挎上冲锋枪要往外走,基里洛夫连忙大声地喊我的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巴斯曼诺夫上尉。”见后者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过来后,接着吩咐道:“带一个排跟着师长他们到山顶的观察所去。记住,一定要保证师长的安全。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唯你是问。”
自打我上次在二团的阵地上。差点被化装潜入的德军部队干掉后,只要我出行,巴斯曼诺夫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算政委不吩咐,他也会率至少一个排的人跟随我行动。听到基里洛夫的吩咐,他立即高声地回答,说已经有一个排的战士在外面等待了。
当我和班台萊耶夫沿着交通壕往山顶走去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我们后面的那群警卫战士,不禁调侃地说道:“师长同志。您的架子都快赶上方面军司令员了。要知道,就算叶廖缅科司令员或者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同志到什么地方去,身后也仅仅跟着一个班的战士,可看看此刻跟在我们后面的战士,足足多出了好几倍。”
我听到班台萊耶夫这么说,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解释说:“副师长同志,不是我爱摆架子,而是政委在为我的安危着想。要知道,上次有股化装成我军的德国人混进了战壕。差点把我和奥列格中校一起干掉,至此以后。我不管去那里,政委都要派至少一个排的战士来保卫我的安全。”
当我们进入观察所后,负责保护我们安全巴斯曼诺夫,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光在观察所附近布置了警戒力量,甚至还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建立了两个火力点。按照他的这种布置,就算有敌人冲进战壕,在一时半刻也冲不到观察所,而我们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到安全的地段。
在我们视野里,二团、四团的部队都开始向被德军占据的1o7.5高地推进。班台萊耶夫在观察二团向前推进的部队,而我则重点关注的四团和格里岑科上尉部队的配合情况。
尼古拉营的三辆还涂着白十字标志的坦克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几百名我军的指战员。虽然此刻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是格里岑科上尉的部队,那些是四团的指战员。我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班台萊耶夫,对他轻轻地说:“副师长同志,您看看那边,能区分出哪些是尼古拉营的战士,哪些是四团的指战员吗?”
班台萊耶夫把望远镜望向了北面,瞧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尴尬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我还真看不出来,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军装,没有什么不同的。”
“区别还是有的,副师长同志。”见班台萊耶夫无法分辨出两支部队的区别来,好为人师的我也就趁机卖弄一番:“其实很好辨认的。您看,跟在坦克后排成了三列松散的进攻队形,迈着整齐步伐向前移动的,是格里岑科上尉的部队;而那些挤在一起,走路一副懒洋洋样子的,一看就知道是四团的部队,他们其中很多人都是新兵,没有经过专门队列训练,所以身上或多或少还有留下一下老百姓的影子。”
班台萊耶夫听我说完后,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是一副看不起格里岑科连的表情:“虽然格里岑科上尉的部队走得挺像样子的,但不知道待会儿打起来以后,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当四团和格里岑科的联军进入离高地只有七八百米时,高地上的几门迫击炮开火了。炮弹呼啸着越过了在前方开路的坦克,径直落在了进攻队列之中。格里岑科连前排的几名战士在爆炸中倒下了,后排的战士连忙加快脚步走上来,填补中间的缺口,看不出有丝毫的慌乱。而四团的指战员就要差多了,虽然迫击炮弹的落点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了就地趴下,剩下没趴下的那部分人显然是老兵,等爆炸一过,他们就挥舞着手里的武器,驱赶着趴在地上的指战员们爬起来,继续向前推进。
“师长同志,”从望远镜看清这一幕后,气得咬牙切齿的班台萊耶夫表情严肃地说:“就这么两颗炮弹落下来,我们的部队就基本全趴在了地上,看来对部队的训练还要才行。”
攻击北侧的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向高地推进着,至少还要五六分钟才能和敌人交火,所以我把注意力转向了二团的部队。攻击高地南侧的是霍鲁绍夫的一营。只见他们的部队也排成了松散的进攻队列。大踏步地向高地前进着。而特鲁申大尉民兵营里的战士们。却排成了密集的队形,战士们端着武器,肩并肩地向高地前进。
民兵营的队列,班台萊耶夫也看到了,他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这个民兵营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战士们排成这么密集的队形?要知道,只要敌人的一颗炮弹落在他们的中间,或者一挺机枪对着他们扫射。就可以打死打伤他们不少人。不行,不能让他们采用这种送死的队形起进攻,必须立即找人去制止他们。”
我没有附和班台萊耶夫的意见,并制止了他派人去阻止特鲁申的行动,语气平稳地对他说:“副师长同志,如果我们越过团级指挥员去直接指挥部队的话,会让部队的指挥系统生混乱的。既然我们已经把进攻的命令下达到了各团,那么就让这些指挥员们自由挥,给他们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
班台萊耶夫神情沮丧地坐在墙边的一条长凳上,心有不甘地说道:“师长同志。难道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指挥员瞎指挥,让我们的战士去白白送死。”
“副师长同志。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为了让他安心,我向他说明了自己心中的真实考虑:“您应该知道,我们手下的这些指挥员,假如没有牺牲的话,早晚也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事主官,如果他们连起码的应变能力都没有,那也就不配再继续留在现有的指挥位置。通过这次小战斗,很多平时隐藏起来的问题就会暴露出来,可以让我们有针对性地进行改进。”
“师长同志,您觉得今天的战斗,我们会胜利吗?”班台萊耶夫谨慎地问道。
我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放心吧,副师长同志,我们的兵力比高地上的德军多好几倍,而且武器装备也不见得弱于他们,夺取高地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伤亡可能大一些,花费的时间也要稍微长一些。”
就在我们聊天的这段时间,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看来我师的部队已经进入了有效的射击范围,正在和高地上的德军展开交火。
我来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向北面望去。担任掩护的坦克正停在了高地的山脚上,用坦克炮不紧不慢地炮击着高地上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虽然还是不时有迫击炮弹落在坦克的四周爆炸,但却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格里岑科上尉的部队依托的弹坑和工事的掩护,跳跃着、翻滚着快地接近山腰阵地。而四团的部队,则躲在坦克后面的弹坑里,用火力掩护着友军的进攻。
我再把望远镜转向西面,看到特鲁申的民兵营已经被山顶上的火力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偶有几个不怕死的战士从地上跃起,端着武器冲出没多远,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得原地打转,随后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
民兵营的进攻受挫,那么霍鲁绍夫的一营进攻又怎样呢?我又望向了高地的南侧,只见一营的指战员都躲在山脚下的弹坑里,没有立即起进攻,而是协助工兵连的战士在安置飞雷炮的射筒。
几分钟过后,飞雷炮开始威。一个个炸药包从射筒里飞出来,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落在了山顶的阵地上。炸药包落在地上翻滚几转后,接着便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在爆炸的地段,一道道身影或被拆的支离破碎,或被气浪从深深的战壕里掀飞出来,化成漫天的血雾和残缺的肢体,跌落在焦黑的尘埃之中。
飞雷炮的效果远远出了所有人的设想,甚至不用再来第二轮射击,山顶阵地上已经看不到活动的人影了。在这时,不管是南坡的一营,还是东坡的民兵营,都果断地朝高地起了冲锋。
在遭遇了零星的抵抗后,一营和民兵营在山坡顶会了师,接着两个营合兵一处,向山腰冲去,和正在往上冲的格里岑科连前后夹击残余的德军。
看到这时,我放下望远镜,长吁一口气,对班台萊耶夫轻松地说道:“副师长同志,我们打赢了。”(小说《燃烧的莫斯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oo%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五七章 战俘营里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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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的进攻部队已经从三个方向登上了高地,剩下要做的只是清剿残敌,我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于是放下望远镜,扭头问班台萊耶夫:“副师长同志,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回指挥部去吗?”
正看得带劲的班台萊耶夫听到我的话,吃惊地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奇怪地问我:“师长同志,为什么要现在离开?要知道,高地上的战斗可还没有结束呢。∑,”
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高地上剩下的几个敌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回指挥部吧,没准那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我本来就随便那么一说,没想到一回到指挥部,发现里面的人不少。除了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外,居然还有谢杰里科夫、副团长伊利亚、二营长谢列勃良内上尉、三营的连长格拉科夫上尉以及几名我叫不出名字的尉级指挥员。
骤然见到指挥部里挤着这么多人,我被吓了一跳,不过我很快就回过神来,明白这是集团军司令部同意了我们的请求,让一团归建了。看着背对着我,满身硝烟的几名指挥员,我的鼻子不禁一阵阵发酸,心里暗想假如不是我强烈要求让他们回来的话,也许明天,甚至是今晚。他们都会像一团牺牲的三千指战员一样。为了保卫这座伟大的城市而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虽然我为牺牲的指战员们感到了难过。但看到一团还有这么多的指挥员幸存下来,心里多少还是感到了一丝庆幸。
“谢杰里科夫中校!”我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后,便快步地朝对方走去。那些原本背对着我的指挥员,听到我的声音,纷纷转过身让到了两侧,并抬手向我敬礼。我来到了谢杰里科夫的面前,抬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很高兴能看到你,和你手下的指挥员们,还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喊了我一声后,便没有再说不下去了,他的嘴角在剧烈地抽动着,似乎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影响到他的语言能力。我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等待他尽快地恢复平静。
过了没多久,他又接着说话。这时的语调已变得平静而清晰:“师长同志,对不起。是我不好,把部队全拼光了。”
为了不让他背上思想包袱,我安慰他说:“谢杰里科夫同志,不要责备自己。工厂区的情况如何,我看得很清楚,由于长时间的战斗,那里的防御工事早就在德国人飞机轰炸大炮轰击中损毁了,你们能坚持两天,并消灭了和自己人数差不多的敌人,这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说到这里,我转身望着站在身后的指挥员们,高声地说道:“指挥员同志,虽然一团在这两天的战斗中被打光了,但请你们不要担心,只要团里的指挥员还在,那么我们会尽快把你们补充起来的。我相信在你们的领导下,这支部队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并且成为我师的主力团。”
我的话立即引起了指挥员们的欢呼,满屋的人都在扯着嗓子喊“乌拉!乌拉!!”喊得人热血沸腾,因部队损失殆尽所带来的悲伤和沮丧,在这片欢呼声里灰飞烟灭。
好不容易等屋里安静下来,我对那些指挥员们说:“好了,同志们,你们也累了几天,都先出去找地方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和你们的团长谈。”
当一团的指挥员们陆续离开后,基里洛夫立即追问我:“奥夏宁娜同志,进攻107.5高地的情况怎么样了,阵地夺下来了吗?”
虽然我和班台萊耶夫离开前,高地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我认为这场小战斗我军是稳操胜券,所以信心十足地回答说:“是的,政委同志,虽然高地上还有一些零星的抵抗,但已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班台萊耶夫听我这么说,连忙向我这边走了几步,站在我的身边压低嗓音说道:“师长同志,您的话先别说的这么肯定,毕竟我们离开时,战斗还在继续。虽然胜利的天枰已倒向了我们的一方,但战场上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没准会出什么意外也说不清。”
我冲他笑了笑,刚想安慰他两句,桌上的电话铃及时地响了起来。阿赫罗梅耶夫抬手抓起话筒,大声地说道:“我是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您是哪里?”
在听了两句后,他用手捂住话筒向我请示:“师长同志,电话是二团政委维洛尔打来的,她报告说高地已被我军扯彻底占领。接下来,抓获的俘虏怎么处理,还有该由哪支部队来防守高地?”
“政委、副师长,你们觉得由哪支部队坚守高地比较合适呢?”我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
基里洛夫听到我的问题后,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头望着班台萊耶夫问道:“喂,老伙计,军事方面的事情,您比我有发言权,您认为该留哪支部队来坚守10.5高地呢?”
“从刚刚战斗中的表现来看,战斗力最强的是二团霍鲁绍夫营和格里岑科上尉的连队。”班台萊耶夫表情凝重地说道:“不过格里岑科的部队刚反正过来,让他们独立把守一个高地,无法让人放心。我觉得还是由霍鲁绍夫营担任高地的守卫工作吧。”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接着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请转告维洛尔政委。就让霍鲁绍夫的一营担任107.5高地的守卫任务。还有。为了加强该营的领导力量,让副团长亚明少校也到高地上去吧。”
阿赫罗梅耶夫听到我后面下达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不由愣了一下,他没有立即松开捂住话筒的手,而是奇怪地反问道:“师长同志,坚守高地的重任,我认为霍鲁绍夫上尉完全能够胜任,就不用再派其他的指挥员了吧?”
见阿赫罗梅耶夫没有爽快地执行我的命令。我有些不满地说道:“先把我的话转达给维洛尔政委,至于原因,我待会儿告诉你们。”
见我有发火的征兆,阿赫罗梅耶夫只好点点头,一脸无奈地将我的命令向维洛尔传达:“维洛尔政委,师长命令:107.5高地由霍鲁绍夫上尉的一营接防,为了加强高地的指挥,让副团长亚明少校也到高地上去。”传达完命令以后,他又换了一种语气,和颜悦色地问维洛尔。“维洛尔同志,你抓紧时间把统计一下战果。并立即上报给我。”
阿赫罗梅耶夫一放下电话,基里洛夫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您为什么要把亚明派到107.5高地去啊?要知道一个阵地上有两名指挥员的话,打起仗来,下面的战士就不知道该听谁的。”
看来二团团领导之间存在的矛盾,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只能简单地向他们解释说:“政委、参谋长,经过我的观察,发现亚明少校其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指挥员,不过由于他的敏感的身份,让二团的团领导始终防范着他。我把他摆在107.5高地上,就是希望他在接下来的残酷战斗中,能多多建立功勋,改变其他人对他的印象。”
听到我这个非常牵强的理由,基里洛夫他们居然还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认同了我的分析。接着基里洛夫又问我:“既然我们已经收复了107.5高地,是不是该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
“这是自然的,政委同志。不过为了防止泄密,我觉得您还是用书面的形式向上级报告,反正司令员的副官和传令兵还在我们这里,让他们把报告带回去就行了。”我和基里洛夫说完,又扭头对班台萊耶夫说,“副师长同志,刚刚的战斗过程您也看到了,那么就请您也写一个详细的报告,待会儿一起送去司令部。”
交代完战果汇报的事情后,我又低头想了想,接着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给三团长戈都诺夫少校打个电话,说我待会儿要和谢杰里科夫中校去他那里,让他把来自战俘营的指挥员们都召集起来,待会儿我要和他们见个面。”
看着得到我命令的阿赫罗梅耶夫在打电话,谢杰里科夫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什么来自战俘营的指挥员?您到底说的是什么啊,都把我搞糊涂了。”
“是这样的,谢杰里科夫同志。”正在准备纸笔的班台萊耶夫抬头对谢杰里科夫解释说:“您这两天一直在工厂区,不了解马马耶夫岗这边的情况。萨夫琴科同志昨晚去执行侦察任务时,阴错阳差地策反了一支东方营的部队,并将该营看管的战俘营里的我军指战员全部营救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谢杰里科夫听完班台萊耶夫的解释后,扭头望着我,用讨好的语气问道:“师长同志,您让我陪您一起去三团防区,是不是打算把这批被营救出来的指战员,都补充给我们团。”
“都补充给你们团?”我见他一副狮子大开口的表情,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后,不满地反驳道:“要是我把这一两千指战员都补充给你的话,那么另外三个团的团长还不跑到我的指挥部来闹事啊?!”接着一拍他的肩膀,大声地说:“行了,别傻站在这里,快点跟我走吧。”
刚走出指挥部,我就发现在外面来回踱步的尼古拉上尉,从他紧锁的眉头,我猜出他是在为参战的坦克连和格里岑科的步兵连而担忧。见到这种情况,我连忙冲他大声喊道:“尼古拉上尉,到我这里来。”
谢杰里科夫看到朝我们走过来的尼古拉上尉。眉毛往上一挑。接着警惕地问道:“师长同志。这就是那个刚刚被策反的东方营指挥官吧?”
我点了点头,用赞赏的口吻说道:“中校同志,不简单啊,居然一眼就猜出了尼古拉上尉的身份。”
谢杰里科夫呵呵一笑,连忙向我解释说:“师长同志,不是我猜出来的,而是看出来的。”说着,他的下巴向前扬了扬。“别看身上穿着我们的制服,可戴的还是德军的钢盔。”
等尼古拉上尉走到面前抬手向我们敬礼后,我先给他和谢杰里科夫互相做了介绍后,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上尉同志,您有什么心事?我看您一直在这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好像心思不宁的样子。”
尼古拉苦笑着回答我说:“师长同志,难道您还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我听说对面的高地已经被我们夺下来了,可格里岑科上尉的部队却还没回来,我是担心他们啊。”
“格里岑科上尉的部队伤亡不大,战斗已经结束。他们很快就能回来,您不要太担心了。”说着。我冲他一摆头,说:“走吧,上尉同志,跟我们到三团的驻地,去看望那些被你们营救出来的指战员们吧。”
在路上时,谢杰里科夫不时地回头看跟在我们后面的尼古拉。我察觉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后,低声地对他说:“中校同志,我打算把他的部队编入你们团,如果您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问。千万不要等他到了你们团以后,你再刁难他,到时我可以不会帮你说话的。”
得到我的允许的谢杰里科夫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向尼古拉接近。当两人并肩而行时,我听到谢杰里科夫在问:“尼古拉上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尼古拉没想到谢杰里科夫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不由慌乱了一下,接着才努力保持淡定地说:“请问吧,中校同志,只要我能回答的,我一定要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首先想问问您,上尉同志,”谢杰里科夫用和平时一样的腔调问道:“您在被俘前,是哪支部队的?”
“按照条令那样来报告吗?”尼古拉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听起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的,”谢杰里科夫肯定地回答说:“就按照条令那样的回答。”
“报告中校同志,”尼古拉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被俘前,是第63步兵军军长彼得罗夫斯基将军的部下,当部队在突围时,我和几名战士因为抬着将军的遗体,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结果重新陷入了德国人的包围,不幸被俘。”
听尼古拉说起彼得罗夫斯基将军,谢杰里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接着又问:“既然您是彼得罗夫斯基将军的部下,那么为什么又会加入到德国人一方呢?”谢杰里科夫的问题,也正是我想知道,我也放缓脚步,侧着头努力地想听清楚尼古拉的回答。
尼古拉先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中校同志,假如我说是因为贪生怕死,才被迫加入德国人一方的,您相信吗?”
