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阅兵过后
十月革命节的阅兵仪式,依旧是11月7号上午的九点正式开始。
当斯帕斯科钟楼上的大钟刚刚敲响时,斯大林便带着最高大本营的成员,迈步踏上了列宁墓顶端的检阅台。
“同志们,”很快,斯大林的声音就从布置在红色宫墙和古姆商场墙上的喇叭里传了出来:“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地纪念伟大的十月革命27周年……”
在红场上等待接受检阅几千指战员,和站在列宁墓左右两侧观礼台上的人,都静静地倾听着斯大林讲话的声音。斯大林的声音在红场的上空回响着,他讲话主要是谈当前的形势,他说战争开始三年以来,由于各战场的胜利,特别是白俄罗斯战役和右岸乌克兰战役,使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随着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等一系列国家加入了我们的阵营,敌人如今已处于穷途末路。胜利的曙光就在我们的前面,只需要再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就能将法西斯德国从根本上打倒……
阅兵仪式开始后,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在军乐队后面行进的居然是一支奇怪的军队,他们身上的制服猛地一看,和德军制服很相似,但领章却是鲜红色的。
见到这支军队的出现,我旁边穿着便服的人便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见鬼,那支部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向我们投诚的德国人?”
“这不可能。”另外一人用厌恶的语气说道:“就算是向我军投诚的德国部队,也没有资格参加红场阅兵,他们只能作为战俘,在我们的战士押解下,在围观群众的唾弃下,穿过莫斯科的街道。”
其实这支部队出现的那一刹那,我也有片刻的迷茫,但看清楚旗手举着的旗帜后,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扭头看了看坐在左侧的罗科索夫斯基,他正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漠然地望着这支在红场上行进的部队。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望着正处于疑惑不解状态的两人,对他们说道:“同志们,别担心,这是我们的盟友——保加利亚的军队,他们现在也是反法西斯阵线的一员。”
“原来是保加利亚的军队啊,”听我这么一解释,周围的人顿时恍然大悟,“主要是他们的军装和德军的制服太相似了,所以我们才会认错的。”
跟在保加利亚后面的,依次是摩尔多瓦、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的军队。从他们有些凌乱的行进步伐来看,应该是从这些刚解放的国家临时抽调的。等这些反法西斯阵线的盟国部队过完以后,才是我军受阅方队出场。
我仔细地观察着指战员们手里的武器,发现以往常见的莫辛拉甘步枪,除了莫斯科的民兵部队还在装备外,近卫军的部队都是清一色的波波夫冲锋枪和相当数量的突击步枪。
步兵方阵过完之后,参阅的坦克和火炮部队出现了。
“丽达,”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罗科索夫斯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仔细看看,今天参阅的坦克和火炮部队,有什么不同?”
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在正在从面前驶过的坦克和牵引式火炮上。看了一阵,我试探地回答说:“好像没看到去年大展神威的那种新型坦克。”
“没错,”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岂止没有了那种新型坦克,甚至连双管自行高射炮和大口径的自行火炮,也没有出现。”
按照我的想法,这次的阅兵起码会拿点什么新式装备出来展示,结果不光新装备没有,连去年大出风头的几种来自未来的装备,也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了。我凑近罗科索夫斯基,低声地问道:“元帅同志,为什么会这样呢?”
罗科索夫斯基左右看了看,随后说道:“这里人太多,等阅兵结束后,我再和你细谈。”
由于我期盼中的技术装备,莫名其妙地从阅兵队伍里消失了,剩下的阅兵仪式顿时变得索然无味了。好不容易等到阅兵仪式的结束,等观礼台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起身和罗科索夫斯基走下了观礼台。
虽然红场附近的很多地段都戒了严,只能出不能进,但我和罗科索夫斯基显然不在禁止通行的范围内。看到我们走过去,那些在路口的民警和战士,立即将挡路的铁栅栏移开,并闪到路旁抬手向我们敬礼。
罗科索夫斯基带着我来到了一家咖啡店,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等服务员给我们端上咖啡离开后,他才开口问道:“丽达,你知道为什么在今天的阅兵仪式中,少了那么多的先进技术装备吗?”
我摇了摇头,试探地说:“也许是怕德国间谍会窃取这些技术装备的绝密资料,所以才采取了这样的雪藏措施。”
“丽达,你应该知道,这些技术装备早就列装了部分部队。”罗科索夫斯基冲我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新型的技术装备,不光让德国人吃了大亏,但同时也被敌人缴获了一部分,对他们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应该是为了防范英美等国吧,”想到今天的观礼台上,有不少英美两国的成员出席,我便继续猜测道:“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别看英美今天是我们的朋友,但也许他们在将来会变成我们的敌人。所以对他们采取必要的保密措施,也是必要的。”
罗科索夫斯基把我所说的“敌友定律”重复了一遍后,点着头说道:“丽达,你的总结很精辟,不过我们作为军人,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取得战争的胜利上面,对政治上的事情,还是少参与为妙。算了,我看你也猜不出原因,还是我告诉你吧。这次的阅兵仪式上,之所以缺少了那么多的技术装备,完全是因为这些装备早在年初就全部停产了。”
“全部停产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我吃了一惊,难怪我在部队里看到的新型装备越来越少,原来以为是生产不足和运力有限,才导致新装备在部队的数量减少,却压根没想到早就全面停产了,于是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技术装备部的某位负责人,说新装备所用的特殊装甲板和发动机,都是美国出产的,”罗科索夫斯基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如果再继续大量生产新型装备,就会对美国进口的钢材产生依赖性,一旦苏美交恶,对方停止了对我们的供应,那么将造成严重的后果。”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是谁提出的这种荒唐的观点,也没有说会造成什么样严重的后果,但我的心里明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历史将回到原来的轨道,苏军所使用的坦克大炮,将变得和真实的历史里一样。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就只有步兵列装的突击步枪。
正当我和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不语,默默地坐在喝咖啡时,一名军官从咖啡店外闯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快步地朝我们走过来。他来到我们的面前停下,抬手敬了一个环礼,随后盯着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我是奉命来找您的。”
“找我?”我抬头望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军官,诧异地问:“谁要找我?”
“朱可夫元帅,”军官快速地回答说:“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请您马上到他那里去报道!”
我站起身,好奇地问军官:“军官同志,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军官耸了耸肩,回答说:“其实您和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离开观礼台时,朱可夫元帅就看到你们了。我接到寻找你的命令后,是顺着你们走的路线,一路问下来,自然就找到这里了。”
“丽达,快去吧。”罗科索夫斯基冲我说道:“朱可夫找你,肯定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你还是快点去见他吧。”
“元帅同志,我们后会有期。”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将手举到额边,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一个军礼,随后转身跟着军官离开了咖啡馆。
我以为朱可夫会在克里姆林宫里见我,没想到一出门,却看到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军官跑过去拉开后面的车门,恭恭敬敬地请我上车。
“军官同志,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随手关上车门后,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军官。
军官半转过身,态度恭谨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朱可夫元帅现在已经回参谋总部,他将在那里接见你。”说完,转身吩咐司机,“开车!”
由于今天的庆祝活动,很多街道都被封闭了,准备让城里的居民举行庆祝游行,所以我们乘坐的轿车,只能改变路线,在小巷里穿梭。刚开始我还能认出几栋熟悉的建筑物,但很快我就丧失了方向感。
半个小时以后,车在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前停下,军官扭头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我推开车门,探出头去,却意外地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参谋总部。便将头缩了回来,语气严厉地问军官:“军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根本不是参谋总部,你来错地方了吧?”
“没错,将军同志。”军官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冷笑:“这正是您要来的地方——卢比扬卡,内务部的总部大楼。”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脱险
军官的话,让我一下变得茫然了。我扪心自问,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会忽然被请到了内务部来喝咖啡呢?况且以我和贝利亚的交情,如果上级真的要审查我,他肯定多少会和我通通气,但现在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就被人诓骗到了这里。
军官下了车,看到我还坐在车里没动窝,便用力地在车顶拍了两下,厉声说道:“您还坐在车里做什么,快点出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认自己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掌握在内务部的手里,所以神态自若的从车里走出来,冷冷地吩咐面前的军官:“前面带路!”
军官带我走进了戒备森严而又阴森的内务部大楼,我的心里还觉得暗自好笑,几年前,自己就曾经被带到过这里,还差点被枪毙,没想到如今又被带到这里,我和这座大楼还真是有缘啊。
我们最后来到一间会议室,会议桌另外一端坐着一名圆脸的军官,我看了一眼他的肩章,是上将军衔,比我的级别还低。我不等他说话,便大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下,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和他开始对话:“请问将军同志,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对面的将军站起身,背着手对我淡淡地说:“奥夏宁娜将军,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副国防人民委员兼反间谍总局局长阿巴库莫夫。”
“您好,阿巴库莫夫将军。”我坐在位置上,冲他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不知道您今天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阿巴库莫夫绕过会议桌朝我走过来,在距离我还有几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开口说道:“我们今天把您请到这里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向您问清楚!”
我抬手朝阿巴库莫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表情如常地说:“请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
阿巴库莫夫冲跟着我进来的军官做了一个手势,那军官迅速地走到墙边的一张桌子前,拿起上面的文件夹,递给了阿巴库莫夫。
他翻看了一下文件夹,随后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说道:“在我们最近缴获的德军资料中,发现在1942年6月,他们曾经在柳班附近俘虏了一名女指挥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也在那里吧?”
“是的,阿巴库莫夫同志,”我知道自己的履历对这些内务部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便如实地回答说:“我当时的确在柳班地区。”
“根据德军这份资料中所提到的女指挥员,我们认为很有可能就是你。”阿巴库莫夫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您能告诉我,您是如何突出德军重围的吗?”
一听到阿巴库莫夫提起柳班,我心里就涌出了不详的预感,担心自己曾经被俘的事情会暴露,脑子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努力地思索解决的办法。可能正是因为提前有了心里准备,面对阿巴库莫夫的质问,我才能表现得淡定自若。
我不紧不慢地将自己指挥部队突围,被敌人打散之后,如何来到了弗拉索夫所在的村子。又是怎样遇到自己的儿子,在敌人围村之时,如何巧妙地混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并如何凑巧遇上梅列茨科夫来接应的部队的事情,向他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当然对其中被俘的经历闭口不提。
“这么说,你没有被俘过?”阿巴库莫夫盯着我警惕地问道。
“没有!”我知道自己此刻的回答,不光关系到自己的前途,甚至关系到自己的生死,所以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没有被俘过!”
“真的吗?”
“真的!”我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这不是奥夏宁娜同志吗?”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到我的办公室去坐坐。”
我扭头一看,只见自己打过交道的卢涅夫正站在门口。看到他的出现,我的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是有惊无险了。我连忙起身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晃着,客套地说:“你好,卢涅夫同志。我正打算接受完阿巴库莫夫同志的询问后,就到你的办公室去看你的,没想到你却先来了。”
卢涅夫听我这么说,显得很意外,他望着阿巴库莫夫问道:“局长同志,我能知道你把奥夏宁娜将军叫到这里来,要询问的问题吗?”
“是这样的,卢涅夫同志。”面对这位内务部的第一副部长,阿巴库莫夫非常客气地说:“我们从缴获的一份德军资料里,得知在1942年6月时,他们曾经俘虏了一位女性指挥员。我们推测这个人可能是奥夏宁娜将军,所以将她叫到这里来询问一下。”
“阿巴库莫夫同志,”卢涅夫松开我的手,走到了阿巴库莫夫的面前,表情严肃地问:“你要审查奥夏宁娜将军,有没有向斯大林和贝利亚同志请示过?”
“副部长同志,”阿巴库莫夫听到卢涅夫的质问,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是我们反间谍总局的职责,不需要事先进行请示。对不起,我们正在进行询问工作,请您先回避一下吧。”
“你…”卢涅夫用手指着阿巴库莫夫,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见卢涅夫被打发走了,我的心里顿时开始发慌,原来阿巴库莫夫他们对我的盘问都是私下进行的,要是待会儿他们对我严刑拷打,我是老老实实招供,还是死扛到底呢?不过当初和我一起被俘的军官,都被德国人全部枪毙了,应该属于是死无对证,我还是选择咬死不承认曾经被俘过最好。
“好了,你的靠山已经走了。”阿巴库莫夫冷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我劝你还是和我们合作,老老实实地将你被俘的经历讲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用轻蔑的目光望着他,冷冷地说:“难道你就根据德军资料上,一两个语焉不详的记载,就要随便定我的罪吗?”
“啪!”阿巴库莫夫将文件夹摔在了我面前的桌上,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我们有很多办法,会让你老老实实地招出我们所需要的内容。”
“阿巴库莫夫同志,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了吗?”我毫不退让地说:“我相信到时候你交上去的供词,是没有谁会相信的。”
就在我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墙边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军官走过去拿起电话听了片刻,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将话筒伸向了阿巴库莫夫,说道:“是贝利亚同志的电话。”
阿巴库莫夫接过话筒贴在耳边,刚说了一句:“我是阿巴库莫夫……”随后我就听到听筒里传出了一连串的怒吼声,因为对方说得太快,我没有听清具体的内容,但从阿巴库莫夫不断变幻的脸色,我知道他正在遭到训斥。
过了好半天,他放下电话,走回到我的身边,有气无力地说:“好了,奥夏宁娜将军,这里没您的事情了,您可以回去了。”
我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阿巴库莫夫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在顺着走廊朝外走的过程中,我还在想,难道是卢涅夫去通风报信,贝利亚给我解围的电话才能来得这么及时?但转念一想,又不像,因为卢涅夫离开会议室只有几分钟,估计还没走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哪里来得及打电话通知贝利亚呢。
当我带着这个疑问走出内务部大楼时,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后排的玻璃被摇了下来,露出了罗科索夫斯基那熟悉的脸庞。他冲我挥手招呼道:“丽达,快过来!”
