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燃烧的莫斯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燃烧的莫斯科全文阅读

作者:红场唐人     燃烧的莫斯科txt下载     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一四章 恶战来临(中)

    基里洛夫在得到我的鼓励后,接着又说:“众所周知,我们的战士有不少曾经到德国留过学,或者在战争爆发前和德国人打过交道,在他们的心目中,把德国视为文化之国,甚至对后者独特新颖的工程技术也相当钦佩,没有意识到我们两个国家是意识形态上的死对头。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政工人员如果还是采用普通的政治思想工作,想唤起他们内心对德国人的仇恨,是不太现实的。”

    听到基里洛夫说到这里,指挥部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他说出最后的答案。

    “我们的政工人员要多搜集反映德军残暴,并在我们的国土犯下滔天罪行的资料,用他们的倒行逆施来告诉指战员们,敌人是如何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掳掠的,让**师的指战员们认清德国人的本质,从而点燃所有人埋藏在心中的怒火。”

    “政委同志,您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一向很少当众说话的五团政委维洛尔,破天荒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开口向基里洛夫进行询问。

    维洛尔说话时,我有些心虚地把目光从每一名在场的指挥员身上扫过,见他们的注意力都击中在基里洛夫的身上,才偷偷地松了口气。

    基里洛夫点点头,继续说道:“维洛尔同志,请您稍安勿躁,我接着会讲到这一点。我从地方进入军队后不久,曾经听一名上校说过,他所率领的部队从德军的手里夺回了一个小城市后。见到那些没来得及撤走的居民。都遭到了德军的毒手。看到年轻女人、孩子被吊死在公园的树干上。这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点燃了仇恨之火的指战员们表现得异常顽强,即使面对着多过自己几倍的敌人也毫不动摇。”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水后,情绪激昂地说道:“上校还说,他对一个德军弃守的据点印象深刻,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具被俘战士的尸体。尸体右手的指甲和皮肤被扒光或者撕掉了,双眼被挖去,双腿的腿骨完全被打碎,可以想象我们的战士在生前,受到了德国人何等残酷的折磨。”

    我听到这里时,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怪兽猛抓了一把似的,感到一阵剧痛,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被德国人毁坏的残破不堪的卓娅的遗体。在这一刻,我咬牙切齿地想到,假如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把第332团的德国人全部杀光,一个不剩地杀光。

    “畜生。简直是一群畜生!”当大家因愤怒保持着沉默的时候,维洛尔怒不可遏地骂道:“这帮德国鬼子简直不是人,我们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基里洛夫见自己的话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还不失时机地补充说:“维洛尔政委,您说得对,我们对这些敌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我们所有的政工人员要把德国侵略者的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源源不断地告诉我们的每个战士,激起他们心中本能的仇恨,让他们每个人都极度渴望尽可能多地杀掉德国兵。复仇的狂热可以遮蔽指战员们对死亡的恐惧,这样就算没有内务部的督战队在我们的后方加上机枪,也不会出现贪生怕死逃兵。”说到这里,他扭头望着我,用赞赏的语气说道,“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师长就做得相当不错!”

    “我做得不错?!”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地反问道:“政委同志,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基里洛夫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把目光在屋里的指挥员身上扫了一遍,见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都是一头雾水,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在上个月,第64集团军曾经对冒进的德国部队实施过一次大规模的反击作战,指挥这次战斗的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的师长奥夏宁娜上校。”在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望向我时,他接着往下说,“部队在夜里的集结过程中,侦察兵发现了几百具被德国人杀害的平民尸体。奥夏宁娜上校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派人把在附近的第138师的柳德尼科夫上校、第157师的库罗帕坚科上校叫来,并让他们抽调了一批战士到现场观看德军所犯下的罪行,在向他们发表了振奋人心的讲话后,让他们亲手掩埋了这些死在侵略者屠刀下的老百姓。

    说实话,后来柳德尼科夫曾私下对我说过,他担心奥夏宁娜同志的这种做法,会影响到部队的士气。但第二天的战斗中,内心充满了对德国侵略者仇恨的指战员们,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他们不光一举全歼了正面的罗马尼亚军的一个师,同时还获得了近卫第70师的光荣称号。”

    由于基里洛夫对我的拔高宣传,以至于每个盯着我的指挥员,脸上都带着一种敬畏的表情。我站了起来,打算给指挥员们讲几句。没等我开口,洞外就意外地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随着炮声的响起,外面也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战斗警报,战斗警报,快进入阵地!战斗警报,战斗警报……”

    “这是怎么回事?”满脸疑惑地基里洛夫和我对视了一眼,皱着眉头问道:“这外面的炮声是怎么回事?”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师长同志,战斗警报,战斗警报!”看到我和基里洛夫后,连忙一个立正,连军礼都来不及敬,就慌慌张张地报告说:“报告师长、政委,战斗警报,德国人开始炮击一团阵地了。”

    “出去看看。”听到巴斯曼诺夫的报告,我把面前的地图一推,快步地跑出了指挥部。而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及几名指挥员也跟着跑了出来。

    指挥部的外面站着一大群战士。他们有的是警卫营的。有的是来开会的这几位团长政委带来的警卫班战士。为了防止目标太大。招来德军的炮火,我让他们在原地待命,只带着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和几位团长去查看战况。

    我们一群人站在离指挥部不远的地方,用望远镜望着正遭受着德军炮击的一团阵地。密集的炮弹落在阵地上爆炸,腾起的火光和硝烟,就像是一列手挽着手的巨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地从山坡脚下快步地踏上了山坡顶。

    我呆呆地看着这被密集炮火所覆盖的山岗,几乎都要抓狂了。德军这是动用了多少炮兵团啊,才能造成了这么壮观的炮击效果。感受着脚下颤抖着的大地,我不禁为高地上的一团指战员们担心起来,在这么猛烈的炮击结束后,不知道坚守在山腰和山顶阵地的人,还能活下来多少,就算他们躲在阵地上的防炮洞里,不被炮弹炸死也会被活活地震死。

    爆炸的气浪像台风一样刮过来,让我感觉有些立足不稳。我微微地侧过身子,冲着身后大声地喊道:“谢杰里科夫中校。到我这里来。”

    听到我召唤的谢杰里科夫冲到我的面前,同样大声地喊道:“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我抬手用手掌按了几下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生疼的耳朵,声嘶力竭地冲他们喊道:“中校同志,你立即和奥贝斯坦政委回高地去。德国人在炮击结束后,肯定就会对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你们要想办法挡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攻上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杰里科夫答应一声后,冲站在后面的奥贝斯坦政委招了招手,带着他们的警卫班,沿着山坡向一团的阵地跑去。

    “师长同志,他们这个时候赶回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政委基里洛夫一脸忧色地问道。

    “不会的,政委同志。”我用手向前面的高地一指,说:“虽然敌人的炮火把整个的北坡都覆盖了,但是南坡这边落下来的炮弹却很少。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指挥所设在南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正说着话,一枚德军的炮弹呼啸着从高地的顶部飞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谢杰里科夫他们的附近。

    随着炮弹的爆炸,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禁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接着紧张地盯着炸点附近,看谢杰里科夫他们是否安全无虞。

    硝烟散去后,谢杰里科夫、奥贝斯坦和他们警卫班战士纷纷从地方爬起来,原来他们早在炮弹落地前就已经全部卧倒了。

    见谢杰里科夫他们安然无恙,我心里也松了口气,冲大家挥了挥手,大声地说道:“这里不安全,都回指挥部去吧。”

    一走进指挥部,爆炸声顿时小了许多,我也不用再扯着嗓子冲大家喊话。我的目光从几名指挥员的身上扫过后,随后板着脸对他们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从德军的炮击密度来看,德国人不拿下我们的高地,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你们这就回各自的队伍去,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是!”几名团长政委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莫罗佐夫上尉,你留一下。”看到新晋的炮兵营长也要跟着大家往外走,我连忙叫住他,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他。

    莫罗佐夫连忙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我,有些紧张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还有吩咐?”

    “你回去后抓紧时间绘制一张马马耶夫岗的地图,在图上要标注详细的射击诸元。一式三份,等图绘制完成后,我这里留一份,你留一份,剩下一份,我会交给集团军的炮兵司令。”

    “为什么要交给集团军的炮兵司令?”莫罗佐夫也许是被我的话搞糊涂了,居然不假思索地反问我。

    我看到原本早该离开指挥部的几名团长和政委不知什么时候放慢了脚步,正在一点点地向外挪动着,显然是想和莫罗佐夫一样。搞清楚地图的用途。

    “上尉同志。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我们的指战员挡不住敌人。被他们从这里撵走时,炮兵就可以凭借这张精确地地图,对高地上的敌人进行精准的炮火打击。”说到这里,我看到那几名团长政委还在慢吞吞地移动着,忍不住火冒三丈,冲着他们吼道,“你们都是关节炎发作了么?走了那么久,都还没有走出我的指挥部。”

    那几位想探听小道消息的团长政委见我发火。慌忙一哄而散,快步地走出了指挥部。

    莫罗佐夫听完我的解释后,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表情严肃地说道:“请师长同志放心,我会尽快完成地图绘制的。”随后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我、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三人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感慨地说道:“师长、政委,我想我们遇到棘手的对手了。”

    我好奇地看着阿赫罗梅耶夫,刚想问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基里洛夫已经抢先问道:“参谋长同志,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阿赫罗梅耶夫虽然现在是师参谋长。但他对基里洛夫这个政委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他先做了个手势请政委坐下后。才向我们说道:“昨晚我们在消灭偷袭我军阵地的德军小部队后,判断出德军将对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所以天不亮,我们在前沿的部队就进入了战备状态。德军的指挥官很狡猾,他可能猜到我们已经严阵以待,如果天亮就进攻的话,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整整一个上午,他们都是按兵不动,耐心地等待着我们的部队放松警惕后,再给我们来上一个雷霆一击。”

    “参谋长同志分析得对。”基里洛夫虽然在军事指挥方面的能力有所欠缺,但他的优点就是不瞎指挥,他在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分析后,扭头对我说:“师长同志,您的判断是对的。德军昨晚的偷袭,就是今天进攻的前奏。不过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德军指挥官居然这么狡猾,这么沉得住气,能等到我们放松警惕后再发动进攻。这样的话,他们在夺取高地的战斗中,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基里洛夫说话时,我心中在暗自琢磨:德军突然对我师的防区进行猛烈的炮击,而且是大规模的炮击,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朱可夫所指挥的三个集团军进行的反击,以失败告终了,这样德军才能抽调兵力和重武器,对我们的高地展开攻势。

    想到这里,我也不管还在继续说话的基里洛夫,而是冲着外面大声地喊道:“巴斯曼诺夫上尉,巴斯曼诺夫上尉。”

    听到我的召唤,巴斯曼诺夫小跑着进来,有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礼貌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简明扼要地吩咐:“你去通知拉祖梅耶娃中尉,让她带几名战士,搬一部报话机和几部电话到我这里来。”

    几分钟后,报话机便摆在了我们的指挥部里,连放地图的桌上也摆了几部电话。通讯兵还在连电话线路时,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拉祖梅耶娃:“中尉同志,能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吗?”

    拉祖梅耶娃听完点点头,回答说:“可以,师长同志。”

    听到我要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基里洛夫好奇地低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这个时候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做什么?”

    我也低声地回答他说:“政委同志,我觉得德军突然对我们的高地发起这么猛烈的炮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朱可夫大将所指挥的部队,被德国人击败了。”

    “不会吧?!”基里洛夫难以置信地说道:“要知道大将同志指挥的可是三个集团军,十几万人啊,哪能说打败就打败了?”

    “拉祖梅耶娃中尉,立即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说我要和崔可夫司令员或者克雷洛夫参谋长联系。”等吩咐完通讯兵中尉后,我再度俯下身子,凑近基里洛夫的身边,低声地说道:“政委同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我们的反击部队被打败的话,德军怎么可能集中这么强大的炮兵,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炮击。”

    基里洛夫还在努力消化我所说的内容时。拉祖梅耶娃已经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上了。今天运气不错。和我进行通话的是崔可夫本人。

    听到我的声音,崔可夫语气严厉地问道:“奥夏宁娜,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我听到了从马马耶夫岗方向传来的炮声,看来敌人进攻的规模不会小,你可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哦。”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师早已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给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虽然我知道接下来的是一场恶战,但在上级指挥员的面前。我还是要保持充分的自信。

    “很好,奥夏宁娜上校,我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里就踏实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请等一下,司令员同志。”我深怕他马上挂断电话,连忙加快语速问道:“我想向您问问在城市西北方向实施反击的那三个集团军怎么样了?他们击退当面的敌人了吗?”虽然我知道朱可夫指挥的反击已经失败了,但在没有得到上级指挥员的确认前,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

    崔可夫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奥夏宁娜上校。情况很不妙啊。朱可夫大将指挥的三个集团军目前已经陷入了德军的合围,目前他们正在向城市方向进行突围作战。更糟糕的是。一支德军部队从西南方向突破了我集团军的防御地带,冲进了城里,正在向中央火车站的方向攻击前进。现在军事委员古罗夫同志已经去了前沿,正在指挥近卫第35师和近卫第70师,对城里的德军进行反击。”

    听到朱可夫的部队被合围,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如果这支参与反击的部队被德军全歼的话,那么对城内守军的士气将造成重大的打击。过了好一阵,我才咬着嘴唇,艰难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朱可夫大将的部队能回到城里吗?”

    “这个不好说。”崔可夫因为和我的私交不错,所以这种事情也没打算瞒我,开门见山地说道:“如今只能靠你了,假如你们师打得好,牵制住德军大量兵力的话,那么那些被合围的部队就有突出重围的可能。”

    “听司令员同志放心,只要**师还有一名战士在,我们就绝对不会让德国人从马马耶夫岗上通过。我们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铸成一道让德国人无法逾越的闸门。”

    我放下耳机和送话器后,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司令员同志怎么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两人说道:“政委、参谋长,情况很严重,朱可夫大将指挥的三个集团军反击失利后,被德军合围。目前敌人正以优势兵力继续向斯大林格勒进攻,但是敌人包围消灭我军的目的没能达到,我们的部队正沿着进攻路线后撤。”

    我怕说突围会影响到他们的情绪,便委婉说沿着经拿滚路线后撤,没想到还是引来了基里洛夫的一番牢骚:“他们是沿着什么进攻路线?他们是在逃跑,他们把我们的土地和人民都交出去了,难道指挥员还认为这是高度的战斗艺术吗?”

    对于基里洛夫的牢骚,我没有接话,毕竟他的身份和我不同,他能说的话,我却不能轻易地说。我连忙岔开话题,问正指挥着手下忙碌的拉祖梅耶娃:“中尉同志,能和谢杰里科夫同志联系吗?”

    拉祖梅耶娃连忙站直身体回答我:“报告师长,电话线路还没有铺设完毕,估计还要用五到十分钟的时候,才能接通。”

    “中尉同志,动作快点。”虽然拉祖梅耶娃是我非常欣赏的一名部下,但此刻我还是语气异常严厉地对她说:“假如不能在五分钟内和谢杰里科夫中校联系上的话,你的这个通讯连连长也不用再干下去了。”

    基里洛夫第一次见到我对拉祖梅耶娃这么严厉,好心地提醒我:“奥夏宁娜同志,一团不是还有一部报话机吗?就算没有电话线,我们也可以和他们进行联系啊。”

    “报告政委同志,”拉祖梅耶娃听到基里洛夫在为自己说好话,连忙向他说明:“一团报话机的室外天线。在昨天的轰炸中。被炸弹炸断了。暂时无法和我们联系了。”

    基里洛夫听拉祖梅耶娃这么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乖地坐了下来,和我耐心地等着通讯兵们铺设电话线路。

    我对拉祖梅耶娃的威胁还是有一定效果的,通讯兵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成功地完成了电话线路的铺设,并接通了一团的团指挥所。

    一听到耳机里传来谢杰里科夫的声音,我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中校同志。快点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在电话另一端声嘶力竭地吼道:“情况很糟糕。我回到指挥部时,和前沿联系不上,便派传令兵顺着战壕进入了阵地,发现我们部署在山腰阵地的一个连,已经在敌人的炮火下全部牺牲了。而山顶的那个连也伤亡过半,幸存者都是在炮击开始后,果断地从战壕里跳出来,顺着南坡往下滚,才捡回一条命。”

    “什么。山腰阵地上一个连全部牺牲了,山顶上的那个连也伤亡过半?”听到这个噩耗。我忍不住冲着谢杰里科夫吼了起来:“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死人吗?德军开始炮击时,他们不知道躲进防炮洞或者沿着战壕绕到山坡的背面隐蔽吗?”

    我冲谢杰里科夫大发雷霆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在旁边道:“政委,这还没有见到德国人的影子,仅仅一阵炮击,我们的一个多连就这样没了。”

    基里洛夫也气呼呼地说道:“这个一团是怎么搞的,他们的工事不是修得挺好的吗,为什么会在德军的炮火下伤亡这么多人?”

    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随后质问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我要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两个连的战士,在德军的炮击开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杰里科夫喃喃地说道:“师长同志,是这样的。昨晚对我们的阵地发动夜袭的德军被指战员们成功地全歼后,因为担心还会有敌人来偷袭,所以阵地上的指战员一夜无眠。今天上午又一直在阵地上严阵以待,准备给来犯之敌予以迎头痛击,没想到等了几个小时,没有看到德军的影子,大家就渐渐放松了警惕。累了一夜的战士,就纷纷在战壕里睡着了。谁想到德军的炮击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些战士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了,就这样全部牺牲了。”说到最后时,谢杰里科夫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我叹了口气,正想安慰他两句,这时忽然我感觉外面变得清静了。便握住话题,望着屋外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怎么听不见炮声了,难道德国人的炮击停止了?”

    我说的话不光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听到了,连谢杰里科夫也听见了,他大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您说的没错,德国人的炮击停止了。”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隐约听见旁边有人在向他报告说:“团长同志,前沿观察所报告,说德军的地面部队出动了。……”

    谢杰里科夫听完部下的报告,又低声地吩咐了对方几句,才向我汇报说:“师长同志,德军的炮击虽然停止了,但他们的坦克掩护着步兵,正在向我们的高地冲过来。”

    因为炮击已经停止,我也不用再像刚才那样大声地冲着话筒吼了,而是恢复了平常的声调,问他:“你采取了什么措施啊?”

    “我派人从藏兵洞里新调出了两个连,让他们迅速地进入山腰和山顶阵地,准备消灭德国人的步兵。”谢杰里科夫在经过了刚刚慌乱后,也恢复了正常,胸有成竹地回答着我。(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 油纸伞&世俗、老干爹、*小螃蟹* 童鞋投两票支持!感谢书友 winxxx 、呆呆啄木鸟、终极吐槽、 海洋近卫军 童鞋投票支持!u

第六一五章 恶战来临(下)

    听到德军正在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了进攻,基里洛夫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等我一放下电话,连忙站起来对我说:“师长同志,您和参谋长留下,我到观察所去看看。”

    “等一下,政委同志。”由于这是我们进驻高地后,德军第一次发起的大规模进攻,所以我也在指挥部里坐不住,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我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指挥部这里交给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我和你一起去观察所。”

    观察所设在师部所在山坡的西北面的战壕里,从这里不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团大部分的阵地,就连高地北面的草原也是一览无遗。

    我们刚进入观察所没多久,由远及近,就传来了德军坦克的马达轰鸣声。我们连忙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只见在远处的草原上,二十几辆坦克排成了阅兵队形,正耀武扬威地向一团的阵地驶来。后面是数不清的卡车所组成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总有一两百辆的样子。汽车的车厢里满载着戴着钢盔的步兵,有些卡车的后面还拖拽着大炮,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这边涌了过来。

    “见鬼,真是见鬼!”基里洛夫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德国人还真是想一举夺取马马耶夫岗,居然出动了一个坦克营、两个炮兵营还有将近一个团的步兵。”

    我没有接基里洛夫的话,只是把望远镜移向了一团设在半山腰上的阵地。只见战壕里有三五成群的指战员,正弯着腰在来回地跑动着。那些在密集的炮火被摧毁的战壕和工事,此刻也正在进行抢修,不时可以看到一锹锹的泥土从战壕里被扬了出来。

    敌人越来越近,当他们离我们的阵地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时,冲在前面的坦克放慢了速度,卡车停下来排成了一个方阵,车上的步兵正纷纷从车厢里跳下来,在卡车旁边列队。准备跟随在坦克的后面,向我们的阵地发起冲锋。

    那些牵引在卡车后面的大炮,也被炮兵卸了下来,直接就在卡车前的开阔地上一字排开。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我军的阵地。

    虽然我也算久经沙场,但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脏又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就像在战场上的第一枪打响以前,即使老战士也不免除处于短暂的紧张状态,更何况敌人今天在猛烈的炮击后,又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

    我担心身处前沿的谢杰里科夫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会感到紧张,便拿起了观察所里唯一的电话,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当听到他的声音时,我已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冷静地问道:“谢杰里科夫中校,部队都进入战斗位置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新调出来的两个连已经进入指定的战斗位置。”谢杰里科夫干巴巴地回答道,但从他略微变调的嗓音里。我听出了他的紧张。

    为了让他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我故意岔开了话题:“奥贝斯坦政委在什么地方?”

    “政委带着他的警卫班到山腰阵地上去了。”

    听到谢杰里科夫这么说,我不禁有些急了,冲着他嚷嚷道:“中校同志,你是怎么搞的,谁允许你让政委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师长同志,”受到我批评的谢杰里科夫委屈地回答说:“本来我想让政委留在指挥所。由我到前沿去指挥部队的。没想到政委说,他刚来和下面的指战员还不太熟悉,如果待会儿需要调动部队的话,还是由我出马更合适一些。他还说,他要到前沿阵地里,向战士们进行宣传鼓动。借此来提升部队的士气。”

    从谢杰里科夫的话里,我听出奥贝斯坦是一名对工作认真同时又有些固执的人,这个时候想让人把他从阵地上拉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谢杰里科夫派人保护好他的安全。想到这里。我郑重其事地吩咐谢杰里科夫:“中校同志,我命令你,立即派几个精灵点的战士到前沿去保护政委的安全。要告诉他们,哪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要确保奥贝斯坦政委的安全。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特地加重了语气。

    “明白,我这就派人上阵地去保护政委的安全。”

    “敌人的步兵好打,”想着那黑压压一片的步兵,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在我们的轻重机枪火力下,就是一群待宰羔羊,让我头痛的是在前面开路的那二十来辆坦克。所以我忧心忡忡地问道,“中校同志,你们团缺乏反坦克武器,德军那些为步兵开路的坦克,你准备怎么个打法?”

    “请师长放心,”谢杰里科夫胸有成竹地对我说:“我们团在高地的山脚下,还部署有一个排的反坦克步兵,德国人的坦克就交给他们来对付吧。”

    听谢杰里科夫这么说,我才恍然想起的确有一团的确在高地的下面布置了一个排的兵力,就是专门用来打德军坦克,在刚刚的炮火急袭中,他们能幸存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

    我放下话筒的时候,正在观察敌情的基里洛夫放下了望远镜,冲着我友好地笑了笑。我明白他冲我微笑的原因,是因为我现在对政工人员态度,由最初的排斥、冷漠逐渐变得友好和热情。

    我也冲基里洛夫礼貌地笑了笑,随后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向战场上望去。此时德军的步兵已经集结完毕,正排成了散兵阵型,跟在坦克的后面,向我们的阵地缓缓地推过来。在前面开路的坦克马达所发出的噪音响成了一片,就如同地震一般,震得我脚下的大地也在微微颤动。

    德军的坦克逼近我们的山脚时,那些躲在单兵掩体里的反坦克手们,有两人从掩体里爬出,手脚并用地向坦克快速地爬过来。左边爬得最快的那名战士,在离迎面开来的一辆坦克还有十来米的时候,探起半边身体,左手肘撑地,右手从腰部抬起向前猛地一挥,一个反坦克手雷就从向着坦克飞了过去。

    几乎是在战士重新把身体趴在地上的同时。坦克的前挡板声腾起了一团火光,接着整个坦克车身便被浓烟所笼罩。中弹的坦克凭借惯性又向前驶了几步,便停住不动了。

    右边那名战士的运气显然没有他的战友好,他扔出的那枚手雷。擦着坦克的炮塔飞过去,落在后面的空地上爆炸,气浪将炸得粉碎的土块高高地掀到了空中,又天女散花般撒了下来。战士在没有命中目标,可能是有点着急了,顾不得隐蔽,居然站直了身体,准备把剩下的手雷再投出去。可没等他抬手,就被不知是坦克炮塔上的机枪子弹,还是跟在后面冲锋的那些步兵的子弹击中。上半截身子猛地向后一仰,身体就这样僵了几秒钟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而他没炸中那辆坦克肆无忌惮地从他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左边那名战士见自己的战友在坦克无情地碾压在履带下,可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握住手雷向那辆坦克冲了过来。没跑几步就德军密集的子弹击中,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无力地瘫软下去,手中握着的手雷也落在了一旁。

    看到这两名反坦克手的牺牲,我没有说话,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我又把望远镜望向了那些隐藏着反坦克手的单兵掩体,焦急地盼着他们的再次出击。

    就在这时,旁边的基里洛夫忽然拍拍我的肩膀。兴奋地喊道:“师长同志,您快点往山沟里看,是我们的炮兵,有他们出马的话,德军的坦克就别想冲上我们的阵地。”

    听到基里洛夫的喊声,我好奇地把望远镜望向了山沟的位置。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向冷静的基里洛夫这么兴奋。这一看,我的心情也顿时轻松了许多。

    原来是隐蔽在山沟里的反坦克连的指战员们,正奋力地推着火炮往山坡退。一团阵地的左侧,有一块略微平缓的山坡,看样子他们是想在那儿建立一个反坦克炮兵阵地。我默默地数了一下大炮。只有12门,看来是莫罗佐夫为了支援谢杰里科夫的部队,派出了一个反坦克炮兵连,只是不知道这支炮兵,是卡素林中尉的二连还是买列霍夫中尉的三连。

    就在我观看反坦克炮兵连向前沿移动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山脚下的战斗有了新的进展。又有两辆坦克被我们的战士击毁,但在燃烧的坦克残骸四周,躺在二十几具尸体,也不知道是我们牺牲的战士,还是从坦克里逃出来的德军坦克兵。

    德军在又损失了四辆坦克以后,剩下的二十来辆坦克在高地下一字排开,抬起黑洞洞的炮口,对着我们山腰的阵地进行炮击。那些跑得快的德国兵,端着各式武器,呐喊着从坦克之间留出的空隙里冲了出来,向山坡上冲去。

    看到这一幕,炮兵的指挥员急了,没等把所有的大炮都推到缓坡上,就命令就位的那几门大炮,直接瞄准德军的进攻队列开了火。

    炮弹呼啸着落在了德军的队列里,顿时在坦克中间腾起了几团黑色的浓烟,十几名倒霉的步兵被横飞的弹片削倒在地。与此同时,山腰阵地上的轻重机枪也开火了。我不知道是谁在指挥,但是我军的火力集中在扫射那些正弯着腰向山坡上冲的步兵。在我军的密集火力打击,成片成片的德军士兵栽倒在山坡上。

    德军见我们的火力凶猛,也没有再继续往前冲。步兵从山坡下来,通过坦克之间的间隙后,径直向停卡车的位置跑去。而那些坦克也喷着黑烟,边开炮边缓缓地向后退去。

    “太棒了,太棒了!”我身边的基里洛夫兴奋地叫着,他还忘形地拍着我的肩膀,大声地说着:“奥夏宁娜同志,您快看,德国人的进攻被我们打退了。”

    虽然德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我们打退了,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德国人的战斗力没有这么差,否则他们也不会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打败并合围朱可夫指挥的三个集团军。他们在进攻时,只是受到了一点点的挫折,就慌慌张张地退下去,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看到基里洛夫乐不可支的样子,我冷冷地提醒他:“政委同志,德国人这么轻易地撤退了。我觉得肯定会有什么隐瞒。”

    没想到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多心了。德国人先是被我们的反坦克手摧毁了七辆坦克,又遭到了我们反坦克炮连和阵地上轻重机枪火力的杀伤,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硬着头皮不顾伤亡地往前冲,肯定是暂时回去调整队形,待会儿再进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空中便传来炮弹破空的“呜呜”声,让我的汗毛倒竖。我虽然没有拿起望远镜,但是我也猜到了,这肯定是德军那两个炮兵营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炮击。

    “轰轰轰轰!”爆炸声没有间隔,炮弹一颗挨着一颗地落在高地上连续爆炸,将所有能掀动的物体全部高高地扬到了空中。刚刚沉寂下来的高地再次被德军炮火掀翻了,大大小小的土块暴雨般地从空中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一团的阵地上。

    炮弹像雨点般地往下砸,汹涌的火光冲天而起。我脚下的大地,就像遭受了八级地震般剧烈地抖动着。大团大团辛辣呛人的硝烟沿着山坡被河风吹过来,灌进了我们所在的观察所,呛得我和基里洛夫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双手掩耳。张大嘴巴抵挡着声波对耳膜的冲击,免得又被震得生疼。

