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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巧针管     回到三国当暴君txt下载     回到三国当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一章 有这顿,没下顿的,混个屁呀

    程远志越说越气,最后竟然纵马来到管亥身边,举手就是一鞭,抽在管亥的背上,一道极深的鞭痕瞬间浮起,然而程远志居然桀骜不驯地笑了。

    爽快!

    兄弟又怎么样?照鞭不误!

    在程远志眼里,管亥就是在往悬崖走去,快要坠入深渊,那就拉一把呗,虽然方式有些粗暴,好过坐视不管。

    至于听不听,那就看管亥的了。

    管亥吃痛,以前就知道程远志莽撞,脾气暴躁,想不到现在掌管一州之地,竟然变本加厉,还敢鞭抽管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虽然后背热呼呼地发疼,但管亥却心头一暖,刚才程远志的话,说到管亥心底去了,管亥没那么大的野心,的确只想吃饱喝足,穿暖无忧而已。

    若不是跟了大贤良师张角比较早,颇得张角信任,又有点能力,能够统领黄巾大军,这渠帅,管亥还不想当呢。

    管亥猛地抽出自己的马鞭,头也不回地反手就是一鞭,开始反击程远志,以牙还牙,要让程远志血债血偿。

    啪!

    一鞭抽在程远志的左手上,疼得程远志手里的一对锤瓜,差点失手掉了下去。

    程远志千年打雁,一时不慎,竟然被雁给啄了眼,向来只有程远志鞭抽别人,今天却反被管亥鞭抽,才知道原来鞭打这么疼。

    “为百姓做事,那就是我管亥的兄弟。傻狗,虽说你成了大汉的爪牙,逆了大贤良师的意思,但我信你。只要你一心为百姓好,想方设法为大伙糊口,我管亥就不与你为敌。只是为什么要我听从你的,当你的下属?我管亥可比你强多了,再吃我一鞭。”

    管亥调转马头,挥鞭陆续袭来,这一次瞄准了程远志的右臂,想让程远志吃痛,丢了手里的马鞭。

    论起武艺,管亥还真胜过程远志一头。但说起阴谋诡计,管亥就差多了。

    此时,程远志心头一松,知道管亥没被权力给冲昏了头,始终还是以前的管亥,成为黄巾反贼不是管亥的本意,管亥只想混口饭吃,顺便也替手下找点营生糊口。

    程远志反应过来,可不会让管亥再次得逞,刚才已经很痛了,绝对不能再挨一鞭,程远志以攻为守,将手往前一伸,躲过了管亥的马鞭,自己的马鞭猛地一用力,瞬间就抽在管亥的腰上,嘴里暴躁地怒喝道:

    “就凭你?打个青州,都打不下,还得我老程千里迢迢赶来帮你。你好意思凌驾在我之上?你一头猪,能有什么本领,有什么资格?实话告诉你,你别被吓到坐不稳了,我在幽州那儿,麾下还有二十多个文臣武将,个个能顶大用,最少也是县佐之才。你有什么人才?还跟着你混,跟着你有这顿,没下顿的,混个屁呀。”

    程远志句句诛心,趁着管亥被说得羞愧,连连又抽了管亥几鞭。

    论起鞭打他人,管亥不是程远志的敌手,没有程远志的经验,发现挥动的马鞭好几次扑空,身上却添了数道鞭痕,管亥认怂了。

    毕竟,别看马鞭不是兵器,抽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别打了,再玩下去,待会黄巾大军没人统领,炸营了就不好。狗子,你先进去,稳住局面,我这就去引兵,分批进入临淄城内,有什么事情等安置了这三十万大军,再详细说说。”管亥说罢,就要驱马逃开程远志的毒鞭。

    身为青州黄巾的领头羊,管亥也怕麾下大军发现龚景不在城墙上督战,自作主张攻城,那就不好了,大水冲走龙王庙了。

    管亥疾奔,生怕程远志鞭打得不过瘾,仍要继续纠缠。看着管亥潜逃的身影,程远志收起了马鞭,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朝着管亥大喊,吼道:

    “猪亥,本州牧就先进去了,去郡守府大吃大喝,你能不能赶上喝一口热汤,就看你本事了。哈哈,别怪本州牧没有事先提醒你,不过看你那怂样,攻城不行,怕是吃吃喝喝也没那个福气,不等你咯。”

    程远志嘲笑完,两脚一夹,转身进了临淄城内。

    其实,拿下青州,程远志并非是无意之举,就算没有龚景的求援信,程远志兵出幽州之后,第一个目标同样也会是青州。

    幽州多马,且是战马中的良马,但幽州兵源不足,粮草也不多。而青州的地域虽然没有幽州大,但青州物产丰富,又临靠海边,是产粮的大基地。坐拥青州,不仅仅解决了粮草的供应问题,还能大量地招募军兵。

    青州的人口众多,青州兵一直都是悍兵强卒,乃是盛产兵源的重要州郡。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幽州南下青州相当容易,青州四面无山,以平原为主,最适合幽州的骑兵冲锋。

    幽州背靠冀州,而冀州却是多高山险峰,易守难攻。西面兖州,那是四战之地,绝非良择。

    如今得到了青幽两州,有良马、有粮草、有兵源,程远志简直睡觉都要笑开了花。

    临淄郡守府!

    宴席上,坐着的人不多,但摆放的美酒佳肴却相当丰盛。

    青州的宴席不比幽州,幽州靠近塞外,大多以烤羊肉为主,偶尔加点战死的马肉,熬汤滚烂作为搭配。青州则有了鱼羹,鲜活的河鱼尚还活泼乱跳的时候,直接往食鼎里一扔,凑点生姜和秦椒,熬到汤水显为透白色,那是一个鲜啊,好吃得连舌头都要给吞掉。

    另外,青州还多了糕食。粮草一多,除了拿去酿酒,百姓还发现了更多的吃法,则将稷米磨成粉状,形成米粉,米粉和水之后,用蒸笼蒸熟,便是米糕。由于稷米的种类极多,俗称“稷有五彩”,说的就是稷米有白、红、黄、黑、橙、紫各种颜色,做出来的米糕不止好吃,需要五彩缤纷,相当好看,色香味俱全。

    可惜的是大汉的吃法,太过于单调。富贵有钱人家,基本都是鼎食,放在青铜鼎上煮熟煮烂,然后便在食鼎里捞起来吃。普通的百姓人家则用蒸笼,利用柳条或者竹片织成笼子,将稷米用绢布包起,置于蒸笼里面,再将蒸笼放在泥筑的炉上,炉下烧柴点火,直到火焰将泥炉烤热,而泥炉又把蒸笼里的稷米烘熟,这才开始食用。

    当然了,这都是奢侈的吃法。穷苦之家,直接篝火走起。无论是肉是米,还是菜,统统拿些大树叶,或者莲叶包起来,然后搭个木架,将食材放在木架上烤熟了,直接开动,简单了事。

第九二章 非得整点破事,掉面

    程远志高坐在主位,端起酒杯,环扫了下首一眼,笑道:

    “来,满饮此杯,今日当贺!贺青幽两州结为一体,愿青幽再无战火,永享清平。”

    说罢,程远志抬头,一饮而尽。

    左边坐着龚景和刘备,得知刘备是汉室宗亲,按辈分是天子皇叔,又师从大儒卢植,且和刘虞为同宗同僚,与涿郡郡守公孙瓒是同窗好友,龚景恨不得拉上刘备促膝长谈,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就差跪舔刘备了。

    右边则是为了喝酒吃肉,而匆匆赶来的管亥,以及关张两人。

    程远志邀酒,没人敢不举杯,纷纷提起酒樽呼应,但龚景却喝不下去,拿着酒,不禁问道:

    “州牧,这人...乃是黄巾反贼的贼首,为何也能安坐于此处,与我等饮酒作乐?我等汉军,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不与反贼为伍。这酒,景敬州牧,却不与反贼同喝。”

    管亥一听,心情复杂,不得不停了下来。龚景是汉官,管亥是反贼,彼此理念不同,立场相反,出现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管亥没想到的是龚景会这么快就发难,分明不给程远志台阶下,这可是庆功洗尘的酒宴,龚景还要趁机打压管亥,气氛那就有点尴尬了。

    程远志一杯酒刚入肚,身子还没暖和起来呢,龚景就要搞事,瞬间脸黑如破布,手里的酒樽用力一砸,飞向龚景,暴躁地怒骂道:

    “老子是州牧,还是你是州牧?和谁喝酒,谁有资格坐在这儿喝酒,轮得到你来管?你管得着吗?这酒,爱喝就喝,不喝就扯淡。人家刘伯安名气比你龚景大多了,都没你事多。”

    龚景不了解程远志,以为只是据理力争,仗着自己年岁大了,又在青州资历极老,毫不避讳地直言管亥。不曾想,那酒樽猛地砸了过来,龚景一时不察,正中头额。

    头破血流,满面鲜血,最主要是疼啊。龚景坚守临淄郡城这么多天,都没伤及一根毛发,吃顿酒宴,居然受伤了,还是伤在最影响颜值的头上。

    龚景捂着头,连连哀怨,这酒的确是喝不下了,没心思了,顾着头疼都来不及呢。

    程远志身为州牧,也太残暴了,一言不合,暴起伤人,简直就是暴君。

    尤其是还拿龚景和刘虞作比,那更是羞辱龚景,刘虞那可是汉室刘氏里最了不得的人物,哪是龚景一介太守能够比得上的。龚景又羞又痛,为了护住面子,不敢抬眼,捂着头脸,轻声叫苦。

    看着龚景这幅模样,程远志就来气了,要不是青州还得暂时依靠龚景稳住场面,程远志恨不得立即将龚景拉下去斩了,免得影响食欲。

    抄起食桌上一块米糕,程远志再次朝龚景砸了过去,语气极冲,怒骂道:

    “龚太守,本州牧赏你一块米糕,别像条狗叫唤了,你要再敢哀怨一声,信不信本州牧唤人将你投入食鼎给炖了,看着闹心。这鱼汤吃的就是一个鲜字,好好的吃肉喝汤,不香吗?哼!非得整点破事,掉面。”

    骂完了龚景,程远志看碗里的鱼汤凉得差不多了,轻轻地吸了一口,香甜无比,身心得到了升华。

    这才抬头,用手指着管亥,程远志望着众人,一锤定音地宣布道:

    “此人,名唤管亥,乃是青州黄巾大军的统将,太平天道的渠帅,目前已被本州牧招降,纳入麾下,和你们一样,都是自己人,再有非议者,莫怪本州牧闲得手疼,鞭抽你们长长记性。”

    龚景不装驼鸟了,既然管亥也投降了程远志,那还真不是反贼了,虽说两人之前闹过不快,有过节,但都在程远志手下做事,没必要针锋相对了。

    管亥一听程远志光明正大的介绍自己,内心一暖,身上有黄巾反贼的烙记,想要在这些大汉官员面前挺直腰杆,管亥有点底气不足。

    有程远志撑腰,这下好了。

    管亥拿起酒樽,就要敬程远志一杯,五大三粗地喊道:

    “狗...够义气,州牧,亥敬你一杯,从今天往后,亥这条命就是州牧的了,誓死效忠州牧。”

    管亥没忘记自己的出身,泥腿子一个,如今却能坐在这里,和饱读诗书的青州大守龚景坐在一块,与身份尊贵的汉室宗亲刘备一起喝酒,这一切都有赖于程远志的相助。

    这是知遇之恩哪!让管亥止住了嘴,不再喊程远志为狗子了,而是发自内心地称为州牧。

    程远志笑了笑,给管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和管亥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程远志想起了青州现在百废待兴,连刺史都战死了,恢复青州的发展,迫在眉睫,大口咬了一口米糕,瓮声瓮气地说道:

    “在幽州,人人都想当刺史,打破头,争破天,搞出了二个幽州刺史,害得本州牧不得不自领幽州牧,头疼。可来了青州,却连个刺史都没,同样难受,头疼,你们有谁想当青州刺史呀?给本州牧说说,回头本州牧让伯安和玄德给你们上表举荐。”

    “你们不要只顾着吃啊,大胆点,放心说,区区刺史一职,小事而已。本州牧说一不二,跟着本州牧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只要你们敢做敢当,应有尽有。”

    刘备可不会上当了,任程远志说得天花乱坠,刘备眼里只有食桌上的小米糕,一块接一块,香呀!

    亲眼见过考核大会的关羽和张飞同样没有理睬程远志,哼,一个郡守的官职都要喊一大堆人围观,亲自考核的程远志肯定不会那么好心。

    现在抛出了刺史的官职,说不定心里早就想好怎么折腾人了。

    张飞直接一只黑手伸进食鼎,抓出了一条煮熟的河鱼,旁若无人地大啃了起来,无肉不欢。

    关羽则手握着酒樽,半眯起了凤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管亥知道刺史是个官,但不知是多大的官,内心毫无波动,反正程远志愿意给,那就当咯,不给就算了,还是继续当将军就是了,横竖都是在程远志手下做事。

第九三章 谦让也得挨鞭

    唯有龚景内心大喜,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喜悦。

    多少年了,焦和一直占着刺史的官职,蹲着不动,导致龚景也只能止步于青州太守,独守临淄郡城。

    在青州,流传着焦不离龚,龚不离焦的说法,嘲笑的就是龚景和焦和两人,像长青树藤一样,捆绑在一块,全都没法进步。

    眼前机会来了,焦和战死,人死官除,空出来的刺史一位,自然要有人补上才行。

    龚景顾不了额头上的疼痛了,站起了身,端起酒樽,强行挤出一丝笑脸,朝着程远志敬道:

    “州牧体恤民生,思百姓多艰,勤政行事,景佩服,特此敬州牧一杯。”

    程远志来者不拒,和龚景喝了一杯,心里已是满腔怒火,想找人来当刺史,这龚景跳出来敬酒做什么?