我上车后,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和那位军官离开后,我也出了咖啡馆,正巧看到那辆车的牌照是属于内务部的,我当时就犯了嘀咕,觉得朱可夫找你,怎么可能用内务部的车呢?”罗科索夫斯基向我解释道:“于是我给朱可夫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找过你。他在知道你被内务部的人带走后,一边安排人开车来与我汇合,一边将这件事向斯大林同志进行汇报。”
“原来是这样啊,”我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贝利亚的电话来得这么及时,要是再晚一点,没准我就被他们送进审讯室了。”
“阿巴库莫夫把你骗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罗科索夫斯基好奇地问道。
我把事情简单地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一个介绍后,好奇地问道:“元帅同志,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去参谋总部,这次是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要见我们。”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便吩咐坐在前排的司机,“开车,去参谋总部!”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被俘事件的善后
我以为罗科索夫斯基会给我说点什么,但他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我只能把目光投向窗外,无聊地看外面的风景和行人。
我们在参谋总部的停车场里下了车,正当我以为罗科索夫斯基会一言不发地带着我去找华西列夫斯基时,他却停住了脚步,表情严肃地问我:“丽达,你给我说实话,你在柳班地区究竟有没有被俘过?”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我一下就傻眼了,如果是阿巴库莫夫问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自己被俘的事情;但此刻问这话的人是罗科索夫斯基,这就让我左右为难起来。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我和罗科索夫斯基站在停车场的中央,除了刚刚送我们来的那位司机离去的背影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心里顿时明白罗科索夫斯基选择在这个时候问我,想知道的是实情,而不是我胡编出来的内容。
“怎么,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吗?”罗科索夫斯基见我迟迟不说话,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今天你的运气好,被阿巴库莫夫派人骗走时,正好被我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假如再有下一次,你可能就没有这么容易脱险了。”
听罗科索夫斯基的口气,我知道不说实情是不行了,于是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低声地说:“没错,元帅同志,在柳班突围时,我的确被德国人俘虏过。”
“你,你…!”罗科索夫斯基听我这么说,顿时剑眉倒立,用手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不过好在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片刻后,他把手放了下来,努力用平缓的语气对我说:“好吧,把详细的经过告诉我。”
于是,我便将自己被俘的经过,以及后来又是如何脱险的事情,向罗科索夫斯基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了全过程以后,开口问道:“你是说和你一起被俘的指挥员,都被德军全部杀害了?”
“是的,”我点着头回答说:“一个没剩,全部被德国人杀害了。”
“如今知道你被俘的一事的,只剩下那个叫冯·托尔曼的德军上校,和救你的那位瓦斯科夫中尉?”罗科索夫斯基继续问道。
“我想是的,”我有点不确定地说:“我能确认的就两个人,至于其余的德军官兵能否记得我,我就不太清楚了。”
罗科索夫斯基摆了一下手,不以为然地说:“第2集团军被俘的指战员那么多,普通的德国兵怎么可能记得都有什么人被俘,就算看到了你,也只会把你当成野战医院的卫生员和护士,压根想不到你如今会是一名将军。我们眼前要做的,就是确认托尔曼是被俘还是阵亡了,才好采取下一步措施。”
如果罗科索夫斯基没有提醒我,我还以为这件事随着自己离开内务部大楼,就彻底过去了,此刻才发现危机是刚刚开始,便有些慌乱地问他:“元帅同志,我们怎样才能确认托尔曼是阵亡还是被俘了?”
“我们马上要去见朱可夫元帅,只有通过他的帮助,我们才能搞清楚这个德军军官的生死,明白吗?”罗科索夫斯基在说完这些话以后,可能是为了让我安心,还盯着我的眼睛态度诚恳地说:“丽达,请相信我,我也不希望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我们走进了大楼,来到了总参谋长的办公室,在这里见到了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两人。
看到我进门,朱可夫立即就迎了上来,关切地问:“丽达,你没事吧?”
“我没事,元帅同志,谢谢您的关心。”我有点庆幸地说:“幸好您及时向斯大林同志报告,才使我能及时地脱离危险。”
这时华西列夫斯基也走了过来,问道:“丽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阿巴库莫夫会派人将你骗到卢比扬卡,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巴库莫夫告诉我,说在缴获的德军资料里,看到关于有一名女指挥员在柳班被俘的记录。”听到华西列夫斯基的问题,我有点尴尬地回答说:“反间谍总局怀疑那个人是我,所以才派人将我带回去接受审查。”
“见鬼,这个阿巴库莫夫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的话刚说完,朱可夫就气呼呼地说:“莫斯科保卫战期间,莫斯科军区的司令向斯大林同志报告,说德国人的装甲部队绕过了我军的防线,进入了尤赫诺夫,结果阿巴库莫夫却怀疑空军的侦察有误,便把军区空军司令斯贝托夫上校叫到了内务部,进行秘密审查。如果不是斯大林同志亲自打电话,估计莫斯科军区的空军司令就该换人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
“丽达,”罗科索夫斯基等朱可夫一说完,望着我提醒道:“事到如今,你还是把真实的情况向两位元帅讲一遍吧。”
我点了点头,开始向两位极力维护我的元帅,讲述起自己在柳班被俘那屈辱的一幕。我的故事讲完后,整个屋子里是一片沉寂。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华西列夫斯基,他皱着眉头说:“丽达,你说你之所以被俘,是因为遇上了伪装成我军指战员的东方营叛徒?”
“没错,总参谋长同志。”我冲华西列夫斯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情况正是这样的。”
华西列夫斯基听完后,望着朱可夫说道:“朱可夫同志,我在内务部提供的一些报告中,的确见过类似的情况,我们有不少的指战员就是被这些叛徒的伪装所蒙蔽,才不幸被俘的。”
“你们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朱可夫语气生硬的问道。
“元帅同志,”开口说话的是罗科索夫斯基,他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说话:“我觉得丽达曾经被俘这件事,我们应该继续隐瞒下去,否则不光她的前途会受到影响,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朱可夫一脸怒气地望着我,语气严厉地问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内务部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他们已经对丽达产生了怀疑。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目前知道丽达被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营救丽达的我军指挥员瓦斯科夫,一个是德军上校托尔曼。”罗科索夫斯基对朱可夫说道:“瓦斯科夫以前曾经当过丽达的上司,出于对她的保护,他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前丽达曾经被俘的事情。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这个德军上校,我们现在只有先搞清楚他的生死,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话以后,朱可夫脸上的神情有所缓和,他随口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这事交给我来办吧。”华西列夫斯基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立即把在列宁格勒方向俘虏和击毙的德军校级军官名单给我拿过来。”
他放下电话以后,对朱可夫说:“我们只要查一查被俘或者被击毙的德军校级以上军官,就能搞清楚这个叫托尔曼的德军军官的生死。”
参谋总部的军官很快就把华西列夫斯基要的资料拿了过来。等军官一离开,华西列夫斯基将名单分给了我们,随后大家就开始在名单上查找起来托尔曼的名字。
我首先把自己负责的名单看完后,抬起头对还在埋头查看的另外三人说:“我这里没有发现托尔曼!”
“我这里也没有发现!”紧接着查看完毕的是罗科索夫斯基。
接着华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也查看完了手里的名单,两人对视一眼后,都纷纷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罗科索夫斯基抖了抖手里的名单,试探地问我:“丽达,你确认那人是一名上校吗?”
“没错,他在42年6月的时候,就是一名上校团长。”我说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这两年他获得了晋升也说不定。”
“我这里的将军名单里,也没有他,看样子他是随着败退的部队撤到了东普鲁士。”华西列夫斯基说完这话后,把目光投向了朱可夫,向他请示道:“元帅同志,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是像现在这样继续瞒下去,还是主动向斯大林同志报告,以争取主动。”
听到华西列夫斯基说要向斯大林报告,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深怕朱可夫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不过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朱可夫听后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看这事还是不要上报给斯大林同志,对他来说,丽达是一个能打仗、也完全信得过的指挥员,至于是否被德军俘虏过,他一点都不在乎。”
“好吧,元帅同志,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华西列夫斯基扭头对我说:“丽达,我提醒你记住,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在任何人的面前,关于你曾经被俘的事情,都绝对不能承认。明白吗?”
我心里明白这件事不光关系到自己的前程,同时还关系到自己生死,所以听到华西列夫斯基这么一问,立即毫不含糊地回答道:“我明白!”
朱可夫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对了,那位救你的指挥员,全名叫什么?我们必须确定他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心里才能彻底踏实。”
“他叫菲道特·叶甫格拉维奇·瓦斯科夫。”我说出了瓦斯科夫的全名后,还主动为他辩解说:“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的。”
“至于他是否会出卖你,还是等我们找到他再说吧。”朱可夫挥了挥手,将话题转到了今天召我和罗科索夫斯基来的方面:“我们现在讨论在波兰的下一步作战行动。”听到朱可夫这么说,我和罗科索夫斯基连忙从各自的挎包里掏出纸笔,准备做记录。
朱可夫用手指着摊放在桌上的地图,对我们说道:“第一方面军的主要任务,是全线突破德军在维斯瓦河的防御,解放整个波兰国土,特别是攻占波兰首都华沙和工业重镇波兹南,以及布龙贝格地区,前出到柏林以东的最后一个天然屏障——奥得河。
根据最高统帅部做出的决定,在直接突击波兰前,准备在西部战略方向上,先实施两个进攻战役:一是由白俄罗斯第2和第3方面军在东普鲁士方向实施进攻;二是由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方面军在华沙——柏林方向实施进攻。
在具体的部署上,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应该向波兹南总方向上实施突击,直达布龙贝格——波兹南及其以南方向,与乌克兰第1方面军取得战术联系。乌克兰第1方面军的任务,是前出到贝罗高西北的奥得河,以及布雷斯劳和拉蒂波尔。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全部指向德军的东普鲁士集团。”
罗科索夫斯基等朱可夫说完以后,放下手里的纸笔问道:“元帅同志,我想问问,给我们补充的兵员和武器弹药,什么时候能到位?”
“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朱可夫起身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我们的进攻战役将在新年后展开,有足够的时间给你们补充兵员和武器弹药。”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我:“丽达,我可能还有等一个星期,才能去卢布林。这段时间里的一切方面军事务,都由你全权负责。”
在我要离开前,朱可夫还特意叫住了我,特意叮嘱我说:“丽达,你回去以后,再仔细地想,关于那件事,还会不会有别的人知道,我们一定要不安定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
对于朱可夫的关爱,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元帅同志,您放心,一旦我想起什么新的内容,我都会及时向您汇报的。”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新的运输线路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捷列金两人趁飞机返回了卢布林。
一回到了指挥部,我就看到马利宁坐在桌边,面前摆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战报,便快步地朝他走过去,同时问道:“参谋长同志,又是前线的战报吗?”
我以为马利宁会回答我,说是来自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登陆场的战报,或者说是塞罗茨克登陆场的最新情况。谁知他站起身朝我走过来,与我和捷列金两人握手后,开口说道:“不是战报,而是华沙这几年的气候资料。”
听说是气候资料,我立即猜到肯定和接下来的渡河行动有关,连忙朝桌子走过去,同时问道:“参谋长,找到我们需要的资料了吗?”
“是的,丽达,找到了。”马利宁神情有些沮丧地说:“根据资料上的记录,维斯瓦河在十二月中旬才会全部上冻,但冰面的厚度普遍只有五到八厘米。”
我听到这么数据,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在沉默片刻后,喃喃地说道:“也就是说,就算维斯瓦河结冰,我们也只能让步兵渡河?”
“是这样的,”马利宁表情严肃地说:“就算只让步兵在冰面上行走,也不能携带过多的东西,否则会导致冰面的破裂。”
“在河面完全结冰前,”军事委员捷列金此刻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河面上会出现大量的浮冰,使我们无法在维斯瓦河上继续使用船只。”
“军事委员同志说得对,”捷列金的话刚说完,马利宁便及时地表示了支持:“只要河面上出现浮冰,我们对西岸登陆场的运输,就只能依靠那两道浮桥了。”
我听马利宁提到了浮桥,便立即关切地问道:“浮桥的情况怎么样,我们的运输队还能顺利地通行吗?”
“是的,虽然德军经常出动飞机,来轰炸我们的浮桥,但在我们的空军和地面防空部队的努力下,浮桥到目前为止还完好无损。”马利宁介绍完情况后,开始向我诉苦:“不过浮桥的运输能力有限,我派后勤部长去河边了解过,东岸排队过河的运输车队,有的甚至是前天晚上就等在这里了,到今天还没能轮到他们渡河;而西岸运送伤员的车队,又迟迟无法渡过来,导致一些伤员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在等待渡河的过程中痛苦地死去。”
马利宁的话,让我想起了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在最艰苦的时候,由于德军对伏尔加河上行驶的船只狂轰滥炸,导致后面的兵员和物资运不过来,而城里的伤员也运不过去,卫生员只能将数以百计的伤员扔在河边,听任他们自生自灭。
想到当年那凄惨的一幕,我的鼻子就不禁一阵阵发酸。想到这里,我捏了一下鼻子,随后问马利宁:“参谋长,我们现在还有能力架设新的浮桥吗?”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马利宁踌躇地说:“由于没有足够的架桥器材,所以要想再架设可供坦克、大炮和卡车通行的浮桥,是基本不可能的。”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急匆匆地问:“那让步兵通行的桥梁呢?”