    “轰!轰!轰!”不光高地遭受着德军炮兵的猛烈炮击,就连左翼的反坦克炮兵连阵地,也遭受着德军坦克炮的轰击,整个炮兵阵地火光冲天,爆炸声连成一片。

    炮击在十分钟后结束,没等笼罩着高地的硝烟散去。远处的德军又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我再次举起望远镜向我们炮兵阵地望去时,差点哭了出来。原来一字排开的十二门大炮,如今保持完整的只剩下了可怜的三门,剩下的大炮被炸成了破铜烂铁,而这些炮的炮手。也大部分肢体不全地躺在大大小小的弹坑旁边。

    看到我们的炮兵连被打得这么惨,我本来以后在德军再次进攻时,他们是无法为一团的守军提供炮火掩护的。没想到等德军的坦克一靠近高地,损失惨重的炮兵连又果断地开炮射击。猝不及防的德军坦克有两辆被直接命中,并引起了车内坦克炮弹的殉爆。将周围的一些德国兵炸得鬼哭狼嚎。

    德军坦克再次停在山坡脚下后,一部分对着山腰的阵地开炮,掩护步兵冲锋。而另外的几辆则调转炮口,对着炮兵连的阵地开炮,一心想摧毁这几门对他们有严重威胁的大炮。

    这个时候,我们的炮兵阵地上除了两门炮还在不停地开火,而另外一门炮却在几名战士的牵引下往山沟里转移。

    看到这个情景,基里洛夫惊诧地喊道:“这些炮手要干什么,德国人明明在前面,他们为什么往后跑,难道他们想当可耻的逃兵吗?”喊完这些话,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将一名站在外面的警卫员叫了进来,大声地吩咐他:“战士同志,你立即到炮兵营去找莫罗佐夫上尉,让他立即制止擅自脱离战场的这种可耻的逃兵行为。”

    那名战士答应一声,刚想离开,却被我叫住了,我轻描淡写地吩咐他:“战士同志,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还是回外面去吧。”战士被我和基里洛夫两种不同的吩咐搞糊涂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发呆。

    看着他不动,我又吩咐了他一句:“没听见我的命令吗?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到外面去执勤吧。”得到我肯定命令的战士这才冲着我们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战士一走,我对情绪激动的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请不要激动,那门大炮的炮手们不是要当逃兵,而是准备转移到新的炮位去继续打击敌人。”

    “是真的吗,奥夏宁娜同志?”基里洛夫看了看正在向山坡上攀爬的德军步兵,又看了看正在向山沟里转移的那门大炮,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政委同志,我向您保证,最多再过十分钟,你就可以看到这门大炮在新的炮位上,向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发射出复仇的炮弹。”

    由于刚刚德军的炮火猛烈,山腰的阵地大部分被摧毁了,几乎损失了所有重武器的我军指战员,面对汹涌而至的德军步兵,不得不从高地的东西两翼,沿着战壕撤出了阵地。

    “奥夏宁娜同志,应该立即组织反击,把德国人从我们的阵地上赶出去。应该立即组织反击,不能让德国人占领我们的阵地。”基里洛夫此时越发地显得激动,冲着我有些语无伦次地喊道。

    而我知道谢杰里科夫团所修防御工事的妙处,所以见到德军攻占了我们的山腰阵地,也没有丝毫的紧张,若无其事地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请不要着急,要相信我们的指战员,他们很快就可以把阵地从德国人的手里夺回来的。”

    基里洛夫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一脸不满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可是向崔可夫司令员立了军令状的,要是高地丢了的话,你可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受审的。”

    我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道:“基里洛夫政委,稍安勿躁,你很快就可以看到我们的指战员是如何把这些德国人消灭掉的。”

    由于德军的步兵占领了山腰的阵地,在山脚下提供炮火掩护的坦克也停止了对高地的射击,而是调转炮口继续轰击我们的炮兵阵地。在十几门坦克炮的猛烈轰击下,山坡上的两门大炮在摧毁三辆坦克后,被连人带炮炸得粉碎。

    但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刚才撤出阵地的大炮,此时已经进入了一块凹地里,在那里建立了新的炮位。看着这门硕果仅存的大炮,我暗暗松了口气,心里默默地说道:接下来,就该轮到这些幸存者,来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些讨厌的德军坦克了。

    ps:

    鞠躬感谢书友 死去的獬豸 童鞋投两票支持;感谢书友 gao6 、书友131231220524829 、李云兮 童鞋的投票支持!

第六一六章 炮兵建功(上)

    德军的部队在攻占了山腰阵地后,见山顶的阵地没有人开火,可能以为经过刚刚猛烈的炮击后,山上的守军已经被他们的炮火消灭了。便只在山腰阵地留下了少量的兵力防守,剩下的官兵端着武器大着胆子大踏步地向山顶走去。

    看着向山顶的阵地前进,我心里一点都不慌张,因为我看到有部队离开了南坡的藏兵洞,进入了盘旋而上的战壕,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山腰阵地。

    “这是怎么回事,奥夏宁娜同志。”看到这一幕的基里洛夫诧异地问道:“我们的部队进入的那条战壕通向什么地方?”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条战壕是通向山腰阵地的,只要等山顶的部队一开火,这支出击的部队就会迅速地将留守的敌人消灭掉,同时和山顶的部队前后夹击,让高地上的敌人一个都逃不掉。”

    说完这话,我又把望远镜望向了远方,望向了德军停放卡车的位置。虽然德军为了夺取马马耶夫岗,出动了一个团的步兵,但是他们并不是将部队一次性地全部投入战场,而是每次只派出一两个连的兵力,对我们的阵地实施连番攻击。

    从望远镜里,我很快就看到了德军的指挥官。他此刻正站在一辆卡车的车厢里,举起望远镜望着我们的高地,他的身后还笔挺地站着四五名军官,和一名背着通讯器材的通讯兵,俨然把卡车的车厢当成了自己的前沿指挥所。望了一会儿,他把望远镜从眼前离开,扭头向后面说了一句什么,马上有一名军官走到他的身旁,微微弯下腰听候他的命令。

    当德军指挥官重新举起望远镜的时候,那名军官转身手扶着车厢的挡板,冲着车下大声地喊着什么。由于密密麻麻的卡车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是在冲什么人喊话。但没过几分钟。又有成队的德军步兵端着武器,大踏步地向我们的高地走来。

    我放下望远镜对正盯着高地看的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德国人又向高地增兵了,看来他们不夺下马马耶夫岗。是绝对不会收兵的。”

    基里洛夫的注意力都放在高地上,听到我这么说,只是随便地问了一句:“奥夏宁娜同志,您怎么知道德国人又向高地增兵了?”

    “政委同志,您往北面看,就可以看到在卡车车厢里指挥作战的德国指挥官。”

    “德军指挥官?!”基里洛夫用不相信的口吻反问道:“他待在战场上,难道就不担心我们的狙击手吗?”

    说实话,我刚刚看到德军指挥官的时候,也曾经产生过用狙击枪干掉对方的念头,但看了看中间的间隔距离。足足有两公里,别说现在,就算再过五六十年,也不见得有射程这么远的狙击枪。听到基里洛夫也这么说,我只好苦笑着说:“我的好政委。您也不看看我们这里离德国人停卡车的地方有多远,至少有两公里,我们可没有能打那么远的狙击枪,除非用炮轰还差不多。”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也惋惜地说道:“唉,真是可惜,要是他们离我们再近一点的话。只要找两个枪法准的战士,就可以把车厢里的这几个德军指挥官全部干掉。……”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话题,扭头望着我,有些激动地问道:“您刚才说什么?”

    他的话问得有点莫名其妙,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本能地回答说:“我说的是我们这里离德国人太远了,没有能打那么远的狙击枪。”

    “不是这一句,最后一句,您的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基里洛夫紧张地问道。

    基里洛夫脸上夸张的表情,反而把我问得愣住了。我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笑了好一阵。才回忆起刚刚自己说过的话,连忙对他说:“我说,除非用炮轰还差不多。”

    “对,就是这句。”基里洛夫兴奋地用右拳狠狠地砸在左手的掌心里,接着冲着门口喊道:“来人啊!”

    随着他的喊声,刚才的那名战士又跑了进来,身子站得笔直地询问我们:“师长、政委,请问你们有什么指示吗?”

    我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基里洛夫,只听他吩咐战士:“战士同志,你立即去把炮兵营长莫罗佐夫上尉请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那名战士在得到他的命令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脸扭向了我,也许是因为不久前,就发生了我和基里洛夫意见相左的情况,所以他要等待我确认了命令后才敢离开。看到战士站在不动,我明白他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便冲他点点头说道:“既然政委同志都下了命令,那你就去执行吧。”

    战士这才开心地答应一声,转身跑出了观察所。

    看到战士离去的背影,我已经猜到了基里洛夫的想法,于是我试探地问:“政委同志,莫非您是想让莫罗佐夫的炮兵,炮击德军的前沿指挥所?”

    莫罗佐夫还没有赶到,从山腰阵地出发的德军步兵离山顶的阵地只剩下二三十米。这时,原来空无一人的战壕呼啦啦地站起了上百名战士,居高临下地将自己手里的手榴弹,朝着德军的进攻队列砸了下去。

    顷刻间,山坡上腾起一片黑色的硝烟,被炸得狼狈不堪的步兵四散奔逃。而我们的战士在这时纷纷跃出工事,端着机枪、冲锋枪、步枪对着敌人猛扫着,将面前的敌人打得人仰马翻。当这股伤亡过半的德军步兵向着山腰阵地狼狈逃窜的时候,从藏兵洞里出来的部队,已经恢复了失去的阵地,对着败退下来的敌人以后一阵迎头痛击。

    虽然山坡下有坦克,远处还有大炮,但德军投鼠忌器,深怕开炮会误伤到自己人,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同时从两个方向出击的部队,将这股攻上高地的德军一点点地消灭掉。时间不长,攻上高地的德军步兵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山坡上,无一漏网。

    我深怕我们的战士打得兴起会乘胜追击,向山脚的德军发起冲锋。那样的话,我们暴露在山坡上的部队,就会德军的坦克炮和榴弹炮的炮火消灭得干干净净。我正准备给谢杰里科夫打电话,让他约束一下自己的部队时。没想到那些出击的部队,都已经纷纷地缩回了山腰和山顶的工事。

    “打得好,真是打得太好了。就是应该这么个打法!”基里洛夫看到这一幕,不由连声地称赞起来,不过他很快又惋惜地说:“可惜德国人还有坦克大炮,否则我们就可以趁机全线出击,把这些进攻的敌人全部消灭掉。”

    我先望望远处的卡车方阵,停在卡车前面的那一溜榴弹炮,又看看停在山坡脚下的那些坦克,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道:“要是能得到空军的支援,摆在草原上的卡车方阵和炮兵阵地,包括山脚下的二十来辆坦克,就是飞机攻击的活靶子。”

    我的话音刚落,德军的报复性炮击就开始了。不光远处的榴弹炮在开火。就连山脚下的坦克也在开炮。德军这么密集的炮火打击,简直是像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军的阵地夷为平地,整个高地被爆炸产生的遮天蔽日的黑烟所笼罩。

    就在这时,莫罗佐夫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观察所。他站在门口,礼貌地向我们请示:“报告师长、政委,炮兵营营长莫罗佐夫上尉奉命来到。听候你们的命令。”

    基里洛夫冲他招招手,等莫罗佐夫走到他的身边后,他引导着上尉来到了观察口前,将自己的望远镜递给他以后,指着远处对他说道:“上尉同志,你看到那个卡车方阵了吗?”

    莫罗佐夫望了一会儿后。放下望远镜,对着基里洛夫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看见了,政委同志。”

    “我命令你,立即带迫击炮连赶到前面高地的南坡。选择合适的地段构筑炮兵阵地,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德军设在卡车方阵里的指挥所给我打掉。明白了吗?”

    听基里洛夫向莫罗佐夫布置完任务,我深怕他对这件事情不重视,还特意强调说:“莫罗佐夫上尉,如果你们能顺利打掉德军指挥所,并干掉他们的指挥官,那么德军对我们发起的进攻就会彻底失败。如果打不掉,那么德军在天黑以前,还会不断地向我们的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说到这里,我向前方正遭受炮击的高地一指,语重心长地说道:“目前一团的阵地正在遭受德军的炮击,伤亡肯定不少。所以你要尽快地把迫击炮连部署到位,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德军的指挥所打掉。你有没有信心啊?”

    “请师长、政委放心,”莫罗佐夫大声地向着我们两人表态说:“我向你们保证,一定打掉德军的这个指挥所。”

    等莫罗佐夫离开后,我站在观察口前,举着望远镜观察那门部署在凹地里的那门幸存的火炮。只见一名炮手趴在大炮前面不远处的地上,高举起右手不停地摆动着,而站在大炮周围的炮手们,则跟着那名炮手的手势移动,来调整炮口的位置。

    当炮手的手完全停止不动时,大炮的炮口才不再转动。随着炮弹的装填完毕,那名炮手回过头来,似乎冲着后面喊了一声,接着他高举的右手猛地挥了下去。他的手刚落下,那门孤零零的大炮便开火了,炮弹呼啸着出了膛。

    看到我们的炮兵开炮,我第一反应就是把望远镜望向了卡车方阵的位置,想看看他们被炸得人仰马翻的样子。结果望了片刻,看到那里一阵寂静,我当时不由愣了,心说这炮兵是怎么搞的,把炮弹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再次望远镜收回来,正看见炮手们从炮膛里退出了弹壳,又装填了一枚新的炮弹。这次射击前,我多了个心眼,把注意力放在那名趴在前面的炮手身上,紧紧地盯着他高举的右手。当炮弹再次出膛时,我把观察的目标转向了那些停在山坡脚下的坦克。

    两辆坦克中间的空地上,忽然腾起了一团火光和硝烟,掀起的泥土噼里啪啦地打在了两辆坦克车身上。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炮手们的射击目标并不是远处的卡车方阵,而是山脚下停着的这些坦克啊。

    这些炮手的射击精度显然不太高,直到打出第四枚炮弹的时候。才击中了一辆德军的坦克。当负责观察的炮手向后面的战友们翘起大拇指时,后面的那些炮手的动作变得更加麻利,射击的速度也更快了。由于这个时候德军对高地的炮击正进行得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人发现附近有一门大炮在向他们的坦克射击。

    我兴奋地拍了拍基里洛夫的肩膀。随后指着凹地里的那门大炮,激动地说:“政委同志,您看,我们的那门炮正在向德国人的坦克射击呢。”

    基里洛夫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后,好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那名炮手趴在大炮的前面做什么啊?如果要观察的话,他站在大炮的旁边也能进行观察啊?”

    我一直对那名炮手为什么会趴在大炮前面这事感到纳闷,听到基里洛夫也这么想,不由地仔细观察起那名炮手来。看了一会儿,我总算看出点名堂。原来大炮所在的位置比山坡低,不光外面的敌人看不到我们的大炮,站在大炮旁边的炮手也看到外面的敌人,全凭那名趴在前面炮手的观察,来调整射击角度。看明白后。我连忙对基里洛夫解释了一番,他这才恍然大悟。

    我们的炮兵在不停地开炮,虽然不少的炮弹都落了空,在坦克附近的空地上爆炸,但也有一些炮弹准确地击中了德军的坦克。但德军停在山脚下的坦克接二连三起火燃烧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附近肯定有我们的大炮在射击。

    德军停止了对高地的炮击,榴弹炮和坦克炮都调转炮口。对着炮弹飞来的方向开炮。由于看不到那门向他们射击的大炮,他们还以为是被摧毁的炮兵阵地上,有幸存的大炮在开火,所以毫不迟疑地把射击目标选中了这里。刚刚沉寂下来的阵地再次被炮火掀翻了,大炮的残骸被撕成碎片,烈士的遗体被炸的血肉横飞。

    看到这个场景。基里洛夫怒不可遏地骂道:“该死的德国人,连我们牺牲的战士遗体都不放过,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由于德军选错了射击的目标,当他们进行疯狂炮击时。我们的大炮也在继续射击,同时还准确地击毁了两辆坦克。不过就在这时,大炮停止了射击。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开炮了?”基里洛夫惊诧地问道。

    我看到那门大炮旁边横七竖八地摆满了空箱子,而有两名炮手离开了炮位,向着正在遭受猛烈炮击的炮兵阵地跑去时,我就知道了停止射击的原因:“炮弹都打光了!”

    一前一后跑得的两名炮手,刚冲到炮兵阵地的附近,一枚炮弹就从天而降,落在了跑在前面那名炮手的身边,直接将他炸得横飞了出去。另外一名炮手冲上山坡,向一个还算完整的木箱跑去,看样子是想把这箱炮弹拖回去。

    他刚弯身去搬那个木箱,忽然身体一僵,接着他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后腰,向旁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后,骨碌碌地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看到去搬炮弹的两名战士牺牲了,我连忙快步走到门口,刚想叫外面站岗的战士进来,却发现二团长普加乔夫也来到了观察所外面。连忙把脸一板,冲着他大声地喊道:“二团长,过来一下。”普加乔夫快步地跑到了我的面前,立正后就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我下命令。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吩咐他:“普加乔夫上尉,你立即安排一个排的战士,到炮兵营去取炮弹,然后给凹地里的那门大炮送去。动作要快,能不能消灭德国人的坦克,我们就靠这几个幸存的炮兵战士了。”

    普加乔夫接到我这个命令后,没有立即调头向外跑,而是一个箭步冲到观察所的那部电话机旁边,摇了几下手柄后,拿起了话筒,冲着对方严肃地说道:“喂,是三连长吗?我是团长普加乔夫。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派一个排的战士,从炮兵营里抬几箱炮弹出来,给躲在凹地里的那门大炮送去。”

    等放下电话后,普加乔夫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接着向我解释说:“报告师长,我刚刚看到我们的炮兵阵地被德国人摧毁后,就派了一个连的步兵到了炮兵营,准备在得到您的命令后,立即协助三连的炮兵,把大炮都推到阵地上,和德国人的坦克继续战斗。”

    “好,好,普加乔夫团长,你做得很好。”基里洛夫听到普加乔夫考虑得这么全面,情不自禁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同时连声地称赞道。

    ps:

    鞠躬感谢书友 家里有宝两个 童鞋投两票支持!!!

第六一七章 炮兵建功(下)

    称赞完普加乔夫后,基里洛夫望着我,郑重其事地向我建议道:“师长同志,我提议将剩下的那个反坦克炮兵连也投入战斗,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消灭停在山脚下的德军坦克。”

    “不行,剩下的反坦克连不能动。”我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基里洛夫的这个提议。刚说完这句话,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睦,似乎对我这么快就否定了他的意见而心存不满。为了防止他对我产生误会,我连忙向他解释说:“政委同志,集团军给我们配属的这两个反坦克连,应该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我估计在战役结束以前,我们不会再得到类似的补充。要是在高地保卫战的第一天就把反坦克炮兵连都拼光了,那剩下的日子,要想对付敌人的坦克,只能依靠我们英勇的战士,不惜代价地抱着集束手榴弹向前冲。今天的情况,我想您也看到了,事先潜伏在前沿的一个排战士,就算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击,也只炸毁了屈指可数的几辆坦克。接下来的战斗中,敌人为了防止我们故技重施,势必会加强防范,那样的话,就算我们付出了重大的牺牲,也炸不掉敌人几辆坦克。”

    我的一番话,让基里洛夫沉思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艰难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也许您是对的。不过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的坦克,肆无忌惮地炮击我们的阵地啊。就算阵地上的守军有再坚固的防御工事,在敌人这么猛烈的炮火下,伤亡也绝对少不了。”

    看着德国人的炮弹像不花钱似的一个劲地往我们的阵地上落,我心里也着急,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多的重火力,要想压制敌人的炮火,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对于基里洛夫的牢骚,我只能遗憾地说:“要是我们有空军的话。那么我们一定可以重创这股敌军。”

    听到我这么说,基里洛夫忽然眼睛一亮,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接着信心十足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没准我能想办法让上级给我们提供空军方面的援助。”

    我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心里暗说:不会吧,据我所知,就算是崔可夫,也不见得能指挥空军,更何况他只是一个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

    基里洛夫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异样,径直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拨通后,语气平稳地命令道:“是拉祖梅耶娃中尉吗?我是基里洛夫政委。我命令你,立即派一名报务员携带报话机赶到观察所来。动作要快,明白吗?”

    在等待报务员前来的这段时间里,我看到德军的榴弹炮、坦克炮还在不间断地炮击着曾经的炮兵阵地,暂时忽略了我们有部队把守的高地。而那些离开卡车方阵的步兵,正蹲在坦克后面一百来米的地方。似乎正在等待进攻的时机。

    是莫罗佐夫上尉和他的迫击炮连的战士们,没有沿着盘旋而上的战壕上高地,而是直接沿着南坡陡峭的地势向上攀爬。他们最后在离山坡顶两百来米的地方停止前进,并就地展开,把十几门迫击炮架在了山坡上。

    我正在琢磨莫罗佐夫他们把炮兵阵地设在高地的背面,该怎么打在另一侧的敌人呢?就看见两名炮手出列,肩膀上扛在东西就奋力向上攀爬。到达山顶后。他们将扛的东西支在地上,并迅速地组装起来,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具炮兵的观察镜。

    再把目光转向山脚,只见二团三连那些负责抬炮弹的战士,两人一组,抬着箱子向那门大炮快跑着。虽然不时有炮弹飞过来。落在他们附近爆炸,可战士们却没有就地卧倒,甚至连腰都没有弯一下,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向大炮跑去。

    大炮旁的炮手看到有一大群人抬着箱子向他们跑去,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马上就有两名炮手迎了过来,帮着跑得最快的两名战士搭了一下手,四个人抬着炮弹箱跑向了大炮。等到了大炮旁,木箱被放在地上,守在大炮旁的炮手用短撬棍撬开了木箱,从里面捧出一枚炮弹,快速地填进了炮膛。炮膛门刚一关闭,旁边的一名炮手便猛地一拉手里的绳子,我们的大炮一声怒吼,炮弹就呼啸着出了膛。

    我连忙把望远镜望向德军的坦克,只见一辆正在开炮的坦克车身一震,接着一股烈焰从敞开的舱口直冲天际,接着坦克便被笼罩在一片由烟雾组成的黑雾之中。

    趴在前面观察的炮手见大炮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又向后方翘起了大拇指。其余的炮手和三连的战士知道大炮命中了目标,都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接着三连的战士集体向后转,快速地跑向了他们刚刚隐蔽的地方,似乎想再去搬更多的炮弹过来。

    炮兵营二连幸存的大炮取得了战果,在高地南坡上的迫击炮连也不甘示弱,在观测员的指引下,果断地开炮射击。

    十几枚迫击炮弹从高地的上空掠过,呼啸着落在了坦克后面的步兵队列里。由于落点很分散,只炸倒了不多的十几个德国兵。我看到这一幕,只能报以苦笑,这迫击炮连战士的技术确实差了点,如果他们炮弹的落点能集中一些的话,至少能多炸倒一倍的敌人。

    没等我对基里洛夫评价迫击炮连,背着报话机的报务员就到了,来的不是拉祖梅耶娃中尉,而是当初和她一起到师里来报道的娜佳下士。基里洛夫见报务员来了,帮着她把报话机在桌上摆好后,便直截了当地命令她:“下士同志,请立即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系,这是司令部电台的呼叫代码。”说完将一张纸递到了娜佳的面前。

    听到娜佳呼叫方面军司令部电台的时候,基里洛夫就手扶着桌面站在她的旁边,而我则好奇地看着这一切,暗自猜测在联系上方面军司令部以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司令部的电台要通后,基里洛夫接过娜佳的耳机和送话器,大声地说道:“喂,喂,是军事委员同志吗?什么。您不是?您问我是谁?!我是第62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基里洛夫,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方面军的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同志。”

    我听到赫鲁晓夫的名字后,暗暗地吃了一惊,没想到基里洛夫这个小小的政治部主任。居然可以直接和方面军的军事委员进行单线联系。

    经过一番波折后,基里洛夫终于找到了赫鲁晓夫,他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赫鲁晓夫同志,您好。不过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间,我和您联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您帮忙。”

    不知道赫鲁晓夫在说什么,基里洛夫停了下来,把耳机使劲地贴在耳边,频繁地点着头。好不容易等对方说话告一段落后。他才恳切地说道:“军事委员同志,德国人用一个坦克营、两个炮兵营外加一个步兵团,向我们的马马耶夫岗发起了进攻。由于德军的炮火猛烈,我们的战士打得很艰难。作为老朋友,我恳求您。让空军第8集团军出动飞机,对进攻我们高地的德军部队进行空袭,他们的卡车在离我们阵地两公里远的地方摆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什么,没有飞机了?在这两天的战斗里都损失掉了?我求求您,老伙计,哪怕只出动两架飞机也行啊。……”

    基里洛夫还在絮絮叨叨地和赫鲁晓夫说着。但我已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趣,从两人的对方来分析,空军支援是指望不上了。我重新回到观察口,继续观察战场上的情况。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山脚下的坦克至少又被那门反坦克炮干掉了三辆。看到这样喜人的战果,我差点就一时冲动让炮兵三连也上阵。以扩大现有的战果。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把三连调上去,能多出十几门炮进行射击,但同时目标大也荣誉暴露,远处的德军榴弹炮营可以轻易地将他们全歼。

    山脚下的坦克。在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那些坦克兵被这么神出鬼没的大炮吓坏了,纷纷启动自己的坦克,企图调头返回出发阵地。可是我们的炮兵能放过他们吗?坦克的炮击刚一停止,马上又有一辆被击中了。

    而山坡上的迫击炮连,又进行了一轮齐射。这次明显打得比刚才好一些,硝烟散去后,我看到至少有三十名士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坦克在往后撤,步兵也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着挨炮弹,他们调头就往汽车方阵跑去。

    就在这时,基里洛夫面带忧色地走到我的身边,羞愧地说道:“对不起,奥夏宁娜同志,我本来想利用我和方面军军事委员同志的私交,让他命令空军第8集团军出动飞机,来空袭我们阵地前的这支德军。没想到他却说,第8集团军的飞机,在前两天的战斗中,已经全部损失,而新补充的飞机和飞行员还没到,所以暂时无法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空中援助。”

    虽然得不到空军的支援,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我很快就想开了。从现在的战役防御阶段到反攻阶段,至少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次就算通过基里洛夫私人的关系,得到了空中援助,但以后每次战斗都能得到同样的援助吗?与其在这里患得患失,倒不如利用现有的实力,踏踏实实地打好每一次战斗。想到这里,我信心十足地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得不到空军的援助,但我们依旧有实力打退德国人的进攻。”说到这里,我冲着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啊!”