“我相信。”谢杰里科夫出人意料地说道:“我曾经和卡尔波夫上尉谈过,他就曾坦白地告诉我,德国人当时把所有的战俘都召集起来,当众宣布:愿意加入德军附属部队的,可以马上获得自由,否则就全部枪毙掉。”
“卡尔波夫上尉说的不错,我也是在同样的情况下,才加入东方营的。”尼古拉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还记得那天德国人把战俘营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了开阔地,两千多战俘以百人为单位,站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一名懂俄语的德**官带了几名德国兵来到一个方阵前,大声地问有没有人愿意加入他们,愿意加入的就出列。
在第一个方阵前,他连着喊了好几遍,但所有穿着囚犯的战俘都低着头,谁也没搭理他。德军军官见没人响应他,顿时发火了,扭头冲后面的士兵吼了几句。随着他的喊声,那些士兵冲进队列,把方阵第一排的战士抓出来,命令他们脸朝地上躺下。当战士们遵照他们的命令躺下后,他们就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开上一枪。接着又再次冲进队伍将第二排的战士抓出来,让他们趴在死人的身上,接着开枪射击。
战俘营里不光有男战俘,还有不少的女战俘。我们都认为德国人对男战俘凶残,对女战俘也许会网开一面,没想到他们这帮畜生,连女战俘也不放过,依旧是把她们从队列里抓出来,让她们趴在地上。当女战俘们驯服地趴在地上,他们就像屠杀男战俘那样,毫不迟疑地冲着女人的后脑勺开了枪。”
听到尼古拉说到女战俘,不禁勾起了我的心事。想当初我也曾在柳班被俘过,如果不是凑巧遇到托马斯上校的出现,我早已和其他被俘的指挥员一样,被德国人枪毙了。想到这里,我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假如此刻有个德国人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没准我就会扑上前直接掐死对方。
“……被打死的女战俘一堆,男战俘一堆。德国佬根据他们的道德观念认为男女不能混杂在一起,因为这太不成体统了。而且他们在屠杀战俘时,还严格地遵守着时间,每到半个小时,这些因杀人而累得精疲力尽的德国佬,就会准确无误地来到战俘营墙边的阴凉处,吃点东西再喝点饮料,以便能有足够的体力继续杀人。
当时,让我万分震惊的是:为什么我的这些战友要选择逆来顺受地趴下等死呢?是由于痛苦的折磨使他们精疲力尽呢,还是因为被祖国抛弃而盼望早些结束痛苦地磨难呢?一遍是无辜的人们在等待死亡,另一边的人却在旁若无人地吃喝着……”
尼古拉的遭遇让谢杰里科夫嘘唏不已,所以语气也变得越发友善:“于是您在德国人问到您的时候,您就选择了加入他们?”
“是的,中校同志。”尼古拉继续说道:“在问到第九个方阵时,战俘们已经被前面的屠杀吓坏了,但听到德军军官的问话,马上就有一个人壮着胆子从队列里站了出来,要求加入到德军的队伍里去。有一个人带头,其余早就发生了动摇的人就更站不住了,也纷纷跟着站了出来。德军军官让几名士兵把站出来的战俘带到了一旁,随后把方阵里剩下的战俘一个不剩地杀了个精光。”(小说《燃烧的莫斯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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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八章 战俘营里的故事(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燃烧的莫斯科》更多支持!尼古拉所说的故事,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我们多少听到过一些战俘营的故事,只知道大部分的战俘被露天安置,即使到了秋天,也没有任何防护,白天黑夜都在铁丝网围成的战俘营里,在忍饥挨饿中自生自灭,却从来没想到德军居然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屠杀我们的指战员。
“后来呢?”谢杰里科夫瓮声瓮气地问道;“那些被杀害的战俘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尼古拉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德国人让我们挖了两个大坑,把所有的尸体扔了进去,然后浇上汽油放火焚烧。等尸体被烧得半焦了,再让我们用土把坑填上。”
只听谢杰里科夫又问:“可是我听说的,却是另外一码事。据说德国人对我军的战俘进行了严格的登记管理,进行过专门核算,对哪个集中营内有多少战俘、需要准备和分配多少必须的食品份额都有明确的、具体的概念。集中营内每名战俘都有一张所谓的‘身份卡’,正面是编号和名字,背面记载着所有的个人情况,如民族、职业、军衔、被俘时的部队、被俘地点、健康状况、被俘或运送到集中营时的伤病情况等。还经常写上家庭住址。登记时还留有指纹,拍过照片。死后还会在卡片上补充进埋葬地点。”
“中校同志,我不知道您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这些。”尼古拉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反驳说:“我在战俘营的三个月里,就从来没吃饱过。每天中午或晚上,就会有几个德国兵提着一桶面包,隔着铁丝网朝战俘中间扔。他们扔完以后,就叼着烟卷站在铁丝网外面,看着我们的战友为了争夺几片面包而争来争去。
绝大部分战俘患上了因饥饿造成的浮肿病、坏血病、无休止的腹泻、结核病。大家饿得无法忍受,整日在寻找任何能吃的东西:草、树根、昆虫、食堂里的残渣剩饭等。每天都有人病死。饿死,尸体到处都是。个个瘦得皮包骨头。大家吃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包括草和有毒的蘑菇等。”
说到这里的时候,尼古拉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他泣不成声地说道:“如果我们不加入德国人的部队。等待我们的命运,不是被枪毙就是被活活饿死。”
我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停住脚步等尼古拉走近以后,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说:“上尉同志,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你和你的战友们所遭受的一切的苦难,将来我们会让德国佬十倍百倍地来偿还。”
尼古拉用衣袖摸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用怀疑的语气反问道:“师长同志,您认为有这么一天吗?或者说,您认为我们能打败已经冲进了斯大林格勒的德国人吗?”
“那是肯定的。尼古拉上尉。”如果说谁对苏军战胜德军有坚定不移的信心的话,那个人肯定就是我。虽然我不能透露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反攻日期,但却不妨碍我将最后的结果告诉我身边的指战员们,以增加他们抗击敌人的信心和士气。“没看敌人目前的攻势猛烈,但他们的部队已经很疲劳了,攻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弱。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展开反击。将他们彻底地消灭掉。”
“您说是彻底消灭掉,”尼古拉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我,谨慎地问道:“而不是将来犯的敌人击溃吗?”
我知道尼古拉问这话的缘故,眼看第62集团军都被保卢斯打得苦不堪言了,而我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我军可以全歼来犯之敌,无异于痴人说梦。假如不是我的军衔最高,估计早就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开了。为了让大家安心,我故意把话题岔开:“去年这个时候,古德里安的部队气势汹汹地扑向莫斯科时,有多少人认为我们能守住莫斯科并击溃敌人?但是最后的结果呢,我们不光成功地粉碎了敌人的进攻,并趁机收复了不少的地区。
别看到德国人在斯大林格勒暂时占据了上风,可是你看看他们对我们的马马耶夫岗投入了多少兵力,发起过多少次进攻,可到现在依旧没能从我们的手里把阵地夺过去。”我这么一说,谢杰里科夫和尼古拉似乎被我说服了,两人都在不停地点着头,表示认同我所说的话。
我抬手看了看表,随后对谢杰里科夫说:“中校同志,从今天起,尼古拉上尉和他的部队就编入你的一团,番号就用一营吧。”见谢杰里科夫点头表示同意,我又扭头问尼古拉:“上尉同志,你没有意见吧?”
尼古拉使劲地摇摇头以后,果断地回答说:“报告师长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我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三团的防区。戈都诺夫和他的几名手下似乎等了很长的时间,见我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带头一路小跑了过来。
来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后,向我恭谨地报告说:“报告师长,您让我召集的指挥员们已集中起来了,共有39人。”他说着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房说,“他们目前都待在那个建筑物的会议室里,等待着您的到来。”
我和戈都诺夫握完手以后,又和他带来的几名指挥员一一握手。在握到最后一个人时,我意外地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指挥员,穿的不是陆军的制服,而是坦克兵的制服。看着这人面熟,但仓卒之际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我只好歉意地说道:“坦克兵指挥员同志,我看着您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您的名字。”
没等坦克兵指挥员回答我的问题。听到我说话的戈都诺夫已经走过来,抢先介绍说:“师长同志,难道您忘记了?这是瓦吉姆啊,是坦克营的营政委,当初他还是跟着夏平政委,被您一起从集团军司令部带过来的啊。”
戈都诺夫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来。当初我确实从要撤退的坦克旅那里要了夏平政委和不少的战士,回来加强了师坦克营。而这位瓦吉姆来了以后就担任坦克营的营政委。想起对方是谁以后,我使劲地摇晃他的手,向他道歉说:“瓦吉姆同志,不好意思。当时您来的时候天太黑,没看清您的长相,还请您原谅。”
瓦吉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一边和我握手一边说:“师长同志,您到坦克营来的时间少,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嘛。对了,营长佩尔斯坚少校什么时候能回部队?”
瓦吉姆的话让我想起了生死未卜的佩尔斯坚,本来听说他和普加乔夫被送进了医院,我的心里还很踏实。可昨天看到那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无人过问的伤员们,我对两人的命运又莫名地担忧起来。
我正在犯愁该如何回答瓦吉姆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站在身边的尼古拉上尉。心里便有了主要。于是我避而不谈佩尔斯坚的事情,而是反问瓦吉姆:“瓦吉姆同志,坦克营目前还有多少坦克啊?”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瓦吉姆也顾不上再打听佩尔斯坚的下落,连忙向我汇报说:“报告师长,坦克营现有坦克五辆。弹药充足可是没有燃料,所有只能留在这里做固定火力点使用。至于坦克手嘛。由于这段时间我们又招收了一些,目前有八十多人。”
我等他汇报一完,立即把尼古拉上尉拉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介绍说:“瓦吉姆同志,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尼古拉上尉,他的手下有一个坦克连,有三辆坦克。”接着我又吩咐尼古拉:“上尉,为了加强坦克营的力量,我决定把你营的坦克连补充给瓦吉姆同志,你没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我服从命令。”
我跟着戈都诺夫走进了他所说的那栋建筑物,沿着残破不堪的楼梯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沿着满是碎石瓦砾的走廊向会议室走去。在离门洞大开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戈都诺夫忽然提高嗓门,冲着里面用亲切的声音喊道:“同志们,我们的师长来看大家,都出来吧!”
随着他的喊声,从会议室里哗啦啦地涌出了一群人,本来就不宽敞的走廊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巴斯曼诺夫连忙喊了一嗓子,带着几名警卫员越过我的身边,上前拦住了那些想冲过来的人。
我看着这些衣衫褴褛而又肮脏的指挥员们,因为听到我的到来而乐得发狂,不禁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我连忙走到巴斯曼诺夫的身后,隔着警卫员抬手向里面的指挥员们问好:“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啊!”
“指挥员好!”
“师长好!”
那些被警卫员挡在另外一侧的指挥员们七嘴八舌地喊道。
等稍微安静一点,戈都诺夫也走到我的身边,冲着那些人喊道:“好了,大家都进去吧,别堵在门口,否则我们就进不去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退进了会议市,我才在巴斯曼诺夫他们的保护下走进了会议室。进门一看,这个会议室的中间摆着一张长方桌,不过已不能用了,上面堆满了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石块不说,甚至还有一条桌腿断掉了。而那些指挥员都站在破桌子的两侧,向我行着注目礼。
我面带微笑地从室内每一位指挥员的身上扫过,看到他们虽然身上的军服又破又烂,头发胡子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修剪过了,但此刻他们却个个显得精神抖擞。
我咳嗽了一声,接着大声地说道:“同志们,你们受苦了。我向你们宣布,你们统统自由了。我是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少将,我们的人策动看守你们的东方营官兵反正,把你们全部解放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光荣的独立师的一员,我代表全师的指战员,欢迎你们的加入。”说着,我双脚并拢,抬手向在场的指挥员们行了一个环礼。
一名指挥员从离我不远的人群中走出来,来到了我的面前,郑重其事地问道:“将军同志,我们在战俘营时,曾经听说过,凡是被俘的人员,不管事先有没有抵抗,以及后来是如何脱险的,都要接收内务部的审查,并被送往西伯利亚,是真的吗?”
我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又瞥了一眼他的领章,上面的军衔标志早已没有了,但从隐约痕迹上,我判断出他是一名大尉。于是我认真地回答他说:“大尉同志,您所担忧的事情,我不否认,在其他的部队里肯定是有的。但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在我的独立师里,根本就不会委屈任何一个我们自己的同志。”(小说《燃烧的莫斯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五九章 一团的整编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燃烧的莫斯科》更多支持!看着面前这位听了我的答复,而显得欢天喜地的指战员,我客气地问道:“指挥员同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那名指挥员连忙收敛脸上的笑容,挺直身体,昂着头向我大声报告说:“报告将军同志,我是步兵第147师的营长克斯特罗夫大尉。”
我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番号,略想了想,便记起该师以前是隶属于第62集团军的,当时我在集团军司令部工作,和该师的师长沃尔欣少将、政委科托夫还打过交道。不过为了确定自己的记忆没错,我还是问道:“是沃尔欣师长的第147师吗?”
“是的,将军同志。”克斯特罗夫回答说:“我们师在顿河西岸被德军击溃,我营担任后卫,掩护全师撤退。我的指挥所里被德军的炮火摧毁,我被震晕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德国人的俘虏。”
我的目光再次在会议室里的每一位刚刚获救的指挥员身上扫过,心里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战俘营里的指战员如果分散编入各团的话,他们的经历多少会对其他的战士产生影响,还不如把他们统一编入同一个团里,这样也便于管理。不过这样的部队已经士气涣散。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了,必须先进行整顿重编,依靠有能力的指挥员带领。才能恢复部队的战斗力。
想到这里,我又朝前走了两步,来到指挥员的中间,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从现在起,你们正式编入我独立师一团,担任过营级以上职务的同志请出列。”
我这么一说。立即从左右的人群中走出了七名衣衫褴褛的指挥员,在我的面前站成了一排。我连忙喊了一句:“请报出你们的军衔和性命。”
随着我的口令,七名指挥员从我左手边的第一人开始,轮流向我报道:
“原步兵第181师副营长利波夫上尉向您报道!”
“原步兵第184师营长捷连科夫少校向您报道!”
“原步兵第192师副营长梅什科夫斯基大尉向您报道!”
“原步兵第131师代理营长米先科夫上尉向您报道!”
“原步兵第112师营长格伦大尉向您报道!”
“原坦克第23军营长普里霍季科少校向您报道!”
“原近卫火箭炮兵第83团瓦尔吉涅茨大尉向您报道!”
听到里面居然有坦克兵和炮兵的指挥员,我心里顿时大喜。暗叫真是捡到宝了,这下就不愁没有经验丰富的炮兵和坦克兵的指挥员了。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同志们,一团在这几天的战斗中,全团的指战员伤亡殆尽,为了尽快恢复战斗力,确保马马耶夫岗防御地段的安全。我正式宣布:克斯特罗夫大尉暂任一团一营副营长;格伦大尉暂任二营副营长;捷连科夫少校暂任三营营长,米先科夫上尉暂任副营长;普里霍季科少校暂任师坦克营营长;瓦尔吉涅茨大尉暂任炮兵营副营长;至于梅什科夫斯基大尉和利波夫上尉,就暂任新组建的一团警卫连的连长和副连长。明白了吗?”
八名营级指挥员齐声回答说:“明白!”
我扭头把谢杰里科夫叫了过来。指着站在我面前的指挥员对他说:“营级指挥员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待会儿你再让他们在剩下的指挥员里,挑选自己的连长。再有连长跳排长,排长再到那些指战员中去挑选自己的班长和战士。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把新一个一团组建起来,有不用意见吗?”
谢杰里科夫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回答说:“没有,我服从命令!”
我又把尼古拉上尉叫了过来。指着克斯特罗夫大尉对他说:“尼古拉上尉,从今以后。你和克斯特罗夫大尉就是搭档了,先握个手吧。”
尼古拉点点头,随后向克斯特罗夫伸出手去,没想到对方如避蛇蝎般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并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警惕地问道:“师长同志,我想问一下,一营的营长,不会就是这个战俘营的看守头子吧?”
“是的,大尉同志。”我看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克斯特罗夫盯着尼古拉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似的,听到我的提问,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是法西斯匪徒的走狗,我才不屑与他为伍的。”
“是的,师长同志,我们才不会和白匪军为伍的。”
“应该把这些德国佬的走狗全部枪毙掉!”
在克斯特罗夫的引导下,其余的指挥员也激动地吼叫了起来。
尼古拉尴尬地冲我笑了笑,接着收回了抬起的双手,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我的身后。
见到场面有失控的迹象,我连忙抬手向下压了压,等屋里重新安静以后,我这才大声地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请听我说一句。虽然尼古拉上尉以前走了弯路,去给德国人当过一段时间的走狗,不过他现在已经幡然醒悟,重新回到了我们的阵营里,所以他不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战友。”我的话说完后,许多指挥员脸上的愤怒之色已减弱了不少,见到这种情形,我赶紧趁热打铁地补充道:“同志们,请你们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不是尼古拉上尉率部反正的话,你们能够这么轻易地脱险吗?”
“不能……”人群中有人低声地说道。
“这就对了。同志们,”听到有附和的声音,我知道有人差不多被我说服了。又继续说道:“尼古拉上尉之所以会为德国人效力,是因为他当时如果不答应的话,就会和他那些战友一样被德国人打死。而你们呢,将来被德国人送到后方的战俘营里,也会面临着类似的选择。我相信绝对多数的同志会选择慷慨就义,但也不排除会有人像尼古拉上尉这样为了活命,而为德国人效力的。我说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屋里的指挥员齐刷刷地回答道。
我回头冲站在我身后的尼古拉上尉摆了一下头,对他说道:“上尉同志。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和你副营长打个招呼?”
等到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握手言和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场的指挥员都是军事主官。一个政工人员都没看到。我连忙把戈都诺夫叫过来,好奇地问他:“少校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是军事指挥员,而政工人员一个都没有?”
戈都诺夫耸了耸肩膀,无奈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我问过被营救出来的指战员了,他们说所有的政工人员在被德军俘获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全部枪杀了。所以虽然营救出来的指战员有一千多两千人,可一个活着的政工人员都没有。”
“该死的德国佬。”我恨恨地低骂了一句后,又招手把普里霍季科少校和瓦尔吉涅茨大尉叫过来。指着瓦吉姆向普里霍季科介绍说:“少校同志,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坦克营的营政委瓦吉姆同志,以后就和你是搭档了。”
“您好,营政委同志。”普里霍季科不顾自己的军衔比瓦吉姆高。抢先抬手向对方敬了个礼,随后又伸出手去握手。
我叫过两名跟随我一起来的警卫员。指着瓦尔吉涅茨大尉对他们说:“战士同志,这位是炮兵营新任的副营长瓦尔吉涅茨大尉,你们负责把他护送到莫罗佐夫少校那里去。”
警卫员答应一声,带着瓦尔吉涅茨就要离开。看着他们三人离开会议室,我忽然想到,既然在被俘的军官里有炮兵指挥员,那么战士中一定也有不少的炮兵战士吧,便叫住瓦尔吉涅茨大尉,吩咐他:“大尉同志,待会儿你们去被营救出来的战士那里去看看,如果有炮兵的话,便挑选出来一起带回炮兵营。”
瓦尔吉涅茨听到我的这道命令后,激动地说道:“明白了,师长同志,我保证完成任务。”
由于我刚刚下达了让营长选连长、连长选排长,排长再到被营救出来的战士中去跳班长和普通战士的命令,所以几位新上任的营长、副营长挑选好了自己的连排长后,就迫不及待地下落去挑选自己的部下。
看到谢杰里科夫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了他。先吩咐戈都诺夫:“少校同志,为了避免出现混乱,你抽调一个连的战士,配合谢杰里科夫中校手下的指战员去挑选战士。还有,等一团重建完成后,你立即把你的部队从一团的原防区撤回来。”
戈都诺夫响亮地回答道:“明白。”接着他瞥了一眼谢杰里科夫,试探地问我:“师长同志,我看中校同志手下的这些指挥员的军服都破破烂烂,有人甚至还穿着夏天的军服,需要我们给他们补充一部分吗?”
如果戈都诺夫不提的话,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事。反正上次从军用物资仓库里抢过来的那批棉衣还剩下不少,都存放在三团的防区,既然他主动提起,我也就顺水推舟地说道:“那还用说,尽快把隐藏起来的棉衣拿出来,给一团的指战员们换装。”
虽然听到我们给自己的部队解决了冬装,但是谢杰里科夫还是愁眉不展地说:“师长同志,军装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武器弹药呢?您总不能让我的指战员,攥着石头去和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拼命吧?”
