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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场唐人     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     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〇章 兵行险着(上)

    告别崔可夫和罗季姆采夫以后,我和阿赫罗梅耶夫带着自己的警卫员往自己的防区走。当距离崔可夫他们有一段距离后,阿赫罗梅耶夫警惕地向后面看了一眼,接着凑近我的身边,低声地问道:“师长,刚刚罗季姆采夫将军又为了军用物资的事情,冲您发难了吧?”

    这件事是罗季姆采夫是特意把我和崔可夫叫到空房间里去谈的,等在外面的阿赫罗梅耶夫怎么会知道呢,难道他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的谈话。想到这里,我不由蹙起了眉头。

    阿赫罗梅耶夫见到我脸上的不悦,连忙解释说:“师长,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而是因为楼里太空旷了,你们说话有回音,再加上罗季姆采夫将军的声音又大,所以就算隔着老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心虚地向后面看看,见崔可夫和罗季姆采夫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暗松一口气后,连忙抬手制止了想继续说下去的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别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以后不要再提。除了分给近卫第42团的那些冬装、食品和武器弹药外,剩下都归我们继续支配。”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刚刚已经和罗季姆采夫将军协商好了,把苏维埃大街的防务移交给近卫第42团,我们的部队撤回原防区。我们师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坚守马马耶夫岗。”我本来想让阿赫罗梅耶夫留下来负责防务移交工作的,猛一抬头,正好看到正朝我们走过的二团一营长霍鲁绍夫和他的政治副营长萨夫琴科,便立即改变了主意,“你跟我立即返回师指挥部。移交防务的工作,就交给霍鲁绍夫上尉和萨夫琴科同志。”

    说着话,霍鲁绍夫和萨夫琴科来到了我的面前。虽然没有敬礼,但还是恭谨地称呼了一声:“师长同志。您好,我们代表二团一营的全体指战员,欢迎您的到来。”

    我和两人依次握手后,望着霍鲁绍夫说道:“上尉同志,待会儿近卫第42团的同志们,将要来接替苏维埃大街的防务,换防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了。”

    向霍鲁绍夫他们交代完任务后。我冲阿赫罗梅耶夫一摆头,说:“走吧,参谋长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返回指挥部。”说完,我抬腿就朝前走。

    刚走出没两步,阿赫罗梅耶夫就在后面叫住了我,并试探地问:“师长同志,难道您打算就这样走回指挥部去吗?”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瘪了瘪嘴。心说送我来的那辆吉普车,可是司令部的车,既然司令员都不在。别人肯定不会主动送我回去,我可不就只能走回去么。

    阿赫罗梅耶夫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不悦,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在昨晚的战斗中,我们缴获了一辆德军的汽车。我的意思是,要回师指挥部的话,我们还是坐车回去吧。”

    听说有车代步,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一叠声地说:“参谋长,你们还缴获了德军的汽车。真是太棒了!车在什么地方?快点找人开过来吧。”

    车,很快就开过来了。车刚一出现在我的视野,我就发现原来是一辆卡车。虽然没有吉普车坐在舒服,但这样也不错,至少车厢里可以多坐几个警卫员。

    回到指挥部时,我意外地发现谢杰里科夫居然也在这里,只打他带一团开始坚守北面高地开始,我几乎就没和他打过照面,今天能在这里看到他,还挺让我感到意外的。

    我和谢杰里科夫握了手以后,问他:“中校同志,你今天怎么想起跑到我这里来了?”

    谢杰里科夫咧嘴笑了笑,随后把脸一扳,严肃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我今天到师指挥部来,是来向您请求作战命令的。我们团虽然人少了点,但要和德国人真刀真枪地干的话,我们的指战员可一点都不含糊。”

    我松开他的手,走回桌边坐下,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谢杰里科夫中校,你以为我不想对正面的德军发起反击吗?可是现在不行啊,敌人不光兵力比我们多,有数量庞大的坦克大炮,而且还牢牢地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要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对正面的敌人发起反击,无疑是以卵击石,弄不好还会全军覆没的。”

    谢杰里科夫听完我这话,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良久他才辩解说:“师长同志,我来向您请求作战命令,并不是打算对敌人实施反击。”

    谢杰里科夫的回答,反而把我搞糊涂了,于是我不解地问道:“既然不是实施反击,那你打算怎么个打法?”

    “师长,我的团在北面高地上打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我们的伤亡大了点,但是敌人付出的代价更大。”谢杰里科夫笑着说:“我们之所以能屡次打退敌人的进攻,主要是我们的防御工事修得坚固。”

    我点了点头,赞同地说:“这一点没错,坚固的防御工事,的确大大地降低了我们的伤亡,并成为敌人难以逾越的障碍。要是防御体系不完善的话,那么在敌人强大的炮火和敌机轰炸中,我们的指战员将付出更加惨重的伤亡。这一点,从107.5高地的防御上就能得到证实。仅仅为了坚守那个高地,至少就有两个旅和同等数量的步兵团,被敌人的炮火和轰炸所打垮。”

    “您说的很对,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在拍完我的马屁后,继续往下说:“我们的工事修得的确很坚固,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缺点。不少的指战员把阵地当成了防空洞防炮洞。依我看,我们在高地上修筑的防御工事,不过是防御依托,更重要的,还是为了消灭更多的敌人。”

    “是这样的,中校同志。”基里洛夫接过话头。神情严肃地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多地段的指挥员都会强调敌我实力悬殊,试探来掩盖自己所执行的消极防御的错误。”

    “师长、政委。我今天到师指挥部来,就是向对你们说说。我们部队最近的夜间活动少了一点儿。”谢杰里科夫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由于我们夜间骚扰行动的彻底停止,让敌人能高枕无忧地睡大觉。这样一来,他们在白天时,就可以用飞机大炮破坏我们的工事,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而天黑以后,敌人也没有闲着,偶尔也会派小分队来对我们进行骚扰。这种现象可不正常。要知道,独立师最擅长的就是夜间偷袭,德军摩托化步兵第29旅的旅长莱泽少将,就是在我们夜袭时俘虏的。”

    我听完后,不动神色地问了一句:“谢杰里科夫中校,我想听听,你对于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有什么建议呢?”

    “师长、政委、参谋长,我的意见,”谢杰里科夫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从现在起。每晚派出多支小分队,在不同的地段进行夜间活动,对敌人的营地进行袭击。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应该由我们而不是侵略者来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我对谢杰里科夫的这番话,感到非常满意,忍不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对他说:“好,说得好!谢杰里科夫中校,我们脚下踩着的是祖国的大地,绝对不能让德国侵略者为所欲为。你的请求我同意了,等天一黑。你就派出部队,去袭扰敌人营地。搅他们一个天翻地覆,看他们明天还没有精力来进攻马马耶夫岗。”

    谢杰里科夫听我说完。激动地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说:“太好了,师长同志,这真是太好了!等天一黑,我就派出小分队,前往德军的营地方向进行袭扰。”

    阿赫罗梅耶夫等谢杰里科夫和我握完手后,还特意向他强调:“中校同志,我建议您今晚先派一个排去试试。等这个排返回,总结经验教训后,再考虑更多的部队。”

    谢杰里科夫离开后,基里洛夫感慨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手下的指挥员居然懂得向您提作战计划,真是不简单啊!我在其他的师里也待过,那些团级指挥员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向师领导请示,在得到许可后,才能去一板一眼地执行。”

    我笑了笑,调侃地对他说:“政委同志,您这话说得可不对。什么我手下的指挥员,难道不也是您手下的指挥员吗?要知道,您可是独立师的政委啊,您说的这话,不知情的同志听了,还会因为您要调走了。”

    基里洛夫听完,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奥夏宁娜同志,您看我居然说错话了。对对对,我还是独立师的政委,谢杰里科夫中校这样的指挥部,可不也是我的部下嘛。”

    他的话引起了指挥部里的一片哄笑。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基里洛夫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笑声停止后,我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北面高地的情况怎么样?敌人今天发起了几次进攻啊?”

    基里洛夫听后摇摇头,说:“除了短暂的炮击外,敌人今天没有向四团的阵地发起进攻。根据我的判断,敌人在短期内,不会再向马马耶夫岗发起地面进攻。”

    “为什么?”对于他的这个推测,我不禁诧异地问道。

    “我今天去四团阵地看过。”基里洛夫慢条斯理地说道:“从高地北面的山脚开始到两三公里以外的开阔地上,有将近两百被我们击毁的坦克、装甲车、卡车的残骸。敌人如果不清理道路的话,他们的装甲部队想抵近我们的高地都很困难。”

    将近两百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没想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居然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大大地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心里在暗自嘀咕,要是上次遇到的坦克修理站在附近就好了,可以让那些技工把打坏的德军坦克拉回来,修理交给我们使用。

    “您在想什么,师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连忙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说:“政委、参谋长,我正在想这么一件事情。既然在阵地前被打坏的坦克、装甲车、卡车,成为了敌人装甲部队进攻途中的障碍。那么我们就应该想方设法让这些障碍继续存在下去,捡起前沿部队的防御压力。”

    “我们该怎么做呢?”基里洛夫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虽然这个提议是临时提出的。但我的心中早有个完整的计划:“让迫击炮连和反坦克步枪连,抽调人手进入前沿阵地,配合四团进行防御。一旦看到敌人的维修部队企图将阵地前的残骸拖走或者移开的话,就立即开火阻止他们的工作。”

    “那阵地前的敌人尸体怎么办?”阿赫罗梅耶夫接着问道:“虽然我们清理过几次,可还有七八百具尸体摆在阵地前。现在天气冷还好一点,但如果不尽快处理,等尸体腐烂的话,就有可能导致瘟疫蔓延。”

    “这还不简单。让战士们随便挖几个大坑,把这些尸体都扔进去埋了吧。”我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还给他们立纪念碑不成?!”

    “那么多的尸体,工作量可不小啊。”阿赫罗梅耶夫有些担忧地说:“要是在埋尸体的时候,遭到敌人的炮击或者空袭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听到阿赫罗梅耶夫的担忧,我把手一挥,不耐烦地说:“既然参谋长嫌挖坑太麻烦了,那么就派一个连的战士,去把这些侵略者的尸体,都扔进伏尔加河里去。”

    我的话音刚落。基里洛夫便跳了起来,竭力反对我提出的建议:“奥夏宁娜同志,怎么能把这些肮脏的法西斯侵略者的尸体。扔进我们祖国伟大的河流呢?不行,您的这个提议我坚决不同意。”

    等基里洛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后,阿赫罗梅耶夫也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长同志,我觉得政委说得对,无论如何,都不能德国人的尸体都扔进伏尔加河的。”

    见两人居然联合起来异口同声地反对我时,我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阵地前的几百具德军尸体怎么处理,难道叫德军自己来收尸吗?……”这话嚷到一半。我便停住了嘴,心说没准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基里洛夫见我不说话。很快就猜到我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难道您真的想让德国人派人来收尸吗?”

    我望着基里洛夫,笑嘻嘻地问道:“政委同志,难道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基里洛夫摇摇头,苦笑着为难地说:“没有,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师长,您让德国人来收尸,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打算?”阿赫罗梅耶夫突兀地问了一句。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敏锐的思维,我赞许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的,我打算派人去联络德国人,让他们派人来为收敛德军尸体。而这个负责联络的人,除了要精通德语外,还要懂得绘制地图,这样他才可以把所看到的敌军部署,详细地画下来。”

    “要想看到德军的部署,这个可能有点困难。”阿赫罗梅耶夫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他不放心地说:“就算我们派出的人能进入德军的营地,但我估计十之八九也会被蒙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事到如今,只有赌一把了。就算眼睛被蒙住,但耳朵总不会被堵住吧,这样的话,他多少能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我和阿赫罗梅耶夫说话的这会儿,基里洛夫已经自作主张地打电话把米海耶夫中尉叫了过来。当中尉进来时,基里洛夫赶紧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同志,我觉得您所说的那个任务,米海耶夫中尉是最佳人选。”

    说实话,虽然师里懂德语的人不在少数,但我心中的最佳人选,还是只有米海耶夫一个人。见他此刻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扭头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你把待会儿的任务向米海耶夫中尉交代一下吧。”

    基里洛夫走到我的身边,低声地问道:“师长同志,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否则的话,一旦被别有用心的知道了,到时您就会有麻烦的。”

    我听后冲基里洛夫感激地笑了笑,随后便拿起电话,拨通了集团军司令部。此时崔可夫尚未返回司令部,接电话的是克雷洛夫。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马上向他报告说:“集团军参谋长同志,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说吧,我听着呢。”

    “敌人在马马耶夫岗北面高地前遗留了七八百具尸体。对于这些尸体的处理,我们有三个打算,想向您报告。一,是派人到德军营地去,让德方派人来收敛他们的阵亡官兵……”

    “什么,让敌人来收尸?!”克雷洛夫听到这里,忽然大声地打断了我后面的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不能同意你的这个请求。”

    听他说得这么干脆,我苦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下说:“……二,就地挖坑,把这几百具尸体都埋起来。当然这工程量肯定不小,至于在埋尸体时,我们的部队是否会遭到敌人的炮击或空袭,我就不得而知了。三,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把敌人的尸体都扔进伏尔加河里。就这三个办法,您选一个吧。”

    我这么一说,倒让克雷洛夫犯难了,他如果坚决拒绝第一种办法的话,就只能在后两种办法里选一个。第三个办法,刚刚基里洛夫已经毫不迟疑地否决了,我相信克雷洛夫的选择也会和他一样,绝对不肯让侵略者肮脏的尸体,污染祖国神圣的河流。第二个办法,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为了埋敌人的尸体,让我们的指战员付出宝贵的生命,我相信他选择的可能也不大。

    他迟疑了很久,才谨慎地问道:“奥夏宁娜上校,你老实告诉我,你派人去联络德国人,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意图?”虽然他说出来的是“意图“”这词,但我心里明白,他没准想说的是“企图”这个词语。

    我担心他有所误会,便老老实实地说:“参谋长同志,我打算让派去通知德军收尸的人,顺便侦察一下德军的部署情况,以便我部署反击行动。”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也许是我说的反击行动,让克雷洛夫改变了自己的观点,由反对变成了支持:“你就放心去做吧,等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回来的时候,我会把这件事情向他们报告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兵行险着(中)

    我放下电话时,阿赫罗梅耶夫已经向米海耶夫交代完了任务。由于得到了克雷洛夫的许可,我心里越发有了底气。当听到阿赫罗梅耶夫问我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时,我走到米海耶夫的身边,对他说:“中尉同志,从这里到德军指挥部的距离可不近,走路去不太现实。正好在山坡脚下的坑道里,隐蔽有一辆带挎斗的摩托车,你就坐摩托车过去吧。”

    “是,明白了。”米海耶夫简短地答应道,接着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师长,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我略想了想,说道:“详细的任务,我向参谋长已经告诉你了。我要叮嘱你的,是在见到德军指挥官以后,告诉他,为了方便他们收敛阵亡官兵的尸体,双方停战一天。最重要的一点,是来收尸的官兵,除了不能携带武器外,还必须打白旗。”

    听到我让德军打白旗时,基里洛夫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了起来,也连声附和:“对对对,师长同志说的对。米海耶夫中尉,你见到德军指挥官时,一定别忘了让他们打白旗这件事。”

    “请政委放心,我一定不负使命。”米海耶夫响亮地答道。

    等米海耶夫离去后,阿赫罗梅耶夫向我们汇报了昨晚夺取苏维埃大街战斗的详细经过,他总结发言时,说道:“从昨晚的战斗来看,二团一营和一团三团的联合部队的巷战技战术水平非常之高。由于敌人是刚刚占领苏维埃大街不久,他们来不及构筑工事、建立牢固的防御。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指挥作战的霍鲁绍夫上尉,将部队化整为零,以小股队伍为单位采取行动。小分队是10~20人为单位的,随着指挥员的一声令下。他们便动作迅速地冲进路边的楼房,并在里面进行独立作战。这种打法完全出乎敌人的意料,所以他们才会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

    基里洛夫听阿赫罗梅耶夫说完后。点了点头,向他说明:“参谋长同志。你到独立师的时间还不长,可能还不清楚,这支部队从组建开始,奥夏宁娜师长就是按照打巷战的模式,来对部队进行训练的。据我所知,她的这种训练方式,在第64集团军司令部还引起过争议,毕竟当时我们和德军打得都是面对面的阵地战。巷战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如果不是在该集团军担任副司令员的崔可夫帮着说好话的话,奥夏宁娜上校的这种训练早就被上级叫停了,没准连独立师的师长职务都被撤掉了。”

    “是这样吗,师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听完后好奇地问道。

    我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的。随着我军部队在顿河沿线节节后退时,我就预料到接下来的战斗将在斯大林格勒附近展开,所以才未雨绸缪提起对部队进行巷战方面的训练。”

    阿赫罗梅耶夫听完后,吃惊地说道:“师长同志,您真是太大胆了。早在一两个月前,您居然就敢猜想战斗会在斯大林格勒进行。如果被内务部的人知道。您的麻烦可就大了。您的这个猜测,就是等于说敌人有可能占领这座以最高统帅名字命名的城市,那么。说得好一些,这是荒唐无稽的想法,说得不好一些,就是失败主义的表现嘛。”

    基里洛夫摆摆手,打断了阿赫罗梅耶夫:“行了,参谋长同志,别说这些了。四团新修的防御工事怎么样了?”

    阿赫罗梅耶夫听他这么问,连忙回答说:“师长、政委,我正想向你们报告。盖达尔中校的部队进入北面高地后。在一团原有的基础上,加固并完善了防御工事。”

    “参谋长同志。说详细点。”自从有了阿赫罗梅耶夫这个参谋长,所以像修筑工事这样的事情。我都没再过问,而是让他全权负责。“是怎么加固的?”

    “四团在原有的两条战壕外面,又构筑了大批的半月形工事,在分散了原来拥挤在战壕里的兵力同时,也增加了火力的强度。”

    基里洛夫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又抬头对阿赫罗梅耶夫说:“告诉盖达尔中校,光有完善的防御工事还不够,一定要把握住部队。假如再出现二团那样的临阵叛逃事件的话,到时被追究责任的,就不仅仅是什么连排长,就连营长也跑不了。”

    “大兵团作战,军纪一定要严!”虽然明白这是老生常谈,但该说的时候还得说。为了让手下的那些指挥员都能引以为戒,我咬了咬牙,将一个不亚于227号命令的连坐法,作为自己的军令进行传达:“参谋长,记录命令:在战场上,凡是未经上级允许,一班同退,只杀班长;一排同退,只杀排长;一连同退,只杀连长;一营同退,只杀营长;一团同退,只杀团长。”

    我的话说完后,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愣住了。过了半天,基里洛夫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这种军法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摆摆头,打断了企图劝说我的基里洛夫,同时说出自己的理由:“政委同志,我知道这个法规沿袭了旧军队的军事法规,甚至还有些法西斯的味道。但在我们目前面临着死生存亡的特殊时期,是非常有效的,我相信可以激励我们的指战员,使他们在冲锋陷阵时可以毫不畏缩,不怕流血牺牲。我相信未来的实践可以表明,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见我的态度坚决,基里洛夫便打消了劝说我的企图,转身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把师长的命令传达给各团,同时上报给集团军司令部。”

    阿赫罗梅耶夫刚把我所发布的新军法上报给司令部,崔可夫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急匆匆地问道:“奥夏宁娜上校,出了什么事情?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突然给各团下达这么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司令员同志,”我早就意料到这道命令上报后,势必会引起了上级的关注。所以此刻听到崔可夫的问话,我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我就是不说,您也知道目前的情况恶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独立师在马马耶夫岗坚守不到一个月。全师减员就接近了三分之二。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在这种情况下,不免会出现贪生怕死的动摇分子,如果不制定严厉的军规,我担心会一旦出现逃兵,将会导致我们防线的崩溃。”

    崔可夫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很久。他迟迟不说话,如果不是听到听筒里传来司令部里嘈杂的人声,我甚至还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抬手看了看表。崔可夫的沉默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我正打算提醒他时,他已经抢先说了话。他似乎是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才下定的决心:“奥夏宁娜同志,上次你向我提起的‘以水代兵’计划,你再和指战员们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实施的可能。”说完,不等我说话,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时,基里洛夫马上就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司令员同志说什么话了?”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望着他问:“基里洛夫同志,您上次曾经说过,您参与了一本叫《在祖国的地图上》的书、”见他肯定地点点头,我接着又说:“您能详细地给我说说这本书吗?”

    基里洛夫张嘴就来,噼里啪啦就给我唸了一堆:“我们的任命一天一天地越过越上升。我们今天不跟昨天一样,我们明天也将不跟今天一样。我们现在不是一九一七年以前的那个俄罗斯人,俄罗斯也不是那个俄罗斯,我国的大自然也不是那个大自然了。随着完全改变了我国面貌的那些巨大的变化,我们已经改变而且生长了。”

    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内容。我连忙抬手打断了他,不解地问道:“政委同志。您念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基里洛夫停下嘴,像看外星人似的望着我说:“奥夏宁娜同志。看来您真的没有看过我编撰的这本《在祖国的地图上》,居然连我念的是日丹诺夫同志写的序都没听过。”

    阿赫罗梅耶夫忽然有些激动地问道:“政委同志,您说的是那位最高统帅部常务顾问、西北方向军事委员会委员、列宁格勒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军政宣传委员会委员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日丹诺夫同志吗?”

    基里洛夫点点头,肯定地说:“不错,参谋长同志,当然是他,否则谁还有资格为这本获得了斯大林奖金的书籍题写序言。”

    我听后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没想到这位日丹诺夫居然有这么多的头衔,假如让基里洛夫继续说下去的话,估计在几个小时内,指挥部里就该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了。于是我连忙拦住他后面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政委,我来问您。伏尔加河每年什么时候进入枯水季节,河面什么时候会上冻?”

    基里洛夫也是个机灵人,听到我的问题,眉毛不禁网上一跳,压低了嗓音问道:“师长同志,难道您还在打那个‘以水代兵’计划的主意吗?”

    我点点头,并补充说:“刚刚是司令员本人提出的,看来他也觉得在目前的形势下,假如那个计划能实施的话,可以缓解城市北面所受到的压力,并腾出部分兵力,却增援那些吃紧的地段。”

    基里洛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接着缓缓地说道:“伏尔加河的水源,来自融雪、地下水和雨水。伏尔加河盆地气候,从北至南变化很大。从源头至卡马河口乃温和气候带,特点是冬季寒冷、多雪,夏季温暖而相当潮湿。从卡马河至窝瓦山下方,夏季炎热、干燥,冬季寒冷但很少降雪。愈向南和东,温度愈增,而降水量愈减。结冰期为每年的十一月,而解冻期,为第二年的三月中到四月初。现在虽然不属于枯水季节,但要炸开那厚厚的河堤,也是一件不容易的的事情。”

    “师长、政委,据我观察,要炸开这么厚的河堤,让河水灌入平原的工程,别说要动用的人力了,就算是炸堤坝的炸药,起码也要十几二十吨。”说到这个计划,阿赫罗梅耶夫也是愁眉紧锁,“我们要把这么多的炸药运到河边去,并埋设好,想不被德国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是我们夜间施工呢?”基里洛夫抱着侥幸心理问道。

    阿赫罗梅耶夫苦笑着摇摇头,满脸苦涩地说道:“没用的,政委同志,我相信敌人一定派有侦察兵潜伏在我们的阵地四周。我们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是觉得瞒不过敌人侦察兵的眼睛的。”

    正当我们愁眉不展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阿赫罗梅耶夫拿起电话,大声地说道:“我是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是哪里?”

    电话听筒里传出了盖达尔的声音:“参谋长同志,请您转告师长,说敌人的收尸部队来了,我们团该做什么,请她指示!”

    阿赫罗梅耶夫用手捂住话筒,抬头望着我,嘴里说道:“师长,盖达尔中校报告,说敌人来收尸的部队到了,问您有什么指示?”

    “告诉他,要给敌人的收尸队限定活动区域,最多只能前进到山脚下。至于山坡上的那些尸体,只有委屈盖达尔中校派我们的战士给他们抬下去。还有一点,既然米海耶夫中尉在的话,就让他立即赶回师指挥部复命。”

    阿赫罗梅耶夫把我的命令向盖达尔复述一遍后,放下了电话,同时好奇地问我:“师长同志,您觉得米海耶夫中尉侦察到敌人的情报了吗?”

    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摇摇头,说:“这还用说吗?德国人就是再蠢,也不会让一个自己的敌人大摇大摆地在防区内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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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兵行险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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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答大大地出乎阿赫罗梅耶夫的意料,他不解地问道:“师长,您既然知道敌人不可能让米海耶夫中尉,在他们的防区随心所欲地行动,为什么还要给他安排一个侦察敌情的任务呢呢?”