    随着我的喊声,外面站岗的战士立即无声地出现在了门口,等待着我的命令。

    “战士同志,你立即跑步去通知在凹地里那门大炮的炮手,让他们把射击的目标转向远处的卡车方阵。”

    “是!”战士响亮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等。”我的身旁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不回头也知道是普加乔夫的声音。这么长的时间,他默默地站在观察所里不说话,以至于都被我和基里洛夫忽略掉了。看到我和基里洛夫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连忙补充说:“师长同志,从这里到凹地去传令太浪费时间了,我还是用电话通知三连的战士去传话吧。”

    我听他这么说,想起三连的战士此刻离大炮的确是最近的,便赞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主动表态:“既然是这样,普加乔夫同志,你这就给你的部队下命令吧。”说完,我冲还站在门口的警卫营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普加乔夫拿起话筒,口齿清晰地命令他的部下:“三连长,立刻派出战士,到刚才那门大炮那里去,让他们把射击的目标,由山脚的坦克调整成为远处的卡车方阵。”

    迫击炮连的炮弹追着德军步兵的屁股后面炸了过去,但在离榴弹炮阵地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炸点便无法再向前推进。我看到这个情景时,心里明白,由于角度和射程的缘故,我们的迫击炮连敌人的榴弹炮阵地都打不到,更不用说更远一些的卡车方阵了,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凹地里那门大炮身上。

    等三连派出的传令兵将我的命令传达给炮兵时,德军的坦克能退到榴弹炮阵地附近的,就只有七八辆,剩下的都成为了我军反坦克炮的牺牲品。这时,他们抬高炮口,把下一步的打击目标换成了远处的卡车方阵。

    卡车方阵在离高地两公里远的地方,如果没有远程打击武器的话,我们就只能看着远处耀武扬威的德军干瞪眼,可现在有一门76毫米的反坦克炮,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阵型越密集,我们的炮兵打得越准。

    第一发炮弹打出去,就准备地命中了榴弹炮阵地后面的一辆卡车。被炸起来的汽车碎片四处横飞,炸得附近的炮兵鬼哭狼嚎,也顾不得继续炮击我们的阵地,丢下大炮就开始乱跑乱窜。

    由于我们的大炮弹药充足,炮手们也就不用担心会把炮弹打光,他们只要一装填完毕,便立即开炮。虽然只有一门炮,但却打出了一个炮兵连的声势。再加上山坡上的那个迫击炮连的不断射击,更是把敌人搞得晕头转向,不知道我们的高地上有多少炮兵正在向他们射击。

    那名德军指挥官,见我们的炮兵开始炮击他的卡车方阵,也不敢继续留在车厢里指挥,而是在几名部下的搀扶下,灰溜溜下了车,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德军卡车方阵开始散开,有的动作麻利的士兵爬进了卡车的车厢,随着调头的车向后面撤去。更多的,则被卡车被不断击中的场景吓坏了,连车都顾不得上,就调头撒开脚丫向后跑去。

    一两百辆卡车组成的方阵,不是说转移就能转移的。所有的卡车争先恐后地向后倒退,结果有些卡车在慌乱中撞在了一起,堵住了其它卡车的后路,导致混乱的场面根据混乱。而榴弹炮阵地的炮兵,则丢下了大炮,跟在步兵的后面向回跑去。

    二十分钟后,慌乱的德军终于从成功我们的视线里逃脱。而那些还在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汽车残骸,还在无声地提醒着我们这里的战斗曾经是多么的惨烈。

第六一八章 打扫战场(上)

    败退的德军丢下的那两个炮兵营的榴弹炮,还一字排开地摆在原地,看得我心痒痒的。这可是二十几门重型榴弹炮啊,要是摆在我们的阵地上的话,等德军再次进攻时,只要用重炮噼里啪啦地一阵狂炸,不管是德军的坦克还是步兵,都可以在谈笑间让他们灰飞烟灭。事不宜迟,趁德国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我要马上派人把这些炮都拉回来才行。

    想到这里,我冲到电话机旁,和高地上的谢杰里科夫联系。一听到谢杰里科夫那熟悉的声音,我便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喂,我说中校同志,德国人的进攻被我们击退了。他们在逃跑时,把两个炮兵营的装备全扔下了,我命令你立即派人去把这些大炮都给我拉回来。”

    “什么?敌人把大炮扔下就跑了?”虽然谢杰里科夫所处的位置比我更靠前,但他的指挥所在高地的南坡,对战场上的了解,都是来自于自己那些身处前沿的部下的报告,所以他得到情报的速度反而要比我慢。如今听说德国人在阵地上丢下大炮逃跑了,他也异常兴奋,马上激动地向我表态:“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马上就派部队去把这些大炮都弄回来。”

    我刚放下电话,举着望远镜站在观察口的基里洛夫就急匆匆地叫我:“奥夏宁娜同志,您快来看看。”

    我不明所以地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成群结队的指战员跃出了战壕,向山脚猛冲下去。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禁哑然失笑,接着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这个谢杰里科夫中校还真是个急性子,我刚给他打完电话,他就派部队出动。深怕动作慢了,这些战利品就被友军部队抢走了似的。”

    没想到基里洛夫摇摇头,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说错了。您在放下电话以前。我就看到指战员们从阵地里出来,向着山脚跑去。据我估计,谢杰里科夫中校估计还没来得及给他的部下打电话呢。”

    “那又是谁?”以我对苏联军队的了解,没有上级的命令,下面的指战员是不敢随便行动的。既然下命令的不是谢杰里科夫中校,那又会是谁呢?

    正在我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时,基里洛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团长虽然还没有来得及下命令,但政委可以啊。况且根据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报告,政委奥贝斯坦同志,从战斗打响开始。就一直和指战员们待在最前沿,没准出击命令就是他下达的呢。”

    听基里洛夫这么说,我觉得倒真有这种可能,据阿赫罗梅耶夫介绍,奥贝斯坦政委可是一名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假如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懂得及时派部队出击的话,梅列茨科夫大将也不会让他来担任少尉集训队的指导员。

    我扭头看到普加乔夫还站在观察所里没离去,便吩咐他:“普加乔夫上尉,德军遗留在战场上的都是重炮,如果没有卡车牵引的话,想把这些炮都弄回来是很困难的。我命令你,立即率领两个连。去帮助一团的指战员把炮弄回来。”普加乔夫答应一声,转身离开观察所。

    等普加乔夫离开后,基里洛夫也放下了望远镜,向我请示道:“奥夏宁娜同志,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从外面望了望,见凹地里的那门大炮的炮手们。正在清理弹壳和空木箱,于是向那方向努了努嘴,说:“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那门立了大功的反坦克炮,再和炮手们聊聊。”

    “我同意。”基里洛夫很爽快地答应道,接着他催促我:“那我们就走吧。”

    我们正要离开观察所的时候。报务员娜佳叫住了我,礼貌地说道:“报告师长同志,是炮兵营的营长莫罗佐夫上尉,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

    我接过耳机和送话器,大声地喊道:“喂,是莫罗佐夫上尉吗?我是奥夏宁娜上校,你有什么事情要向我汇报吗?”

    “报告师长同志,”耳机里传来莫罗佐夫激动的声音:“您看到战场上那二十几门重型榴弹炮了吗?”

    “看到了,莫罗佐夫上尉。”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已经命令一团和二团出人去把大炮拉回我们的阵地。”

    莫罗佐夫语气有些犹豫地说道:“师长同志,您也知道,我现在是炮兵营长,搬运大炮的事情不能光让步兵去做,我想我们营也该派人去。”

    “那你就派人去吧。”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接着又说:“榴弹炮拉回来后,我都交给你。假如你能凑够足够人数的话,我可以把你的炮兵营晋级为炮兵团,而你就是炮兵团长。”

    “什么,炮、炮、炮兵团、团长?”我的话让莫罗佐夫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是的,莫罗佐夫上尉,只要你能从师里抽调出足够的人手,我可以把你的炮兵营晋级为炮兵团。”说到这里,我望着南坡上那些还拥挤在一起的炮兵指战员,便催促他:“上尉同志,假如我是你的话,就不会继续待在原地不动,而是直接带着我的部下去把战场上的那些榴弹炮搬回来再说。”

    “好,我这就去。”莫罗佐夫说完便直接挂断了通讯。

    远处山坡上的炮兵迅速地分成了两拨,一拨留在原地看守山坡上的迫击炮;而另外一拨,则在莫罗佐夫的带领下,快步地冲向山顶,准备翻过坡顶后直接进入战场。

    我和基里洛夫离开了观察所,沿着二团修筑的战壕和堑壕,辗转来到了那门立下了功勋的反坦克炮前。我看到正在忙碌的炮手们,大声地喊了一声:“同志们,你们好啊!”

    听到我的喊声,炮手们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在原地站得笔直地向我们敬礼。

    我走到一名炮手的身边,大声地冲他喊道:“战士同志,你们这里谁负责?”

    我之所以大声地冲他喊,是因为担心他在刚才的战斗中,耳朵被震聋。会听不到我的声音。没想到他在听完我的话以后,又大着嗓门问了一遍:“指挥员同志,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请您再说一遍。”

    “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基里洛夫深怕我的声音不够洪亮。他主动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炮手听后点点头,向旁边一名满脸漆黑的中士一指,大声地说:“指挥员同志,这位是我们的炮长季亚科诺夫中士。”

    那名中士看到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猜到我们找他有事要说,连忙走了过来,抬手向我和基里洛夫敬礼后,报告说:“报告指挥员同志,反坦克连二连炮长普罗托.季亚科诺夫中士向你们报告,听候你们的命令。”

    基里洛夫向前一步。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地拍了拍,同时大声地说道:“好样的,好样的季亚科诺夫中士,你们打得真是太棒了。就凭你们这一门炮。就把德军的坦克打得溃不成军,甚至还干掉了十几辆。”

    “我们共干掉了17辆坦克,团级政委同志。”季亚科诺夫看了一眼基里洛夫领章上的军衔,接着礼貌地回答说:“可惜我们连其他的炮位在战斗打响后不久,就被德国人全部摧毁了,否则我们一定可以全歼德国人的这个坦克营。”

    基里洛夫的脸上笑开了花,郑重其事地对季亚科诺夫说:“你们在今天的战斗中立下了大功。我会向上级为你和你的炮班申请勋章的。”

    对于季亚科诺夫所说的话,我却不敢赞同。如果他们这个炮班不是凑巧躲在一个德国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别说向德军的坦克营打冷炮了,估计早被德军密集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了。

    “季亚科诺夫中士,我们来的时候,你们正在忙什么呢?”我看到大炮旁边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箱。和不远处成堆的弹壳,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报告上校同志,”季亚科诺夫赶紧面向着我回答说:“我们正在收集弹药,准备进行下一次战斗。允许我们继续干下去吗?”

    对于他的回答,我满意的点点头。连忙回答说:“当然,这还用说,你们继续干下去吧!”

    告别了季亚科诺夫和他的炮班,我和基里洛夫又向着一团驻守的高地走去。离接近高地时,我望见高地的北坡上,满是焦糊糊还冒着一缕缕青烟的弹坑,正面的战壕已经被全部炸平,只有东西两侧的环形坑道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形状。

    我们爬上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由于德军的密集炮击,这里的土地全被炮火炸成了虚土,我不小心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双手一碰满地都是锋利的弹片。

    基里洛夫连忙将我扶住,关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接着又让泥土顺着我的指缝流走,等只剩下几块漆黑的弹片时,我将手伸到了基里洛夫的面前,感慨地说道:“政委同志,您看看,随便抓一把土,里面都有好几块弹片,由此可见敌人刚刚的炮击是多么的猛烈。”

    基里洛夫从我的掌心里拿起一块弹片看了看,也感慨地说道:“是啊,刚刚在观察所时,我心里也在想,坚守这块阵地的,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他们在猛烈的炮火之下,没有一个人动摇,没有一个人当逃兵,就像钉子一样钉在这个高地上,牢牢地将德国人挡住了。”

    我扔掉手里的弹片,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正在搬运大炮的部队望去。虽然大炮后面还有不少的卡车,但几乎都被季亚科诺夫的炮班击毁了,找不出几辆完好的卡车,因此缴获的大炮,仅有两三门是挂在卡车的后面牵引过来的,剩下的都是由我们的战士拖拽着往高地而来。

    这时从山脚上来一群人,中间还押着两名德军的坦克兵。当他们走近时,我发现其中一人是一团的新任政委奥贝斯坦,便连忙迎了上前,同时还隔着老远,就主动招呼他:“喂,是奥贝斯坦政委吗?”

    奥贝斯坦和他的部下正押着两名俘虏往上走,听到有人喊他,连忙抬头向上看。见我和基里洛夫站在山坡上。连忙越众而出,快步地来到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同时有些惊讶地问道:“师长、政委。你们怎么跑到前沿阵地来了?”

    听他这么说,基里洛夫故意板着脸,语气严肃地说道:“怎么,奥贝斯坦政委,难道您不欢迎我和师长吗?”

    “那哪能啊?!”奥贝斯坦仓促间没有听出基里洛夫是在开玩笑,慌忙解释说:“这里的战斗刚结束,还不太安全,您和师长是师里的主心骨,可不能随便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啊。”

    “奥贝斯坦政委,您作为一名团政委。都可以身先士卒,和战士待在最危险的地方,和他们一起打击法西斯侵略者,难道我们当师长政委的,还比不上您吗?”

    我看到被战士们围在中间的两名俘虏。等基里洛夫的话一说完,连忙问奥贝斯坦:“奥贝斯坦政委,这两名俘虏是怎么回事?”

    奥贝斯坦回身看了看,然后转身向我报告说:“我率领部队去打扫战场时,经过一辆被击毁的坦克时,坦克的顶舱盖忽然被推开了,一名德军坦克兵拖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德军中尉。从坦克里爬了出来,就这样,我们就把他们俘虏了。”

    基里洛夫把跟随我们的几名警卫营叫了两个过来,接着小声地吩咐他们:“你们把他们押到师指挥部去,找几个懂德语的人来审问他们。”

    俘虏押走后,我们两人和奥贝斯坦往南坡走去。边走我边问奥贝斯坦:“奥贝斯坦政委,我想问问,德军在对高地猛烈炮击时,你们的部队是躲在什么地方的?要知道,据我刚才的观察。我们正面的阵地已经看不到了,在虚土的掩盖下,变得凹凸不平奇形怪状的。”

    奥贝斯坦向西侧尙算完整的战壕一指,向我们解释说:“德军的炮火虽然猛烈,但他们只摧毁了我们在北坡的阵地,而另外三面的阵地则损失不大。我让战士们在西侧的战壕里又挖了不少的防炮洞,在敌人炮击时,我们就躲在里面,因此伤亡并不大。”

    基里洛夫听奥贝斯坦说完后,还特意停下脚步,仔细地查看了修在西侧战壕里的那些防炮洞,感慨地说:“奥贝斯坦政委,您的这个办法好啊,我们的战士躲在里面,德军的炮火就是再猛烈,也拿你们没办法。等炮击停止,他们攻上来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及时从防炮洞里出击,利用地形来阻击敌人。”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见奥贝斯坦和指战员们的情绪都很高,我鼓励了大家几句后,就和基里洛夫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师指挥部。

    此刻,阿赫罗梅耶夫正在里面审问被俘的德军坦克兵,为他充当翻译角色的,除了工兵连连长米海耶夫,还是有警卫二连的格瑞特卡少尉。

    两名德军俘虏坐在凳子上,他们的身后站在两名端着冲锋枪、怒目横视的战士。

    在我们回到指挥部以前,估计阿赫罗梅耶夫就已经审问过两人的姓名、军衔、职务和部队番号之类的,因为我听到阿赫罗梅耶夫问道:“你们营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配合步兵夺取马马耶夫岗,目的是占领斯大林格勒的码头,切断城里和伏尔加河对岸的一切联系。”

    “你们是什么时候调到这个作战区域来的?”

    坦克兵中尉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说:“今年五月,我们在哈尔科夫方向击溃你们的部队后,我所在的营就一直在这个方向作战。”

    “你觉得你们的部队能占领斯大林格勒吗?”我听到阿赫罗梅耶夫问这话时,特意留意了一下格瑞特卡少尉的表情,看到正在做笔录的他愣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审讯记录。

    “根据我们在哈尔科夫和顿河流域所取得的战果,我认为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阿赫罗梅耶夫听他说完,冷冷地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中尉先生,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就算你们占领了马马耶夫岗,也不可能占领斯大林格勒。我们伟大的苏联红军,将在这座英雄的城市外,将你们彻底地埋葬掉。”

    俘虏中尉抬头瞥了一样正在做记录的格瑞特卡少尉。忽然冷冷地对他说:“这位少尉先生,假如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身上穿的是我们德国国防军的制服。作为一名德意志的军人,居然为我们的敌人效力。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吗?”

    中尉的话让格瑞特卡少尉的脸红了起来,他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到格瑞特卡少尉脸上尴尬的表情,我连忙上前一步,大声地说:“中尉先生,你说错了。格瑞特卡少尉以前的确是德国军人,不过他现在已经选择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你说他帮助我们,是军人的耻辱,但我想告诉你的,却恰恰相反,他们不是在和德国人作战。而是在和以希特勒为首的法西斯分子战斗。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等待德意志获得新生的那一天,将会成为一种荣誉而被载入史册。”

    我的这番话,让原本沮丧的格瑞特卡少尉重新抬起了头,他面带感激地望着。似乎想说点什么来表达他自己的心情。我抬手制止了他,而是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这两个德国人都是无名小卒,所知道的东西有限,不必再审问下去了,派人把他们送到集团军司令部吧。”

    阿赫罗梅耶夫冲我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了两名俘虏的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后抬头吩咐站在后面的战士:“把他们带走。”说完,他抬腿便向外走去。

    阿赫罗梅耶夫带着俘虏离开后,情绪有些激动的格瑞特卡少尉向我和基里洛夫敬礼后,恭谨地问道:“师长、政委,请问你们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格瑞特卡少尉,你回去休息吧。”

    基里洛夫看到格瑞特卡离开的背影,有些感触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也许您是对的。从这名前德军少尉的表现来看,他是真心投靠我们的。”

    我刚坐下。正打算和基里洛夫再说几句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喊声:“敌机,敌机!空袭警报,空袭警报!快隐蔽,快隐蔽!”

    听到外面的喊声,我一下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天啊,这敌机早不来晚不来,正赶上我们搬运大炮的时候来。由于大多数的大炮都是人工拖拽,目前都还停留在开阔地上,敌机一来,不就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了吗?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拔腿就往外跑,想看看那些搬运大炮的指战员们都到了什么地方。

    我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观察所,站在观察口前举起望远镜就向远处望去,只见在离高地七八百米的地方,至少还有两三百名指战员拖拽着十来门大炮往高地撤来。空中有两架敌机在不停地盘旋着,看样子随时可能俯冲下来。

    这么远的距离,那些指战员又没有通讯工具,在得到上级新的命令前,他们只能在敌机的眼皮子底下,硬着头皮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将大炮拉回我们的阵地。

    基里洛夫这个时候也匆匆地赶来了,他同样看到这危险的一幕,心急如焚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这可怎么办?敌人的飞机要是俯冲轰炸的话,这些在开阔地的指战员,可就全部完蛋了。”

    他焦急万分地在屋里转着圈子,同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应该派人去通知这些指战员,让他们扔掉大炮,迅速地返回高地。”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冲着外面的警卫员喊道:“来人啊!”

    一名警卫员快步地来到了观察所的门口,基里洛夫冲着他大声地吩咐道:“战士同志,我命令你,跑步去通知那些正在搬运大炮的指战员,立即扔掉大炮,找地方先隐蔽起来。”

    战士答应一声,越出战壕,快步地朝对面的高地跑去。看着战士飞奔的背影,我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这名战士能及时地把基里洛夫的命令传达下去,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大炮扔了,我们可以再缴获;要是战士牺牲了,可就没法再活过来。

    可惜天不如人意,没等那名传令的战士跑到对面的高地,德军的飞机已经开始俯冲下来,对着地面上搬运大炮的指战员们进行投弹扫射。

    顷刻间,开阔地上烟雾弥漫,那些被战士们扛着的炮弹箱被引爆,弹片在空中四处横飞,打得我们的战士成片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六一九章 打扫战场(下)

    德军飞机俯冲时投下的炸弹,落在了那些抬着或扛在弹药箱的指战员中间,我先是听到“轰轰”两声巨响,接着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炮弹的殉爆顿时把我们的战士炸倒了一片。

    在硝烟弥漫的开阔地上,由于空中落下的炸弹弹片和殉爆的炮弹弹片在四处横飞着,以至于连前面拉拽大炮的战士也不得不找弹坑就近隐蔽。

    “见鬼,这些该死的德国鬼子,为了不让我们得到他们的大炮,甚至不惜出动飞机把这些大炮都炸掉。”站在我身边的基里洛夫看到这个场景愤愤不平地骂道。

    硝烟弥漫的开阔地上,乱飞的弹片和土块,噼里啪啦地四处乱落着,再加上天空不停俯冲下来投弹扫射的敌机,都说明了基里洛夫的判断是正确的。德国人知道他们的重炮一旦落到我军的手里,将在他们发起进攻时,给他们造成重大的杀伤,于是才果断地壮士解腕,派飞机来进行轰炸。

    虽然只有两架敌机,但没有防空武器的战士们拿它们没辙,结果成了一边倒的大屠杀。直到投完携带的炸弹和打光了机载机枪的子弹以后,这两架敌机在空中又盘旋了一圈,才调头向北面飞去。

    敌机虽然离开,在开阔地上的爆炸还在持续着,这是那些殉爆的炮弹搞出的动静。我趁这个机会给谢杰里科夫打电话,命令他立即派出卫生员去救助战场上的那些伤员。

    直到爆炸声渐渐稀落,弥漫的硝烟被河风吹散后,我才看见开阔地上的情景。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大大小小还在冒烟的弹坑附近。没有负伤的战士从地上爬起来,去到处寻找幸存者。差点被搬到我军阵地的那些大炮,被炸得东倒西歪残缺不全地倾倒在开阔地上。被炸得粉碎的炮弹箱子,正东一片西一块地正在燃烧着。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我心里在暗想:假如刚刚基里洛夫让战士跑步去传令时。我先用电话通知在高地上的谢杰里科夫,那样的话,我们的伤亡是不是会小很多?那名警卫员忠实地执行了基里洛夫的命令,在德军的飞机攻击开阔地上的部队时。他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硝烟里,然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没过多久,大概有七八十名指战员离开了山腰的工事,匆匆赶往开阔地,去救治自己的战友。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奥贝斯坦政委,在他身后跟着七八名手臂带着红十字标志的卫生员,其中还有两名女卫生员。

    一走到开阔地,那些卫生员就纷纷散去,去救助那些还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着的战友。而其余的战士。则帮着幸存下来的战士,先将一些轻伤员搀扶回阵地。

    看到奥贝斯坦在指挥战士们搜救伤员,我也就放心了,便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谢杰里科夫。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毫不迟疑地说道:“谢杰里科夫中校,现在奥贝斯坦政委正在指挥战士们打扫战场搜集伤员,你也别闲着,再派两个连进入阵地,抓紧时间抢修被德军炮火摧毁了的工事。记住,以后这将成为独立师的一个规定:在战斗中,必须要边作战边构筑工事!只要有哪怕一分钟的时间。就要构筑工事!明白了吗?”

    谢杰里科夫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请师长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抢修那些被德军炮火摧毁了的防御工事。”

    站在旁边的基里洛夫听我这么吩咐谢杰里科夫,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要在全师推广这条规定,合适吗?要知道,战士们就算在战斗的间隙。也要不停地抢修工事,这样就得不到足够的休息,要不了多长时间,战士们就会变得疲惫不堪。”

    对于基里洛夫的反对意见,我板着脸冷冷地说:“政委同志。您刚才也看到了德军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是多么猛烈。假如我们的部队没有坚固的工事,那么他们将会在炮火的打击下损失殆尽。”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连忙把话题一转,紧张地问道,“对了,政委同志,我光顾着说修工事的事情,差点忘记了另外一件大事。”

    “什么事情啊?”基里洛夫好奇地问道。

    “弹药。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师里的弹药消耗了不少,急需要进行补充。”我担忧地说道:“要是弹药打光了,我们的战士就只能等敌人冲上阵地后,和他们展开面对面的残酷白刃战。”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沉吟了一会儿,回答说:“部队的弹药不足,我可以找集团军司令部解决。不过这里又涉及到一个问题,经过我的观察,我们师里的武器很杂,不光有我军的制式武器,还是缴获的德国、意大利、罗马尼亚、匈牙利等国家的武器,这些武器的弹药,集团军可没法补充,还是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望着远处战场上的那些指战员们,忽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便再次打电话给谢杰里科夫,干净利落地给他下命令:“谢杰里科夫中校,我记得你们团里的武器,大部分是德式装备,对不对?”

    “是的,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回答说道:“您记得很对,大概有半数的战士,用的都是缴获的德军装备。经过今天的战斗,他们的弹药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您看,您能不能想法给我们补充一点。”

    “中校同志,我是独立师的师长,不是兵工厂的厂长,没办法给你补充德式武器的弹药。”听到他还想叫苦,我连忙打断他后面的话,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在今天的战斗中,你们团打死了至少有两个连的德国兵,你立即组织人手从这些德军尸体那里搜集武器弹药来补充部队。如果还不够的话,你再派人去他们原来停卡车的地方去看看,没准还有什么弹药箱之类的留下来。”

    “明白了,我这就去布置。”谢杰里科夫答应一声就要挂断电话,却被我及时地制止了。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问道:“在今天的战斗中,你们一团伤亡情况怎么样?”

    谢杰里科夫沉默片刻后。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报告师长,我目前还不清楚那些去拉大炮的指战员的伤亡情况。而在今天的战斗中,我团共伤亡五百人,其中牺牲三百。还是有一百多人重伤,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虽然我知道一团在德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伤亡绝对少不了,但亲耳听到谢杰里科夫把准确的数字报给我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一团作为独立师的主力团,到达马马耶夫岗后,伤亡人数已经过半,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最多一个星期,独立师就可以取消一团的建制了。

    “中校同志。我还是那句话,要利用每一分钟时间,抢修高地上的工事。有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我们的指战员才能在德军的猛烈炮火和轰炸中幸存下来。”

    放下电话,我又想起了二团长普加乔夫。自从我派他出去拉大炮以后,就一直没看到他的人,也不知道我们的部队在遭受德军轰炸时,他在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我对负责通讯的娜佳说道:“娜佳同志,立即和二团长普加乔夫联系,问问他在什么地方?”

    普加乔夫很快联系上了。他此刻带着一帮二团的指战员,正在我们这个高地的南坡脚下,隐蔽那些用卡车拉回来的几门大炮呢。

    听到他说起大炮,我马上又想到了炮兵营长莫罗佐夫上尉,由于大部分的炮在德军的空袭中被炸毁了,他这个营长想当团长。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我在准备结束通讯前,随口问了一句:“普加乔夫同志,我想问问你,看到了炮兵营长莫罗佐夫上尉了吗?”

    “您说的是莫罗佐夫上尉吗?他正在我的身边。”

    我本来已经把耳机从耳边移开,还准备把送话器也扔给娜佳的。猛地听到他说莫罗佐夫就在他的身旁,顿时心中一喜,连忙吩咐他:“普加乔夫同志,快点把耳机和送话器交给莫罗佐夫,我要和他通话。”

    莫罗佐夫的声音很快从耳机里传来:“您好,师长同志,我是莫罗佐夫上尉,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想问问,你们刚才拉了几门炮回来?”

    “一共五门,都是用卡车牵引回来的。”莫罗佐夫言简意赅地回答说:“卡车上都装满了炮弹,够我们用一段时间的。”

    听到说炮兵营缴获了五门重炮,我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虽然剩下的大炮都被炸毁了,那些拉炮的战士也伤亡惨重,不过都值得了。只要有了这五门重炮,在接下来的防御战里,我们的胜算就更高了,起码就有了对付德军坦克的利器了。

    当基里洛夫得知我们新增加了五门重炮后,也兴奋不已,连连地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就是德军派再多的坦克部队,我们也不用担心了。”他高兴地在观察所里转了几个圈后,又向我建议:“奥夏宁娜同志,我觉得把重炮摆在马马耶夫岗不太合适,因为它们有可能成为德军空袭的目标。我建议把这些炮转移到居民点里去,当高地遭到德军进攻时,炮兵观测员可以从高地上给后方的炮兵发信号,指挥他们对来犯之敌展开炮击。”

    基里洛夫的意见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我使劲地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政委同志,您的这个意见不错,我同意。”

    我和基里洛夫正说着话,报务员娜佳忽然紧张地叫我:“师长同志,集团军司令员同志要和您通话。”

    我意外地看了基里洛夫一眼,同时诧异地小声说道:“政委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崔可夫司令员为什么突然要和我通话呢?”

    基里洛夫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拿起送话器,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奥夏宁娜上校,干得不错。我知道你们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重创了德军的坦克营,还消灭了两个炮兵营,并打跑了一个步兵团,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会将你们师战果,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为你和你的部下们请功。”崔可夫大声地称赞了我几句,忽然把话题一转,好奇地说道:“奥夏宁娜,刚才集团军情报处审讯了你送来的两名德军俘虏后,意外地得知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崔可夫想说什么,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连忙反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俘虏供认,他们的坦克营在马马耶夫岗的山脚下,本来是占据着主动的,坦克炮的齐射配合着远处的重炮营的炮击,把整个高地打成了一片火海。本来他们在炮击停止后,就将派遣步兵夺取我们的高地,偏偏在这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们的坦克接二连三地中弹起火。

    俘虏中尉说:当时炮兵的观测员从炮弹飞来的方向,判断出了我军在高地上的炮兵阵地,便调转炮口,对这个区域进行了猛烈的炮火覆盖。虽然他们看到被炮火覆盖的高地上,不是有大炮的零件和人体的残肢飞向空中,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一只苍蝇也无法生存下来。但实际情况下却是炮弹依旧不断地飞过来,将他们的坦克接二连三地击毁。真是因为神秘的大炮射出的炮弹,把他们打得晕头转向,上级指挥官才被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听到我和崔可夫对话的基里洛夫,和我相视一笑,接着向我伸出手来,友好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把耳机和送话器交给我,我来向司令员同志解释一下这起灵异事件。”听他这么说,我也没说话,只是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基里洛夫戴上耳机,对着送话器大声地说:“喂,喂,是崔可夫吗?我是基里洛夫。有关神秘大炮的事情,我想我可以向您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接着他就把普罗托.季亚科诺夫如果把他们的大炮巧妙地隐蔽在一处凹地里,瞄准德军坦克连续射击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最后他还特意强调说:“就是这门大炮,在战斗中,足足摧毁了德军17辆坦克。崔可夫同志,上次反坦克连的那名指导员,就是因为击毁差不多数量的坦克,保卫了码头,结果被授予了‘苏联英雄’的称号,那么我们的这名炮手,您又打算如何奖赏他呢?”

    崔可夫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郑重其事地问道:“这位炮手季亚科诺夫是什么军衔?”