师里缺乏武器弹药,是我目前最头痛的一个问题。本来我想让政委基里洛夫去找后勤部门的熟人解决一部分,没想到他说现在的补给困难,也许要不回足够的物资。而我提出让三团在帮助卸船运送物资的过程中。悄悄顺点回来补充部队的提议也被他毫不迟疑地否决了。当谢杰里科夫再次把这个难题摆在我面前时,我苦笑了一下,反问戈都诺夫:“少校同志。你们团有多余的武器弹药吗?”
戈都诺夫摇了摇头,接着遗憾地说道:“对不起,师长同志,我团近期补充的四百多名新战士,目前也只有一半人的手里有武器。”
我明白戈都诺夫嘴里说的新战士,是由副师长班台萊耶夫带过来的新编师中的一部分,想不到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有半数人没有配发武器。想到此事,我有些不满地问戈都诺夫:“少校同志。新兵补充进你团,已经不是一两天,可为什么到现在,连战士所需要的武器都还没有解决呢?当激战在你的防区爆发时。你总不能让你的战士赤手空拳地冲向敌人吧?”
我刚冲戈都诺夫发完火,谢杰里科夫却出人意料地为他辩解起来:“师长同志,这也不能怪戈都诺夫少校,三团所处的位置,发生战斗机会不多。既然没有什么战斗可打,那么三团的缴获就会相当有限,”
“敌人不上门,难道你不会调部队去打敌人吗?”我气呼呼地骂了戈都诺夫一句后,转头问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你们团现在还有多少武器装备?”
我所问的数据,谢杰里科夫早已烂熟在胸,一听完我的问题。立即毫不迟疑地报告说:“目前全团还有9支手枪,3支冲锋枪,步枪69支,轻重机枪全部在战斗中损失掉了。”
听到一团只剩下这么几支抢,我不禁微微有些失望,这点装备别说去进攻。就算德国人来上一个连的兵力,他们都不见得能挡住。正在失望时。我无意中看到还站在旁边的尼古拉和他的副营长克斯特罗夫,立即心中一喜,暗说:我怎么把尼古拉忘记了呢?要知道他的手下可还有装备精良的三个步兵连,来投奔我们的时候,还拉了十几车的军用物资,里面的武器就是再少,给谢杰里科夫装备一两个连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我把尼古拉叫到面前,问道:“上尉同志,我来问你,你营里的三个步兵连有多少人,都有些什么装备啊?”
尼古拉挺直了身体回答说:“报告师长同志,我手下的步兵连,每连有120人。其中格里岑科的连队在刚刚的进攻战斗中,估计有所伤亡,不过全营300人还是能保证的。至于武器弹药嘛,有手枪30支、步枪270支、冲锋枪60支,轻机枪12挺,重机枪4挺。”说到这里,他刚想说报告完毕,忽然又想到还有十几车物资,连忙又补充说,“对了,还有15辆卡车的军用物资,其中有三车是武器弹药,武装一个连没有问题。”
“太好了,”听到这个好消息的谢杰里科夫一把就将尼古拉抱在了他的怀里,一边用双手拍打他的后背,一边激动地说:“这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您,尼古拉同志。”也许是用力过大,尼古拉上尉疼得呲牙咧嘴,不过又不敢言语,毕竟根据俄罗斯的习俗,拥抱或者握手时,对方用的力量越大,代表着友好程度越高。
等谢杰里科夫松开尼古拉后,他忽然望着我,谨慎地说道:“师长同志,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您能否答应我?”
“说吧,中校同志。”我虽然不知道谢杰里科夫会对我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所以在答应他之前,还加上了附加条件:“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答应你。”
“师长同志,您请看。”谢杰里科夫指着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说道:“他们一个是营长,一个是副营长。副营长是大尉军衔,而营长是上尉军衔,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您看,能不能把把尼古拉上尉的军衔,也晋升为大尉?”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自打我恢复了将军的军衔后,对师里中校以下的指挥员,我就有了晋升他们军衔的权利,对于谢杰里科夫这个合理的请求,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中校同志,你说的很对,总不能副营长是大尉,而营长才是上尉吧。”说到这里,我笑着对尼古拉说:“尼古拉同志,从现在起,你被正式晋升为了大尉军衔。待会儿去找军衔标志,添加到你的领章上去吧。”
当得知自己被晋升为大尉,尼古拉先是一愣,接着眼圈就红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大声地说道:“师长同志,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保证会完成好您所下达的所有命令,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笑了笑。又和谢杰里科夫说了一会儿话后,我抬手看了看表,发现不知不觉已过将近一个小时,便对谢杰里科夫说:“中校同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新的一团整编得如何了。”
我们一行人从楼房里出来,只见外面已经整整齐齐地拍了十个方阵。我习惯性地抬头朝空中看了看,深怕这么密集的队列会被敌人发现,从而招来轰炸。不过好在今天的天是灰蒙蒙的,根本没有敌机的营长,我这才放心大胆地朝前走去。
看到我们从楼房里出来,立即就有几名站在队列前的指挥员转身朝我们跑过来。我眼尖,一下就看出带头的是三营长捷连科夫少校,后面跟着的是另外的两个副营长。
捷连科夫抬手向我们敬礼后,大声地报告说:“师长同志,二营长捷连科夫少校向您报告,二营、三营、团警卫连整编完毕,请指示!”
我还了一个礼后问道:“少校同志,二营、三营各有多少人啊?”
捷连科夫口齿清楚条理清晰地向我报告说:“从战俘营里共被救出1739人,除去到卫生营治疗的186人,被坦克营挑走的48人,炮兵营挑走的137人,以及39名营连级指挥员外。剩下的1329人,二营和三营各有600人,警卫连有129人。报告完毕。”
对于捷连科夫少校的报告,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心里还在说,这个少校是个人才,假如在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时,他没有牺牲的话,我一定会把他提拔到新的指挥位置上去。反正上次叶廖缅科曾经暗示过我,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压压担子,也许到时我指挥的就是好几个师了,有经验的指挥员随时都抢手,我给捷连科夫少校安排一个团长的职务,估计也没有人会说闲话的。
我扭头看着身边的谢杰里科夫,笑着对他说:“中校同志,我把一团给你补充满了,希望你能尽快地让部队形成战斗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立新功。”
“请师长放心。”谢杰里科夫大声地向我保证说:“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我,对一团全体指战员的信任。”(小说《燃烧的莫斯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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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一章 象征意义的会师(中)
由于我们给侦察小分队配备了摩托车或者卡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所以他们的侦察范围就比步行的侦察面积要大得多。刚过十一点,就有侦察兵的报告通过电报反馈了回来。
侦察兵的报告中提到,在马马耶夫岗西北方向二十公里的地方,有座叫戈罗季谢的小城市,城里驻扎着大量的德军部队。
“敌人是什么样的兵力?”听到阿赫罗梅耶夫念完电报以后,我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我……我不清楚,”阿赫罗梅耶夫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不禁有些慌乱地回答我说:“我刚接到侦察分队发来的电报,认为有必要立即向您报告,所以就……”
“给侦察分队回电,让他们立即将侦察到的情况向我们进行详细汇报,就凭这几句简短的话,我们可没法判断出敌人的规模,也就没办法有针对性地制定出相应的作战计划。”说完,我一抬头看到阿赫罗梅耶夫还站在原地没动,便催促他:“参谋长同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立即去给侦察分队发报?”
趁阿赫罗梅耶夫去发电报的工夫,我继续和基里洛夫、班台萊耶夫讨论补充兵员的事情。在讨论的过程中,班台萊耶夫向我提出,说在应该武装什么样的市民这个方面,尺度有点不好把握。等他一说完,我立即反驳说:“副师长同志,您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参加军队要各方面都合格,而武装市民却很简单,只要一样合格就行。我们负责征兵的指挥员,只要问问他们要保卫祖国吗?拿得动枪支吗?如果他们回答愿意或者能。那好,就发给他们一支枪,让他们加入到我们的队列里来。”
“21日就要发起进攻,补充的新战士能来得及训练吗?”基里洛夫担忧地问道。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摆在桌上的地图移到了他的面前。先指了指我们所在马马耶夫岗,又指了指还停留在顿河附近的顿河方面军,这才说道:“政委同志,您看看,我们师的防区距离友军的直线距离,是一百八十公里左右。您觉得顿河方面军在没有制空权。没有得到兵员和坦克、大炮这些重武器补充的情况下,向着有着坚固防御纵深的德军防线发起进攻的话,他们一天能推进多远的距离?”
班台萊耶夫用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测了测我师和顿河方面军的距离,接着遗憾地说道:“师长同志分析得很有道理。由于丧失了制空权,顿河方面军的同志们在进攻发起后,所进行的战斗将是非常残酷。就算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了敌人的一部分前沿阵地,但德军航空兵的密集轰炸下,他们也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么一来,就算最乐观的估计,部队每天的推进速度,也不会超过五公里。”
“什么。五公里?”基里洛夫被班台萊耶夫说出的这个数据吓了一跳,他看了看地图后,才吃惊地说道:“副师长同志。如果按照您的算法,友军要推进到马马耶夫岗,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班台萊耶夫又补充说:“当然,如果我师有足够的力量,能够遵照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向北攻击前进。这样便可以大大地缩短我们和友军的会师时间。”
两人的对话,我都听在耳边。越听心情越沉重,怎么看都觉得用我们这支装备差。战士训练也差的部队去完成会师任务,有那么点儿以卵击石的感觉。
见我沉默不语,两人停止了讨论,基里洛夫开口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戈罗季谢的城里,到底驻扎着多少德军部队。”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基里洛夫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连忙为他解答说:“政委同志,虽然集团军司令部命令我们在21日配合友军发起进攻,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师的出击时间也许要推迟。这样我们就能多出两三天的时间,用于部队的训练。”
“就怕这些新补充进来的兵员,都被德国人吓破了胆,没有勇气拿起枪和德国人面对面地战斗,”基里洛夫再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要是有新兵在战场上当逃兵的话,就会影响到整支部队的士气,导致我军的军心涣散。”
“政委同志,做政治思想工作是您的强项。”防止新武装起来的市民们在战场上当逃兵,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们讲清厉害关系,让他们获得和敌人顽强战斗下去的勇气,所以我郑重其事地对基里洛夫说:“让政工人员告诉每一名战士,德国人不但要占领我们的城市,还要消灭所有活的生物,要把城市的名字从地图上抹去,要是整个城市所在的土地都恢复原生态,变成难以行走的沼泽,让沼泽的上空升起一团团有毒的瘴气。要让他们明白,这场战斗不光是为了保卫祖国,为了保卫斯大林同志,也是在保卫他们的家园和亲人。”
我们正在说话,阿赫罗梅耶夫在旁边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侦察分队把详细的侦查情况发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说道:“参谋长,给我们念念电报吧。”说完,我做了下来,把自己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移到身边,扭头对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说,“我们就来听一听侦察分队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情报吧。”
“侦察分队报告说:敌人的指挥部设在城里的学校里,”阿赫罗梅耶夫眼睛盯着手里的电报,为我们三人念起电报来,“在学校的操场上,停着五辆小汽车,还有两辆三轮摩托车。在我们观察的二十分钟时间内,到达和开走的各有三辆。”
“师长同志,”班台萊耶夫插嘴问道:“您判断这是敌人的一个什么级别的指挥部?”
“您说呢,副师长同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等听完全部的情报,我们就能判断出来了。”班台萊耶夫说完,抬头望着阿赫罗梅耶夫,“除了操场上停放的汽车外,侦察兵们看到德军军官了吗?”
“看到了。在侦察的这段时间里,共看到了九个,既有进去的,也有出来的。其中有两名上尉、一名中校,还有一名将军。还有一些军官,因为光线太暗。无法辨别其军衔。”
我听到这里,连忙问了一句:“都是军官吗?”
“是的,都是军官。”阿赫罗梅耶夫没有再看电报纸,而是望着我回答说:“在黑暗中,可以看清他们戴的都是大檐帽。”
“参谋长同志。我有个问题没搞清楚。”基里洛夫在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报告后,困惑地问道:“既然侦察兵说光线太暗,无法辨别敌人军官的军衔,那么刚才报告的那几个军官的军衔,他们又是如何识别出来的?”
“政委同志,这很容易,”班台萊耶夫为基里洛夫解惑说:“也许是他们在建筑物外等车时,驶来的汽车车灯将他们肩膀上的军衔映照了出来。所以我们躲在远处的侦察员才能轻松地识别出个别军官的军衔。而且,您别忘记了,在这些侦察兵中。有一部队原来就是德国人,他们对老部队的军衔可熟悉得很。”
“电报都念完了吗?”我等班台萊耶夫说完,又问阿赫罗梅耶夫。
“报告师长,还有一段没念。”阿赫罗梅耶夫报告完以后,又接着往下念:“在侦察期间,还有来过两辆战斗通讯兵的摩托车。这两辆摩托车都直接开到建筑物前,接着有人从摩托车下来走进了建筑物。”
班台萊耶夫对细节似乎特别关注。刚听阿赫罗梅耶夫念完,立即就问道:“这两辆摩托车是同时来的吗?”
阿赫罗梅耶夫摇摇头。回答说:“不是,是分开来的。第一辆是潜伏侦察进行到十分钟时来的,而另外一辆,是侦察兵们准备撤退时才来的。”
看到阿赫罗梅耶夫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就把拿着电报的手垂了下来,我心里便明白他已经把电报都念完了,于是问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政委、副师长,你们判断驻扎在学校里的指挥部是什么样的等级?”
问完后,两人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话,我只好问班台萊耶夫:“副师长同志,说说您的判断吧。”
班台萊耶夫听到我点了他的名,低头想了想,接着不大有把握地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一个摩托化旅的旅部吧。”
“副师长同志,我不同意您的判断。”阿赫罗梅耶夫把电报放在桌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侦察兵在报告中,没有关于敌人坦克或装甲车的报告,所以我判断这支部队不会是摩托化旅。而根据电报中所说,有一名将军、一名中校,两名上尉,十来辆汽车,还有战斗通讯兵用的摩托车。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敌人的一个师部。”
“好吧,参谋长同志,”基里洛夫迟疑不决地对阿赫罗梅耶夫的判断表示了同意,接着又问:“既然是一个师,那么他们的部队都驻扎在什么地方?我们在进攻的时候,这支德军部队是否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对于基里洛夫提出的这个问题,阿赫罗梅耶夫愣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德军的具体布防情况,要等其余的侦察分队把情报反馈回来后,我们才能知道。不过从该部队所驻扎的位置来看,一旦我师在规定的日子向北面攻击前进的话,必然要和这支部队发生战斗。”
基里洛夫的话没说完,我忽然听到了拉祖梅耶娃喊报告的声音。我刚刚回过头,她就向我报告说:“报告师长,刚收到侦察小分队的电报。”说完便将一张电报纸递了过来。
我接过电报,冲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后,便专心致志地看起电报来。这份电报是另外一支小分队发过来的,电报上写到:“我分队在107.5高地以北十五公里的位置,发现了德军的一个营地,从规模看。里面大概驻扎着一团的兵力。此刻营地里灯火通明,部队正在进行调动,似乎即将采取什么行动。在步兵的队列后面,我们还发信息有坦克、装甲车和大炮。”电报后面的署名是03分队。
我把电报递给基里洛夫后,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今晚派出的侦察分队,你是不是都编了号?”
“是的,师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肯定地回答说:“我把五支侦察小分队编为01~05号,刚刚我为您念的电报,就是04分队发来的。”
基里洛夫看完电报后,递给了班台萊耶夫。抬头对阿赫罗梅耶夫说:“参谋长,03分队来电,说他们发现了一个德军营地,里面大概有一个团的驻军,此刻正在进行紧张地调动。似乎有什么重大的行动。他们看到在步兵的队列里,还有坦克、装甲车和大炮。”
“师长同志,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判断的?”班台萊耶夫把电报递给阿赫罗梅耶夫时,礼貌地向我进行询问:“您觉得德国人是打算北上去加强防御,还是准备调头南下参与城内的攻坚战?”
“两种可能都有,”我说完这话,扭头吩咐坐在报话机前的拉祖梅耶娃:“中尉同志,继续和03号侦察分队保持联系。让他们严密地监视德军的动向,并尽量想办法清楚这股敌人的番号。”
基里洛夫抬手看了看表,抬头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时间不早了,从东岸过来的物资应该也到了,我这就带人到码头上提取装备。军事上的事情,你们三人都比我懂得多,就由你们全权负责了。”说着他站起身,向班台萊耶夫他们点点头。便转身朝外走去。
基里洛夫离去后不久,另外三个侦察小分队的报告也相继来了。汇总了所有分队的侦察报告。我们总算搞清楚了,原来驻扎在戈罗季谢地区的。是德军步兵第295师。该师的三团分别驻扎在城市的西、北、南三个方向,城里只有一些师的直属部队和后勤机关。
当班台萊耶夫知道了对方的番号后,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对方指挥官的名字:奥托.科费斯少将。当听说城里只有一些直属部队时,他惋惜地说:“唉,真是可惜,我们这里离城市太远了,否则我们派出一个战斗力强的营突入城中,没准还能将德国人的这个将军活捉呢。”
对于他提出的这种“斩首战术”,从内心来讲,我还是非常赞同的。不过我师现在并不具备实施这种战术的条件,所以我只能在他盲目乐观的情况下,毫不留情地泼他一盆冷水:“副师长同志,虽然城内只有少数的直属部队,但是一旦发生交火,而我们的部队又不能及时地撤下来,很容易就会被从几个方向赶来的德军部队合围。到时,不光没有抓到他们的师长,反而白白地赔掉了一个主力营。”
“如果我们在派人接应的话,那么情况会不会好一些?”班台萊耶夫心有不甘地反问道:“只要有部队接应,我相信袭击城市的那个营,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副师长同志,您有没有想过,我们师目前都是步兵,没有炮兵和坦克的掩护,一旦敌人的装甲部队扑上来的话,我们的战士如何抵挡他们?”说到这里,我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冲着正站在报话机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问道:“参谋长同志,03分队有最新的情报传回来吗?他们有没有搞清敌人要向什么方向运动?”
“报告师长,”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回答道:“拉祖梅耶娃中尉正在收报,我们马上就能了解到最新的情况了。”
班台萊耶夫忽然在我的身后说道:“师长同志,我觉得敌人半夜调动部队,来偷袭107.5高地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为什么?”我头也不回地问道。
“如果敌人是想把部队北调的话,那么他们完全可以调到戈罗季谢城北面和西面的部队,可现在正在调动的是城市南面的部队,所以我判断敌人有可能对107.5高地实施偷袭。”
“您分析得很对。”如果刚才没有收到其他几个侦察分队报告时,我们还吃不准敌人究竟想做什么,但了解了敌人的布防情况后,敌人的举动就变得明显起来。我转过身对班台萊耶夫说道:“既然是这样,您就给107.5高地上的二团副团长亚明少校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他,让他们连夜做好战斗准备。”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班台萊耶夫说完,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驻扎在107.5高地上的二团一营打电话。
没等他的电话拨通,阿赫罗梅耶夫已经举着电报纸快步地跑了过去,紧张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副师长的分析完全争取。据03分队发回的情报,敌人约有一个营的步兵,搭乘卡车,在装甲车和坦克的掩护下,向南面开进。从方向上来判断,敌人的前进目标正是我们的107.5高地。”
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后,我的心里反而踏实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敌人真的要来偷袭107.5高地,那么我们就要让他们好好地吃吃苦头。我又问道:“敌人随行的坦克和大炮各有多少?”