    我轻笑一声,接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最近派出的侦察员,根本没有接近敌人营地的可能。反正米海耶夫中尉要去见敌人的指挥官,就顺便把这任务交给他,让他去碰碰运气。没侦察到敌情,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侥幸侦察到了敌情,那就是意外惊喜了。”

    听完我这番完全不负责任的话,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见到两人这种表情,我本来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的,忽然脑子里又想起了崔可夫那道命令,便望着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伏尔加河的水位吗?”

    基里洛夫想了想,随后回答我说:“有的。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我们就着手开始实施过伏尔加河改造计划。”说到这里,见我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便特意解释说,“简单地说,就是建很多的水闸将河水幽闭起来,而伏尔加河变成一系列极深的蓄水湖。一个电力站使用过的河水将成为下一个电力站的源头。除此以外,上游的水闸还将堵住春汛期间的河水,而在全河水枯的时节把水放出去。春汛期河水的一开一放,将使伏尔加河在夏季也保持它的深度。在伏尔加河流域建立一系列的水力发电站。一个巨大的电力中心。不知道荒歉的灌溉农作。一条深水的航运河道……这一切就叫做伏尔加河改造计划。”

    我听他说到这里,心里大概有了点谱,便趁他说话停顿的空隙,插嘴问道:“政委同志,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假如要想让河水水位上升的话,只需要让下游的水闸将闸门关闭或者关小,就可以达到目标吗?”

    “完全正确。师长同志。”基里洛夫非常肯定地回答我说:“据我所知,下游的几个水闸,还完全地控制在我军的手里。离斯大林格勒最近的是1941年11月建成发电的律平斯克电力站,只要让集团军司令部和电力站联系,让他们关闭水闸的话,要不了一天,伏尔加河的水位就会上升一到两米。……”

    “报告!”没等基里洛夫说完,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米海耶夫。果不其然。我听到阿赫罗梅耶夫招呼对方:“是米海耶夫中尉啊,到这里来。给我们说说你去敌军营地的情况。”

    米海耶夫走过来,抬手向我们三人敬了礼。敬完礼以后,他转身对着基里洛夫焦急地说:“政委同志,可不能让下游关闭水闸,否则的话会出大事的。”

    米海耶夫的话让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但同时心里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没准他刚刚进门时,正好听到我们说关闭下游水闸的事情。基里洛夫望着他,不解地问道:“中尉同志,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师长、政委、参谋长,你们请到这里来。”米海耶夫没有直接回答基里洛夫的问题,而是做了个手势,让我们三人都围到地图前。等我们都站定后,他才继续往下说:“我今天在前往德军指挥部的途中,发现在高地以北四五百米处的河边,发现有部分河堤由于轰炸、炮击或者河水冲刷等原因,出现了小面积的坍塌现象,假如让下游的水电站关闭闸门,导致水位上涨的话,那么就有决堤的危险。”

    正在考虑是否该给崔可夫打电话,让他和下游的水电站协商关闭水闸的事情,听到米海耶夫这么说,不由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他,试探地问:“米海耶夫中尉,你刚才说什么?假如伏尔加河水位上涨的话,会导致部队地段决堤。”

    没等米海耶夫回答,阿赫罗梅耶夫已拿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徐徐地指向了北面高地的北侧,再画了一个小圆圈后,对我们说道:“根据米海耶夫中尉的报告,这个地段的河堤应该是最容易决堤的。”

    虽然米海耶夫没搞明白我们为什么在讨论伏尔加河的水位,但听到阿赫罗梅耶夫所说的话,赶紧答应了一声:“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

    “我来问你,中尉同志。”基里洛夫手扶着桌子的边缘,眼睛望着米海耶夫问道:“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一旦伏尔加河的水位上涨,同时我们又在你所说的容易决堤的地方,安放**实施爆破的话,你觉得会导致洪水泛滥吗?”

    米海耶夫听完后,居然站在那里吭吭哧哧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基里洛夫的这个问题吓住了,毕竟这种敏感的问题,有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迟迟不敢回答。

    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后,不耐烦地冲他问道:“米海耶夫中尉,政委在问你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听到我的质问,米海耶夫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师长,难道你们真的想要炸掉堤坝吗?”

    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的,米海耶夫中尉。之所以要炸掉堤坝,就是想让汹涌的伏尔加河水涌进来,在敌人和我军的阵地前面形成了一片让重型装备无法逾越的沼泽,这样可以减轻我们防守部队的压力,从而让更多的部队腾出手来,去增援那些危险的地段。”

    米海耶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后,使劲地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师长同志。”随后他的手指向了阿赫罗梅耶夫画的圆圈,“如果在这里埋设**进行爆破的话。就能把河水引进来。”

    “你有把握吗?”阿赫罗梅耶夫用怀疑的口吻问道:“要知道。这些地方的堤坝。厚度通常都在二三十米后,没有巨量的**,是很难炸开的。”

    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担忧,米海耶夫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参谋长同志,难道您忘记我的职业是什么了吗?我可是工兵连连长啊,还是堂堂的建筑工程师,况且我们工兵可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只懂得单纯地花力气挖土方就行了。至少还要懂得地质勘测、取样化验和承重力实验这样起码的技术程序。筑城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

    没等他炫耀完,我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钢盔上,同时骂道:“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快点说重点,说说为什么炸这些堤坝不是什么难事?”

    米海耶夫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几声,这才解释道:“其实伏尔加河沿岸,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沙岸,只要选好爆点位置的话。所需的**并不是很多。”

    听到米海耶夫说伏尔加河两岸是沙岸,基里洛夫先是一愣。接着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大声地说道:“嗨,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沿岸的河堤都是沙土结构的,别说只有三十米,就是再厚几米,也可以轻松炸开。”

    “就算是沙岸,可是要炸开的话,起码也需要两三吨**吧。”阿赫罗梅耶夫表情严肃地述说着自己的担忧:“如果要用车辆运送**的话,,就有可能因为敌人的火力打击而全军覆没。如果用手工搬运,我担心扛在**的指战员们离开战壕没多远,就被德军的侦察兵发现了。别的不说,只要他们中间有一两个狙击手的话,我们的行动就会以失败告终。”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担忧,我深以为然,不过仓促之间又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我扭头望向基里洛夫,见他也是眉头紧锁,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正当我们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米海耶夫轻咳一声,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地说道:“师长、政委、参谋长,你们不要着急,其实运送**,我们并不见得非要走陆路啊。”

    米海耶夫这么一说,首先回过神来的是基里洛夫,他兴奋地反问道:“米海耶夫中尉,难道你的意思,是让伏尔加河区舰队的水兵们,用船只为我们运送**?”

    “是这样的,政委同志。”米海耶夫微笑着回答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阿赫罗梅耶夫也兴奋起来,他的手伸向了电话,同时对我们说道:“我这就给司令部打电话,申请为我们调拨足够的**。”

    当听到阿赫罗梅耶夫对着话筒说:“您好,集团军参谋长同志”时,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于是便向他伸出手并说道:“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把电话给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想克雷洛夫报告!”

    阿赫罗梅耶夫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但还是二话不说就将话筒递了过来。我接过话筒贴近耳边,听到里面传出克雷洛夫的声音:“喂,是奥夏宁娜上校吗?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情况要汇报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您或司令员报告!”

    “是德国人来收敛尸体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吗?”克雷洛夫谨慎地问道。

    他这么问,倒把我问愣了。本来把米海耶夫急匆匆地召回师指挥部,一是想问问他在敌人营地侦察的情报,二就是关于派来收尸的是什么样的部队。结果倒好,从他来了以后,两件事情一件都没问,都忙着研究如何破堤的事情去了。为了避免遭到了克雷洛夫的责备,我连忙把话题引开:“参谋长同志,我要报告的情况,与敌人的收尸队没有关系?”

    “那是什么事情啊?”

    “是关于‘以水代兵’计划的。”

    “‘以水代兵’计划?!”克雷洛夫吃惊地问道:“你们有了好办法了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经过我和基里洛夫的政委的研究,发现只要下游水电站关闭水闸。就会提升伏尔加河的水位。同时师工兵连连长米海耶夫中尉的报告。在马马耶夫岗北面三四百米远的地方。有几处堤坝处于崩塌的边缘。另外我们还发现伏尔加河沿岸都是沙岸,只需要比以前少得多的**,就可以将堤坝炸开。这么一来,我们师领导都认为,‘以水代兵’计划完全可以实施。”

    “就算需要的**不多,但你们打算怎么运过去啊?”克雷洛夫问问题一下就问到了重点上,“运送**的车队,。”

    “参谋长同志。我现在有两个请求,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就说,别这么啰啰嗦嗦。”克雷洛夫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断了,接着我就听到崔可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奥夏宁娜,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谢谢司令员同志。”我先向崔可夫表示了自己的感谢,接着才开始提要求:“我的请求很简单。一是请司令员和下游的律平斯克水电站进行联系,让他们关闭水闸,好让伏尔加河的水位能在短期内上涨。”

    “这个不是问题。我可以作主答应你。”崔可夫听候大大咧咧地答应了下来,接着又问:“那还有一个请求是什么呢?”

    “炸堤坝的**。肯定是无法在不惊动德国人的情况下,安全地运抵爆破点。所以我恳求您,能和伏尔加河区舰队的指挥员联系,请他们派出一艘汽船,为我们运送物质。”我在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请求后,犹豫了片刻,补充说:“司令员,我想让他们运送的不是**,而是水雷。我认为如果要炸毁堤坝的话,水雷的效果可能要更好一些。”

    崔可夫听完我的话,居然沉默了,似乎正在考虑是否该答应我的这个请求。我手握着话筒向左右看去,见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米海耶夫他们三人都一脸惊讶地望着我,看来是被我这个石破天惊的决定惊呆了。

    我被三人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向他们尴尬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崔可夫的声音再度从听筒里传出来,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含糊其词地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等我向上级请示后,再答复你。”说完,又不由分说地撂下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浑身的力气好像被一下抽干了似的,无力地跌坐在座位上,一动都不想动,脑子里在考虑自己提议动用水雷的事情,最后能否得到崔可夫的许可。

    没等我想明白,基里洛夫便开口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责备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您怎么能向上级提出动用水雷的请求啊,要知道,要使用电引爆手段的话,崔可夫同志虽然是司令员,也是不能随便做决定的,必须得到更高级别指挥员的授权才行。”

    基里洛夫的话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等他说完,我立即就反驳说:“不就是通过遥控的手段引爆这些水雷嘛,有啥了不起的,还需要向上级请示,需要得到授权才能使用。”

    “问题是,引爆这些水雷,只能依靠一些特殊的……也就是说,经过方面军司令部批准后,使用一种专门的方式来引爆。对不起,因为这个涉及机密,我不能说得更多一些了。关于能否使用水雷,我们只能等待集团军司令部向上级请示后,所做出的最后决定。”

    “好吧,政委同志,我们就耐心地等待上级的命令吧。”我呵呵地笑了两声,把话题再次岔开:“对了,米海耶夫中尉,你到敌人营地去,侦察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我刚刚还在和基里洛夫研究使用水雷的事情,一转眼的功夫,又把话题扯到了米海耶夫的身上。我们的当事人显然没有跟上我跳跃式思维的节奏,在沉默了几秒钟后,苦笑一声,耸了耸肩膀,遗憾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想我令您失望了!”

    “说说吧。没准我们能从你的叙述中,听出一些蜘丝马迹也说不定。”虽然看见了米海耶夫脸上为难的表情,但阿赫罗梅耶夫还是鼓励他说下去。

    米海耶夫扭头看了看基里洛夫,又瞧了瞧我,见我们都对他点点头,鼓励他把去敌营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也就没有在推辞,开始讲述起自己的经历:“我们的摩托车在离开马马耶夫岗大概四五公里的时候。就和德军的一支乘坐两辆装甲车的巡逻队遭遇了。敌人发现我们后,立即加大马力分成两边向我们包抄过来。我连忙命令驾驶摩托车的战士停车,接着我们三人都下了车,站在原地等待敌人过来。

    两辆装甲车见我们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逃跑的企图,便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名德军中士带着两名士兵下了装甲车,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我的面前,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他,说我是来见德军指挥官,让他派人去收敛我军阵地前的德军官兵的尸体。

    德军中士听后。命令一辆装甲车留下,监视站在摩托车旁的战士。他把我带上了他刚刚乘坐的那辆装甲车,说要把我带到指挥部去。我一上车,他们就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装甲车向北行驶了四五分钟后停了下来虽然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的听力还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听到那名中士向一名军官报告,说有俄国人要见师长,商议派部队去收敛尸体的事宜。

    当我听到自己被中士移交给了那名军官后,就有两名德国兵把我架着下了装甲车,上了另外一辆敞篷汽车,向前开去。我们的车速很慢,大概开了将近十分钟,车再次停了下来,我听到押送我的这名军官在向更高级别的指挥官报告,向对方说明了我的来意。

    对方听完后,马上吩咐人将我带上,跟随他到师指挥部去。于是我又被两名士兵从车上架下来,跟在德军的指挥官,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到这些德国兵最终停下,并扯掉套在我头上的黑布时,我才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木屋里,屋里只有一张不大的木桌,木桌后坐着一名德军少校,而带我过来的两名德国兵,此刻却端着枪站在我的身后。”

    “那德军少校是什么人?”当我问这话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和基里洛夫两人却扑到了地图前,查找敌人营地的大概位置。

    米海耶夫扭头看了一眼两个把头凑到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的指挥员,才望着我说:“那名少校作自我介绍时,。在简短地问了几句后,他又命令押送我前来的两名德国兵,重新蒙上了我的眼睛,将我送了出来。”

    “你就这样回来了?”我淡淡地问道。

    他听后连忙摇摇头,解释说:“我被送回到停摩托车的地方,本来打算直接返回的,但送我出来的两名德国兵让我等等,说很快他们去收敛尸体的车队就过来了。所以我就留下来,等到敌人的车队来了以后,才和他们一起回来的。”

    一直在看地图的阿赫罗梅耶夫忽然用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可算找到了,狡猾的敌人,居然把师指挥部设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用红蓝铅笔在马马耶夫岗北面的一个村庄上画了一个圈,接着对我说,“师长同志,根据米海耶夫中尉的叙述,敌人的营地应该就设在这个村庄。这样一来,我们的夜袭就不会是漫无目的寻找敌人的营地,而是有针对性地对他们实施打击。”

    “参谋长同志,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米海耶夫善意地提醒道:“虽然我进敌人营地时,什么都看不到,但根据我的分析,敌人除了在外面设有铁路网、雷区外,还有诸多的工事和火力点,如果夜袭部队贸然出击的话,有可能遭受重大损失。”

    “米海耶夫中尉,你是怎么判断出敌人的营地里有工事、火力点,还有雷区呢?要知道,你当时的眼睛被蒙上了,可什么都看不见啊。”基里洛夫有点怀疑地问道。

    米海耶夫见政委都质疑自己,连忙辩解说:“是这样的,政委同志。在营地周围布设铁丝网和雷区。这是很基本的布防手段。说到营地里有诸多的工事和火力点。我是根据车辆行驶时。走的不是直线而是不断左转右转而判断出来的。”

    我对于米海耶夫这个建筑工程师出身的工兵连长是非常信任的,见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怀疑他的判断,赶紧开口为他解围:“政委同志,以我对米海耶夫中尉的了解,我相信他的判断是准确的。”

    见我都开口为米海耶夫说话了,基里洛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接着又对阿赫罗梅耶夫说:“对了。参谋长同志,给一团的谢杰里科夫中校打个电话,把我们的判断告诉他,让他所派出的小分队,就去那个村庄附近侦察。根据具体的情况,由小分队的指挥员来决定是否采取夜袭作战。”

    该布置的任务都布置完了以后,我打发米海耶夫离开,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五团有报告吗?”

    基里洛夫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叠电报。翻看了一下,从中抽出两张递给了我。同时笑呵呵地说道:“看看吧,这是奥列格中校发来的电报。虽然目前他们因为兵力有限,没有再派部队进入城内,和敌人打城市游击战,不过派出狙击小分队的战果不错,每天都有收获。”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电报,顺手递给了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也欣慰地说:“真是没想到啊,政委同志。奥列格他们每天就派出二十几个狙击手,到城内去进行狙击作战,都能取得不小的战果。平均每个狙击手都能打死两个敌人,积少成多,这个战果可了不得啊。不必一个步兵团的战果差。”

    基里洛夫等我说完,又谨慎地说道:“奥列格上午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想再培养一批狙击手,但是极度缺乏瞄准镜,想请您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说起瞄准镜,我忽然想到了那个会改装枪械的警卫营战士博力斯,连忙冲着外面大声喊道:“巴斯曼诺夫上尉,进来一下。”

    随着我的喊声,巴斯曼诺夫推门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我的面前立正。没等他开口,我抢先说道:“上尉同志,我来问你,警卫营里有名叫博力斯的战士,他现在什么地方?”

    巴斯曼诺夫把我说的名字在嘴里念叨了两步,忽然哦了一声,接着说道:“师长,您说的是那个来自兵工厂的博力斯吧。不过他此刻没在马马耶夫岗,而是跟随格拉姆斯上尉他们去了五团。”

    “行了,我知道了。”我说着挥手让他离开。

    等巴斯曼诺夫离开后,我转身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您听到了吧,警卫营里对枪械最熟悉的那名战士博力斯,早就跟着警卫二连三连去了五团。瞄准镜的事情,让奥列格自己解决,让他别再来烦我们。”

    我刚坐下,忽然又想起了四团阵地下面的那些坦克残骸,连忙给盖达尔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我问他:“盖达尔中校,敌人的收尸队还在吗?”

    “还在,”盖达尔回答得很快,并急促地问我:“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听到他这么问,也就没和他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他:“在山脚两百米范围内,有多少辆被烧毁的德军坦克?”

    盖达尔想了想回答说:“具体的数目我说不清,反正四五十辆总有吧。”

    “听着,盖达尔中校,你立即派人去把这些坦克里的尸体都拖出来,全部交给德军的收尸队。不要迟疑,立即行动。”

    我的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把盖达尔搞糊涂了,他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把坦克里的尸体都清理出来啊?”

    见他磨磨蹭蹭地迟迟不肯执行命令,我也不和他废话,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不要问了,执行命令!”说完便直接撂下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夜袭队的战果(上)

    我放下电话,见到阿赫罗梅耶夫在报话机旁和一团通话,而基里洛夫则埋着头翻阅手里的一堆电报,根本没有急着问我为什么会给四团下达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而阿赫罗梅耶夫显然没有基里洛夫这个政委沉得住气,他在结束了和一团的谢杰里科夫中校的通话后,便迅地回到桌边,迫不及待地问我:“师长,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会突然给盖达尔团长下那么一道命令吗?”

    正在看电报的基里洛夫抬起头,望着阿赫罗梅耶夫轻笑一声,接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说参谋长同志,你和师长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不知道她的脑子里,会经常冒出一些奇思妙想来吗?假如我没估计错的话,她之所以下达这道命令,十之**是对那些报销的德军坦克有什么想法?”

    阿赫罗梅耶夫听完基里洛夫的话,想知道答案的心情更加迫切,他连声追问道:“师长,是这样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头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我以前还在第64集团军时,曾经遇到过一个来自斯大林格勒派出的战场修理站,是专门修理我军被打坏的武器装备,同时也把一些报销的德军坦克或者装甲车拉回来回炉。您知道在我们的附近,有这样的战场修理站吗?”

    基里洛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摇头说:“我在集团军政治部工作时,曾听说方面军司令部派遣了几个战场修理站。不过随着战役的进行。这些派出的修理站。有的在战场上被敌人消灭了。幸存下来的,已经跟随方面军司令部,退到伏尔加河东岸去了。”说到这里,他的双眉猛地向上一挑,“难道您想让他们来修理这些德军坦克?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政委同志,为什么要说不可能呢?”他的话把我搞糊涂了,我在愣了片刻后。不解地问道。

    “师长,我明白政委的意思。”没等基里洛夫说话,阿赫罗梅耶夫抢先向我说明:“那些开阔地上的坦克,都是在战斗中被击毁的。我曾亲自去检查过,由于剧烈的燃烧和爆炸,那些坦克里面的机件全熔化了,烧结成一块块的,除了拖出来回炉外,根本无法修复。”

    基里洛夫等阿赫罗梅耶夫一说话,跟着补充说:“参谋长说得对。前两天你到司令部去的时候,我曾经和来自红十月工厂的民兵营长特鲁申大尉谈过。想让他们从那些坦克残骸中挑几辆可以修复的出来,让他们厂里的技术工人尝试进行修理。就算不能用来冲锋,留在原地做火力点也行。可特鲁申大尉派了手下的战士去查看后,回来报告说这些坦克已经全部报销,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我才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我刚刚之所以给盖达尔下达那样的命令,确实有想修复一部分坦克,留在山脚下作为固定炮台的打算,听到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话,我知道这个打算是泡汤了。但山脚下有那么多的坦克残骸,就算不能修复做固定炮台,也要拿来废物利用。想到这里,我故作吃惊地说:“政委、参谋长,我要修复坦克用来做固定炮台这件事,你们两人是听谁说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

    两人被我这么一说,顿时都愣着了。过了一会儿,基里洛夫才迟疑地说:“奥夏宁娜同志,不是您刚刚在问我战场修理站的事情吗?难道您不是想让他们修复山脚下的坦克?”

    见到自己在不声不响中就掌握了主动权,我不禁暗自得意起来。不过我还是强忍着笑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问战场修理站,不过就是想让他们把这些坦克拉回去回炉,炼出的钢铁可以为我军生产更多的新坦克。”

    两人听后,对视了一眼,接着脸上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轻咳一声,接着又说道:“山脚下有几十辆德军的坦克,虽然无法进行修复,短期内也无法拖到厂里去回炉,但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废物利用才行。”

    “怎么个利用法?”为了避免再出现尴尬的情况,这次是阿赫罗梅耶夫在问话,而基里洛夫在一旁保持着沉默,眼睛却紧盯着我,等待我说出最终的答案。

    “我打算让盖达尔中校派战士进入坦克,利用炮塔上的机枪射孔,把这些坦克残骸变成一个个火力点。另外不光要在坦克里安排人手,同时在坦克的底部,也要设置火力点。我们要尽可能地把我们的防御阵地往前推,尽量让敌人的进攻部队别太接近马马耶夫岗。”

    “这是个好办法,我同意!”听完我的点子,基里洛夫先表态支持。

    阿赫罗梅耶夫也不甘示弱,接着表自己的观点:“师长的这个主意不错,面对敌人的大举进攻时,我们在炮塔上和坦克底的火力点,可以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给敌人予重大杀伤。而敌人呢,他们如果没有反坦克武器的话,要想消灭我们的火力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阿赫罗梅耶夫已经明白我的意图,见他还站在原地想说什么,便催促他:“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盖达尔打电话,把我的打算告诉他。记住,布置在山脚下的人数,最好别过一个连,如果队形过于密集的话,在敌人炮火的打击下,伤亡会非常惨重的。”

    阿赫罗梅耶夫答应一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四团的电话,向盖达尔传达我的命令。

    等他打完电话后,我这才有空问他:“参谋长,你刚刚和一团通电话时。谢杰里科夫中校有没有说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到我这么问。阿赫罗梅耶夫顿时来了兴趣。在桌边坐定后,向我们报告说:“谢杰里科夫中校说了,他从团里剩下的指战员里,抽调出了三十名精兵强将,负责指挥的是团政委奥贝斯坦,另外还有五名指挥员和我一样,是来自少尉集训队的。”

    基里洛夫听到这里,不禁又皱起了眉头。打断了阿赫罗梅耶夫的话,有些不满地说道:“参谋长,这个谢杰里科夫是怎么想,部队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他为什么会派奥贝斯坦这样的一名政工人员来指挥啊?”他说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怒气,“难道团里就找不到其他的人选,非要让一个搞政治思想工作的政委,去担任这个类似于敢死队队长的职务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阿赫罗梅耶夫,相信他一定能给出令基里洛夫满意的答案。阿赫罗梅耶夫在沉默片刻后。表情凝重地说:“本来今晚的夜袭任务,谢杰里科夫中校是安排了别人,但是奥贝斯坦政委非要担任这个指挥职务,谢杰里科夫同志争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他说到这里,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政委,虽然我和奥贝斯坦同志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认为他是一个懂得指挥艺术的优秀指挥员,相信今晚的任务,在他的指挥下,一定可以取得不小的战果。”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说完后,基里洛夫依旧是沉默不语,我不失时机地说道:“好了,既然是奥贝斯坦同志自己的请求,我们就应该给他一个表演的舞台,让他充分展示一下自身的军事才能。”我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下来,见两人没有插话,才接着往下说,“从一团前段时间在北面高地上的表现来看,我认为这个团政委就很不简单嘛,不是只懂得耍耍嘴皮子,而是真能打仗。你们没看到敌人突破我们的阵地那么多次,可很快又被一团的反击打得屁滚尿流地滚下了高地。虽说谢杰里科夫是一团的最高军事主官,但在前沿指挥战斗的,却一直是这位奥贝斯坦政委。”

    我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两人坐下。等他们都就坐后,我扭头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谢杰里科夫有没有报告,说夜袭小分队的行军路线。”

    “有的,”阿赫罗梅耶夫说着把地图推到了我和基里洛夫的面前,用铅笔指着高地旁边的伏尔加河,缓缓地移动着说道:“根据奥贝斯坦政委的计划,等天黑以后,小分队将在河边分别登上两条小木船,顺河流而下,在离敌人营地还有两三公里的时候,再弃船登岸。这样一来,既不会被敌人潜伏的侦察兵现,也可以加快行军度,节省战士们的体力。”

    基里洛夫显然认同了一团报上来的这个计划,把手一挥:“好吧,既然一团已经进行了周密的部署,那就按照他们的计划执行吧。”

    傍晚时分,前面高地上的盖达尔打来电话,向我报告说:“师长,德军的收尸队在收敛完全部的尸体后,已经离开我们的阵地,返回他们的营地去了。”

    “我让安排的部队,到达山脚下进行布防了吗?”