“步兵通行的桥梁,倒没问题。”马利宁有些疑惑地问:“丽达,如果我们的技术装备不能过河,就算我们调再多的步兵过河,所起的作用也有限啊。”
“近卫第八集团军防御的马格努谢夫登陆场,每天都在进行激烈的战斗,负伤的指战员一定不少,我们要想办法把伤员尽快撤下来,争取让他们早日康复能重返战场。”我向马利宁解释说:“我之所以准备再架浮桥,就是为了更快地将伤员从对岸运回来。”
“可是新浮桥如果不能通行车辆的话,我们该如何把伤员运过来?”捷列金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用人把伤员抬过来。”我指着地图对马利宁和捷列金说道:“西岸准备后送的伤员,由救护车送到维斯瓦河边,等在这里的担架员把伤员从浮桥上抬过来,抬上停在东岸的救护车。你们看这样行吗?”
听我说完后,马利宁和捷列金两人合计一下,随后同时点头说:“这是好办法,只要救护车不再过桥,那么浮桥的运输压力就能大大减轻,以便我们能将更多的物资运过去。”
我心里核计了一下,觉得就算这样做,还是无法解决浮桥通行能力有限的问题。因为不光要从东岸往西岸运物资,那些卸完货的卡车,还要从河西开回来,这样每天能从东岸到西岸的坦克、火炮数量就会非常有限。要想加快西岸的物资囤积数量和集结更多的技术装备,还要另外想办法。
我坐在桌边,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心里觉得再架可供坦克和车辆通行的浮桥,已没有任何可能,我们目前严重缺乏架桥的器材,况且就算架上了,在德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下,也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马利宁见我盯着地图发呆,便小心的问:“丽达,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捷列金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但效果似乎都不明显,除非让我们的卡车插上翅膀飞过去,这样就能保证对岸所需的物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捷列金的话顿时让我打开了新的思路:对啊,既然陆路走不通,我们可以考虑空运的途径啊。想到这里,我连忙抓起桌上的电话,给空军指挥部拨去了电话,听到波雷宁的声音后,我立即问道:“将军同志,我想问问,在您的部队有多少运输机?”
“有20架美国援助的c46型运输机。”波雷宁说完这话后,好奇地问:“副司令员同志,难道您打算在敌人的后方空降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吩咐道:“将军同志,给我报一下这种飞机的参数。”
“这是美国寇蒂斯公司制造的全金属双发、单翼军用运输机。”听到我的吩咐后,波雷宁立即向我汇报这种飞机的各种参数:“c46型运输机翼展92米,机身长27米;最大起飞全重4吨,载重64吨,巡航速度301千米/小时,航程1米,可乘全副武装士兵40人;装有美国普惠公司r—2800—51型,双排汽缸、星型气冷活塞式发动机二台,每台功率2000马力。”
我等波雷宁报完飞机的参数后,这才说道:“将军同志,我没有在敌后空降的想法,我之所以想了解这种飞机的性能,是打算在维斯瓦河两岸开辟一道运输线。”
“维斯瓦河两岸的运输线?”波雷宁听完这么说,不禁满头雾水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这样的,空军司令员同志。”自从知道空军有20架美国人提供的c46型运输机,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所以我便放心大胆地对波雷宁说起自己的计划:“我打算让运送物资的车队,将物资卸载在机场,然后用运输机将这些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维斯瓦河西岸的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两个登陆场。怎么样,有困难吗?”
“副司令员同志,您的计划理论上是可行的。”波雷宁在电话里字斟句酌地说:“只要对岸的登陆场有长达五百米的跑道,我们的飞机就能在那里平安地降落。”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在得到了波雷宁的确认后,我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我对着话筒说道:“我先与崔可夫和科尔帕克奇两位将军联系,等他们给了我确切的答复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放下电话的时候,看到马利宁和捷列金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望着两人问道:“你们说说,我的这个方案行吗?”
“我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马利宁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捷列金后,盯着我说道:“非常值得一试。”
见马利宁也同意了我的意见,我便立即拨通了崔可夫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将军同志,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丽达,情况很不妙。”崔可夫向我诉苦道:“敌人每天都向我们的登陆场发起进攻,由于缺乏足够的技术装备,虽然敌人的进攻都被我们打退了,但部队的伤亡却很大。”
“将军同志,我明白您的处境。不过由于我们的运输能力有限,在短时期内估计很难改变现有的局面。”
“没错,目前每天从东岸运过来的物资和弹药,只能勉强够用。”崔可夫有点担忧地说:“假如浮桥被敌人的飞机炸断,我们在西岸的部队越多,就越容易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崔可夫将军,我现在想出了一个办法,可能最大程度地增加对你们的物资和弹药供应。”由于我从来没去过马格努谢夫登陆场,对那里的地形不了解,所以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不过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
“副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崔可夫态度恭谨地对我说:“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全力完成。”
“是这样的,崔可夫将军。我打算派空军的运输机为你们运送物资,但不知道你们能否在安全地段,为运输机建立一个至少长五百米的跑道?”
我的话刚说完,听筒里忽然没有了声音。根据我的经验,这一定是崔可夫捂住了话筒,正在和他的幕僚在商议此事。果然过了一会儿,听筒里再次传出了他的声音。他激动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我刚刚问过我的参谋长和工程兵主任,他们说可以连夜修一条这样的跑道。关于如何引导飞机着陆,我们也有了方案,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我们都将在跑道的两侧燃起篝火,为空军的同志指引方向。”
崔可夫这边的事情落实后,我又给科尔帕克奇打去了电话,把专门在他的登陆场开辟运送航线的事情说了一遍,把他也乐坏了。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一定连夜将五百米的跑道修好,让运输机可以在天亮以后顺利着陆。
联系完崔可夫和科尔帕克奇之后,我赶紧又给波雷宁打去了电话,对他说:“将军同志,我已经和维斯瓦河西岸的两位司令员说好了,他们将连夜抢修可供运输机降落的跑道。他们会在跑道的两侧燃起篝火,来引导运输机顺利降落。”
“太好了,副司令员同志。”波雷宁对我说:“请您立即命令运输车队将要空运的物资,都转运到卢布林郊外的机场,等到天亮时,我会派出两架满载物资的飞机,分别飞往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来建立新的运输航线。”
我正准备放下电话时,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又叮嘱波雷宁:“对了,将军同志,请您提醒您的飞行员注意,千万不要把硝烟弥漫的战场,当成了着陆点,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明白吗?”
“副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波雷宁信心十足地向我保证说:“我派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们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航线的起点和终点,我都安排好了,接下来该安排物资的问题了。我对马利宁说:“参谋长,立即给后勤部长打电话,通知他:除了停留在维斯瓦河边的运输车队外,其余正朝着维斯瓦河而来的车队,都把物资转运卢布林郊外的机场。”
对于我的这道命令,马利宁有些迟疑地说:“丽达,为了稳妥起见,我看还是等空军的试航成功后,我们再将物资全部转运机场,现在只派一两支小型的车队过去就可以了。”
“不行,参谋长同志,不行。”我果断地否定了马利宁的提议:“如今停留在维斯瓦河边的运输车队已经太多,与其让大家都堵在河边浪费时间,不如孤注一掷,让空军的运输机将物资运到河对岸去。”</div>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山寨版的“空中补给线”(上)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天亮得也越来越晚。运输机首次试航,直到上午九点才进行。
当我接到了波雷宁将军的电话,说运输机已经起飞,我就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中,心中一直在患得患失,深怕敌人发现了我们的这种企图,而派出战斗进行拦截。
见我一直焦虑不安地在指挥部里来回走动,马利宁开导我说:“丽达,你不要担心,我觉得今天的试航肯定能成功。为了安全起见,波雷宁给每架运输机派出了两架歼击机护航,就算敌人出动空军拦截,也不会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马利宁的话让我稍稍感到一丝心安,我重新坐回到桌边,对今天刚刚返回司令部的卡扎科夫说道:“炮兵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能派两个高炮师到对岸的登陆场去,在那边建立新的防空阵地,保护我们即将开辟的新航线。”
“副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等我说完,耐心地向我解释说:“我们目前在西岸的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两个登陆场,各布置了六个高炮团,防空力量已经足够。假如再从东岸抽调高部队的话,我担心卢布林及周边地区的防空会的得不到保障。”
“放心吧,卡扎科夫将军。”马利宁接着说道:“从九月开始,德军的飞机就再也没有越过维斯瓦河,他们已经没有实力再对卢布林地区实施空袭了,我建议可以将部署在这里的防空部队调向维斯瓦河边。”
看到卡扎科夫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我猛地想起以前在防空战斗中大放异彩的自行高炮,便试探地问卡扎科夫:“我们现在还有多少自行高炮团?”
卡扎科夫迟疑了片刻,反问道:“副司令员同志,你说的是那种新型的双联57毫米自行高射炮吗?”在得到我的肯定后,他接着说,“目前还有20多个4门制高炮连,正好可以组成两个高炮团。”
听说自行高炮还剩下两个高炮团,我立即吩咐卡扎科夫:“将他们派到西岸去,正好一个登陆场布置一个高炮团。”叮嘱完卡扎科夫,我还笑着对马利宁说,“参谋长同志,我亲眼见识过这种自行高炮的威力,完全可以媲美一个高炮师的实力,我相信只要将他们部署在跑道附近,敌人来再多的飞机也不用担心。”
“副司令员同志,您有所不知。”我的话刚说完,卡扎科夫便一脸为难地对我说:“我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因为这种新型的高炮已经停产了,为了防止制造技术被德国人窃取,如果要使用的话,必须得到国防人民委员会的授权。”
听完卡扎科夫的话,我差点就想骂娘了。这种自行高炮几乎是和T-54/55坦克同时问世的,已经列装部队那么长的时间,德国人估计早就在战场上缴获了不少,甚至还推出了仿制品。而上级居然在这种时候给我们套上一个紧箍咒,不准随便使用这种威力强大的防空武器,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不过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私下发发牢骚还可以,但要想抗命却是不能的。我看着一脸无奈的卡扎科夫,有点尴尬地说:“炮兵司令员同志,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将这两个自行高炮团部署在卢布林附近吧,另外调别的高炮部队到河的西岸去。”
我说话的时候,看到卡扎科夫的嘴唇动了两下,似乎想辩解什么,便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刚才参谋长同志已经说过了,德军的飞机从九月开始,就没有再越过维斯瓦河的上空,我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也不可能采取对卢布林的空袭行动,所以我命令您,将除了自行高炮团以外的所有防空部队都向西调动,使我们的防空阵地前出到维斯瓦河沿岸。”
我们正在讨论加强西岸防空力量时,崔可夫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丽达,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卢布林起飞的运输机,已成功地在临时机场降落了。我正准备人手,把飞机上的物资卸载下来。”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崔可夫所报告的好消息,我原本悬在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但我还是特意追问了一句:“运输机降落时,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吧?”
“没有,绝对没有发现。”崔可夫在电话里肯定地说:“我在观察所里亲眼看到,我们的运输机一飞过了维斯瓦河后,便降低了飞行高度,几乎是擦着树梢在飞行,敌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嗯,我明白了。”我叮嘱崔可夫说:“既然新的运输航线已经开辟,那你就尽快安排人手把飞机上的货物卸下来,待会儿还会有更多的飞机在你们的登陆场降落。”
“放心吧,丽达。”崔可夫信心十足地向我保证说:“我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卸货,相信在半个小时内,就能将飞机上的货物全部卸下来。”
飞往马格努谢夫登陆场的运输机,成功地降落了。我接着又给科尔帕克奇打去电话,了解他那里的情况:“将军同志,运输机安全降落了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科尔帕克奇言简意赅地回答说:“飞机已经安全降落,我正在组织人手卸货呢。”
“在降落时,没有遇到什么情况吧?”我随口问道。
“也没啥大问题,”科尔帕克奇不以为然地说:“就是运输机在降落时,空中出现了一架德军的侦察机,不过护航的歼击机已经把它赶走了。”
“什么,德国人的侦察机?”听说在普瓦维的上空出现了德军的侦察机,我的心里不禁又紧张起来:“只是被赶走,没有被击落吗?”