阿赫罗梅耶夫低头看了一眼电报后回答:“有六门重型榴弹炮,和十四辆坦克,以及同等数量的装甲车。”
我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师里剩余的重型武器,除了四团阵地上的几门反坦克炮外,就是二团的阵地上还有三门重型榴弹炮,不过炮弹都所剩无几,每门炮大概就只有几发炮弹了。本来不打算动用炮兵营的,但想到基里洛夫此刻已经带人领取武器装备去了,没准待会儿他能带回我们急需的炮弹,所以最后还是下了个狠心,决定孤注一掷。
见班台萊耶夫已经给亚明少校打完了电话,我随后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立即给炮兵营长莫罗佐夫少校打电话,让他通知四团阵地上的反坦克炮兵连,和二团阵地上的重型榴弹炮分队做好战斗准备。”
听到我的这个命令后,阿赫罗梅耶夫先是一愣,接着小声地提醒我:“师长同志,我们的炮弹可剩下不多了,特别是那三门重型榴弹炮所用的炮弹,全部依赖于缴获。虽然政委带人去领取武器装备,但是却不一定有这种炮弹。一旦没有了炮弹,这几门炮就是一堆废铁了。”
我心里明白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来偷袭的德军部队来势汹汹,而二团一营的指战员刚夺下阵地没有多长时间,还没有构筑好完善的防御体系,面对敌人的凶猛进攻,势必会伤亡惨重。为了不让二团过早地陷入107.5高地的争夺泥潭,就必须好好地教训这股偷袭的敌人,只有把他们打痛打狠了,他们再对107.5高地发起进攻前,就会斟酌再三,不敢再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
莫罗佐夫接到阿赫罗梅耶夫的电话后,也提出了相同的疑问,我只好从阿赫罗梅耶夫的手里接过电话,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少校同志,我明白你所说的意思,我也知道,那几门从德军手里缴获的重型榴弹炮的炮弹所剩无几了。可是如果我们不用炮火对进攻107.5高地的德军火力进行压制的话,高地上的守军就会损失惨重。你想想,是几发炮弹重要,还是我们指战员的生命宝贵?”
莫罗佐夫听我这么说,也不敢再固执己见,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明白了,师长同志,我这就命令反坦克炮兵连和榴弹炮分队做好战斗准备。”(未完待续)
第七六二章 象征意义的会师 下
战斗是在德军的步兵踏响埋设在高地脚下的地雷的那一刻开始的。地雷一响,隐蔽在山脚下的战士便毫不迟疑地开了火,将正被地雷炸得自顾不暇的德国兵打得鬼哭狼嚎。为了掩护自己的步兵从雷区里撤出来,德军的坦克不管不顾开火,企图压制我军的火力,可炮弹出膛的火光暴露了它们的位置,正好成为我们炮兵营的打击目标。
听完阿赫罗梅耶夫汇报完的战况,我好奇地问道:“参谋长同志,埋在高地脚下的地雷,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周开始我们所有的地雷就用光了。”
对我的问题,阿赫罗梅耶夫是笑而不答,旁边的班台萊耶夫的反应很快,他试探地问:“参谋长,这些地雷不会是从四团占领的那个前沿阵地外搬过来的吧?”
阿赫罗梅耶夫点点头,笑着回答说:“还是副师长猜的对,亚明少校私下和米海耶夫大尉说,这些地雷埋在四团一连的阵地后面,容易炸着自己人,还不如废物利用,让它们发挥一点作用。于是米海耶夫同志便带着四十几名战士过去,将所有的地雷都起了出来,埋在了107.5高地的下面。”
由于外面进行的高地保卫战,我军是有心算无心,依托高地上的有利地形,打退远道而来的德军部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听完汇报后,就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等战斗结束后,你就要把补充兵员和加强训练的工作抓起来。力争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部队形成战斗力,否则你我就都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为什么事情,要上军事法庭啊?”门口忽然传来了基里洛夫那熟悉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只见他和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正从门外走进来,也许是凑巧听到了我的后半截话,所以接嘴问了一句。
“我正在和参谋长说督促各团抓紧招募兵员和加强训练的事情。”我边说边朝着基里洛夫走去,同时问道:“政委同志,武器弹药都领回来了吗?”
基里洛夫笑着点点头,得意地说道:“领回来了。后勤部门的指挥员看到方面军司令员的命令后,对我特别热情,立即安排人手给我们搬武器弹药。因为给我们的物资太多,我带去的一个连居然还搬不完,最后还是让三团调了两个连过来帮忙。才把东西搬完。”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了我,“看看吧,这是物资清单。”
我接过来清单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步枪1300支,冲锋枪300支,手枪150支,轻机枪20挺,重机枪4挺。手榴弹2万枚,各种子弹20万发,反坦克炮炮弹700发……”看到一半。我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对基里洛夫说:“政委,上级真是大方啊,一下就给我们补充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这么一来,我们可以先把一团武装起来。同时再大量地招募新的兵员,争取在短时间内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基里洛夫随口应了一声后。关切地问:“107.5高地上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我回来的时候,可听见那边传来的枪炮声不断。战况一定很激烈吧?”
“德军派步兵偷袭高地,在山脚下踩上了地雷,接着我们隐蔽在四周的部队就果断的开枪射击。”我简短地把高地上的情况说了一遍后,最后来了个总结性发言:“敌人远道而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立即投入了战斗,再加上我军是依托现成的工事以逸待劳,相信很快就能将他们打退。”
我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因为阿赫罗梅耶夫正站在我的旁边,看我递给他的那张清单,接电话的工作就由副师长班台萊耶夫代劳了。他听了片刻,便捂住话筒,兴奋地对我们说:“师长、政委,二团的副团长亚明少校报告,说进攻高地的敌人,已经灰溜溜地撤退了。山脚下遗留下两辆被击毁的坦克、一辆装甲车、五辆卡车,以及一百多具德军的尸体。”
我等他一说完,立即就迫不及待地问:“亚明少校有没有搞清楚,敌人是暂时撤下去休整,还是彻底离开了?”
“亚明少校,”班台萊耶夫连忙移开捂住话筒的手,将我的话转达给了对方。在听到确切的答案后,他放下电话向我汇报说:“师长同志,我已经问清楚了,敌人退下去以后,亚明少校派出了侦察员去进行了侦察,发现敌人后撤了一段距离后,重新整队向北面而去。”
听到德军撤退了,我们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开始讨论起如何尽快把一团武装起来,以及招募更多的兵员来加强自身实力的事宜。
顿河方面军的进攻,在21日清晨正式开始。
进攻开始后半个小时,集团军司令部给我们来了一份电报,说因为敌情出现了变化,顿河方面军的进攻很不顺利,所以我师暂且按兵不动,等待上级的进一步命令。
接到这道命令后,阿赫罗梅耶夫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既然集团军司令部命令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那么在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呢?”
“能做的事情多着呢,我的参谋长同志。”我没好气地接口说道:“比如说去督促二团一营继续加固107.5高地的防御工事,再督促各团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加强对新兵的训练。”阿赫罗梅耶夫被我说得满脸通红,一声不吭地走到电话机旁打电话去了。
基里洛夫站在墙边望着地图看了半天后,扭头问我:“奥夏宁娜同志,虽然目前马马耶夫岗和107.5高地都风平浪静,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主力北上的话。您打算留哪个团来担任防御任务呢?”
由于这几天忙于招兵买马,根本顾不得商议究竟派哪个团北上去作战,继续现在基里洛夫问起,我略微沉吟片刻,便回答说:“这次行动。不抽调二团的一兵一卒,一团、三团和四团的三营,组成了北上集群,由我率领去和友军会师。”
关于谁率领北上部队的事情,我们曾经争论过几次,班台萊耶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想去。结果此事被基里洛夫上报给了集团军司令部,经过我和崔可夫、古罗夫的立正,最后终于同意由我率领北上部队。
“那戈罗季谢城里的敌人怎么办?”基里洛夫担忧地说道:“敌人有坦克大炮,以我们现有的武器装备,要想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地。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我心里也明白,以我们现有的兵力和武器装备,去进攻有坚固防御工事和配备有坦克大炮的德军,纯属以卵击石。但如果上级真的下达出击命令的话,我也只能带着部队硬着头皮往前冲。进,也是死;不进,也是死,索性死的壮烈点。也总比送上军事法庭受审后被枪毙强吧。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班台萊耶夫忽然说了一句:“我们为什么要去进攻敌人呢?”
“啊?!”他的话让我们都愣住了,我不解地反问道:“副师长同志。如果不去进攻的话,我们又该如何通过敌人的防线呢?”
班台萊耶夫微微一笑,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着那座让我头痛的小城戈罗季谢,不紧不慢地说道:“师长、政委,你们看。虽然这座小城市挡住了我们北上的道路,但我们只是北上和友军会师。并不是去攻击敌人防御严密的城市。既然从车里无法通过,那么我们可以考虑从旁边绕过去啊!”
班台萊耶夫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听后抬手狠狠地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钻牛角尖了。班台萊耶夫说的对,上级只是命令我们去和南下的友军部队会师,又没有让我们去攻坚,结果就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扭头冲着拉祖梅耶娃喊道:“中尉,立即和戈罗季谢小城附近的侦察分队联系,让他们想方设法要找出一条能绕过城市的道路来。”
下午时分,集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里,向我们详细地讲述了顿河方面军的进展情况:担任正面攻击的马利诺夫斯基将军第66集团军在楔入德军防线五公里后,遭到了德军的反击,由于敌人牢牢地掌握着制空权,又有坦克大炮助战,导致第66集团军损失惨重,不得不放弃占领阵地后撤。德军在恢复了损失的阵地后,又继续向顿河边推进,幸好此刻加拉宁将军及时地派出了第24集团军的一个师,对进攻敌人的侧翼发起凶猛的攻势,才迫使敌人停止了进攻。
看到这份电报,基里洛夫叹了口气后,如释重负地说道:“既然顿河方面军的进攻不顺利,估计我们的出击时间还要推迟。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加强部队的训练。”
21日这天,我们师在马马耶夫岗按兵不动。结果等到第二天,我们依旧没有接到出击的命令,直到傍晚,才接到集团军司令部的电报,说第66集团军和第24集团军经过一天的战斗,只分别前进了三到五公里。因为距离太远,独立师此刻出击的意义不大,所以让我们继续按兵不动,什么时候出击,等待上级的下一步通知。
虽然连着两天都没能出兵,但我们也没有浪费这来之不易的两天,经过各团的严格训练,新招募的散兵和武装的市民,勉强具有了一定的战斗力,至少在面对敌人的进攻时,部队不会因为恐慌而炸群。
23日的下午,由于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命令,所以基里洛夫着急了,他守在了报话机旁,还不停地和我念叨:“奥夏宁娜同志,您曾经说过,上级有可能在23日让我们出击。今天就是23日了,您觉得崔可夫司令员会让我们出击吗?”
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我以为是下面哪个团打来请示的电话,便不耐烦地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你去接电话,问问他们又有什么事情?”
没想到阿赫罗梅耶夫刚听了两句,立即用手捂住话筒,紧张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是集团军参谋长克雷洛夫将军的电话。”
我看了看阿赫罗梅耶夫手里的电话,纳闷地说道:“奇怪,我们这里通往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线路不是被炸断了,什么时候修好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昨天,昨天下午修好的。”班台萊耶夫在旁边笑着说:“因为您和政委同志到下面的部队去视察了,所以不知道这事。”
我接过阿赫罗梅耶夫手里的电话,对着话筒礼貌地说道:“您好,集团军参谋长同志,我是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奥夏宁娜同志,城里的情况很糟糕啊!”克雷洛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10月21日和22日,法西斯的生力部队沿公社大街和中央大街对斯梅霍特沃罗夫师和古里耶夫师发动进攻。从这天起,争夺‘街垒’工厂、‘红十月’工厂和我伏尔加河渡口的战斗日趋激烈。
德军航空兵又开始每昼夜出动2000架次。两天来,敌人损失了15辆坦克、1000余名步兵。德军阵地距我阵地很近,近得我们能够使用喷火器。喷火器能在100米之内喷火,烧死一切生物。
今天,敌人把补充后的步兵第79师连同坦克一起投入战斗。他们在大批飞机的掩护下发起进攻。其主要突击方向指向中央大街、卡鲁谢利纳亚大街和“红十月”工厂,现在,战斗重心转移到“街垒”工厂至班内沟一带地段上。
中午时分,敌人以巨大损失为代价,突入斯大利纳亚大街(至面包厂),并越过堆满被击毁的车厢的工厂专用铁路。约有一个连的敌自动枪手渗入到‘红十月’工厂西北的扇形地区。战斗前沿向伏尔加河岸接近了约300~500米,对集团军的最后一个渡口构成严重威胁。”
听克雷洛夫介绍完枪口,我赶紧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我们独立师的任务是什么?”我说这话时心里直打鼓,暗自祈祷他别再把我们调进城市里去。
不过好在我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他直接简单地命令:“司令员命令,你师的部队立即北上,去和南下的友军会师,将城里的敌军部队吸引走。”
“明白,我保证完成任务。”放下电话,我便让阿赫罗梅耶夫通知几个参战的团营长来开会,等部队集结完毕,我立即就带着他们北上,去和南下的友军会师。(未完待续)
第七六三章 率部北上(上)
我和基里洛夫、班台莱耶夫走出指挥部时,发现外面已聚集了上百名各级指挥员,看到我们出来,比我们先出来一会儿的阿赫罗梅耶夫立即大声地冲他们喊起口令来。等待这些指挥员排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后,他离开队伍快步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抬手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参战的各团指挥员已经集结完毕。”
我点了点头,快步地走到了队伍前。面对黑压压一片的方阵,我丝毫没有感到紧张,我朝正中一站,眼光从右至左慢慢扫过,在每一列的排头都作了必要的停留。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班台莱耶夫私下在传授我带兵技巧时,曾经专门提到过,他说眼神这种无声的交流,必须要予以重视,一位指挥员看没看部下,对部下的心理影响甚大。在他告诉我这个诀窍以前,我根本就没有明白眼神交流的奥妙,往往是朝中间一站,眼睛只看看中间的三五排人,在发令正稍息口令前面还习惯性地加上一个“请”字,自己的权威如何树立?没进入我视线的人,会觉得受了冷落;而被我注视的人,又生怕自己的军容不整,被看得心猿意马,整个队伍在精神上实际已是松松垮垮了。可得了班台莱耶夫的真传后,我的目光这么一扫,仿佛给方阵打了鸡血似的,所有的指挥员都挺直了腰板,目光随着我而移动。
我在方阵前走了两个来回后,停下了脚步,冲着面前的指挥员高声地说:“同志们,我想大家都很清楚。目前斯大林格勒的情况很糟糕,非常糟糕,特别是工厂区所进行的残酷战斗,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就一直没停止过。”
“师长同志。下命令吧。”我的话刚说到这里,队伍忽然有人接口大声地说:“我们全体指战员都已经做好一切战斗准备,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
我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团三营的代理营长捷连科夫少校,知道他是因为不了解情况,才会错误地以为我准备率领他们进城。于是连忙纠正他说:“捷连科夫少校,我们是去要战斗,不过不是到城里去,而是调头北上。”
“北上?!”我的话如热锅里洒上一把盐,方阵里顿时热闹起来了。“北上,北上去做什么?要知道最激烈的战斗可都在城里进行呢。”
“是啊,马马耶夫岗的北面都是敌人,我们这样贸贸然往北走,那不是去送死吗?”说这话人,我不看都能猜到肯定是一团或者三团的指挥员,因为他们都在北面高地上坚守过,多少了解一些敌人的情况。
看到场面有失控的趋势。班台莱耶夫快步地走到了我的身边,扯开嗓子喊道:“安静,安静。大家安静!”等队列里的声音小了下来以后,他还怒气冲冲地批评这些指挥员,“指挥员同志们,请注意你们的身份。都是带兵的人,难道不知道上级讲话的时候,应该随时保持安静吗?”
见队伍里重新鸦雀无声以后。我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团营长出列,到我这里来。我向你们传达今天的任务。”
随着我的口令,一团长谢杰里科夫、副团长伊利亚。三团长戈都诺夫、副团长伐托拉克,以及他们手下的六个营长都涌到了我的身边。我扫视了一遍身边的指挥员后,语气严肃地说道:“同志们,上级命令我们师抽调兵力北上,是为了和南下的顿河方面军的部队会师,迫使正在进攻工厂区的敌人,不得不抽调兵力去稳定他们的后方。”
“可是北面的敌人呢?”戈都诺夫担忧地问道:“以前我师的正面可摆了三个师,就算他们全调走了,可也会有其它的部队,我们就两个训练不足又没有重武器的团,这样冒冒失失闯上去,会吃亏的。”
我盯着发牢骚的戈都诺夫,冷冷地说道:“少校同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独立师的打法向来和其他的部队是有区别的,我的宗旨向来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北面那么大的区域,敌人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布防,我们要想方设法从他们的防御空档中穿过去。”
“可是,师长同志,要是我们被敌人的装甲部队发现的话,部队在开阔的大草原上,可没法挡住敌人坦克的进攻啊。”戈都诺夫知道任务后,似乎感到了害怕,一个劲地在我的面前强调着可能遇到的困难。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声地喊我:“师长、师长!”
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和洪亮,但我在仓促之间却想不起是谁。
“师长,那不是三团长科斯嘉中校吗,他的伤好了?”
“科斯嘉中校,是原来的三团团长吗?”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班台莱耶夫,包括基里洛夫在内,都没见过科斯嘉,所以好奇地问着在欢呼的巴斯曼诺夫:“上尉,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指挥员吗?”
“是的,政委同志,那就是科斯嘉中校。”巴斯曼诺夫说完,和周围的几名警卫战士一起高喊起来:“喂,科斯嘉团长,我们在这儿!”
我定睛一看,正沿着交通壕往上走的指挥员果然是科斯嘉,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尉级军官。看到自己的部下伤愈归队,我又是激动又是振奋,同时又感到了意外。
不一会儿的功夫,科斯嘉来到我的面前后,抬手敬礼,并礼貌地说道:“报告师长同志,三团团长中校科斯嘉伤愈归队,请指示!”
我没有还礼,而是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科斯嘉中校,这真是太意外了,我以为你还在军医院里养伤呢,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科斯嘉笑着回答说:“师长同志。我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是伤愈出院,坐渡船从东岸过来的。”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接着压低嗓子问。“是有作战任务吗?”
“是的,我们师马上要抽调部队北上,去和南下的顿河方面军部队会师。”简单地介绍了任务后,我关切地问道,“中校同志,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谢谢师长的关心。”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基里洛夫他们,奇怪地问道:“师长。这几位是?!”
听到这么说,我才想起他和基里洛夫他们都互不认识,便主动介绍说:“科斯嘉中校,你还不认识他们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师里的政委基里洛夫同志,原来是集团军政治部主任;这位是副师长班台莱耶夫上校,来自新编师;这位少校是阿赫罗梅耶夫同志。他来自沃尔霍夫方面军,目前是师参谋长。”
科斯嘉听完介绍后,连忙上前向几人一一敬礼问好。完了以后。又重新走回到我的身边,用真诚的语气恳求道:“师长同志,我在医院里都闲了一两个月了,既然今天赶上部队去执行任务,能让我一起去吗?”
“中校同志,您的伤刚好不久。不能剧烈运动,”阿赫罗梅耶夫出于关心他身体的考虑。代表我委婉地拒绝着科斯嘉的请求:“我看您还是留下多休息休息吧。”
“参谋长同志,你不能这样说啊。”听了阿赫罗梅耶夫的话。科斯嘉有些着急了,他竭力反驳说,“虽然我刚离开医院不久,但伤势早已痊愈,绝对不会影响到战斗。”说到这里,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师长,您认为呢?”