    盖达尔犹豫了片刻,迟疑地说道:“报告师长,现在外面开始下大雨,如果让战士们这个时候去的话,他们就不得不冒雨作业。”

    我没有接他的这个茬,反问道:“盖达尔中校,你是想让你的战士们沾了一身泥呢,还是想让他们在敌人的炮火下,被炸得粉身碎骨呢?”

    听到我这么说,盖达尔明白我所下达的命令,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连忙表态:“明白了,我马上派战士们进入阵地。”

    看到我放下电话,基里洛夫抬头问道:“外面下雨了?”见我点头表示肯定,他不禁为即将出的一团指战员而担忧,“这么大雨的话,奥贝斯坦政委他们的行动,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影响肯定会有的,”阿赫罗梅耶夫听到基里洛夫的担忧,不以为然地说道:“但是雨大的话,就会影响到敌人的哨兵和潜伏哨的视野,反而有利于奥贝斯坦政委他们行动。”

    基里洛夫听完后。长叹一声:“唉!希望如此吧!”

    我刚坐下想开口说两句。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哪个部下打来的电话。所以拿起电话后,懒洋洋地说道:“喂,我是奥夏宁娜上校,您是哪里?”

    “我是崔可夫!”听筒里传来了崔可夫那严厉的声音。

    我连忙从座位上蹦起来,挺直身体对着话筒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向我提起的计划,我已经向方面军司令员叶廖缅科将军。和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同志汇报过了。”

    听到这个计划已经上报给更高级别的指挥员,我的心跳骤然快了起来,我有些心虚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方面军司令部听了这个计划后,是什么反应?”问完这句话,我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叶廖缅科肯定是把我臭骂一顿,说我是在胡闹,甚至还有可能威胁将我送上军事法庭之类的。

    但崔可夫的回答,却远在我的意料之外:“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同志在经过研究后通知我。说这件事情他们也无法作主,必须请示最高统帅部……”

    听到最高统帅部这个单词时。假如不是没有拿话筒的那只手扶着桌子,估计我已经被吓得坐在地上了。饶是如此,我依旧觉得双腿软头皮麻,我连忙深吸两口气,鼓足勇气问崔可夫:“司令员,您觉得最高统帅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鼓足勇气说完这两句话后,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身上。听到从我的嘴里说出最高统帅部以后,基里洛夫面露惊讶,眼神似乎在说:这个计划居然上报到了最高统帅部。而阿赫罗梅耶夫则禁闭双眼,嘴角在剧烈地抖动着,看来是我说出的单词吓着他了。

    “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同志说,斯大林同志在听了这个计划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当时他还以为最高统帅本人听到这个消息,是因为愤怒才挂断的电话,所以没敢再敢打回去。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最高统帅本人主动打电话过来,说那个计划,他还要考虑考虑。”虽然崔可夫只隔了几秒钟,就回答了我的问题。但对我来说,这几秒钟就如同几个小时那样漫长。

    由于太紧张,以至于崔可夫放下电话很久,我都还没有现。直到基里洛夫把电话从我的手里接过去时,我才听到了从听筒里传出的忙音。

    我坐在桌位上,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这才把崔可夫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让两人复述了一遍,最后感慨地说:“没想到我的这个‘以水代兵’计划,就连最高统帅本人也知道了。更没想到的是,他在得知这个计划,居然没有火。要知道一旦伏尔加河决堤,这座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就可能变成一片汪洋。”

    “师长,您觉得最高统帅部批准这个计划的可能大吗?”阿赫罗梅耶夫问道。

    我缓缓地摇摇头,没有底气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别说是我,就连崔可夫司令员,甚至方面军司令部的叶廖缅科将军,也不知道最高统帅本人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基里洛夫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说道:“我估计,斯大林同志在决定是否实施这个计划前,会找一批专家来进行反复的验证,确定这次破堤行动不会给城市造成什么危害后,他才能下定最后的决心。”

    一团的夜袭部队在七点左右,就趁着大雨出了。为了方便联系,我还特意让他们还携带着一部步话机,以便及时地了解他们的进展情况。

    夜袭队出后,我在指挥部里就再也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受我的影响,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也表现得焦虑不安,一个在纸上不停写写画画,一个则在履行着自己参谋长的职务,在给各团打电话,统计一天的战果的。

    好不容易熬到八点,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停住脚步对基里洛夫说道:“走吧,政委同志,我们到山坡顶上的观察所去看看。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能看到夜袭队搞出的动静来。”接着我又扭头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师指挥部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根据情况酌情处理了。”

    走出洞口,看到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我们两人带着几名警卫营的战士,沿着战壕往山坡顶上走去。

    由于下雨的缘故,战壕里有不少的积水,我的靴子踩上去,吱哇吱哇地响个不停。听到自己走路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不禁又为夜袭队担心起来,担心他们在行动时脚步声太大,会被敌人现,导致行动的失败。(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夜袭队的战果(中)

    我刚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基里洛夫便撞了上来,假如不是他及时地拉了我一把的话,我铁定就一头栽倒在泥水里了。

    他看到我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怎么了?”

    我望着远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政委,我是在为去执行夜袭任务的部队担忧,道路因下雨而变得泥泞不堪,不光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军度,同时也会增大他们行动时的动静。虽然天黑以后,敌人的视线会受到影响,但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到这支小分队在移动时的动静。”

    基里洛夫听完侧着脑袋沉思片刻,随后说道:“师长,我觉得您的担心是多余的,且不说小分队里有五名来自少尉集训队的指挥员,仅仅是担任指挥职务的奥贝斯坦同志,就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您所担心的事情,我想他一定能找到妥善的处理办法。”说到这里,他抬手看了看表,提醒我,“您不是要到山顶的观察所去吗?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上去再说吧。”

    来到山顶,现这里的观察所和山腰那个一样,都被敌人的炮火摧毁了。看着因坍塌而无法使用的观察所,我心里有点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非要拖着基里洛夫到山坡顶上来,不过现在说回去吧,我又开不了口。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闻讯赶到的普加乔夫及时地过来为我解围。他招呼几名战士在战壕的壕壁上搭上雨衣,这样的话。我和基里洛夫就可以把身子趴在雨衣上观察远处的敌情。

    看到我和基里洛夫趴在雨衣上举起了望远镜。普加乔夫在后面问道:“师长、政委。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们效力的地方吗?”

    我头也不回地冲他挥着手,不耐烦地说:“普加乔夫少校,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假如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派战士去叫你们的。”

    我趴在雨衣上,聚精会神地望着远处那片被夜色所笼罩的开阔地。这一趴,就在地上趴了一个多小时,开始时还没觉得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望远镜里还啥都看不清,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最后我终于按捺不住,把望远镜往雨衣上重重地一顿,对基里洛夫说:“政委同志,您看到什么了吗?”

    基里洛夫放下望远镜,抬头望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奥贝斯坦他们的夜袭队到什么地方了?”

    我背着手。气呼呼地在战壕里走了几个来回,果断地下定了决心。抓起放在雨衣上的望远镜,往脖子上一挂,大声地对基里洛夫说:“行了,政委同志,这里啥都看不到,我们还是回指挥部去吧。”

    一走进指挥部,基里洛夫便抢在我的前面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夜袭队有消息传过来吗?”

    “没有,”阿赫罗梅耶夫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奥贝斯坦同志携带的步话机不光没和我们联系过,甚至连一团那边同样也没有进行过联系。”

    “参谋长,你说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抬头望着阿赫罗梅耶夫问道:“你说他们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会不会因为水流太急,他们乘坐的木床被河水冲走了?”

    阿赫罗梅耶夫先是摇摇头,接着说出自己的意见:“师长,我觉得您说的可能性不大,就算他们乘坐的船只被河水冲到了下游,但他们可以寻找新的登6点,继续执行夜袭任务。而奥贝斯坦同志之所以没有和我们进行联系,可能他的部队目前处于潜伏状态,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所以暂时保持无线电缄默。”

    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分析,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随即变换了话题:“对了,有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明天天亮以后,派一个班的战士给巴甫洛夫大楼送点弹药给养过去。”

    我的话出口后,我立即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巴甫洛夫大楼这个词,差不多要等到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结束前夕,才正式出现的,而现在离巴甫洛夫中士率战友夺取这栋大楼,还不足24小时,能否守住尙是一个未知数,更不要说用他的名字来命令这栋楼房了。

    “巴甫洛夫大楼?师长,您说的是什么地方啊?”阿赫罗梅耶夫听完我的命令,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不过没等我说明,他的脸上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原来您说的是白天陪司令员同志去视察过的那栋大楼啊,我记得楼房里守军的指挥员就叫这个名字。”

    见阿赫罗梅耶夫没有在意我所说的内容,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继续吩咐他:“如果能找到点糖果或者白砂糖的话,千万别忘记给阿莲卡送过去。”

    “明白了,师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笑着回答我说:“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这件事的。”

    “巴甫洛夫大楼、阿莲卡?我说师长、参谋长,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听到我安排阿赫罗梅耶夫的工作,旁边的基里洛夫听的是一头雾水,他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阿赫罗梅耶夫望了我一眼,见我点点头,也就接口说道:“是这样的,政委同志。在昨晚的战斗中,近卫第42团的一个步兵排,在经过顽强地战斗后,夺取了位于‘一月九日’广场附近的一栋楼房,并在里面构筑了防御工事。我跟随师长、司令员还有罗季姆采夫将军到楼里去视察,现楼里除了有我们的指战员外,还有十几位没来得及撤离的居民。阿莲卡就是其中之一。她还是个孩子。只有四五岁。”

    基里洛夫听完后连连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接着又扭身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想阿莲卡和她的家人目前缺乏足够的食物和日用品吧,您放心,明天上午我会亲自安排这件事,让人给楼里多送点食物进去。”

    我们正说着话,拉祖梅耶娃忽然大步地走了过来。将一份新收到的电报放在我的面前,随后便转身离开。

    我刚拿起电报,基里洛夫便凑了过来,同时还好奇地问:“奥夏宁娜同志,是谁来的电报?”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电报内容,顺手递给了他,同时说道:“是谢杰里科夫中校来的电报,说奥贝斯坦政委在几分钟前,刚和他取得了联系。奥贝斯坦同志报告说,由于敌军的防御严密。他们无法过于接近敌人的营地。不过当他们在附近潜伏时,有一支敌人的巡逻队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他们的伏击圈。为了不被察觉,他们用匕解决掉了这支巡逻队,并俘虏了德军的一名中士,目前小分队正沿着河边返回,让我提前和高地上的四团进行联络,避免生在返回途中和守军生误会。”

    阿赫罗梅耶夫虽然还没来得及看电报,但一听我说完,马上就拿起电话机,给高地上的盖达尔中校打电话,将夜袭小分队返回的消息通知了他,并命令他派出部队前去接应。

    基里洛夫放下电报时,点了点头说:“这个奥贝斯坦同志不简单,居然能在不声不响的情况下,干掉敌人一支巡逻队,并俘虏了一名德军中士。”

    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阿赫罗梅耶夫的眼睛一亮:“等会儿我们只要审问这名俘虏,就能从他的口中了解到敌人营地的情况。”

    阿赫罗梅耶夫所说的话,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我连忙催促他:“参谋长,你赶紧给米海耶夫打电话,让他到师指挥部来给我们做翻译,不然的话,我们几个人可没法听懂德国人究竟在说什么。”

    米海耶夫接到电话,很快就赶到了指挥部,来客串审讯俘虏时的翻译角色。

    我们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奥贝斯坦和他的夜袭分队才返回了马马耶夫岗。

    一身泥泞的奥贝斯坦走进指挥部时,两名同样全身沾满了泥浆的战士,押着一名双手被反绑上了年纪的德军中士也跟了进来。

    等奥贝斯坦给我们敬完礼后,基里洛夫招呼他坐下。等他坐下后,没直接对俘虏进行审讯,而是关切地问奥贝斯坦他们今晚的潜伏行动是怎样进行的。

    奥贝斯坦连忙站起身来,向我们汇报起今晚行动的全部过程:“……我率领的小分队等上木船后,顺着河流向下飘去。但情报里提到的那个村庄朦胧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视野时,我命令战士们把船靠岸,选择合适的地点登6。

    由于天黑前下过暴雨,外面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不便。我们借助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接近着被德军占领的村庄。不过在离村庄还有五六百米的时候,就无法在继续前进了。村外不光拉有铁丝网,构筑有防御工事,还有不少的巡逻兵。

    我迅地侦察了周围的地形后,果断地让部队就地散开,每十个人分成一组,布置成一个小小的口袋阵。说实话,在离敌人这么近的地方潜伏,我心里是没有底,倒不是怕哪个战士临阵退缩,而是怕大家见敌人在我们附近转悠,一时忍不住手痒,朝敌人开上几枪。

    我们趴在泥水里,耐心地等待着。除了远处村庄里亮着的灯光,和德军车辆从附近驶过时出的马达轰鸣声以外,就只能听到伏尔加河哗哗的水声。

    我们在潜伏地点趴了一个小时,还没见到敌人的巡逻队经过。我身边趴在的一名战士有些耐不住性子,向我爬了两步,轻声地问:‘政委同志,我们都待了多久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回答:‘有一个多小时了。’

    ‘敌人的巡逻队恐怕不会出现了吧?’

    听到战士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动摇了,假如再过一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没有见到敌人的巡逻队。我也许就会命令部队撤退。试着从其它的方向绕过去,去尝试寻找敌人营地的漏洞。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动静。开始我以为听错了,哪知道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名沉不住气的战士兴奋地对我说:‘政委,是敌人的巡逻队!’

    我立即把头昂起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看去,见有十来个人影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便轻声地对战士说:‘你说得不错,是敌人的巡逻队正朝我们这里过来。’

    ‘等他们靠近了,我们就动手吧。’战士边说边伸手去掏别在腰上的手榴弹。

    我连忙摆摆手,制止了他:‘不行,战士同志。这里离敌人太近,假如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的话,一旦敌人的坦克、装甲车冲上来,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传我的命令,等敌人的巡逻队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后,全部有匕解决。记住。一定要留个活口。’

    就这样,当敌人的这支十一人的巡逻队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后。战士从几个方向猛扑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干掉了大部分敌人,并俘虏了巡逻队的队长。由于我们的行动迅,又没有开枪,直到我们转移,营地里的敌人也没有现他们的巡逻队被我们干掉了。”

    “做得不错!”基里洛夫称赞了奥贝斯坦一句,接着走到了俘虏面前,表情冷漠地问道:“您的职务、军衔和所在的部队?”跟在他们身边的米海耶夫连忙忠实地将他的话翻译成德语,说给俘虏听。

    俘虏听完后,叽里哇啦说了几句,米海耶夫赶紧又为我们翻译成俄语:“奥施,德军中士,步兵第113师的班长。”

    “你们的师部在村庄里吗?”基里洛夫接着又问。

    奥施中士使劲地摇摇头,回答说:“师部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村庄驻扎的步兵第339团的团部。”

    米海耶夫在翻译完这段话后,忽然冲着奥施中士吼了几句,吼完以后,还特地翻译给我们听:“师长、政委,我是在说他说话,因为白天我曾经在那个村庄里见过师长的副官。”

    奥施中士听完后,顿时恍然大悟:“中尉先生,原来今天就是您到我们营地来的啊?!这就难怪了,但是您正好赶上师长的副官到师里来传达命令,正好听说您是来商议收尸事宜,他就让团长先生离开,亲自在团指挥部里接见了您。”

    听到村里只有一个团部,基里洛夫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咬牙切齿地对奥施说道:“把你们团在村庄里的布防情况,给我在地图上指出来。”

    “对不起,指挥官先生。”德军中士礼貌地对他说道:“我看不懂地图,没法为你在地图上标出我团的布防情况。”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见基里洛夫已经处于了暴走的边缘,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过我可以口述,然后请您自己在地图上标出来。”

    我先看到基里洛夫已经握紧了拳头,就在即将挥出去的那一刻,听到奥施中士的后半截话,他的拳头便松开了,同时长嘘一口气,扭头对阿赫罗梅耶夫说道:“参谋长,您负责来标注出俘虏所说的位置。”

    这个俘虏不知道怎么想,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看着阿赫罗梅耶夫在地图上标注那么多东西,我心里充满了怀疑,心说这个德军中士说的都是真话吗?别是胡编乱造故意来忽悠我们的。

    俘虏交代完问题后,基里洛夫冲奥贝斯坦挥了挥手,吩咐道:“奥贝斯坦同志,时间不早了,您和您的战士早点回去休息吧,顺便把俘虏也带走了,交给外面的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

    当两名战士拽着俘虏要离开时,俘虏忽然大声地嚷嚷了几句。基里洛夫听完不禁一愣,扭头问米海耶夫:“中尉同志,他说的是什么?”

    没等米海耶夫说话,我哼了一声,抢先说道:“他还能说什么?无法说他不是纳粹分子,而是社会民主党人之类的。”

    我的话音刚落,米海耶夫便一脸为难地纠正我说:“师长同志,俘虏说的并不是您所说的那样。他刚才说,他是他一个反法西斯主义者,所以才能会无私地为我们提供这么多有用的情报。”

    “行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基里洛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奥贝斯坦同志,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把俘虏带下吧,您和您的战友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等奥贝斯坦和他的战士带着俘虏离开后,我们几人围在了桌边,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开始讨论起来。

    阿赫罗梅耶夫一脸兴奋地说:“师长、政委,你们看,假如俘虏没说谎的话,敌人的这个团减员非常大,所以在面向我方阵地的方向摆了两个营,而河边只放了一个连。在村的西面,还有敌人一个炮兵营阵地,由于兵力有限,所以只派出了两个排的步兵来担任炮阵地的警戒工作。”

    “参谋长,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基里洛夫听后问道。

    “还是老办法,”阿赫罗梅耶夫信心十足地说道:“派部队进行夜袭,争取夺取敌人的这个炮阵地,并摧毁它。”(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五章 夜袭队的战果(下)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提出的设想,我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盯着地图看。 看了一会儿后,我用手指在炮阵地北面画了一个大圈,将几个村庄都圈了进去,随后问两人:“你们觉得敌人的师指挥部,会设在哪个村庄呢?”

    听到我的问题,阿赫罗梅耶夫从地图上抬起头来,也许知道我这么问可能有什么想法,所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是不是打算用敌人的炮兵阵地来做什么问题,所以需要确定敌人的师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参谋长,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嘛!”基里洛夫也从地图上把目光移开,对着阿赫罗梅耶夫说:“假如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师长之所以想确认德军第113师师部的所在,是想等我们今晚的夜袭部队夺取了炮兵阵地后,用缴获的大炮对敌人的师部进行炮击。”

    “炮击德军的师部?”阿赫罗梅耶夫吃惊地问道:“敌人只有一个炮兵营,就凭那几门炮,就要对敌人的师部进行炮击,这能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我接话说:“敌人的炮兵虽然只有一个营,但他们的火炮能将炮弹从七八公里以外,打到北面高地上,证明配备的一定是重炮。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让莫罗佐夫少校从炮兵营里抽八个人出来,加入明晚的夜袭队。夜袭队的人数应该比今晚多,至少要达到一个连。担任指挥的,还是奥贝斯坦政委,在天黑以后,他率领部队乘船沿河而下,悄悄地绕过防御严密的村庄,去敌人的炮兵阵地。”

    “就八名炮兵,人数会不会太少了?”阿赫罗梅耶夫担忧地问道。

    我摆摆头,继续说道:“夺取炮兵阵地后,这些炮兵只负责调整射击方向和瞄准目标就行了。装弹和拉炮绳这类事情,普通的步兵就可以协助完成。”

    阿赫罗梅耶夫听完,使劲地点点头,简单扼要地回答:“明白了,我这就给莫罗佐夫少校打电话,让他把营里最精干的炮手抽调出来。”

    趁阿赫罗梅耶夫打电话的功夫,基里洛夫忽然对我说:“师长。您知道了柳德尼科夫上校的近卫第70师的近况吗?”

    自打柳德尼科夫的部队从第64集团军划归第62集团军以后,我还从来没见过。骤然听到政委这样发问,我知道他肯定会对我说什么,所以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基里洛夫叹了口气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情况很糟糕。据我得到的情报,近卫第70师在师长柳德尼科夫上校的指挥下,和攻入城内的敌人展开了顽强地战斗。在付出重大牺牲后,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并把他们击退到了进攻出发点。”

    “政委同志。您知道近卫第70师的伤亡有多大吗?”问完这句话以后,我心里就暗自在嘀咕,莫非这一仗就让柳德尼科夫的部下伤亡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吗?

    虽然早就对友军的伤亡惨重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基里洛夫的回答后,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只听基里洛夫表情凝重地说道:“在战斗结束后,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部下在防区内。挖了两个大坑,用来埋葬自己的牺牲的战友,据说每个坑里都埋葬了不少于一千具尸体。再除去送到战地医院的那些伤员,近卫第70师目前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其中还包括不少例如参谋后勤之类的非战斗人员。”

    我双手扶住桌子的边缘,俯下身子盯着面前的地图。看到集团军司令部为近卫第70师所划定的防御区域,不由担心地自言自语:“就剩下一千五百人,柳德尼科夫上校能守住现有的阵地吗?要是敌人再来上两次这样疯狂的进攻,他们不是被敌人赶进伏尔加河,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师长,您觉得我们能帮他们一下吗?”基里洛夫谨慎地问道。

    我仔细地看了几遍地图,研究了一下派部队增援近卫第70师的可能性。看了半天。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政委同志,不行啊。不是我不想派兵增援近卫第70师,毕竟我也曾经和柳德尼科夫上校并肩战斗过,见死不救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可您来看看,马马耶夫岗和近卫第70师的防区相距差不多半个城市,我们至少要通过近卫第13师、近卫第35师以及诸多番号的友军部队的防区,才能进入柳德尼科夫师的防区。这些地段,就算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我们派出的增援部队说不定还没赶到目的地,就被路上的敌人歼灭了。”

    “师长,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刚放下电话的阿赫罗梅耶夫听到了我和基里洛夫的对话,也忍不住着急地问了一句、

    我盯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要说支援的话,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大部队不能派,我们可以派小部队去支援。比如说派两支擅长城市游击战的小分队,或者十来名狙击手前往近卫第70师的防区,为他们稍稍减轻一些正面的防御压力。”

    基里洛夫听完我的话,扭头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五团的兵力情况怎么样?”

    阿赫罗梅耶夫坐在一个合格的参谋长,对于这些数据早已烂熟在胸,听到基里洛夫的提问,张口就说出了一连串的数据:“目前五团还有十一个连的建制,其中有两个连是原来的警卫二连和三连;由民兵营下辖的三个战斗力稍弱的连;剩下六个连都是原来从其余四个团里抽调的精锐,战斗力是最强的。”

    “给奥列格中校和维洛尔政委打电话,让他们抽调一个战斗力最强的连队,趁夜色向近卫第70师的防区运动。告诉带队的指挥员,他们的任务不是和敌人打硬碰硬的阵地战,而是利用他们对地形的熟悉,和城内的敌人展开游击战,拖住敌人进攻的步伐,尽可能地减轻近卫第70师的正面防御压力。”

    吩咐完阿赫罗梅耶夫后,我快步地走到了报话机旁。对拉祖梅耶娃说道:“中尉同志,我们能和近卫第70师的电台联系上吗?”