    这就是典型的不懂为官,不识做人了。

    领导喝酒作乐的时候,身为下属,却扭扭捏捏,一个人猫在角落里顾影自怜。等到喝足吃饱,领导开始谈正事了,又跳出来频频劝酒,这能讨喜吗?

    简直是主动招祸!

    龚景看程远志喝了他的敬酒,更是喜上眉梢,自恃资历和官职在程远志这里,还是行得通的嘛,意气风华地自荐道:

    “州牧呀,本太守在青州有三十多年了,对青州相当熟悉,不是本太守贪恋官栈,而是这刺史一职,由本太守来担任,最为合适,还请州牧看在本太守多年勤勤恳恳为青州做事的份上,给本太守一次机会吧。”

    太守管理内政,刺史掌握重兵。

    龚景心里十分渴望能够转型,从太守到刺史,那不止是官职的晋升,更是本质上的飞跃。

    当了刺史,龚景就能无限度地招募青州兵,想想管亥统领着三十万大军,这要换成龚景统领三十万青州军兵,这天下大可去得。

    龚景越想,越觉得美滋滋!

    啪!

    程远志的鞭子呼啸而至,抽打在龚景的嘴上,瞬间将龚景的嘴抽得稀巴烂,血肉难分。

    一鞭过后,程远志不想下死手,生怕上了年纪的龚景像邹靖一样,不耐打,不经吓,轻易就挂掉了。

    收了鞭子,但程远志嘴上却没饶过龚景,气不打一处来,暴躁地怒骂道:

    “好!好!本州牧很公平的,人人平等,只要想进步,都可以竞争,只要接受考核即可。龚太守,本州牧不是针对你,刺史之职,重在保境安民,长于军略,本州牧且问你,敌军十倍而围之,当如何自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程远志可没那么多顾虑,直接拿龚景之前被黄巾大军围城来说事,被临淄城内只有三万青州兵马,城外有十倍的黄巾大军,被包围了城池,应该要怎么破解。

    其实,面对这种情况,龚景已经给出答案了啊:到处派发求援信。

    龚景闻言,脸上一苦,知道程远志这是故意挖苦,表面是考核,实则暗讽。龚景一时之间,也想不来更好的应对方法,难道是投降,才是程远志心里的标准答案?

    龚景犹豫不定,看似沉吟深思。

    程远志看不下去了,心有敬老尊老的美德,便开始换个角度力劝龚景,缓和了语气,问道:

    “龚太守,你想当刺史,这是好事,没问题的,但问题是你当了刺史,谁来当青州临淄太守?”

    事实摆在这里,总不能提拔了一个青州刺史,又得重新物色临淄太守吧,这样一层一层找下去,不得累死。

    龚景一听,老泪纵横,心里激动万分,终于迎来了一道能够作答的考核大题了,龚景强忍着疼痛,死鸭子嘴硬地急道:

    “州牧,这问题,本太守知道。玄德本是汉室宗亲,又长得一表人才,英勇雄壮,可当青州太守重任。”

    龚景用手一指刘备,想着替程远志举荐了刘备,太守的官职有刘备顶上,这回可以给龚景晋升刺史了吧。

    刘备本来吃吃喝喝,顺便当起吃瓜群众,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小欢喜,结果被龚景摆上台,面前的一碗鲜美鱼汤,算是喝不下了。

    无故躺枪,刘备的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开玩笑,官职一事,程远志愿意给,那就当,不愿意的话,千万别主动提。考核不是开玩笑,不是喝酒吃肉,是要红红脸,出出汗的。身子骨不硬,搞不好还要出人命的。

    刘备急急地站起来,连连摆手,拒绝道:

    “州牧,备才德浅薄,又新任平原相,尚思未能担任做好职责,不敢多想,承蒙龚太守错爱了,只是青州太守一事,切莫再提,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寸功未立,不足以奢望,定当继续向州牧学习,积累自身经验和能力。”

    一通彩虹屁,送给程远志和龚景,将皮球踢了回去。

    大汉天子在洛阳卖官,想当官,那是要钱;在程远志手下做事,想当官,那可能会要命。

    龚景懵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害怕升官,畏如遇虎,龚景不禁更加钦佩刘备的为人了。

    刘备这傻孩子,不知官场险恶,一朝未能晋升,跟上脚步,又得蹉跎个数十年。

    啪!

    谦让也得挨鞭。

    程远志的鞭子依然没有放过刘备,只是抽在了刘备的肩上,力道也弱了点,起了警醒的作用而已。

    鞭打完刘备,程远志看着刘备的怂样,戏谑地说道:

    “玄德,本州牧觉得龚太守说的不错,正想破格再提拔你一次呢,想当青州太守不难,比青州刺史容易多了。考核的题目,本州牧都想好了,那就是一郡之地,突然多了三十万大军,该如何让人人有饭吃,有地住?”

    “不过,既然你推辞,那这事就黄了,拿来考核龚太守也好。无论是刺史还是太守的题目,只要答出一道即可,二选一。本州牧的考核方案,越来越人性化了,值得一贺,来,再喝一杯。”

    这题目,极贴地气,也没超出内政的大纲。

    眼下的三十万黄巾大军刚刚进入临淄郡城,这些人的吃住确定是个问题。光凭临淄郡城内的存粮,吃个三五天,那还行,长期下来,临淄也得被吃破产。

第九四章 拿饷吃粮,亘古如一也

    人口是资源,也得养的起,养不起,那就是负债。

    程远志说喝酒,机灵的刘备赶紧拿起酒樽,猛饮了一杯,心头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

    龚景傻了,怎么都是炼狱模式的考核哪。

    这样看来,刺史不当也罢,怕是太守的官职也保不住啊。

    反应过来的龚景,开始甩锅了,再次将矛头指向管亥,说道:

    “州牧,十倍敌军围城,本太守只能飞信求援,自恃没有能力出任刺史一职;但敌军围城,以及郡城新增三十万人口,皆是出自于管亥之手,以本太守看来,应该由管亥来处理。要是管亥能够妥善处置,那本太守便服气,听从州牧的安排。”

    刘备出身刘氏,血统高贵,却又不与龚景争权夺位。那么绕一圈下来,竞争对手只有管亥了。

    龚景知道只要将管亥比下来,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龚景的。

    大汉,是个比烂的年代,谁更烂,谁先输。

    管亥感到莫名其妙,龚景自己想蹲坑,拉不出却转过头来怪管亥,哪有这般说法。

    管亥本来不想和龚景计较,但龚景三番五次将火力往管亥身上引,炮轰管亥,管亥决定让龚景见识一下什么叫谋略,大大咧咧地抢答道:

    “州牧,末将还真有办法,首先要是敌军十倍围城,那说明不可力敌,只需高垒城墙,紧闭城门即可,最好是将城门直接给焊死,敌军再多,攻城器械也是有限的。坚守城池,城内一倍粮草的消耗,城外却是十倍。”