对于科斯嘉的请求,我心里暗暗地想了想,虽然他离开队伍有一段时间了,但对于三团的掌控力度还是蛮高的,特别是老兵较多的一营、二营的指挥员,几乎都是在他任团长时期提拔起来的,他的威望远高于代理团长的戈都诺夫少校,况且我对戈都诺夫刚刚在话语中表现出来的胆怯和犹豫,感到非常地不满,既然有人愿意来接替他的职务,我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顺水推舟地说道:“好吧,科斯嘉中校,既然你一心想参加战斗,那么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你还是继续担任三团团长,带领你的部队和我一起出发吧。”
“师长,师长,”听到我重新任命科斯嘉为三团团长,戈都诺夫有些着急了,他连忙提醒我说:“师长同志,我现在是三团团长,要是科斯嘉中校复职的话,那我怎么办?”
我瞪了戈都诺夫一眼后,回答他说:“少校同志,一团和三团如果都离开的话,居民点就空虚了,要是敌人趁机偷袭,不光是在我师的后方插入了一个楔子,同时也会随时威胁到伏尔加河码头的安全。所以我决定,让你率三营留下,负责居民点的防御工作。明白吗?”
“明白了!”戈都诺夫有气无力地答应着,随后向我敬了个礼,回到到方阵前,带上三营的指挥员,灰溜溜地下山去了。
我简短地把任务向几名团营长交代以后,接着说道:“指挥员同志,任务都明确了吗?”
“明确了。”大家整齐地回答道。
“好,既然任务已经明确了,那么就回去集结部队吧。”我说这话时,抬手看了看表,补充了一句:“我们二十分钟以后出发。行军队列是三团的一二营在前,一团的部队在后,我和四团三营的部队在中间。”
但其他人都离开后,科斯嘉与那两个同来的尉官还站在原地没动。我奇怪地问他:“中校同志,他们是谁?”
科斯嘉回头看了一眼后,笑着向我解释说:“报告师长,他们是第51集团军的指挥员,部队在战斗中被打垮,被撤到后方整补去了,他们想来战场,便跟我一起来了。”
听科斯嘉这么说了以后,我好奇地打量这两名年轻的指挥员,问道:“你们叫什么命令。”
两人依次上前报告说:
“罗森贝格上尉,原第51集团军连长。”
“杜布罗夫斯基大尉,原地51集团军营长。”
听到两人的军衔和职务,我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科斯嘉说道:“很好,中校同志。你团的一营长牺牲后,这个职务一直是由戈都诺夫少校兼任,现在就让杜布罗夫斯基大尉担任一营营长吧。至于这位罗森贝格上尉,你也在一营给他找个职务,如果连长职务有空缺的话,就让他当连长;没有位置的话,就先委屈他当一个副连长。”
听到我这样的安排,三人都喜出望外,抬手敬礼后转身离开。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发现有点没对劲,罗森贝格上尉走路好像有点一瘸一拐,我连忙叫住了他们:“科斯嘉中校,先等一等。”
三人停住脚步,一头茫然地望着我,科斯嘉诧异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还要什么事吗?”
我向他伸出手去,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你们的出院证明呢?拿给我看看。”
听到我嘴里说出“出院证明”,三人顿时有点慌乱起来,他们的举动让我更加怀疑,我正色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偷偷地从医院里溜出来的?”说着,我特意指着杜布罗夫斯基和罗森贝格身上的制服,“虽然科斯嘉中校身上穿的是中校制服,可你们两个人,一个穿着少尉的衣服,一个穿着中尉的军装,不会是溜走时顺手牵羊拿的别人军装吧?”
被我拆穿了底细的科斯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向我解释说:“师长同志,全师的指战员都在和法西斯侵略者顽强地战斗着,我这个当团长的怎么能老躺在医院呢?每天听着外面传来的隆隆炮声,我都恨不得立即回到自己的部队,指挥战士们消灭那些冲向城市的法西斯匪徒。”
科斯嘉求战心切的心情,我虽然能理解,但是我不知他的身体是否能适应接下来的长途奔袭,不禁犹豫了起来。就在这时,基里洛夫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奥夏宁娜同志,既然科斯嘉同志心思已经没在医院里了,就算您派人把他送回去,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又会想尽一切办法溜出来的。”
见基里洛夫站出来帮科斯嘉说话,我便就打消了让他们回医院去继续养伤的念头,只是关切地追问道:“科斯嘉中校,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进行长时间的行军,你确定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还有你们两个,身体也没问题吗?”最后一句话,我是问杜布罗夫斯基和罗森贝格的。
三人听到我的问题,连连点头,并一个劲地向我表决心:“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们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保证不给部队拖后腿。”
“好吧,既然是这样,你们就回去集结部队吧。”
等所有的指挥员都离开后,阿赫罗梅耶夫走到我的面前,将一张地图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师长同志,根据侦察分队反馈的信息汇总,我发现在戈罗季谢城的南边有一道我军以前构筑的工事,目前没有德国人把守,你们可以从这里通过。”
我接过地图,看了看他标注出来的地点后,随口又问道:“这道防御工事,离敌人城南的驻军有多远的距离?”
“大概有两公里,部队在黑夜里通过的话,不容易被敌人发现、。”阿赫罗梅耶夫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后,主动提出建议:“我觉得在大部队通过后,应留下一支小部队占据阵地,并进入防御状态,以防止我军的归途被敌人切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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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四章 率部北上(中)
由于我们要连夜行军二十公里左右,才能到达那道被我军放弃的防御阵地。如果单纯靠步行的话,我们至少要用四五个小时才能到达那里。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我和基里洛夫他们商议后,果断调用了尼古拉上尉投奔我们时带来的十几辆卡车,让先头部队乘卡车前进。卡车在距离工事两公里的时候,让战士们下车不幸,同时再返回接送后面的部队。
本来我打算一个人带队出发的,不过临到出发时,班台萊耶夫还是态度坚决地加入了我们的北上部队。我几经说服都不奏效,只能同意他和一起前往。
当我们的部队从107.5高地的山脚下经过时,班台萊耶夫看着黑暗中的高地,感慨地对我说:“师长同志,真看不出就这么一块小小的高地,居然就成为了敌我双方的争夺点。据我所知,我军至少有三个旅和同等数量的团,在争夺这块高地的过程中,把打残了。”
“可不是,科斯嘉中校就是在夺取这块高地的战斗中,英勇负伤的。”
“哦,科斯嘉中校是在这里负的伤?”我的话引起了班台萊耶夫的好奇,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没事,说来听听嘛。”
我明白如果一声不吭地埋头走路,很快就会觉得疲劳,索性就利用这个机会向班台萊耶夫这个副师长,介绍一下在前面开路的科斯嘉中校。“中校负伤负伤那天,独立师正好从第64集团军里划归给第62集团军,当时我们接到了赶到马马耶夫岗,接替近卫第35师防务的任务。当三团四团经过107.5高地时。发现原来坚守高地的坦克军的部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地撤了下来,将我们的阵地拱手让给了德国人。科斯嘉和四团长盖达尔看到这个高地离马马耶夫岗不远,担心敌人夺取这里后。会更加便利地发起对我们师防区的进攻,所以立即组织部队对高地发起了进攻。
部队的几次进攻受挫后,科斯嘉中校亲自操纵一挺重机枪,用火力压制高地上的德军火力,掩护战士们所发起的进攻。结果就在战士们快冲上山顶时,一枚炮弹落在中校的身边爆炸。导致他身负重伤,随即被送往了军医院。”
“原来是这样啊。”班台萊耶夫感慨地说:“要是107.5高地上的守军,也能像我们的马马耶夫岗一样,多多地修筑各式防御工事,那么敌人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见得能攻下来,起码我军付出的代价要比现在小得多。”
我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轻轻地哼了一声,心里不满地说道:“如果不是我这个异数出现,强迫部队在进入马马耶夫岗以后,就大肆挖掘修筑防御工事的话,估计那里早被德国人夺下来。我记得在纪录片上看到,守军就只在北坡上挖了一系列的单兵掩体。这样的阵地,对付敌人的小部队,问题还不大。可要是敌人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投入重兵进攻的话,高地上的守军根本就守不住,否则这里也不会成为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的一个血肉磨坊。”
本来我估计我们走一个小时左右,运送三团的卡车就能返回来接我们。没想到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还没看到卡车的影子。班台萊耶夫显得有些心情烦躁,他气呼呼地说道:“这卡车怎么回事。都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还没有返回来?”
“也许是卡车抛锚了吧?”跟在我们身后的巴斯曼诺夫见班台萊耶夫发火了。连忙小声地解释道:“副师长同志,您也知道东方营使用的这批卡车。都是德国人淘汰下来,估计行驶时故障比较多。”
“抛锚,抛锚,就算有一两辆卡车抛锚,难道还能所有的卡车都抛锚吗?”班台萊耶夫生气地反驳道:“要是贻误战机的话,他们付得起责任吗?”
班台萊耶夫的话说得巴斯曼诺夫哑口无言,我正想劝说他两句,忽然正在行进中的队伍停了下。我连忙叫过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你带两个人到前面去看看,部队为什么停止前进了。”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前面有人在急促地喊道:“师长,师长同志,师长同志在哪里?”
“我在这里。”虽然我对这个大呼小叫的家伙心里充满了不满,但为了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努力按下自己心中的怒气。
那人听到我的回答,循声跑了过来。我隐约看清了他领章上的军衔,于是抢先问道:“少尉同志,你为什么大呼小叫,知不知道在夜晚你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你是在给德国人通风报信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少尉被我的话吓坏了,连忙辩解说:“是营长发现了敌情,让部队暂时停止前进,同时让我来向您报告的。”
“发现德国人了,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吗?”班台萊耶夫听到发现了敌人,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了起来,一把抓住少尉的手臂,一叠声地追问:“离我们还有多远?”
那名被他抓住的少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连忙向他报告说:“报告副师长同志,是前面的尖兵小分队派人回来报告的,说可能是敌人的一支巡逻队,大概有七八个人吧,离我们的大部队有两三百米,目前尖兵分队正在监视敌人。”
“少尉同志,”听清敌情后,我深怕营长会因一时冲动,下令对这股敌人开火,那么一来的话,我们可就全暴露了。所以我命令少尉:“少尉同志,立即回去告诉你妈的营长,就说在黑夜中的大草原上,这枪声会传出很远,在清除这股敌人时。一定不能开枪,尽量用匕首解决掉他们,千万不要暴露了目标。”随即我又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你带一个班的战士,跟着少尉一起回去。也确认敌人被消灭后再回来向我报告。”
没想到巴斯曼诺夫他们跑出没多远,就被迎面跑过来的人拦了回来,来人气喘吁吁地朝我喊道:“师长,搞清楚了,是误会,前面是自己人。”
“到底怎么回事?”我快步地走到了来人的面前。皱着眉头问道:“一会儿是敌人,一会儿是自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的是一名上士,他在连做两个深呼吸后,回答说:“师长同志。是这样的,刚才被我们当成敌人的那支小部队,原来是穿着德军制服的我军侦察员。当时尖兵分队悄悄地接近了他们,就在准备动手时,无意中听到中间有人说俄语,这才发现搞错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再过那怕几秒钟,他们就有可能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
虚惊一场。虽然上士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但我还听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真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的话。那这是丢人丢到家了。
误会解除,我们的部队又继续向前行军,那些侦察兵在前面为部队充当着向导。
走了约半个小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接我们的卡车到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我轻松地对班台萊耶夫说道:“副师长同志,我们的卡车来了。这样可以少走一段路了。”
班台萊耶夫没接我的话,而是站在原地踮着脚尖朝远处张望。望了一会儿后。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这些卡车为什么没开灯呢?”
“报告副师长,不准开灯,是师长下达的命令。”巴斯曼诺夫连忙向班台萊耶夫解释说:“如果车辆开灯行驶,敌人在七八公里外就能发现我们。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卡车在行驶时都没有开灯。”
又过了几分钟,我们大部分人都坐上了卡车。班台萊耶夫坐在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而我坐在第二辆卡车上。
车辆启动后不久,司机就哭丧着脸对我说:“师长同志,我有个建议,不知能说不能说?”
“说罢,司机同志。”我和蔼可亲地说道。
“我们能开车灯行驶吗?”司机没好气地说道:“我一辈子都没这样开过车,不准开灯,外面的光线又暗,我的眼睛都疼得受不了了。”
“不行啊,司机同志。”我命令在这种没有月亮的夜晚,让司机闭灯行驶,确实有点太为难他们了,但没办法,如果亮灯的话,就会暴露目标,所以只好委屈他们了。“一旦开灯,敌人在几公里外就能发现我们,一旦他们用炮火攻击的话,我们这支车队可就全完蛋了。”
见我的态度坚决,司机只能哀叹一声,继续埋头开车。
行驶一段距离后,我为了缓和驾驶室里的气氛,便主动开口问:“司机同志,我们的车速,一个小时能行驶多远啊?”
司机听后,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一个小时超不过十公里,只比急行军稍微快一点。”
“那也行啊,比让战士们步行要快得多。”我故作轻松地说,看到司机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连忙安慰他:“司机同志放心,等打完这一仗以后,我亲自给你们请功。”
“请功?”司机听到这里,忍不住扭过头来兴奋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司机就这么一分神,车轮碾进了路边的一个凹坑,整个车身顿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差点撞在玻璃上,只好冲着司机喊道:“小心驾驶。”等车恢复平稳行驶后,我用肯定的语气对司机说:“放心吧,司机同志,等这场战斗一结束,我就给你们整个车队的战斗都记功。”
车向前行驶了半个小时以后,前面的车停了下来,我所乘坐的车也停了下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问司机:“司机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司机扭头笑着对我说:“师长同志,到地方了,上一支部队,我们就是把他们送到这里的。不过离我军的工事不远了,大概只有两公里远,走路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他见我迟迟不下车,担心我有什么想法,又补充说:“在往前开的话,路不好走不说,而且汽车的马达声也容易让敌人听见,所以只能在这里下车。”
我冲司机点了点头,向他道了声谢以后,推开车门跳下车去。这时各级指挥员也纷纷从驾驶室里出来,在招呼着车厢里的战士们下车。(未完待续)
第七六五章 率部北上(下)
部队集合好以后,我们又继续赶路。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营长派人过来报告,说已经和三团联系上了,他们正在工事里等着我们。为了不让科斯嘉他们久等,我连忙和班台萊耶夫离开队列,加快向前走去。
我们来到工事附近时,科斯嘉带着几名指挥员迎了上来。在听他简短地报告完部队情况后,我望着远处两道战壕之间那黑乎乎的几个建筑物问道:“中校同志,那些是什么建筑?”
科斯嘉扭头看了一眼后,回答我说:“师长同志,那是几个混凝土碉堡,墙壁有一米多厚,可以抗击76毫米火炮的直瞄射击。要知道这里可是重点的国防工程,就连战壕的墙壁都是混凝土的。”
听科斯嘉这么说,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虽然黑夜之中看得不远,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这里有战斗过的痕迹,于是不禁诧异地问:“中校同志,既然是重要的国防工程,为什么当初我们没有派部队坚守这里呢?还有,既然这个地区落入了德军的控制之中,他们又为什么没派兵驻扎这个重要的区域呢?”
我的一连串问题,把科斯嘉问愣了,他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最后还是班台萊耶夫为他解了围,他笑呵呵地说道:“好了,师长同志,不要再为难科斯嘉中校了,还是让我为你做介绍吧。之所以在前期没有坚守这道工事,而是因为我们从顿河方向撤下来的部队,几乎都已经失去了建制,所以这么关键的一个工事就白白地放弃了。至于说到敌人为什么在占领这块地区后。没有把部队进驻这个工事,我想是因为这个工事的特点决定的。”说到这里,他用手指着前方对我说,“这个工事的主要防御方向是向着北面的,抵御来自北方的敌人时。工事还能发挥它的作用。而进攻的敌人如果来自南方,那么这个工事所起到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这估计也是敌人没有留兵力进驻这里的原因之一吧。”
“报告师长、副师长,”在得到班台萊耶夫的解围后,科斯嘉恢复了正常,他向我们报告说:“我们在进入这个工事后。曾经仔细地搜索过,发现有一个掩蔽部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的迹象。根据观察,看管这里的兵力也不超过一个班,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全部撤走了。”
“有人在这里住过?”班台萊耶夫好奇地问道:“能判断是我们的人,还是德国人吗?”
“是德国人。”科斯嘉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们在掩蔽部里发现了一双扔掉的破军靴,是德国人的;另外还在战壕里发现德国人遗留下的面粉袋等东西,从这些遗留物来分析,驻扎在这里的,肯定是德国人。”
“行了,不管以前待在这个工事里的是德国人,还是我们自己人,反正现在全是我们自己人。”我直截了当地命令科斯嘉:“中校同志。带我们到战壕里去看看。”
在科斯嘉的引导下,我们进入了战壕,看着一部分战士坐在地上休息。而另外一部分则把枪架在壕沿上,警惕地监视了阵地的北面。
科斯嘉带着我们进了一个碉堡,我看到里面有五六名战士,黑洞洞的射击孔前架着一挺轻机枪。见到我们进来,战士们连忙抬手敬礼,科斯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等战士们离开后,我快步地走到了射击孔前。举起望远镜朝外面望去,虽然黑黢黢的看不太远。但依稀能看到外面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看到这种情形,我心里不禁暗骂德国佬的指挥官脑袋坏掉了,这么好的防御工事,你就是放一个连在这里,也会让我们有所顾忌啊。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可以从容地通过这里,继续北上,去和顿河方面军的部队会师。
没等我放下望远镜,就听见班台萊耶夫在后面说道:“师长同志,我们离开马马耶夫岗已经差不多三个小时了,按照事先的预定,应该接收政委他们发来的电报了。”
我放下望远镜转过头,点了点头,说:“好吧,让报务员进来,就在这里接收政委他们发过来的电报,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有什么新的变化。上尉,你出去把报务员叫进来。”我后面的一句话,是对着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说的。
趁巴斯曼诺夫出去找报务员的时候,我把科斯嘉叫到了面前,吩咐他:“中校同志,待会儿你留下一个营的兵力,负责这里的防御。”
我的话还没说完,科斯嘉就吃惊地说道:“什么,留下一个营?”他深怕我搞不清现在的状态,还特意向我强调说,“我们团在出发前,您就让戈都诺夫少校和三营留下了。我只带了一营、二营和团的直属部队,假如留下一个营来守卫阵地,我们北上的兵力就单薄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安慰他说:“你把杜布罗夫斯基大尉的一营留下,还有那个罗森贝格上尉,我看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无法适应接下来的长途行军,所以也让他留下吧。到时把四团的那个营和你的二营合兵一处后继续北上,就算和敌人的部队遭遇,两个营的兵力也可以和敌人一较高下。只要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谢杰里科夫中校带领的一团也就该赶到战场了。”
刚布置完任务,巴斯曼诺夫便带着报务员进来了,班台萊耶夫向几个叠起来的弹药箱一指,说道:“就把报话机放在这个上面吧。”
由于这次行军的路程较远,所以我没有让拉祖梅耶娃或者娜佳来,而是从通讯连里随便找了一名报务员。这位报务员似乎是半路出家的,对业务不太熟悉,摆个机器架个天线都是手忙脚乱的。
班台萊耶夫低声地问:“师长同志,您为什么要留下一个营来坚守这里。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不久分散了吗?在敌后作战,最忌随意分兵。”
对于班台萊耶夫的担忧,我只是苦笑了一下,接着回答说:“副师长同志。想必您也看到了,这里是我们回马马耶夫岗的必经之路,假如不派部队坚守,一旦我们这支部队被敌人发现,他们势必会派兵占领这里,切断我们的退路。您觉得到时候。我们这支孤立无援又缺粮少弹的部队,能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坚持多久?”看到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又趁热打铁地说:“副师长同志,待会儿我和三团、四团的同志一起出发,您就留下等一团。等谢杰里科夫的一团到了后,让他们先休息休息,再来追赶我们。”
我和班台萊耶夫说了一会儿话,见笨手笨脚的报务员终于把报话机安好了,我抬手看了看表,催促着他:“快点打开机器,看政委他们电报过来。”随即又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用手电给报务员同志照明,方便他抄写电文。”
我们开机没多久,基里洛夫的电报便发了过来。我接过报务员递过来的电报。接着巴斯曼诺夫手里的手电筒的光线,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为了迟滞德军的进攻,缓解我防御不对的压力,我炮兵在半个小时前,对集结在‘红十月’工厂接近地上额敌人坦克和步兵实施了猛烈的炮击。给敌人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我把电报递给班台萊耶夫后,走出了碉堡。我向泛着红光的城市方向望去,虽然都看不到。但从不时传来的沉闷炮声中,我还是能够想象到战斗的激烈程度。再向东面望去,没有看到有移动的人影,看来谢杰里科夫的部队可能还在行驶缓慢的卡车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我重新走进碉堡,开始发号施令:“巴斯曼诺夫上尉,派人帮报务员把电台的天线拆下来。科斯嘉中校,去传达我的命令,一营留下,二营与团直属部队和我们一起出发。至于您,副师长同志,就按照我们刚刚说定的那样,您留下等一团,等他们休息过后,再向北来追赶我们吧。”
由于我临时决定让三团一营留下,所以在出发时,三团的部队在黑暗中一度陷入了混乱,各级指挥员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部队收拢起来,等要出发时,东面也隐约能看到一团部队的影子了。
三团、四团的部队合兵一处,再次向北出发时,科斯嘉来到我的身边,他羞愧难当地说道:“对不起,师长同志,我真没想到,部队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再出发,居然会出现混乱,这都是我的责任。我向您保证,回去后会加强部队的训练,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科斯嘉中校,这不是你的责任,不用这么自责。”我对这位三团的老团长和蔼可亲地说道:“三团在经过残酷的战斗后,原来的老兵所剩无几,现在团里都是新补充的兵员。本来对他们训练的时间就不够,而如今居然还在夜晚里组织他们行军,能到达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见我没有责怪自己,科斯嘉变得轻松起来,他接着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我们就这样一直向北走下去的话,能和南下的友军会师吗?”