    拉祖梅耶娃听后点点头,回答我说:“报告师长,我这里有近卫第70师的通讯代码,您可以通过报话机直接和对方的指挥员通话。”

    听到拉祖梅耶娃这么说,我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她:“这真是太好了。中尉同志。立即和近卫第70师联系,我要和他们的师长通话。”

    耳机里传来柳德尼科夫熟悉的声音时。我兴奋地对他说道:“您好啊,柳德尼科夫上校。”

    没想到他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是奥夏宁娜同志啊,我不好,非常不好。目前敌人的部队离我的师指挥部就只有三百米,只要他们发动一次强攻,就能打进我的指挥部。”

    柳德尼科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慌乱提醒他:“既然敌人离您的指挥部那么近,那您应该把指挥部向后转移,否则等敌人冲过来时。再想转移,那可就晚了。”

    他听完我的话,苦笑一声说道:“我已经向司令员下过保证,只要近卫第70师还有一个人在,就决不后退一步,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见他没有半点想撤退的意图,我也没有再劝。只是通知他,说自己即将派一支连队过去支援他。听到我要派部队去增援他,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了,在电话连连向我表示谢意,:“奥夏宁娜同志,我目前正为兵力不足而犯愁。您派来的这个连队,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我深怕他把五团的那个连派到阵地上去当炮灰,特意强调说:“柳德尼科夫上校,您先别太激动,虽然我派了一个连队到您的防区去,但他们不是过去帮您打阵地战的。”

    柳德尼科夫听我这么说。非常意外地“啊”了一声。

    我接着说道:“他们到您的防区后,是在敌人的侧翼或者后方开展游击战或者狙击战,想方设法地打乱敌人的战斗部署,减轻您的正面防御压力。明白吗?”

    柳德尼科夫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果断地说道:“好吧,如何使用这个连队,就按照您所说的办,我没有异议!”

    结束和柳德尼科夫的通话后,阿赫罗梅耶夫又来报告:“师长,我已经先后给一团和炮兵营打过电话,谢杰里科夫中校和莫罗佐夫少校已经明确各自的任务,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抽调精兵强将,组建明晚的夜袭队。”

    见阿赫罗梅耶夫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冲着他和基里洛夫一挥手说道:“政委、参谋长,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洞外传来的隆隆炮声所惊醒。

    我一坐直身体,便大声地问道:“外面的炮声是怎么回事,哪个区域又在遭受了敌人的炮击?”

    “报告师长,”坐在报话机旁边的拉祖梅耶娃站起身向我报告说:“四团的盖达尔中校报告,说他们的阵地正在遭受敌人的炮击。”

    “是整个马马耶夫岗都在遭受炮击,还是仅仅四团驻守的北面高地在遭受炮击?”

    拉祖梅耶娃听到我的提问,又接着补充说:“报告师长,目前仅仅是北面高地的表面阵地,在遭受敌人的炮击。盖达尔中校还特意强调,说山脚下那些坦克残骸所在的区域,没有在敌人的炮击范围内。”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喜出望外,看来山脚下新建立的防线还没有被德军发现,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地面进攻中他们就等着吃苦头吧。我赶紧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还是老规矩,你留守指挥部,我和政委到外面去查看战况。”

    阿赫罗梅耶夫连忙起身响亮地答应一声:“是!”

    把指挥部的工作交给了阿赫罗梅耶夫后,我又冲基里洛夫一摆头,得意地说道:“走吧,政委同志,去看看四团是怎么教训德国人的。”说完,抬脚就走。

    见我又要拉着他到山坡上的观察所,基里洛夫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用手指着点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还是跟着我离开了指挥部。

    沿着交通壕来到了半山腰的观察所时,我意外地发现已经被修复了,便停住脚步对基里洛夫说:“政委,反正这里也能看清战场上的情况,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吧。”

    基里洛夫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接着举起了望远镜。向硝烟弥漫的高地望过去。

    我没有看正在遭受炮击的高地,而是把注意力投向了远处的开阔地。此时敌人的部队还在三四公里以外,前面是七八辆开路的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步兵,从人数上看,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

    当炮击结束时,敌人的前锋离山脚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这个时候敌人的坦克放慢速度停止了前进,只是在原地打转,显然是在寻找合适的射击位置。而在坦克后面的士兵。则排着密集的队形加快速度向前冲来。

    “奥夏宁娜同志,敌人的步兵采用这么密集的队形冲锋,不是送死吗?”在旁边一直一声不吭的基里洛夫忽然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看着正在向我军阵地接近的步兵队列,忍不住轻蔑地笑了一声,接着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敌人是打算进行坦克废墟众多的区域,再把兵力分散。并依托那些残骸向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

    说着话,敌人步兵的前方已经开始进入了坦克残骸密集的区域。就在这时,隐蔽在坦克炮塔里和坦克下方的火力点果断地开火了。密集的交叉火力,将密密麻麻的敌军打得血雾弥漫,正大步向前的德国兵被打得成片倒下,起起伏伏的人浪犹如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落在后面的德国兵,不是就地卧倒就是调头就跑。

    没等敌人的坦克回过神来,刚刚进入阵地迫击炮组又对着退却的德军步兵开火了。几发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了逃跑的敌人中间,将毫无思想准备的敌人炸得血肉横飞。拥挤在一起的德国兵吓得连忙向两边逃去,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又是几发迫击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再次准确地落在了敌军密集的位置。将逃跑的士兵炸得腾空而起,又重重地摔落在远处。

    此刻回过神来的坦克,对着前面的坦克残酷开炮了。由于距离近,出膛的炮弹命中率非常高,一轮炮击结束后,有几个我们的火力点变得无声无息,很显然是被敌人摧毁了。

    当德军的坦克进行完第二轮射击,再次摧毁我们的几个火力点时,其中有两辆坦克忽然冒起了熊熊烈火。见到这一幕,我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反坦克步枪连的手笔。

    我拿着望远镜朝高地这边望过来,由于硝烟尚未散尽,我不光看不到刚刚立下大功的反坦克步枪连的影子,甚至连迫击炮组的位置也看不到。

    一击奏效,反坦克步枪连又继续进行射击,又击毁了另外三辆坦克。剩下的三辆坦克见势不妙,连忙加大马力快速地向后退去。而他们的步兵,在我们的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的打击下,除了少数腿快的以外,其余的都躺在了山坡脚下的开阔地上。

    看着德军的坦克远去,四团的战士果断地从阵地上出击,去战场上收集敌人尸体上的武器弹药。见到我们约有两个连的部队离开了阵地,进入开阔地打扫战场,我深怕他们会遭到德军炮火的报复,连忙给阿赫罗梅耶夫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叮嘱他:“参谋长,立即给四团盖达尔中校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并尽快把山脚上的守军撤回来,我担心吃了大亏的敌人会用炮火来进行炮击。”

    由于得到了我的提醒,四团的战士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打扫完了战场,拖着大堆的战利品,返回了山腰的阵地。几乎是在他们进入山腰阵地的同时,敌人报复的炮火便呼啸而至,将山脚下那些坦克废墟炸得如同玩具般翻滚着。

    基里洛夫见到开阔地上所承受的密集炮火,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连叫庆幸:“奥夏宁娜同志,还是您的眼光准啊。要是山脚下的那支部队不撤回来的话,在敌人这么密集的炮火下,就算不全军覆没,也是十不存一的结果。”

    敌人的炮击还没有停止,他们的飞机又来了。围着北面高地,就是一阵狂轰滥炸。气得基里洛夫对着天上的飞机乱骂:“该死的德国佬,就是欺负我们没有飞机。有本事到地上来,和我们面对面地干一仗。”

    听基里洛夫这么说,周围的几名警卫营的战士都在捂着嘴偷偷地笑个不停,我冲他们狠狠地一瞪眼,接着对基里洛夫说:“走吧,政委同志,我们回指挥部去。有什么情况,盖达尔中校会随时向我们报告的。”

    吃了我们大亏的德国人,除了对我们的阵地狂轰滥炸和疯狂炮击外,整整一天,都再也没敢发动地面进攻。

    天黑以后,一团长打来电话,向我们报告,说由奥贝斯坦政委指挥的夜袭队,已经在河边登上了五艘木船,顺流而下,去执行偷袭敌人营地的任务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百六十六章 意外的战果

    和谢杰里科夫的通话结束后没多久,坚守在北面高地的盖达尔便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谨慎地问道:“师长,白天我们在堆积坦克残骸的区域内设置的火力点,消灭了大量的敌人,我现在是否该继续派部队再去建立火力点呢?”

    我听完他的提议,不假思索就予以否定:“不行,盖达尔中校,坚决不行。白天我们的火力点,之所以能给敌人予以重大的杀伤,是因为敌人压根没想到我们会在坦克的残骸里设立火力点,才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德国人不是傻子,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明天再发起进攻前,势必会集中炮火对山脚下堆积坦克残骸的区域,进行猛烈的炮击,我可不想让我们的战士去白白送死。”

    “师长同志,”虽然听到自己的提议被否定了,但盖达尔还是不甘心放弃,依旧在努力试图说服我:“我觉得还是应该试试,毕竟我们的战士躲在坦克的炮塔里,只要不是被炮弹直接命中的话,四处横飞的弹片是伤不着他们的。”

    “不行!”我知道要是和盖达尔这么墨迹下去,再说一个小时也说不完,于是便直截了当地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他:“你不知道指挥员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吗?不要再废话了,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都不准再进入坦克残骸区域内建立火力点。”说完,我便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时,见到阿赫罗梅耶夫正从报话机旁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张纸。还隔着老远便对我和基里洛夫说道:“师长、政委。刚接到五团的报告。说有一支我们的部队在码头登陆。在列队完毕后,以及分批向城内开进。”

    “参谋长,知道新来的部队番号吗?”基里洛夫扭头问道。

    阿赫罗梅耶夫点点头,回答说:“来的是斯梅霍特沃洛夫少将的步兵第193师,将军的副手是团级政委捏恰耶夫。由于他们的任务,是去接替步兵第161团在红十月工人住宅区外层建筑群的防御,所以我让奥列格中校派了一部分红十月工厂的民兵为他们做向导。”

    听到即将被换防下来的部队,是一个陌生的番号。不禁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等阿赫罗梅耶夫刚一停下,便迫不及待地问:“第161团是属于哪个师,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师长同志,我来向您详细解释一下吧。在上个星期,由师长戈里什内上校、营级政委弗拉先科指挥的步兵第95师渡河进入了城内,负责城市北面工厂区的防御。该师在进入城市后,就同冲到工厂区的敌人展开了顽强地战斗,经过一周的战斗,该师减员严重。在集团军司令部的安排下。该师剩余的战斗人员被合编成第161团留在城内继续战斗,该师及其属下的另外两个团里的参谋、军需后勤等非战斗人员。全部奉命撤回伏尔加河东岸进行休整。”

    “红十月工厂的情况怎么样?”我听完他的介绍后,淡淡地问了一句。

    阿赫罗梅耶夫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红十月工厂的情况很糟。敌人在发起了数次强攻后,重创了我坚守工厂的第161团以及十几个有民兵组建的歼击营,占领了大半个工厂。”说到这里,见到我和基里洛夫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赶紧补充一句:“不过那些控制在我军手里的那部分厂区里,工人还冒着敌人的炮火和枪林弹雨,继续加班加点地生产着各种军用物资。”

    基里洛夫听完这一切后,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抬头望着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吧,政委同志,”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连忙鼓励地说道:“想到什么就说吧,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研究研究是否具有可行性。”

    阿赫罗梅耶夫等我说完,也在旁边帮腔说道:“师长说的对,政委同志您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没准你的想法,对接下来的战局还有帮助呢。”

    基里洛夫猛抽两口以后,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抬起头果断地说道:“师长、参谋长,我是这样想的:我师虽然在九月的战斗中减员不少,但是大部分的战斗,都是围绕着马马耶夫岗的北面高地展开的,我师驻扎的其它地段却很少发生战斗。我想从二团抽调兵力,也和五团一样,在城市里开展游击战或者狙击战,狠狠地打击敌人,配合友军部队的防御,减轻他们的防御压力。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听完基里洛夫的提议后,阿赫罗梅耶夫略一思考,便果断地点头表示赞同:“我同意政委的意见。假如我们只顾自己的防区,而对友军不闻不问,听任他们被敌人击溃或者消灭的话,那么我们很快就会陷入敌人的合围之中,到那时,我们**师也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悲剧命运。”

    从内心来说,我对基里洛夫的提议是非常赞同的。要知道在军中想有所发展的话,首先必须有靠山,若是身后没座遮风挡雨的大山,任你功劳盖世,照样反手就被打落尘埃,甚至还会丢掉自己的性命。除了上级的赏识,必须还有一帮能在关键时刻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同僚们,这就如同能要建摩天大楼,首先要夯实基础才行。目前我的靠山已经有了朱可夫和崔可夫,可和我级别相等又肯帮助自己的同僚却屈指可数。如果我在他们最危急的时刻,派部队去帮他们一把,势必可以增加他们对我的好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想到全师只有三千多人,再贸然分散兵力的话。对于能否坚守着马马耶夫岗。我就变得心中没底。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阿赫罗梅耶夫有些着急了,他忍不住催促我说:“师长,您对政委的提议是怎么看的?同意还是反对?您倒是说一句话啊!”

    阿赫罗梅耶夫的催促,让我下定了最终的决心:反正在我所知的历史里,斯大林格勒战役最后是以苏军胜利德军失败而告终的,现在交好这些师旅级指挥员,对我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来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想到这里。我一咬牙,果断地说道:“政委,我同意您的的建议。”接着我又扭头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立即给普加乔夫少校打电话,让他连夜抽调精兵强将组成突击队。至于突击队的指挥员,就由一营长霍鲁绍夫上尉和他的指导员萨夫琴科来担任。”

    确定了要抽调的部队和部队的指挥员后,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三人就盯着面前的一张斯大林格勒的城防图,反复地研究着该让突击队在什么地方展开的游击战的事宜,连奥贝斯坦指挥的夜袭队都忘之脑后了。

    不知过了多久。拉祖梅耶娃忽然在旁边大声地喊我:“师长,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在线上。他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您汇报。”

    听到拉祖梅耶娃提到谢杰里科夫的名字,我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抬手看了看,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不由自言自语地说:“这么晚了,一团长找我做甚么?”刚说完,我猛地就想起了那支悄悄潜入敌后的夜袭队,连忙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过拉祖梅耶娃手里的耳机和送话器,便大声地说道:“喂,喂,是谢杰里科夫中校吗?我是奥夏宁娜上校,是不是有夜袭队的消息要向我报告?”

    “是的,师长同志。”耳机里传来谢杰里科夫兴奋的声音:“在前线指挥的奥贝斯坦政委刚刚向我报告,说他所率领的夜袭队登陆后,悄悄地潜入了敌人的营地。也许德军因为白天进攻时损失惨重,用于正面警戒的兵力不足,便把原来在河边警戒的那个连抽调到了正面,只留下了一个班的士兵。

    在消灭了河边警戒的士兵后,奥贝斯坦政委带着夜袭队摸上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在经过一番短兵相接的战斗后,他们占领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并使用阵地上的六门重型榴弹炮,随机对附近的一个村庄位置进行了炮击。

    炮击进行到第三轮的时候,附近的守军发现炮阵地时候,便蜂拥而至,企图从他们的手里把阵地多回去。奥贝斯坦同志见敌人势大,命令炮兵又进行两轮炮击后,用手榴弹炸毁了大炮,边打边退,向伏尔加河边撤退。”

    听到奥贝斯坦的夜袭队成功地占领了敌人的炮阵地,并使用敌人的大炮来轰击敌人的营地,心里不由暗暗叫好。但由于没有听到奥贝斯坦他们成功撤离的消息,我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夜袭队成功脱险了吗?”

    谢杰里科夫沉默了片刻,用沉重的语气报告说:“政委在报告说他们开始转移后,便失去了联系,我这里的电台此刻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继续呼叫,等联系上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我走回到桌边,把刚刚谢杰里科夫所汇报的内容,向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又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阿赫罗梅耶夫正想说话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连忙一把抓起话筒,大声地说道:“喂,我是师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您是哪里?”

    听对方说了几句后,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观察,有新情况再向我报告。”

    放下电话,他对我说:“报告师长,电话是四团的盖达尔中校打来的,他说山坡上的观察所发现,在北面的德军营地方向,发现成片的火光,连远处的夜空都印红了。”

    我听完只是点点头,因为我明白四团所观察到的,就是夜袭队的战果。我扭头看着基里洛夫,担忧地说道:“政委同志,您觉得夜袭队能成功脱险吗?”

    基里洛夫听完,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奥夏宁娜同志。假如您要让我说真话的话。我只能遗憾地告诉您。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他们成功脱险的几率几乎为零。”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政委同志?”一旁的阿赫罗梅耶夫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我接口说道:“奥贝斯坦他们在撤出阵地时,已经被敌人的大部队咬住了就算他们交替掩护着撤退的话,也有大多数的指战员会牺牲。”

    为夜袭队的担忧,冲淡了夜袭所取得的战果为我们带来的喜悦。特别是知道了夜袭队脱困的几率不大后,大家的心情更为沉重。为了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夜袭队的情况,阿赫罗梅耶夫几乎每隔十分钟。就和谢杰里科夫进行联系。

    但谢杰里科夫的回答每次都一样:“对不起,参谋长同志,还没有和夜袭队联系上。”

    我们在等待中,又渡过了两个多小时。就在我们濒临绝望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阿赫罗梅耶夫一把抓起话筒,没好气地说:“喂,我是师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您是哪里,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吗?”

    听筒里先是一片寂静,接着传来了盖达尔中校兴奋的声音:“报告参谋长。是夜袭队,是夜袭队成功地返回了我团的防区。”

    “什么。是夜袭队?!”我听到盖达尔说夜袭队回来了,一把就从阿赫罗梅耶夫的手里抢过了话筒,提高嗓门地问:“喂,盖达尔中校,你说的是真的吗?奥贝斯坦同志率领的夜袭队真的回来了吗?”

    “您好,师长同志。”听筒里忽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我在片刻的迟疑后,便判断出和我通话的人正是我们一直念念不忘的奥贝斯坦。

    我连忙问道:“奥贝斯坦同志,辛苦了!夜袭队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回来了多少人?”问这话时,我的心跳都加速了,深怕他告诉我就只回来了他一个人。

    没想到奥贝斯坦却用平静地语气回答说:“报告师长,夜袭队一共100人,在今晚的战斗中伤亡16人,其中5人牺牲,11人负伤。除了烈士的遗体没有带回来外,剩下的95人都安全返回。”

    他的报告让我大吃一惊,我惊诧地问道:“奥贝斯坦同志,不是说你们被敌人的重兵围住了吗?怎么会只付出了这么小的代价,就成功地突出了敌人的包围,顺利地返回了我军的阵地?”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奥贝斯坦继续向我汇报说:“我们在炸毁了敌人的大炮后,正准备突围时,忽然有炮弹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都砸在那些围攻我们的敌人队列里,将他们炸得鬼哭狼嚎血肉横飞。看到敌人陷入一片混乱,我连忙率领部队,从被炮弹炸开的缺口冲了出来。”

    “炮击?!”听到他的报告,我越发地吃惊了:“炮弹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难道是我们在伏尔加河东岸的友军,发现你们在偷袭敌人的营地,特意用炮火支援你们?”

    “不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奥贝斯坦向我分析道:“我估计这些炮弹是从敌人其它的炮兵阵地飞过来的。他们发现村庄西侧的炮阵地被我们占领后,企图用炮火将我们消灭掉,没想到炮弹误打误撞地落在了他们自己人的头上,这才让我们有机会从敌人的包围里成功地突围出来。不过由于步话机在行动中被横飞的弹片打坏了,所以我们才和团里失去了联系。”

    “好样的,奥贝斯坦同志。”搞清楚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后,我称赞他一句,又关切地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其余的事情等天亮以后再说。”

    放下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又将奥贝斯坦在电话里所说的话,向两人复述了一遍。

    听完奥贝斯坦的夜袭队脱险的经过,阿赫罗梅耶夫连呼侥幸,还说:“假如不是敌人的步兵围上来,奥贝斯坦同志下令炸炮的话,没准那些从天而降的炮弹,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那样的话,夜袭队能回来几个,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基里洛夫听完夜袭队的战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抬手看了看表,接着对我说:“师长、参谋长,趁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虽然基里洛夫让我们休息,不过今晚注定是一个多事的夜晚,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我以为是谢杰里科夫得到消息,特意向我报告夜袭队安全返回消息的,所以懒洋洋地说道:“是谢杰里科夫中校吧,你要说的内容我都知道了……”

    没想到听筒里却传出了崔可夫的声音:“奥夏宁娜,你搞错了,是我,崔可夫!”

    听到打电话的是崔可夫,我连忙一个立正,礼貌地对话筒说:“您好,司令员同志。您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任务要下达吗?”

    崔可夫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奥夏宁娜,你今晚是不是对敌人的营地采取过什么行动吗?”

    夜袭队的战果,我反正要向上汇报,既然他这么问,我赶紧回答说:“是的,司令员同志。今晚,我派出了一个夜袭队,袭击了我师正面的德军第44师的营地,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战果。”

    听到我这么说,崔可夫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小小的战果,明明就是大大的战果,而且还是非常大的战果。你知道吗,夜袭队差点就干掉了德军的两名将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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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并肩作战(上)

    “啊?!两名德军的将军?”崔可夫的话把我搞糊涂了,我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司令员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把我搞糊涂了。”

    旁边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听到了我和崔可夫的对话,两人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好奇地把头凑了过来,想听清楚崔可夫接下来会在电话里,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消息。

    崔可夫继续说道:“在几分钟前,方面军司令员叶廖缅科将军给我打来电话,说方面军情报处截获了敌人的一份电报,里面提到德军第389师师长埃里希.拉特曼少将,在第113师师部,和该师师长冯.阿尼姆少将会谈时,忽然遭到了突如其来的炮火袭击。在炮击中拉特曼少将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如今正在野战医院进行抢救;第113师师指挥里包括副官瑟洛.贝斯格少校在内的七名参谋人员当场身亡,师长阿尼姆也负了轻伤。我们根据德方上报的消息可以证实,此次炮击事件是由我方部队所为。”

    “哈哈!”基里洛夫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拍着桌子连声叫好,“太棒了!真是干得太棒了啊!没想到奥贝斯坦他们的几发炮弹,差点就把敌人的一个师指挥部彻底摧毁了。”

    崔可夫听到基里洛夫所说的话以后,笑呵呵地对我说:“奥夏宁娜,由于德军第113师就部署在你**师防区的正面,所以一接到司令员的电话,我首先就猜到可能是你派人去执行的任务。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说说吧。你派了多少人去执行的这个夜袭任务?”

    听到崔可夫问起了我师的夜袭行动。我连忙老老实实地向他汇报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由于我师目前的兵力日益吃紧,为了缓减敌人的进攻压力,打乱他们的进攻步骤,把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所以从昨天开始,我就派出小规模的夜袭队。对敌人进行骚扰。

    昨晚的行动,由于没有找对突破口,所以战果不大,只消灭了敌人的一支巡逻小分队,活捉了一名德军中士。不过通过对俘虏的审讯,让我们对敌人营地的布局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今晚的行动才能有计划地开展。

    夜袭队今晚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摧毁被敌人占领的村庄西侧的一个炮兵阵地。部队出发前,我特意叮嘱他们,占领敌人的炮兵阵地后。立即调转炮口向敌人驻扎的几个村庄开炮,等炮弹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把炮炸掉。没想到,奥贝斯坦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居然歪打正着地干掉了德军的师指挥部。”

    “干得不错,奥夏宁娜同志!”崔可夫听后称赞了我一句,接着又说:“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基于你**师在今晚的行动中导致敌人的指挥系统出现了混乱,以及所取得的巨大战果,方面军司令部将授予**师一批勋章。给那些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的指战员授勋,也是提高部队士气的一种手段。但是这批勋章暂时没有你的份,毕竟你现在获得勋章不少,而且还几乎是清一色的红旗勋章,比我的勋章还多,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也许怕我多心,他还特意解释说:“按照目前的战局来分析,接下来还会有很多恶战要打,你立功晋衔的机会还有很多。好好干,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上级就会恢复你的少将军衔。”

    听崔可夫这么说,我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我对授不授勋和什么时候恢复军衔,倒是无所谓。只是我手下的诸多指挥员,自打**师成立到现在,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没有他们的支持,**师哪能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所以,司令员同志,我恳求您帮个忙,给这些指挥员们都颁发他们应得的勋章吧!否则的话,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崔可夫听完我的话,苦笑一声:“既然你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假如不答应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在心里骂啊?”

    “没有,司令员同志,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就算我对您有什么意见,也不会……”

    “行了,行了,别说了。”崔可夫不等我说话,便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你心里想什么,未必我不知道?好了,不要再废话了,直接把你们师可以获得勋章的指挥员名字都报给我。”

    听崔可夫这么说,我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忙把早就想好的名字一口气报了出来:“立下大功的指挥员有: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团政委奥贝斯坦、二团长普加乔夫少校、二团一营长霍鲁绍夫上尉、三团长科斯嘉中校、三团代理团长戈都诺夫少校、四团长盖达尔中校、五团长奥列格中校、团政委维洛尔、炮兵营长莫罗佐夫少校、坦克营长佩尔斯坚少校。”

    “就这些人吗?”崔可夫反问道:“没有需要补充的吗?”