“是的,没有被击落。”科尔帕克奇从我的语气中,猜到了我担心的是什么,连忙解释说:“运输机在降落时,护航的歼击机一直在空中盘旋,当他们发现敌人的侦察机以后,就立即迎了上去,把敌机从登陆场的上空撵走。”
从科尔帕克奇的汇报中,我听出登陆场上空出现的德军侦察机,可能是在执行例行侦察任务,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的运输机。因此我在放下电话后,就给空军司令员波雷宁打去了电话:“将军同志,您派出的两架运输机,都已经在登陆场成功地降落了。接下来,您可以让所有的运输机分批次起飞,为登陆场的守军空运物资。”
“好的,副司令员同志。”波雷宁礼貌地说:“目前机场正在进行装货作业,为了节省时间,我打算装完一架就起飞一架,这样能提高工作效率。”
我考虑到假如这条运输航线建立以后,空运规模可能会越来越大,为了避免出现混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向波雷宁建议说:“将军同志,为了规范空中运输的管理工作,我建议您在两个登陆场都建立地面控制台,这样不光可以提高效率,同时也能避免不必要的事故发生。”
“放心吧,副司令员同志。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在两个登陆场设立地面控制台的。”波雷宁在向我做出了保证后,又向我提出请求:“如果要对两个登陆场实施大规模的空运,我手里现有的运输机数量就显得有些少了,您看是否能向上级再申请一批。据我所知,美国人又援助了我们一批更加先进的C47型运输机。”
“向上级申请?”我听到波雷宁这么说,心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和空军总司令不熟悉,贸然向他提出这个请求,估计会被直接驳回,便迟疑地说:“将军同志,我不认识空军总司令,贸然向他提出这样的请求,可能会被拒绝。”
“朱可夫元帅不是在莫斯科吗?”波雷宁提醒我说:“您可以让他和国防人民委员会协商,看能否再申请一批运输机。”
“我明白了,将军同志。”对于他的提醒,我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立即和朱可夫元帅取得联系,让他再帮我们申请一批运输机。”
我用高频电话和远在莫斯科的朱可夫取得了联系,把我们在西岸的登陆场,新开辟了运输航线的事情,向他进行了详细的汇报,最后我对他说:“元帅同志,我听说美国新援助了我们一批C47型运输机,您看能否请空军将这批运输机拨给我们方面军,以便我们能加大空中运输的力度?”
朱可夫听完我的汇报后,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欢欣鼓舞,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丽达,虽然德国的空军在九月以后,就没有再越过维斯瓦河,但他们对维斯瓦河上的轰炸,却始终没有停止过,这也是我军迟迟不能修复维斯瓦河上桥梁的原因。
如果你们新开辟的航线,被德军发现,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出动大量的飞机,来封锁你们的这道空中走。就算有歼击机护航,我也担心运输机群会遭到巨大的损失。”
对于朱可夫的担心,我迟疑了一阵后回答说:“元帅同志,我有不同的看法。我军之所以迟迟不能扩大在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的两个登陆场,主要还是因为缺乏技术装备和足够的物资,一旦大规模的空运开始后,河上浮桥将只有坦克、装甲车和火炮通行,到时我们就能加快在登陆场的集结速度,为下一步的战斗做好准备。”
“好吧,我待会儿给副国防人民委员、空军总司令诺维科夫大将打个电话,”朱可夫有些无奈地说:“把我们需要大量运输机的事情和他聊聊,至于他是否肯将新到的美国运输机分配给我们方面军,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我和朱可夫通完话以后,我看到捷列金耸了耸肩,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马利宁说道:“参谋长,我们真的有必要采用大规模空运的方式,来为对岸的部队提供补给吗?”
马利宁听完捷列金的问题后,表情严肃地说:“完全有必要。如今我们在西岸的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两个登陆场上,有十个步兵师、若干个炮兵团和坦克旅,每天消耗的物资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通过浮桥和船只运过去的物资,只能勉强维持他们每天的基本需要,要想向敌人主动发起进攻,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要我们的空中航线开辟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前线急需的物资运上去。只要我们的物资达到足够的数量之后,就能立即展开对敌人的新一轮的进攻,将我们现有的登陆场面积扩大。”
“你们想过没有,”捷列金等马利宁说完后,接着说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就算我们的运输机群有歼击机的护航,德国人的空军拿我们没有办法,但他们要是用远程炮火对炮弹进行轰击的话,势必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失。”
“放心吧,军事委员同志。”马利宁胸有成竹地说:“敌人的炮兵只要敢开火,我们除了可以用炮兵进行反制外,还可以出动空军对他们的炮兵阵地进行轰炸。只要这样来上几次,我想德国人就不敢随便向我们的登陆场开炮了。”
卡扎科夫耐心地听完了马利宁和捷列金之间的争论,表情平淡地对我说:“副司令员同志,假如在登陆场对面是普通的敌人,我觉得参谋长所说的这种办法很不错。可惜我们面对的是骷髅师、维京师这样德军党卫军精锐,为了破坏我们的空中补给线,就算他们遭受再大的伤亡,也会不顾一切地对用炮火封锁我军运输机的降落区域。”
听完卡扎科夫对空中补给线的看法,我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问道:“炮兵司令员,您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德国人给我们制造的麻烦吗?”
“很简单,”卡扎科夫用手在桌上的地图上点了点,随后说道:“除非我们立即发起进攻,将敌人从维斯瓦河边远远地赶走,这样他们炮兵对我们空降场的威胁,就能大大地减少。”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山寨版的“空中补给线”(下)
朱可夫最后给我们搞到了30架C47型运输机,几乎占了美国所援助的该机型的一半。他在电话里叮嘱我说:“丽达,开辟空中运输线的事情,我已经向斯大林同志汇报过了。他批准了我们的整个计划,同时还命令后勤部门,优先向我方面军的空军供应燃油。”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其实建立这样的空中补给线的灵感,我是受到美军几年后在柏林上空所建立的那条著名的“空中补给线”的启发,这种运输模式,虽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囤积大量的物资,但由于使用的飞机数目过多,每天所需要的燃油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此刻听到朱可夫说方面军所属的空军,能优先得到燃料的供应,我真是喜出望外:“元帅同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维斯瓦河西岸的两个登陆场,囤积足够发起新战役的物资。”
“丽达,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朱可夫有些迟疑地说:“我们用50架运输机分别向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两个登陆场运输物资,早晚会被德国人发现的。要是敌人采用轰炸和炮轰的方式,来破坏我们的空运,你们打算如何应对呢?”
“元帅同志,您所说的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听到朱可夫的问题,我的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说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了防止敌人的空袭,我们除了增派歼击机在空降场上空巡逻外,还把几个高炮师调到了维斯瓦河西岸,大大地加强了登陆场的防空力量,使敌人不能肆无忌惮地对空降场进行轰炸。”
“空袭的问题,原来你已经考虑到了,这很好。”朱可夫在称赞我以后,接着问道:“那么你们又采取了什么措施,来应对敌人的炮轰呢?”
我连忙翻开摆在面前的笔记本,把记录在上面的内容读给朱可夫听:“元帅同志,根据近卫第八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将军的报告,他们完成了第一防御地带的工程设施作业。在两条全断面的连续堑壕的前面,建立起了绵亘的反坦克和防步兵的地雷场和铁丝网障碍。堑壕之间相隔200—300米,并有交通壕相连接……”
在汇报完一系列枯燥的数据后,我最后说道:“崔可夫将军将飞机降落的地点,选择在他们第二防御地带的后面,这里有着茂密的森林,就是敌人对这一地区实施炮击,也很难对我们的空降场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在听完我的解释后,朱可夫总算安心了。他最后说道:“丽达,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的心里也踏实了。”
结束和朱可夫的通话后,我将谈话内容向马利宁、捷列金他们几人讲了一遍,然后重新拿起电话,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崔可夫。
但接电话却是他的参谋长,听出我的声音后,参谋长立即向我报告说:“报告副司令员同志,崔可夫将军不在指挥部。”
“不在指挥部?”我听参谋长这么说的时候,不禁诧异地问:“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是这样的,有位卫生营的军官,在战场上抢救伤员时壮烈牺牲了。”参谋长幽幽说道:“崔可夫将军主持他的葬礼去了。”
我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在我的影响中,一般到战场上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抢救伤员的卫生营军官,充其量不过像尼娜和乌兰诺娃一样,是个小小的中尉,居然能劳动崔可夫的大驾,亲临现场去主持葬礼,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我没有向他的参谋长追问,因为对方如果知道原因的话,肯定早就向我汇报了,根本用不着等到我询问,才开口告诉我。
既然找不到崔可夫,我便给空军司令员波雷宁打去了电话,向他通报了即将获得30架C47运输机,和得到油料优先补给的好消息。
虽然波雷宁早就从其它的渠道,知道上级会下拨运输机的事情,但当我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得异常兴奋:“太好了,副司令员同志,这真是太好了。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燃油,那么每天歼击机出动的次数就能大大增加。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掌握维斯瓦河两岸的制空权。”
波雷宁的话,让我的心中又有了新的看法,假如我们的空军真的能掌握维斯瓦河两岸的制空权,那么如今正在建立的“空中补给线”就变成了鸡肋,与其每天动用那么多的运输机去运送物资,倒不如在河上多架设几道浮桥,并修复被德军炸毁的大桥,这样我们的部队和技术装备就能源源不断地渡过河去。
不过这些事情,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建立“空中补给线”,对登陆场的部队提供足够的物资。我又和波雷宁商量了一下空运的细节后,才放下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放下,崔可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急冲冲地问:“丽达,我听参谋长说,你刚刚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朱可夫元帅通知我,说上级为我们提供了30架最新型的C47型运输机。”我慢吞吞对着话筒说道:“这样每天就至少有25架各型号的运输机,能为你们运送部队所需的物资。刚刚我打电话,就是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您,谁知道参谋长说您去参加葬礼去了。”
“谢谢你,丽达,谢谢你告诉我们这样的好消息。”崔可夫说完这句话以后,语气忽然变得沉重:“没错,我刚刚的确是参加葬礼去了。牺牲的是一名叫西多连科的准尉,他是卫生营里的军官。对了,你也许还认识他。”
“我认识他?”我听到崔可夫这么说,连忙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西多连科这个名字,觉得没什么印象,连忙追问道:“我和他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
“是的,丽达,你肯定见过他。”崔可夫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他所在的卫生营就驻扎在‘红十月’厂区,在那场战役中,他冒着敌人的炮火,救出了80多名负伤的指战员。”
经崔可夫这么一提醒,我立即想起仿佛有这么一个人,敢在敌人密集的炮火下去救人的卫生员,总是令人钦佩和印象深刻的,我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崔可夫将军,我记得这位同志,他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表现得很英勇。您能告诉我,他是怎么牺牲的吗?”
“今天上午,敌人的步兵在几辆虎式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登陆场发起了进攻。”崔可夫向我介绍情况:“由于我们的反坦克炮威力不够,无法在远距离击穿敌人的装甲,所以有一个反坦克炮兵连,就被部署在我军防御阵地前方的开阔地。
他们在击毁两辆德军的虎式坦克后,全连几乎全部壮烈牺牲,只剩下连长和报务员,两人都身负重伤,躺在开阔地上无法动弹。西多连科匍匐着爬出了战壕,赶往中间地带,为两名伤员包扎伤口,并依次将他们从前面拖回来。
他在拖炮兵连长回来时,就被敌人发现了。敌人立即出动了一辆坦克,气势汹汹地朝着中间地带冲了过来。虽然他在把连长放进战壕以后,不少的指战员都劝他不要再去冒险,但他却大义凛然地说:‘只要我在,就绝对不会把任何一名伤员丢在战场上不管。’说完,他又义无反顾地朝中间地带爬去。
当他拖着报务员往回撤的时候,敌人的坦克耀武扬威地冲了上来,狠狠地将他撞倒,并将他和伤员一起碾在了履带下面。”
听说西多连科被敌人的坦克碾在了履带下面,我不禁打了一寒战,心想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完整的尸体,崔可夫他们最后放进棺材的,也许只是一堆肉酱。等崔可夫一说完,我连忙补充道:“崔可夫将军,你立即整理一份材料报给方面军军事委员,要给予我们英雄应有的荣誉。”
傍晚时分,来自莫斯科的30架C47型运输机,到达了卢布林的军用机场。波雷宁立即打电话向我请示:“副司令员同志,莫斯科给我们的新运输机已经到了,您看应该怎么安排他们?”
“飞行员飞行了那么长的时间,一定挺累了,先安排他们休息吧。”我考虑到波雷宁手下的飞行员不少,所以索性大度地让那些来自莫斯科的飞行员们休息,而用其他人来替代他们飞行:“不过改装机的物资,还是需要抓紧时间装机。等飞机上的物资装满后,用我们的飞行员,先将这些物资运到登陆场。”
“明白了,副司令员同志。”波雷宁爽快地答应道:“我会尽快安排好此事的。”
美国之所以在48年的6月,要在柏林建立空中补给线,是因为苏联关闭了位于占领区边界的从汉诺威至柏林高速公路上的赫尔姆施泰特检查站;同时,封闭了与市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所有通往柏林的公路、铁路和水路的交通运输,并停止向西柏林供应电力和煤炭。
美军占领的西柏林位于大片苏占区的腹地。当时这座城市还是一片废墟,但它却居住着200多万居民以及盟国的管制委员会和西方国家的占领军。由于这座城市根本不生产食物或其他生活必需品,它的生存完全依赖陆路、水路运输。为了对苏占区采取反封锁措施,美军驻德军事长官克莱决定对西柏林实施空中补给。
美国空军在柏林空运中,共使用了七个机场,其中莱茵美茵、威斯巴登、法斯堡和塞里机场为装载起飞机场,滕珀尔霍夫、加托、特格尔机场为到达卸载机场。由于空域和终端机场范围都很有限,加之参加空运飞机数量很多,致使空中走廊的飞行拥挤,飞机密度大。为了加强管理,英美双方专门在滕珀尔霍夫成立了一个联合空中交通管制中心。
在空中走廊里飞行的全部运输机,必须按照划定的空中走廊范围和规定的高度、速度飞行。各飞行梯队、飞机之间的调配按照区分时间、高度的办法进行。在柏林空运期间,每天进入几个规定机场迫降的运输机达868架次以上,差不多每一分钟就有1架飞机迫降。滕珀尔霍夫机场平均每天有325架飞机着陆,飞机的着陆间隔时间为4-5分钟,空中飞机的间隔时间为3分钟。在长达13个月之久的柏林空运中,据统计有266644架次飞机在这仅3公里宽的狭窄通道里来回穿梭飞行着,创造了人类空运史上一个又一个奇迹。
而我所建立的这条山寨版的“空中补给线”,只有50架运输机,又要同时飞往两个登陆场,繁忙程度自然无法和美国人在柏林上空建立的“空中补给线”相提并论,别人每一分钟有一架飞机降落,我这里半个小时降落一架就很不错了,而且依仗的还是飞行距离短的优势。不过为了安全高效起见,在航线正式投入使用前,我还是强令波雷宁在两个登陆场设立了地面控制台,以提高运输效率。
在航线正式投入使用后的第二天,崔可夫就给我打来电话,说运输机一天运送的物资,能赶上以前卡车一个星期所提供的总量了。
我听到这个好消息以后,虽然心中是一阵狂喜,但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说:“看来空运的效率就是比陆运高得多,如果按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囤积足够的物资,向敌人主动发起进攻了。”
崔可夫听我说完后,立即接着说:“没错,假如空军能始终保持这个速度为我们的部队运送物资,那么最初到十二月初,我们就能积蓄足够的力量,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朱可夫上任
朱可夫是11月19日赶到卢布林的,他在机场接受了我组织的简短的欢迎仪式,并认识了司令部的全部成员后,便匆匆地赶回了指挥部,他急于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实际情况。
当他听完我的详细汇报后,吩咐道:“丽达,你给我安排一下,我打算明天到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两个登陆场去视察,搞清楚那里的实际情况。”
朱可夫的话刚出口,就立即遭到了捷列金的反驳:“不行,元帅同志,您不能去维斯瓦河西岸,那里太危险了。”为了阻止朱可夫的冒险之旅,他甚至还拉上了我们,“副司令员、参谋长,你们说说,我们能让方面军司令员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吗?”