    听到崔可夫的这个问题,基里洛夫扭头望向了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想了想,低声地对他说:“要不,我们就建议司令员同志晋升这名炮手为大士军衔吧。”虽然我也想直接晋升这位立下大功的炮手,但想到由集团军晋升的话,会更加激起季亚科诺夫的荣誉感,便自作主张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基里洛夫现在已经在某些方面和我达成了默契,他笑着点点头,回答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我和奥夏宁娜同志建议将他从现在的中士晋升为大士军衔。”

    “晋升他为少尉,”崔可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至于他立下这样的大功,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这个等以后再说。现在先晋升他的军衔,等于是先向他支付的利息吧。”

    ps:

    鞠躬感谢书友 窃书鼠、无意向下流 、 *小螃蟹*、欺负猫的老鼠 童鞋投两票支持!感谢书友 老干爹、终极吐槽、油纸伞&世俗、145236632541 童鞋的投票支持!

第六二〇章 友军高地的争夺战(上)

    崔可夫和基里洛夫又聊了一会儿集团军政治部的工作后,礼貌地说道:“基里洛夫同志,请您将耳机交给奥夏宁娜上校,我还有事情要向她交代。”

    我没想到崔可夫和基里洛夫聊了半天后,居然还有事情找我。我从基里洛夫的手里接过耳机和送话器后,恭恭敬敬地问道:“喂,司令员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奥夏宁娜上校,”崔可夫语气严肃地对我说道:“由于斯大林格勒的兵力吃紧,我已经命令坚守107.5高地的坦克军撤回城里,我觉得把坦克兵当成普通的步兵使用,是一种浪费。要是等他们都打光了,等新补充的坦克到了后,就找不到合适的人员来驾驶,那坦克就成了一堆废铁,所以经过研究,决定把他们都撤进城里来。接替他们防务的是步兵第125团,这个团在前期的战斗中损失较大,新补充的兵员,都是来自拖拉机工厂的民兵。目前部队的战斗力较弱,所以你不能只把防御重点放在马马耶夫岗上,也要多留意一下友邻的防区,一旦他们那里形势危急时,你要及时地派兵力去支援他们。”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对于崔可夫的吩咐,我不敢怠慢,连忙一口答应下来。为了让他放心,我还特意补充说:“三团和四团曾经参与过收复107.5高地的战斗,对那里的地形较为熟悉,所以我打算把三团调到107.5高地后面的居民区里,这样可以在高地的形势不利时,能及时地出动去进行增援。”

    “很好,你的这种安排考虑得很周到。”崔可夫称赞我一句后,又接着说:“今天你们的防御战打得很好,不过不能单纯地防御,要利用一切的机会进行反攻。我们现在的战术就是进攻。要用反攻来打乱敌人的进攻准备。”

    听到他提起不能单纯的防守,要进行不断地反击,我不禁愣了一下,接着好奇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大本营给我们派预备队了?”

    “预备队,什么预备队?”崔可夫似乎也被我搞糊涂,接着没好气地说:“我们就只能利用集团军现有的部队进行反击。”

    “集团军里现在有齐装满员的师吗?”我试探地问道。

    “没有,一个满员的师都没有了。”崔可夫回答得很干脆,他对我一点都不隐瞒目前集团军的现状,“特拉夫尼科夫上校的步兵第399师,目前只剩下140人了。”

    听到崔可夫的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支来自远东的部队原来有上万人,结果投入战场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已经损失殆尽,师长变成了连长。我深吸口气,接着谨慎地问道:“那么他们将在近期撤到伏尔加河的东岸去进行休整补充吗?”

    没想到崔可夫却给了我一个否定的回答:“我们现在需要兵力,哪怕多一个人,在保护城市里时也能给我们多增加一份力量。”

    崔可夫听完我的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目前在集团军的建制里,就你的独立师兵力是最多的。”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他不会要从我这里抽调兵力去加强城里那些被打残的步兵师吧?这么一想,我的心里变得越发不踏实。有些心虚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师的兵力多,但您也知道大多数的战士都没有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其战斗力估计连一般的民兵营都比不上。而且从现在的形势来分析,马马耶夫岗将成为德军的进攻重点,我认为……”

    “行了。奥夏宁娜上校,你别在我的面前叫苦了。你放心吧,哪怕城里的情况再困难,我也不会从马马耶夫岗抽调一兵一卒。”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不抽调我的部队就行。虽然独立师现在的兵力看起来挺多的,还有七千人之多,但照目前的这种战斗激烈度,最多也就是能支持一个月左右。

    崔可夫接下来又语重心长地说:“昨天斯大林同志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道:失去斯大林格勒,就等于把一切优势都给了敌人。守住它,就好像困在了敌人的双手,对它的交通线造成威胁。毫无疑问,在这次战役中占领斯大林格勒,是德军总司令部战略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全部详细的计划,可是我觉得,这比他们去年想占领莫斯科的计划还要冒险。陈腐又陈腐,路人皆知的战术,用装甲部队正面突破,接着用摩托化步兵两翼包抄,最后将我们的部队合围,但经过一年多的战斗,敌人的这些战术已经对我们的威胁越来越小了。”

    虽然崔可夫在转述斯大林的原话,但我的心里却在苦笑连连,说是敌人的战术对我们的威胁越来越小,但在六月底的时候,在哈尔科夫地区的惨败后,还被德军俘虏了25万人。不过这些腹诽的话,我只能藏在心里,丝毫不能表露在脸上。

    “司令员同志,假如朱可夫大将指挥的那三个集团军能成功突围,那么我们守城的兵力就能大大地加强。”话虽然这么说,但在我的记忆里,第62集团军在坚守斯大林格勒的战斗中,除了偶尔能得到来自伏尔加河东岸的援兵外,就没有得到过城市南面的第57和第64集团军的援助,所以我在说这话时,心里没有什么底气。

    “奥夏宁娜上校,你真是太乐观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三个集团军的残余部队,可以成为挽救斯大林格勒的一根稻草,结果崔可夫的话就让我的梦想破灭了。他淡淡地说道:“朱可夫大将虽然名义上指挥的是三个集团军,实际投入战斗的,也只有七个师而已。为了阻止他们的反击,德军动用了十二个精锐师,这些师都是清一色的德军师,没有仆从国的部队,而且还包括两个装甲师和五个摩托化步兵。”

    我再次叹口气,惋惜地说:“司令员同志。这样看来,我们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坚守住斯大林格勒。”

    “奥夏宁娜上校,”崔可夫听出我有点泄气。连忙鼓励我说:“虽然说现在的局势是危险的,但不是绝望的。告诉战士们:每个人都必须成为保卫这座城市的一块墙砖。只有我们树立起必胜的信心,才能最终打败德军对城市的进攻。”

    崔可夫的话,让我的情绪在经历了短暂的失落后,恢复了常态。想到这场成为反法西斯战争转折点的战役,我也信心十足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向您保证,我的独立师的指战员们”

    我的表态不光震动了崔可夫,甚至连身边站着的基里洛夫也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重复着我的话:“师长同志。您真是说得太好了。我们的独立师的指战员,会成为活着的混凝土,把这座在斯大林精神鼓舞下的城市的一砖一瓦牢牢地浇筑在一起,把马马耶夫岗变成让敌人无法逾越的闸门。”

    和崔可夫通话完毕后,我和基里洛夫回到了师指挥部。进门后的第一件事情。我就是吩咐跟着进来的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你去把格拉姆斯、贝克曼还有格瑞特卡三个人请到指挥部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当巴斯曼诺夫离开后,基里洛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悦地说:“师长同志,在这种时候,您把这三个德国人叫过来做甚么?”

    “是啊。师长同志。”阿赫罗梅耶夫也为基里洛夫帮腔:“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冒险,我建议还是将这批德国人都送进战俘营吧,否则的话,他们一旦倒戈,所导致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没有马上回答两人的话。而是招呼他们坐下后,才不慌不忙地问道:“政委、参谋长,我想问问你们,听说过‘红色合唱团’吗?”

    “是亚历山德罗夫的“红旗歌舞团”的别称吗?”阿赫罗梅耶夫试探地问道。

    我看到基里洛夫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这才对两人说道:“你们想不到吧,这个‘红色合唱团’和音乐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个由德国人自发组织的反法西斯组织。组织里的成员,有军官和士兵、工人和艺术家,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获取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并通过电台转发给我们的情报机构。在他们提供的情报里,指出了许多新的战斗地点,并准确地报告了德军下一步的战略部署,为我们更好地打击德国法西斯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说完这番话后,我紧张地盯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因为我说的这些在此刻应该还属于绝密,别说基里洛夫,就连方面军司令部的叶廖缅科司令员和军事委员赫鲁晓夫也不见得知道。我深怕来自中央委员会的基里洛夫会刨根问底,到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幸好基里洛夫听完我的话以后,没有说话而一直在沉思。反而是阿赫罗梅耶夫好奇地问了一句:“师长同志,您这个消息是来自什么地方啊?”

    对于他的问题,我含含糊糊地回答说:“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这个情报的来源,因为这涉及到了机密。还有我刚刚所说的内容,请你们二人也要保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在听我说完这番话后,基里洛夫没有纠缠而是换了个话题:“师长同志,您把三名德军军官叫过来,打算怎么安排他们呢?”

    听到基里洛夫这么说,我心里暗松一口气,至少他现在对格拉姆斯他们在心理上也没有那么抵触了。我连忙回答说:“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马马耶夫岗很快就会成为德军的进攻重点。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格拉姆斯他们这两个连不应该在摆在高地上,我打算帮他们转移到居民点里,让他们和奥列格的五团编在一起。”

    “这合适吗?”基里洛夫听完,有点犹豫地问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的政委同志。”我胸有成竹地说道:“格拉姆斯他们和奥列格中校,还有维洛尔政委都挺熟悉的。况且我还等格拉姆斯他们到了那里后,帮我训练一批狙击手出来。”

    “狙击手?”阿赫罗梅耶夫听到这个词后,非常好奇地问道:“我们现在打的是阵地战,要狙击手做什么?”

    “是啊。师长同志。”基里洛夫也同样不解地问:“训练出来的狙击手,您打算用在什么地方啊?”

    等两人说完自己的疑问,我笑着对他们说:“政委、参谋长,你们要把眼光放远一点。虽然现在的战斗只是在城外进行。不过以我估计,德军在不久就会攻进城里,……”

    “您说什么,师长同志?”没等我的话说完,阿赫罗梅耶夫就吃惊地反问道:“难道您觉得斯大林格勒会失守吗?”

    “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对于他的慌乱,我不满地加重了语气说道:“我说的是德军会冲入斯大林格勒城内,没说城市会失守。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是挡不住气势如虹的德国人,我估计最多再过半个月。他们就会攻进城里,并占领城内相当大的一部分区域。在这种情况下,坦克、大炮甚至飞机都派不上多大的用处,决定胜负的是机枪、冲锋枪、步枪、手榴弹甚至是近身的白刃战。一旦巷战开始,我们训练的这批狙击手就能派上用处。”说到这里。我的情绪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开始为他们讲述我在后世的影视作品里看到的场景:“你们想想吧,德国人正在到处是砖石瓦砾的街道上搜索前进,忽然子弹从四面八方飞来,将走在街上的士兵打倒。没等剩下的德国人回过神来,我们的狙击手已经迅速地转移到了新的隐蔽地点,像猎人一样潜伏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新的猎物的出现……”

    “师长同志,这真是太妙了。”我的话让阿赫罗梅耶夫拍案叫绝,他看到连基里洛夫也面带微笑连连点头后,接着又说:“如果情况真的像师长同志所说的这样,那么狙击手的训练工作,就需要立即着手进行了。别说半个月。我觉得只要一个星期的话,我们就能训练出一批合格的狙击手。”

    “奥夏宁娜同志,我同意您的意见。”基里洛夫第一次在关于格拉姆斯的问题上,和我保持了一致,“等格拉姆斯上尉他们过来后。就立即派他们到居民点去。”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又说,“还有他们的军装,要全部换成我军的制服,免得和友军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对于基里洛夫的提议,我没有反对,点点头后说:“这个没问题,我让格拉姆斯他们换了装以后再去居民点。至于他们脱下的那些德军制服,就不要销毁了,都留下,没准哪天我们偷袭德军营地时还能派上用途。”

    我们正说着话,巴斯曼诺夫已经带着格拉姆斯、贝克曼、格瑞特卡他们三人来到了指挥部。他们一进门,基里洛夫破天荒地站了起来,主动招呼着三人坐下。面对他态度突然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格拉姆斯他们三人还真有点不习惯。而我却低声地吩咐还在我面前站得笔直的巴斯曼诺夫:“上尉同志,你立即出去安排人手,为格拉姆斯和贝克曼他们的部队找我军的制服,把他们身上的德军制服都换下来。”

    巴斯曼诺夫虽然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但他什么都没问,而是答应一声后,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我回到桌边坐下时,看到格拉姆斯他们三人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连忙笑着对他们说:“两位上尉,把你们叫过来,是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听到我有任务交代,贝克曼、格瑞特卡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而格拉姆斯则因为要等着格瑞特卡翻译的缘故,动作比两人稍微慢了一点。

    见三人都站了起来,我继续往下说:“格拉姆斯上尉、贝克曼上尉,今天高地上进行的战斗,我想你们也看到了。虽然今天的战斗进行得很残酷,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打算把你们指挥的警卫二连和三连,暂时调到居民点里,划归奥列格中校和维洛尔政委的五团。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最后一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我还是特意问了一句。

    我的话音刚落,格拉姆斯就叽里哇啦地说了起来,格瑞特卡翻译说:“师长同志。我要留下来,作为您的警卫连连长,您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

    听完格瑞特卡的翻译,我先向格拉姆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又说:“格拉姆斯上尉,我把您和您的部下都调到居民点,是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您。”

    “我听候您的吩咐。”这句话,格拉姆斯没有等格瑞特卡翻译,就用自己用生硬的俄语说了出来。

    “上次还在车站时。我曾经和您讨论过狙击手的事情,您还记得吧?”见格拉姆斯听完翻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现在我派您到居民点去,就是想让您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批合格的狙击手来。您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没问题。”格拉姆斯继续卖弄着他蹩脚的俄语。信誓旦旦地回答着我。

    见他没有任何的异议,我也就直截了当地向他和贝克曼下令:“那好,格拉姆斯上尉、贝克曼上尉,我现在正式命令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划归奥列格中校的五团指挥。除了格拉姆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我们训练一批合格的狙击手外;当然了。贝克曼上尉,您也不能闲着。我们师的绝对多数战士没有经过训练,那么训练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

    “请师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两人把身子一挺,异口同声地用俄语回答道。

    我看到旁边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在微笑着点头。于是又叮嘱了一句:“由于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防止友军发生误会,待会儿你们带部队离开高地时,把身上原来的制服换成我军的制服。”

    “明白!”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摇通了五团。听到听筒里传出维洛尔熟悉的声音后,我立即对她说:“维洛尔政委,我是奥夏宁娜上校,我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们。”

    维洛尔礼貌地说道:“师长同志,我听候您的命令。”

    “我刚把警卫营的二连、三连派往了居民点,从今天起,他们就正式划归你们指挥。这两个连的连长,你和奥列格中校都认识,就是格拉姆斯上尉和贝克曼上尉。他们到了你们团后的任务,一是为了加强全体指战员的技战术水平,二是为了训练出一批合格的狙击手。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你们可以尽一切可能为他们提供支持。”

    “明白了,师长同志。我这就把这事想奥列格团长报告,同时派人出去接应他们。”

    维洛尔到底是女同志,考虑问题就是全面,我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和她闲聊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到坐在面前的阿赫罗梅耶夫,我把崔可夫交代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后,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师长同志,我觉得我们应该向107.5高地方向放出观察哨,并携带步话机,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及时地了解高地的最新情况。”

    “您的意见呢,政委同志?”虽然我觉得阿赫罗梅耶夫的考虑不错,但处于礼貌还是扭头问了基里洛夫一句。

    “我没有意见。”基里洛夫简短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好吧,参谋长同志,既然是这样,你就尽快安排观察所吧。至于需要什么通讯器材,你待会儿去找拉祖梅耶娃中尉解决。”见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态度一致,也省得我多费口舌,我接着说道:“另外,再从缴获的德军五门重炮中,抽出两门来,把炮口对准107.5高地,要是在我们的增援部队赶到前,德军就占领了高地的话,就用大炮狠狠地轰他们。”前几天,三团四团从南侧攻击高地时,所付出的惨痛代价,让我的心都在流血,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现在要未雨绸缪。

    “那这两名重炮由谁来指挥呢?”阿赫罗梅耶夫这个参谋长考虑得还挺细致的。

    “就让炮兵二连刚晋升的那位季亚科诺夫少尉来指挥吧,另外再从三连抽调了几个技术好的炮手,却加强他的小分队。”

    几个小时以后,事实证明我们的未雨绸缪是多么的正确。傍晚时分,德军忽然集中兵力向马马耶夫岗西侧的107.5高地发起了猛攻。

    虽然他们的战术还是老一套,先用大炮猛轰,接着用坦克掩护步兵冲锋。如果他们采用这种战术来打马马耶夫岗的话,我可以断言,他们将和上午一样在高地前碰得头破血流,在损兵折将之后乖乖地败退下去。

    可此刻守在高地上的,却是被严重削弱的步兵第125团。德军的炮击停止后,德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沿着北坡快速地冲向了我军阵地。

    据我们的观察哨报告,由于山坡上大部分的防御工事被炮火夷为平地,友军剩余的指战员有的躲在石头后面,有的蹲在新形成的弹坑里,或者是仅存的一两段战壕里,向冲上来的德军步兵射击。

    我走出指挥部,拿起望远镜向西侧的友军高地望去,只见那边的高地上,激烈的对射在持续着,中间还夹杂着坦克炮弹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高地上到处是火光点点,爆炸声声。

    就在这时,得到我召唤的普加乔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用手向西面正在激战的高地一指,大声地说道:“普加乔夫同志,你看到那边的高地上的战斗了吗?德国人正在向友军发起进攻,你的任务,就是立即率领一个营,去增援107.5高地。”

    “上尉同志,”不知道何时走到我身边的基里洛夫还特意补充说:“任务是明确的,你们要协助高地上的步兵第125团守住阵地,死死地挡住德国人,让他们一步也前进不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普加乔夫脸上闪现出一丝为难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响亮地回答我们,“我保证完成任务。”

    当普加乔夫离开后,基里洛夫用望远镜望着远处正在激战的高地,有点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您不是答应司令员,把三团放在高地的后面,以便随时增援高地吗?怎么现在却派二团出去了?”

    对于他的疑问,我向他解释说:“我的政委同志,三团离高地太远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估计高地已经失守了。而二团从这里出发,如果速度快的话,十分钟左右就能赶到,那时进攻的敌人已经有点疲倦了,没准他们一个反冲锋就把德国人赶下去了。”

    “要是在他们赶到前,高地就失守了呢?”基里洛夫看着远处的高地,不踏实地追问道。

    ps:

    鞠躬感谢书友 硫氢酸钾 童鞋投两票支持!感谢书友 九幽异人 、康康宝宝、 固定射速、小梁菜刀、bbs2、梧桐的灰烬、yxzr、lz818012、终极吐槽、情迷湖州、山水采田、111018224708442 等童鞋的投票支持!

第六二一章 友军高地的争夺战(下)

    对于基里洛夫的问题,我略微思考了片刻,随后果断地说:“假如友军高地失守的话,那么就命令季亚科诺夫少尉的重炮分队炮击高地,用猛烈的炮火压制德军的火力,掩护二团反攻高地。”刚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连忙又补充,“如果二团攻击失败的话,就把三团调过来继续进攻。”

    对于我的态度,基里洛夫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同地说:“不错,师长同志,您考虑得很全面,这么小一块阵地,我们用两个团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轮番进攻的话,肯定可以把阵地上的德国人全部消灭掉。”

    我俩正说着话,普加乔夫已经带着部队过来了,他抬手敬礼后大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政委同志,二团代理团长普加乔夫上尉向你们报告,一营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请指示!”

    我看着山坡上密密麻麻站着的指战员,冲普加乔夫问道:“代理团长同志,一营现在有多少指战员啊?”

    普加乔夫头也不回,便口齿清楚地回答我:“报告师长,一营共有五个连,每个连有指挥员7人战士110人,加上两名营级指挥员,全营共有587人。”

    我听说一营现在有两位营级指挥员,马上意识到我刚才让普加乔夫亲自率部队去支援友军的决定,有点过于草率了,连忙对他说:“普加乔夫同志,这次战斗,你就不用参加了,把部队交给一营长指挥吧。”说完,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径直上前一步,向站在队列前面的那些指挥员高声地问道:“哪位是一营的营长?”

    随着我的询问,一名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上尉向前几步,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大声地回答:“报告师长,上尉霍鲁绍夫向您报告,我是一营营长。”

    一听到这位上尉自报家门,我顿时想起他是谁了。我的脸上浮出微笑。眯细着双眼,友好地说道:“上次德军炮击二团的阵地,那些新补充的战士在敌人的炮火下崩溃,而你却和你的连队继续留在了战壕里。有这事吧?”

    “是的,师长同志,的确是这样的。”霍鲁绍夫见我记得他,也有点兴奋地说:“当时敌军的炮火猛烈,我知道要是擅自脱离阵地的话,部队就会在开阔地上被德军的炮火消耗掉,所以溃逃一开始。我就及时地制止了那些因恐惧而产生动摇的战士,让他们继续留在战壕里。让我没想到的是,普加乔夫团长冒着炮火赶到前沿后,就立即当众宣布任命我为一营长。”

    我呵呵一笑,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霍鲁绍夫上尉。我听说你曾经参加过哈尔科夫战役,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友邻的107.5高地,现在正遭受德军的猛烈攻击,我把救援友军的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营,你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啊?”

    “请师长放心,我保证完成好任务。”

    基里洛夫见我让霍鲁绍夫带部队去增援友军的高地,也向前一步走到我的身边。冲着其他的指挥员高声地问:“这里谁是政治副营长啊?”

    “报告政委同志,是我。”从队列里走出的那名政工人员,站在了霍鲁绍夫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我一看,居然出来的这位政工人员居然是我认识的,就是前几天押着违反军纪的战士。来过指挥部的那位萨夫琴科。

    基里洛夫见走出来的政治副营长,居然是萨夫琴科,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同时叮嘱他说:“萨夫琴科同志。我和师长对你的印象都很深刻,希望你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也不要令我们失望才行哦。”

    萨夫琴科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霍鲁绍夫,随即信心十足地说道:“请师长和政委同志放心,我会协助好营长,完成这次救援友军的战斗。”

    基里洛夫笑着点点头,然后扭过头,低声地征求我的意见:“师长同志,部队就要出发了,您给他们讲几句吧?”

    听到他的建议,我连忙摆了摆手,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推给了他,要说做战斗动员,还是基里洛夫这样的政工人员更合适一些。

    见我不打算发表讲话,基里洛夫也就不再推辞,又向前两步,走到离队伍更近一些的距离后,开始向大家进行战斗动员:“同志们,法西斯匪徒正在向我们西侧高地上的友军发起进攻,如果我们不去支援友军的话,敌人就会在夺取高地后,把那里变成向城市发起冲击的出发地。所以我们要尽一切力量,和友军一道,打退德国人的进攻,保卫我们脚下的土地,保卫我们身后这座以最高统帅本人的名字命名的城市!虽然我们的兵力和武器,都远远不如法西斯匪徒,但是我们的独立师是一支善于创造奇迹的队伍,我们有不屈不饶的战斗意志,我们有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我相信,你们一定能配合友军,打退法西斯匪徒的进攻。”

    站在队列前面的萨夫琴科,听到基里洛夫说到这里,带头振臂高呼:“誓死保卫斯大林格勒,赶走法西斯匪徒!”

    在他的带动下,所有的战士也都振臂高呼口号:“誓死保卫斯大林格勒,赶走法西斯匪徒!”

    见到指战员们群情汹汹,基里洛夫再次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大手猛地一挥,向指战员们下达了命令:“出发!”

    站在队列前的霍鲁绍夫和萨夫琴科退后两步,郑重地举起了右手,向我和基里洛夫敬礼。

    霍鲁绍夫带着一营的指战员刚离开马马耶夫岗,一进入两个高地之间的开阔地带,就立即被德军的坦克发现了,有几辆正在炮击高地的坦克调转炮口,对着他们开炮。

    炮弹刚在开阔地爆炸,霍鲁绍夫便明白部队的运动,被德军发现了,他立即把部队分散开来,以排为单位。在敌人的炮火中穿行。看着他们凭借地形,动作娴熟地交替前进着,和我一起站在坡顶的基里洛夫,不禁感慨地说:“师长同志。虽然说二团的指战员都是刚补充进来的新战士,但从他们的战术动作来看,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

    看着指战员们娴熟的动作,我心里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连忙向不了解内情的基里洛夫解释说:“政委同志,虽说二团的战士都是新补充的,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在前段时间,我和五团坚守敌后的车站时,我就曾经督促过负责师里日常事务的谢杰里科夫中校。让他抓紧时间训练部队,做好恶战前的备战准备工作,从二团的表现来看,谢杰里科夫同志对我的命令执行得还是很彻底的。”

    看到在德国人的炮火下,战士们一会儿匍匐前进。一会儿站起来弯着腰炮兵前进。我连忙抓起可以和季亚科诺夫少尉直接联系的电话,大声地命令道:“少尉同志,用那两门重炮,对着德军的坦克开火!立即开火!”

    命令下达不到两分钟,山坡下就响起了隆隆的炮声,是季亚科诺夫少尉在指挥他手下的炮手,向远处的德军坦克炮击。压制他们的火力,掩护霍鲁绍夫营的部队接近友军的高地。

    重炮就是重炮,虽然只有两门,但威力却远胜于德军的十几辆坦克。头两发炮弹落下去,一发炮弹直接掀掉了一辆坦克的炮塔,而另外一发虽然落在了两辆坦克的中间。但也将五六名躲在坦克附近的步兵炸上了天。

    我正在看重炮所取得的战果,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三团的代理团长戈都诺夫,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们的身后站定。接着抬手敬礼。

    基里洛夫走上前,伸出手和他热情地握手,同时问道:“戈都诺夫上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政委同志,我们团接到的命令,是协助友军保卫107.5高地。可现在德国侵略者正在进攻高地,却让我们的团待在居民点里不多,这样的话,指战员们可有情绪啊。”

    “有情绪的人,首先是你吧?!”基里洛夫有空着的那支手指点着戈都诺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小阴谋。不过对于戈都诺夫这种求战心切的态度,基里洛夫还是非常满意的,他松开手后,抬手拍着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戈都诺夫同志,不要着急,仗有的是你们打的。我和师长之所以派二团的部队去增援友军高地,是因为他们驻扎的地点比你们团离目标近,”

    我也走到戈都诺夫的面前,和他握了握手,接着问道:“戈都诺夫上尉,你带了多少人?”

    “三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连,都是清一色的德式装备。”戈都诺夫回答道。

    “你们刚从那么远的居民点跑过来,再让你们立即赶去支援友军的高地,还跑得动吗?”基里洛夫关切地问道。

    戈都诺夫豪爽地回答说:“请师长、政委放心,没有问题。战士们都充满了战斗热情,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团长负伤了,我们团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休整,看着别的团屡屡打胜仗,战士们早就按捺不住了,想到战场上和德国人见个高低。我说,师长、政委,我们跑这么远赶到高地,可不是来看热闹的,一定要给我们分配任务啊!”

    我看了看基里洛夫,见他此刻脸上都乐开了花,便向他提议:“政委同志,我的意见,是让戈都诺夫同志带着这三个连也去增援。您的意见呢?”

    基里洛夫微笑着回答我说:“师长同志,我早就说过,我只管师里的政治思想工作,军事方面的事情,由您说了算。”

    “好,那这件事情我就作主了。”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对戈都诺夫说道:“上尉同志,你来看,二团的霍鲁绍夫上尉,正带着他的一营冒着敌人的炮火,赶往高地的南坡。目前我师的重炮正在对德军的坦克炮火进行压制,你的任务,就是带着你的三个连,赶往南坡脚下待命。”

    “可是师长同志,”听到我给他的命令。居然是到达友军高地的南坡山脚下待命,他有些急了,“您也知道,我们团的战斗力一点都不比二团差。甚至还要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况且我还率部队在高地上坚守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地形我很熟悉。我向您保证,只要我们团的部队到达高地的话,最多五分钟时间,就可以率部队将进攻的德国佬打垮。”

    见他求战心切,我连忙说道:“戈都诺夫上尉,我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你既然在那个高地上待过,就应该明白在高地上不能展开大部队。我已经派了二团的五个连上去了,要是再把你的三个连投入战斗。加上高地上原有的守军,部队的队形就过于密集了。德军的一颗炮弹就能炸死炸伤我们十几甚至几十个人,巨大的伤亡,会严重地影响到我军的士气。明白了吗?”

    戈都诺夫听我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他高兴地向我和基里洛夫敬了一个礼:“明白了,师长、政委。允许我带部队出发吗?”