    我深怕崔可夫说我报的名单人数太多,会强行删掉几个,所以忙不迭地回答说:“没有了,没有了,就这么多人。”

    崔可夫听后,哼了一声,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奥夏宁娜,我让说你什么好呢。除了你的这些老部下外,就真的没有其他人应该获得勋章吗?”

    崔可夫的话让我一愣,原来他不是嫌我报的人数多,而是嫌我上报的人数还不够,于是我谨慎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名单上还漏掉了谁?”

    “为什么在你刚刚上报的名单中,没有师政委基里洛夫、师参谋长阿赫罗梅耶夫、四团政委夏平三个人的名字啊?”

    其实我在最初的名单中,也很想加上崔可夫口里所说的三个人的名字,但深怕崔可夫说我上报的人数太多。强行挤掉了其他指挥员应得的荣誉。所以只好选择忽略了。此刻听到崔可夫主动提到他们的命令。我连忙顺水推舟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还是您考虑得全面,居然一下就发现了我遗漏的几名指挥员名字,这样吧,就请您把他们的名字也加上去吧。”

    说完勋章的事情,崔可夫把话题一转,问我:“奥夏宁娜同志,我问问。假如要让你从马马耶夫岗发发起对正面敌军的反击,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虽然我们的夜袭队炮击了德军的指挥部,让敌人的指挥系统陷入了混乱,但假如这样就以为敌人变得不堪一击,成为任我们肆意宰割的羔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态度坚决地回答崔可夫:“司令员同志,假如要在现有的兵力和武器装备的情况下,向正面的敌人实施反击的话,我可以告诉您,反击部队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

    我的话让崔可夫沉默了下来。他显然正在思考我这么说的原因。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假如实施反击的不是**师一个师。而是把斯大林格勒北面所有的部队,包括昨晚到达的斯梅霍特沃洛夫少将指挥的步兵第193师,都集中起来交给你指挥,对当面的德军部队实施一次大规模的反击,最不济也要再对敌人的驻地发起几次成规模的夜袭,彻底打乱他们对城市的进攻部署。”

    我等崔可夫说完后,才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司令员您的建议很不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军除了窝在工事里抵抗敌人的进攻外,也只能有这两种打法。不过请恕我直言,两种打法都不可取。我们缺乏反攻所必须的火炮,还没有制空权,这样的话,在实施大规模反攻时,我们的部队,会在进攻途中,被敌人的炮火和轰炸所击溃。说到夜袭,如果是在今晚以前还有成功的可能。可德军在今晚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会提高警惕,在敌人高度警觉、严密防守的情况下,我们再去搞什么夜袭的话就会得不偿失,甚至夜袭部队还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那你说说怎么办?”崔可夫听后不悦地说道:“别的地段的部队,几乎每天都在发起营团规模的反击,虽然伤亡大了点,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战果。当友军都在积极动作的时候,你的**师不可能一直蹲在马马耶夫岗,一点行动都没有吧?”

    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崔可夫的问题时,站在旁边的基里洛夫向我伸出手,示意将话筒交给他,由他来回答崔可夫的问题。我点了点头,也没和他客套,直接将话筒递了过去。他拿起话筒,礼貌地招呼道:“您好啊,亲爱的瓦西里.伊万诺维奇。”

    崔可夫骤然听到听筒里传出基里洛夫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但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礼貌地说道:“您好,基里洛夫同志!”

    基里洛夫没再和他继续客套,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刚刚和奥夏宁娜师长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昨晚**师的政委,我要为她说几句公道话,以**师目前的实力来说,坚守马马耶夫岗也许刚刚合适,早已抽调出去支援友军,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虽然崔可夫是司令员,但他对基里洛夫似乎很敬重,等对方说完了以后,才解释说:“基里洛夫同志,作为集团军司令员,**师现在的情况我心里很明白。虽然师里的减员情况很严重,但是和其他的师比起来,你们的建制还算完整,假如在友军频繁发起反击的情况下,你们不做出了一点动静来的话,可能其他部队的指挥员会有意见的。”

    听崔可夫这么说,我站在旁边是苦笑连连,心说为了让其他部队的指挥员满意,我就得不顾实际情况,让我手下的指战员们去送死吗?只听得基里洛夫又说:“司令员同志,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我们目前的兵力捉襟见肘,但师长还是和我们商量,准备从师里抽调部队去帮助友军的防御。派往近卫第70师的一个连队,此刻应该进入了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防区了。”

    基里洛夫所说的话,让崔可夫很惊讶:“什么。你们居然已经派出部队。去增援柳德尼科夫他们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肯定地回答说:“派部队增援这个决定,是奥夏宁娜师长亲自做出的。不过这个连队到了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防区后,不是去参与硬碰硬的阵地战,而是利用自身对城市的熟悉,在该师防区内,和敌人展开巷战或狙击战。”

    “除了近卫第70师的防区,你们还向什么地方派遣了部队?”

    “除掉刚刚那个连队,我们还从二团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由二团一营长霍鲁绍夫上尉指挥,去支援那些战事吃紧的友军防区。”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周密的安排,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崔可夫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说:“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吧。”

    我们三人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气急败坏跑来的巴斯曼诺夫叫醒了。我睡得正香,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不免有些起床气。我盯着面前一脸焦急的警卫营长,没好气地问道:“巴斯曼诺夫上尉。你急匆匆地跑进指挥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情况不好了。警卫营在山顶的观察哨向我报告说:占领107.5高地的敌人,从山坡上冲下来,从东面冲进了苏维埃大街,目前正在和坚守在那里的近卫第42团展开激战。”

    “什么,敌人又进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从半睡半醒中彻底清醒了过来,我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二团,急吼吼地问接电话的普加乔夫:“二团长,我问你,你的观察所有没有向你报告占领107.5高地上的德军情况。”

    普加乔夫连忙回答道:“报告师长,我刚接到观察哨的报告,说敌人从山坡上冲下来,正在从苏维埃大街的东面,向坚守在建筑群里的近卫第42团发起进攻。由于这个消息我还没来得及去核实,所以就没向您报告。”

    我气呼呼地挂断了他的电话,又拨通了北面高地上的四团。接电话的是团政委夏平,他听出我的声音后,礼貌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问盖达尔中校到哪里去了,便紧张地连连发问:“高地上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遭到敌人的炮击?还有,山坡上的观察哨有没有发现敌人的地面部队?”

    “师长同志,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我们的高地既没有受到敌人的炮击或者轰炸,在山坡顶上的观察哨也没有发现敌人的进攻部队,也许是我们昨晚所进行的夜袭行动,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进攻安排。”

    “明白了!”我说完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抬头吩咐直挺挺站在旁边的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立即去把警卫营集合起来,我们要去帮叶林上校的近卫第42团一把。”

    当巴斯曼诺夫出去召集部队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劝说我道:“师长,太危险了,还是我率部队去增援吧!”

    我冲他摆摆手,不由分说地说道:“参谋长同志,你不要和我争,我是一师之长,这里我说了算。”接着不等他反驳,又果断地命令他,“给莫罗佐夫少校打电话,让他带上迫击炮连跟我一起走。”

    巴斯曼诺夫很快就进来向我报告,说警卫营已经集合完毕。我抬腿向外走之前,特意叮嘱阿赫罗梅耶夫和基里洛夫:“政委、参谋长同志,我带部队上去了,这里就由你们两个来负责了。”

    基里洛夫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知道我的脾气,也没劝我,只是点点头,同时关切地说了句:“注意安全!”随后又提高嗓门吩咐巴斯曼诺夫:“上尉,师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要向我保证,一定要让她毫发未损地回到这里来。”

    巴斯曼诺夫连忙来了一个立正,响亮地回答说:“请政委放心,只要警卫营还有一个人在,保证让师长平安地返回指挥部。”

    说是警卫营,其实只有警卫一连,剩下的两个连都调给了五团。顺着交通壕下山坡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清一色的男指战员,忍不住好奇地问巴斯曼诺夫:“上尉,薇拉她们两个到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她们人呢?”

    巴斯曼诺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后,嘀咕说:“她们不是被您派到卫生队去了吗?”

    由于战事繁忙,我根本记不清薇拉她们是否是真的被我打发去了卫生队,只是哦了一声,同时加快脚步向山坡下走去。

    来到山坡下,莫罗佐夫少校和他迫击炮连已集结完毕。见到我的到来,莫罗佐夫连忙上前向我敬礼,并报告说:“师长同志,炮兵营迫击炮连奉命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我连礼都没还,只是冲他一摆手,大声地说:“少校,带上你的人,我们现在去增援苏维埃大街。”(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 并肩作战(中)

    德军在苏维埃大街的东入口处布置了大约一个排的兵力,看到我们朝他们冲过去,还隔着两三百米,躲在街边沙袋工事后面的德国兵,就端起手里的轻机枪、步枪冲我们毫不迟疑地开了火,看样子是想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住我们前进的道路。~~~~

    面对敌人密集的火力,我和警卫营的战士们纷纷跳进了身边的弹坑。巴斯曼诺夫和我跳进了同一个弹坑,扭头看了看远远落在后面的迫击炮连,焦急地对我说:“师长,您留下,我带警卫连的战士冲上去。”

    不等我说话,他在弹坑里站直了身体,左右张望了片刻,大声地喊道:“一排留下保护师长,二排三排跟我上!”说完,率先跃了出去,挥舞着手里的冲锋枪快速地向前冲去,二排三排的指战员,也呐喊着跃出弹坑,跟着巴斯曼诺夫向前冲。

    冲到离敌人的阵地只有不足百米时,巴斯曼诺夫和他手下的战士们,被敌人密集的火力压制在弹坑里无法动弹。子弹嗖嗖地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谁要是一冒头,立即就被横飞的子弹所打倒。

    我伏在弹坑里,仔细地观察着敌人的阵地。街道入口的两侧各有一个沙袋工事,每个工事的后面都有五六个敌人在拼命地射击着。路边是两栋三层的楼房,左侧的大楼已经被敌人炮弹或者炸弹摧毁了,右侧的那栋楼房正对我们这边的墙上每层有三个窗户,**个敌人把武器架在窗前,肆无忌惮地用火力压制着巴斯曼诺夫和二三排的指战员。

    我连忙冲左右弹坑里的一排指战员们大声喊道:“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压制敌人的火力。掩护巴斯曼诺夫上尉他们冲锋。”我的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当第一轮射击结束时,躲在沙袋后的德国兵齐刷刷地倒下了五六个,敌人的火力刚有减弱,躲在弹坑里的指战员们便飞身跃起,端着武器就冲了上去,不过没等他们接近沙袋工事,从旁边的楼房里冲出几名德国兵。快步地跑到沙袋工事后,接替那些被击毙的德国兵。在敌人密集的火力打击下,部队刚往前冲了没多远,不得不再次缩进弹坑,虽然他们的反应很迅速,但还有十几名战士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部队的进攻受挫,我不禁焦急万分,这时,莫罗佐夫跳进了我所在的弹坑,蹲在身子向我报告:“师长。迫击炮连来了,我们该朝什么地方打?请指示!”

    我向那些正居高临下的德国人一指。大声地说道:“看到那些楼房里的德国兵了吗?先用炮火把他们都打掉,接着再干掉沙包掩体后面的敌人。”

    莫罗佐夫答应一声,起身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他,同时向他伸出手去,不悦地说道:“少校同志,你是炮兵指挥员,背着步枪做什么?把枪留给我,再去指挥你的部队。”

    听我这么说,莫罗佐夫苦笑一声,啥话都没说,直接摘下了身上背着的步枪交给了我,然后转身爬出弹坑向他的部下走过去。

    我拉开枪膛检查了一下子弹,接着便把枪架在弹坑的边沿。在短暂的搜寻后,我把目标锁定在三楼一个窗户里正在用冲锋枪射击的德国兵身上,微一瞄准,我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两百来米的距离,子弹瞬间便飞到了,只见那个德国兵身子往后一仰,那个窗口的射击便停止了。

    见轻松地干掉了一名德国兵,我连忙开始搜寻第二个目标。没等我确定新的目标时,我意外地发现刚刚被我击中的德国兵,居然没有死。他左手耷拉着,肩膀还在不停地流血,右手单手握着冲锋枪继续向楼下开着火。

    看到德国兵没死,我心里觉得挺奇怪,刚刚我明明瞄准这个德国兵头部的,怎么会打偏呢,难道是枪的准星偏了?想到这里,我再次锁定了这名德国兵,这次我有意瞄的是他头部的左上方,确定目标被我锁定后,我果断地再次扣动了扳机。这一次,枪响人倒,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个德国兵再出现在窗口。

    正当我锁定新的目标准备开枪时,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炮弹出膛的声音,我连忙扭头一看,见迫击炮连此刻在我身后七八米的地方一字排开,开始对敌人的阵地进行炮击。八枚迫击炮弹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形,准确地落在了三楼的位置爆炸,炸得浓烟滚滚,墙体砖石哗哗往下落,三楼的射击便戛然而止。没等敌人回过神来,又是一批炮弹准确地落在了一楼和二楼的中间区域,两轮炮击就摧毁了德军在楼房里的几个火力点。

    未等硝烟散尽,新的一批炮弹又再度出膛,准确地落在了敌人沙袋工事里,将毫无思想准备的德国兵炸得血肉横飞。漫天飞舞的尘土尚未落下,又一批炮弹落在了沙袋工事后面的街道上,将那些企图后逃和从楼房里冲出来增援的敌人炸得鬼哭狼嚎,陷入了一片混乱。

    阻挡我军前进道路上的防御工事,就在迫击炮连的一阵炮击后,出现了土崩瓦解。一直被压制在巴斯曼诺夫趁机冲出战壕,带着他的战士们快速地向街道里冲去。见德军的射击停止了,可一排的战士们还趴在弹坑里等待命令,我不禁有些火了,挥舞着手里的步枪,冲他们大声地吼道:“一排的战士们,你们还趴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二排三排的战士们都冲上去了吗?”

    我刚发完火,离我不远的一个弹坑里站出一名年轻的上士,他把武器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声地喊道:“同志们,既然你们的肚皮都快磨出茧子来了,那还趴在弹坑里做什么?都跟我来,前进!前进!”喊完后。他就像刚才的巴斯曼诺夫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带头向街道里冲去。

    莫罗佐夫再度走到我的身边,问我:“师长同志,迫击炮连已经摧毁敌人的阵地,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我望着冲进苏维埃大街的警卫连,见他们在进入街道后,迅速地化整为零,以班为单位,冲进街道两侧的楼房。和楼里的敌人展开争夺战。再回头看看后面的迫击炮连,见他们已经收拾好了准备,正在集结待命。这才吩咐莫罗佐夫:“少校,带上你的迫击炮连,跟我到苏维埃大街里去,没准警卫营的弟兄们待会儿还需要的你们的帮助。”

    我在莫罗佐夫和几名携带着冲锋枪的炮兵战士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还在激战中的苏维埃大街。越往里面走,我看到地上倒伏的尸体越多,既有德军的,也有我军的。从他们的穿着来看。属于警卫营的很少,几乎都是被罗季姆采夫收编的部队。里面甚至还有不少的水兵战士。

    我小心地迈过街道上的一具又一具尸体,但走着走着,前面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居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见此情景,我不禁叹了口气。

    听到我的叹气声,莫罗佐夫忍不住好奇地问:“师长同志,您叹什么气啊?”

    我指着满地的尸体对他说:“昨天二团一营和一三团的联合部队,曾经从敌人的手里夺回了这条街道,当时战斗也挺激烈的,但是伤亡明显没有现在这么惨重。你看看,地上我军的尸体,比敌人多了将近一倍,我真不知道近卫第42团这仗是怎么打的?”

    莫罗佐夫听后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嘿嘿地傻笑了两声。忽然他指着远处还在战斗的地方对我说:“师长,您快看,敌人正从‘一月九日’广场,向那栋楼房发起进攻。不过我们的战士打得好像还很不错,楼下有好几辆坦克正在燃烧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他说的不是别处,正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闻名遐迩的“巴甫洛夫大楼”。此刻楼的北面,有三辆德军的坦克正在熊熊燃烧,另外地上还倒伏了着三四十具尸体,一大群德国兵躲在两辆尚未被击毁的装甲车后面,冲楼上的窗口射击着。

    我赶紧拍拍莫罗佐夫的肩膀,指着广场上的敌人,对他大声地说:“少校,我命令你,立即在街道上建立炮兵阵地,炮击那些在广场上的敌人,减轻楼里守军的压力。就算不能把他们全部消灭,至少也要把他们赶跑。”莫罗佐夫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后面那些扛着迫击炮和弹药箱的炮兵走去,去向他们传达我的命令。

    见莫罗佐夫离开,我担心自己继续留在街道的中间,有可能会成为那些漏网之鱼的德军士兵的靶子,便对围在我周围的几名战士说道:“战士同志们,莫罗佐夫少校马上要在这里建立炮兵阵地了,我们留在这里就不合适了。走,都跟我到楼里去。”说着,我就带头朝最近的一个楼道门走去。

    走到楼道门口,我正要往里面走,却被一名战士拉住了,他低声地提醒我:“师长同志,这个地方我们还没检查过,也许会有敌人隐藏在这里。您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进去搜查一下,确保里面安全后,我再叫您进去。”

    对于战士对我的关心,我微笑着冲他感激地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得到了我许可的战士,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朝楼里走进去。刚走了没两步,忽然里面传了两声枪响,接着那名战士便身体后仰地摔倒在地上。

    “楼里有敌人,”一名战士大吼着,冲到门口,端着冲锋枪朝里面狠狠地扫了一通,随后他把身体往旁边一闪,掏出个手榴弹拉了弦,在手里燃烧了几秒后,扔进了楼道。一声巨响后,里面传来了几声闷哼,那名战士换好了弹夹,就率先冲了进去。我弯腰抓起牺牲那名战士怀里的冲锋枪,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手榴弹爆炸的烟雾尚未散去,室内的能见度不高,为了防止误伤,我冲到那名战士的身边,端起冲锋枪就冲着里面像人性的物体射击。枪声响起后,一个黑影应声倒地。

    我连忙停止了射击,正在考虑是继续往前冲,还是抓紧时间退出去时,身边的战士又大声地喊道:“后面的人不要进来,免得被误伤了。”随后压低声音催促我,“师长,您先隐蔽起来,没准一会儿就有敌人冲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五六个黑影沿着楼梯从楼上冲下来,嘴里还喊着蹩脚的俄语:“俄国人,投降吧!”那名战士一声不吭,端着手里的冲锋枪,冲着冲下来的人就开火。在这种生死关头,我也不敢怠慢,也冲着那几个黑影打光了冲锋枪里的所有子弹。

    那几个黑影顺着楼梯滚了下来,一个滚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弯着腰跑过去,摸索着捡起了他手里的冲锋枪,并从他的胸前的武装带里掏了两个弹夹出来。

    我拎着冲锋枪,正想招呼那名战士和我一起退出去,没想到他又掏出两颗手榴弹,拉了弦以后,顺着楼梯往二楼上扔去。“轰,轰!”两声巨响后,那名战士把枪举过头顶,朝楼上猛烈射击后,猫着腰冲上了楼梯。

    我先是一愣,接着冲门外大声地喊着:“喂,敌人在二楼,跟我上!”喊完,我也猫着腰往二楼冲去。我冲到二楼时,那名战士刚好将两名正准备冲下楼的德国兵打倒。见面前的敌人倒地,他端着枪就朝最近的一个房间冲去,“等一等!”我几乎本能地喊了一声,因为我不知道房间里有多少敌人,这样冲进去不是送死吗?但是没等战士做出反应,几发子弹便从通往三楼的楼梯上飞下来,打进了他的后背,他的身体往后一仰,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便歪倒在地上。

    “该死!”我心里暗骂一声,连忙蹲下了身子,伸出枪口就冲着楼梯上方猛烈开火。几声惨呼传来,接着一个德国兵的尸体便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我正在犹豫是否该继续往上冲的时候,两名战士顺着楼梯跑了上来,蹲在我的身边,低声地问道:“师长,怎么个情况?”

    我先用手一指倒在地上的战士,说:“他正打算冲进那个房间时,被楼上的敌人打死了。”接着又往上指了指,继续说道:“楼上应该还有不少的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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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并肩作战(下)

    和我说话的战士回头对另外一名战士说:“你去通知营长同志,说楼里有不少的德国人,让他立即带人来支援!”

    那名战士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我连忙一把拉住他,低声地说道:“战士同志,你身上有手榴弹吗?有的话,给我两颗。”

    战士从腰间掏出两颗手榴弹塞进我的手里,小声地说了一句:“师长,您多小心。”说完便快步地朝楼下跑去。

    剩下的那名战士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后,低声地说道:“师长,我到上面去看看。”说完,他端着枪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往上走。我蹲在楼梯上,把枪口抬高指向了楼上,打算一有什么动静,就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

    战士刚往上走了没几步,忽然我听到嘎吱一声,那个离我们最近的房间的门居然打开了,一名全副武装的德国兵从里面冲出来,对着楼梯上的战士就开了枪。身中数枪的战士一声不吭地趴在楼梯没动静了。

    “该死的德国佬!”我怒吼着调转枪口,冲那名德国兵扣动了扳机,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得他的身子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一头栽倒在地。我把打完子弹的冲锋枪往脖子上一挂,把刚才要来的两颗手榴弹拉了弦,扔进了敞开着房门的屋子。

    在两声剧烈的爆炸过后,我站起身来,边换弹夹边坚定地朝房间走过去。没等我走到门口,一名德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屋里冲了出来。见敌人来势汹汹,我连忙向后急退,没想到被地上的尸体拌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面摔了下去。我刚一倒地,敌人挺着步枪凶悍地刺了下来。我连忙就地向左边一滚,躲开他这致命的一击,顺势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当他再次举起刺刀向我刺下来的时候。我双手握枪冲着他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所有子弹。

    德国兵的脸部连中数弹。手里的步枪噗通一声掉到了低声,他的尸体晃了几晃,朝我所在的位置猛地扑了过来。我把身体往旁边一侧,想躲过他的尸体,没想到却被墙壁挡住了,结果德军的尸体还是重重地摔在了我的身上,一股腥臭难闻的血碰了我一脸,差点就让我恶心得大吐特吐。

    我扔掉手枪。用力推开尸体,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刚才用过的冲锋枪,迅速地换好弹夹后,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敞开房门的房间。在门外侧耳听了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才快速地冲了进去。

    进屋一看,这个房间可是临时放伤员的地方,五名或头部或四肢或身体缠满了纱布的德国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估计是被我刚刚那两颗手榴弹炸死的。满地的碎石、破碎的家具和弹壳。都被浸泡在从尸体里流出的血泊之中。

    我朝躺在门口的那具尸体看了一眼,发现了他手臂上带有红十字标志的袖套,看来我是误打误撞地干掉了几名德军的伤兵。

    我拎着冲锋枪站在屋里。考虑自己是该趁敌人没发现我,抓紧时间撤到楼房外面去呢;还是留在这里,等待莫罗佐夫少校带援兵赶来。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我吓得心跳加速,慌乱中,我也顾不得多想,连忙闪身躲在门后,后背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把枪口指向了门口。

    听到脚步声接近了门口,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此刻只要有人走进我的视野,我想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的。

    就在我以为战斗无法避免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压低嗓门问:“喂,你说师长和瓦洛佳在这里,可这里只有瓦洛佳和另外一名战士的尸体,师长到哪里去了?”

    接着一个声音委屈地说:“少校,刚刚瓦洛佳让我来叫您的时候,师长就蹲在楼梯上。”

    “那现在呢?”刚才问话的人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师长到哪里去了?”

    没等那名战士再说话,我早已听出门外说话的人是莫罗佐夫,和刚才派去求援的那名战士,连忙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冲着外面低声地叫道:“莫罗佐夫,是你吗?”

    话音刚落,从门外哗啦啦地涌进七八个人,端着枪四处搜索着,由于我躲在门后,所以他们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见到莫罗佐夫那熟悉的背影,我放低枪口,轻咳一声,接着开口招呼他:“莫罗佐夫少校,我在这里。”

    我突然开口,把屋里的战士都吓了一跳,大家集体转过身来,本能地用手里的武器指向了我。等看清是我以后,大家纷纷地放低枪口。莫罗佐夫的决定更是夸张,他把手里的步枪往旁边战士手里一塞,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紧张地问道:“师长,您负伤了?”

    我明白他是看到我满脸是血,所以才会以为我负伤了。连忙抬手用衣袖在脸上擦了一把,不以为然地说:“这是德国人的血,我没有负伤。”说完,我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战士,“少校,你带了多少人?”

    “25个人。”莫罗佐夫扭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战士,接着说:“还有17名战士在外面的走廊上。师长,请问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

    我向上指了指,接着对他说:“楼上有德国人在楼上,刚才那名瓦洛佳想冲上去,没想到被从这个房间冲出去的德军卫生员打死了。”

    莫罗佐夫听后,皱着眉头望着我问:“您知道上面有多少人吗?”