“没错,元帅同志。”捷列金说完后,马利宁立即附和他说:“据我所知,敌人的炮火可以随时打到马格努谢夫登陆场,我们没有权利让您去冒险。”
“丽达,”朱可夫等两人说完后,将目光转向了我,笑着问:“你是怎么看的?”
“元帅同志,假如您想了解登陆场的情况,我们可以将崔可夫和科尔帕克奇两位司令员召到司令部,让他们向您进行汇报。”虽然目前维斯瓦河西岸的登陆场,已经越来越趋向于稳定,但我也同样不愿意让朱可夫去冒险,所以还是婉转地劝说他:“您实在没有去冒险的必要。”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让我到登陆场去?”朱可夫望着我们问道。
“是的,”我们三人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没有权利让您去冒险。”
“那好吧,”见我们三人意见一致,朱可夫也不再固执己见,而是吩咐道:“既然你们不让我到对岸去,那么就尽快把崔可夫他们召到指挥部来,我需要和他们好好谈谈。”
崔可夫和科尔帕克奇一接到我们的通知,就立即从各自登陆场乘车朝卢布林而来,傍晚时分,两位司令员一前一后走进了司令部。
朱可夫在和两人简单地寒暄之后,便开口问道:“闲话不多说,我想尽快了解登陆场的实际情况,你们两人谁先来汇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后,还是崔可夫首先站了起来:“元帅同志,还是由我先来向您汇报吧。”在得到了朱可夫的允许后,他接着说道,“根据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对德军的进攻,将首先从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发起。因此,在进行防御施工时,我就考虑到将来大部队实施进攻行动时的需要。
在登陆场内有很多沼泽地和流沙地带,为了便利部队将来的出击行动,工程兵主任特卡琴科将军进行了精心计划,在遍布沼泽地和流沙的地带,修筑了约200公里的道路,其中有130公里车辙路和30公里窄路。
为了节省兵力,并使部队保持高度战斗准备,我们定期更换防守前沿的部队。第一次换班是在9月8日夜里进行的:9个师中有4个师留在第1梯队;其余的师划归第2梯队,这些师到那里得到了补充,并进行战斗训练和休息。
现在,我可以满有把握地说,卫第8集团军加入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编成之后,在新的条件下,胜利地经受了当前的战斗考验,并在精神上有了充分的准备,随时准备去完成更艰巨、更重要的任务……”
我从来不知道以前下达命令时,总是三言两语的崔可夫,居然这么能说会道。他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向朱可夫介绍马格努谢夫登陆场的具体情况,听得朱可夫不禁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崔可夫坐下喝水的时候,朱可夫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科尔帕克奇:“科尔帕克奇同志,现在由你来汇报一下普瓦维登陆场的情况吧。”
科尔帕克奇听得朱可夫点到自己的名字,也连忙站起身,翻开手里的笔记本,开始汇报起来:“……部队、技术装备、武器弹药正源源不断地运往普瓦维登陆场,各野战医院也已经在登陆场全面铺开,……同时,我们还在维斯瓦河建立了新的渡河浮桥,可以在同一时间内,让更多的部队和物资渡过维斯瓦河……”
朱可夫听完汇报后,扭头对马利宁说:“参谋长,我们后勤机关的工作做得不错啊,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数以万吨的物资都运到了登陆场。”说完这句话,他冲着坐在我们后面的后勤部长安季片科中将点了点头,“安季片科将军,干得不错,我向你表示感谢!”
安季片科中将在我们的指挥部里,一直是属于被大家忽略的酱油角色,此刻听到朱可夫对自己的表扬,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激动地回答说:“元帅同志,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在快速地瞥了我一眼后,又补充道,“幸好是副司令员同志开辟了空中补给线,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数万吨的物资运送到两个登陆场。”
没想到朱可夫在听他这么说以后,不禁皱了眉头,沉默良久后问崔可夫:“崔可夫同志,敌人的飞机还在你们的登陆场上空出现过吗?”
“没有了,”崔可夫摇着头说,“自从我们在登陆场布置了强大的防空火力,以及空军加大了空中巡逻以后,就很难看到敌人的飞机出现了。”
科尔帕克奇见朱可夫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连忙也回答说:“普瓦维登陆场的上空,如今也看不到敌人的飞机了,而且敌人对河面的炮击,也基本停止。”
朱可夫用手里的铅笔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说道:“既然敌人已没有再对维斯瓦河实施轰炸,我们完全可以在河上架设更多的浮桥,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依靠运输机来为部队运送物资了。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发生了数起飞行事故,导致三架运输机坠毁,五名飞行员牺牲,而且燃油的消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听到朱可夫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元帅同志,寒冷的冬季马上就要来了,如果取消了空中运输,一旦河面上出现大量的浮冰,会将我们搭设在河面上的浮桥全部冲毁的,到时我们两岸之间的联系就全部中断了。”
“是啊,元帅同志,丽达说得没错。”崔可夫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就曾经吃过浮冰导致伏尔加河上运输中断的苦头,因此听我这么一说,立即附和道:“我们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就曾经因为伏尔加河上的浮冰过多,导致我们和东岸的联系中断了好几天,部队差点就弹尽粮绝了。”
“元帅同志,您再考虑一下吧。”捷列金轻言细语地对朱可夫说:“为了确保部队能尽快地囤积足够的物资,我建议空中补给线还是不能停止。”
“同志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朱可夫用目光在我们的身上扫视一遍后说道:“我知道我军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囤积这么多的物资,空中补给线是功不可没。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了维持我们的这条空中补给线,最高统帅部将美国援助的三分之二的燃油,都交给了我们方面军,从而影响到其它方面军空军的燃油供给。
要打败德国人,光靠我们一个方面军是远远不行的,需要各方面的配合。因此,我们必须有全局观,不能光考虑自己,而不想到别人。总不能让上级将所有的燃油都给我们,结果害得友军的飞机却因为没有燃油,而无法升空作战吧?……”
朱可夫在给我们讲完一番大道理之后,又吩咐方面军的工程兵主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至少要在维斯瓦河上架设五座可以通行坦克和火炮的浮桥。”
“元帅同志,”对于这道命令,工程兵主任为难地说:“我们缺乏足够架设桥梁的物资,我担心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您所下达的命令。”
朱可夫看了对方一眼,伸出三根手指,淡淡地说:“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除了要架设五座浮桥外,还至少要修复两个登陆场附近的维斯瓦河大桥中的一座。假如到期你不能完成任务的话,我就换一个能完成我命令的人来接替你的职务。明白吗?”
见朱可夫给工程兵主任下达了死命令,我们都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工程兵主任哭丧着脸回答说:“明白了,元帅同志,我一定完成任务。”停顿片刻后,他小心地问,“允许我现在返回部队,去传达您的命令吗?”
“去吧,工程兵主任同志。”朱可夫冲他挥挥手,语气轻松地说:“记住,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过了三天,你就等着被撤职吧。”
等工程兵主任离开后,朱可夫又对我说:“丽达,请你转告空军司令员波雷宁将军,三天以后,空中补给线就可以结束了它的使命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疯狂的计划
临时的军事会议结束后,朱可夫有些歉意地对我说:“丽达,我知道自己做出的取消空中补给线的这个决定,让你们感到很失望。不过我再一次提醒你们注意,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仅仅靠我们一个方面军,是无法打败德国人的,为了达成和友军各部队的有效配合,我们做出一些牺牲,是完全有必要的。”
其实朱可夫就算不对我说这话,我心里也想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山寨版“空中补给线”,本来就是我模仿美军在几年后的那条空中线路,并非自己的独创,既然它已经完成了快速为两个登陆场进行补给的历史使命,取消就取消了呗。
我还没有说话,马利宁就开口问道:“元帅同志,我想知道,我们将在什么时候,发起对德国人的进攻?”
“目前我们的部队还在集结,火车和汽车还在一刻不停地朝着卢布林运送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朱可夫表情严肃地说:“但对我来说,这些物资还远远不够,我们至少还需要囤积两个月以上的物资,才能对正面的敌人发起进攻。”
“两个月以后,”马利宁默默地算了算时间,开口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最快要等到一月中旬,才能向敌人发起进攻?”
“没错,我就是计划在一月中旬对敌人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朱可夫肯定地说:“根据我的计算,到时我们的部队至少囤积了能使用四十天的物资,要和敌人打一场战役是完全绰绰有余的。”
两人在对话时,我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德军在遭到了盟军的一连串打击后,好像搞了一个什么反击战…嗯,想起来了,叫“阿登反击战”…曾经一度把盟军打得狼狈不堪,美军第106师的两个团头像,8000多美国人当了俘虏……
“丽达!”我在努力回忆阿登反击战的具体时间时,忽然听到朱可夫在叫我,连忙应了一声:“元帅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想问问你,在白俄罗斯战役前,活跃在敌后的游击队给予了我们巨大的支持。如果不是他们扰乱德军战役后方,阻止德军向前线输送预备队,用无线电通报德军的移动情况。特别是在6月20—23日期间,他们使通往最重要地段的铁路陷于停顿,扰乱了其他铁路线的运行。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要获得白俄罗斯战役的胜利,势必会付出更加巨大的代价。”
“没错,元帅同志,”对于朱可夫的这种说法,我点着头回答道:“单纯依靠正面进攻,很容易让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必须有游击队在敌后协助,给敌人造成干扰,打乱他们的部署,我们才能更容易取胜。”
“但是我们如今在波兰的领土上作战,而活跃在敌后的波兰游击队,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这一点在你们进入华沙旧城区的战斗就能看出来。”朱可夫虚心地向我请教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德国人的后方也变得不清静吗?”
我刚刚正在回想有关“阿登反击战”的内容,听到朱可夫的这个问题后,我立即将两者联系到一起,所以能很快回答说:“元帅同志,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有效地扰乱敌人的后方,使他们不能集中精力对付我们的进攻部队。”
“哦,你有办法?”朱可夫听到我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催促我说:“快点说来听听。”
我想到的自然是德国的特种部队的领导者奥托·斯科尔兹内,他是在1943年4月因为在战斗中表现突出,而进入了德国中央保安局第六处从事特种作战工作。同年九月,他因受命率领特战部队兵不血刃地救出了被软禁的墨索里尼,而名声大振。
今年的十月,他再次率领特种部队,成功地劫持了打算与苏联签订停战协议的匈牙利摄政王霍尔蒂海军上将,迫使匈牙利继续留在轴心国阵营。
而在阿登反击战开始前,斯科尔兹内亲自挑选了约2000名会讲英语的德军士兵,组成突击小分队,换上美军的制服,乘坐美军的吉普车大胆穿插到美军防线后方,到处袭击美军士兵、切断电话线、倒转路标、布设虚假地雷标志等,搅得美军后方一片混乱,人人自危。
为了搜索这些德军小分队,美军到处设卡拦截相关车辆进行检查,任何人如果回答问题时引起怀疑就会被立即羁押起来,等待后续甄别。就这样,几十万美军只要在路上相遇就会互相盘问,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在行动初见成效后,斯科尔兹内计划开始第二步行动,即命令第150装甲旅的全体官兵身着美军坦克兵制服,驾驶美式坦克由战线北翼长驱直入夺取马斯河上的桥梁。可惜这项极其大胆的穿插行动,由于作战计划被美军截获而流产,否则将会给美军造成更大的混乱与破坏。
于是我将斯科尔兹内的计划改头换面以后,向朱可夫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们现在可以召集懂德语的人手,进行秘密地培训,并在战役打响前一周,派到敌人的后方去搞破坏,扰乱敌人的部署。而且就算战斗打响以后,他们依旧可以大肆破坏德军的电话线路,更改行军的指示路标,甚至还伪装成宪兵将增援前线的德军部队指向完全错误的方向,给德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朱可夫听完我的全部计划后,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在苦苦地思索。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忐忑不安地想:“他不会否定我的这个计划吧?”