    “不出一月,围城之困自然解除。至于一郡之地,增加三十万大军,更是简单,先尽郡城最大的吸附能力,将人员充实到各行各业里去,可开荒,可屯田,可山猎,可海捕,安排不下的再每人发放三日口粮,送到附近郡城里面去,依样消化,直到妥善安排。”

    管亥说得没错,真要被十倍敌军围城,又坚守得下去,最先崩的肯定是敌军,你一天的口粮,城外就得消耗十天,人吃马嚼的,任谁都无法凭空变出这么多的补给。

    突然增加大量的人口,简直就是福利。一个郡城,随随便便都能安排得下三五万人的谋生,剩下的直接往周边的郡城里运送,不用三五年,一个大城就直接造出来了。

    龚景听得目瞪口呆,还真让管亥给说中了。如今临淄城内的三十万黄巾大军,本来就是管亥从青州各郡城凑来的,现在放回青州各郡城,给点口粮缓一缓,肯定饿不死人,还能重新恢复民生,休养生息。

    毕竟,很多人其实并不想离开家乡,只是粮食都让黄巾大军卷走了,为了活命,不得不被裹挟跟着。要是有点活命的存粮,谁愿意背井离乡,四处漂泊呀。

    龚景和刘备还沉迷在管亥的妙计之中,惊讶得无法回神。

    突然!

    啪!

    一道鞭子犹如飞来横祸,鞭打在龚景的手上。

    却是程远志没想到管亥治军理政,还是一把好手,听到兴奋之处,手痒鞭落,狠狠地给龚景来了一鞭,嘴角带笑,喝道:

    “妙!妙!这事就这么定了。青州之围已解,不必再提。在座的都是本州牧的肱骨之臣,要互相扶持,首尾相顾,尽快将临淄城内的三十万大军,重新整顿,老弱病残,妇孺幼儿,都给清理出来,安置到青州各郡城,留下青壮精兵即可。”

    “此外,要立即恢复青州民生活力,恢复百姓营生,眼下快到秋收之际,千万不可误了农时,我青州乃产粮大州,不可妄自荒废,须知粮食多寡,事关万民苍生,功在天下社稷,尔等皆要用心。”

    程远志说了一堆勉励的话,发现麾下文武的兴致不高,不禁心有触应,决定要拿出点实际的了,话风一转,宣布道:

    “众将听令,上前听封!管亥,率黄巾大军投诚,有功,出身反贼,尚且迷途知返,犹为可贵,本州牧现任命管亥为青州刺史,掌督兵事,守郡安县,卫边护民。”

    “青州太守龚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据城力守,临阵不危,赫赫赤胆,迎本州牧入城,有功,现官职不变,仍为太守,特封享万户,禄千石,分十年支取,今后从每年积余之中领取。”

    “平原令刘备,一心护主,任劳任怨,勇猛有佳,为人谦让,领兵千里奔袭,化解青州之困,有功,现提升为平原相一职,望玄德勤政爱民,乐于桑事。”

    “讨逆将军关羽,讨贼将军张飞,尽忠职守,武艺超群,特将其官职待遇提升为县令,仍统兵为将,随本州牧征战四方。”

    程远志人手有份,绝无落空,升官发财嘛,这些人跟着自己混,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予一定的官职和好处,众将才会有动力为程远志卖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见人心所向,哪怕是当官从军,也是为了拿饷吃粮,亘古如一也。

    “末将领令,谢州牧隆恩。”管亥、龚景和刘备等众人纷纷起身,躬身答谢,受领官职。

    在场的五将,说起来受益最大的人当属刘备。刘备这回是真的从县令晋升到郡守了,直接高升了一档。

    相对管亥来说,管亥成了青州刺史,只是得了个名正言顺,麾下的兵马还是那些兵马,还得裁员,将三十万大军里的杂质给剔除出来,留下精兵悍将。

    而龚景、关羽和张飞三人,只是待遇提高了,其他的统统没变。

    唯有刘备,那就不同了。

    平原相名下可以统领的兵马,要比原来平原令多了去,身为郡守,手里也有一些官职可以用来培养亲信了,建立更多的班底。

    此时的青州,最不缺少的就是兵源,下了酒宴,回头和管亥说几句好话,求求情,在管亥的大军里挑选一些军兵,随便弄个二三万兵马出来,那不是跟玩似的。

    想到这,刘备不禁控制不住地发笑,嘴角都合不拢了。

    刘备为人通透,心思活络,正要趁着程远志大赏群臣之际,给程远志送上一堆彩虹屁。

第九五章 恩威并施

    不曾想,传令兵火烧屁屁地闯了进来。

    “报!报!冀州急报!安平广宗传来求援急报。”传令兵跑得满脸通红,一口气说完禀报之后,拼命地喘着大气,缓不过劲来。

    龚景瞅了瞅程远志和管亥,知道两人曾当过黄巾,估计连字都不认识,而坐在对面的关羽和张飞同样是肌肉爆炸的猛将男,想必对求援信也不一定看得懂。

    至于刘备,堂堂汉室宗亲,怎么能沦落到为他人念读信件。龚景不得不主动走到传令兵身边,见那传令兵面生,便毫不客气地一把抢了过来,将求援信缓缓舒张开来。

    尚未看到信中内容,龚景嘴里已是嘀咕上了,自言自语地说道:

    “黄巾蛾贼,竟强悍如此,恐怕如斯!想必又是哪里的汉军支撑不住,发来求援信了。”

    然而,等到看清信纸里的字之后,龚景惊得目瞪口呆,缓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

    “哈哈,不是我汉军求援,而是黄巾求援。大汉还是大汉,牛逼雄武,竟将黄巾贼首逼迫到这种地步。”

    “州牧,信里说的是中郎将卢植率军将黄巾贼首张角困在广宗,贼首恐战有失,令各州黄巾挥军前往广宗相助,击败卢植军,以解广宗之困。”

    听到卢植和张角,管亥和刘备两人皆面色一紧。

    尤其是刘备,本就离龚景极近,踮起脚朝龚景手中的求援信一望,果见上写着一行大字:

    “大贤良师令,挥军广宗,灭卢植。”

    管亥素来知恩图报,这下坐不住了,急急地道:

    “州牧,大贤良师他...他对我等有恩,曾于飘渺之中收入门下,相教颇多,我等不能忘本啊。”

    管亥不敢请求程远志发兵相助张角,毕竟程远志现在的官职是州牧,是大汉的官员了,只希望程远志不要雪上加霜,莫要引兵前去广宗,痛打落水狗,抢一波战功。

    “州牧,末将曾在恩师卢中郎将门下求学,恩师对备有教育之恩,现恩师在广宗熬战,身为学生,却不能陪伴在身边,极为羞愧。末将请战,恳请州牧发兵冀州广宗,以报师恩。”

    这么好的机会,只是坐山观虎斗,不出兵,那可不行。相助卢植,只是个晃子,毕竟卢植的门生那么多,估计有没有刘备这号学生,都忘了。

    可就连刘备都能嗅出极大的战机,像猫一样闻到鱼腥味,刘备不信程远志会放过送上门来的,这么大的一块好肉。

    砰!