    我摇摇头,满脸苦涩地说:“不清楚,不过在刚才的交火中,有一名士兵被我击毙了。”

    莫罗佐夫听后,转身冲身后的战士下命令:“三人一组,往楼上冲!”

    随着他命令的下达,除了为他拿武器的战士外。剩下的六人都往外冲去。

    我走到门口,见到门外的右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十几名战士队形分散地靠墙站着。表情紧张地盯着正准备往楼上冲的战友。

    那六名战士分成了两组,一组蹲在楼梯口。半蹲着身子把枪口朝上,警惕地监视着楼梯上方的动静。另外一组的三名战士端着枪,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踏上了楼梯。

    当他们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时,楼梯的上方忽然落下一枚冒着浓烟的手榴弹。走在最前面的战士大喊一声:“手榴弹,小心!”喊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榴弹,朝楼上猛地抛了上去。手榴弹刚离手没多久,便发生了爆炸。横飞的弹片立即将三名战士削倒。

    后面一组见前面的战友倒下,不等莫罗佐夫下命令,端着枪就冲了上去。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冲到楼梯的转弯处,背靠着墙壁,端起枪冲着上面就是一阵猛扫,接着率先冲了上去。

    看到几名战士冲到了楼上,莫罗佐夫冲站在走廊里的战士又猛地一挥手,大声地喊道:“都给我往上冲!”

    随着他的命令,十几名战士端着枪快速地从我们的面前跑过。沿着楼梯冲上楼去。

    听着楼上传来密集的射击声,莫罗佐夫摘下身上的水壶向我递了过来,同时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师长同志。您是一师之长,怎么能像普通的战士那样冲锋陷阵呢?幸好我来的及时,否则的话,您可就危险了!”

    我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倒了一些水在手上,用来擦洗脸上的血迹。看着脚下躺着的几具尸体,不禁感到一阵阵的后怕,自己一时冲动,端着冲锋枪就往有德国人的楼里冲。要不是命大的话,差点就被德军卫生员刺死了。

    洗完了脸。听到楼上的枪声变得稀疏,便冲莫罗佐夫一摆头。说:“走吧,莫罗佐夫少校,楼上的战斗应该快结束了,我们去看看吧。”

    听我这么说,莫罗佐夫知道无法阻止我上楼,便让剩下的那名战士在前面为我们开路。直到那名战士站在楼梯的转弯处,冲下面大声地说道:“少校同志,楼梯口都是我们的人。”莫罗佐夫才放心地对我说:“师长,现在安全了,您可以上去了。”

    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看到有两名战士蹲在一堆瓦砾的后面,其中有一名中士,见我们上来,他连忙弯着腰跑过来报告说:“师长、营长,几个德国人在和我们战斗后,躲进了前面走廊里的一个房间里,我们冲了两次,都被他们打退了,还伤了五六名战士。”

    莫罗佐夫探身朝走廊里望了一眼后问道:“你们上来的时候,楼上的敌人多吗?”

    中士向地上一指,说:“有差不多十个敌人,被我们打死了六个后,剩下的都跑到前面的屋子里去了。”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剩下的战士呢?”莫罗佐夫可能是因为我站在旁边,所以语气严厉地质问着自己的部下。

    “都在前面的两个房间里。”

    “带上他们,继续给我冲。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剩下的德国人全部清除掉!”

    中士答应一声,跑回瓦砾堆旁拍了拍还趴在那里的战士的后背,示意他跟自己来,接着冲进了走廊,大声地喊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我和莫罗佐夫躲在了瓦砾的后面,探起身子观看战士们所发起的小规模进攻。十来名战士在中士的带领下,成分散队形小心谨慎地朝前移动着。刚走到一半的距离,他们右前方一个房间的房门忽然打开,接着跳出一名德国兵,端着冲锋枪就冲着我们的战士射击。

    走在最前面的中士在德国人跳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大声地喊道:“卧倒!”虽然他的命令下得很及时,但并不是所有的战士反应都那么快,在德军冲锋枪“哒哒哒”的射击声中,两名反应慢没来得及卧倒的战士被子弹击中,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没有命中目标的子弹从我们的头顶嗖嗖地飞过,吓得我们连忙趴在了瓦砾上,以免被流弹击中。

    德国人打光了冲锋枪里的子弹后,又缩回了房间里,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中士见这轮进攻又没有奏效。只好起身跑回到我们的身边,低声地向我们请示:“师长、营长,在你们上来之前。我们曾经冲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一名战士在踹门时。就被里面射出的子弹打倒了。敌人现在越来越狡猾,这次居然没等我们接近,就冲出来开枪。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罗佐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扭头望着我,等待我来向中士下达命令。

    在下达命令前,我要先搞清这里的状况,所以先问中士:“除了这个房间外,其余的房间还有敌人吗?”

    中士摇了摇头回答说:“应该没有。”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用手指着走廊补充说,“最里面的房间应该还有人,不过应该不是德国人,而是我们自己人。因为我们攻上来的时候,敌人朝那个房间的进攻,刚刚被打退了。”

    听完中士的介绍后,我对目前的敌情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有了相应的解决办法。我把中士叫到自己的身边,指着走廊里的房间对他说:“中士。你带人进入德军旁边的房间,用手榴弹把墙炸开,然后趁敌人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再从炸开的洞口冲进去,用冲锋枪扫射,就可以把里面的敌人消灭。”

    中士听完我的话以后,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明白!”随后他弯着腰冲进走廊,将卧倒在地上的两名战士拉起来,快速地破门进入了德军旁边的房间。

    “这种办法有效吗?”莫罗佐夫心中没底地问道。

    我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放心,莫罗佐夫同志,敌人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的战士会从隔壁把墙炸开。他们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门口,所以我的计划是可以成功的。”

    正说着话。中士带着两名战士从屋里跑出来,顺手关上房门后。直接扑倒在地上。

    “轰!”几乎是在他们卧倒的同时,那个房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将房门炸得飞了出来,接着大股的浓烟和碎石从房里喷了出来。中士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地喊了一句后,带头冲进了房间,接着四五名战士也纷纷爬起来,跟在他的后面冲进了房间。

    刚才的爆炸,不光震得楼板颤抖,同时也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以至于中士刚才冲进房间以前喊的是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直到几分钟以后,中士带着他的部下从德军那个房间里走出来时,我的听力才恢复正常,同时也明白屋里的德军被我们的战士全消灭了。

    我和莫罗佐夫快步地来到了中士的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地问道:“干得好,中士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脸被硝烟熏得漆黑的中士咧嘴一笑,回答我说:“报告师长,独立师炮兵营迫击炮连一班长中士柯热夫尼科夫向您报告,听候您的命令!”

    我正想在勉励这位中士几句,忽然从走廊最靠里的房间里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喂,是自己人吗?”

    突兀出现的声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中士连忙把我往旁边一推,并挡在了我的神情,用枪指向了声音传来的那个房间。

    莫罗佐夫从我的身旁经过,朝那扇门走近了几步,大声地说道:“喂,里面的听着,我是独立师炮兵营营长莫罗佐夫少校,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听到莫罗佐夫的回答,那扇门微微地敞开了一些缝隙,接着刚才的那个声音又传来:“我们是近卫第42团的,我们的团长负伤了,正在房间里躺着呢。”

    听到是近卫第42团的,我连忙拨开挡在我身前的中士,朝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和莫罗佐夫并肩而立,接着提高嗓门说:“我是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是叶林上校在里面吗?”

    听到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房门马上敞开,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尉站在门口,抬手向我敬礼:“您好,上校同志。”

    我走进房间一看,只见一挺机枪横在地上,机枪手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脸上满是鲜血。从尚未凝固的鲜血来分析。他刚牺牲不久。第42团的团长叶林上校,此刻正浑身是血地躺在房间的一角,身体四周是满地的碎石和弹坑。看来他们在这里坚持的时间不短。

    我连忙走到叶林上校的身边蹲下,握住他的一只手。关心地问道:“上校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原本双目禁闭的叶林上校,听到我的声音,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奥夏宁娜上校,谢谢您救了我。我的团指挥部就设在这里。由于敌人同时从苏维埃大街的东西两侧发动进攻,我团的战斗人员剩下的不多,所以我把团部的大多数人员都派上了战场。没想到就是这样,也没挡住敌人的进攻,还让一股敌人误打误撞地冲到了我的团指挥部,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和我一起进来的莫罗佐夫见叶林的伤势严重,连忙叫了几名战士进来,让他们拿出身上的急救包,并亲自动手简单地为上校进行了包扎。

    莫罗佐夫为叶林上校包扎完毕后,站起来向我请示:“师长同志。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躺在面前的叶林,随即吩咐莫罗佐夫:“少校,找几名战士把上校同志送到马马耶夫岗。我们那里有卫生队,可以为上校进行治疗。”说着,我抬手拍了拍叶林手下的那名少尉的肩膀,友好地说:“少尉同志,你也和我的战士一起走,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你们团长的安全。”

    “是!”少校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外面忽然传来中士的声音。

    我和莫罗佐夫不约而同地扭头向门外看去。想搞清楚这个时候来这里的是什么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是警卫营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你不认识我吗?”

    “对不起。上尉同志!我没有看清楚是您,请您原谅!”中士礼貌地向巴斯曼诺夫解释着。跟着又说道:“师长和莫罗佐夫少校在前面的那个房间里,正和友军的指挥员说话呢。”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巴斯曼诺夫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我和莫罗佐夫都在这里,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说道:“谢天谢地,师长同志,我可找到您了。”跟着又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我把一排留下就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没想到您还是把他们全部都投入了战斗。幸好您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是跳进伏尔加河,也洗不清我身上的罪恶。”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明白巴斯曼诺夫这么说,是故意扮同情,但对于他的关心,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敌人在遭受我们的打击后,纷纷逃向了一月九日广场,从东入口至广场这段街道及两侧的楼房,都被我们占领,里面的德军已经全部清除。退向广场方向的德军,正在和近卫第42团的战士发生激战。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敌人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撤退的。”

    听说警卫一连已经肃清了通往马马耶夫岗路上的残敌,我心里悬着的大石算是落了地。我指着躺在地上的叶林对巴斯曼诺夫说道:“上尉同志,这位是近卫第42团的团长叶林上校,他在刚刚的战斗中负了伤,你立即抽调了六名战士,扎一副担架,抬上校同志去马马耶夫岗,并送到卫生队去。”

    没想到巴斯曼诺夫听完我的命令,没有马上安排人手执行,而是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见到这种情景,我气得踹了他一脚,大声地说:“巴斯曼诺夫上尉,你的耳朵聋了,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巴斯曼诺夫见我发火了,只好苦笑着对我说:“师长同志,经过刚才的战斗,警卫一连目前只剩下了十五名战士,要是一下抽六个人走的话,我们的力量就单薄了。”

    “哪怕把所有的人都抽走,也要完成好我下达的命令。”当着友军指挥员的面,撤回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会让我觉得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不知道指挥员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的吗?执行吧!”

    虽然我的语气很严厉,但是巴斯曼诺夫还是迟迟不向他的部下发布命令。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叶林身边的少尉说话了:“奥夏宁娜上校,谢谢您的好意!你们的兵力单薄,也许接下来还会和敌人发生战斗,兵力不宜分散,所以护送团长的事就由我来负责,您只需要再派一个人帮我抬担架和当向导就行了。”

    见友军的少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巴斯曼诺夫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拖延下去,马上出门吩咐手下扎担架去了。

    等巴斯曼诺夫离开后,我扭头对莫罗佐夫说:“少校,你手下应该还有多余的人手吧。巴斯曼诺夫从警卫连抽一个人,你从走廊上的战士里抽三个人,和这名少尉一起护送叶林上校到马马耶夫岗去。”莫罗佐夫看了看躺在地上叶林上校,又瞧了瞧蹲在一旁的少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担架很快就扎好了,四名战士进屋抬着叶林上校的四肢,将他放上了担架,然后抬着往外走。在走廊里走的时候、抬着还比较轻松。下楼梯时,走在前面要把担架高高举起,后面的要尽可能地放低,但由于在刚才的战斗中,有几级台阶被炸坏了,抬担架下楼就越发困难了。刚走到二楼,抬担架的四名战士明显就有些吃不消了。还是莫罗佐夫有眼力价,马上又叫了几名战士上前帮忙,才顺利地把担架抬到了一楼。不过饶是如此,几名战士走到街道上时,还是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送走了叶林上校,我举起望远镜向广场望去。只见广场上完好的装甲车只剩下了一辆,还有七八名德军士兵躲在车后,和巴甫洛夫大楼的守军对射着。在那辆被击毁的装甲车附近,至少躺了将近二十具德军尸体,看来巴甫洛夫他们打得相当不错,居然打死了这么多的敌人。

    我在进入楼房参加战斗前,曾经命令莫罗佐夫用迫击炮轰击那些广场上的德军,从现在的情况看,他显然还没执行我的这个任务。我正想回头吩咐莫罗佐夫继续执行我的命令时,空中传来了炮弹的尖啸声。

    七八枚炮弹落在装甲车的四周爆炸,将躲在车后的几名德国兵炸得高高飞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侥幸没有被炸坏的装甲车被突如其来的炮击吓坏了,驾驶员立即发动车辆,在原地打了一个转,调头向广场中间仓皇逃去。在逃跑时,还将两名躲闪不及的德国兵碾在了车轮之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〇章 冰释前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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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德军部队向广场的北侧退去,我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敌人的这波进攻被我们打退了,那么我们就争取到了至少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来调整部署加强防御。

    我看看身边稀稀拉拉的几十名指战员,又把目光投向了街道两侧的楼房,心里暗自盘算,假如把这些指战员都派到楼里去防守的话,就会严重分散兵力,那样一来,再度进攻的德军,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将我们坚守在楼房里的守军逐一消灭掉。要想利用有限的兵力,守住这么宽阔的防区,看来必须要换一种思路,集中部队来坚守一些关键的支撑点,只要守住了这些支撑点,便可以挡住敌人的攻势。

    我正在考虑该把部队安排进哪几栋楼房时,附近传来了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一群战士正朝我们这边快速地跑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水兵,他边跑还不停地回头催促后面的战士:“快点,大家加快速度,再快点!”

    我听水兵的声音有点熟悉,正想细看一下来的究竟是谁?一旁的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师长,您看,跑在最前面的是原步兵第92旅的水兵上士霍洛尔。”说完,他快步迎上前,并冲着对方挥舞着双手。

    霍洛尔看到他以后,只是抬手敬了个礼,脚下不停地带着那群战士往我这里跑过来,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巴斯曼诺夫,高高地举起一只手在原地发呆。

    我伸手拦住跑近的水兵上士。大声地问道:“喂。我说上士同志。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霍洛尔停止脚步,扭头望着后面的战友,用手一指我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楼道门,高声地说道:“同志们,团长就在那个楼房里,跟我冲啊!”

    看到他们要往那栋楼房里冲,我连忙身体向左移动了几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疑惑地问霍洛尔:“上士同志,你们是打算进这栋楼里去吗?”

    霍洛尔使劲地点点头,一脸焦急地说道:“上校同志,我们的团长被德国人困在里面了,我现在要带人去救他,请您不要挡我们的路。还有,假如可以的话,我想恳求您能派点战士协助我一起进楼里去救人。”

    听到他说他的团长被困在了楼里,我马上就想到刚被送走不久的叶林上校,所以试探地问道:“霍洛尔上士。你是打算去解救叶林上校吗?”

    正准备抬头继续往楼里冲的霍洛尔,听到我这么说以后。马上停下不动了,紧张地问:“上校同志,您怎么知道被敌人困在楼里的,是叶林上校啊,难道您见过他了?”

    “当然见过!”没等我说话,刚刚被霍洛尔冷落的巴斯曼诺夫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不光见到了近卫第42团的叶林团长,我们还把楼里的德国人全部消灭了。”

    “这真是太好了!”霍洛尔听到这个消息,转过身子对他带来的那帮战士兴奋地说:“同志们,你们都听到了吗?我们的团长已经安全脱险了。”当战士们开始欢呼时,他再度转身面向我,抬手敬了一个军礼,感激地说:“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的团长。”

    我非常想知道霍洛尔怎么得知叶林被敌人围困,还可以带着一大帮战士来进行营救,所以好奇地问:“上士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霍洛尔的脸微微一红,接着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说:“敌人冲进来时,因为我们保卫团部的人不多,经过激战后,警卫战士几乎伤亡殆尽,而我也被敌人困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当干掉一名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倒霉鬼以后,我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沿着楼后的交通壕快速地跑回了师部。向师长报告后,他从师警卫营剩下的战士里派了三十个人给我,让我来营救团长。”说明情况后,他凑近我的身边,眼睛望着旁边那栋有几个房间冒着浓烟的楼房,小心地问:“上校同志,您知道我们的团长在什么地方吗?”

    我点了点头,向远处的马马耶夫岗一指,说道:“我们营救出叶林上校时,他已经负了重伤,我便派人把他送到我们师的卫生所去了。陪他一起去的,是唯一幸存的一名少尉。”

    “师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莫罗佐夫走到我的身边,向我请示道。

    我扭头看了看莫罗佐夫的三十几个炮兵,和十几个警卫营的战士,苦笑一声说道:“我们现在兵力有限,要想守住整条街道,是不太现实的。所以我考虑在新的增援部队到来前,我们只能选几栋房子作为防御的支撑点。”

    巴斯曼诺夫看了看我们身边不多的几十名战士,点点头,附和说道:“师长,我同意您的看法,就凭我们这几十个人,要想守住这么宽的苏维埃大街,是不现实的。如果只建立几个火力支撑点的话,除了可以不使兵力分散外,还可以有效地抵挡敌人的攻势。”

    我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我的部队,就只有霍洛尔带来的几十名战士,我朝他招招手,让他到我的身边来,接着问道:“上士同志,你们这里有通讯器材吗?”

    霍洛尔听后,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回答:“对不起,上校同志,团里的步话机在战斗中被打坏了,否则刚才也用不着我跑回师部报信了。”

    我听了霍洛尔的话以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任何通讯工具,现在近卫第42团所配置的通讯器材也被打坏了,看来要和基里洛夫他们联系,只要派人回马马耶夫岗了。

    正当我考虑派谁回去报信时,巴斯曼诺夫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远处的巴甫洛夫大楼对我说:“师长。我们到那栋楼里去试试吧。没准那里有通讯器材。”

    巴斯曼诺夫的话刚说完,我马上便摇头否定了。巴甫洛夫楼是怎么个情况,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别说坚守大楼的巴甫洛夫中士他们,就连去视察过的罗季姆采夫和崔可夫都想不到,这座只有少数苏军把守的大楼,居然可以在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强大攻势下,坚守了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最后该栋大楼还能在战后以守卫者的名字来命名。

    我苦笑着对巴斯曼诺夫说:“上尉,我去过那栋楼里,里面只有近卫第42团的一支小部队,指挥部队的是一名叫巴甫洛夫的中士。你认为在一个排级单位坚守的建筑物里,能找到和师级部队进行联络的通讯器材吗?”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假如巴斯曼诺夫还不理解的话,他就不配当我的警卫营长。幸好他及时地回答说:“我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立即就派人回师指挥部去报信,请求他们派援兵过来。”

    “行。这就派人出发吧。争取在德军发起下次进攻前,把增援部队带过来。”我吩咐完了以后。还不放心,又再叮嘱了一句:“为了稳妥起见,派两名战士分批出发,就算路上遇到敌人,也能确保有一名战士安全返回指挥部。”

    接到我命令的巴斯曼诺夫连忙叫过两名战士,向他们吩咐了一番。两名战士接到命令后,答应一声,转身一前一后快步地向大街的东入口跑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在暗暗祈祷:你们可一定要安全地返回指挥部啊,把我们急需的援兵带来。

    巴斯曼诺夫重新走回我的身边,正想说什么话,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后面,他的这个表情吓得我头发嗖嗖发麻,心说他不会是看到德国人向我们冲过来了吧?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地嚷了一嗓子:“师长,您快看,是我们的部队。跑在最前面的,好像是近卫第13师的师长罗季姆采夫将军。”

    我连忙扭头向后面望去,只见大街的西入口出现了一大堆人,至少有七八十人,走在前面的果然是罗季姆采夫将军。跟着他身后那些指战员的穿着很杂乱,有戴着钢盔穿着土黄色棉军服的战士,有戴着黑色无檐帽穿水兵制服的水兵,还有戴着鸭舌帽穿着灰蓝色工作服的民兵。

    霍洛尔看到出现在入口处的队伍,走过来兴奋地对我说了句:“上校同志,是罗季姆采夫师长带人来了。”说完,他便快步迎了上去。

    见能指挥我的指挥员都出现了,我肯定不能再站在原地不动,所以我也挪动脚步跟在霍洛尔的后面,朝罗季姆采夫走过去。

    霍洛尔走到提着手枪的罗季姆采夫面前,立正后向他敬礼说:“报告师长同志,……”

    没等他说完,罗季姆采夫抬起左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表情严肃地问:“等一下,上士同志,我交给您的任务完成了吗?”

    霍洛尔扭头望了我一眼,随即为难地说道:“对不起,师长同志,我没等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什么?”罗季姆采夫瞪着霍洛尔,大声地质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

    霍洛尔耸了耸肩膀回答说:“因为我带人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罗季姆采夫的目光向我们这边扫了一眼,接着又问霍洛尔:“叶林上校在什么地方?”

    听到罗季姆采夫问起叶林的事情,我连忙上前一步,抢先说道:“将军同志,关于叶林上校的事情,请允许我向您汇报!”

    罗季姆采夫看了抢话的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奥夏宁娜上校,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我提醒你,我只能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要说什么的话,请抓紧时间。”

    对于罗季姆采夫不友好的态度,我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说:“报告将军同志,我们在后面的一栋楼房里消灭了坚守在里面的德军后,无意中发现了身负重伤的叶林上校,我已经命人将他送到马马耶夫岗的卫生所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一章 冰释前嫌(下)

    “你,你说什么?”听到我说把叶林上校送往马马耶夫岗了,罗季姆采夫明显地愣了片刻,随后迟疑地问:“奥夏宁娜同志,您能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吗?假如我没有听错的话,我好像是听到你说把叶林上校送到你们师的卫生所去了?”

    我冲着他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将军同志,您刚才没有听错。& {}.{}.}我看到敌人在对苏维埃大街发起进攻,所以便带人过来增援。当战斗接近尾声时,我们无意中闯进了叶林上校的指挥部所在的楼房里,和围攻他们的德国人发生了战斗。当消灭所有的敌人后,我们发现了负伤的叶林上校。”

    “他负伤了,伤势严重吗?”罗季姆采夫紧张地追问道。

    我明白罗季姆采夫是在为他部下的伤势而担忧,轻咳一声后,郑重地说道:“是的,将军同志,叶林同志负了重伤,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到马马耶夫岗的卫生所去了。”

    听到我这么说,罗季姆采夫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他把握在手里的枪换到了左手,随后向我伸出手来,友好地说道:“奥夏宁娜上校,我代表叶林同志谢谢您!”

    我轻轻地握了一下罗季姆采夫的手,松开后客套地说:“将军同志,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得。”

    也许罗季姆采夫意识到了我对他的疏远,把手枪插入枪套后,又向我走近了两步,特意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上校,您也许不知道。叶林同志是我最好的部下。伟大的卫国战争爆发后。他就在我担任旅长的空降兵第5旅里担任营长的职务。我们的伞兵部队在基辅外围把德国人挡住了一月之久。当德国人合围基辅后,他和我一起杀出了重围,回到了莫斯科。我被升任步兵第87师师长后,他也被晋升为团长。”

    罗季姆采夫的一番话,让我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想不到他还是这么重情义的一个人,为了救曾经和自己出死入生的一名部下,居然亲自带着这么多人来救援。我望了他身后的那一大群人。惊讶地问:“将军同志,您带来的人可真不少啊?除了您的部下外,好像还有不少的民兵。”

    罗季姆采夫扭头向后望了一眼,随后说道:“是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我的部队减员很严重,为了守住这么漫长的防线,我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抽调防区内的零星部队和民兵,甚至是居民来补充兵力的不足。比如我带过来的这一百多人里。就有十几个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居民。”

    看着罗季姆采夫手下仅有的一百多人,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将军同志。就凭这点人,您认为能守住苏维埃大街吗?”