不过事实很快就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丽达,你的这个计划很疯狂,但是听起来也很不错。我个人认为是完全可行的,既然战争爆发的初期,敌人可以化妆成我们的战士,深入我军的纵深搞破坏,那么今天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去对付他们。这个计划我会立即上报最高统帅部,只要他们一通过,我们就立即从部队里挑选懂德语的指战员开始培训。”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浮冰
时间进入十二月,我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在维斯瓦河中出现了大量的浮冰,连绵不断的大冰块不断地顺着河水向下游运动着。由于这些冰块会将运送物资的小船挤得粉碎,因此船运的工作不得不全部停顿下来。
有些胆大又性急的人,等不及从浮桥上排队通过,便手里拿着竹篙,通过从一个冰块跳到另外一个冰块的方式,渡过了维斯瓦河。
开始的时候,我们对这种现象是不支持不反对,但连着发生了两次事故,造成了人员伤亡后,不得不沿河派出了巡逻队,坚决制止这种冒险的行为。
如果浮冰只是威胁到渡船的安全,我们还能通过浮桥将物资运到前线,毕竟在朱可夫上任后,我们又在河上架设了三条可供坦克和火炮通行的浮桥。但水面上高速移动的冰块威胁到了桥梁的安全,其中的一道浮桥,由于不断地遭到冰块的撞击,最后从中间断成了三截,正在渡河的一个坦克营,有四辆坦克和一辆油罐车掉进了冰凉的维斯瓦河,导致了十名战士牺牲,五名战士失踪的悲剧。
事情发生后,朱可夫便把我们召集起来讨论应对措施。他表情严肃地说:“指挥员同志们,假如我们听任维斯瓦河上的浮冰继续撞击我们的浮桥,要不了多久,这些浮桥就会被陆续撞断。我想听听,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首先发言的是军事委员捷列金:“元帅同志,我认为我们应该在河的两岸,竖起几根大铁柱,并在柱子上拉上铁链,将沿河而下的这些浮冰拦住。”
“军事委员同志,您的这个办法不好。”捷列金提出的“拦江铁索”方案刚提出,就遭到了马利宁的反驳:“别说我们无法找到长达一公里的铁链,就算勉强把铁链牵在了河面上,也挡不住顺河而下的浮冰。因为那些浮冰不光是浮在水面上的,沉在水下的部分几乎是贴近河底流动,它们巨大的惯性会冲断我们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铁链。”
“那该怎么办?”捷列金不满地说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浮冰,将我们架设在维斯瓦河上的浮桥一座接一座地冲毁吗?”
朱可夫听完两人的争论,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能从我这里得到他需要的答案:“丽达,如果让你来处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元帅同志,”对于朱可夫的问题,我苦笑一下回答说:“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很遗憾,我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为了不让两岸的关系,因为维斯瓦河面上出现的浮冰而中断,所以我才异想天开地开辟了‘空中补给线’。”
“空中补给线,只能补充部队所需的武器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朱可夫听我说完后,面不改色地说:“但是坦克和火炮这样的重型装备,它却无法完成运输。假如两岸的交通,真的因为浮冰而中断的话,我们能只能等到河面的冰层厚度达到足以让坦克部队通行的程度,才能重新将装甲部队调过河去。”
看到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崔可夫,连忙对朱可夫说道:“元帅同志,我觉得与其我们几个人坐在这里想办法,不如给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两个登陆场的司令员们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由于维斯瓦河上几座浮桥的架设,大大地加快了我们在河西登陆场集结部队的速度,到目前为止增加到四个集团军。因此朱可夫在听完我的提议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先给谁打电话,来征求意见呢?”
“我觉得应该给崔可夫将军打电话,他非常爱用脑子,喜欢钻研问题,也善于总结经验。”我口齿清楚地对朱可夫说道:“当年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我们和伏尔加河东岸的交通,就曾经因为河上浮冰的缘故而中断过,我相信崔可夫将军既然有了这样的经历,对付维斯瓦河上的浮冰,应该也有应对措施。”
我的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就骤然响起。马利宁拿起电话听了一下,便朝着朱可夫递了过去,同时笑着说:“元帅同志,这真是太巧了,我们刚刚说要给崔可夫打电话,他就先打电话过来了。”
朱可夫接过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喂,是崔可夫吗?我是朱可夫,你打电话到方面军司令部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元帅同志,”我听到崔可夫在听筒里大声地说:“我们的一道浮桥被浮冰撞毁了,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为了避免类似的事件再发生,我想向您提出一个建议。”
“崔可夫,你有什么建议,就尽管说吧。”朱可夫大度地说道:“我们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讨论如何应付维斯瓦河上浮冰的事情。”
“元帅同志,”崔可夫可能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听到朱可夫这么问,立即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们应该动员全部工程兵和道路部队去保护桥梁,每座浮桥都配备两到三个爆破连和一个道路营,并成立抢修小组……”
“等一等,崔可夫同志。”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崔可夫话:“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请您耐心地听我说完,元帅同志。”崔可夫接着说道:“每座浮桥附近的指挥员,要管辖一个120毫米迫击炮连,用于炸毁河面上的大块浮冰;再将这些炸碎了的浮冰绑上钢缆,用汽车或拖拉机拖上岸。”
在听完崔可夫的提议后,朱可夫只思索了片刻,便果断地说:“崔可夫同志,你这个提议不错,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法办。你先把近卫第八集团军的工程兵和道路部队用上,至于方面军的直辖部队,我会尽快安排参谋长给你调过去的。”
在当前的情况下,阻止维斯瓦河上的浮冰撞毁浮桥是首要的任务,所以朱可夫在放下电话后,就立即命令马利宁将方面军所属的工程兵和道路部队调往了维斯瓦河边。为了摧毁河上的大块浮冰,他除了派出若干个120毫米迫击炮连外,还调动了两个76.2毫米口径加农炮团,到河边去轰击那些顺河而下的浮冰。
到第二天早晨,朱可夫再次给出崔可夫和科尔帕克奇打去电话,询问河上浮冰的情况,两位司令员都如释重负地回答说:“元帅同志,河上已很难再见到了大块的浮冰,我们的浮桥保住了,各种车辆正在源源不断地通过浮桥。”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最后的进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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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努力下,到12月18日下午,我军在马格努舍夫登陆场上集结的部队,已经达到了23个师和5348门火炮。
与此同时,我们也通过正式的途径,了解到德军在阿登地区对盟军发起的反击作战。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朱可夫居然冷笑了起来:“德国人真的是获得不耐烦了,他们面对盟军的进攻,眼看就快支撑不住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发起反攻,真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而马利宁也神采飞扬地说:“元帅同志,既然德国人真的和盟军在西线打得不可开交,那么他们部署在我们正面的预备队,就有可能调往该地区去进行增援。您看我们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发起对德军的进攻啊?”
“现在对德军发起进攻,时机还不成熟。”我不等朱可夫说话,便抢着说:“敌人虽然在阿登地区和盟军打了起来,不过部署在我军正面的德军部队肯定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如果我们在敌人戒备最严密的时刻发起进攻,估计就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很难取得什么理想的战果。”
“丽达,你说说看。”朱可夫听到我所说的话以后,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西方的圣诞节。”我笑着回答说:“我们可以让德国人再过一个安静的平安夜,然后在12月25号凌晨发起对他们的突然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丽达说得很有道理,在圣诞节的清晨,应该是德军戒备最松懈的时刻,我们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一定能取得理想的战果。”朱可夫听后点了点头,但他很快又说:“如今只剩下一周的时间,根本不够我们完成部队集结和物资囤积的,我看最佳的时间应该选择在新年以后,到那时,德国人和盟军都打得精疲力尽了,我们再出其不意地发起进攻,一定能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朱可夫刚刚定好了进攻的日期,斯大林的电话就出人意料地打了进来。他在电话里对朱可夫说道:“朱可夫同志,我们的盟友向我们求援,说他们的部队在西线遭到了德军的突然袭击,防线已经被突破,部队也陷入了混乱。罗斯福总统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能否在波兰采取一些必要的军事行动,将德军的主力牵制在东线,使他们无法前往阿登地区增援。”
“斯大林同志,”斯大林的命令,让朱可夫感到有些意外,他对着话筒表情凝重地说道:“就在几分钟前,丽达还劝我在西方圣诞节那天凌晨,对马格努谢夫登陆场对面的德军发起突然进攻。我就用部队尚未完成集结,持续作战的物资还不够充沛的理由拒绝了她。”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等朱可夫说完后,也语气严肃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进攻的好时间呢?”
“我觉得我们的部队最快要在1月15号以后,才能做好进攻的准备工作。”朱可夫郑重其事地向斯大林报告说:“到时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摧毁敌人的防御。”
我一听到朱可夫说出的日期,便知道肯定会被斯大林驳回。果不其然,斯大林听完朱可夫所说的日期后,慢条斯理地说:“朱可夫同志,我们的盟友如今面临着困境,我们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听任他们被德军打垮。那样一来,德国人就有可能将西线的兵力调到东线来,给我们接下来的进攻增加难度。”
虽然斯大林没有说朱可夫所说的日期太晚了,但朱可夫也是聪明人,他听出了斯大林的画外之音,便礼貌地问道:“斯大林同志,不知道您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进攻时间?”
“12月29号,”我虽然看不到斯大林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他现在正叼着他的烟头,一手握住话筒,一手在不停地挥舞着:“朱可夫同志,就把这个日期作为我们的最后进攻日期吧!”
见斯大林已经把最后的进攻日期定了下来,朱可夫无法反对,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吧,斯大林同志,我们的部队将在12月29日凌晨,对马格努谢夫登陆场正面的德军发起新年攻势,彻底粉碎他们的防御。”
朱可夫一放下电话,就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立即给所有的集团军司令员打电话,通知他们晚上到方面军司令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天黑以后,接到通知的所有集团军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都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会议室。看到人都来齐了,朱可夫站起身对大家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我们刚刚接到了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在12月29日凌晨对德军发起进攻。下面请参谋长马利宁将军给大家介绍情况和下达作战命令。”
马利宁站起身,面对着黑黝黝的一片指挥员说道:“各位集团军首长们,目前我们已经在西岸的两个登陆场集结了六个集团军,对敌人防御突击将分成两步来进行。
首先,是集结在马格努谢夫登陆场的近卫第8集团军、突击第5集团军和第61集团军,以及登陆场后方的近卫坦克第1和第2集团军,加上一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从南面向拉瓦——马佐维茨卡、斯凯尔尼维策沃维奇方向实施强大冲击,以对华沙进行迂回。此次突击是为了切断整个德军华沙集团和后方的联系,同时我坦克集团军也将前出到敌人的交通线上。
其次,我们从普瓦维登陆场向腊多姆、托马舒夫——马佐维次基方向实施第2次突击。将向那里进攻的是:得到2个坦克军和1个骑兵军加强的第69和第33集团军。波兰第1集团军和第47集团军将从马格努舍夫登陆场向北沿维斯瓦河占领战线。”
马利宁最后向所有的集团军首长宣布:“我们在此次战役中应彻底粉碎敌军,但要保住华沙和波兰的其它城市不被摧毁。大家明白没有?”
“明白了!”下面的几十名集团军首长齐声回答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周密的进攻计划
马利宁介绍完情况和下达了相关的作战命令后,便坐了下来。一直没说话的朱可夫,望着大家简短地问道:“有问题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见没人说话,朱可夫站起来,表情严肃地说:“指挥员同志们,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最初设想,我们对德军发起进攻的时间,不会早于1945年1月15号,但为了解救西线陷入困境的盟军,最高统帅部做出了新的决定,让我们提前发起进攻,这样一来,战役的准备时间就大大地缩短了。各位已经带领部队进驻了登陆场的将军们,你们可以谈谈对这次战役的看法嘛。”
我的目光从下面坐着的指挥员们身上一一扫过,见崔可夫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猜到他可能有话要说。等朱可夫的话一说完,我便冲着崔可夫说:“崔可夫将军,马格努谢夫登陆场是您的部队建立的,你们在登陆场助战的时间也是最长的,还是由你来谈谈看法吧。”
“是啊,崔可夫将军,你就说说吧。”马利宁也附和道:“据我所知,你们集团军的侦察工作做得相当细致,不光掌握了德国人的炮兵和坦克部队的位置,甚至还通过观察德国人的日常生活和作息时间,掌握了敌人吃饭的时间,以及他们是如何休息、潜伏哨和警戒部队换班的时间等等。总而言之一句话,在这里,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受到了马利宁夸奖的崔可夫站起身,满面红光地说:“参谋长说得没错,为了对地面侦察所得到的情报进行核实,我们还广泛地采取了空中侦察的方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侦察后,我们已准确地掌握了德军防御纵深内的工事以及预备队、步兵师、装甲师的驻地和番号等等。”
在大家好奇和赞许的目光中,崔可夫继续说道:“根据敌人预备队的配置情况来分析,面对我军所发起的进攻,敌人会调动防御纵深的装甲师和步兵师实施猛烈地反突击。为了对敌人进行抗击,我们应该拥有反坦克预备队和诸兵种合成预备队,并使用航空兵去破坏敌人快速战役预备队的机动。”
“崔可夫将军,”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虽然我们与敌人保持了长时间的对峙,但依旧无法准确地知道敌人将在哪个区域,同我军进行决定性的战斗。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元帅同志,”崔可夫望着朱可夫微笑着说:“据我推测,德国人将不会在我们已了如指掌的地区,进行顽强的抵抗,他们了解我们炮兵的威力。在我们的炮击开始后,他们通常都会只在第一道防线留下少数的警戒部队,而将主力撤到安全的第二道防线。
我建议在我们的炮火准备开始后,派出若干个得到了坦克连或者自行火炮连加强的侦察营,去占领德军的第一道防线,并坚守住这里。我之所以没有提到让侦察营继续向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是因为敌人在那里建立有坚固的防御,仅仅靠我们的侦察营是不行的,进攻任务必须有我军的主力部队来完成。
我仔细地研究过敌人第一道防线的情况。夜间,敌人在第一道防线的堑壕内部署的机动兵力和武器装备要多于其它时间。在莫斯科时间早晨10时,也就是当地时间8时,他们便会将多余的人员后撤,只在第一道防线的堑壕里留下观察员和值班员分队。因此,我建议:我军的25分钟的炮火准备,不应迟于早晨9点(当地时间7点)开始,以便在敌军士兵还未撤到后方的时候,第一次炮火急袭射击就将其消灭。
我们的指战员并不怕在黑夜中进攻,在几年的战争中,夜战也成为了我军的一个特色。我部的步兵和炮兵已经充分掌握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的情况,执行进攻任务的各侦察营,不会搞错进攻位置和方向。而对德军第二道防线的攻击,应在我们夺取第一道防线一个半到辆小时后进行,此时天已亮,我们的炮兵和航空兵已不会选错目标,而进攻部队也不会迷失方向和出现混乱的情况。”
朱可夫望着崔可夫,表情如常地问:“崔可夫将军,我想问问你,怎样才能使我军进攻前的准备工作,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呢?”