    程远志拍板而起,瞪了管亥和刘备一眼,面色阴沉,暴躁地怒喝道:

    “聒躁!这酒,还能不能好好喝了?大贤良师?我幽青两州这里不再有任何一个黄巾军兵,往后莫要再提大贤良师这四字,否则军法处置。”

    “还有玄德你,大军一动,事关千万人性命,岂可儿戏?为将之道,不可妄动刀兵,一举一动当思为民,出兵厮杀是能当作你一人的私心,用来报答师恩的吗?妄想!”

    啪!

    啪!

    程远志猛挥出两鞭,一鞭抽向管亥,一鞭鞭在刘备,权当给两人一个教训。

    好不容易洗白了,不当黄巾反贼,真要领兵去广宗相助张角,那不是又沾上污泥,重新一身黑?至于带着大军,前去相助卢植,那更是不智。

    当过黄巾军兵,投降汉军后,回过头又带兵攻打张角,这种行为,莫说会被黄巾大军吐槽狂喷,也会被汉军军兵所不耻。

    “青州的兵马,谁都不能动。青州经此一乱,大伤元气,百废待兴,各郡县都需要兵马驻守,保持安定。但广宗,必须出兵。我等名为汉官,实则出身黄巾,如今汉军与黄巾军大战于广宗,岂能错过这等机会,哪怕不能左右逢源,去广宗观战,学习观摩一下也好。”

    恩威并施!

    程远志鞭抽了管亥和刘备,又给了两人一点甜头。先说青州兵不可动,安抚了管亥,接下来表示要出兵广宗,全了刘备借着报答恩师的理由,去广宗混水摸鱼走一趟。

    “州牧,太好了,事宜早不宜迟。这青州新定,兵马的确不好抽离,我等是否速速回幽州,调动大军前往冀州广宗?”刘备还以为程远志是顾虑青州,一旦将青州军兵带往广宗,整个青州的防备就没了。

    听到这,管亥急了,生怕程远志真的回幽州调兵遣将。

    不待管亥劝阻,程远志的鞭子又挥上来了,朝着刘备猛抽了二鞭,怒骂道:

    “调动大军,调动大军,刚才说的话,你尽当耳边风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真嫌我们粮草多得吃不完呀?有能耐,你先把龚太守的奖励给筹齐了再说。行了,本州牧也不拦你,就派你回幽州向刘虞和公孙瓒讨要兵马,看他们两人谁愿意将兵马白白送给你?”

    “真是可笑,自己挣不来兵马,总想向别人讨要,这和乞丐有什么不同。玄德呀,你这点要改,脸皮厚点是好事,可别用在伸手讨要这上面,人情本薄,被你伸一二次手,剩下的就全是仁义了,没半点人情了。”

    “广宗一事,你们都不要多说了,谁再敢多言,五十军棍侍候。出兵广宗,由本州牧亲自带队,玄德点起五百本部兵马,云长和翼德随行,即日起行,不得有误。青州大小事务,皆由管刺史和龚太守谋定而行,全权决断。”

    说罢,程远志猛地抄起一杯酒狂饮止渴,不再搭理众将。

    只有五百兵马,这怎么够呀?

    刘备还想劝劝程远志,就算不回幽州了,公孙瓒和刘虞两人肯定和铁公鸡一样,一番扯皮下来,到手的兵马不多,还耽误时间,但好歹在青州里挑选多一些兵马呀。

    不然,率领五百兵马赶来广宗,哪怕卢植真的记起当初有过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刘备,可这点兵马,也不够看啊。

    刘备本身又不是卢植的得意门生,又没有名声,带去的兵马越多,那就越长脸,五百兵马那不是长脸,那是抹黑。

第九六章 蒙骗蒙到正主这儿来了

    堂堂中郎将卢植的学生,混到手下只有五百兵马,不用多问,世人都知刘备是不学无术,资质平庸的人了。

    可...五十军棍!

    惩罚拦在面前,刘备又不敢多说,毕竟程远志说得出,做得到。真要挨了五十军棍,连床都下不了了,还谈什么去广宗。

    “末将得令,这就告退,前去整顿兵马,决不误了兵时。”刘备抱拳行礼,缓缓地退了下去。

    刘备一走,管亥和龚景也知道程远志志生着闷气,赶紧跟着刘备作揖,离了酒席,去给程远志筹备粮草辎重。

    众将不在,程远志独享着美酒佳肴,时间倒过得挺快。

    三个时辰之后,程远志再次从青州出发,直奔冀州广宗,身后是刘备领着关羽和张飞,统领着五百精兵。

    到了广宗,程远志一看广宗郡城,那是惨烈得不忍目睹。只见广宗郡城墙之下,尸首遍地,血流成河,有黄巾军兵的,也有汉军军兵的。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一般来说,战死的将军极多,但是能够撑过十年,然后回归乡里的军兵,却很少,少到可怜。

    此时,广宗的战况同样不容乐观,到处是马蹄声震动,厮杀声,兵器交手声,充斥于耳。

    程远志直接带着刘备,找到了卢植军,来到了大营阵前,拍马而入。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否则以袭营论处,射杀不赦。”守营门的军兵警惕性很高,看到程远志立即出声质问,但并没有让全军加强防守,大概是看程远志带着五百兵马,翻不出什么浪花。

    程远志驻马不前,不敢闯入卢植军的射程之内,同样也不答话,只是冷着脸望着卢植军的营地。

    卢植,汉之大儒,由于不是诗礼传家,书香门第,进不了文人士林,不得已投笔从戎,从军为将,能够混到中郎将的官职,很大程度受益于卢植的大儒名气,不过卢植此人的军略,也是上等,颇有实力。

    中郎将是朝官,与州牧这种地方的一把手不同,互为平行,并没有从属的上下关系。在朝堂上,中郎将是武将的尽头了,远远比不上三公的地位,甚至三公里面的太尉才是武官之首。

    程远志不发话,刘备只能代劳了,大老远地从青州跑来冀州,可不是为了置气的,而是为了扬名,捞好处的。于是,刘备夹马上前,高声喊道:

    “幽州牧程远志将军率领麾下,卢中郎将门生刘备刘玄德等人前来助战,到此讨贼,烦请军爷通报一声。”

    守营的军兵一听,再次扫了程远志和刘备等人一眼,哟!兵马不多,来头却不小。

    还幽州牧呢,中郎将门生?吓唬谁呢,卢将军手下的一个牙将,统领的兵马都远超五百之数了。

    不过,汉军驻扎在广宗,将黄巾反贼的贼首张角堵在这里,源源不断地黄巾反贼汇聚到广宗这里来,卢植的压力也很大。无论是什么人带兵前来投奔,都是大方收下,至于重用,那就得看情况了。