    我的话音刚落,罗季姆采夫就摇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根本守不住。且不说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的战斗力,就算我在街道两侧的每栋楼房里只放两三个人,也还有不少的楼房里无人设防。”

    我沉吟了片刻,接着对他说:“将军同志,我觉得您也许应该换一种打法,那样的话就可以用有限的兵力守住这里。”

    这次轮到罗季姆采夫好奇了,他在听完我的话以后,好奇地向我虚心请教:“奥夏宁娜上校,我前两天曾经听崔可夫同志说过,您派了不少的小分队在城市内开展游击战,居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而部队的伤亡还不大。您能对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由于五团的奥列格每晚都要向我汇报他们在城市游击战中所采取的战术,以及取得的战果,所以听到罗季姆采夫的这个问题时,我能够很轻松地回答他:“根据我们的观察,德军冲进城里的部队,都是配备齐全的独立战斗分队,每队都有三四辆坦克和一队人数不少的士兵,他们凭借这强大的火力掩护,在弹痕累累、充满瓦砾的街区里横冲直撞。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的小分队都是分成两部分,步枪手和机器厂隐蔽在被炸毁的建筑物里,护照埋伏在瓦砾堆中,藏身在弹坑里,等德军的坦克驶过以后,他们便冒出来用密集的火力消灭跟在后面的步兵。而敌人的坦克则由隐蔽在建筑物上层的反坦克手来对付。”

    罗季姆采夫也许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打法,他惊讶之余,连声说道:“真是太棒了!奥夏宁娜上校,你们的这种打法真是太棒了!敌人在前进的道路上没有发现我军的阻击部队时,通常就会掉以轻心。当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忽然从他们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狠狠地打击他们,这样就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还因为敌我双方纠缠在一起,敌人的飞机大炮就失去了用武之地,无法为受到打击的部队提供火力支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部队被我们一点点吃掉。”

    我继续往下说:“您现在的兵力有限,所以千万不能把部队平均使用。要守住苏维埃大街的话,就必须要集中优势兵力坚守几个重要的支撑点。”

    “支撑点?!”罗季姆采夫一脸茫然地反问道:“什么是重要的支撑点?”

    我向他刚才来的方向一指,说道:“比如说巴甫洛夫中士他们把守的那栋楼房,就是近卫第42团的一个重要的支撑点。只要他们不放弃那栋楼房的话,敌人想冲进城里,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说到这里,我又指着东面的入口接着说,“我率部队攻过来的时候,在那里就遭到了街角工事里的敌人顽强的抵抗,导致我们至少牺牲了将近二十名指战员。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个人认为,每场交锋都发展成了逐屋逐楼的拼死激战,甚至成为一场用手榴弹、自动步枪抵近齐射或是用枪刺刀劈的肉搏战。就算德军占据破损建筑物的下层,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我们要继续留在他们的头顶上层。并从那里给他们以致命的打击。”

    罗季姆采夫边听我说边不停地点着头。附和着说:“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你我两个师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您的部队可以在马马耶夫岗上坚持那么久,同时还能保证建制的相对完整,可能就和您的这种别出心裁的打法有关系吧。”接着他指着广场旁边的一栋还相对完整的两层楼建筑物对我说,“奥夏宁娜上校,比如广场旁边的那个书店,只要我在那里安排几个人的话。他们就能和坚守在大楼的巴甫洛夫中士相呼应,消灭更多的德国人。”

    见罗季姆采夫的领悟力这么强,我心里不禁暗暗称赞,到底是当将军的人,看来也不是徒有虚名,我只简单地说了几句,他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合理地分配手下这点有限的兵力了。罗季姆采夫冲着站在旁边的水兵上士霍洛尔喊道:“上士同志!”

    霍洛尔听到罗季姆采夫叫他,连忙响亮地答应道:“到!”随后来到了罗季姆采夫的身边,恭谨地向他请示:“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罗季姆采夫向广场旁边的那个书店。吩咐他:“上士,你带十名战士到那个书店去。我给你的命令。就是在敌人进攻巴甫洛夫中士的那栋楼房时,你要从侧面狠狠地打击敌人,让敌人不能肆无忌惮地向大楼发起进攻。”

    霍洛尔带着一群战士离开后,罗季姆采夫又叫了一名部下,开始布置起任务来。这时,我看到在穿便服的队伍里,居然有一位包着头巾的年轻姑娘,好奇之余,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

    那位姑娘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大着胆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我走了过来。走到我的面前,她把手里的步枪往肩膀上一挎,抬手向我敬礼:“您好,上校同志,民兵战士尼奇娜奉您的命令来到,听候您的命令,请您指示!”

    我把她的手从额头处拉了下来,和蔼地问道:“姑娘,您为什么没有和城里的居民一起撤退,反而留下来当了民兵呢?”

    姑娘连忙把胸部一挺,口齿清楚地回答说:“报告上校同志,我是拖拉机工厂的工人,自打敌人开始接近斯大林格勒,根据上级的命令,城市所有工厂中,最优秀的专家、技术人员和年富力强的工人,大多已经和最好的工厂设备一起去了遥远乌拉尔地区,继续为国家生产急缺的战争物资和军事装备。剩下的一些青壮年工人也都奔赴了前线。而仍然留在工厂里的都是必须留下否则工厂就没法运转的极少数关键人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构筑防御工事,还是工厂里的工人大多数只能是妇女、学生和老人了。”

    我听她说完,又关切地问:“尼奇娜,面对那些冲上来的德国人,你会害怕吗?”

    尼奇娜使劲地摇摇头,态度坚决地回答我:“不怕,因为我是在保卫自己的祖国,所以在面对这些来势汹汹的侵略者时,我一点都不害怕。”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尼奇娜,她扭头看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上校同志,允许我离开吗?要知道,我的车间主任在喊我,可能是给我们布置了新的防御阵地吧。”

    我主动向他伸出手去,友好地说道:“尼奇娜同志,好好保重自己。我希望等打败德国人的那一天,我还能在这个城市里见到你。”

    “一定会的,上校同志。”尼奇娜微笑着和我握了手,后退一步,再度抬手向我敬礼后,转身大步地走开了。

    等布置完防御的罗季姆采夫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后,我主动向他提出:“将军同志,我看您防守苏维埃大街的兵力还是少了点,正好再过一会儿,我手下的一个营就要赶到这里来,我留下一个连来协助您防守。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罗季姆采夫听说我要派部队协助他防守这条街道,连忙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奥夏宁娜上校。真是太感谢您了!据我所知。您的部队都是身经百战。战斗力远比一般的部队更强,有他们的协助,守住这里,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他松开我的手以后,我抬手看了看表,离派出求援战士的时间只过了十几分钟,于是苦笑一下,对罗季姆采夫歉意地说道:“将军同志。由于这里没有通讯器材,所以我刚才只能派战士跑步去求援。从他们出发到现在只过了十几分钟,等他们回去报告,并把援兵带回来,至少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罗季姆采夫听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来得及,完全来得及。德国人刚刚被我们打退,我相信他们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向我们发起新的进攻。”

    见到罗季姆采夫对我的态度越发友善,我瞅准机会就军用物资的事情向他表示歉意:“另外。将军同志,我对我们师在未经过您的允许。就擅自运走仓库里大部分军用物资的事情,向您道歉,请您原谅!”说着,我抬手向他敬了一个礼。

    没想到他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没想到您还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您没有错,相反应该承认错误的人是我。”说着他向面粉厂的方向一指,庆幸地说,“幸好您的部队在占领仓库以后,就及时地将里面的军用物资运走了,否则,要想不便宜德国人的话只能放火将那些物资全部烧掉。”

    我们俩站在街道上聊了一会儿,还没见到增援部队的到来,我的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起来。看到我神不守舍的样子,罗季姆采夫忽然向我提议:“奥夏宁娜同志,反正您的部队还没来,这里站着又不太安全,不然我们先到楼里去吧?”

    我盯着街道的东面,心不在焉地说道:“您是说去巴甫洛夫大楼,好的,我们走吧!”

    罗季姆采夫听到我这么说,不由一愣,接着笑呵呵地说:“巴甫洛夫大楼,这个名称不错,假如巴甫洛夫中士真的能率领部队在楼里坚守两个星期的话,我就把这栋大楼以他的名字来命名。”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所想的话顿时脱口而出:“没问题,别说两个星期,就算两个月,我相信巴甫洛夫中士也一定能守住的。”

    “没想到您对巴甫洛夫中士这么有信心。”罗季姆采夫饶有兴趣地问:“您是根据什么来判断他一定可以坚守住这栋楼房呢?”

    我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说了出来,听到他的问题,我赶紧掩饰说:“是这样的,将军同志。我早在莫斯科保卫战时,就认识了巴甫洛夫和他的父亲,当时由于敌人来得突然,我军没有足够的部队来组织他们冲向波罗金诺,所以就从附近的一些工厂抽调了民兵,巴甫洛夫中士和他的父亲就在其中。

    说实话,我对于这支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民兵,要挡住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是不报什么希望的。但实际上,他们不光挡住了德军和法国志愿兵的轮番进攻,还成功地实施了反击,一举将敌人从波罗金诺地区赶了出去。正是如此,我才对巴甫洛夫中士和他的战友们,能守住广场旁边的这栋楼房有信心。”

    罗季姆采夫带着我绕到了楼房的后面,进入了一条明显新修好不久的交通壕。顺着交通壕往巴甫洛夫大楼走去时,他微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听您这么说,我对他们守住这栋楼房,也充满了信心。您看看,我们现在行走的这道交通壕,就是他们连夜挖出来的,这样的话,我们的增援部队就可以通过这道交通壕随时进入楼里,协助他们的防守。”

    我俩来到楼前时,门道里钻出一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向我俩敬礼,只是大声地说:“指挥员同志,巴甫洛夫中士在三楼。”

    我让跟随而来的巴斯曼诺夫和警卫员们留在了一楼,自己和罗季姆采夫沿着那残破而危险的楼梯往上走。

    来到上次来过的房间时,巴甫洛夫正在和两名尉官蹲在地上,研究一张地图。当看到两双脚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连忙抬头向上看。见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我和罗季姆采夫,三人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齐刷刷地抬手敬礼。

    罗季姆采夫向三人还礼后,眼睛望着巴甫洛夫问道:“中士同志,说说吧,情况怎么样?”

    巴甫洛夫冲我礼貌地一笑,接着回答罗季姆采夫:“报告将军同志,在敌人刚刚发起的进攻里,我们共击毁了敌人四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还击毙了将近五十名德国兵。现在趁着敌人还没发起新的进攻,我们在研究下一步该怎么防御。”

    “研究出结果了吗?”罗季姆采夫问道。

    巴甫洛夫点点头说道:“我们三人一致认为,不能仅仅在楼里做消极的防守,还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击,给敌人以重创。”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阿发纳西耶夫中尉,随后补充道:“中尉认为,我们应该派出人手,在广场旁边的书店里布置防御。这样一来,当敌人对我们的大楼发起进攻时,坚守在书店里的战士可以从侧翼狠狠地打击敌人。而敌人调头去进攻书店时,我们又可以从敌人的后面狠狠地揍他们。”

    罗季姆采夫听后,扭头望向了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当他重新转过头望着巴甫洛夫的时候,语气平稳地说道:“中士同志,你们考虑得很周密。不过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吧,就在我们来之前,书店里已经进驻了我们的部队。”

    巴甫洛夫听罗季姆采夫说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好一阵,他才奉承罗季姆采夫:“师长,您真是太棒了。我们研究了半天,才想出应该在那个地方布置兵力,而您却早已派兵进驻了。”

    罗季姆采夫看着我,谦虚地说道:“好了,中士同志,你别夸奖我了。其实这个部署,也是在奥夏宁娜上校的提醒下,我才想出来的。”

    巴甫洛夫转过身来,抬手向我敬了个礼,礼貌地说:“谢谢您,上校同志。”

    我微微一笑,刚想说场面话,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听见巴斯曼诺夫急吼吼地声音:“师长、师长,您在哪里?”

    听到巴斯曼诺夫的大呼小叫,我不禁把眉头一皱,不悦地提高嗓门答应道:“上尉,我在这里。”

    我的话音刚落,巴斯曼诺夫便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我没等他说话,便抢先问道:“上尉,你急匆匆地跑过来,有什么事,是增援部队到了吗?”

    “来了一个连,是属于二团一营的。”巴斯曼诺夫在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又赶紧补充一句:“和队伍一起来到的,还有一名通讯兵,说师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您马上返回,基里洛夫政委派来接您的摩托车,就停在苏维埃大街上。”

    听到基里洛夫都派出了摩托车来接我,那么一定是出了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无法处理的大事,看来我必须要立即返回才行,于是我歉意地对罗季姆采夫说道:“对不起,将军同志,您也看到了,师里出了紧急情况,我必须马上赶回去。那个新来的连队,我就交给您只回来,待会儿我会让带队的指挥员来找您,接受您的下一步命令。”

    罗季姆采夫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他冲我一摆手,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既然您的师里有要紧事,就快点回去吧。至于那个新来的连队,就让他们等在苏维埃大街上,我待会儿亲自去接受。”

    我点点头,抬手向罗季姆采夫敬礼后,转身带着巴斯曼诺夫快步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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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危急时刻(上)

    离开巴甫洛夫大楼,进入交通壕以后,我边走边扭头问身后的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那名通讯兵,有没有说师里究出了什么事情?”

    巴斯曼诺夫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我问过通讯兵,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只说是通讯连连长拉祖梅耶娃打电话给他,让他到苏维埃大街来找您。”

    “敌人是不是又在向马马耶夫岗发起新的进攻?”我继续问道,同时还侧着耳朵听高地那一面的动静。

    “没有,”巴斯曼诺夫这次非常干脆地回答我说:“我既没有看到马马耶夫岗方向升起的硝烟,也没有听到传来的隆隆炮声。假如我估计没错的话,敌人今天压根就没对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

    一走进苏维埃大街,我就见到在路边有近百名列队的指战员,马上就猜到这是刚赶到的那个连队,便冲着他们大步地走了过去。

    我走到队伍的旁边,大声地问:“谁是指挥员?”

    随着我的问话,一名中等身材的英俊军官从队伍里走出来,迎着我走了几步,接着停下来抬手敬礼,并报告说:“师长同志,我是二团一营三连代理连长谢列勃良内少尉向您报告,全连97人集结完毕,听候您的命令。”

    “谢列勃良内中尉,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连队直接接受近卫第13师师长罗季姆采夫将军的指挥。你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守住你们脚下的这条苏维埃大街,绝对不能让敌人大摇大摆地通过这里进入我们的城市。”

    我的话刚说完,谢列勃良内少尉便弱弱地提醒我:“师长同志,您搞错了。我是少尉不是中尉。”

    我把手一挥,不由分说地说道:“好了,你不要和我争了。我说你是中尉就是中尉。记得待会儿把你领章上的军衔改一下。”

    上次我在集团军司令部时,就曾经见过崔可夫采用这种方式。把率部来增援的步兵第284师师长瓦丘克中校,直接晋级为上校。就是因为崔可夫用了这么一手,让瓦丘克大受感动,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指挥自己的部队和德国人打了个天翻地覆,结果不到三天的时间,全师就几乎全部打光了。现在,我要把这个连队留在苏维埃大街这样危险的地段。只能采用晋升军衔的方式,来坚定他的决心了。

    看着队列里的指战员都用羡慕的目光望着我面前的幸运儿谢列勃良内,我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便快步地走到了队伍的前面,面向指战员们说道:“弟兄们,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在这里坚守到10月5日的话,我就给你们每个活着的人晋升一级军衔。”

    我的话音刚落,队伍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乌拉”,接着又有几个人跟着喊了起来。最后所有人都喊了起来,而且还越喊越整齐,越喊越大声。

    由于我要急着赶回师指挥部。所以只好把移交部队的事情,交给了莫罗佐夫来办理。我和巴斯曼诺夫分别坐在摩托车的挎斗和驾驶员的后面,快速地赶回指挥部。

    我回到指挥部时,见坐在桌边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是一脸愁容的样子。见我进门,两人都连忙站起来,基里洛夫万分焦急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谢天谢地,您总算回来了。您知道嘛,出事了。出大事了!”

    基里洛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心说回来的路上。我特意观察过,不光马马耶夫岗没有遭到敌人的进攻。就连一三五几个团的防区也是风平浪静,还能出什么事情啊?但看着基里洛夫脸上那急躁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好奇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看把你们急成这样?”

    基里洛夫二话不说,将一张电报纸塞到了我的手里,气呼呼地说道:“您看看吧,敌人突然从戈罗季谢方向发起了冲击,目前已经冲到了集团军司令部外,正在和保卫司令部的部队发生战斗。”

    这个消息真的如同晴天霹雳,把我劈得外焦内嫩,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我才稳定情绪,有些慌乱地问道:“司令部的情况怎么样?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他们几个都安全地转移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叹了口气,回答我说:“如果他们转移了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着急了。本来想派队伍去增援的,但克雷洛夫将军否定了我们的提议,他说我们要集中精力守卫好马马耶夫岗,决定不能让敌人占领高地,拿到打开城市和工人住宅区防御地带的‘战术钥匙’。他最后还说,他们有能力打退敌人的进攻。”

    我把电报纸往桌上一拍,大声地骂道:“糊涂,克雷洛夫将军简直是老糊涂了!他也不想想,一旦集团军司令部被敌人端掉的话,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越骂越气,径直地走到了拉祖梅耶娃的面前,命令她:“中尉同志,立即和五团取得联系,我要和奥列格中校通话。”

    刚刚派部队增援近卫第13师,是因为我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可要是在集团军司令部受到攻击的时候,不派兵增援,听任他们被德军消灭,那么我周围友军的防御阵地再完善,又有什么用处呢?

    基里洛夫见我吩咐拉祖梅耶娃和五团联系,立即明白了我要做什么,快步来到我的身边后,低声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不会是想派五团的部队去执行增援任务吧?”

    我点了点头,反问道:“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唉,您不知道,五团现在营地里没有剩下什么部队了。”

    “五团的部队去哪里了?”我听基里洛夫这么说,忽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于是连忙追问道:“难道他们的部队又化整为零,到城里打游击去了?”

    没想到基里洛夫摇摇头说:“不是。昨天我们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说由于现在的弹药和给养要用人力从船上卸下。并从码头分别送往各发射阵地和前沿堑壕中去,是极为繁重而艰苦的力气活。再加上各部队的战斗频繁,抽不出人手来领取弹药。所以集团军后勤部门今天一早。就给我下达了协助搬运弹药的事情,为了赶时间。五团几乎倾巢而出去了码头。协助友军卸空小艇的弹药和给养,并迅速地送往前沿各阵地。”

    听到这个消息,我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下这个糊涂命令的指挥员抓过来暴扁一顿。就在我快暴走的时候,拉祖梅耶娃怯生生地叫我:“师长,和五团接通了。”

    我深吸几口气,等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接过拉祖梅耶娃手里的耳机和送话器。努力用平静的口吻对着送话器说:“喂,是奥列格中校吗?我是奥夏宁娜上校。”

    “您好,师长同志。”奥列格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团里还剩下多少部队?”

    奥列格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报告师长,还有警卫二连、三连和一个民兵连。”

    我咬着后槽牙问道:“除了这三个连队,就再也没有别的部队了吗?”

    “没有了,师长同志。”奥列格回答得很干脆,“我们奉政委的命令,把绝大多数的指战员都派到码头上,协助友军领取弹药去了。”

    “我知道了。”说完,我径直中断了联系。

    我走回桌边坐下。开始沉思起来。离集团军司令部最近的五团,目前只剩下的三个连。民兵连的战斗力太弱,去执行这种增援任务。无疑是让他们送死。剩下的另外两个警卫连,战斗力倒是不弱,可其中一半的人都是格拉姆斯和贝克曼手下的德国兵,我军占优势时,他们也许还老老实实。要是让他们去增援,见到我军的集团军司令部岌岌可危,没准一下就来个临阵倒戈,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长,我有个想法。”阿赫罗梅耶夫走到我身边站住。谨慎地说:“也许能解司令部目前的危机。”

    “有什么想法就快说吧!”我瞪了阿赫罗梅耶夫一眼,心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于是一拍桌上。语气严厉地说:“参谋长,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能不能解除集团军司令部的危机呢?”

    基里洛夫听后,也连声附和说:“是啊,参谋长同志,快点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司令部目前的形势有多么危急。”

    “师长、政委,我是这么想的。德军对马马耶夫岗发起了那么多次的进攻。可每次进攻的重点都是北面高地,我们这里几乎被敌人忽略了。我想反正我们这里也不是敌人进攻的重点,不如索性把二团抽出来,再加上坦克营,冲到进攻司令部的德军后面,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不知道你们的意下如何?”

    “我同意!”司令部此刻面临着被消灭的危险,别说派一个团去增援,就算让我把独立师全部填进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阿赫罗梅耶夫的话刚一说完,我便毫不迟疑地表态予以支持。

    “可是,要是一下把二团都调走的话,我们所在的南面高地就无兵可守了,一旦敌人扑过来,我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如果让敌人占领了这个高地,四团和后方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要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因为弹尽粮绝而被敌人消灭。”基里洛夫明显要比我冷静得多,他没有附和我们的意见,而是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听基里洛夫这么一说,我细想了下,还真是有道理,我是因为听说崔可夫有危险,才会迫不及待地想派兵去就救援,毕竟他是一支不可限量的潜力股。要是被围困的不是崔可夫、古罗夫和克雷洛夫他们,而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他们的话,我也许就会选择性地忽略掉。

    我抬头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除了派到苏维埃大街的那个连队外,二团还剩下多少个连队?”

    阿赫罗梅耶夫想了想回答我说:“应该还有七个连,但满员只有两个连,剩下的每个连只有30~50人。”

    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二团的现有兵力后,吩咐阿赫罗梅耶夫:“给二团长普加乔夫少校打电话,让他留下一个完整的连队,由一营长霍鲁绍夫上尉指挥,负责高地的防御。剩下的连队混编成三个连,由他亲自带队,和我一起去救援集团军司令部。”

    我的话刚一出口,立即招来了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整体反对,特别是基里洛夫振振有词地说:“不行,坚决不行。奥夏宁娜同志,要知道您是一师之长,不是连长或者排长,你没有权力放弃自己的岗位,带领部队去冲锋陷阵。像救援司令部这种事情,可以由普加乔夫少校来执行,如果您对他不放心的话,还可以由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来指挥部。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一定不能让您再去冒险了。”

    “政委同志说的对。”阿赫罗梅耶夫也义正严词地说道:“指挥部队就救援司令部的事情,我相信我自己完全可以胜任,所以师长您还是留在指挥部吧。”

    我冲两人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搭理他们,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坦克营的佩尔斯坚少校的电话。当我听到听筒里传出他熟悉的声音后,立即直截了当地命令:“少校同志,我命令你,立即派人检查坦克的弹药和燃料,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出击的准备。”

    佩尔斯坚听后立即兴奋地答道:“请师长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检查,最多十五分钟,我们的坦克营就可以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很好!”我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为了防止两人继续阻止我率领部队去救援司令部,便端起了师长的架子说道:“政委、参谋长,你们两人在部队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不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吗?行了,什么话都别说了,增援部队还是由我来带。”说到这里,我见到阿赫罗梅耶夫的嘴巴张开想说什么,连忙打断了他,“参谋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我的命令传达给普加乔夫少校,让他们做好出击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 危急时刻(中)

    一向对我格外迁就的基里洛夫见我如此固执己见,站起来用手指着我半天也没想好说些什么,最后,重重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师指挥部。<-》

    我来到山脚下时,普加乔夫和一个连的部队在列队等待。看到普加乔夫居然只带了这么点人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他的身边后,我不满地问道:“少校同志,为什么只有这么点人,难道你没有接到参谋长的命令吗?”

    普加乔夫连忙点头回答道:“接到了,命令是明确的,除了留下一个满员的连队继续坚守阵地外,剩下的部队编组成三个连,更您一起到城里去参加战斗。”

    “既然你接到了命令,那为什么只带了这么点人来啊?”我继续质问道。

    普加乔夫听后,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怎么说呢,师长同志。二团的防御正面太宽,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们都集结起来,需要时间。”

    听完普加乔夫的解释,我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二团的防御正面长达一公里,要把番号这么多的连队集结起来,短短的十几分钟肯定不够。可此时集团军司令部危在旦夕,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留下来继续等待,所以我略想了想,便吩咐普加乔夫说:“普加乔夫少校,现在情况紧急,我先带这个连去为司令部解围。你留下继续集结部队,等完成集结后,立即带着部队到城里去增援我们。”

    叮嘱完普加乔夫,我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对战士们说道:“弟兄们,敌人此刻正在进攻我们的集团军司令部,由于德军人多手杂,保卫司令部的部队有些力不从心了。现在我就要带你们去增援他们。”说到这里,我看到队列里有不少的战士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赶紧补充道。“我也知道要是人多些就好了,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人呢?总不能因为人手就不救援司令部吧。如果我们不去的话,他们就有可能被敌人消灭掉。一旦集团军司令部被敌人端掉的话,失去了指挥系统的第62集团军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到时德国人就有可能把我们全部撵到伏尔加河里去。”

    “师长同志,”队列后面忽然有个战士大声地喊道:“下命令吧,我们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把我们的司令部消灭掉。”随着他的喊声,队伍里也稀稀拉拉地响起了附和的声音:“是啊,师长同志。下命令吧,带我们去教训教训这帮该死的德国佬!”