    我见基里洛夫点了点头,便对戈都诺夫说:“出发吧,上尉同志。在通过开阔地的时候,让指战员们注意隐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当戈都诺夫离开后,我再次举起望远镜望向那片开阔地。开阔地上。出现了三十几个冒着青烟的弹坑,在弹坑的四周,或多或少地躺着几名我们的战士。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有的明显是负了伤,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此时霍鲁绍夫上尉的部队,离高地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只要再来上两个猛冲,就能冲进德军坦克射击的死角。

    我再次拿起电话,打给在师指挥部里值班的阿赫罗梅耶夫。电话一通,我就急匆匆地说道:“喂,参谋长同志。你立即给师卫生队打电话,让他们立即派人到马马耶夫岗和107.5高地中间的开阔地去抢救伤员。”

    “师里还有卫生队吗?”当我放下电话后,基里洛夫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回答说:“政委同志,独立师在组建时,虽然就有卫生队这个建制,但一直是有名无实。直到我率领五团从敌后返回后,才知道上级已经给师里派来了不少的医护人员,让卫生队变得名副其实。”

    我在敌后给谢杰里科夫布置的备战任务,看来他完成得不错。以前战斗力最差的二团,此刻冲上了山顶,如同下山猛虎般地朝德军的步兵冲了下去。他们劈头盖脑地砸了一顿手榴弹,没等硝烟散去,便端着武器冲到了惊慌失措的德军面前,和他们展开了白刃战。

    看到敌我两军搅在了一起,我心里变得踏实起来。德军的坦克怕误伤自己人,绝对不敢轻易地开炮射击。而我们师的战士,从组建开始,我就一直把白刃战的训练放在了首位,以便大家在将来的巷战中,能占据了一点优势。

    我们的战士在高地的北坡和德军进行白刃战,季亚科诺夫少尉的重炮分队也没闲着,他们有条不紊的射击,至少报销了过半的德军坦克,剩下的坦克见不是对手,灰溜溜地调头溜走了。

    而戈都诺夫上尉,最终还是没有完全执行我的命令。他看到德军的坦克撤退了,便自作主张地带着部队从北坡方向往上打,和从上往下打的二团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看到戈都诺夫手握着手枪冲击了德军中间,不停地用手枪点射着靠近自己身边的德国兵。看到德军陷入了我军的前后夹击,指战员们顿时士气大振,表现得越发勇猛起来。

    看到我们的部队成功地击进攻的德军部队,我心里也松了口气,对基里洛夫说道:“走吧,政委同志,我们回指挥部去。”

    回到指挥部的第一件事情,我就是把拉祖梅耶娃叫进来,问她:“中尉同志,我们这里和友军的高地之间,是通过什么方式来进行通讯的?”

    我的问题把拉祖梅耶娃问愣住了,她过了片刻,才一脸茫然地说:“师长同志,我们除了可以在独立师内部进行联系外,还能直接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甚至给更高级别的指挥机构发电报。至于坚守在107.5高地的友军嘛,暂时还没法联系。”

    听到她这么说,我马上就批评她:“这怎么行呢。中尉同志?要知道,我们师现在还有协助步兵第125团坚守107.5高地的任务,要是彼此间无法进行通讯的话,那我还怎么指挥战斗?”

    基里洛夫见我把拉祖梅耶娃说得眼圈都红了。便走到我们的身边,用和蔼的语气对拉祖梅耶娃说道:“中尉同志,你想想办法,尽快建立马马耶夫岗和107.5高地之间的通讯联络,至于是用报话机还是有线电话,就由你这个专业人士说了算。”

    拉祖梅耶娃想了想,回答说:“报告师长、政委,我们目前的报话机和步话机数量都不多,只能勉强满足团级单位之间的通话。这样吧,我派人在两个高地之间拉一条电话线吧。这样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您随时可以打电话和他们进行联系。”

    “这个主意不错。”我称赞她一句,立即催促她:“那就别迟疑了,立即派人去架设电话线吧。”

    拉祖梅耶娃抬手敬礼后。就打算离去,却被基里洛夫又叫住了,只听他吩咐说:“中尉同志,你待会儿还是让报务员娜佳带着报话机到这里来吧,这样上级有什么新的指示,就可以马上联系到我们。”

    五分钟后,报务员娜佳下士和她的报话机就在指挥部的靠门口的角落里安置了下来。等她把机器调试好。我便和崔可夫联系,向他报告友军的第107.5高地遭遇攻击的事情。

    崔可夫听后大吃一惊,紧张地问道:“奥夏宁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德军的进攻被打退了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在德军的进攻开始后,分别从二团和三团各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去增援。现在敌人的进攻已经被我们打退了。阵地前只剩下燃烧的坦克和德军士兵的尸体。”我给崔可夫吃完定心丸后,又补充说:“由于我们师无法和友军的高地进行通讯联系,所以目前暂时还不知道我们所取得的战果,和友军的伤亡情况。”

    崔可夫思索着说道:“奥夏宁娜,据我所知。坦克军在坚守高地时,除了挖了两条战壕外,就没有修筑什么防御工事。我估计在这种情况下,第125团的伤亡一定小不了。”

    “您是怎么考虑的,司令员同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我派部队和他们换防吗?”

    我的话音刚落,崔可夫就忙不迭地说道:“好啊,既然你主动这么说,那么,坚守107.5高地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师了。”

    听完崔可夫的话,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一个马马耶夫岗的两个高地一个居民点,外加伏尔加河码头,都让我头疼不已,现在又加上一个107.5高地,我师的防御面积也太大了点吧。面对德军的凶猛进攻,我们师能挡住吗?不过话已说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吧,司令员同志,我今晚就把三团调过去,正式接收第125团的防务。”

    “谢谢,奥夏宁娜上校,谢谢你!”崔可夫听完我的表态,居然一反常态地向我道起谢来。正当我一头雾水时,崔可夫又接着说:“第125团由于在前期的战斗中损失较大,就算经过前两天的补充,全团总兵力也不过四百人。让他们这样一支残缺不全的疲惫之师去守107.5高地,我的心里也不踏实。不过现在好了,把这个高地交给你的独立师守,不光我放心,就算是方面军司令员的心里也踏实。”

    我和崔可夫的通话刚结束,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坐在桌边的阿赫罗梅耶夫拿起话筒,只喂了一声,忽然用手捂住话筒,兴奋地对我和基里洛夫说道:“师长、政委,是在友军高地上的霍鲁绍夫上尉打来的。”

    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桌边,从阿赫罗梅耶夫的手里拿过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喂,喂,是霍鲁绍夫上尉吗?我是师长奥夏宁娜上校。”

    听到是我的声音,霍鲁绍夫连忙说:“报告师长,我们已经协助友军消灭了进攻高地的德军,请您指示我们下一步的任务。”

    “上尉同志。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由你的一营和戈都诺夫上尉的部队接管高地的防务。至于原来坚守高地的部队,让他们在移交防务后,立即撤回城内。”

    听完我的命令后。霍鲁绍夫低声地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提高嗓门对我说道:“师长同志,第125团的指挥员苏姆斯基上尉要和您讲话。”没等我发表自己的意见,耳机里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师长同志。我是第125团参谋长苏姆斯基上尉,我想向您提一个请求,能让我们继续留在高地上吗?我们的团长和那么多优秀的指战员都牺牲在这里,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的遗体,撤回到城里去。”

    “苏姆斯基上尉,”对于他的请求。我没有直接予以拒绝,而是客气地问道:“你们团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啊?”

    苏姆斯基上尉听到我的问题,在愣了片刻后回答我说:“报告师长,全团上阵地时,原有389人。在刚才的战斗中。我们大部分的指战员在敌人的炮火准备中损失掉了。现在全团还是剩下182人,其中有148名轻重伤员。”

    听到他汇报的数据,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们伤亡这么大,全团居然只剩下一个排没有负伤的战士。想到这里,我对崔可夫所下达的接防命令,也就不再有什么抵触情绪。毕竟就靠第125团这点兵力,德军的步兵就算没有大炮坦克的掩护,只要再来上一次这样的进攻,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这时,我就毫不迟疑地拒绝了苏姆斯基上尉提出的请求:“上尉同志,你还是带你们的部下回城里去休整吧。把阵地都移交给霍鲁绍夫上尉和戈都诺夫上尉他们。”

    “可是……”苏姆斯基上尉还试图说服我。

    “没有什么可是的,上尉同志。”我打断他想说的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让你们撤回城市,是上级的命令,也是对你们团的爱护。记住。上尉同志,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必须无条件地执行。”

    见我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苏姆斯基上尉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我执行命令,马上就带着部队撤回城内。”

    当电话重新回到了霍鲁绍夫的手里后,我立即命令他:“上尉同志,你立即组织战士在高地上修工事,要做好打恶仗的准备。”

    “师长同志,”霍鲁绍夫有点犹豫地说:“战士们经过战斗,现在都很疲倦了。能让他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天亮以后再修吗?”

    “不行,”我毫不含糊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不客气地说道:“上尉同志,你以为德国人会给你们休息的时间吗?没准明天天刚亮,德国人就开始对高地进行炮击。你们七八百人挤在没有防御工事的高地上,等着挨德国人的炮弹吗?”

    听到我发火了,霍鲁绍夫只好老老实实地答应道:“明白,师长同志,我这就组织人手在高地上修筑工事。”

    我心里明白,虽然霍鲁绍夫嘴上答应执行命令,但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不过我此时也顾不上管他,而是把拉祖梅耶娃叫进来,好奇地问她:“中尉同志,你们通讯连的效率还蛮高的吗?从我下令到电话接通,最多也就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拉祖梅耶娃笑了笑回答说:“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我让负责架线的战士,乘着卡车到友军高地去的,这样的话,路上的时间便大大地缩短了,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实现和友军高地的通话。”

    等拉祖梅耶娃出去后,我们三个师里的领导又重新围坐在桌子的四周。阿赫罗梅耶夫首先开口说道:“师长同志,我觉得我们应该请求上级给我们配备足够的炮兵,否则我们在战斗中老是被德军的炮火压制得抬不起头,白白地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

    “参谋长同志,你的想法是好的。”基里洛夫听后,却给他泼了盆冷水,“别说集团军现在也却炮兵,就算给我们配备炮兵,情况也不乐观。”

    “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我本来想开口问的,没想到被阿赫罗梅耶夫抢了先,我便没有再画蛇添足,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假如给我们派来的是迫击炮连队,炮的口径太小,对敌人的远程火炮和坦克构不成威胁。如果是重炮部队,要避免成为敌机的空袭目标,就需要不停地进行转移。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牵引卡车,又到哪里去找那么多供卡车使用的汽油呢?”

    听到基里洛夫分析了实际存在的困难后,我不免感到了失望,刚想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忽然想到了基里洛夫的最后一句话,我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的点子。连忙迫不及待地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虽然我们现在无法搞到卡车需要的汽油,但是能搞到空的汽油桶吗?”

    “汽油桶?!”听完我的问题,不光是基里洛夫,就连阿赫罗梅耶夫也愣住了。

    ps:

    鞠躬感谢书友 窃书鼠、油纸伞&世俗、海洋近卫军、楚湘水 童鞋所投的宝贵月票支持!

第六百二十二章 飞雷炮登场

    看到两人一头雾水的反应,我微微一笑,向他们解释说:“参谋长同志刚才不是说我们缺乏足够的炮兵嘛,我是这样想,既然上级不能给我们派炮兵,那么我们就想办法组建一支自己的炮兵部队。”

    “师长同志,可是这和您要的空汽油桶有什么关系啊??”阿赫罗梅耶夫好奇地问道。

    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对视一眼后,也附和道:“是啊,奥夏宁娜同志,我也被您搞糊涂了,这个空的汽油桶,和我们即将组建的炮兵会有什么样联系?”

    “我就是打算用空油桶,来制作新式的大炮。”我的话刚一出口,两人的下巴就差点砸到桌上去了。我见阿赫罗梅耶夫的手里捏着一支钢笔,便向他伸出手去,礼貌地说:“参谋长同志,请把你的钢笔借给我用一下。”

    阿赫罗梅耶夫连忙站起身来,身体前倾,隔着桌子把钢笔递给了我。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钢笔,道了一声谢后,拧开了笔帽,把笔杆放在桌上。我看了看手里的笔帽,想了想,又将它架在笔杆上,开始为两位指挥员讲解即将面世的飞雷炮的原理:“我政委、参谋长,我所说的这种新式大炮,其实就用汽油桶做炮管的炸药包发射器。这种又可以被称为炸药抛射筒的武器的主体,就是一个空汽油桶,在其内填充发射药后,把捆扎成圆盘形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利用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就能将重达十公斤的炸药包,抛射到150~200米外的地方去。”

    我向他们介绍飞雷炮原理的时候,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笔帽。过了好一阵,阿赫罗梅耶夫才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师长同志,您的这个构想不错,不过我们几个都不是专业人士。这种炸药包发射器究竟能不能制造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基里洛夫则把手一挥,干脆地说道:“这样吧,既然我们三个都是外行。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把炮兵营长莫罗佐夫上尉和工兵连连长米海耶夫中尉叫来,让他们两人再提提专业意见吧。”

    “政委同志说得很对。”两人的提议都很合理,我也就从谏如流,果断地说道:“既然是这样,就把莫罗佐夫和米海耶夫叫过来,让专业人士对我的设想进行评述。”

    我的话说完,没等我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已经起身走到电话机旁,分别给莫罗佐夫和米海耶夫打了电话,通知他们立即赶到指挥部。有重要的任务要分配给他们。

    接到阿赫罗梅耶夫的电话,莫罗佐夫和米海耶夫令人不敢怠慢,小跑着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指挥部。还在喘息未定时,莫罗佐夫就气喘吁吁地问道:“请问师长、政委找我们来,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我连忙招呼两人到桌边坐下。并让阿赫罗梅耶夫把我刚才的话,向两人重复了一遍。两人听完后,表情迥然不同,莫罗佐夫紧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笔帽,似乎正在考虑我这种提法的可行性。而米海耶夫则表现得局促不安,不住地向四处张望。

    基里洛夫背着手站在米海耶夫的身后,笑眯眯地问道:“米海耶夫中尉。你对师长的这个设想有什么看法啊?”

    米海耶夫慌忙站起来,转身尴尬地回答说:“报告政委,我没有看法。”

    “为什么呢?”基里洛夫在说这话时,脸色随之一变。

    基里洛夫脸色的变化,米海耶夫也看在了眼里,慌忙解释说:“政委同志。您也知道,我这个工兵连连长并不是真正的工兵,不掌握工兵的专业技能,我熟悉的东西除了修房子就是修工事,其余的一点都不懂。”

    我看到基里洛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连忙问正在沉思的莫罗佐夫:“上尉同志,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我的话让莫罗佐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慌忙站了起来,谨慎地回答说:“报告师长,我仔细想过了,从理论上说,你的这个设想是可以成为现实的。”

    莫罗佐夫的话,让失望的基里洛夫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迫不及待地问:“莫罗佐夫上尉,你是专业人士,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有发言权,你认为用空汽油桶,真的能制造出师长所说的那种大炮吗?”

    莫罗佐夫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根据参谋长的介绍,师长所说的这种炸药抛射筒,和以前的重型臼炮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都是大仰角使用,射程较近,但爆炸的威力绝对惊人。而且这种武器的口径绝对惊人,我们用的油桶有多粗,那么炮的口径就有多大。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十公斤的巨大炸药包所产生的强烈爆炸冲击。所过之处,不管是工事还是士兵都会被炸飞,甚至连躲在坦克里的人也不能幸免,因为他们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活生生震死。”

    听完莫罗佐夫的解释,基里洛夫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扭过头,激动地问我:“师长同志,如果这种大炮造好后,能达到莫罗佐夫上尉说的那种效果吗?”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是的,政委同志。这种炮制造出来后,我们可以用来对方德军的坦克、装甲车、野战工事和密集的进攻队形。而且这种炮制造方法简单,只要有汽油桶就行。当我们前沿的部队装备上这种武器时,还会怕德军的坦克和步兵的密集冲锋了吗?”

    基里洛夫听完我的话,顿时兴奋不已,嘴里连连说道:“真是太棒了,我要立即给司令员同志打电话,让他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炸药。”

    “等一等,政委同志。”基里洛夫走到电话机旁边,刚拿起电话,却被莫罗佐夫叫住了。他回过头来,看着莫罗佐夫,不解地问:“上尉同志,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莫罗佐夫转过头来,看着我愁眉苦脸地说:“师长同志,以前的老式重型臼炮。利用爆炸药打出去都是铁球,不存在引爆的问题。可炸药包该如何引爆,我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我还以为是什么技术方面的难题呢,没想到是这么个小问题。我把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上尉同志,不用担心,这个好办。在点发射药引线的同时,也把炸药包上的导火索点燃。记住,导火索要弄长一点,否则没飞出炮膛或者刚飞出不远就爆炸了,会误伤到我们自己人的。”

    “明白了,师长同志,这下我可全明白了。”莫罗佐夫兴奋地搓着双手。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这就去找汽油桶,再找个地方做试验。师长、政委,请你们放心,我保证在天亮以前。完成这种炸药抛射筒的制作。”

    基里洛夫再次拿起电话,在准备打给司令部的时候,忽然听了下来,扭头问我:“奥夏宁娜同志,这种新式武器叫炸药抛射筒,有点太拗口了,您能取个简单的名字吗?”

    我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就叫‘飞雷炮’吧。”本来我想重新起个其它的名字,但因才疏学浅,最后还是沿用了这种武器的老名字。

    基里洛夫拨通了崔可夫的电话,激动地向对方汇报着:“……司令员同志,奥夏宁娜师长准备制造一种新式武器,用于高地的防御。希望您能提供点帮助。”

    崔可夫被基里洛夫的话所吸引,他饶有兴趣地问道:“是什么武器啊?”

    “奥夏宁娜同志将这种新式武器命名为‘飞雷炮’,就是将一个空汽油桶,在其内填充发射药后,把捆扎成圆盘形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利用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就能将重达十公斤的炸药包,抛射到150~200米外的地方去。据她的介绍,这种武器可以对付德军的坦克、装甲车、野战工事和步兵密集的进攻队形,但我认为这种武器如果用于巷战的话,还可以摧毁被敌人占领的建筑物,减少我们反击部队的伤亡。”

    “嗯,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不知道可以为你们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们需要炸药,大量的炸药。”基里洛夫毫不客气地对崔可夫说:“据我所知,在集团军附近的一个地下仓库里,就存放着大量的炸药,原本是准备在敌人攻进城市时,炸毁重要设施时使用的。不过破坏城市的计划,现在显然是被搁置了,所以那批炸药就被遗忘在那里。司令员同志,我请求您,把这批炸药交给我们师吧。有了新制造的‘飞雷炮’,加上足够的炸药,我们对守住马马耶夫岗,就更加有信心了。”

    崔可夫被基里洛夫说动了心,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好吧,这事我就作主了,先让运输队给你们运四吨炸药过去,不够的话,我再继续给你们补充。”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又继续说下去,“对了,您见到奥夏宁娜同志时,请转告她,说在经过我军侦察员的反复侦察后发现,她曾经驻扎过的阿勃加涅罗沃车站,被炸药夷为了平地,德军在这里至少损失了近千人。对她取得的战果,方面军司令部在不久就会给予她应有的奖励。”

    基里洛夫放下电话后,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听见了吗?师长同志。我荣幸地代表崔可夫将军通知您,由于您在撤离阿勃加涅罗沃车站时,埋下的那几顿炸药所引起的爆炸,造成了德军方面的重大损失,方面军司令部打算给您奖励呢,在这里,我先向您表示祝贺!”说完,向我伸出手来。

    基里洛夫和我握完手以后,阿赫罗梅耶夫、莫罗佐夫、米海耶夫也纷纷上前和我握手,表示祝贺。我边和他们握手边想:老毛子真是太讲礼节了,平时除了说谢谢、祝贺,就是频繁地和人握手。

    我抬手看看表,见时间已经不早,又叮嘱了莫罗佐夫几句:“上尉同志,集团军司令部运送炸药的车,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记得派几名战士去迎接一下。同时,你要利用这段时间,组织人手准备空油桶,假如人手不够的话。就找米海耶夫或者普加乔夫借点人手过去帮忙。还有,捆扎炸药包别用普通的线,我怕会在空中散架,最好用电线来捆扎。”见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便冲着他和米海耶夫挥挥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马上赶回部队去做准备吧。”

    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把任务交代下去后,我就没有再追着莫罗佐夫问飞雷炮的制造进展。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就在指挥部里伏案休息。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由于是在寂静的夜晚,这个声响的分贝等于就变相地提高了,一下就把我的瞌睡惊得无影无踪。我坐直身子,看着对面同样处于未清醒状态的基里洛夫。有气无力地问道:“政委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基里洛夫和我差不多是在同一时段醒来,他自然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便摇了摇头,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踌躇了片刻后,试探地说道:“难道是莫罗佐夫上尉他们在试验‘飞雷炮’?”

    听阿赫罗梅耶夫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他说过要在天明前完成飞雷炮的制造,没准还真是他在试验新武器呢。想到这里,我微微侧倾身子,竖起耳朵听着指挥部外面传来的声音。

    过了没一会儿。又响起了一声巨响,接着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中间几乎没有什么间断。听到这里,我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个莫罗佐夫啊,真以为集团军司令部送来的炸药是不花钱,就这样敞开用着玩。不过。他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就制造了那么多的飞雷炮,等天亮后德军进攻时,可够他们受的。”

    我正在自言自语地时候,阿赫罗梅耶夫忽然大吼一声:“哎呀。不好。师长、政委,你们难道还没有听出来吗?这个声音不是从东面或者北面传来的,而是从西面传来的,难道是德军在炮击二团三团联合守御的107.5高地。”

    “什么?是德军在炮击!”虽然我从本能上不愿意相信阿赫罗梅耶夫所说的一切是事实,但还是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想问问在高地上的霍鲁绍夫和戈都诺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的手刚抓到电话,电话铃先响了起来。刚把听筒贴近耳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霍鲁绍夫声嘶力竭地吼声:“报告师长,德国人正在对我们的高地进行猛烈的炮击!”

    “我让你们修的工事,修得怎么样了?”我大声地问道。

    没想到霍鲁绍夫听完我的问题后,居然沉默了片刻。听到他不说话,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心说坏了,他们肯定是偷懒,没执行我所下达的命令,连夜修筑工事,结果德军一开始炮击,他们就抓瞎了。

    过了好一阵,霍鲁绍夫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报告师长,我们只修复了部分地段的工事,容纳不了所有的战士。”说到这里,他的语速忽然加快了,“师长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是部队继续留在阵地上的话,等德军炮击结束时,就剩不了几个人了。”

    虽然我恨不得冲过去抽他两个耳光,但现在这么做显然是不合适的,当务之急是把部队从没有坚固工事的阵地上撤走,否则就会白白地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想到这里,我干净利落地命令他:“阵地上除了留下少数的观察哨外,剩下的指战员,不管是二团还是三团的,都分批从北坡的阵地撤回来,暂时到南坡隐蔽。”在放下电话前,我又特意叮嘱了他一句:“每隔十分钟,向我报告一次情况。”

    基里洛夫等我放下电话后,走到我的身边,焦急地问道:“师长同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清楚德军突然炮击107.5高地的目的,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看德国人在炮击后有什么行动再说。”说完,我看了一眼在墙边报话机旁边正襟危坐的娜佳,连忙走到门口,冲外面大声地喊:“拉祖梅耶娃中尉,到我这里来!”

    拉祖梅耶娃进来后,我只简单地吩咐一句话:“中尉同志,你就待在这里,保证指挥部的通讯处于随时畅通的状态。”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霍鲁绍夫再次打来电话,向我报告说:“报告师长,二团、三团的部队,除了少数的观察哨以外,剩下的都撤到了南坡隐蔽待命。”

    “部队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霍鲁绍夫的声音顿时又小了下来:“在炮击开始后,伤亡了大概有一个连。在转移的过程中,差不多又伤亡了将近一个连。”

    “你的指挥所在什么位置?”此刻,我也顾不得追究他渎职所造成的损失,而是关心起他的安危来:“假如你的指挥部也处于德军炮火的打击范围内,你也可以撤到安全的地方去。”

    “请师长放心,我的指挥所在高地的西南方向,德军的炮火打不到我这里,我很安全。”

    “还是老规矩,每隔十分钟打一次电话过来……喂,喂!”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话筒里突然没有声音了。我转过身,把话筒向站在不远处的拉祖梅耶娃递过去,同时略带不满地说:“中尉,你来听听,这电话出了什么故障,为什么突然没声音了?”

    拉祖梅耶娃接过去听了一下,马上将话筒递还给我,同时礼貌地说:“报告师长,不是电话机出了故障,而是线路出了问题,可能是被德军的炮火炸断了。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派人去查线。”随后便转身跑出了指挥部,很快她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架线员,你立即去检查从这里到107.5高地之间的电话线路。”

    没过两分钟,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我说:“报告师长同志,我已经派人去查线,最多一刻钟的时候,您这里就能恢复同107.5高地之间的通讯。”

第六百二十三章 飞雷炮首战(上)

    在等待线路修复的这段时间里,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原来是各团团长都被炮声惊动了,纷纷打电话来向我请示任务。

    其余的几个团长倒也罢了,但三团带领团长戈都诺夫打电话来的时候,却让我吃了一惊,因为我一直以为他和霍鲁绍夫上尉在107.5高地呢,没想到他居然在未经请示的情况下,私自回到了居民点。

    听他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后,我生气地质问他:“戈都诺夫上尉,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和霍鲁绍夫上尉一起待在高地上,而是私自回了居民点?”

    戈都诺夫听到我发火,慌乱地回答说:“报告师长同志,我之所以回居民点,是打算把部队集结起来后,然后连夜把他们带到新驻地。”

    虽然他的理由说起来挺充分,但我还是把他数落了一顿,最后才说道:“好吧,戈都诺夫同志,既然你已经把三团集结起来,那么就尽快把他们带到新的驻地。一旦高地吃紧的话,立即派部队前去支援。”

    三团既然要开拔了,那么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就只能让四团去填补,于是我又给四团长盖达尔打了一个电话,直截了当地吩咐他:“盖达尔中校,我通知你一件事情,三团马上就要移防了。他们所空出来的防区,你立即派部队去接替防务。”

    我刚放下电话,基里洛夫便拿着一张电报纸,满脸不高兴地从报务员娜佳的身边走过来,神情严肃地对我说:“看看吧,师长同志,这是集团军司令部刚发来的电报。”

    我接过电报纸,快速地将上面的内容浏览一遍后,气得将电报纸狠狠地拍在桌上。阿赫罗梅耶夫不知道我和基里洛夫为什么会在看完电报后,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便小心翼翼地从我面前把电报纸拿走。

    阿赫罗梅耶夫在看电报的时候。我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满地冲着基里洛夫发起了牢骚:“政委同志,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集团军司令部为什么会突然下这样一道命令:从即日起,各师和集团军司令部进行联系时。一律禁止使用报话机,只能发电报或者通过有线电话。而且在电报中,绝对不允许请示和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行动。任何人违反上述规定的话,将会被免职后送交军事法庭。”

    基里洛夫在桌边坐下,燃起一支香烟,抽了几口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我觉得集团军司令部突然下达这么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也许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上级的命令。”

    “上级的命令?”我试探地问道:“政委同志。您的意思是说这道命令是方面军司令员亲自下达的?”

    没想到基里洛夫直接摆了摆手,否定了我的猜测:“我觉得就算是方面军司令员本人,也不会突然下达一道这么奇怪的命令。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这道命令,应该是最高统帅部下达的。甚至有可能是得到了最高统帅本人的授意。”

    “政委同志,您曾经在中央委员会工作过,能猜出什么原因吗?”

    “也许是最高统帅部在集结新的部队,准备实施大反攻,为了防止泄密,引起德军方面的警惕,所以才下达了这么一道命令。”基里洛夫表情凝重地对我进行分析。

    听到基里洛夫的分析。刚看完电报的阿赫罗梅耶夫也神情严肃地问道:“政委同志,那我们的报话机和各部队所配备的步话机怎么办?难道从今天开始,也禁止指战员们使用这种通讯方式?”

    我听到阿赫罗梅耶夫的问题,也紧张地盯着基里洛夫,等待着他的答案。基里洛夫拿起电报纸再次看了一遍,又沉吟了片刻。这才回答说:“电报里只规定各师与集团军司令部联系时,不允许使用报话机进行明语通话,可并没有禁止各师内部不准使用。我的意见,在独立师内部,原有的报话机和下属部队的步话机照常使用。”

    “我同意政委的意见。”基里洛夫刚说完。我就及时地表态支持。

    见我和基里洛夫的意见一致,阿赫罗梅耶夫也点点头,态度坚决地说:“我也没有不同意见,就按照政委同志的提议办。”

    霍鲁绍夫上尉的电话终于又打了进来,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远远超出了拉祖梅耶娃所承诺的一刻钟。不过这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听到耳机里传出霍鲁绍夫的声音后,马上迫不及待地问:“上尉同志,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霍鲁绍夫还算平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德军的炮击已经减弱,山坡上的观察哨报告,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大批的德军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正在向高地扑来。”

    我听着外面传来的隆隆炮声,接着又问:“霍鲁绍夫上尉,我听到外面的炮火还是挺猛烈啊,德国人这是在炮击什么地方?”