我听到他的这个问题,先扭头望了望左右,见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这才放低声音对科斯嘉说:“中校同志,我们在天亮以前,一定要想办法找个地方隐蔽下来。否则一旦被敌人的侦察机发现,没等见到友军,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我的话把科斯嘉吓了一跳,他四处张望一番后,忧心忡忡地说道:“这里可是大草原啊,如果被敌人发现,他们只要派一支装甲部队把我们一围,我们就无路可退了。到时可就真的像您所说的,不光不能和友军会师,反而还会被敌人消灭掉。”
想到在出发前,阿赫罗梅耶夫给我的那张地图,我连忙吩咐科斯嘉:“根据前两天的侦察显示,十公里外有一片丘陵地带,是德军的防御薄弱环节,在天亮以前,我们可以把部队隐蔽在那里。中校,你立即派出一支小分队,加快速度向北前进,去确认一下侦察分队反馈回来的情报是否正确。”
“好的,我这就派人去办。”科斯嘉答应着,从我的身边跑开,快步地朝队伍的最前端跑去,准备去安排人手进行侦察。(未完待续)
第七六六章 “礼拜攻势”(一)
巴斯曼诺夫走到我的身边,望着科斯嘉中校离去的背影,不无担心地对我说道:“师长同志,我们这样一路向北行军,不会闯入德军的埋伏圈吧?”
对于警卫营长的担忧,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不可能,根据侦察员反馈回来的报告,除了戈罗季谢城附近的步兵第295师外,德军的主力已经全部北上,目前有七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师挡在了顿河方面军的正面。而我们这个区域,只有少数的仆从国部队,就算是和我们发生遭遇,我们也能轻松地将他们击溃。”我说到这里,看到巴斯曼诺夫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只能给他进一步地解释说:“这些仆从国部队的营地彼此间的间隔很远,形成了宽到三公里到五公里的无人区,我们正好从这些缺口里跳出去,绕到德军的后面,找准机会打他一下,为顿河方面军的正面进攻提供一些帮助。”
“难道那些仆从国的部队,就整体窝在营地里,不向外派出巡逻队吗?”巴斯曼诺夫在听完我的话后,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虽然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实际上已听进去了,立即命令他:“上尉同志,你的担心有点道理,对于敌人的这种巡逻队,我们不能不防。你立即派人到前面去通知科斯嘉中校,除了去侦察地形的部队外,另外再派出两支小分队,分别前往敌军的营地附近,去担任警戒,一旦发现敌人有什么异动。立即派人回来向我报告。”
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接着我就听到他在低声招呼旁边的战士:“喂,米哈伊洛夫,你立即赶到队伍的最前面,去找到科斯嘉中校。向他传达师长的最新命令:除了派出的侦察部队外,另外再派出两支小部队,分别前往行军路线左右两侧的敌军营地附近担任警戒,密切地监视营地里的敌人,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即派人回来向师长报告。”
刚听到巴斯曼诺夫叫战士名字时。我就觉得耳熟,再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即就想起这位叫米哈伊洛夫的战士,曾经在前两天,和我聊过古拉格集中营里的囚徒所犯下的形形色色的罪行。此刻他听到巴斯曼诺夫的命令。立即响亮地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提着武器快步地向前跑去。
米哈伊洛夫离开后没多久,我心里的越想越不踏实,于是便对巴斯曼诺夫说:“上尉同志,这件事情我还是不太放心,干脆我们直接去找科斯嘉吧。”说完,我便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等我找到科斯嘉的时候,米哈伊洛夫已把我的命令传达完毕。科斯嘉正把一名上尉叫到面前,命令他说:“上尉,你向行进路线左右的敌军营地各派出一个排。躲在附近监视营地里的敌军动静,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的话,立即派人回来向我报告。”
上尉答应一声,跑到旁边大声地喊道:“警卫连出列。”随着他的喊声,我们四周的战士哗啦啦地都脱离了行军队列,到他的面前去列队。接着我又听到他喊:“一排长。你带你的排向行进路线的左侧前进,到敌人的营地附近布置警戒。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二排长,你给我去右边的敌营附近警戒;三排长。你带三排留下,负责保护团长的安全。出发!”说着他的号令,整齐的方阵立即分化成三部分,同时向三个方向运动。
侦察分队和警戒部队依次派出后,我们又继续往前行军。我好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今晚一下走了十几二十公里,还真有点受不了。科斯嘉看到我的脚步越来越慢,便善解人意地问道:“师长同志,您累了吧?要不,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
我摆了摆手,继续咬着牙往前走。又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扭头问科斯嘉:“中校同志,我们走了有多远了?”
科斯嘉抬手看了看表,随后回答说:“差不多有五公里吧。”停顿片刻后,他有些担忧地问道:“师长同志,要是山丘那里有敌人的防御阵地,我们又该怎么办?”
他的话让我的心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是啊,我只是根据侦察分队的报告,确定了我们白天将要隐蔽的山丘地区没有敌军部队,要是敌人忽然增加了驻军的话,我们这支疲惫之师不是去自寻死路么。我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们再向前走两公里,就停下来休息,等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来汇合。等你所派出的侦察分队带回准确的情报前,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行,就这么办。”科斯嘉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知道是谢杰里科夫的一团行军速度快,还是他们从下车到现在压根没休息,反正我们刚停下休息没多远,班台萊耶夫和谢杰里科夫就结伴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刚想问问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班台萊耶夫已抢先问道:“师长同志,这里离我们的隐蔽地点还有一段距离,为什么停下来了?”
“我已经派出了侦察分队,到前面去进行侦察,等确定即将隐蔽的地方没有敌人,我们再继续前进。”我深怕班台萊耶夫会有什么想法,所以一次性把问题全说出来,“要是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过去,就算山丘地区没有敌人的防线,哪怕只有一两支巡逻小分队,那么我们今晚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班台萊耶夫点点头:“您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办,我们先停下来,等侦察兵回来再说。”然后转身吩咐旁边的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让你团的战士停下原地休息吧。”
我们几个师团级领导坐在一起,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谢杰里科夫首先说道:“师长同志,我们现在已深入到敌人的后方,所携带的弹药食品都非常有限。所以即使要进行战斗的话,也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定陷入敌人的合围,等待我们的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一团长说的对,”班台萊耶夫附和他的话说。“我们目前携带的粮食和弹药,只能维持七天左右。也就是说,我们在第五天还无法和友军会师的话,就应该果断地下定决心,调头返回马马耶夫岗。”
听班台萊耶夫说到了部队只携带有七天的弹药和粮食时,我随之便想想到后世的那个“礼拜攻势”。由于单兵携带量有限,每次战斗只能持续一个星期,所以又叫“礼拜攻势”,没想到我们即将采取的行动,也只有七天的时间。等班台萊耶夫说完。我立即问科斯嘉:“三团长,你的意见呢?”
“我同意副师长和一团长的看法,”科斯嘉也对两人的意见表示了赞同,“我们脱离后方孤军作战,所以一旦发现无法完成任务,就应该早下决心,尽快返回我们的防区,避免和优势的敌军在这一地区缠斗。”
我认真地看了科斯嘉一眼。马上说道:“既然大家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好,虽然我们面临的困难重重,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尽可能地创造有利战机。歼灭了一部敌人,吸引北面敌人的注意力,减轻顿河方面军的攻坚阻力,摆出一副两支部队即将会师的态势,让敌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们后方已遭到了严重的威胁。迫使他们不得不从城里抽调兵力,来加强两河之间地区的防御力量。”
我的话刚说完。班台萊耶夫慌忙谨慎地提醒道:“师长同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一旦敌人被我们吸引过来了,而友军又无法对我们提供有效的帮助,那么我们真的有被合围的危险。”
“副师长,我们这么做的风险的确很大,有可能不光没有起到牵制的作用,反而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敌人只需要派出一个加强了坦克营的步兵团,再加上空军的配合,就可以轻松地将我们彻底击溃。”我在说出自己的担忧后,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虽然我们的情况很糟糕,但既然已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必须知难而上,想方设法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的话音刚落,巴斯曼诺夫便走过来报告说:“师长同志,去侦察的战士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吩咐道:“上尉同志,快,快把侦察兵请到这里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戴着钢盔,披着雨衣的战士跟着巴斯曼诺夫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抬手敬礼后,科斯嘉就抢先问道:“阿迪尔中士,情况都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团长同志。”侦察兵阿迪尔中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带着班里的同志赶到山丘那里,反复地搜索过,发现山丘上有两条战壕……”
“两条战壕?!”班台萊耶夫吃惊地问道:“看到敌人的守军了吗?”
阿迪尔中士摇摇头,回答说:“报告上校同志,山丘上根本没人,战壕应该是我军挖的,不少地方已经坍塌,还被杂草盖住了,不走进根本发现不了。”我听到这里,心里暗想,既然战壕已经被杂草覆盖了,让部队隐蔽在那里是再好不过了。只听中士继续往下说:“我站在山丘上朝西北方向望去,远处一两公里远的地方,好像还有一个村庄,但没有看到有灯光,相信里面没有德国人。”
“中士同志,为什么不派人去查看一下?”科斯嘉用责备的语气对中士说,“你们起码该在村庄里放两个警戒哨,这样如果有敌人从西北方向接近山丘的话,就可以提前向我们发出警报,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好了,中校同志,不要再批评中士了。”看到科斯嘉还要说下去,我连忙抬手制止了他,并为阿迪尔中士辩解说:“也许中士是为了尽快回来向我们报告侦察到的情况,所以一时考虑不周,没有派人去村庄侦察。”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阿迪尔中士感激地说道:“我当时完成了山丘上的侦察,见远处的村庄又没有任何灯火,所以便率队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既然前面的敌情已经搞清楚,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停留在这个无遮无拦的大草原上,所以我接着命令:“好了,既然前面的情况已经搞清楚,那么就立即出发吧。要让部队尽快赶到山丘地带,利用那两条战壕隐蔽起来。”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答应一声,转身跑向各自的部队,大声地招呼着部下准备出发。
我们又经过半个小时的行军,终于来到了宿营的地点。这山丘上的工事,可不像阿迪尔中士说的那么简陋,除了两条战壕外,还有诸多的掩蔽部,甚至还有几个指挥所。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分别在自己部队所在的战壕里,建立了各自的指挥所。而我和班台萊耶夫所选的那个最大的师指挥部,正好位于两个团指挥所的中间,在没有电话联络的情况下,这样也方便我们指挥部队。
进入战壕后,一团和三团都忙着加固工事,并向四面八方放出了警戒哨,以防被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班台萊耶夫站在指挥部的门口,望着远处忙碌的指战员们,头也不回地问我:“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打算?”
“先让部队休息,等天亮以后,再派出侦察部队,对附近进行侦察,特别是西北面的那个村庄,更是我们首先要侦察的目标。”为了避免他问我为什么不现在派人进行侦察,我先解释说:“今晚天太黑又没月亮,贸然派出侦察部队的话,很容易在黑暗中迷路,要是侦察兵们误打误撞地闯入敌人的防区,当了敌人的俘虏,那么我们隐蔽在这里的部队,可就全暴露了。”(未完待续)
第七六七章 “礼拜攻势”(二)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趴在战壕里,举起望远镜向西北的村庄望去。晨雾弥漫,在那红的、绿的、黄的乡村小木屋外,看不到一个人影,也听不到半点动静,静得好似一副俄罗斯乡村风景画。
“师长同志,看什么了吗?”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班台萊耶夫的声音,我连忙放下望远镜,扭头向旁边看去,只见班台萊耶夫带着两名警卫战士顺着战壕走了过来。战壕里站着的战士,在上校从他们面前经过时,急忙把身体挺得笔直,并抬手向他敬礼。
我摇了摇头,对刚走过来的班台萊耶夫说道:“什么都没看到,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看来整个村庄里一个人都没有。”
班台萊耶夫也举起望远镜朝村庄望了望,接着说道:“村庄没有经历过战火,看来村里的集体农庄庄员们,在敌人来之前就疏散了。”
“而且我们的部队也没有在这里进行过战斗,”我点了点头,补充说:“否则的话,这个村庄不会一点战争的痕迹都看不到。”
“接下来怎么做,派人去侦察吗?”班台萊耶夫说着,就招手让站在附近的巴斯曼诺夫过来,吩咐他:“上尉同志,立即去准备一支侦察小分队,到前面的村庄去侦察一下,搞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巴斯曼诺夫答应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叫住了巴斯曼诺夫:“上尉,先等一下。”因为此刻我想到了上次叶廖缅科传授给我的经验里,就有一条。要求指挥员的人必须熟悉阵地附近的地形。别人向我汇报的,始终比不上我亲眼看到的,所以我在这一刻已下定决心,要亲自带人到村子里去看个究竟。
班台萊耶夫见我叫住了巴斯曼诺夫,微笑着礼貌地问:“师长同志。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摇了摇头,对巴斯曼诺夫说道:“上尉,你带上一个排,跟我到村子里去看看。”
班台萊耶夫听我说要亲自去侦察,顿时被吓坏了,连忙制止我说:“师长同志。不行,这坚决不行。您可是一师之长,不能随便去冒险,要不,还是我带人去吧。”
“副师长同志。”对他的关怀,我冲着他感激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您忘记上次叶廖缅科司令员在我们指挥部里说的那些话了吗?他说昨晚指挥员,应该去的地方就要亲自去,把应该了解的情况及时地了解清楚,这样才能更好地有针对性地制定出作战计划。我带人去村子里去实地侦察,可以搞清楚附近的地形,做到闭上眼睛面前就有一副鲜明的战场图影。就算离开地图也能指挥部队作战。这样,在你死我活、瞬息万变的战斗情况下,可以比敌人快一步掌握战场的主动。确保我们的胜算更高。”
听我说出这番话,班台萊耶夫知道再劝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只好无奈地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保留自己的意见。”随后又关切地说:“不过师长同志,您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一个排太少了。要不,您把跟我们来的警卫连都带上吧?”
“不用。不用。”一个排虽然有三四十人,不过目标还不大。要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带上警卫连,那一百多人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点。为了不拂他的好意,我委婉地说道:“副师长同志,村庄离这里不远,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山丘上的部队也可以及时来支援我们。要是上百人浩浩荡荡地朝村庄走过去,没准还真会暴露目标呢。”说完,我看到巴斯曼诺夫还站在原地发呆,便催促他:“上尉,你还愣着做什么,带上一个排给我走。”
“是!”巴斯曼诺夫听我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后,调头望师指挥部的方向跑去,准备召集部队跟我去村庄侦察。
巴斯曼诺夫离开后,我看到附近站的两名警卫连战士,是我认识的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便冲两人一摆头,说道:“战士同志,跟我走吧,巴斯曼诺夫上尉一会儿就会带着其他的战士赶上来的。”
“师长同志,”看到我们三人要爬出战壕,先前往村庄,班台萊耶夫又有些慌神了,他再度拦住我,苦苦劝说道:“师长同志,你们就三个人,太危险了,还是等巴斯曼诺夫上尉带人来了以后再出去吧。”
我用手拍了拍挎在肩膀上的冲锋枪,笑着回答班台萊耶夫:“副师长同志,您放心,只要有这支冲锋枪在,就算遇上敌人的小股部队,我们也完全有能力自保。”说完,我不等他说话,率先爬出战壕,大步地朝山丘西北方向的村庄走去。
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两人爬出战壕后,端着枪走在我的两侧,边走边用警惕地目光注意着四周,以便防止猝不及防的意外情况发生。
从山丘通往村庄的这段路上,除了我们三人的脚步声,什么声音都听不懂,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周围越发静得可怕。
我们从村南面走进村庄后,顺着街道往前走着,依旧听不到一点动静,看不到一个人影,整个村庄寂静得像是一座坟墓,只听到我们三人的脚步声沙沙地响。
也许有些村民在撤离时特别慌张,以至于连房门都没关上。街边的木屋门口,遗落着包袱、枕头和孩子的小靴子。可以想见,村里的人是怎样在法西斯侵略者的进逼下,被迫匆匆离开他们自己的家园。
刚进村庄时,我还带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在村庄碰到一两个故土难离的村民,打听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究竟如何。但是走了半个村庄后,我彻底失望了,连着推开五六家的房门。走进去看了一下,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正计划走到村北还看不到人的话,就调头回山丘上的指挥部了。正在这时,我听到后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连忙停住脚步回头望去。结果看到的是巴斯曼诺夫带着几十名战士。正一路小跑着向我们赶来。
原来不是村里的村民,我心里刚刚升腾起的希望,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般破裂了。等待巴斯曼诺夫来到我的面前后,我吩咐他:“上尉同志,让战士到村里的屋子里去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人。或者找到什么食物之类的。”
“是。”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接着便把警卫排里的几位班长叫了出来,让他们各自带着人到附近去搜索。
看着四散的战士们,我心里虽然对找人不抱任何希望,但还希望战士们能从村庄里找到一些食物。这样可以延长我们这支孤军在敌后停留的时间。
由于村庄不大,去搜索的战士们很快就纷纷回来,向我报告,村庄里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大家都没找到村民,但大多有些收获,有战士捧着几个硬得像石头还发了霉的面包,有的战士手里拿着一罐喝了一半的蜂蜜,还有战士扛着半袋面粉。
看到他们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巴斯曼诺夫指着拿着发霉面包的战士,大声地呵斥道:“见鬼,面包都发霉了。还硬的像石头,这能吃吗?快点扔掉。”被他训斥的战士只能老老实实地把手里根本不能吃的面包扔到了一旁。
巴斯曼诺夫又走到那个扛着半袋面粉的战士面前,吩咐他:“把面粉放下。”等战士放下面粉袋以后,巴斯曼诺夫忽然抬手冲着战士的钢盔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接着恶狠狠地骂道:“你傻啊,我们现在拿面粉来做什么?总不能准备两个烤箱来烤面包给你吃吧?”