“元帅同志,你问的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崔可夫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的部队和技术装备的调动,只能在夜间进行,同时要限制一定的数量,这样才能在天亮前,将一切掩蔽好并进行伪装。
在白天,原先就驻扎在这一地区堑壕内的部队,应积极进行土工作业。使敌人产生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我军由于兵员和武器弹药的消耗,正在准备加固地防御,而不是准备进攻,从而到达麻痹敌人的效果。
同时,我们尽量使用无线电扩音器进行广播,在阵地上放音乐,一方面以鼓舞我军战士,另一方面松懈敌人的警惕性。”
在听完崔可夫的整个计划后,朱可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冲对方点了点头,“崔可夫将军,你的计划很不错,我觉得完全可以按照你的设想来实施。你先请坐下吧!”等崔可夫坐下后,他又继续说:“还有哪位将军想发表自己的看法?”
朱可夫的话音刚落,科尔帕克奇便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问:“元帅同志,刚刚参谋长同志说了,我们这次进攻战役的时间是10-20天,而应该到达的指定地区为150-180公里。我想问问,我们现在有足够支持这次战役的物资吗?”
科尔帕克奇的话音刚落,下面的指挥员们便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讨论起部队即将面临的这种情况。虽然浮桥每天的运输卡车不断,但到底囤积了多少物资,大家都还是心中没谱。
“指挥员同志们,请安静,请保持安静!”我看到随着会场里的嗡嗡嗡声响起,朱可夫的脸上就蒙上了一层寒霜,连忙站起身,冲着与会者大声地喊道。等会场里重新恢复平静后,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方面军后勤部长,随即说道:“下面有请方面军后勤部长安季片科中将,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安季片科中将站起身,翻开手里的笔记本看了看,然后大声地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请大家放心,目前我们所囤积的物资,足够支撑一个半月的战斗。各集团军可以在会议结束后,安排部队到方面军供给基地,领取包括30天份量的粮食储备在内的物资。”</div>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新年攻势(一)
在即将进行的新年攻势里,崔可夫的近卫第八集团军将首先投入战斗,因此在战役打响前这段时间,他受到了朱可夫的特别关注。就算他每天早晚两次打电话来汇报准备情况,但朱可夫依旧会不时地打电话过去,了解进攻准备的一些细节。
12月24和25号两天,曾经多次吃过我们大亏的德国人,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深怕我们会利用西方过圣诞节的机会,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在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朱可夫笑着对我说:“丽达,看来你也有眼光不准的时候,假如我们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在今天圣诞节的时候,向德军发起进攻,肯定会遭到早已严阵以待的德军迎头痛击,使部队遭受巨大的伤亡。”
“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这善意的批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也许是德国人吃我们的亏吃得太多,所以他们变得谨慎起来。要知道当年在斯大林格勒时,我就是在圣诞节当天,指挥部队向敌人发起了进攻,将他们打得丢盔弃甲损失惨重。”
“敌人很狡猾,他们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我们。”朱可夫总结完德军的特点后,转头对马利宁说:“参谋长,给崔可夫打电话,命令他派人密切监视德军的动向,一旦敌人的防御松懈后,就立即向我报告!”
马利宁听后,咧嘴一笑,善意地提醒朱可夫:“元帅同志,您在半个小时前,刚刚给崔可夫将军打过电话,了解过那里的敌情。所以我觉得应该再等等,最好等到傍晚的时候,再给崔可夫打电话,到时就能搞清楚德国人的真实动向了。”
傍晚的时候,崔可夫主动打来电话向朱可夫报告:“元帅同志,根据我的观察哨报告,敌人部署在第一道防线里的部队,有向后调动的迹象。”
在听完崔可夫的汇报后,朱可夫还试探地问:“崔可夫同志,你确定敌人是在向后方撤退吗?”
“没错,元帅同志。”崔可夫肯定地说:“观察哨看得很清楚,前两天部署在第一道防线的兵力和技术装备,正在向后方转移。”
听完崔可夫的汇报,朱可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的,崔可夫同志,我明白了。德国人并没有发现我军即将对他们发起进攻,而这两天在第一道防线增强兵力,不过是为了防止我军在西方的圣诞节向他们发起进攻而已。”
崔可夫等朱可夫说完后,恭恭敬敬地问道:“元帅同志,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
“指示嘛,肯定是有的。”朱可夫笑容满面地对着话筒说道:“让你们集团军的后勤部门,给战士包饺子,让大家在新年之前,好好地吃一顿西伯利亚饺子。明白吗?”
“明白了,元帅同志。”崔可夫也笑着回答说:“后勤部门不光早就为战士们准备好了西伯利亚饺子,同时还准备了大量的咖啡、巧克力和香烟。既然您已经发话了,那就立即吩咐后勤部门给战士们发放这些新年礼物。”
朱可夫这时好像又有一个新的念头:“崔可夫同志,我想你们在给战士们发放的新年礼物里,除了刚刚所说的那些,最后再发点香槟,至少每个班要保证有一瓶。我们要给敌人造成一种假象,就是我们正在准备过新年,根本没有心思对他们发起进攻,借以来麻痹他们,使他们放松警惕。”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崔可夫欣喜地说:“我想指战员们知道有新年礼物发放,一定会乐坏的,元帅同志,我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马格努谢夫登陆场正面的敌人,见到我军的指战员在举行庆祝活动,还以为我们准备过新年,防御变得越发松懈了。
29日凌晨的三点,崔可夫从前方给朱可夫打来了电话,向他报告说:“元帅同志,进攻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朱可夫抬手看了看表,又朝窗外瞅了瞅,对着话筒问道:“崔可夫同志,目前离进攻前的炮击准备,还有三个半小时,你那里的天气如何?”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崔可夫回答说:“森林里开始起雾了,不知道待会儿整个战场是否也会出现浓雾。”
听说森林里起雾了,最先大惊失色的是马利宁,他焦急地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空军停在机场上的几千架飞机已经挂弹完毕,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假如出现大雾的话,它们就无法参加战斗了。”
朱可夫冲马利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而他自己却继续吩咐崔可夫:“崔可夫同志,立即命令工兵在我军的堑壕前方排雷,同时在德军工事前的雷区里也开辟出可供部队通行的通道。还有,在炮火准备开始前一个小时,给参战的指战员们分发早餐,让大家吃饱了以后好参加战斗。”
清晨六点半还差两分钟的时候,崔可夫再次打来电话,他向朱可夫报告:“元帅同志,在我们进攻的区域内,已经下起了大雾。由于雾气过浓,在十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我明白了。”朱可夫听完对方的汇报后,略加思索后,便直接吩咐道:“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按时进行,不过因为雾气太浓,空军暂时无法参加战斗,所以你们的进攻只能依靠步兵和坦克来完成,明白吗?”
“明白,元帅同志。”崔可夫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给炮兵下达开炮的命令!”
朱可夫在搁下电话后,背着手仰天长叹一声,随后说道:“希望这该死的大雾,不要让我们的进攻功亏一篑。”
“放心吧,元帅同志。”见到朱可夫有些患得患失,我连忙安慰他说:“崔可夫将军的进攻正面为七公里,而火炮的密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82门,就算没有空军的支援,我相信他们也能成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
朱可夫听我这么说,转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丽达,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只要我们能顺利地突破德军的防御,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div>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新年攻势(二)
根据事先拟定好的作战计划,对德军防御阵地的炮火准备是2小时40分钟。为了打发这无聊的等待时间,马利宁专门找来一个银质的茶炊,招待大家坐下来喝茶。
看到朱可夫还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马利宁一边往茶炊中部的空心直筒里添加木炭,一边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战斗刚刚打响,要想得到部队是否突破德军第一道防线的战报,至少要等三个小时以后。您还是请坐下来喝杯热茶吧!”
朱可夫来到桌边坐下,仔细地打量着桌上精美的银质茶炊,饶有兴趣地问:“参谋长同志,这个茶炊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
马利宁打开茶炊下面的水龙头,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朱可夫的面前,回答说:“是波兰同志前几天送来的,说是战利品。”
朱可夫往茶杯里放了几块方糖后,用小勺轻轻地搅拌着,没有再询问茶炊的来历,而是更换了话题问:“参谋长,按照事先的计划,波兰第1集团军将在战役发起后的第四天,强渡维斯瓦河进入华沙老城区,你觉得他们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马利宁转头望着我,笑容满面地说:“元帅同志,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丽达,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这倒也是,”朱可夫又将目光转向了我:“丽达,你来说说,波兰军的同志能顺利地解放华沙吗?”
“元帅同志,解放华沙,对波兰第1集团军的同志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在华沙起义失败后,我曾经到维斯瓦河边去查看过对岸的城区,对那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因此胸有成竹地说:“自从华沙起义失败后,希特勒已经下令将城市夷为平地,并将城里的居民全部迁走。对德国人来说,华沙也没有多大的坚守意义,所以夺取华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不过德军华沙集团还有不少的兵力,一旦让他们安全地撤退到后方,将给我们下一阶段的进攻,造成巨大的阻碍。”朱可夫用手在桌上的地图拍了拍,继续说道:“因此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切断德军华沙集团的退路,将他们包围和歼灭在华沙地区。”
虽然朱可夫所说的内容,在最近几天已经无数次提起,但谁也没有觉得他啰嗦,因为所有人都想让我们的作战计划变得更完善。马利宁喝了一口茶,指着面前的地图对我们说道:“希特勒军队的主要防御地带的前沿,依次通过格列努韦克、格列努夫、根雷库夫、布罗尼斯拉武夫、列热尼策、莫斯特基、斯韦热古尔涅等居民点以及科泽尼策森林的北部边缘,防御正面宽达25公里,就算崔可夫他们在炮击结束后,立即展开进攻,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全占领这里居民点。”
不过战事的进行,比我们想象得更加顺利。进攻开始后的第31分钟,摆在我们的面前的电话骤然响起,大家在短暂的迟疑过后,都把手伸向了话筒,不过还是马利宁的动作最快,他一把抓起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喂,我是马利宁,你是哪里?”
“参谋长同志,我是崔可夫。”围在桌边的人,都听清楚听筒里传出的是崔可夫的声音,连忙集中精神,仔细地聆听里面传出的声音:“我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我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德军第一道防线的外围堑壕,部队正在向纵深发展……”
“崔可夫吗?我是朱可夫!”听到这里,朱可夫猛地站了起来,从马利宁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贴在耳边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太清楚,你再重复一遍。”
“元帅同志,”听到是朱可夫在和自己通话,崔可夫有些激动地报告说:“德军的第一道防线里有两条堑壕,我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其中的一条,正在向另外一条发起进攻。”
虽然崔可夫已经将自己的报告重复了一遍,但朱可夫还是半信半疑地问:“崔可夫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对德军的防御阵地的炮击,还在继续吧?”
“是的,元帅同志,您没有记错,对德军防御阵地的炮击,的确还在进行中。”为了打消朱可夫的疑惑,崔可夫解释:“炮击开始25分钟后,我们和友军利用德军的观察所和指挥所在大雾中都失去作用的有利时机,派出了25个侦察营,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了冲击,顺利地夺取了敌人的第一条堑壕,目前部队正在趁胜追击,相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我们就能拿下第二条堑壕。”
“干得不错,崔可夫!”听完崔可夫的汇报,朱可夫顿时喜笑颜开,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还专门叮嘱崔可夫:“我军每占领一条堑壕,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肃清残敌,然后加固工事,以应付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朱可夫放下电话以后,立即把炮兵司令员卡扎科夫叫过来吩咐:“将军同志,崔可夫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德军的第一道防线,你的炮兵在完成炮火准备之后,立即将射击阵地前移,掩护步兵继续冲向敌人的纵深。”
听说部队进展顺利,旁边的马利宁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等朱可夫向卡扎科夫交代完任务后,专门请示道:“元帅同志,需要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向最高统帅部报告吗?”