    “我们的高地只遭到零星的炮击,我已经命令一个连的部队进行了阵地。此刻敌人主要的炮火,都在集中轰击这里和你们那里之间的开阔地,可能是怕从你们那里派出的援兵吧。”

    “继续保持联络,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像钉子一样钉在阵地上,一步都不准后撤。”虽然我不愿意和德军打阵地战,但在眼前的这种局势下,我只能给霍鲁绍夫下达死守的命令。

    阿赫罗梅耶夫看到我放下了电话,紧张地向我建议:“师长同志,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军进攻霍鲁绍夫上尉他们,要想点什么办法帮助他们才行。……”

    没等他说完,我便烦躁地止住了他;“参谋长同志,难道你没看到外面的德军炮火猛烈吗,这个时候派再多的部队去增援,都只能是白白送死。我可不想把独立师的精锐部队,都牺牲在德寇的炮火之下。”

    “不知道莫罗佐夫他们的‘飞雷炮’怎么样了?”基里洛夫在旁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在德军进攻时,从侧面狠狠地打一下,也许可以减轻霍鲁绍夫他们的防御压力。”

    基里洛夫的话给我提了一个醒,我连忙让阿赫罗梅耶夫给莫罗佐夫打电话。让他立即到指挥部来见我,我要详细了解一下他们研制飞雷炮的进展情况。这种武器虽然射程近了点,但要对付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倒是难得的大杀器。

    接到命令的莫罗佐夫。在几分钟后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从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个炮兵营长还真不简单,这么短就把飞雷炮造好了。我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努力用平静的口吻问道:“莫罗佐夫上尉,情况怎么样了?‘飞雷炮’研制得怎么样了?”

    莫罗佐夫看我们几个师领导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由有些慌乱,但他很快镇静下来,向我们报告说:“报告师长、政委、参谋长,我们根据师长的思路。鼓捣了几个小时,终于把这个‘飞雷炮’搞成功了。由于是在夜间试验,为了避免引起大家的恐慌,投掷用的炸药包里装的不是火药而是泥土。我们先后试射了五次,炸药包每次飞行的距离都不一样。落点从一百米到三百米都有。”

    “能立即投入实战吗?”基里洛夫紧张地问道。

    莫罗佐夫使劲地点点头,给了基里洛夫一个肯定的回答:“没问题,我们共制做了八个发射筒和五十个炸药包,如果投入战斗的话,可以给德军的步兵以重大杀伤。”

    “很好,上尉同志。干得不错。”基里洛夫兴奋地拍着莫罗佐夫的肩膀,连声称赞着他。随后又吩咐他:“上尉同志。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德军正在进攻霍鲁绍夫上尉把守的107.5高地,你立即带人携带着这些‘飞雷炮’,刚过去支援他们,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

    听到基里洛夫越过我和阿赫罗梅耶夫直接下达命令,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心里暗自嘀咕:我手下就这么一个能干的炮兵指挥员。你却连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直接命令他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要是他挂掉的话,我到哪里去找合适的炮兵指挥员来指挥炮兵啊?想到这里,我抢在莫罗佐夫敬礼离开前问他:“上尉同志。大概要花多长的时间,飞雷炮才能投入战斗?”

    莫罗佐夫听我这么问,扳着手指默算了一会儿后回答说:“报告师长,最快要一个小时。”

    “为什么要这么长的时间?”基里洛夫不满地问道。

    “因为我们的试验,都是在被炸毁的储油罐那块空地上,离这里有点远。况且还有那么多又大又沉的炸药包要搬过来,多少需要点时间。”

    “好了,莫罗佐夫上尉。”我这次抢在基里洛夫的前面,对莫罗佐夫下达命令:“你立即组织人手把炸药包都搬过来,同时做好作战准备。至于你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亲自参加这次战斗了,找其他人来代替你指挥吧。”

    等莫罗佐夫离开后,基里洛夫不解地问道:“师长同志,这‘飞雷炮’是莫罗佐夫带人研制的,让他带人在战场上使用,那不是驾轻就熟吗?为什么您突然宣布要换其他人去指挥这次战斗呢?”

    我不愿和基里洛夫在人员使用的问题上翻脸,只能婉转地说道:“我的政委同志,这样的战斗,只需要一名连长,甚至一名排长都能完成的任务,把一名营长派上去,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可是……”没等基里洛夫把可是什么说完,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耳机里传来的是霍鲁绍夫的声音,我同时还听到了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他大声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德国人的步兵在坦克炮火的掩护下,已经冲上了高地。我们的部队正在山坡顶上的阵地和敌人进行着战斗,由于最先派出的那个连伤亡惨重,我刚刚又把三团的一个连派了上去。”

    “霍鲁绍夫上尉,不要着急,”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慌乱,我特意安慰他说:“三团已经从居民点出发,准备赶往你们高地后面的那片住宅区,可以随时对高地进行支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守……”我的话刚说到一半,耳机忽然又没了声响。我提高嗓门连声地喊叫着:“喂,喂,霍鲁绍夫上尉,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一直在拉祖梅耶娃见我喊得声嘶力竭,连忙走过来,红着脸提醒我:“师长同志,可能是电话线又被炸断了,我马上派架线兵去查线。”说完,便小跑着出了指挥部。

    我气得把电话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说道:“真是见鬼了,这德国人的炮弹是长了眼?才多长时间,就把我们的电话线炸断了两次。”

    “这德国人来得好快啊!”阿赫罗梅耶夫自言自语地说道:“刚听霍鲁绍夫上尉报告,说远处发现了德军的地面部队。仅仅几分钟时间,他们就到达了高地脚下,并对高地展开了进攻。”

    “没啥奇怪的。”我抬头看着他说:“德军的步兵可能是乘坐卡车,跟随在坦克的后面,冲向高地的。等到了高地的脚下。步兵再下车发起冲锋。”

    和高地的联络,在二十分钟后再次恢复了。电话一接通,霍鲁绍夫就迫不及待地向我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德国人的进攻,在五分钟前被我们打退了。”

    “抓紧时间抢修工事,救治伤员,准备迎击德军下一轮进攻。”

    我的话刚说完。我就听见耳机里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报告营长同志,德国人又开始进攻了,他们的散兵线正在向我们的阵地逼过来。”

    我听到霍鲁绍夫在吩咐报信的人:“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连长,把敌人放近一点再打,这样山脚下的德军坦克投鼠忌器。就不敢随便开炮了。”随后他又语调低沉地向我报告:“师长同志,德国人又开始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坚决挡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占领高地,否则在马马耶夫岗的部队,就会遭到被合围的危险。”

    “是。坚决挡住他们,绝对不让他们前进……”霍鲁绍夫的话还没有说话,电话再度中断了。

    我把电话往桌上一扔,对站在娜佳身边的拉祖梅耶娃厉声说道:“中尉同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听到电话线又被德军的炮火打断了吗?还不快点派架线员去查线路。”

    拉祖梅耶娃没有说话,转身就跑出了指挥部。不到一分钟,她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兵。她走到我的面前,面带愧色地说道:“报告师长,连里的架线员都派出去了,一个架线员都没有了,再也派不出人去恢复被炸断的通讯线路了。”

    这时站在拉祖梅耶娃身后的女兵走上前,大声地报告说:“师长同志,请允许我去吧。”

    我一打量这个自告奋勇的女兵,发现原来是那个晕血的女警卫营窝尼娅,自从她被我分配到通讯连以后,就没有再关注过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她居然勇敢地站了出来。

    “不行,窝尼娅。”拉祖梅耶娃抢在我的前面开口否决了她的请求,并说出自己的理由:“你刚到通讯连不久,这些业务你甚至都还没有熟悉。”

    “请允许我去吧,反正我留在通讯室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可是敌人的炮火太猛,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把电话线路炸断三次。我觉得你甚至都无法到达断线处。”

    “我能的,中尉同志,只要您允许我去的话,我保证能完成任务。”窝尼娅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拉祖梅耶娃知道窝尼娅以前是我的警卫员,不敢随便作主,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我看了看拉祖梅耶娃,又看了看瓦尼娅,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让窝尼娅去执行危险的查线任务。

    见我默许了她的请求,窝尼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伸手在拉祖梅耶娃的肩膀上捏了一把,又走到坐在报话机前的娜佳身边,同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连礼都没有向我们敬,就快步地跑出了指挥部。

    随着窝尼娅的离开,在我印象中一向坚强的拉祖梅耶娃忽然抹起了眼泪,不管是她,连娜佳也在抹眼泪。两人的举动把我搞糊涂了,我走过去,伸出双手捧住拉祖梅耶娃的脸,用手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紧张地问:“拉祖梅耶娃中尉,出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拉祖梅耶娃居然抽泣着说不出话来,我的身后传来一声长叹,接着听到基里洛夫在惋惜地说道:“师长同志,难道您不知道吗?临走时,捏朋友们的肩膀,是告别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次分别有可能就是永别了。”

    基里洛夫的解释,让我明白拉祖梅耶娃和娜佳为什么在窝尼娅离开后,会表现得如此失态。想不到我变身成丽达这么久,还是有很多习俗都不懂,刚才那样的提问,幸好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否则我还真解释不清楚。我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拉祖梅耶娃,连忙安慰她说:“中尉同志,别再哭了。窝尼娅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没等拉祖梅耶娃的哭声止住,莫罗佐夫就从外面跑进来,向我敬礼后报告说:“报告师长、政委,我们的飞雷炮已经运到了山脚下,所以可以出发,请问你们还有什么指示吗?”

    我一听慕名已久的飞雷炮就在山坡脚下,顿时就来劲了,也顾不得还在抹眼泪的拉祖梅耶娃和娜佳,转身就蹬蹬蹬蹬地跑出了指挥部,沿着外面的战壕向山下跑去。慌得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也一溜小跑跟着出了指挥部,跟在我的后面,向山坡下跑去。

    没想到我跑到山坡下,却看到这里停放着四辆卡车,车旁站着二十几名战士,见我们一群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连忙站直身体向我们敬礼。

    我扭头问紧跟在身后的莫罗佐夫:“上尉同志,飞雷炮在什么地方?”

    莫罗佐夫向车上一指,说道:“就在车上,每车两个飞雷炮,外带十二个炸药包。”

    没等我发表意见,旁边的基里洛夫抢先问道:“上尉同志,你不会让你的战士开着卡车,冲过去用飞雷炮轰德国人吧?”

    “是这样的,政委同志。”莫罗佐夫礼貌地回答说:“要是我让战士们扛着飞雷炮和炸药包步行跑过去的话,至少需要七八十个人,而且还要浪费不少的时间。而采用卡车运载飞雷炮,就可以缩短时间。我们的战士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德国人的附近,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轰。打完以后,我们的战士也可以迅速地撤离战场。”

    “要是在车厢里直接射击的话,那这些飞雷炮是怎么固定的?”我担忧地问道。

    莫罗佐夫信心十足地回答说:“请师长放心,我们在废弃的储油罐附近的仓库里,找到了不少的三脚支架,正好可以用来固定飞雷炮。”

    “奥夏宁娜同志,您看这样合适吗?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我们是不是采取稳妥的办法,多拍点战士帮他们搬运这些飞雷炮?”基里洛夫听完莫罗佐夫的话,心里还是不踏实,谨慎地向我建议道。

    我想了想,冲基里洛夫摆摆手,说道:“政委同志,您不用担心。莫罗佐夫上尉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行,那肯定就没有问题。”说到这里,我扭头对莫罗佐夫说道:“上尉同志,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做,那么就立即行动吧。”

    莫罗佐夫答应一声,接着冲那些站在车旁的战士们喊道:“听我口令,全体上车!”

第六百二十四章 飞雷炮首战(下)

    卡车出后,我转身对着基里洛夫他们说:“政委、莫罗佐夫陪我到山顶去,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回指挥部,继续保持和霍鲁绍夫他们阵地的联系。~”随后猛地一挥手,大声地说:“走吧!”

    我们三人和几名警卫营沿着战壕来到了山坡顶上,站了个视野开阔地地方,我举起望远镜向西侧的高地望去。只见在山坡脚下,停着一长溜的坦克,正在进行着炮击。炮弹不时地落在高地和开阔地上炸开,腾起一团团明亮的火光。

    基里洛夫指着远处的高地,扭过头担忧地对我们说:“你们看,德军的坦克正在进行炮击,掩护他们的步兵向我们的阵地起冲锋。也不知道现在阵地上我军的伤亡大不大,能不能挡住敌人的进攻?”

    莫罗佐夫笑了笑,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您不用担心,我去过那个高地,对地形多少也了解一些。虽然北坡平缓,易攻难守,但只要我们的战士巧妙地利用工事和那些弹坑进行防御的话,我想要挡住敌人的进攻,问题应该还是不大。”

    我看了一会儿高地上的动静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这个山坡的脚下,看那些装载飞雷炮的卡车都到什么地方了?现在只有两三辆坦克在向开阔地射击,我担心的是卡车一进入开阔地,就会被敌人现,那时所有的坦克调转炮口冲着卡车炮击的话,那情况可就严重了。要知道,每辆卡车上都载有一百多公斤的**。一旦被命中的话。就会引起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当看到出现在开阔地上的卡车时。我心里稍微感觉踏实一些,四辆卡车虽然是齐头并进,但彼此间的间距至少有近百米,就算其中一辆卡车中弹引起爆炸,也不会波及到旁边的车辆。而且四辆卡车都没有开车前灯,司机应该是通过爆炸产生的火光,而看清前面的道路,并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被炮弹炸出的弹坑。

    虽然刚才莫罗佐夫曾经告诉我。说准备让战士们乘坐卡车接近敌人后,在卡车上用飞雷炮直接攻击敌人,但看着卡车离山脚下的德军坦克越来越近,我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我一把抓住莫罗佐夫的手臂,紧张地说:“莫罗佐夫上尉,你的部下打算冲到什么地方才开炮啊?照他们这个冲法,再过几分钟冲进德军的坦克队列了。”

    “报告师长,我曾经叮嘱过他们,在接近德军两百米范围后。就果断地停下来开火。”虽然莫罗佐夫努力地保持镇静,但他颤的声音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莫罗佐夫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基里洛夫。他紧张地问道:“奥夏宁娜上校,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要是卡车在进入有效射击范围前,就被德军坦克现的话,很有可能招来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

    我只在电影里见过飞雷炮的威力,但在实战中的效果如何,我还没亲眼见过。这种飞雷炮,说穿了也就算是抵近射击的准火箭筒,而且基本就是一炮筒,装药麻烦不说,而且射程实在太近,还基本没有什么准星,所以对飞雷炮的使用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听到基里洛夫他俩明显信心不足,我作为一师之长,必须要硬着头皮给两人打气:“不用担心,他们离德军的坦克也不太远了,既然敌人现在都没有现他们,那么他们的成功几率还是挺高的。”

    我的话说完后,我无意中现莫罗佐夫悄悄地在胸前画着十字,看来他对这种飞雷炮也是同样心中无底。我连忙问他:“莫罗佐夫上尉,你们研制的这种飞雷炮多长时间可以射一次啊?”

    正在悄悄祷告的莫罗佐夫被我吓了一跳,他在短暂的慌乱后,紧张地回答我说:“报告师长,最初摸索时,是两分钟射一次。后来战士们操作熟练后,可以做到一分钟射一次。”

    听完莫罗佐夫报出的数据,基里洛夫连连摇头说:“不行,太慢,实在太慢了。要知道我们是抵近射击,射一轮后,估计我们在卡车上的战士还没有装填完毕,德军的炮弹就打过来了。”

    虽然我明白基里洛夫说的是实情,但事已至此,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但为了不影响两人的情绪,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说:“政委同志,你过虑了,我们的战士是最善于创造奇迹的,没准待会儿射击时,他们有办法加快射度也说不清呢。”

    就在这时,已经接近了德军坦克的卡车,忽然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接着整齐地停了下来,把车厢的尾部对着了敌人的坦克队列。从我们所站的位置望过去,卡车和坦克几乎是挨在一起的。

    四辆卡车的车厢里,依次闪过一团火光,接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飞向了德军的坦克。很快在坦克的四周出四大团耀眼的火光,接着是一声接一声沉闷的轰鸣。我清楚地看到那些被炸起大大小小的土块,哗哗地落在了坦克的车身上。

    没等我们出感慨,卡车上又再次闪过火光,四个黑乎乎的物体再次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落在了另外的地段,同样引起了巨大的爆炸,把炸点附近的德军步兵炸得血肉横飞。

    看到这一幕,基里洛夫好奇地问道:“莫罗佐夫上尉,你不是飞雷炮每分钟只能射一次吗?怎么我看到是在连续射击啊?”

    莫罗佐夫也同样是一头雾水,他摘下帽子,挠挠后脑勺,稀里糊涂地回答说:“政委,我也不知道,就是战士们的装填度再快,也不可能进行这样的联系射击啊?”

    我轻笑一声,及时地为两人解开了谜底:“喂。我说政委、莫罗佐夫同志。难道你们刚刚没有细看。卡车上的每次只射了一个**包吗?也就是说,卡车上的战士在第一轮射时,只使用了一个飞雷炮。等**包落地爆炸后,他们才射的第二个**包。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缩短飞雷炮射的间隙。”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将信将疑地拿起望远镜又向着远处的卡车望去。当卡车上的飞雷炮再次射**包时,他终于点着头,赞同地说道:“还是师长观察得仔细。卡车上的战士,的确是在用车厢里的两门飞雷炮轮流射**包,这样把缩短了射击的间隙。”他说到这里,放下望远镜,有点惋惜地说:“要是我们的步兵能在这时候及时地出击的话,一定可以把这股敌人全部消灭掉。”

    “师长、政委,你们快看啊,开阔地上有部队在运动。”莫罗佐夫忽然惊奇地喊道。

    我手里的望远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支几百人的部队,正利用夜色。借助弹坑的掩护,快地向还云集在北坡的德军部队扑去。因为光线太暗。我无法辨别出击的部队,是霍鲁绍夫的高地守军,还是戈都诺夫的三团。

    进攻的德军本来就被我们的飞雷炮炸得晕头转向,再加上这支从天而降的部队,顿时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剩下的残兵败将只能且战且走,凭借夜色的掩护向北面逃跑了。

    当看到德军遭到我军前后夹击时,而射完**包的卡车也顺利返回时,我先是吩咐莫罗佐夫:“上尉同志,你到山脚下去等你的战士吧,看看他们有没有伤亡。”接着又轻松地对基里洛夫说道,“走吧,政委同志,这股敌人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的,我们还是会指挥部去等消息吧。”

    我刚走进指挥部时,迎面就看到了拉祖梅耶娃,她紧张地向我询问道:“师长同志,有窝尼娅的消息吗?”

    窝尼娅?由于我的脑子里还在回想着飞雷炮落到敌人队列里爆炸的情景,猛地听到这个名字,还没有回过神来。而基里洛夫在听完拉祖梅耶娃的话以后,则冲着她一瞪眼说道:“中尉同志,师长同志正在考虑接下来的战斗部署,像这种小事,她是没有时间考虑的。”

    听到基里洛夫教训拉祖梅耶娃,我才想起瓦尼娅刚刚是被拉祖梅耶娃派出去查线路了,她关心自己下属的安全,也无可厚非。于是我连忙冲基里洛夫摆摆手,和颜悦色地对拉祖梅耶娃说道:“中尉同志,不要担心,高地的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去寻找窝尼娅的下落。”

    拉祖梅耶娃情绪还是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听我说会派人去找窝尼娅,着急地催促我说:“师长同志,您可以快点派人去找啊,要是再晚的话,我怕她会出危险,要知道,最先派出的几名男架线员都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了。”

    “好,好,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去寻找她的下来。”我半认真半敷衍地说着,来到了桌边,问刚站起来的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情况怎么样了?和高地上霍鲁绍夫上尉联系上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点点头,肯定地说:“联系上了。就在几分钟前,霍鲁绍夫上尉打来电话,说敌人的攻势正猛,山脚下忽然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与此同时,山脚下的坦克也停止了炮击。上尉利用德军陷入混乱的有利时机,把隐蔽在南坡的三个连的部队调了上来,向山坡上的德军起了反击。目前德军已经大部分被消灭,剩下的敌人利用夜色向被逃窜了。”

    “很好!”我随口称赞了一句后,接着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立即给霍鲁绍夫上尉打电话,说我有事情要找他。”

    等电话接通,霍鲁绍夫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激动地向我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我们已经成功地打败了德军的进攻,并且和戈都诺夫上尉的三团部队会师。”

    战斗的结果我早已知道,所以我只是淡淡地问道:“战果怎么样?”

    “报告师长,”霍鲁绍夫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喜悦:“我们一共消灭了一个连的德军步兵,击毁了十五辆卡车,缴获了十辆坦克,并俘虏了二十几名坦克兵。”

    我本来已经坐下了,听到霍鲁绍夫所汇报的战果,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兴奋地冲他叫道:“你说什么,霍鲁绍夫上尉?缴获了德军十辆坦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说二团一营在战斗中缴获了十辆德军的坦克,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也好奇地把耳朵凑过来,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长同志,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刚刚山脚下那惊天动地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但据我手下的战士报告说,他们到山脚下后,见地上到处躺着敌人的尸体,一摞一摞地叠成一堆,有的蜷卧在土中,有的从弹坑里探出了半截身子,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尸体的外表既找不到伤口也没有血迹。我们的战士打开坦克炮塔舱盖时,现里面的坦克手也大多处于昏迷状态。”

    “嗯,干得不错,上尉同志。”我听到这里,用手捂住话筒,对旁边也竖着耳朵在听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说道:“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些德国兵的尸体上,之所以没有现伤口和血迹,是因为他们都是被**包巨大的冲击波震死的。”

    阿赫罗梅耶夫听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基里洛夫则是低声地念叨着:“我的上帝啊,没想到这个飞雷炮的威力这么大,以后我们要再多造一点才行。”

    我松开话筒,继续对霍鲁绍夫说道:“上尉同志,接下来你们要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抢修工事,至于那十辆缴获的坦克,就暂时先留在那里,我会派人去接受的。”我说完后,刚想放下电话,忽然想起了拉祖梅耶娃刚才的请求,于是又吩咐霍鲁绍夫:“上尉同志,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师长同志,请您吩咐,我听候您的命令!”霍鲁绍夫恭恭敬敬地说道。

    “在战斗进行时,师部和你那里的电话线被敌人的炮火炸断了好几次。师通讯连连着派了好几批架线员去修复电话线路,结果大部分都牺牲了。现在有一名女通讯兵,在执行修复线路的过程中失踪了。我命令你,立即派出人手,沿着电话线路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说到最后一句时,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是,我明白了,我这就派一个排的战士去寻找。”

    当我放下电话,扭头看向站在墙边的拉祖梅耶娃,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却见她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显然是听到了我给霍鲁绍夫上尉所下达的命令。

    “那十辆坦克怎么办?”阿赫罗梅耶夫问道:“如果我们无法及时地把这些战利品转移的话,等天一亮,德军的飞机一来,没准又会把它们都炸掉。”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让我想起了很久没有消息的坦克分队指挥员佩尔斯坚,于是我拿起电话给一团长谢杰里科夫打去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喂,谢杰里科夫同志吗?我有事要找佩尔斯坚上尉,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组建新的坦克分队(上)

    我之所以打电话给谢杰里科夫,询问佩尔斯坚的下落,是以为我留在敌后时,独立师是由他指挥的,很多人事方面的安排,都是由他全权负责。

    谢杰里科夫沉默片刻后回答说:“报告师长同志,由于我师的坦克全部损失殆尽,佩尔斯坚上尉和他手下的那些坦克兵,也就全部转为了步兵,并编入了盖达尔中校的第四团……”没等他说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并迅速地摇通了四团。

    电话通了以后,耳机里传出一个懒洋洋而且没有礼貌的声音:“这里四团的团指挥部,你是哪里,有什么事情啊?”说完以后,还很大声地打了一个哈欠。

    接电话人的态度,让我心中不爽,但此刻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咬着后槽牙说道:“我是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有事情要找盖达尔中校,他在吗?”

    我的话音刚落,耳机里就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既有低声的呼喊声,也有枪支的碰击声,甚至还传来了木凳到底的声音,可能是接电话的人起身太快,把坐的凳子碰翻了。接着,原本懒散的那个声音变得一本正经:“您好,师长同志。请原谅,我不知道是您,所以……请您原谅我的鲁莽。盖达尔中校正在睡觉,我马上叫醒他。”

    耳机里很快就响起了盖达尔的声音:“对不起,师长同志,请原谅,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要知道,我刚刚监督完部队接防,累了一整天,人不免有点疲倦,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到盖达尔这么啰嗦地向我解释。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首先提醒他:“三团调走后,居民点的防务,就只剩下你的四团。和奥列格中校的五团了。要组织战士在居民点里多修筑工事,准备抗击敌人可能发起的猛烈攻势。”

    “明白,师长同志。”盖达尔的语言又变得精炼起来,“我们团里的建筑工程师不少,在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我们这几天新修了不少的工事。”

    “很好,盖达尔中校,这样做就对了。”我夸奖完他以后,把话题一转,问道:“对了。佩尔斯坚上尉在你那里吧?”

    “是的,他在,请您稍等。”随后我就听见他在大声地喊:“喂,佩尔斯坚,师长有事要找你。快点过来接电话。”

    不一会儿,耳机里又传来了佩尔斯坚那熟悉的声音:“您好,师长同志,我还以为自己被您遗忘了呢。”

    “上尉同志,你怎么会在盖达尔的指挥部呢?”对于佩尔斯坚这么快就能来接电话,我好奇地问道。

    佩尔斯坚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师长同志,是这样的。我的坦克在前期的战斗中全部损失后,我和我的部下就全部转成了步兵。盖达尔中校说把我们坦克兵当步兵使用,是一种浪费,就把我们变成了他的警卫排,平时就住在了他的团指挥部里。”

    听完佩尔斯坚的话,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能在盖达尔喊两声以后。就跑来接我的电话,其次,也明白了刚刚从耳机里听到了枪械碰击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问:“上尉同志。你手下的坦克兵还有多少人?”

    “师长同志,请稍等,我数一下。”随后,我便听到他在一二三四五地数着自己的部下。当他数十七的时候,便没有再继续往下数,这时我也明白坦克分队大概就只剩下这么点人。

    我在他说话前,抢先说道:“佩尔斯坚上尉,我都听到了,你的手下还有十七名战士。加上你,应该是十八人,对吧?”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佩尔斯坚答道。

    我心中默算着,十八个人要把十辆坦克开回来,可能还是有点难度,不由踌躇起来。而佩尔斯坚听到我不说话,而又没挂断电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啊?”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他看不到我的表情,连忙说道:“是这样的,佩尔斯坚上尉,坚守在马马耶夫岗左翼的107.5高地的二团一营,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缴获了十辆德军的坦克。本来我想让你带人把这些坦克都开回来的,可现在你们总共只有十八个人,人手差得太多了?”

    “是光把坦克开回来,还是要开着去战斗?”佩尔斯坚试探地问道。

    “只需要把坦克开回来隐蔽就行了。”我认真地回答着他,“目前我们连敌人的营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地出击,没准还没开到地方,坦克的燃料就用完了。到时这些坦克不是被飞机炸毁,就是被敌人重新缴获。”

    “师长同志,您有所不知,如果仅仅是把坦克开回来的话,我们这十八个人就足够了。”佩尔斯坚不无得意地说道:“反正又不是让我们去打仗,所以有些坦克里只需要一个驾驶员就够了。”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哑然失笑,可不就是他说的这样吗,又不是派他们去打仗,一辆坦克一名驾驶员就足够了,根本用不上什么炮手、瞄准手这样,是我自己在钻牛角尖。

    这么一算,如果只是把坦克开回来,人手还有富裕。但要参战的话,至少还要多一倍的坦克兵才行。可是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我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坦克兵。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我的叹气声被佩尔斯坚听见了,他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是不是还在为坦克兵人数不足,无法把这些坦克全部投入战斗而犯愁呢?”

    听他这么说,我暗自感慨,他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么都能猜到。但是猜到归猜到,换成是他,也不见得能凭空变出几十个坦克兵来。我半开玩笑地反问道:“怎么?佩尔斯坚上尉,难道你能找到合适的坦克兵来操作这些坦克吗?”

    “别的不敢说。找几十个坦克兵,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虽然佩尔斯坚说得信心十足,但我还是半信半疑:“哦,你真能找到坦克兵?”

    这时。佩尔斯坚放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您可能还不知道,目前城里有好几个坦克师或者坦克旅,但是这些部队一辆坦克都没有,那些坦克兵都被改成了步兵。您也知道,坦克兵是一个技术兵种,如果当初普通的步兵使用的话,就是一种浪费。”

    “好了,好了。佩尔斯坚上尉,”虽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连忙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天一亮。我就去集团军司令部找司令员,找他要几个坦克兵来补充你们。”

    “这真是太好了,”佩尔斯坚有些激动地问道:“师长同志,我想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接收那些缴获的坦克?”

    “当然是现在了,难道你还想让坦克摆在高地的山脚下,等天亮以后。让敌人的飞机把它们全炸了不成?”说到这里,我想起从居民点到停坦克的位置,距离可不近,便关切地问道:“在居民点里有汽车吗?”