    禀报上去,卢植的答复大多都惊人的一致:帐前听用。

    入不了帐内议事的,便是边缘人物。

    “等着!容我等禀报卢将军之后,再行定夺。”若是仅仅只有五百兵马来投奔,将领又是名不见经传,那营门的军兵妥妥直接就给安排了。

    可刘备报出了卢植学生的名头,那不管怎么嫌弃和鄙视,还是得汇报给卢植知道的。

    “报,将军,营外有一队兵马,约五百之数,领头之人自称是幽州牧程远志和将军门生刘备刘玄德。”帐兵不带个人看法,将程远志和刘备的情况尽数禀报给卢植。

    卢植正在帐内,拿着一幅地图,连连叹息,太难了,黄巾反贼之势大难除,又加上大汉之前被天子一番乱搞,无心朝政,卖官为乐,现在这仗还真难打。

    突然,听到又有兵马前来投奔汉军,不禁心头一暖,大汉还是有忠勇之士的,底子还在,就是只带着五百兵马就来了,有点少,杯水车薪呀。

    尤其是帐兵还说,刘备自称是卢植的学生,卢植懵了。

    这年头,还教出这么不成器的学生?简直就是自坠大儒的英名哪。卢植对刘备起了兴趣,兵马少,这不重要,但打着卢植大儒的名头来造假,这就不给面子咯。

    “宣!”雷厉风行的卢植倒想看看这个刘备是不是三头六臂,蒙骗蒙到正主这儿来了。

    营兵进进出出,不敢拖延,就让程远志和刘备进了大营,带着来到卢植的帐内。

    程远志揭开帐帘一看,帐内主桌前,坐着一人,左右除了宿卫,再无他人,可见端坐的人正是卢植。

    “幽州牧程远志拜见卢中郎将。”

    “学生涿郡刘备刘玄德拜见恩师,学生不孝,助援来迟,还请老师责罚。”

    程远志和刘备都抱拳向卢植行礼,自报家门。

    卢植眉头一皱,幽州牧?大汉分西汉和后汉,西汉才有牧守的称谓,如今州郡最大的武将官职就是刺史了呀,哪来的州牧。

    至于刘备,卢植初初一观,发现刘备长得竟是如此异相,两耳招风,臂长过膝,面如冠玉,十足的奇人哪,奇怪到卢植根本就没有印象,这是什么时候招入门内,教导过的学生?

    官居幽州牧,那是砸大汉天子的招牌,而刘备自称是卢植的学生,那损害的便是卢植的名声了。孰轻孰重,卢植分得门清。

    “玄德啊,一表人才,植已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竟认不出玄德是何年求学于植门下的?莫不是玄德认错人了?教育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可得慎重。”卢植不敢断定刘备不是自己的学生,但隐隐之间,还是觉得如果可以,宁愿不要刘备这个学生。

    “恩师辛苦了,恩师教书育人,还领兵讨贼,实则学生等人的楷模。备年方十五,曾在恩师门下听学,当时恩师在堂内授课,备就在门外聆听,教导之恩,备绝不敢轻忘。此事决无半点虚假,备的同窗好友,涿郡郡守公孙瓒可作为人证。”

第九七章 害不害臊呀

    刘备一脸理直气壮,被老师驱赶出门外听讲的学生,依然还是卢植的学生,没有毛病,甚至还拉扯出公孙瓒可当人证。

    两个差生!

    卢植一听,差点气愤得吐血,当初能在卢植门下听讲的学生,如今哪个不是身居要职,或者声名显赫,不至于混到这么惨。果然,被刘备这么说,卢植算是明白了。

    这刘备分明就是挤不进课堂,给门童伴读驱赶了出来,只能待在门外听课的人。这样的人,如过江之鲫,卢植不知见过了多少,也懒得搭理,更不会承认是自己门下学生。

    刘备千里迢迢赶来相助卢植,这点忠心,还是值得肯定的,毕竟现在是用人之际,不能寒了想来投奔的人心。

    不想和刘备忆古谈昔,卢植面带欢笑,喜道:

    “原来如此,玄德能够投军讨贼,其心可嘉,可见极有长进,就留下来吧,此时我朝正需强兵悍将,齐心杀贼,也好建功立业,玄德就留在本将帐前听用吧。”

    卢植说罢,帐前的守兵就要揭帘而入,前来带走刘备,帐前听用嘛,就是帐内看着烦心,赶紧哪儿凉快,哪儿扯淡。

    “等等!”程远志看不下去了,这刘备忒不省心了,好歹赏赐了刘备有个平原相的官职,也不懂得拿出显摆一下。

    货好,要得懂吆喝!

    刘备想主动认了卢植这个老师,借助卢植的名气,在剿灭黄巾反贼里面,捞到最大的名声和好处,可惜人家卢植根本就不鸟刘备,一个连课堂都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听讲的刘备,还入不了卢植的眼。

    功劳嘛,不能靠别人,要靠自己挣。

    啪!

    程远志将腰间的鞭子取下,先给刘备狠狠地来了一鞭。

    卢植教不了的学生,程远志来教。

    刘备吃痛,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程远志,一个是自己的老师卢植,两人都得罪不起,干脆忍了这一鞭,不敢坑声。

    卢植一看刘备那怂样,气不打一处来,读不好书,没有功名在身,那都不要紧,可到处挨打,被人揍还敢挂着卢植门生这招牌,就不能容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的嘛。

    “程州牧,好大的威风!不知可有将幽州之兵一齐带来?讨贼,可不是白齿红牙,光凭一张嘴就能做到的。贼军数量众多,且有不畏生死的勇猛,稍有不慎,那是要人头落地的。莫不是你这幽州牧,也是自领自封的吧?如若不得天子诏书册任,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冒认朝堂命官,罪至九族,满门抄斩,这等罪责,你承担得起吗?”

    卢植色厉内茬,一脸冰冷,语气咄咄逼人,看着程远志,就像已经认出了程远志的底细,什么幽州牧都是假冒的,招募几个乡勇,就敢出来摇晃撞骗,下一秒就会让军兵将程远志轰出大营。

    卢植很需要兵马,但也不缺少程远志这五百虾兵蟹将,一蝼杂鱼。

    程远志一开始还觉得顶着个幽州牧的官职,是该有点立场,先来卢植这边,结果卢植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身为中郎将,又自比为大儒,却是这般的见识和脾气。

    可不惯着你!卢植狂,程远志比卢植更狂十倍。

    “哼!本州牧有没有罪,还轮不到你这老头来聒躁,你只是中郎将,连三公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在此高谈阔论。不怕告诉你,本州牧是自领为幽州牧,但来路却是天子钦定,正正道道的,有幽州刺史刘虞刘伯安和平原相刘备刘玄德两个汉室宗亲、天子皇叔作保,上表举荐。这州牧,可当得比你的中郎将还要稳,你省省吧,别操那份闲心,有空多担心自己吧。”

    “兵马,本州牧多的是,但也无需要带幽州之兵,此番五百青州兵即可讨贼,建立不世之功,本州牧何许人也,区区黄巾,不用征讨,也可劝降,比你这中郎将强多了。你说你,大把年纪了,还带兵出征,劳民伤财,兴师动众的,却一点见效都没,害不害臊呀?”