最后他走到那个拿蜂蜜的战士面前。点点头,赞许地说:“还是你小子聪明。知道把别人剩下的蜂蜜拿回来。待会儿回去后,冲蜂蜜水给师长和副师长喝。”
巴斯曼诺夫的这个马屁让我不禁莞尔。等他回到我身边时,我对他说:“上尉同志,既然这个村里没有人,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师长同志,既然村里的房子都空出来了,不如让我们的部队住到村里来吧,这里可比山丘上的战壕好多了。”巴斯曼诺夫试探地向我建议说。
我毫不迟疑地摆摆手,否决了他的提议:“上尉,这个村庄周围都是开阔地,一旦敌人冲过来,我们就很有可能被包围。就算我们突破敌人的包围,撤向山丘的阵地,途中也会有大量的伤亡出现。而驻扎在山丘上的话,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不光视野开阔,就算敌人来进攻,我们也可以依托阵地进行防御。”说到这里,我左右望了望,对他说道,“人都齐了吗?如果齐了的话,我们就回山上去。”
巴斯曼诺夫也左右看了看,然后回答我说:“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没在。”
听他这么一说,我朝面前的队伍里一看,可不,和我一起进村庄的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深怕他们和大部分分散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立即组织人手找到他们。”
“师长同志,我们在这里。”没等巴斯曼诺夫分配人手,远处就传来了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的声音,我扭头循声望去,只见两人怀里各抱着一大堆玻璃罐子,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边走还边说:“喂,我说伙计们,你们别傻站着了,快点过来帮忙啊,这么多东西,我们都快拿不动了。”巴斯曼诺夫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我,等待着我的命令,见我点头同意,马上一挥手,让五六名战士过去帮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搬东西。
等一群人回到我面前时,我才看清他们手里拿的是各色各样的自制蔬菜罐头,有腌黄瓜、腌蘑菇、腌西红柿,甚至有的战士手里还提着一瓶伏特加。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好奇地问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喂,我说战士同志,这些东西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啊?”
米哈伊洛夫朝来的方向一摆头,说道:“报告师长。我们在村庄的北面,发现了一个供销社,这些东西都是从里面拿的。本来还有糖果和灌肠,可惜都坏掉了,所以我们只带了这些自制的玻璃罐头和几瓶酒回来。”
我眼睛盯着战士们手里的问道:“供销社里的东西都被你们搬完了吗?”
“没有。”茹霍维茨基回答我说;“至少还有五六十个罐头,和不少的伏特加,不过我们两人实在拿不下了,所以就只拿了这么点东西回来。”
想到这里食品扔在这里,只能白白地腐烂变质,还不然拿来解决我们粮食不足的问题。于是我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你立即带二十个人过去,把供销社里能吃能喝的东西都全部拿回来。”
等我说完后,巴斯曼诺夫小心地问道:“伏特加也全拿回来吗?”
“这还用说,我的上尉同志。”我从后面推了巴斯曼诺夫的肩膀一把。同时不耐烦地说道:“伏特加不光可以让晚上执勤的战士喝点御寒,以后还可以用来给伤员们清洗伤口用。记住,如果看到有什么小推车之类的,就用它把东西装上拉回来。”
巴斯曼诺夫带着一帮战士,在米哈伊洛夫的带领下,快步向村北而去。我对站在我面前的茹霍维茨基和另外几名战士说道:“把这些罐头都放进你们的背囊里吧,这样携带方便。”看着他们把罐头和伏特加往各自的背囊里装的时候,我又补充了一句。“等回到指挥部以后,把这些东西都集中起来,统一分配给各团。我们这次在敌后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光让战士们啃干面包可不行,要让他们都吃点蔬菜来补充营养。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战士们整齐地回答道。
当我们满载而归地回到阵地上时,等待在战壕里的班台萊耶夫、谢杰里科夫、科斯嘉都惊呆了。班台萊耶夫吃惊地问道:“我说,师长同志,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些东西的?”
我朝着村庄的方向一摆头,得意地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村里的供销社弄来的。谢杰里科夫、科斯嘉。你们两人待会儿都带人到师指挥部来领东西。”
没等两人回答我,班台萊耶夫皱着眉头抢先说道:“师长。您带人把村里供销社的东西全搬过来了,这合适吗?不会犯纪律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摆摆手。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在敌后还要停留好几天,不能让战士们每天都就着凉水啃干面包,还是需要让他们吃点蔬菜补充点营养,这样他们才有足够的体力完成好接下来的战斗任务。”
本来我以为班台萊耶夫会像某电影里的正面人物那样反驳我说:“战士们不吃蔬菜,不补充营养,就不能完成好战斗任务,不能打胜仗了?”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附和我说:“师长同志,您说的对。那好吧,待会儿我们就把这些罐头和伏特加平均分配到各团去。”副师长的这种配合态度,让我事先准备好的很多话都没法说出来,我努力地在脸上挤出笑容,对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下达着命令:“两位团长,找几个战士帮着这些东西都搬到师指挥部去吧,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分配了。”
等待已久的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听到我的命令,连忙冲自己身边的战士招招手,让他们帮着师警卫连的战士搬运东西。
师指挥部里。
看着欢天喜地分配着罐头和伏特加的一团和三团战士,班台萊耶夫感慨地说道:“师长同志,我算服了您了,把空无一人的村庄供销社里的食品搬回来,这真是个好主意啊,天大的好主意,简直太妙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么简单实用的好办法来补充部队的给养啊。”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补充说:“师长同志,我觉得在附近,应该还有这样的废弃村庄,德国人在占领这片区域时,对村庄进行了搜索,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就没有对村庄进行破坏,所以很多对我们有用的资源就遗留了下来。我建议立即派出侦察兵对附近进行侦察,一旦发现有这样的村庄,立即派人去将村里有用的东西都搬回来。”
看到班台萊耶夫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扫他的兴,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副师长同志,就由您来安排侦察兵的人选,同时再组建一支临时的搬运队,一旦发现这样的村庄,就派他们去把村里有用的东西都搬回来。”
趁班台萊耶夫出去安排工作时,我走到了报务员的身边,低头问他:“报务员同志,有城里传来的消息吗?”
“有的,师长同志。”戴着耳机的报务员说着就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我。
我把电报拿到眼前,只见上面简短地写着:“今日清晨,敌人在工厂区发起的第一轮进攻被我军击退,敌人损失惨重。但是不甘心失败的敌人,在短暂的休整后,又投入了第二梯队和预备队。目前,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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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八章 “礼拜攻势”(三)
为了不暴露部队的行踪,在向几个方向派出侦察兵以后,我们继续隐藏在这个被荒草淹没的工事里休息。整整一天时间,外面都是静悄悄,听不到任何动静,看来德军是没有发现我们这支悄悄深入到他们后方的部队,否则就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傍晚时分,谢杰里科夫首先走进师指挥部,向我报告:“师长,我们派出去侦察的三个侦察小组都回来了。”
“侦察到什么了吗?”我问道。
谢杰里科夫摇摇头,回答说:“没有,在我们东面和南面十公里范围内,除了昨晚监视的那两个仆从国部队的营地外,没有发现德军的部队。”
谢杰里科夫的报告刚结束,科斯嘉也走进了指挥部,他表情严肃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我们派出的三个侦察小组,其中的两个已经回来,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还有一个呢,为什么还没有回来?”班台萊耶夫奇怪地问道,“按照规定,他们不是都应该在这个时候返回部队隐蔽地点吗?”
听到这个下落不明,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连忙走到科斯嘉面前问道:“这个侦察小组负责的是哪个方向?”
科斯嘉回答道:“是前往西北方向的,由于担心遭遇敌人,所以我配备给这个侦察小组的人,是最多的,足足有两个班。”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叹了口气,明白科斯嘉这是好心做了坏事,如果像其他侦察小组那样。只配备有五个人,估计目标还不大。可这个迟迟未归的小组人数居然有二十来人,这样的规模走在开阔的草原上,想不暴露目标都不可能。这可是在德军的后方,一旦和大部队遭遇的话。这点人还不够别人装甲部队塞牙缝的。
“这个侦察小组,搞不好是回不来了。”谢杰里科夫在旁边低声说道。
看到科斯嘉一脸懊恼的样子,我随口问道:“侦察小分队是谁带队啊?”
“阿迪尔中士,他是一个老侦察兵了,有着丰富的侦察经验,所以我才派他带队的。没想到……”说到这里。科斯嘉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科斯嘉重逢自己的部队不到一天,就有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一个得力的部下,心里不难过才怪了,我连忙安慰他说:“好了。中校同志,别自责了。虽然阿迪尔中士他们没回来,但也说明了在他们侦察的方向上,的确有德军部队。等天黑以后,你再派一支侦察小分队,沿着阿迪尔中士他们的路线走,去搞清敌人的兵力和部署情况。”
等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离开后,班台萊耶夫又长叹了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道:“阿迪尔中士的侦察部队也许真的是和德军的部队发生了遭遇,如果全部牺牲的话,德国人也许会认为他们只是被打散的小部队;可要是有人被俘虏了。那么我们的潜伏部队就会彻底暴露。师长同志,我觉得我们应该早做打算,免得知道了我们藏身地点的敌人冲过来时,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副师长同志,您是怎么考虑的?”我把这个难题踢回给班台萊耶夫。
班台萊耶夫见我让他拿主意,不由踌躇地说道“要不。除了让两个团随时抽调一半的兵力担任警戒。同时再派一个连进驻村庄,在那里建立一个前哨阵地。您看行吗?”
凭心而论。我真的不愿意派部队进驻村庄,因为村庄的四周都是开阔地。一旦被德国人围住,想撤都撤不出来,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我只能牺牲一支部队,为大部队争取转移的时间,所以我只能点点头,极为勉强地答应道:“好吧,既然您这么说,就从兵力最充足的一团抽调部队,连夜进驻村庄,并构筑好必要的防御工事。”
我们正在说话时,指挥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执勤的战士冲来人大声地喝问着口令。听到外面的动静,我本能地拔出腰间的手枪,随即指向了入口处,可开口应答的居然是刚刚离开的科斯嘉,我便将枪收了起来。
过了片刻功夫,满脸惊喜的科斯嘉便冲进了我们的指挥部,他站在我们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师长、副师长,阿迪尔中士回来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愣,接着心中狂喜,新想这真是太好了,想必阿迪尔中士会给我们带回一些有关德国人的情报,便催促着科斯嘉:“中校同志,快带我们去见见阿迪尔中士,问问他侦察到什么重要情报没有?”
我拉着科斯嘉要走的时候,他反而站在原地不动,看到我用奇怪的目光望向他时,他吞吞吐吐地介绍说:“侦察分队连阿迪尔中士在内,只回来了三个人,都负了伤。”
“看来阿迪尔中士一定和德军发生了交火,那么就更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他还站在原地没动,连忙催促他:“快走吧,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中士呢。”
我们来到了三团的指挥所,一走进掩蔽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着伏特加的血腥味,在昏暗的蜡烛灯光下,里面躺了三名伤员,还有一名卫生员模样的战士在照理他们。阿迪尔中士就躺在靠门口的位置,虽然天气寒冷,但为了包扎伤口,他脱光了上衣,趴在木板上听任卫生员为他擦洗包扎后背上的伤口,当蘸着伏特加的棉球抹过他的伤口时,疼得他呲牙咧嘴地小声哼哼。
看到他后面上的几处血淋淋的伤口,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正当我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幸好他发现了我们的到来,主动和我打招呼:“您好啊,师长同志。”
我连忙向前又走了一步,站在他的木板旁。低下头关切地问:“中士同志,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阿迪尔中士连忙把头摇了两下,回答说:“谢谢师长的关心,我很好,就是后背上被石头划破了几道口子。”
“说说吧。中士同志。”我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在关心过他的伤势后,我接着问他们所侦察到的敌情。“你们的侦察分队在侦察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时,卫生员已经清洗完他后背上的伤口,将他扶起来坐好。并开始为他包扎伤口。阿迪尔坐直身体向我汇报说:“师长同志,我们带着我的分队向北,走了大概十五公里,来到一个山丘上,远远地望见前方有座小城。为了搞清城里有没有敌人。我把小分队分成了两部分,我率一部分从东面接近城市,而另外一个小队从西面进城。
没想到我们离城里还有一公里的一个小山丘上,发现城里到处都德国人,大概有两个营的兵力。我打算再到其它地方去看看,便向西面的小分队发信号,让他们向我们靠拢。没想到他们离我们只有两三百米时,忽然遇到了由两辆装甲车组成的巡逻队。敌人一发现他们。装甲车上的机枪立即就毫不迟疑地向他们开火了,有三名战士当场就牺牲了,剩下的边打边望后撤。车上的德国兵也纷纷跳下来。端着枪就朝我们的战士冲过去。”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流血,心说你们在开阔地和敌人的装甲车遭遇,难道还有脱险的可能吗?同时心中生出疑窦,侦察分队只回来了三个伤员,不会是因为阿迪尔中士一时冲动。带着其余的战士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营救战友的缘故吧?阿迪尔中士接下来的讲述,证实了我的猜想。“看到战友遇险,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我也带着自己手下的战士朝敌人冲了过去,从侧面狠狠地打击他们。”
我对于阿迪尔中士的行为,心里刚骂了一句:愚蠢至极!没想到班台萊耶夫却大声地说道:“中士,你做得对,看到自己的战友有危险,作为一名英勇的红军战士,就该果断地冲上去,消灭敌人救出自己的战友。”
我对班台萊耶夫的夸奖未置可否,而是淡淡地接着问:“中士同志,接下来又怎么样呢?敌人被你们消灭了吗?那些遇到危险的战友被你们救出来了吗?”
我的一连串问题,让阿迪尔面红耳赤,他低声地回答说:“没有,我们冲上去,虽然打倒了五六个敌人,但是敌人的一辆装甲车上的机枪掉过头向我们扫射,立即就有四五名战士中弹倒地。我见形势不对,只好大声地命令我身边的战士后退。我在后退时,一脚踏空仰面栽进了一条草丛中的长沟,后背在着地时,被沟里的石头划了几道伤口。我看身边的战士所剩无几,连忙命令剩下的战士跳下来,和我一起顺着长沟往南跑。跑了好一阵,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时,我们才停下来。”
“阿迪尔中士,”我等他的述说结束后,不客气地说道:“见到自己的战友遇到了危险,勇敢地去营救他们,这是一种勇敢的行为,作为个人来讲,我对你表示钦佩。可作为一名师长来说,我就要严厉地批评你了。你的任务是去侦察敌情,而不是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你和这两名幸存的战士不是凑巧躲进了一条长沟,估计你们这支侦察分队就全军覆没了。这样一来,上级交给你们的任务就不能完成,而我们,却不得不再派出一支部队,去执行原本该由你们完成的侦察任务。”
受到我批评的阿迪尔中士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满脸通红地向我认错:“对不起,师长同志,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会分清轻重,下次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行了,师长同志。”班台萊耶夫及时地出来打圆场,为阿迪尔中士说着好话:“虽然中士他们一时冲动犯了错误,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毕竟他们还是搞清楚了敌人集结的位置和大致兵力,这些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用的。”说到这里,他凑近我的耳边,低声地建议道,“师长同志,既然敌情大致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研究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点了点头,转身指着科斯嘉说道:“中校,你跟我们一起到师指挥部去。”随后又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你到一团指挥部去通知谢杰里科夫中校,让他到师指挥部来开临时的军事会议。”(未完待续)
第七六九章 “礼拜攻势”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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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开会的人来齐以后,我正要宣布开会,班台莱耶夫忽然向我提出:“师长同志,您看我们能不能根据阿迪尔中士提供的情报,绘制一张地图出来,这样看起来更加形象一些。”
对于班台莱耶夫的提议,我没有反对,而是转头望着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问他俩:“你们谁会绘图?”
没想到这两位团长听到我的问题,对视一眼,整齐地摇了摇头,尴尬地回答说:“我们都不懂绘图!”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立即想到他们都是从连级指挥员的位置上直接提拔起来的,看看地图还行,至于说到绘图嘛,估计和我一样,是一窍不通的。
指挥部里四个人,我和两个团长都不会绘图,因此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班台莱耶夫的身上。我冲他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副师长同志,您看,我和两位团长都不会绘图,这件事情能不能麻烦您代劳了?”
班台莱耶夫也许早就知道我的底细,听到我的请求,立即毫不迟疑地俯身在桌上,借助蜡烛的照明,开始在纸上绘制起地图来。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两人也许别见过别人绘图,所以此刻都凑了过去,围观。
我走到报务员的身边,低下头问他:“报务员同志,政委有发电报过来吗?”
报务员抬头望着我,缓缓地摇摇头,说道:“报告师长,目前还不到收报时间,政委他们是不会发报的。”
在出发时。我就和基里洛夫有过约定。为了防止深入敌后的部队暴露。我们所携带的这部报话机只收电报不发报,早晚八各接收一次。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就到了收报的时间,便叮嘱了报务员一句:“报务员同志,马上就到收报时间了,做好收报准备。”说完,不等报务员回答,我便朝指挥部外面走去。
我来到指挥部外面的战壕里。站在门两侧的哨兵连忙抬手向我敬礼,待在附近的一位少尉也快步地跑到我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冲他摆摆手,轻轻地说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去忙你的事情。”
少尉向我敬了个礼,便走到一旁。
我站在战壕里,望着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草原,心里暗自盘算着,在接下来的几天呢。部队该朝什么方向运动,才能既不惊动德国人。又能最大程度地接近正在向南突进的顿河方面军。
我考虑了良久,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我苦笑着摇摇头,重新调头回到了师指挥部。刚一跨进指挥部,报务员就站起来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刚接到政委发来的电话。”
我连忙接过报务员手里的电报,紧张地查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今天下午16时30分,我集团军在经过激战后,敌人占领了‘街垒’工厂的中部和西南部。大约两个营的敌步兵和17辆坦克,沿着沿克拉斯诺普列斯年斯卡亚大街逼近‘红十月’工厂的西北大门。古里耶夫师的第117团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但希特勒匪徒的几股自动枪手突入了工厂车间,和坚守在里面的近卫军战士和武装工人发生了战斗。”
我拿着电报来到了桌前,此时班台莱耶夫正好把简易地图绘制完毕,他伸了一个拦腰,好奇地问道:“政委的电报里说什么?”
“您看,”我说着把电报向他递了过去,同时说道:“城里的情况很糟糕,最残酷的战斗还在工厂区进行,我们的部队在不少地区已经被迫转移了。”
班台莱耶夫快速地把电报看了一遍后,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政委没有向我们通报马马耶夫岗的情报呢?”
基里洛夫和我相处的时间不短了,对他的性格我多少了解,所以对于班台莱耶夫的问题,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既然政委没提到我师防区的事情,那么就证明马马耶夫岗今日又是无战事。”说完这句话,我又把话题一转,“副师长同志,地图绘好了?”