    见指战员们的求战心切,我连忙趁热打铁,冲着队伍一挥手,大声地说:“出发!”随着我的口令,二团的战士集体向左转,随后排着四路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城市的方向大踏步地前进。

    就在这时,刚才被我留在苏维埃大街负责部队移交工作的莫罗佐夫少校。和他的迫击炮连还有警卫一连剩下的十几名战士回来了。见到我要离开,莫罗佐夫连忙追上来,着急地问:“师长同志。您这又是要去哪里啊?”

    反正去城里救援司令部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听到他在问,我也就没瞒他,而是实话实说:“敌人正在进攻集团军司令部,我要带人去就他们。”

    莫罗佐夫侧着头看了看远去的部队,随后不放心地说:“师长,就凭这一百多步兵,就去增援司令部,是不是太冒险了?要知道。他们缺乏重武器,就算德军只有一辆坦克堵在路上。他们都没有办法通过。我看您还是把我的迫击炮连带上吧。”

    对于他的提议,我没有反对。而是很爽快地答应道:“好啊,派两个迫击炮组跟我一起行动吧。”

    莫罗佐夫见我应允了他的请求,连忙兴奋地答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冲着他的部下喊道:“一号二号迫击炮组过来!”

    随着他的喊声,从队伍里跑出六名战士,三人一组,一个扛炮筒一个扛底座一个扛炮弹箱。见到只有六名战士出列,莫罗佐夫把脸一黑,不乐意地说:“师长要带人到城里和敌人打仗,两箱炮弹哪里够啊?再来四名弹药手,一人扛一箱炮弹跟师长走。”

    莫罗佐夫在炮兵营里的威信很高,对于他下达的命令,战士们都立即不打折扣地执行。马上又出来四名扛在炮弹箱的弹药手,加入了刚才的两个迫击炮组。而警卫连的十来名战士,不等我发话,也自己地站在了我的身边。

    临走前,我再次叮嘱普加乔夫:“少校同志,抓紧时间把部队集结起来,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们在城里的战斗会相对轻松一些。”

    当我带着警卫连和迫击炮组来到了和佩尔斯坚事先约好的汇合地点时,远远见到有一辆德军的坦克停在路边,车旁站着几个人正在聊天。正当我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坦克吓出一身冷汗时,旁边的一名警卫战士指着前方兴奋地对我说:“师长,您快看,在坦克旁边站着的,是坦克营长佩尔斯坚少校。”我定睛一看,可不,前面站在坦克旁边,叼着烟卷和别人闲聊的,正是我手下的坦克营长佩尔斯坚。

    我走到他的身边,没等说话,和佩尔斯坚聊天的另外两名坦克手,在发现我以后连忙立正并抬手敬礼。背对着我的佩尔斯坚见自己的手下这种反应,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是我来了,连忙扔掉手里的烟头,转身向我敬礼,并报告说:“师长同志,坦克营营长佩尔斯坚少校向您报告,我听候您的下一步命令。”

    “少校同志,”我向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其它的坦克,便好奇地问道:“我想问问,为什么看不到其它的坦克?”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佩尔斯坚语速极快地向我解释:“由于坦克的弹药和燃料不足,所以我们只抽调出三辆坦克。另外两辆跟随前面的步兵战士进城了,而我是特意留下来等您的。”

    “时间紧迫,立即出发!”

    “是!”佩尔斯坚答应一声,便转身带头爬上坦克。钻进了炮塔。

    坦克启动后,我和战士们都走在路的一侧,免得跟着后面吸坦克喷出来的废气。

    进入城市后。我们和守在街道入口处的部队汇合了。我把带队的连长叫过来,在告诉了他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后。直截了当地给他下命令:“上尉同志,你带两辆坦克和五十个人,从司令部的西侧绕过去,从德国人的侧面狠狠地打他一下。明白了吗?”

    “明白!”上尉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招呼了两个排的战士跟着他在十字路口转向了另外的方向,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两辆坦克中,就有一辆是佩尔斯坚驾驶的。

    我把连里剩下的两名排长叫到面前,对两人说道:“排长同志们。待会儿让坦克在前面开路,你们的部队跟在坦克的后面前进。等到解决敌人的阵地时,就让坦克开炮,你们随后再发起冲锋,一定要想办法突破敌人对司令部的包围。”

    随着我命令的下达,停在路旁一直没有熄火的坦克,就成为了我们的开路先锋,一个排的部队在后两三米的地方紧紧跟随着。我和警卫连、迫击炮组在步兵排的后方,在我们的后方,则是另外一个步兵排。

    虽然街道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坑。不过好在没有遇到敌人的阻击,我们的前进速度一点都不慢。过了不到十分钟,我们离司令部就只剩下了三四百米的距离。

    看到前方的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我马上就想到,上次我到司令部时,送我的摩托车就曾在那里停过。只要过了那里,再往前走几分钟,就能到达司令部了。

    看着为我们开路的那辆坦克缓缓地开到了十字路口的中心,我忍不住冲左右的战士大声地喊道:“大家小心,再往前没多远,就有可能遇到敌人……”

    “轰!”我的话还没说完,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即我看到开路的坦克炮塔左侧腾起了一团火光,随即车身的上半截就被浓烟所笼罩了。紧跟在车后的几名战士。似乎被横飞打中了,闷哼一声。便直挺挺地仰面倒下了。

    “战斗警报!卧倒,都卧倒!”走在最前面的步兵排长见到我军的坦克中弹,战士们被弹片击倒,连忙高声地喊道。几乎是在他喊的同时,周围的指战员们整齐地扑倒在地。见到前面的战士卧倒了,我来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身边的警卫员扑倒在地上。

    我们在地上趴了一分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既没有听到枪炮声,也没有看到德国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身上的警卫员爬起来后,也帮着我站了起来。前面的步兵排长跑过来向我报告:“师长,真是奇怪,敌人为什么只开一炮,把我们的坦克击毁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向前一指,吩咐道:“排长同志,你安排人到十字路口去侦察一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坦克手正从着火的坦克里往外爬,让你的人去帮他们一把!”

    排长答应一声,跑回去遵照我的命令,同时展开侦察和救援工作。负责侦察的那名战士贴着路旁建筑物的墙壁,来到了拐弯处,探头出去瞧了一眼马上就缩了回来。没想到他刚把头缩回来,又再次伸了出去,这次伸出去后,就没有再缩回来,甚至整个人也从墙边的隐蔽处走出来,往十字路口中间走去。

    看到这种情景,排长急了,冲着那名冒失的战士大声地喊道:“喂,你这个傻瓜,回来,快回来,别站在路中间让德国人把你当靶子打!”

    那名战士听到排长的喊声,转过身来,冲着我们高声地喊:“自己人,是自己人,不是德国人。”

    听到战士这么喊,我不禁愣着了,既然是自己人,那为什么要开炮打我的坦克啊?我半信半疑地朝十字路口中间走过去,排长见我要去冒险,连忙拦在了我的面前,劝说我:“师长,前面的情况不明,您不能去冒险啊。没准那名战士看到的是穿着我军制服的德国人。”

    本来我想去看个究竟的。听排长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没底。如果是自己人还好说,要是真的像他所说的。是德国人冒充的我军部队,我要是冒冒失失闯出去的话。不正好成为德国人的靶子吗?

    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喂,我说战士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站在十字路口的战士没有得到我们的许可,不敢随便向陌生人说出自己的部队的番号,只是站在路中间发呆。

    见战士没有说话,对方又再次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这次,我听得真切。这个声音的主人我还真认识,于是我抬手拨开挡在我面前的排长,大步地走到了十字路口中间,和那名战士并肩站在一起。我放眼望去,只见在前面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我军的重型坦克,七八个戴着我军钢盔的战士,躲在坦克两侧路边的沙袋工事后面。我冲着前方大声地说:“喂,前面是魏茵鲁布中校吗?我是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我听说司令部受到敌人的围攻,特意率部队来给你们解围的。”

    “乌拉!”沙袋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乌拉!太棒了。我们的援兵来了!”随着喊声,我认识的魏茵鲁布中校,带着两名战士从正在欢呼着的沙袋工事后面走出来。

    我迎着魏茵鲁布走了过去。还隔着十来米距离时,我用不满的口吻说道:“中校同志,我们是特意来营救你们的,为什么要开炮击毁我们的坦克?”

    “什么,”魏茵鲁布听我这么说,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他指着我身后正在燃烧着的坦克,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奥夏宁娜上校,您的意思是说。那辆涂着白色十字的德军坦克,是属于你们独立师的?”

    听他提到坦克上的十字标志。我心中叫苦不迭,光顾着率领部队来给司令部解围。忘记了坦克营所使用的坦克,都是从德军那里缴获的,还没有条件把坦克上的德军标记去掉,所以被自己误击的这个哑巴亏,我们是吃定了。

    见魏茵鲁布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只好艰难地点点头,苦笑着说:“是啊,中校同志,被你们击毁的坦克,是我们从德军手里缴获的,暂时还没有条件把坦克车身上的纳粹标记去掉,结果就被你们当成德军的坦克击毁了。”说到这里,为了避免魏茵鲁布的难堪,我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中校同志,集团军司令部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遭到德军的围攻啊?”

    魏茵鲁布听我这么问,叹了一口气,开始为我讲述起原因来:“奥夏宁娜上校,是这样的。为了打破敌人占领斯大林格勒的企图,集团军司令部在今天清晨6点,组织部队开始对敌人实施反冲击。为了配合我集团军的行动,第64集团军也在库波罗斯诺耶地域转入了对敌人的进攻。

    说实话,在反冲击的最初阶段,我们的战绩不错,但是到了上午8时,我战队队形遭到几百架敌俯冲轰炸机的猛烈袭击。实施反冲击的分队只得卧倒隐蔽起来。

    10时30分,敌人转入进攻。其进攻部队是新锐轻步兵第100师、补充步兵第389师以及坦克第24师,其目标是红十月镇。由于你们夜袭行动打乱敌人的部署,所以原本准备同时对马马耶夫岗发起进攻的第113师,现在还停留在营地里没有任何行动。

    德军飞机对我从最前沿直到伏尔加河的整个战斗队形进行狂轰滥炸。戈里什内师在城里设立的支撑点被敌人的炸弹和炮火夷为平地。集团军司令部的指挥所也一直处在敌航空兵火力攻击之下。位于附近的一些油槽燃烧了起来。从戈罗季谢地域进攻的敌坦克,不顾一切地闯过地雷场。敌步兵紧跟在坦克后面潮水般地向前蠕动。接近中午时分,我指挥所与各部队的电话通信变得很不稳定了,无线电台也坏了……

    坦克军和承担主要突击的叶尔莫尔金师的右翼遭受巨大损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用剩余的兵力在梅切特卡河大桥、巴里卡德镇以西2.5公里处、巴里卡德镇西南部、红十月镇西郊、直到班内峡谷一线,占领了防御阵地。德军则占领了沙赫京斯基大街、热尔杰夫斯基大街。”

    “情况很糟糕,中校同志。”听到局势如此糟糕,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司令员他们不转移,要是司令部被敌人摧毁的话,整个集团军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危急时刻(下)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魏茵鲁布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和参谋长都多次劝说司令员同志撤离指挥部,可是他说:在面对敌人凶猛进攻时,他继续留在司令部的话,一定会在战士中树立起这样的信心:‘既然将军也在这里,那么说,应该坚守下去!’这样,战士没有命令绝不会退却,他们将与敌人搏斗到最后一口气。”

    魏茵鲁布的话,让我感到了无语,我真不知道该称赞崔可夫的这种勇气,还是该骂他的愚蠢呢。正想着,魏茵鲁布又继续说:“我觉得,司令员之所以决心留在司令部里,可能还是和他判断敌人的后勤不足有关吧。”

    “敌人的后勤不足?”魏茵鲁布中校的这种说法让我一头雾水,从敌人对马马耶夫岗不间断的炮击和轰炸来看,一点都不像后勤不足的样子。为了搞清这个问题,我小心地问道:“中校同志,我可以问问,司令员同志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是这样的,敌人出动步兵和坦克,对我们发起疯狂的攻击时。敌机更是不间断地对我军的战斗队形、各个渡口和集团军指挥所实施密集的突击。但敌机不仅投炸弹,还扔下金属块、犁、拖拉机轮子、耙子、空铁桶等。这些东西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声和嘈杂声,从空中呼啸而下,落在我们战士的头上。司令员同志就是根据这个情况判明,敌人把随手能拿到的金属物体当炸弹投下来,正好说明他们弹药不足。他们想用这个方法吓唬人。其实是办不到的。”

    听魏茵鲁布说了崔可夫做出判断的理由后。我真是哭笑不得。新说崔可夫的想法还真够离谱的,就凭天上掉金属块、轮子、空铁桶之类的,就武断地认为德军的弹药不足,根本就没想过,天上掉下来的这些东西,完全有可能是被我军的防空炮火击中的敌机,所掉下来的起落架和副油箱之类的。如果敌人真的出现弹药不足的情况,他们就不会发起这么攻势凌厉的进攻。我军也不会被他们压着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我没有和魏茵鲁布在德军弹药是否缺乏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好奇地问他:“中校同志,您不留在指挥部里抵抗德国人的进攻,跑到这外面来做什么?”

    魏茵鲁布向后面一指说道:“我是在得知指挥部遭到德军进攻的消息后,匆匆带了一个排的赶回来增援的。本来有两辆重型坦克在前面为我们开路,但经过一路的战斗,一辆坦克被敌人击毁了,另外一辆开到这里也出了故障抛了锚。”

    我朝那辆坦克的后面望去,只见在遍布弹坑和瓦砾堆的街道上,有几辆还在燃烧着的坦克残骸。地上还倒伏着不少敌我双方的尸体。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叹了口气。接着又问:“中校,您的手下还剩下多少人?”

    听到我这么问,魏茵鲁布苦笑着指了指聚在他身边的几名战士:“一个排五十几名战士,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就凭这点兵力,再加上又没有重武器,如果贸然去对敌人发起攻击的话,不光于事无补,反而会把我们这些幸存者全部搭进去。”

    “所以你们就停在这里,把出了故障的坦克当成固定火力点,来拦截那些可能会从十字路口通过的德军部队。对吧?”我主动说出了他他想说的话,但对他们没打到德国人,反而先把我们坦克干掉了的这种话,因为怕影响到彼此间的团级,所以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奥夏宁娜上校,您猜的很对。”对于我的猜测,魏茵鲁布没有否认,他毫不隐瞒地说道:“我把坦克隐蔽在这里当固定的炮台,可以轻松地干掉那些从十字路口经过的德军装甲部队,还可以尽可能多地消灭他们的步兵。”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前卫排的排长跑了过来,大声地向我报告:“师长同志,我们已经把坦克手从坦克里救了出来,两死三伤。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伤了四个,都是轻伤,没有死亡。”说这话时,排长还恶狠狠地瞪了魏茵鲁布一眼。

    魏茵鲁布虽然看到排长对他不礼貌的视线,但也无法说什么,毕竟是因为他的疏忽,造成了误伤事件的发生,而且还导致我们的部队出现了两死七伤。看到魏茵鲁布面孔涨得通红,为了避免他的尴尬,我连忙为他解围:“好了,中校同志,带上您的部下和我们一起走吧,司令员他们的指挥部还在遭受敌人的进攻呢。”

    随后我转身对前卫排排长说:“排长同志,你派人将几名伤员抬到这里,和这辆充当固定炮台的坦克一起留在这里,承担掩护我们后方的任务。”

    等几名轻重伤员都被安置好以后,我们这支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救援部队,才沿着街道继续向司令部的方向前进。

    随着离司令部越来越近,枪炮声也越来越激烈。魏茵鲁布听到前面的枪炮声响成一片,不由慌了神,一叠声地催促我们:“快点,同志们快点。敌人正在进攻我们的指挥部,要是不提高速度的话,就来不及了。”

    我们又向前跑出了几十米,视野豁然开朗,街道两侧原本林立的建筑物,在敌机的轰炸和大炮的轰击下,早已全部坍塌。从我们到司令部的两百多米之间的距离,如果忽略掉那些东一堆西一堆的瓦砾堆的话,简直就可以说是一片开阔地。此刻司令部方向火光冲天,敌人的坦克、迫击炮正在不停地射击,掩护着成群结队的步兵发起进攻。

    我们的队伍刚离开有建筑物遮挡的街道,就被敌人发现了。迫击炮和密集的机枪火力就倾泻而至,封锁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我本来地扑向了一个瓦砾堆的后面。藏身其后躲避敌人的子弹和炮火。

    虽然我安全地隐蔽起来了。但跟在身后的战士也没有我这么幸运。密集的机枪子弹击穿了他们脆弱的躯体,将他们掀到在地,其中有一名战士就一头倒在了我的脚下。在呛人的硝烟里,刺鼻的血腥迎面扑来,呛得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辆德军的坦克掉转头,向我们这边开了一炮后,径直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有三十几名德国兵见他们的坦克向我们冲过来,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跟坦克的后面往前冲。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德军坦克和步兵,我不由慌乱起来,自己身边别说反坦克枪反坦克手雷这样的武器了,甚至连手榴弹都没一颗。德军的坦克要是冲过来的话,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一点办法都没有。

    通过枪炮声,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坦克履带的隆隆声,这意外着敌人的坦克离我越来越进了。这时,隐蔽在街道对面瓦砾堆后的一名战士,抓起放在地上的一个燃烧瓶。站直了身体,把手里的燃烧瓶举过了头顶。对准驶近的坦克正要掷出,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一颗罪恶的子弹,射中了他手中的瓶子。子弹把瓶子打得粉碎,里面的液体淌满了他的全身,接着大火燃遍了他的全身。

    见到战士浑身是火,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这个战士在我的面前被活活烧死。没想到接着传入我耳中的,根本不是战士的惨叫声,而是他发出的怒吼。我连忙睁开眼睛要看个究竟,只见他弯腰抓起了第二个燃烧瓶,从瓦砾堆后跳出来,直奔到德军坦克的旁边,把燃烧瓶投向了坦克发动机部位的隔栅里。霎那间,大火和浓烟便吞没了我们的英雄和敌人的坦克。

    战士的英勇表现,激励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大家纷纷从隐蔽的地方探出头来,端起武器冲那些跟在坦克后面的敌人展开了射击。我也抓过躺在我脚下那名战士手里的步枪,瞄准不远处的敌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我也许应该感谢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奥夏宁,是他把真正的丽达培养成为了一个神枪手,而我却幸运地继承了她的这种射击天赋。五枪过后,至少有三个德国兵成为了我的抢下亡魂。

    见到我的射击成绩不错,魏茵鲁布弯着腰带着一名战士跑了过来,在我身旁蹲下后,冲我翘起了大拇指,连声称赞道:“好样的,奥夏宁娜上校,您是好样的!枪法真是太准了,居然一连干掉了三个敌人。”

    我重新往弹仓里压了五发子弹,也顾不得给他说话,抬手就将二十几米外,躲在一堆瓦砾堆后面的一名德国兵的钢盔打飞了。德国兵的钢盔被我打飞后,连忙缩到了瓦砾堆后,再也不敢冒头了。

    我打完这一枪后,也将身体缩了回来,背靠着瓦砾堆,问蹲在面前的魏茵鲁布:“中校同志,您那里有子弹吗?”

    在接过魏茵鲁布递过来的三夹子弹时,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中校同志,您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如果不是他和德军的坦克同归于尽的话,估计缺乏反坦克武器的我们,已经被敌人的坦克和冲上来的步兵击溃了。”

    魏茵鲁布听后,叹了一口气,说:“他的英勇表现,等战斗介绍后,我会上报给司令部,让司令部给他记功!”

    此刻我们的队伍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清醒了过来,战士们各自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展开了对敌人的还击。在附近的一个弹坑里,二团的战士甚至还架上上了一挺机枪,正在用准确的点射消灭那些冒死往前冲的德国兵。

    敌人的坦克炮和迫击炮停止了对司令部的轰击,而是把目标瞄准了我们,用密集的炮火掩护步兵向我们冲锋。弹坑里的机枪手正打得欢,忽然露出弹坑的上半身往后面猛地一仰,就栽进了坑里。机枪手刚倒下,他的副手紧接着抓起机枪,接替了机枪手的位置,继续向敌人射击。刚打完一个弹夹,副机枪手正在换弹夹时,一枚德军的炮弹落在他的附近爆炸。横飞的弹片打得他连人带机枪一起倒进了弹坑里。

    看到副机枪手也倒下了。我不由惊叫一声。刚想派人去接替他的位置,前卫排的排长已经快步地从后面的弹坑里跃出,快速地从我身边冲过,跳进了那个弹坑,重新架设机枪,扫射敌人的步兵。

    不一会儿功夫,排长也倒在了机枪旁。他刚倒下没多久,又是一名战士挺身而出。从自己隐蔽的地方跳出来,冲进弹坑,代替了排长的位置,接着用机枪扫射冲过来的敌人。

    由于敌人的注意力都被弹坑里的那挺机枪吸引过去了,所以我得以从容不迫地躲在瓦砾堆后,冲着进入我射程的德国兵开枪。当我打光所有的子弹时,至少有十五名德国兵倒在了我的枪口之下。

    虽然敌人的步兵被我们一点点地消灭,但对于不停炮击我们的三辆坦克和众多的迫击炮,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虽然我们在人数上渐渐地占了上风,但因为这坦克的存在。我们还是无法向司令部前进。

    正当魏茵鲁布找我商议,是否派人携带燃烧瓶摸过去把敌人的坦克炸掉时。一辆德军的坦克忽然被火光和浓烟所笼罩。我看到这一幕时,心里先是嘀咕:难道是敌人的坦克手操作不当,引起车里的弹药发生爆炸了?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这里的猜测,明白这一定是从另外一条道路迂回过来的部队赶到了。

    我趴在瓦砾堆上,小心翼翼地朝刚刚炮弹飞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出我所料,两辆车身上有纳粹十字标志的坦克从另外一条街道上驶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我们的指战员。

    剩下的两辆德军坦克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先后被我军坦克发射的炮弹所击中,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敌人的坦克被清理掉了,剩下的迫击炮就不足为虑了。敌人的迫击炮打我们的坦克,没有什么效果,虽然炮弹不停地在坦克四周爆炸,但只是勉强让我们的坦克手放慢了行驶速度,一点大的损伤都没有。而我们的坦克打迫击炮,却是一打一个准,几炮下去,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几乎就被全部摧毁了。

    看到佩尔斯坚驾驶的坦克和另外一支步兵部队,我站起身来冲着后面还隐蔽的指战员们喊道:“同志们,是我们的坦克上来了,敌人快支撑不住了,跟我冲啊!”喊完,我挥舞着步枪就带头冲了出去。

    冲出了二三十几米,我们的冲锋队伍就被德军的火力点挡住了,敌人的一挺机枪和七八支冲锋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将我们压制住了。我躲进一个弹坑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了看坦克所在的位置,发现敌人的火力隐蔽的非常好,因为有坦克残骸和瓦砾堆的遮挡,正好在我军坦克的盲区里,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将其清除。

    正在着急的时候,一个迫击炮组跑到了离我不远的瓦砾堆后面,开始架设迫击炮。看到他们的举动,我不顾被子弹击中的危险,冲他们大声地喊道:“喂,炮兵同志们,快点把那个火力点干掉,否则我们根本冲不过去!”

    炮手手脚麻利地架好了迫击炮,简单地瞄准后,就果断地开了火。迫击炮弹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接着准确地落在了敌人的中间,躲在瓦砾堆后面的那挺机枪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碎片四溅,横飞的弹片把炸点附近的德国兵炸得鬼哭狼嚎。

    这次没轮到我站起身来,隐蔽在另外一个弹坑里的魏茵鲁布就抢先跃了出去,挥舞着武器带着战士们向前冲去,去消灭那些幸存的德国兵。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进犯集团军司令部的德军,除了几个腿长跑得快的,剩下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我们俘虏了。正在我打扫战场时,魏茵鲁布带着几个人朝我走过来。我远远看到没有崔可夫、古罗夫、克雷洛夫他们三人在里面,以为只是集团军司令部里的普通参谋,也就没在意,继续指挥战士们救治伤员。

    等他们走近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跟在魏茵鲁布身后的都是一群政工人员,其中甚至还有一名旅级政委,比基里洛夫的级别还高,我连忙迎了上前,虽然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但还是抬手先向他们敬礼。

    见我给他们敬礼,那群政工人员也纷纷抬手还礼。魏茵鲁布连忙把我拉到那名旅级政委的面前,向我介绍说:“奥夏宁娜上校,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昨天新上任的集团军政治部主任、旅级政委瓦西里耶夫同志,由他来接替基里洛夫同志以前的工作。”

    瓦西里耶夫向我伸出手里,友好地说道:“奥夏宁娜上校,谢谢您带部队来为我们解围。走吧,到司令部去,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在里面等着您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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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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