    “报告师长,没有,一辆都没有。”佩尔斯坚回答干脆地回答道。

    我听到他回答说居民点里没有汽车。连忙捂住话筒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那几辆载飞雷炮的卡车回来了吗?”

    基里洛夫向门口望了一眼,接着摇摇头回答我说:“没有,我还没有看到莫罗佐夫上尉。”

    我松开捂在话筒上的手,继续对佩尔斯坚说:“上尉。你听着,立即把你的部下就集结起来,步行赶往107.5高地去接收停放在山脚下的坦克。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估计在半路上就能遇到我派去接你们的卡车。就这样,上尉同志,我祝你好运!”

    我放下电话后,看了看站在桌边打得阿赫罗梅耶夫和基里洛夫,对两人说道:“我已经命令佩尔斯坚上尉带他的部下,立即赶去接收那些坦克。不过由于居民点里没有卡车,他们如果步行的话,等他们赶到目的地,并把坦克开回来的话,没准天都亮了,所以我准备等莫罗佐夫的那四辆卡车回来后,就派出其中的两辆,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返回时再把俘获的德军俘虏带回来。”

    我的话说完后,基里洛夫首先点头表示赞同:“还是师长考虑得全面,待会儿德军俘虏运回来以后……”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阿赫罗梅耶夫抓起话筒,大声地说:“喂,这里是独立师指挥部,您是哪里?”听了一会儿后,他将话筒递了过来,并小声地对我说,“师长,是三团的代理团长戈都诺夫上尉。”

    我接过电话贴近耳边后,冲着话筒说道:“喂,是戈都诺夫上尉吗?我是奥夏宁娜上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报告师长,”戈都诺夫礼貌地说道:“我现在107.5高地的指挥所里,和霍鲁绍夫上尉在一起。”

    “刚刚是你亲自带部队去迂回包抄的德军吧?”听到他说他此刻在西侧的高地,顿时明白刚才看到的那支部队,是由谁指挥的,之所以这么问一句,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

    “是的,师长同志,”戈都诺夫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也许是怕我怪罪他未经请示,就擅自率领部队出击的事情,还特意向我解释:“我当时刚率领部队到达高地的附近,见德军正在向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当时我的心里就想,能不能趁敌人没有发现我们,悄悄地绕到他们的后面,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所以……”

    “所以你就带领部队迂回到了高地的北坡,和从上面冲下来的友军前后夹击,消灭了进攻高地的敌人。是这样吗?”

    戈都诺夫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讨好地问道:“我这样做,师长同志,您不会怪罪我吧?要知道,我们可是把进攻我军阵地的敌人都消灭了。”

    “行了,行了,戈都诺夫上尉。你立下的功劳我都看见了,就别再在我的面前表功了。”说到这里,我看着摊在面前的地图想了想,觉得把二团的一部和三团都摆在高地上。有些不妥,虽然戈都诺夫是代理团长,霍鲁绍夫是营长,但两人都是上尉又是互不统属的关系,一旦战事激烈时,他们各自为战就麻烦了,必须要把其中一个人调走才行。想到这里,我又戈都诺夫说道:“上尉同志,我现在给你下达一道新的命令,立即让你团的部队。接收高地的防务,让霍鲁绍夫上尉带着他的营,撤回二团的驻地待命。”

    戈都诺夫异常爽快地答应道:“是,师长同志,我马上把您的命令向他传达!”

    我和戈都诺夫的电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门口传来了莫罗佐夫那熟悉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基里洛夫见我正在打电话,便越俎代庖地喊道:“进来吧,莫罗佐夫上尉,师长同志正有事情找你呢。”

    莫罗佐夫听说我要找他,连忙走到了我的面前立正,静静地等着我在打完电话后,再给他下达新的命令。

    我放下电话后。看着站得笔直的莫罗佐夫,心里想到的是师里所有的汽车,包括我乘坐的吉普车,都移交给了集团军司令部,莫罗佐夫他们哪里找来的四辆卡车啊?所以我在问飞雷炮战斗小组的伤亡情况前,首先好奇地问莫罗佐夫:“上尉同志。你们炮兵营的卡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难道是白天缴获的那几辆德军卡车吗?”

    没想到莫罗佐夫摇摇头回答说:“不是的,那几辆拉重炮回来的卡车,已经移交给了撤退的第125团,用来运送该团的伤员。这四辆卡车,是集团军司令部派来给我们送炸药的。”

    我暗暗地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卡车啊。不过现在师里无车可用,要运送佩尔斯坚上尉和他的部下,已经那些被俘的德军坦克兵,就只能再继续借用这几辆卡车,于是我吩咐莫罗佐夫:“上尉同志,你让战士们把卡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并派两辆开往居民点方向,去迎接佩尔斯坚上尉他们。对了,我刚刚已经命令他们出发了,没准你们半路上就能遇到他们。”

    莫罗佐夫点点头,服从地说:“好的,我亲自带车去接他们。”

    看着莫罗佐夫转身就要走,我连忙叫住他又继续说:“对了,你把佩尔斯坚上尉他们送到坦克那里后,返回时,顺便把二团一营俘虏的那些德军坦克兵也一起带回来。”说完,冲莫罗佐夫挥挥手,“行了,你现在就出发吧。等俘虏拉回来后,你再到指挥部来一趟。”

    等莫罗佐夫走了以后,阿赫罗梅耶夫终于有时间向我们打听飞雷炮的使用情况,他好奇地问道:“师长、政委,那个飞雷炮的效果怎么样?”

    “参谋长,你说飞雷炮啊!”曾经亲眼目睹飞雷炮威力的基里洛夫,一听到阿赫罗梅耶夫这么问,顿时兴奋地为他讲解起来:“那家伙真是太厉害了,你没见到炸药包落到爆炸时,就把方圆五六十米的敌人炸得人仰马翻,就连躲在坦克里的那些坦克兵也不例外,他们虽然没被炸死,但大多数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晕了,所以我们的战士才能抓住那么多的坦克兵俘虏,并完整地缴获了十辆坦克……”

    等基里洛夫说完后,我若有所思地对他说道:“政委同志,我觉得应该让莫罗佐夫他们抓紧时间多制作一些炸药包,这样在防守时,我们就可以给进攻的敌人予更大的杀伤。”

    基里洛夫非常赞同地点点头,并附和我说道:“是啊,这次只用四十八个炸药包,就达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战果。假如我们使用是两百个、三百个,甚至上千个炸药包的时候,我真是想象不到会给敌人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基里洛夫忽然提到了那些被俘的坦克兵,他主动向我请命:“奥夏宁娜同志,待会儿运送俘虏的卡车回来后,我跟着这些卡车去集团军司令部,一是送还卡车,二是将这些俘虏交到集团军指挥部去。”

    他的话刚说完,我便连连摆手,直接回绝了他的请求:“政委同志。押送俘虏去集团军司令部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来做吧。你和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就留在指挥部里吧。”

    我的话不光引起了基里洛夫的不高兴,就连阿赫罗梅耶夫也面带不悦之色,他不满地说道:“师长同志。刚刚您和政委在山坡顶上看飞雷炮实战时,我就一直留在指挥部里。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押运俘虏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况且您是一师之长,不能随便离开您的指挥位置。”

    基里洛夫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话,也附和说:“是啊,奥夏宁娜同志,我觉得参谋长说得有道理,您是一师之长,不能随便离开独立师的指挥位置,至于押送俘虏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或者参谋长来做吧。”

    见两人这么快就结成共同战线,我忍不住笑了笑说:“政委、参谋长,你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我这次去集团军司令部,不仅仅是押送俘虏和送还卡车,这些事情别说我们几个人。就算随便派个连长排长都能完成。我去见司令员,是想找他要了一些改编成步兵的坦克兵,好尽快地把佩尔斯坚的坦克分队补充起来,并在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我这么解释一番后,两人也就释然,不再和我争这个押送俘虏的任务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莫罗佐夫再次来到指挥部。恭恭敬敬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押送俘虏的卡车已经停在了山坡下,请您指示如何处置这批俘虏?”

    我说俘虏的处理意见以前,先问了他一句:“莫罗佐夫上尉,你懂德语吗?”我问这话时,心里在想。假如他不懂德军的话,我就把米海耶夫带上,让他给我当翻译。

    没想到莫罗佐夫居然使劲地点点头,回答我说:“报告师长,虽然我的德语水平比不上米海耶夫他们。但如果要审问俘虏的话,问题应该还是不大。”

    莫罗佐夫的话顿时让我羞愧难当,我手下的指挥员有不少人都精通德语,而我除了“放下武器、缴枪不杀”之类的少数几个单词外,对德语几乎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个时候,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我还是要保持自己的上级领导的形象,于是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好吧,上尉同志,既然你懂德语,就和我一起去集团军司令部。”

    来到山脚下停卡车的地方,我看到那些德军俘虏在卡车下面蹲成了一排,周围是将近一个连的战士用枪指着他们。

    看到这个情景,我扭头对跟着身旁的莫罗佐夫说道:“把这些俘虏分成四组,都押上卡车,然后我们去集团军司令部。”

    莫罗佐夫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即跑过去吩咐战士把那些俘虏分开,并一一地押上卡车。虽然周围担任警戒的战士,大多数是二团的,但看到有我这个当师长的站在一旁,他们对莫罗佐夫所下达的命令,也是不打折扣地执行着。

    出发时,我和莫罗佐夫坐在第一辆卡车的车厢,这里有四名德军俘虏,以及六名全副武装看管他们的战士。看着坐在车厢里垂头丧气的那名德军上尉,我碰了碰莫罗佐夫的手臂,向那个俘虏努了努嘴,低声地对他说:“莫罗佐夫同志,问问那个德军上尉的名字和部队的番号!”

    莫罗佐夫点点头,冲着德军上尉就叽里哇啦地说开了。那名俘虏听到有人说德语,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地回过神来,也就有问有答地和莫罗佐夫说开了。

    莫罗佐夫和上尉聊了一会儿,停止了和对方的交谈,低声地向我汇报起来:“报告师长,这名上尉叫波瑟尔,是德军第14坦克军的一名装甲营营长。据他说,他是来自维也纳装甲兵学校的教员,今天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

    听完莫罗佐夫的话,我点了点头,随后冲着波瑟尔饶有兴趣地问道:“上尉先生,您想到过会在战场上被我们俘虏吗?”

    听到翻译的波瑟尔使劲地摇摇头,又是叽里哇啦地发表着长篇大论:“上校女士,本来我们进攻高地的部队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虽然守军在源源不断地从南坡向前面的阵地增兵,但依我的估计,最多再过半小时,他们就会全部丧生在我们的炮火之下。没想到就在这时,你们卑鄙无耻地使用重炮对我们进行轰击。结果导致我们的进攻功亏一篑。”

    我听完俘虏的话,好奇地问道:“上尉先生,您真的能确认你们是遭到了重炮的攻击吗?”

    波瑟尔凝神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从当时炮弹爆炸的威力来判断,绝对不是你们惯常使用的那种152毫米的榴弹炮,这种炮的口径至少在200毫米以上。”

    我听完莫罗佐夫的翻译,和他相视一笑,接着扭头对面前的波瑟尔说道:“上尉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们所使用的武器的口径,的确是在200毫米以上。”

    波瑟尔啊了一声,接着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装备的这种火炮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没有听说就对了。因为这种武器,我们也是今晚才装备。而您,波瑟尔上尉和您的部下,不幸成为了我们测试这种武器威力的第一批牺牲品。”

    波瑟尔听完我的话,居然还恳求地说:“上校女士。不知道您是否能让我见识见识这种新型的火炮。因为我在被俘后发现,虽然自己和部下都被震晕过去,但是坦克的车身几乎没有什么损毁,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飞雷炮是独立师的秘密武器,我怎么可能让这些俘虏参观,于是我语气冷淡地说道:“上尉先生,等这场战役结束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您见识一下这种新型武器,不过前提是您要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波瑟尔正想再说什么时,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声:“停车,停车!”我扭头看去,只见前面的路口出现了一个临时检查站。几个三角形的铁架摆在路中间,路的两侧都是架着机枪的沙袋工事。

    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少尉军官,带着两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朝我们的卡车走过来。走到司机那一侧的窗口,语气严厉地说道:“战士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我站起身来,手扶着挡板,俯视着正借助手电的照明来检查证件的军官,同时,我还大声地问道:“喂,指挥员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那名少尉被我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电向我照过来。没想到手电光只在我的脸上晃了一下后,那名少尉连忙收起了手电,并抬手向我敬礼,并礼貌地称呼道:“您好,奥夏宁娜师长!我们是内务部第10师的。”

    听到这名指挥员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指挥员同志,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没想到少尉的头摆得像拨浪鼓似的回答说:“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但是我听同僚提起过,说坚守在马马耶夫岗上的独立师师长是女的,而且还是全军唯一一位女上校,所以我刚才一看到您的军衔,就猜到了您的身份。”

    见这名指挥员对我的态度很友好,我也和颜悦色对他说:“指挥员同志,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那么能不能放我们通行呢?要知道,我们有急事需要立即赶到集团军司令部。”

    “没问题,”指挥员说着,转身向后面挥了挥手,马上从路旁的沙袋工事里就跑出五六名战士,七手八脚地把挡在路中间的三脚架搬到了路边。

    看到前面的道路畅通,少尉仰头对我说道:“奥夏宁娜上校,前面的路障已经移开了,您和您的部下可以走了。祝你们一路顺风!”说完,向后退了两步,抬手向我敬礼。

    我也连忙抬手回礼,并友好地说:“谢谢您,少尉同志。祝你好运!”接着我抬手用力地拍了驾驶台的顶棚,大声地吩咐司机:“开车!”

第六百二十六章 组建新的坦克分队(中)

    唯恐在天亮以前赶不回高地,所以一通过检查站,我便催促司机加快速度。结果没开出多远,我们的车队又被一支民兵巡逻队拦住了去路。

    这位带队的民兵队长态度十分认真,在检查完司机的证件后,他踩着车轮抓着挡板站了上来,用电筒朝车厢里照了照,严肃地问我们:“你们是哪支部队的,要去什么地方?”

    我看着这位队长公事公办的样子,便用手臂轻轻地碰了碰莫罗佐夫,他顿时心领神会,站起身配合地回答:“队长同志,我们是独立师的,有急事要赶到集团军司令部去。”

    队长用手电朝他的脸上晃了一下,便熄灭了,接着干巴巴地问道:“你们有通行证吗?”

    “通行证,什么通行证?”莫罗佐夫有点不耐烦地说:“队长同志,难道您没有听我们的师长说,我们是独立师的吗?我们师一直驻扎在马马耶夫岗,平时又没有人到城里来,我到哪里去给您找通行证?”

    队长显然是属于那种一根筋的人,听到莫罗佐夫说我们没有通行证,更加理直气壮地说:“对不起,根据城防司令部的规定,没有通行证的人,天黑以后不能在城里走动。”

    “队长同志,”莫罗佐夫还是耐下性子对他说:“我刚才告诉过您,我们师的部队驻扎在城外,根本没有您所说的通行证。我们现在还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请您让我们通行吧!”

    “不行,没有通行证,就不能通行。”民兵队长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看起来却像一个老顽固,他固执己见地说:“现在。我命令你们全体下车,接受检查!”

    “什么?您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命令我们下车。接受你们的检查?”莫罗佐夫被他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就冲过去。抓住衣袖将民兵队长拎到车厢里来。

    见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情景,我正打算站起来说几句,车下有个民兵跑到队长的身边,仰头喊道:“队长同志,您快看,是检查的同志过来了!”

    我扭头向来路望去,只见刚刚的那名少尉带着一名战士正急匆匆地走过了。民兵队长见检查站的指挥员来了,连忙一松手跳到了地上。在原地立正。等少尉走到他面前时,他抬手敬了个礼:“报告少尉同志,这支被我们拦住的车队里,大部分人没有通行证,我正打算命令战士把他们都扣下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民兵队长本来以为少尉会夸奖他几句,没想到少尉直接冲他大发雷霆,“您难道没看到车上坐的是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上校吗?她现在有紧急任务需要尽快赶到集团军司令部去。可看看您,都做了些什么?居然把她的车队拦住了,要是耽误了她的正事。您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个民兵队长被骂得狗血淋头,只好冲自己的部下挥挥手,让他们乖乖地闪到了路边。少尉这才仰头向我敬了个礼。同时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师长同志,耽误您的时间了。现在您和您的部下可以继续前进了。”

    我站起身来,冲着那名少尉还了个礼,感激地说:“谢谢您,少尉同志,我们后会有期!”

    我们的车队继续前进。

    虽然道路宽敞,但那些被炸坏的建筑物所坍塌下来的砖石瓦砾,以及几辆被打坏的德军坦克残骸。占去了至少一半的路面,司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讨厌的障碍物。车速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

    当来到集团军指挥部的附近,我看到那栋原本结实漂亮的三层楼建筑物。如今只剩下了最下面的一层,上面的两层都被炸弹或者炮弹摧毁了。

    我在莫罗佐夫的帮助下,从车厢里下来,左右看了看,见司令部对面有栋只剩下了一堵墙的建筑物,便吩咐莫罗佐夫:“上尉同志,让战士们把俘虏赶到墙边去。”

    莫罗佐夫响亮地答应一声,便去执行我的命令。

    看到莫罗佐夫他们正在把俘虏往墙边赶,我整理了一下军容,准备抬腿向司令部走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大声的喊叫声。我扭头一看,原来大喊大叫的人,是在车上曾经和我交谈过的波瑟尔上尉,此刻他被两名战士一左一右地架在胳膊往墙边拖。

    由于他喊叫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把在司令部里担任警戒的战士都惊动了。看到一名军官带着四五名战士从门里跑出来的时候,我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后迎了上前。

    那名指挥员走到我的面前,把身体一挺,口齿清楚地说道:“上尉谢尼科夫向您报告,上校同志,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我对俘虏为什么会大喊大叫的原因也不清楚,只好冲谢尼科夫歉意地笑了笑,扭头大声地喊莫罗佐夫:“上尉同志,到我这里来!”

    听到我的召唤,莫罗佐夫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抬手一个敬礼,随后礼貌地问:“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我用手一指那些被押在墙边的俘虏,好奇地问:“那个坦克兵上尉波瑟尔,在哪里大喊大叫什么?”

    莫罗佐夫面带微笑地回答我:“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您不是命令我们把俘虏都赶到墙边去吗?结果波瑟尔上尉误会了,以为我们要把他们赶到墙边去枪毙,所以他刚刚一直在喊:‘求求您,绕了我们吧,不要枪毙我们。’”

    莫罗佐夫的话顿时引得我们几人都笑了起来,谢尼科夫甚至还冲地上吐了两口唾沫,鄙视地说道:“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嚣张的法西斯匪徒,居然还这么怕死。”说完后,他正色地问道:“上校同志,请问您这么晚到集团军司令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连忙回答说:“上尉同志,是这样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司令员,他在司令部吗?”

    “当然,司令员同志。当然在!”谢尼科夫礼貌地说道:“请吧,上校同志。我这就给您带路!”

    我们正要走的时候,莫罗佐夫忽然在身后问道:“师长同志,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莫罗佐夫的话让我记起自己这次来,还带来二十几名德军俘虏,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集团军司令部对面站着吧,想到这里,我赶紧拉住谢尼科夫,指着那些德军俘虏说道:“上尉同志。看到那些俘虏了吗?这些是我们在今晚的战斗中抓获的,现在我就正式把这些俘虏交给你了。”

    谢尼科夫冲旁边的战士扬扬手,并吩咐道:“你去给独立师的同志引路,把这些俘虏押到城里的战俘营去。”接着他又向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上校同志。”

    我转身吩咐莫罗佐夫:“上尉,你带领战士们把这些俘虏送到战俘营去,回来后就在这里等我。”见莫罗佐夫点头表示明白了,我才跟着谢尼科夫往司令部走去。

    走进司令部时,见到屋里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门左侧的墙边坐了一溜正在发电报、打电话的通讯兵,而崔可夫、古罗夫、克雷洛夫他们三人正背对着门在看地图。我连忙上前一步,把手举到额边。大声地说:“报告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同志,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向你们报道,听候你们的命令!”

    三人听到我的声音,都纷纷地扭头看了过来。崔可夫望着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喂,我说,奥夏宁娜同志,你怎么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司令部来了?”

    没等我说话,旁边的一名通讯兵已经扯着嗓子在喊:“参谋长同志。步兵第115旅旅长安德留先科上校的电话。”

    克雷洛夫刚走开,又有一名通讯兵在喊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是集团军的炮兵主任波扎里斯基将军打来的电话。”

    崔可夫冲我歉意地笑了笑,接着对军事委员古罗夫说道:“亲爱的库兹马.阿基莫维奇同志。我们的女上校就暂时由您来接待了。”说完,他便走到通讯兵那里接电话去了。

    再次听到别人当着我的面叫古罗夫的本名和父名,我骤然把眼前的这位虚弱的军事委员,和电影里率领部队从哈尔科夫方向突围出来的指挥员对上了号。电影里都称呼他为库兹马,而我们平时却叫他古罗夫,所以我压根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人。他不光会做政治工作,指挥部队打仗同样是把好手。如果在哈尔科夫战役中,斯大林能听从他的劝告,及时地停止进攻,就不会给部队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古罗夫先招呼我在桌边坐下,接着又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后,才微笑着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这么晚从马马耶夫岗跑到集团军司令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本来捧着茶杯的,听他这么问,连忙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恭谨地回答说:“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师今晚在107.5高地和德国人打了一仗,抓了二十几名俘虏,我是特意给司令部送俘虏来的。”

    古罗夫听完,呵呵地笑着调侃道:“奥夏宁娜同志,你这次来,可能不是单单地为了送俘虏的事情吧?要知道上次你俘虏德国将军后,也只是派自己的部下把俘虏送过来的。这次你亲自来送俘虏,难道是抓住了保卢斯吗?”

    我见被他猜到了我此来是另有目的,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接着吞吞吐吐地说:“军事委员同志,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向司令员要点人手。”为了防止他误会,我还专门强调说,“不是要步兵,而是坦克兵!”

    古罗夫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他没有马上答复我给还是不给,只是点了点头,招呼我再次坐下后,把桌上的地图拉近了一些,为我讲解起当前的形势来。

    “奥夏宁娜同志,你来看看目前我们第62集团军所面临的形势:向我集团军部队进攻的是保卢斯第6集团军的部队和霍特坦克第4集团军的几个师。敌人个别部队已在普诺克以北和斯大林格勒以南的库波罗斯诺耶附近前出到伏尔加河。配置成马蹄形状的德国军队从正面和两翼把我集团军压向伏尔加河。

    敌军由9个配备着大量重武器的战斗师组成,另外还有几个‘施塔赫尔’集群。他们还得到拥有近千架各种作战飞机的德军第4航空队的支援。德国法西斯军队的这个强大集团的近期任务是:占领斯大林格勒并前出到伏尔加河,也就是说,经过战斗向前推进5—10公里,把我们赶下河。”

    听他介绍到这里时,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们的部队呢?”

    他叹了口气说道:“目前。集团军编成内的师和旅的数目,不能正确地和完整地反映集团军部队的人数和战斗力。比如,9月4日上午。有一个坦克旅只有一辆坦克,有两个坦克旅根本没有坦克。最迟明天傍晚,他们就会被调到伏尔加河东岸去重新组建。9月5日晚,由几个旅、师组成的混成支队总共才有约200名步兵,人数比一个满员步兵营还少;其友邻是阿法纳西耶夫上校的步兵第244师,该师人数不超过1500人,而师里的步兵人数充其量与一个满员营差不多;步兵第42旅有666人,其中步兵不到200人;位于左翼的由杜比杨斯基上校指挥的近卫第35师的步兵不超过250人。其余各兵团、各部队的情况都很类似。波波夫将军指挥的坦克第23军所属各旅共有40~50辆坦克,其中近百分之三十被打坏。只能作为固定火力点使用。只有你的独立师和萨拉耶夫上校指挥的内务人民委员部所属的步兵第10师以及另外3个独立步兵旅基本满员。”

    “我们把你的师摆在马马耶夫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打完电话回来的崔可夫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也看到了,集团军内虽然番号众多,但能使用的兵力很少。所以如果你是来找我要补充的话,我只能对你说抱歉,因为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部队。”

    我赶紧站起身来,再次表明自己的来意:“司令员同志,我今晚到司令部来,的确是为了补充兵员的事情。不过我要的不是步兵,而是坦克兵。刚刚军事委员同志也说过了,集团军建制内的三个坦克旅。目前只剩下一辆坦克了。”

    崔可夫听完我的话,不解地反问道:“奥夏宁娜同志,你们师又没有坦克,你大晚上的跑来找我要什么坦克兵啊?”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在今天晚上的战斗中……”我详细地把发生在107.5高地的战斗,向两人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道:“目前我们缴获了十辆德军坦克,而师里只有十八名坦克兵。如果只是把这些坦克开动话。现有的坦克兵人数是足够了。假如我们要把这些坦克利用起来,重新组建成独立师的坦克分队。成为打击敌人的一只铁拳的话,那么坦克兵的人数就差了很多。所以……”

    没等我说完。同样打完电话回到桌边的克雷洛夫就接过了话头:“所以你就到集团军司令部来求助,希望从那些坦克已经损失殆尽的部队里,补充一些有战斗经验的坦克手。我说对吧,奥夏宁娜同志?”

    我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完全正确,参谋长同志,我就是为了补充坦克兵的事情,而特意来司令部的。”

    “没问题,坦克也许我们拿不出来,但坦克兵有的是。”崔可夫听到我想重新组建新的坦克分队,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他扭头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独立坦克第42旅的坦克在前两天的战斗中全部损失掉了,按照计划,这个旅在明天傍晚就要撤退到伏尔加河东岸去重新组建。这样吧,你立即给旅长巴特拉科夫和政委夏平打电话,让他们派100名坦克手过来,交给奥夏宁娜上校指挥。”吩咐完克雷洛夫,他还特意问了我一句:“奥夏宁娜同志,够了吗?假如不够的话,我再从坦克第169旅给你抽调50名坦克手。”

    听到崔可夫这么慷慨,倒把我吓住了,我连连摆手说道:“够了够了,司令员同志。我们师现在只有十辆坦克,要不了那么多人,您给我30名坦克手就足够了。”

    我的话引来了他们三人善意的哄笑,古罗夫用手指点着我,笑骂道:“你呀,你呀,奥夏宁娜同志,你真是太小家子气了。既然你们今天能缴获十辆坦克,那么明天、后天,你们就能缴获二十辆、三十辆,甚至五十辆坦克,到时再想要坦克手,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我听古罗夫的话,心里暗自嘀咕:你以为德国人的坦克都是海滩上的贝壳啊,等着你随便去捡?不过在上级领导面前,我还是保持着强颜欢笑。

    崔可夫看克雷洛夫还站在原地没动,便催促了他一句:“参谋长同志,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立即去给巴特拉科夫上校打电话,让他立即抽调100名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坦克手,由政委夏平同志率领,到集团军司令部来报道!”

    克雷洛夫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去打电话,我连忙张嘴叫住了他:“参谋长同志,请等一下!”我叫他的目的,是想再从坦克旅里要两名政工人员,来充实佩尔斯坚的坦克分队。要是不事先说明的话,带队来的可是坦克旅的政委,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让一个团级政委到我师里的一个分队担当指导员的职务。

    克雷洛夫停住脚步,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了看崔可夫和古罗夫,鼓足勇气对克雷洛夫说道:“参谋长同志,您给巴特拉科夫上校打电话时,能否让他给我专门派两名政工人员?”

    克雷洛夫听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便径直去打电话。反而是崔可夫好奇地问道:“我说,奥夏宁娜同志,在我的印象中,你是最讨厌政工人员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给你师陪政委的原因。你是什么时候转性了,居然主动向我们要起政工人员来了?”

    崔可夫的这个问题,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及时地转换话题:“对了,司令员同志,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打听清楚。”

    “什么事情?”

    “为什么您所下达的新命令里规定:各师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时,不能采用明语通话,而只能发电报或者打电话?”虽然基里洛夫已经给我分析过上级下达这个命令的原因,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想问个究竟。

    “原来是这件事啊。”崔可夫听完轻描淡写地回答说:“这个命令是最高统帅部下达给方面军司令部,再下达给我的。至于什么原因嘛,我估计上级可能是为了防止德军截获我们的通讯信号,杜绝泄露军事密码所做出的决定吧。”

    我们说话时,克雷洛夫也打完电话走了过来,向崔可夫汇报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已经给巴特拉科夫上校打过电话了,他说部队在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到达。”

    崔可夫点点头,接着又问我:“奥夏宁娜同志,再给我们说说你的那个飞雷炮,它的威力真的那么大吗?”看来他一直还对我所说的内容念念不忘。

    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我又再次把飞雷炮在战斗中所显示出来的威力,向三位领导做了汇报,最后还总结道:“这种武器用来攻坚是非常有效的。敌人就算花一个月时间修筑的坚固工事,我们只需要用飞雷炮发射几百上千个炸药包上去,就可以把他们的阵地夷为平地。”

    正当三人感慨不已时,屋里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报告,独立坦克第42旅团级政委夏平奉命前来,听候你们的命令!”(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书友弯足杆、*小螃蟹*、书友120730221046650童鞋投出的宝贵月票!