班台莱耶夫头,把桌上那张刚绘制完的地图推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忙俯下身子去看这张新鲜出炉的地图。不得不班台莱耶夫这种科班出身的人就是能干,虽然只是我们所驻扎地区的简图,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什么地方是山丘、什么地方是草原,以及那座离我们最近的城市。
班台莱耶夫见我盯着地图看个没完,忍不住开口问道:“师长同志,德国人在这个城市里驻扎有部队,我们该怎么办?是找路绕过去还是想办法消灭他们?”
“不能再绕路了,副师长同志。”我果断地回答说:“为了绕开戈罗季谢,我们已经留下了一个营坚守我们的退路。如果再绕开这个城市,势必还要留下部队来担任警戒。我们的兵力本来就有限,如果再这样不停地分兵,等到达接近友军的地区时,我们的身边就剩不下几个人了。要是和优势德军骤然遭遇的话,我们连半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的话刚说完,班台莱耶夫便迫不及待地反问道:“那您的意思,是将这股敌人消灭掉?”
“是的,”我肯定地说:“今晚再派出侦察分队,前往敌人驻扎的城市外面进行侦察,一定要想方设法搞清楚敌人在城里的兵力和部署情况。”
“派谁的部队去呢?”班台莱耶夫问道。
我的目光刚投向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两人就纷纷自告奋勇地说:“师长同志,让我们一团的侦察分队去完成这个任务,我们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师长,这个任务还是让我们三团的来完成。虽然阿迪尔中士的侦察任务失败了。但城市那边是我们团的侦察范围。我们有能力完成好这个任务。”
“好了,不要再争了。”我打断了两位团长后面的话,自顾自地说道:“这次侦察任务,我就交给一团来完成。谢杰里科夫中校,待会儿你把尼古拉上尉叫过来,从他的营里抽调人手组成一支精干的分队,趁夜色悄悄前往城市,摸清楚敌人的兵力分布情况。”
听请我的安排后。谢杰里科夫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信心十足地说:“是,师长同志,我待会儿就把尼古拉上尉叫过来,由您亲自向他部署侦察的事宜。”虽然我在把尼古拉划归一团指挥时,就将他从上尉晋升为大尉,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叫他上尉。谢杰里科夫这个马屁精,听到我叫错了军衔,也不纠正我,还顺着我的语气称对方为上尉。
没等我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哨兵的喝问声:“谁?站住,口令!”
一个我听起来有熟悉的声音回答道:“喂。我说哨兵同志,我又不是你们警卫连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口令是什么?”
外面传来哨兵拉动枪栓的声音,接着又听他厉声地喝止道:“口令,再不回答,我可就开枪了。”
“我是一团一营营长尼古拉大尉,旁边是我的副营长克斯特罗夫大尉。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师长报告。”
外面的人一表明身份,我便知道来的是谁。于是我快步走到了门口,先让门口警惕的哨兵放下枪后,又冲着离指挥部不远的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喊道:“喂,是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同志吗?都过来。”说完,我转身便回了指挥部。
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两人一走进指挥部,谢杰里科夫就率先奇怪地问道:“一营长,你们两个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看到尼古拉冲克斯特罗夫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一步,大声地向我们报告说:“报告指挥员同志,我们刚刚发现有两辆敌人的装甲车进入了那个无人的村庄。”
“什么,敌人的装甲车进入了无人的村庄?”我本来是坐着的,听到克斯特罗夫报告的这个惊人消息,一下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上前抓住克斯特罗夫的手臂,大声地问道:“除了这两辆装甲车,还发现了其他的敌人吗?”
“没有,”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两人一起摇了摇头,由尼古拉回答说:“我们仔细观察过,除了这两辆装甲车以外,没有发现其他的敌人。”
“你们会不会看错?”谢杰里科夫也紧张地追问道。
尼古拉再次摇摇头,回答说:“绝对不会的,团长同志,您也知道我们的阵地在山丘上,视野很宽阔,敌人要接近的话,我们在很远的距离上就能发现。除了那两辆装甲车的灯光外,就没有再发现其他的灯光了。”
在得知只有两辆孤零零的装甲车进入了山脚下那个无人的村庄,班台莱耶夫似乎有了什么想法,他走到我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师长同志,您是怎么想的?”
我的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两辆装甲车上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我们完全可以轻松地将这股敌人消灭掉。况且这里离敌人的城市有十几公里,就是有枪声,远处的敌人也听不见。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敌人装甲车上也许有电台,可以随时和远处的部队取得联系。
“师长同志,想好了吗?”班台莱耶夫在我的耳边又问了一次。
我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于是了头,接着果断地开始发号施令:“谢杰里科夫中校,你派一个营的部队,悄悄地潜入村庄,把这股德国人全部干掉。”
“是!”谢杰里科夫不等我说完,便响亮地答道:“请师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等一等,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慌什么?”我因他打断了我的话,而用不满的语气说道:“德国人最多只有二十来人,虽然在兵力上和你们比起来处于劣势,但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在战斗时,要想办法尽快地控制装甲车,一则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二可以避免德国人利用装甲车逃跑或者用车载电台向外报警。”
“明白了。”谢杰里科夫老老实实地答应道,接着又向我请示道:“那么我该派哪个营去执行这项任务呢?”
他的问题真的让我哭笑不得,连这种事都要向我请示,我当时真的想狠狠地踹他一脚。不过为了保持我在指战员们心目中的形象,我故作轻松地说:“中校同志,既然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们团,至于派哪个营去执行这项任务,当然是由你这个当团长的人说了算。”未完待续。。
第七七〇章 “礼拜攻势”(五)
其实由哪个营去执行这次的夜袭任务,我就是不说,谢杰里科夫也心中有数。↗在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出现前,我就专门命令谢杰里科夫从他们的营里抽调人手组成侦察分队,沿着阿迪尔中士他们走过的路线,继续去执行侦察。况且进入空村庄的两辆装甲车,也是一营的指战员发现的,假如把这个任务交给其他营去执行的话,势必会影响到一营的士气。
谢杰里科夫显然也明白我心中所想的内容,他转过身来对着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表情严肃地叫着他们的军衔说:“尼古拉大尉、克斯特罗夫大尉,经过我的认真考虑,决定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营来完成。你们有信心没有?”
“有!”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响亮地回答道。
谢杰里科夫先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吩咐道:“刚才师长所说的两个注意事项,你们都听到,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我再补充两点:一、每个村口都要留至少一个排的战士把守,确保无一漏网;二、一定要抓两个活口,因为我们需要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附近敌人的动向。明白没有?”
“明白!”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两人再次响亮地回答道。
谢杰里科夫冲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同时嘴里说道:“既然任务已经明确了,那么你们就回去准备吧。”
看着谢杰里科夫在我面前发号施令,我不禁暗自点头,看来战争真是锻炼人。一名小小的连长在当了几个月团长后。也越发显得成熟。甚至连我没考虑到的问题,他都想到并向自己的下级交代清楚了。只要再多几个他这样的营团级指挥员的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能有人为我分担重担了。
等尼古拉和克斯特罗夫离开后,我把科斯嘉叫到面前,吩咐他:“科斯嘉中校,谢杰里科夫中校的一团负责消灭村庄里的德国人,你们也不能闲着。趁现在还早。你立即回到团里去,再派出两支侦察小分队,对白天发现的城市实施侦察,一定要想法搞清德国人的兵力和部署情况。”
“明白,”科斯嘉表情坚毅地回答道:“我这就回去部署。请师长放心,我保证完成好这次的侦察任务,否则您就撤了我的职。”
当谢杰里科夫和科斯嘉都先后离去后,班台萊耶夫有点心思不宁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觉得今晚的夜袭能成功吗?”
对于班台萊耶夫的担忧,我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的副师长同志。您没看到刚才谢杰里科夫中校当着我们的面向他的部下发号施令吗?凭心而论,他还颇有几分团级指挥员的风范。甚至连被我忽略的问题都能考虑到。就是我们的行动被敌人发现,夜袭由偷袭变成了强攻,一个营五六百人对付他们二十几个人,就是踩也把他们全部踩死了。”
“师长同志,可不能大意啊!”班台萊耶夫善意地提醒我说:“虽然我们的人数多,要是不能及时地夺取敌人的装甲车,他们就可以利用车载电台,向外界求援。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勉强消灭了这股敌人,但现在这个地方也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班台萊耶夫的话给我提了个醒,苏军的战斗力差,是我早就心里有数的,特别是在不熟悉的环境下进行夜战,没准打到最后,我军伤亡惨重不说,还让敌人的残余部队乘坐装甲车顺利地突围了。我背着手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着,同时脑子里在考虑补救措施。
也许是怕打扰我的思考,当我在屋里转着圈子的时候,班台萊耶夫站在旁边一声不吭,耐心地等待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我脑子在想,谢杰里科夫让尼古拉他们在每个村口都摆了一个排的兵力,敌人要想冲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今最糟糕的可能,就是我们的部队没有及时地夺取装甲车,让这些敌人把求救信号发了出去,到时大股的敌人涌过来,有坦克和装甲车掩护步兵向我们发起进攻的话,很容易会把我们的部队冲垮。看来问题的关键,是要抢先夺取敌人的装甲车,控制车上的电台,让敌人无法和外界联系。
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看到我停下来,班台萊耶夫立即惊喜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副师长同志,我打算派一支小分队先潜入村庄,悄悄地接近装甲车,在附近隐蔽起来。等尼古拉营开始行动时,这支小分队再果断地出击,一举夺取装甲车,切断敌人和外界的联系,用车上的灯光为进攻部队照明,并用机枪消灭那些顽抗的敌人。”
“不错,这个设想很不错。”班台萊耶夫在称赞完以后,反问道:“您打算派哪支部队去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呢?”
“让巴斯曼诺夫上尉带一个班去吧。”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师警卫营的战斗力是全师最强的,由他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我认为是合适的。况且在白天时,巴斯曼诺夫上尉还和我一起进过村庄,他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
“来人,来人啊!”班台萊耶夫走到门边,冲外面大声地喊道。
随着他的喊声,刚才的那位执勤的少尉出现在门口,礼貌地问道:“副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少尉同志,去把巴斯曼诺夫上尉叫来。”班台萊耶夫简单地吩咐道。
少尉答应一声,转身就从门口消失了。
不大功夫,巴斯曼诺夫便一路小跑地进入了指挥部,一头雾水地问道:“师长、副师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上尉同志,到这里来。”班台萊耶夫把巴斯曼诺夫叫到身边后。将我所布置的任务向他交代了一遍后问道:“上尉。你有信心完成好这个任务吗?”
巴斯曼诺夫使劲地点点头。答道:“请师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走近他的身边,语气和蔼地说道:“上尉同志,执行任务的人手,就从今天白天去过村庄里的战士里挑选吧,毕竟他们对地形要比其他战士熟悉。对了,我觉得米哈伊洛夫和茹霍维茨基这两名战士不错,人看起来挺精灵的。让他们也加入吧。”
等巴斯曼诺夫离开后,我走到指挥部的墙边,坐在一条长凳上,对班台萊耶夫轻松地说道:“好了,副师长同志,该布置的任务,我们都布置完了;该交代的注意事项,我们也交代清楚。接下来,我们就抓紧时间休息吧,没准等我们睡醒一觉。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就会带来好消息的。”
不过此刻的班台萊耶夫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他摆了摆手。无精打采地说道:“师长同志,您休息吧,我再研究一下地图,看假如德军的大部队冲过来的话,我们这几千人该如何在敌人的包围圈形成前,成功地脱离险地。”
班台萊耶夫在说这话时,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犯了很多忌讳,作为一名师级指挥员,怎么能随意假设我们的部队会遭遇敌人的合围呢?这也就是我听到了,要是被内务部的人听到,没准会给他扣上一顶失败主义论调的帽子。见他不打算休息,我也不勉强,把两条腿放在长凳上后,我背靠着后面的墙壁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同时还有一个声音急促地喊:“喂,师长,师长同志!醒一醒,醒一醒啊!”
我听出是班台萊耶夫的声音,瞌睡顿时被吓得无影无踪,我猛地从长凳上蹦了下来,大声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啦?”
班台萊耶夫向后退了一步,这才不紧不慢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来了,他要向您汇报有关村庄里战斗的事宜。”
听到班台萊耶夫这么说,我的目光连忙向他的身后望去,果然看到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正把腰杆挺得笔直地站在那里。我快步走到他的身边,紧张地问道:“中校同志,情况怎么样,村庄里的德国鬼子都消灭了吗?”
谢杰里科夫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的,师长同志,村庄的德国人除了两名被俘的,其余的全部被我们消灭了。”
虽然听说村里的德国兵被消灭了,但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我追问道:“在你们的行动过程中,敌人没有用车载电台和外界进行联系吧?”
“没有,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毫不含糊地回答:“根据报告,一营的部队刚一进村庄,就被敌人的哨兵发现了,对方立即开枪示警。听到枪声,原来隐蔽在装甲车附近的师警卫营的战士便猛冲出来,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两名留守在装甲车里德国兵,并用车灯为我们的进攻部队照明。”
“战斗激烈吗?”我接着问了一句。
我的问题,让谢杰里科夫沉默了片刻,才隐隐约约地回答说:“不算激烈。村口的哨兵在开枪示警后,便被我们的战士乱枪打死,接着一营从四个方向同时冲进了村庄。那些德国兵根本没想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村庄里,会遭到突然袭击,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多士兵提着武器边穿衣服边往外跑,就被装甲车上的机枪扫倒了。在被打倒七八名士兵后,剩下的人一哄而散,纷纷逃进了附近的民宅里躲避。”
听说战况不激烈,我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按照这样的打法,我军的伤亡绝对大不到哪里去,不过我还是追问了一句:“部队的伤亡怎么样?”
“我们击毙了17名德国兵,俘虏了2名,其中有一名是中尉,另外一名是下士。”谢杰里科夫在报告了战果后,才说出了我军的伤亡情况:“牺牲11人,负伤29人。”
听到这样的伤亡,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善于察言观色的谢杰里科夫连忙补充说:“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敌人被打散后。纷纷逃到了附近的民宅里躲藏。我们的伤亡,几乎都是在将这些法西斯分子从民宅里撵出来时出现的。”
“该死的德国鬼子。”班台萊耶夫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又问道:“尼古拉和巴斯曼诺夫他们押送的俘虏,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副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恭谨地说道:“我在得到尼古拉派回来的战士汇报后,就立即赶到师指挥部来了。从时间上估计,大概再过几分钟,俘虏应该就应该被押过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巴斯曼诺夫喊报告的声音:“报告师长同志,警卫营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和一团一营营长尼古拉大尉,押送被俘的德军俘虏到来,请指示!”
“把他们带进来!”班台萊耶夫冲站在门口的巴斯曼诺夫大声地吩咐道。
巴斯曼诺夫答应着,把身子一侧,冲外面一摆脑袋,大声地说:“把俘虏押进来。”说完,他率先走了进来,接着出现在他身后的是尼古拉大尉。再就是两名垂头丧气的德军俘虏和两名押着他们的战士。
班台萊耶夫招呼着我回答桌边坐下,吩咐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麻烦您来帮我们做的记录。”
于是,我和班台萊耶夫并排坐在面对俘虏的位置上,而谢杰里科夫坐在我们的左手边,充当着临时的记录员。而审问过程中必须的德语翻译,则由尼古拉大尉担任,毕竟他在德国人的手下干了那么久,其德语水平也不低了。
班台萊耶夫盯着面前的两名德军俘虏看了一会儿后,对尼古拉说道:“大尉同志,请您将我的话翻译给他们,我要向这两位被俘的官兵提几个问题。首先,请他们把他们的姓名和军衔告诉我们。”
尼古拉几乎同时就把班台萊耶夫的话翻译了出来。
听完翻译后,那名德军中尉上前一步,双手贴着裤缝,大声地说:“中尉布劳恩,步兵第297师摩托化步兵排排长。”
他刚说完,那名年轻的下士也向前一步,接着说:“下士汉斯,布劳恩中尉的传令兵。”
班台萊耶夫听完他们所报的军衔和姓名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两名德军官兵看。我看到德国人在班台萊耶夫愤怒的目光下,脸上不禁流露出恐惧的神情。见到这种情况,我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接替班台萊耶夫问道:“布劳恩中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师原来是驻扎在什么地方的?”
听到我的问话,布劳恩中尉瞥了一眼我的军衔后,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报告将军女士,我们师原来驻扎在顿河边,本来要调往斯大林格勒的,结果走到半路上得到情报,说你们的顿河方面军即将发动攻击,于是我们便停止了前进,来到了现在的驻地。”
“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村庄?”我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们在白天时,发现城市的周围出现了苏军的小股部队,所以我们的营长就命令我们排到附近来进行搜索。”布劳恩可能是被我的军衔吓住了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我就带着我的巡逻队到这个村庄里休息。只不过没想到……”
布劳恩说到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班台萊耶夫此时却冷笑着接话说:“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们半夜会派部队来袭击你们吗?”
“是的,上校先生。”布劳恩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城里有多少部队?”我接着问自己关心的问题,“有什么防御设施没有?”
布劳恩在听完翻译后,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回答说:“没有,我们也是昨天才进驻那个小城的,还没来得及构筑防御工事。至于兵力嘛,有两个在前期战斗中损失沿着的营,负责保卫城里的辎重。”
辎重,听到这个名词时,我的眼睛不禁一亮。心里顿时打起了小九九,我们要是能夺取德军这批物资的话,那么我们在敌后活动的时间就可以延长了。想到这里,我扭头向旁边的班台萊耶夫望去,见他也是一脸喜色。
见我的目光望向他,他点了点头,继续问布劳恩:“中尉先生,我想知道,你所说的损失严重的两个营,目前还有多少兵力?”
布劳恩听到这个问题后,犹豫了片刻,接着试探地问道:“上校先生,假如我如实回答问题的话,不会被枪毙吧?”
“不会!”我深怕嫉恶如仇的班台萊耶夫会说出什么不妥的话,连忙抢先回答:“我们会给你一个被俘军官应有的待遇。”
布劳恩得到我的承诺后,点了点头,这才回答说:“我们现在每个连只剩下20~40人,两个营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人。重武器有五辆坦克和十几辆装甲车。”
得到了我们所需要的情报,班台萊耶夫冲巴斯曼诺夫挥了挥手,命令道:“上尉同志,先把俘虏带下去,找个地方关起来,不要为难他们,没准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问他们。”
“是!”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招呼着两名战士将俘虏押了出去。尼古拉也向我们敬礼后跟着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后,班台萊耶夫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兴奋地说道:“师长同志,您听到了吗?辎重,德军的辎重,要是我们夺取了这批辎重的话,我们在敌后活动的时间又可以延长。”
“是啊,我听到了。”我也兴奋地说道:“敌人就只有三百多人。虽然有几辆坦克和装甲车,不过这对我们的威胁都不大,我们可以在进攻前,依瓢画葫芦,派出小分队隐蔽在他们重武器的周围,一旦战斗打响,就立即夺取这些重武器。这样不光可以削弱敌人的抵抗力,同时还能减轻我军部队的伤亡。”
“那什么时候行动啊?”谢杰里科夫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太性急了,中校同志。”我取笑他说:“虽然德军俘虏提供了这样的情报,不过我们还要去核实一下,至少等科斯嘉派出的侦察分队回来后,我们再研究如何进攻也不迟啊。”
谢杰里科夫听我这么说,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们就等科斯嘉中校他们的侦察分队回来再说。”(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1207+dpataioin+40562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