“不行,”马利宁的提议,立即就被朱可夫回绝了:“最高统帅部知道我们发起进攻的准确时间,也知道炮火准备需要的时间,如果我们在战场形势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就向最高统帅部报告这个消失,势必会让上级产生一种误判,认为在我军前方的敌人是不堪一击的,就会给我们增添新的作战目标,从而打乱我们原来的作战部署。”
在听完朱可夫的这番话以后,马利宁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起身走到了摆放通讯器材的区域,向正在那里忙碌的参谋人员交代工作去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新年攻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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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遗憾的是,马利宁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中,使劲地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对不起,元帅同志,我已经给空军司令员打过电话了,他说在这样的雾天,飞机根本无法升空作战。就算勉强升空,飞行员也无法辨别清敌我,到最后不光起不到支援地面部队的作用,甚至还有可能出现误炸的情况。”
听到马利宁的嘴里吐出“误炸”这个单词后,大家都沉默了。在一个月前,在南斯拉夫作战的乌克兰第3方面军所属第6步兵军,在尼什市郊外行军时,遭到了美军飞机的误炸,,导致该军军长科托夫中将当场牺牲,以及几百指战员死伤的悲剧发生。
我想到在今天的战斗中,虽然没有飞机的助战,但我们的部队在炮兵和坦克的掩护下,却打得很有章法,如今正在第二道防线里的残余德军。便主动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使用航空兵去轰炸敌人的装甲部队,效果是最好的。但是现在雾气尚未散去,我们飞行员就算勉强升空,也会因为能见度太低,无法发现地面活动的德军部队,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还是只能靠我们地面部队来解决战斗。”
“卡扎科夫将军,”朱可夫听我说完后,又把炮兵司令员叫到了自己的面前:“你命令自行火炮团前出到我军的防御阵地前方,用直瞄炮火摧毁德军的坦克,确保近卫第8集团军和第61集团军的会师不会受到影响。”
“明白了,元帅同志。”卡扎科夫将军表情严肃地回答说:“我会立即命令自行火炮团投入战斗,粉碎德军的装甲部队。”
中午时分,部署在普瓦维登陆场的第69和第33集团军,以及坦克第11、第9军和近卫骑兵第7军,也向正面的敌人发起了突击。其中第33集团军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就是抽调一部分兵力向西南方向的希德沃维茨地区运动,与北上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协同作战,围歼在拉多姆、奥斯特罗维茨地区的德军集团。
虽然近卫第8集团军的左翼遭到了德军猛烈的反击,不过该集团军右翼的近卫第28军,却在雷若夫中将的指挥下,在天黑之前成功地突破了敌人的第三道防御阵地,并夺取了斯特罗梅茨——波德列谢。
朱可夫看完这份电报后,走到墙边抬头望着挂在上面的地图,用手指着对马利宁说:“参谋长,给卡图科夫将军打电话,让他的坦克集团军立即投入战斗,一定要在明天天亮前,与雷若夫将军的近卫第28军会师。”
虽然从地图上看,卡图科夫的部队距离近卫第28军占据区域,只有六十多公里的距离。但由于他们大多数的部队还在维斯瓦河东岸,就算现在开始调动,要想在明天天亮前,赶到指定位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朱可夫看到马利宁记录完命令,又接着说:“还有,告诉崔可夫,让近卫第28军就地进行休整,等到明天天一亮,就立即向敌人的纵深发起冲击,确保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能从法尔卡——拉多姆铁路线进入突破口。”
面对不断传来的各种战报,朱可夫一点都不显得慌乱,他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及时地向马利宁下达一连串的命令,并通过他传达到下面的部队中去。
天黑后不久,崔可夫再度报告了一个好消息:近卫第4军已粉碎了德军的疯狂反扑,成功地守住了占领的第二道防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新年攻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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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进攻,完全达到了我们设想中的目标。因此当指战员进攻完全停止,在原地开始休整,并加固工事的同时,朱可夫给莫斯科打去了电话,向最高统帅本人报告这个好消息。
不过由于此时莫斯科已接近半夜,所以无法直接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办公室,只能通过克里姆林宫的总机中转。接电话的人可能是个新手,再加上朱可夫又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干巴巴地说:“指挥员同志,请说出您的联络代码,否则我无法为您接通最高统帅部的办公室。”
朱可夫本来是满脸笑容,听到男接线员这么说以后,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寒霜,他用不客气的语气说道:“我是朱可夫,我没有什么联络代码。”
如果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在听到朱可夫表明身份后,立即向他道声歉,并立即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办公室的电话。但这个接线员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脑子少根弦,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对不起,根据条令,在半夜没有说出联络代码的情况下,是不能为您接通克里姆林宫内部电话的。”
我看到朱可夫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有发怒的迹象,连忙走过去,小心地说道:“元帅同志,还是让我来试试吧?”
朱可夫点了点头,随手将话筒塞给了我,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我对着话筒客套地说:“您好,我是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副司令员奥夏宁娜,我有重要的军情,需要立即向斯大林同志汇报,麻烦您帮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
“对不起,将军同志,没有联络代码,我不能为您接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听筒里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您好,奥夏宁娜将军,刚刚那位接线员是新来的,有点不懂规矩,请您原谅。您稍等一下,我马上为您接通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
听到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后,我立即将话筒交还给了朱可夫:“元帅同志,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在线上!”
“你好,波斯克列贝舍夫!”朱可夫对着话筒大声地说:“请帮我接通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我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要向他汇报。”
“请稍等一下,朱可夫元帅。”波斯克列贝舍夫彬彬有礼地说:“我立即把电话转到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
斯大林在听完朱可夫的汇报后,慢吞吞地问:“朱可夫同志,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指战员变现得很好,如果造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相信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达德国的边境线,离希特勒的匪巢更近一步。”
“是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信心十足地说:“我们今天的战果,是在没有空军助战的情况下取得的。只要天气一转晴,我们的空军能够升空作战时,一定可以摧枯拉朽地摧毁敌人的防御。”
“你们明天有什么计划吗?”斯大林接着问道。
“目前担任主要进攻任务的,是崔可夫的近卫第八集团军。”朱可夫向斯大林报告说:“目前他已经给集团军所属部队下达了具体的作战任务:近卫步兵第28军攻占比亚洛布热基、谢克柳基地区;近卫第29军攻占谢克柳基、叶德良卡地区;近卫第4军攻占叶德良卡、·叶德林斯克地区;集团军所属的坦克部队将与近卫步兵第4军共同作战,并在拉多姆附近与科尔帕克奇的第69集团军部队会师。”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等朱可夫说完后,专门提醒他:“虽然我们的部队在今天的战斗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敌人是狡猾的,他们绝对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肯定会进行疯狂反扑的。请你转告崔可夫,不要急于冒进,要和左右两翼的友军搞好协同,免得被敌人隔断在敌后,陷入合围之中。”
“放心吧,斯大林同志。”朱可夫笑着回答说:“在近卫第8集团军两翼的突击第5集团军和第69集团军,在白天的战斗中,也取得了理想的战果,如今三个集团军是处于齐头并进的状态。除非德国人在这一地区能一次集中十万以上的兵力,否则是无法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斯大林满意地说:“祝你们好运!”
第二天的进攻,依旧是从崔可夫部队控制的地段首先开始。
虽然雾气太大,空军无法起飞,不过近卫第8集团军的指战员在四十分钟的炮击结束后,立即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了冲击。
但我们的进攻遭到了德军的顽强抵抗,从审问俘虏得知,敌人在夜间调集了预备队,对坚守在第三道防线的部队进行了补充。在皮利察河和拉多姆卡河之间的地域,德军甚至将隶属于第40装甲军的坦克第19和第25师投入了反击,企图粉碎我军的攻击。
但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德军的装甲突击队形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得不暂时退出了战斗。当崔可夫的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敌人的第三道防线发起冲击时,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的部队,也从近卫第8集团军打开的缺口,进入了战场。
面对我军越来越凶猛的攻势,坚守在第三道防线的德军支持不住,他们被迫放弃了阵地,向法尔卡——拉多姆铁路线实施总退却。并在这一地区重新建立新的防御,以阻止我军向他们的防御纵深推进。
就在前线一切进展顺利时,朱可夫忽然对我说:“丽达,你现在能到前沿去一趟吗?”
我原以为这次战役中,自己在朱可夫的手下,只能充当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没想到他居然要让我去前沿。当初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我曾下定决心,在任何时候都不去前沿冒险。不过在司令部里做冷板凳坐久了,我的心里又蠢蠢欲动,此刻听朱可夫这么说,我立即毫不迟疑地说:“元帅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你就到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去吧。”朱可夫对我说道:“我军能否在短期内达成战役目标,很大的因素就取决于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和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打得怎么样。”
我乘着装甲车,带着一个连的警卫战士,离开了卢布林,朝正在激战的前线开进。在警卫连里,有一个排的战士,是几个月前从马伊达内克集中营解救出来的囚徒。我没想到带他们去前线,居然闯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事来。
在路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队成功地找到了卡图科夫的司令部。
我在指挥车里见到卡图科夫时,不禁愣了一下,只见他穿着崭新的制服,胸前挂满了勋章和奖章,与其说他待在是为了指挥打仗,不如说他是准备检阅部队更恰当一些。
卡图科夫见到我的到来,顿时张开了双臂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随后热情地问道:“丽达,你今天想起到前线来了?”
虽然在战前的作战会议上,我就曾见过卡图科夫,不过当时事情太多,对他的军衔没有留意,此刻看了一眼他的肩章后,发现他也被晋升为大将军衔,便笑着对他说:“卡图科夫将军,我恭喜您获得更好的军衔。”
“同喜,同喜!”他笑呵呵地回答说:“你如今不也是大将军衔了嘛。”
“卡图科夫将军,我是奉朱可夫元帅的命令,到前线来了解情况的。”在简单寒暄过后,我将话题转入了正题:“说说您部队的情况吧。”
卡图科夫站在桌前,指着桌上的地图对我说道:“我的先头部队已经与近卫第8集团军所属的装甲兵部队汇合,他们正在奥利绍夫村北面的地域集结,准备展开对铁路路基的争夺战。敌人依托车站的建筑物和毗连的一大片森林进行着顽强的抵抗,他们用反坦克炮和机枪火力拦阻着我军的前进道路。”
“如果没有步兵的支援,我们的坦克是对付不了敌人的反坦克手。”我盯着地图问道:“附近有我们的步兵部队吗?”
“有的,”卡图科夫点着头回答说:“近卫第29军的步兵和魏茵鲁布将军的坦克部队,对铁路路基发起两次进攻都失败了,他们正在进行重新集结,准备再次发起新的进攻。”
可能是为了让我了解夺取铁路路基的重要性,他又接着说道:“我们必须将敌人从铁路路基上击退,只在这样,坦克集团军才能冲入广阔的战役地区,并割裂敌人的防御正面。”
我在思索片刻之后,对卡图科夫说道:“卡图科夫将军,我觉得如果要想从德国人的手里,成功地夺取铁路路基,必须先对这一地区实施猛烈的炮火准备,然后步兵和坦克一鼓作气发起冲击,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我的话说完后,卡图科夫立即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看到他欲言又止,连忙追问道。
“我的机械化军还在行进中,可能暂时无法参加这样的进攻。”卡图科夫有些为难地说:“除非能得到崔可夫将军的支援。”
“这个不成问题,我到这里来,就是协调各部队之间的联合作战。”搞清楚他担心的问题后,我轻松地说道:“将军同志,麻烦您让人接通近卫第8集团军司令部,我要亲自和崔可夫将军通话。”
接到卡图科夫命令的通讯兵主任,立即开始呼叫近卫第8集团军司令部。但接通之后,他遗憾地告诉我:“对不起,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崔可夫将军不在他的指挥部里!”
“什么,崔可夫不在指挥部里?”我听到通讯主任的报告,不禁皱起了眉头,走过去接过电话,对着话筒问道:“我是奥夏宁娜,您是哪位?”
“您好,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对方恭恭敬敬向我自报家门说:“我是集团军副司令员杜哈诺夫中将,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您好,杜哈诺夫将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崔可夫将军取得联系,您知道怎么才能联络上他吗?”
“请等一等,我让人查查司令员同志目前在什么位置。”杜哈诺夫深怕我怪罪,还特意向我解释说:“中午的时候,他和军事委员普罗宁将军去了近卫第4军的指挥部,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那里,需要先打电话确认一下。”
几分钟以后,杜哈诺夫向我报告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司令员同志如今正在近卫第29集团军的指挥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将军同志!”我放下话筒后,对卡图科夫说:“已经搞清楚了,崔可夫将军此刻正在近卫第29军的指挥部里。”
在经过一番波折后,我终于和崔可夫通上了话:“崔可夫将军,我此刻在卡图科夫将军的指挥部。听他说,要想顺利夺取德军占领的铁路路基,必须先对敌人的防御阵地实施密集的炮袭,然后再由坦克掩护步兵展开突击。”
“丽达,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崔可夫等我说完后,立即接口说:“我已经给集团军炮兵司令员下达了命令,让他立即调集两个近卫火箭炮旅,赶到近卫第29军所占领的地段,用炮火来支援步兵的进攻。”
“这真是太好了。”我向他补充说:“我就待在卡图科夫将军的指挥部,一旦炮兵赶到了近卫第29军的防区,您就立即打电话通知我,到时你和卡图科夫将军再研究两支部队如何采取联合行动。”
“明白了,丽达。”崔可夫爽快地答应道:“只要炮兵一到,我会立即打电话通知你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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