第六百二十七章 组建新的坦克分队(下)

    我回头一看,只见我身后不远处,两名政工人员一前一后地站在那里。站在前面的,是一名中等身材,脸上皮肤有些发黑的中年人,从他领章上那团级政委的标志,我就判断出他就是坦克旅的政委夏平。而后面的那一位,年纪要轻很多,领章上的标志显示他只是一名政治指导员。

    “是夏平同志来了!”古罗夫笑着站了起来,朝站在前面的夏平走过去。和他握完手以后,没有立即松开,而是继续紧握着他的手,拉着他来到了桌前。而原本站在桌边的我,连忙向旁边退了两步,给新来的政委腾出空间。

    当崔可夫和克雷洛夫伸手和他握手时,夏平抽空向崔可夫报告道:“司令员同志,我把您要的坦克兵带来了,还带了一名政治指导员。”

    崔可夫点点头,随后伸手指着我,向夏平介绍说:“夏平政委,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坚守马马耶夫岗的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

    “您好,政委同志。”等崔可夫一介绍完,我连忙主动地向夏平政委打招呼。

    夏平有些意外地嗯了一声,接着转头望向了我,用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当他在看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目光停留最久的位置,就是我领章上的军衔。夏平把目光重新转向崔可夫时,却意外地顶了他一句:“对不起,司令员同志,如果您是想把我带来的坦克兵分配给这位奥夏宁娜上校的话,我不能同意。”

    夏平的话,让室内的空气在瞬间凝固了。不光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崔可夫、古罗夫、克雷洛夫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夏平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我能问问你反对的原因吗?”在片刻的寂静过后,还是古罗夫开口化解了僵局。

    “报告军事委员同志。坦克兵是一个技术兵种,在没有坦克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临时充当步兵的角色。而一般的步兵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是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坦克兵。所以我认为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把我们战斗经验丰富的坦克兵。派到战事激烈的地段去充当普通步兵的话,不光是一种浪费,也是一种犯罪。”

    崔可夫听完后摇了摇头,眼光严肃而冷漠地望着夏平问道:“团级政委同志,您之所以提出反对,就是因为刚刚您所说的原因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

    崔可夫和古罗夫、克雷洛夫对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团级政委同志。您是过虑了。作为你们的上级,难道坦克旅目前的情况,我们还不了解吗?虽然坦克旅现在一辆坦克都没有了,但只要给这些英勇的坦克兵战士配上新的马儿,那么你们就可以立即成为一支让法西斯侵略者闻风丧胆的钢铁雄师!”

    古罗夫留神地瞧着崔可夫,等他的话一说完,他马上补充说:“夏平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奥夏宁娜上校的部队,在今晚的战斗中,消灭了一支德军部队。并缴获了十辆坦克。由于她手下的坦克兵人数不够,所以就到我们来求援了。而我和司令员考虑到你们旅明天就要调到东岸去补充,所以便临时决定。从你部抽调人手,去补充独立师的坦克部队。”

    “军事委员同志,您说什么,独立师缴获了十辆坦克?!”夏平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点不敢相信,见崔可夫也肯定地点了点头,才确认这是真的。他扭过头望着我,有点激动地问道:“上校同志,不知道你们缴获的都是些什么坦克?”

    夏平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我本来对德军的坦克型号就不熟悉,况且又没有去过现场查看过缴获的坦克。就更加说不清了,只能含糊地说:“轻型和中型坦克都有。”

    “您现在手下有多少坦克手?”

    “十八个。”这个数据我倒是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出来。

    “才十八个。人数是少了点,能把一半的坦克开动起来就很不错了。”夏平听完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接着他又望着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独立师只有十辆坦克,用不了那么多的坦克兵。这样吧,我给他们补充三十人,剩下的我还是带回去?”

    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我连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离我最近的军事委员。古罗夫看到了我脸上焦急的表情,微微笑了笑,随后慢条斯理对夏平说道:“夏平同志,您别光看到独立师眼下只有十辆坦克,眼光要放远一点。以该师的战斗力,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源源不断地缴获敌人的武器装备,而坦克只是众多的战利品之一。”

    夏平的眼睛盯着我,却在用不确定的口吻问古罗夫:“军事委员同志,您确认由奥夏宁娜上校指挥的独立师,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缴获德军大量的武器装备?”

    古罗夫和夏平的对话,让站在旁边的我感到了汗颜。特别是古罗夫,简直是无条件地信任我,他似乎觉得只要我在的地方,那么就一定能取得胜利。

    在听到夏平的怀疑后,古罗夫点了点头,态度坚决地对他说:“团级政委同志,虽然我认识奥夏宁娜上校的时间,没有和您打交道的时间长,但是我对她的了解,一点都不比对您的了解少。独立师从组建到现在,集团军方面只给他们配备了不到一半的武器装备,剩下的那些武器,都是奥夏宁娜上校率领部队,从敌人的手里缴获的。”

    古罗夫对我力挺,让夏平原本板着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他咧开嘴一笑,带着几分讨好地对古罗夫说:“那么军事委员同志,我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我连忙朝古罗夫望去,只见他宽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以,夏平同志,您有什么请求,可以尽管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帮您解决。”

    “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夏平说道:“我不愿意离开斯大林格勒,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所以打算留下来。”

    “什么,留下来?!”崔可夫听完后。惊讶地反问道:“团级政委同志,您所在的坦克旅,明天傍晚就要渡过伏尔加河,去东岸进行休整补充,您一个人留下打算做什么?”

    我听到夏平的这个请求后,也非常好奇地望着他,想搞清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留下来。没想到他冲我歪了歪头,向崔可夫和古罗夫请求说:“司令员、军事委员同志。我想请求你们,派我到独立师工作吧,哪怕只是指挥一个坦克营都行。”

    夏平的话说完,倒让我傻了眼,没有搞错吧,你居然要到我的师里来,而且哪怕只指挥一个坦克营都行?我紧张地望望古罗夫,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崔可夫,希望他们能开口打消夏平这个荒唐的念头。

    崔可夫也许是感受到了我求助的目光,开口为我解围说:“夏平同志。您是团级政委,如果要到独立师的话,按照级别。您完全可以担任师政委的职务。只是我们前两天刚把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基里洛夫同志派了过去。在这种时候换人的话,我觉得不太好。”

    “是啊是啊,司令员同志说得对。”我也不希望师里再来一个和基里洛夫同级别的政工人员,所以赶紧附和崔可夫,并装模作样地提困难:“基里洛夫政委到师里已经有一段时间,和师里的指战员们都打成了一片,在这种时候把他调走,我担心会影响到部队的士气。”

    本以为我和崔可夫的话,可以让这位夏平政委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还是固执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奥夏宁娜上校,我刚刚说过。我只是想留下来继续战斗,根本就没想过到独立师当师政委。只要能让我留下。哪怕让我到连里当指导员都行。”

    夏平的话说完后,崔可夫反而闭嘴了,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我被几人看到局促不安,脑子里飞速地盘算着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情:师政委是基里洛夫,可能不可能为他腾位置,虽然他说就算指挥一个营,也毫不在乎,但我不可能真的让他去营里任职,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他去担任团政委。目前全师五个团,一团、五团都配备了团政委,二团、三团的代理团长都是上尉军衔,无法对他形成制约,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四团,反正团长盖达尔是中校,级别虽然比他低,但两人搭档勉强还算合适,况且我还打算把佩尔斯坚的坦克分队配属给四团。

    等考虑得差不多以后,我走到了夏平的面前,强颜欢笑地说:“既然夏平政委坚持要到独立师来工作,那么我就代表独立师的全体指战员,欢迎您的到来!至于职务嘛,”说到这里,我故意皱起眉头,假装在思考,其实却在偷偷地观察崔可夫他们三人和夏平政委的反应,见四人都是表情如此,才继续说:“我打算把新组建的坦克分队配属给四团,而四团目前只有团长,而没有政委,那就委屈夏平同志,暂时担任四团的政委职务。”

    “奥夏宁娜同志的这个安排,我认为是合适的。”听到我的安排,古罗夫首先表态支持,接着还特意征求崔可夫的意见:“您看呢,司令员同志?”

    “我也同意!”崔可夫微笑着点点头。

    “我也没意见。”克雷洛夫等崔可夫表完态以后,也表示了支持。

    见集团军的三巨头都同意了我的安排,心里顿时暗松一口气,连忙伸手握住夏平的手,友好地说道:“政委同志,我再次对您能到独立师来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

    夏平面带着微笑和我握过手后,冲着站在后面的那名政治指导员做了个手势,那人连忙上前几步,走到我们的面前,身子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夏平专门向我介绍说:“师长同志,这位是政治指导员瓦吉姆同志。”

    “您好啊,瓦吉姆同志。”我面带着微笑冲这名政工人员打着招呼,同时向他伸出手去。

    瓦吉姆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军礼后,才用双手握住我的手,使劲地摇了摇。

    夏平是四团的政委。那么瓦吉姆的新职务,我在瞬间就确定了。我松手后便向他正式宣布:“瓦吉姆同志,我任命您为独立师坦克分队的指导员!”

    “愿为苏联祖国服务!”瓦吉姆用洪亮的声音回答着我。

    安排好夏平和瓦吉姆的职务后。我又向崔可夫请示:“司令员同志,现在不能用报话机和您进行通话。要是有急事要向您报告的话,我该怎么办?”

    崔可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叫过一名参谋,凑到对方的耳边,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后,参谋就一路小跑地离开了指挥部。

    等参谋离开后,崔可夫表情平淡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我已经让人去找集团军的通讯主任。让他安排人手尽快架设从集团军到你们师的电话线路。等线路架好后,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直接打电话找我了。”

    由于要在天亮前返回马马耶夫岗,该办的事情办好后,我就告别了崔可夫他们。在指挥部的外面,把坦克兵和我带来的战士集结起来以后,排成了四路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城外走去。

    我和夏平、莫罗佐夫还有瓦吉姆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为大家作完介绍后,夏平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打算把坦克分队部署在什么地方?”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这些坦克可是我们师的宝贝疙瘩,不能摆在高地上,那样德军的飞机一来。就可以把它们全部炸成废铁。所以我打算把坦克都藏在高地后面的居民点里。”

    “居民点?”夏平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您说的那个居民点,我有点印象。如果坦克从那里出击的话,必须要从马马耶夫岗的南侧的高地绕过去,这样一来,坦克部队的冲击距离,就超过五公里。在这么长的路途上,如果被德军的飞机发现,就很容易被全部摧毁的。”

    我虽然知道夏平的话说得有道理。但是我却不愿意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决定。别说眼下没有为坦克在高地上修筑掩体工事的时间,就算有。我也不打算把坦克摆在那里。毕竟这些坦克都是从德军手里缴获的,和我军所装备的坦克有所不同。必须要让坦克兵们有个熟悉装备的环境才行,而这个地方就非四团驻守的居民点不可。

    虽然我和夏平政委刚认识没多久,但为了将来能够和平相处,我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向他详细地讲了一遍。他听完后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便连连点头,赞同地说:“这倒也是。这些德军的坦克,虽说缴获后马上就能使用。但要把坦克的性能发挥到最佳,的确还需要一个磨合的时间。”

    我们说着话,在不知不觉中就接近了居民点。由于我们的这支部队的人数众多,一看就知道是开往前线的,所以不管是巡逻队还是检查站,都没有对我们进行阻拦。

    我们正走着,忽然前面一道手电光射了过来,接着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谁,口令?”

    听到这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我们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我扭头问莫罗佐夫:“上尉同志,你知道四团今晚的口令吗?”

    莫罗佐夫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知道!”

    黑暗里响起了拉枪栓的声音,同时那个哨兵提高了嗓门:“口令?站住,你们谁都不准动,都待在原地,否则我就开枪了!”

    “停下,部队停下!”莫罗佐夫在听了哨兵的话以后,转身冲着后面的战士们大声地吆喝着:“全体听我口令,停止前进!”

    我们这里的动静显然也被黑暗里的哨兵看在了眼里,他依旧固执地问道:“口令?再不说的话,我可就开枪了!”

    “喂,战士同志!”莫罗佐夫试探地向前面走了两步,并巧妙地挡在了我的面前,并冲对方喊道:“是师长本人,她刚带着我们从集团军司令部回来。”

    哨兵没有再问口令,而是试探地问:“真的是师长吗?”

    我从哨兵的声音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险,于是也上前两步,轻轻地把莫罗佐夫拨到了一旁,冲着黑暗里大声地说:“我是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战士同志,你是哪一部分的?是盖达尔中校的四团,还是奥列格中校的五团?”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两名战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抬手向我敬礼后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我们是四团的。”

    我看着面前这两位稚气未脱的年轻战士,表情平淡地问:“你们知道佩尔斯坚上尉在什么地方吗?”

    一名战士连忙回答说:“知道,师长同志。上尉和他的部下刚开着十来辆坦克,回居民点中间的空地去了。”

    见这名战士知道我要找的佩尔斯坚在什么地方,我便不假思索地吩咐他:“战士同志,麻烦你带我们去佩尔斯坚上尉那里去。”

    那名战士也不推脱,马上向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扭头就走。见我紧跟在战士的后面往前哦组,莫罗佐夫也赶紧冲着后面喊道:“全体都有,出发!”

    我们绕过一堆又一堆的瓦砾堆,沿着宽敞的土路向居民点中间走去。我抬头看着路两侧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建筑物,好奇地问战士:“战士同志,你们平时都隐蔽在什么地方?”要知道今天白天以前,三团、四团、五团,可有四五千人待在这里。我非常想知道,这几千人在敌人炮击或者空袭时,都躲在什么地方?

    战士笑嘻嘻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您有所不知,这里每一栋建筑物的下面都有地下室。还有居民点中间的公墓下方,有一个巨大的防空工事,容纳三四千人没问题。”

    小战士的回答,让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走着走着,小战士忽然向右前方一指,说道:“师长,您快看,那里就是公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漆黑的夜色里,借助远处的火光的光亮,我隐隐约约地看到那里是一片被铁栅栏围了起来的地方,占地面积还不小。正是这个公墓,把这个巨大的居民点从中间分成了两个区域。

    走着走着,小战士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吹了一声口哨。我刚想问他为啥吹口哨,远处有几道手电光射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不耐烦地问道:“喂,我说,你大半夜的不好好执勤,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立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佩尔斯坚,于是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地喊道:“喂,佩尔斯坚上尉,到这里来!”

    “啊,是师长来了。别睡了,都别睡了,快起来迎接师长。”佩尔斯坚被我的突然出现搞得紧张起来,在一阵慌乱的声响过后,我们的周围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灯光,不用说这都是坦克上的车灯。(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在空袭和炮击中(上)

    骤然亮起的灯光,不光把我和夏平政委他们吓了一跳。就连正在朝我们走过来的佩尔斯坚,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压压的一片指战员吓了一跳。

    佩尔斯坚走到我的身前,心不在焉地抬手敬了个礼,望着我身后的那些指战员,好奇地问道:“师长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我没有回答佩尔斯坚的问题,而是拉了一把夏平,并按照俄罗斯的习惯,先为高级别的介绍级别低的人:“政委同志,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坦克营的营长佩尔斯坚上尉。”

    “坦克营?!”我的话一出口,夏平和佩尔斯坚都异口同声地反问道:“不是坦克分队吗,什么时候晋级成坦克营了?”

    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向夏平解释说:“团级政委同志,是这样的。本来我想师里只有十辆坦克,就只给他们定了一个分队的建制,现在您带着这么多的坦克兵过来,分队的建制显然就不合适了,所以我临时决定晋级为坦克营。您没有意见吧?”

    夏平摆了摆头,很干脆地回答我:“师长同志,我服从您的安排。”

    见夏平没有意见,我这才把新任的四团政委介绍给佩尔斯坚:“佩尔斯坚上尉,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四团新任的政委夏平同志。以后你的坦克营就直接归他指挥。”

    佩尔斯坚赶紧抬手向夏平敬了个礼,并恭谨地说道:“您好,团级政委同志,欢迎您的到来,我和我的部下都听候您的命令。”

    等两人打完招呼后,我又向身后的那群坦克兵一指。得意洋洋地向佩尔斯坚宣布:“上尉同志,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到我身后的这些坦克兵了吗?他们都是夏平政委带来并补充给你们营的。”

    佩尔斯坚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语气激动地说:“师长同志。谢谢您,一下就给我们补充了这么多的指战员。我向您保证,只要您的一声令下,我保证率领坦克营把来犯之敌,打一个落花流水。”

    等他松开我的手以后,我扭头冲着后面喊了一声:“瓦吉姆同志,请过来一下。”等瓦吉姆来到我的身边后,我又对脸上都笑开了花的佩尔斯坚说道:“佩尔斯坚上尉。我再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政治指导员同志。他叫瓦吉姆,从今天起,他就到你的营里担任政治副营长。”

    我的话,让佩尔斯坚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主动向瓦吉姆伸出手,友好地说道:“您好,政治副营长同志,欢迎您到坦克营来工作。”

    “您好,营长同志。希望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能成为好的搭档。”虽然瓦吉姆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我却能听出里面带着一种疏远。

    夏平等两人打过招呼后,礼貌地问佩尔斯坚:“上尉同志。不知道今晚缴获的十辆坦克,都是些什么型号啊?”

    佩尔斯坚本来在新来的团政委和政治副营长的面前,还显得有些拘束,听到政委夏平的问题后,他非常自如地回答说:“报告政委同志,在缴获的坦克中,分别有四辆三号坦克和六辆四号坦克。”

    听到两人聊起了他们的专业,我顿时没了什么兴趣,我把莫罗佐夫叫到身边。低声地吩咐他:“莫罗佐夫上尉,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立即跑步去把四团长盖达尔中校给我叫到这里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等莫罗佐夫离开后,我走到了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夏平和佩尔斯坚的身旁。打算继续听我的天书。没想到却听到夏平非常专业地说道:“……对的,上尉同志。德军最初设计三号坦克设计目的,就是用来和4号坦克配合作战的。三号装备高速坦克炮,主要用于打击敌方坦克,而4号坦克则配备较大口径的榴弹炮,用于反步兵作战。这也是30年代早期各国坦克发展的一种潮流思路。”

    等夏平说到中途停顿时,佩尔斯坚及时插话说:“这两种坦克的乘员都是五人:驾驶员、通讯员、炮手、装填手和车长。我们总攻只有十八个,也就说在得到新的补充前,勉强可以把其中的四辆投入战斗。不过现在有了政委同志您亲自带来的有经验的坦克手,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十辆坦克都投入战斗。”

    “这些三号坦克是什么型号的?”夏平在问佩尔斯坚这话时,站在旁边的我顿时满头黑线,我原以为坦克就分为三号和四号,没想到三号坦克居然还分成了几个型号。

    佩尔斯坚显然对这些方面的数据早就了如指掌,对于夏平的问题,他是张口就来:“缴获的三号坦克都是最新式的n型坦克。炮塔上装备的都是50毫米的低速炮,这种炮的初速度较低并可射击高爆弹药,适合执行计划中的反步兵及近距支援的任务,而车上会带有64发75毫米炮弹和3450发机枪弹药。副武装机枪方面,和以前的型号一样,都使用两支7.92毫米机枪,以及一支在车身中的机枪。”

    听到两人越说越专业,我变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眼睛不禁到处东张西望,心中盼着盖达尔能早点过来,我向他介绍完了新任的团政委以后,就可以回自己的师指挥部了。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夏平的声音又飘进了我的耳里:“……德军侵入了我们的领土后,发现他们的三号坦克e型、f型所装备的50毫米炮,根本无法有效地对付我军的t-34和kv-1重型坦克,即使换装了穿甲能力更强大的60毫米火炮,也只能在近距离对付我军的坦克。由于技术原因,三号坦克的底盘已经不允许再换装更大的火炮,因此德国军方才想起了四号坦克,把四号f2型坦克就换装了75毫米长炮。使得他们终于有了一种能抗衡我军t-34的坦克。不过这么一来,他们四号坦克的作战用途也彻底发生改变。”

    听到这些专业内容不断地灌进我的耳朵里,再看到越谈越投机的两个人。我几乎都有了一种夺路而逃的念头。正当我还在犹豫该找个什么借口溜号时,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十几名指战员从黑暗中。走到了被坦克车灯所照耀的区域。

    走到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我派出去的莫罗佐夫,而另外一个是我一直在等待的盖达尔。看到两人的出现,我暗松了一口气,偷偷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后,扭头叫了夏平一声,便迎着盖达尔走了过去。

    “您好,师长同志。”盖达尔向我敬完礼。接着又迫不及待地问道:“您这么晚到我这里来,有什么指示吗?”

    正巧夏平此刻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连忙一拉他的手臂,指指盖达尔向他介绍说:“团级政委同志,我来为您做个介绍,这位是四团的团长盖达尔中校。”随后我又冲着盖达尔说道。“盖达尔中校,你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上级新派到我们师的团级政委夏平同志。经过我和司令员的商议,决定让他担任你们团的政委。”

    盖达尔听完后,先是啊了一声。接着凑近我的耳边,低声地说:“师长同志,让这位团级政委到我的团里来当政委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我被他的话搞糊涂。所以不解地反问道。

    “可他是团级政委啊!”盖达尔特意向我强调了对方的身份后,才补充说:“他的级别应该担任的是师政委或者旅政委,而不是小小的团政委。”

    听了盖达尔的担忧,我轻描淡写地说:“盖达尔中校,到独立师来工作,不光是夏平政委自己的请求,也得到了司令员同志的许可。政委自己也说了,只要能留在斯大林格勒,不撤到伏尔加河东岸去。别说是团政委,就算是坦克营的政治副营长。他都愿意担任。”

    见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盖达尔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满脸苦涩地对夏平说道:“政委同志,您好!我代表四团的全体指战员,欢迎您到四团来工作。”

    我见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也深怕再听到佩尔斯坚和夏平谈论的那些深奥的专业理论,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想溜之大吉。刚要走,却被盖达尔叫住了,他关切地对我说:“师长同志,高地上太危险了,您还是把指挥部转移到居民点来吧。”

    “高地危险,居民点难道就安全了吗?”

    “师长,您朝那边看!”盖达尔向公墓的方向指去,同时压低嗓子对我说:“那座公墓下面有防空工事,容纳几千人没有问题。最近一段时间,待在工事里的,除了我们的指战员,还有不少逃难到渡口,等待过河的居民。”

    听到他想让我待在公墓下面的防空工事,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在看了看那个阴森的位置,心说要让我待在那里,我宁愿留在高地上挨德军的炮弹。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地拒绝了盖达尔的好意,带着莫罗佐夫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高地。

    回到指挥部,看到我重新出现的基里洛夫马上就走过来,关切地问:“奥夏宁娜同志,情况怎么样,找司令员同志要到了坦克兵了吗?”

    我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司令员不仅把独立坦克第42旅的100名坦克手补充给了我们师,同时还把该旅的政委夏平同志,派到了我们师来协助工作。”

    听到我这么说,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眼睛都本能地向洞外望去,不过此时门外除了来回走动着的哨兵,一个人都没有。

    见洞外没有人,基里洛夫奇怪地问:“师长同志,夏平政委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见到洞外有人啊?”

    我冲他摆了摆手,坐下后接着说:“政委同志,您不用找了,夏平政委他不在我们的师指挥部工作。”

    “那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让他担任四团的政委,和盖达尔中校做搭档去了。”

    基里洛夫听完我的话。不禁皱紧了眉头,奇怪地问道:“我认识夏平同志,他不是团级政委吗。就算不能在师里担任副政委的职务,也不能到团里去当政委啊?”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基里洛夫纠缠。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这是经过崔可夫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古罗夫同志允许的。”

    我这么一说,基里洛夫也就不再说话了。我接着又说道:“夏平政委还带来了一名政治指导员,我已经把他任命为坦克营的政治副营长。”为了防止基里洛夫再问坦克营是怎么回事,我加快了语速,抢先把话说了出来,“由于这次补充的坦克兵人数不少,所以我没有和你们商议,就直接把坦克分队晋级为坦克营了。”

    基里洛夫听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赫罗梅耶夫这时突然开口汇报道:“师长同志,刚刚集团军参谋长克雷洛夫将军打过电话,再次通知我们,说有事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时,要么使用有线电话,要么用电台发报。”

    听说这里可以直接和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了,我不禁暗自感慨集团军通讯处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这才多长时间啊,直通集团军司令部的有线电话就接通了。

    基里洛夫看了看表。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您累了一夜,也该好好地休息休息。现在离天亮还是一个小时。在天亮之前,德国人应该不会再发起进攻吧,您就抓紧时间休息吧。”

    对于基里洛夫的关怀,我感激地点点头,扭头看到拉祖梅耶娃还待在屋里,和报务员娜佳坐在一起,便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到身边来。

    等她走过来后,我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一团、二团、三团除了有线电话外。给他们配备步话机了吗?”

    拉祖梅耶娃听完我的话后,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师长同志。不是都配备了有线电话吗,为什么要给他们配备步话机啊?”

    我伸出手去。用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几下,笑着教训她:“难道你忘记我们今晚和107.5高地之间的电话线路,是如何被德军的炮火炸断几次的吗?”

    拉祖梅耶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道:“明白了,师长同志,我这就安排人手,把通讯室里多余的步话机给一团和三团送去。”

    她转身刚要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出去查线后,就了无音信的窝尼娅,所以便叫住了她,关切地问:“中尉同志,窝尼娅,瓦尼娅有消息了吗?”虽然我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窝尼娅生还的希望很小,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她点点头,小声地回答说:“找到了?”

    看到她回答我问题时,脸上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我的心往下一沉,暗说难道窝尼娅真的牺牲,连忙又试探地问:“她牺牲了?”

    我的话一出口,她马上摇了摇头,接着有些为难地对我说:“师长同志,虽然窝尼娅没有牺牲,但我们的战士找到她时,她已经负了重伤,而且还被炸断了一条腿。就算她伤好出院,也必须依靠拐杖才能行走。”

    知道了窝尼娅的确切消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冲拉祖梅耶娃摆摆手,吩咐她:“时间不早了,中尉同志,你快去去执行任务吧。”

    虽然给三个团的指挥所配发步话机,是我的一时心血来潮,但很快事实就证明我的这个决定是多么地英明。

    睡了没多久,我就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所惊醒。我猛地坐着身体,看到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没在桌前,而是站在洞口朝外望着什么?

    我快步地走了过去,离两人还有几步时,大声地问他们:“政委、参谋长,出了什么事情,什么地方遭受到了炮击?”没想到出口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巨大的爆炸声所掩盖。就站在我前面几步远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根本就没听到我说话,以至于连身都没有转过来。

    我走到两人的身后,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两人被我从后面拍了肩膀,才发现了我的到来。没等我开口,阿赫罗梅耶夫就知道我想问些什么,连忙比划着告诉我,说我们的阵地正遭受着敌人的空袭。

    空袭!我连忙拨开两人,快步跑出了洞口,仰头向天空望去。空中成群的敌机在飞来飞去,不是从高空俯冲下来投弹扫射。以往敌人都只轰炸扫射一团所驻扎的高地,而今天,敌人连我们所在的高地也没放过。

    我正打算数一下天上有多少架敌机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便从洞里冲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架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洞里拉。没等我们跑进洞,一枚从天而降的炸弹,落在我们的后方十来米处爆炸,被炸起的大大小小的土块砸在了我的后背上,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鬼!敌人的飞机怎么会空袭我们这个高地呢?”走进洞里的指挥部,外面的爆炸声变得小声了许多,我便扯着嗓子大声地问两人,“一团和三团的阵地情况怎么样了?”

    阿赫罗梅耶夫听候摇摇头,回答说:“师长同志,敌人的空袭刚刚开始不久,我们还没来得及和另外的两个团联系。”

    “立即联系!”我破天荒地冲着阿赫罗梅耶夫吼了一句。

    当阿赫罗梅耶夫拿起电话,大声地喊着:“喂,喂,三团,三团,我是师指挥部,能听到吗?听到请回答!喂,喂,三团……”

    我快步地走到了娜佳的身边,大声地吩咐她:“娜佳,立即和一团联系,问问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当听到阿赫罗梅耶夫和娜佳都在呼叫各自的目标时,心烦意乱的我背着手在指挥部里绕了几个圈以后,正打算再到洞外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却被基里洛夫拦住了。他没有说话,在这么大的噪音里,他也没法说话,他只是冲我摇摇头,然后抓住我的手臂,把我重新拖回了指挥部里。

    我和基里洛夫重新走进指挥部时,我看到正在打电话的阿赫罗梅耶夫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同时大声地吼道:“对,对,我是师指挥部,你是三团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08/ 第一时间欣赏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 作者:红场唐人所写的《燃烧的莫斯科》为转载作品,燃烧的莫斯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燃烧的莫斯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燃烧的莫斯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燃烧的莫斯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燃烧的莫斯科介绍:
燃烧的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燃烧的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燃烧的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