    还帐前听用?程远志可不受卢植这个气。

    好好的幽州牧不做,跑来卢植大军里的当个帐前兵,除非程远志的脑子秀逗了,不然绝不会白白地受这委屈,给汉军军兵耻笑,留个笑柄。

    卢植被程远志一呛,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又不敢丢下面子,撸起袖子和程远志争吵,只好挥挥手,大下逐客令。

    啪!

    程远志的马鞭再次朝刘备身上抽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玄德,你个犊子,还愣着做什么?你的好老师,用不上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让我等出去呢。你要是个没出息的,真要在此当个帐前兵,那也容易,本州牧将你的官职给撸了就是,让你一心侍候这老头终老。”

    骂罢,程远志主动走了出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程远志知道卢植要是看不顺眼,那真要强行留下来,极可能会被拿去当炮灰,不值得。

    刘备无奈,只好向卢植抱拳行了一礼,跟着程远志退了出去。

    汉军与黄巾,官与贼之争,如果非要刘备来选,刘备当然希望能够站在卢植这一边出力,然后捞些功名,锦上添花,只是没想到卢植对待刘备的态度这么差,寒了刘备的心。

    想当初在青州之时,刘备一心要求程远志出兵,铁了头那种,现在回想,刘备就有点羞愧了。

    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

    出了卢植军,坐在战马上的刘备催行赶上了程远志,小心翼翼地问道:

    “州牧,我等离了卢植军,可是另寻他处,再投汉军,以找战机?”

    啪!

    刚问完,鞭子又来了。马鞭再次抽在刘备的肩膀上,顿时疼得刘备咝咝地吸着冷气。

    程远志转过头,瞪了刘备一眼,这刘备怎么就不长进呢,在卢植受了气,居然还想另找一个地方,重新换一个人来受辱,不禁暴躁不已,愤怒地骂道:

    “玄德,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马给踢了?还是被卢植那老头给教坏了?你口口声声喊人家卢植为老师,可卢植只让你帐前听用,你要是换一个不相识的汉军将领,你猜人家会怎么对你?说不定连军营大门都进不去,你不要你这张老脸,本州牧还想要名声呢。”

第九八章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混帐的玩意,整天满脑子都是想着拉关系,拼背景,投奔他人,借力得些小便宜,小恩惠,有意思吗?就不能有点出息?人家在此立功讨贼,咱就不能自己拉起旗帜单干?他们是中郎将,本州牧还是幽州牧呢,谁怕谁呀,好歹本州牧跟广宗城内的黄巾大军还有些渊源,以前当过太平天道的渠帅呢。”

    “先进城,瞧瞧去。功劳不在汉军身上,就在黄巾军那里,卢植军去了,不待见,咱就去张角军那儿,去看看多年不见,是否风采依旧的大贤良师,哈哈。最不济,本州牧就带着你们回去幽州就是了,当一地的土霸王,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远志说完,两脚一夹,朝着广宗郡城疾奔而去。

    广宗郡城,内松外紧,许进不许出。

    卢植麾下有五万兵马,兵分四路,每路一万守住了广宗郡城的城门,不给广宗城内的张角军突围。但卢植只是守住不给黄巾反贼逃出,却没有将广宗城给围死,各州郡前来相助张角的黄巾军还是放进城内的。

    卢植甚至巴不得广宗郡城内的黄巾大军越多越好,反正卢植军又不攻城,对方的兵马越多,消耗的粮草就越大,一旦被困得没粮了,那卢植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直接获胜。

    至于想突围逃窜,那更是别想,一有风吹动草,想从广宗郡城逃出来,卢植就会挥兵将黄巾大军给堵回去,城门就那么大,再多的兵马也没用。

    守住城门,谁都别想走。

    广宗郡守府,张角正站于府前,望着天色,脸色隐隐有些暗淡,精神颇为不振。

    自从举事以来,除了拿下冀州势如破竹,张角就被卢植给死死地钉在了广宗,再没有移动半步。

    张角旁边的一个女子,皮肤白皙,风华正芳,轻轻地扶着张角,眼看张角愁容不展,不禁出言劝道:

    “爹爹,别想了。我黄巾大军问心无愧,这大汉的确不得民心,不然各州郡城也不会响应者如云,都要推翻这昏庸无道的汉帝呢。爹爹,你就是太辛苦了,说不定晚些时候,战事就会有所转机,急也是急不来的,如若你要是累出个三长两短,这可让宁儿怎么办?”

    说话的是张宁,张角的独女,张宁也是太平天道的圣女。当初举事,张角、张梁和张宝三兄弟自称为天公将军、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组建黄巾大军,但太平天道的事情不能落下,自然就丢给了张宁。

    说白了,跟着张角等人造反的,大多是被迫裹挟的穷苦百姓和心怀异志的野心家,而黄巾大军里还有一股清流,圣女张宁带领的太平天道教徒仍是以救病扶伤为己任,充当着医者的身份,游走于黄巾大军之中,类似于军医。

    程远志带着刘备、关羽和张飞来到了广宗郡守府附近,正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混进郡守府,面见张角,不曾想却在门口就看到了张角,还有圣女张宁。

    大好机会。

    程远志急急地冲了过去,人未至,声先到,声音洪亮地喊道:

    “大贤良师,近来可好?程远志来看你了。”

    程远志如沐春风,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顿时引得郡守府前的守兵大为慌乱,震惊之下,拔出兵器就要怼过来,生怕程远志等人是刺客,要来行刺张角。

    闻言,张角面色一惊,抬头看了看程远志,果真是本人,这才舒缓了下来。张角摆摆手,止住了精神紧绷,犹如惊弓之鸟的黄巾守兵。

    “是远志呀,你怎么来了?可是幽州有变?你来广宗,可曾带有兵马?倘若有的话,切记千万不可进城,城内易入难出,一旦进了城,那就如瓮中之鳖了。”张角对程远志还是认得出来的,麾下三十六方渠帅,张角没法人人认齐,但十大渠帅,张角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程远志看着昔日善眉慈爱的张角,因为战事,变得谨小慎微,面色冷峻,不禁暗叹,战争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对千千万万的家庭影响太大了。

    在战争之下,多少人流离失所,痛失亲人,悔恨终生。

    “承蒙大贤良师的惦记,托了大贤良师的福,幽州一切都好。某拿下幽州之后,就去了青州相助了猪亥一臂之力,如今幽青两州,已尽在某的手里。这一次前来广宗,乃是专门为了大贤良师而来的,某带的兵马不多,只有五百之数,已尽在城内了。大贤良师不必记挂,这广宗之困,我已有所了解,正是来助大贤良师解这广宗之危的。”

    程远志大大咧咧,眼里对广宗郡城的形势,一点儿都不担心,显得没心没肺。

    程远志走到近前,还主动撩起了张宁,戏笑道:

    “见过圣女,多时不见圣女,圣女更添风采啦。”

    引得张宁一阵害羞,啐骂了程远志一声,嗔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当了渠帅了,嘴巴还是没个把门的。祸从口出,小心你这张嘴,哪天得罪了人,招来横祸。”

    张宁俏舌大吐芬芳,程远志听得津津有味,不忍反驳,恨不得跟张宁来一番唇枪舌战,只是张宁的老爹张角就在眼前,程远志哪敢放肆。

    “宁儿,放肆,狗子好歹也是渠帅,你得放尊重一点。再说了,狗子大老远从幽州赶来相助,难道不该说声谢谢么?你这娃儿,怎么还损起狗子来了,没大没小的。”张角用手轻拍了一下张宁,虽然话说得极重,脸上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独女,算半个子嘛。

    张宁撅了撅嘴,别过头去,懒得听张角的教训,更不愿多搭理程远志。

    “狗子,走,到府上去,再慢慢细说。这里人多眼杂,怕隔墙有耳,本教主还真希望你和猪亥能够力挽狂澜,带领黄巾大军打出一条血路。”张角吩咐了程远志一句,转身带头往郡守府内走。

    程远志求之不得,挥手让刘备将麾下兵马领到郡守府里安置,随后快步跟上,侧着身子,慢张角半步,尾随而入。

    郡守府,会客厅。

    张角手里拿着茗茶,轻轻地喝了一口,茶香令张角心旷神怡,不由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浊气,将茶杯放下,这才望向程远志,问道:

    “狗子,这广宗郡城的情况,你来了之后,也看到了。我黄巾大军作战不利呀,被围于广宗,难以伸展拳脚,要想破局,唯有各州郡城的黄巾大军前来,合力一击,打败卢植军,本教主才能龙头归位,引领群雄,进攻汉都洛阳。”

    “你实话说吧,幽州和青州的黄巾大军,能不能带到广宗这边来?若是可以的,你让猪亥尽快挥兵前来。倘若不能的话,那你们便兵发兖州、豫州,或者继续南下徐州,牵扯住汉军兵马,不让汉军驰援他地。”

    言语之间,张角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铺天盖地的传来,似乎不容他人拒绝,只能听令行事,莫敢违背。

    然而,现在的程远志不再是以前的黄巾渠帅了,去了洛阳见了张让,会过天下群雄,如刘备、刘虞、公孙瓒和龚景等人,程远志的眼界开阔了,不会再被这些狐假虎威给吓唬到了,更不会轻易给张角忽悠了。

    动动嘴巴,谁都会。一句话,别人就得千军万马,千里奔袭,去为你做嫁衣裳?想什么呢,真当自己还是太平天道的教主,百姓景仰的大贤良师呀?举事之后,多少人的心思活络了,改变了心意,程远志可不信张角看不到这些变化。

    无非是掩耳盗铃,不愿承认罢了。

    汉室将倾,没人将大汉天子当回事,哪怕真有忠诚之士,也是心忠于汉室,并非天子。而黄巾大军这边,亦是一样的,现在仍忠心于张角的黄巾将领,不是没有,但也不多了。

    扯了大旗,造了反,一举成功之后,人都有野心,手里的兵马和地盘怎么会轻易再拱手相让,让给所谓的昔日大贤良师呢。

    听到这,程远志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神色冰冷了起来,黑着脸,底气十足地瓮声道:

    “大贤良师,既然你让我实话实说,那好。你也知道我程远志素来心直口快,藏不了事,今天前来找大贤良师,也没打算隐瞒你。没错,幽青两州之地,皆在我程远志的手里,披甲执兵之士足足有三十万之多,但这些大军绝没可能到广宗来。因为他们不再是黄巾大军,而是我程远志的汉巾军。”

    “幽青两州的兵马,我不会调动一兵一卒,也没打算出兵哪里。大贤良师,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变天了,黄巾大军举事以来,筹谋不足,又被唐周那小人告密,如今怕是难了。我正是看了大贤良师发去青州的求援信,念及大贤良师昔日的教导和恩惠,有心报答,故而前来搭救大贤良师,但想打败汉军,那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了。”

    “大贤良师,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这广宗郡城内,数十万黄巾大军,广宗城外,上千万的黄巾军兵,都因大贤良师指导不力,而陷入了绝境,一生背负着反贼的罪名,敢问大贤良师于心何安?”

    程远志越说越气,最后脾气上来了,直接暴躁地怒骂张角,口不择言。

    张角没想到程远志居然如此强硬,这是想背叛张角哪,按理背叛张角的黄巾将领不少,但敢主动找上门的,程远志还是独此一个。

    张角的支援信发出去很久了,数量也极多,就连地公将军张梁、人公将军张宝的兵马都没看到有一丁点前来广宗相助,足见其心可昭。

    程远志骂得难听,张角的一张老脸无处安放,就连站在张角身后的张宁也气愤难平,侧目投来一道冷艳如剑的眼光。

    “汉帝残暴,宦戚当道,谋害忠良,贪图享乐,极度爱财,买官卖官之风大肆流行,弄得民不聊生,盗贼四起,我太平天道得上天之眷,替天行道,组建黄巾大军推翻汉室,这有何不对?至于黄巾军与汉军之争,尚无定论,鹿死谁手仍未可知。你在此妖言惑众,小心本统领将你斩首示众,以稳军心。”

    张角身为黄巾大军的灵魂,怎么能够容忍程远志在郡守府这里大乱军心,同样严肃了起来,愤怒地要将程远志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可张角心头有愧,困守在广宗郡城多日,张角常常反思密谋起事以来,张角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第九九章 掳走张宁就是了,怕个鸟

    如今形势江河日下,张角知道程远志说的其实没错,目前看来,黄巾军和汉军誓均力敌,实际黄巾大军已有败迹,埋下了失败的祸根。

    黄巾大军一开始便如火如荼,烈火烹油,夺得了数州郡城,但夺城容易,守城难。黄巾大军最大的短板,就是补给问题。

    失了土地的黄巾大军根本就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一旦进取遇挫,各种问题就会显化,接踵而来。黄巾大军里面的军兵大多是平民百姓,粮草不足了,没得吃就会变得恐慌,战力急速下降,偏偏还不能卸甲归田。

    百姓一走,黄巾大军的兵力十去其九,更难以成事,不用三五日就会被汉军所剿灭。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要人,没粮。要粮,没人。

    程远志气得更是怒发冲冠,张角这老头死鸭子嘴硬呀,不抽张角几鞭,难缓心头之火,一手将腰间的马鞭扯下来,程远志猛地挥鞭朝张角鞭打过去,嘴里骂骂咧咧,暴躁地怒喝道:

    “张角,难道你要拉千万黄巾军兵和你一起陪葬吗?你以为你发出了求援信,静待各地黄巾大军的救援,即可逆转乾坤?可笑!你可知大汉各州郡城为了平定你带头的黄巾之乱,已是允许招募乡勇,率领私兵参加讨贼了?”

    “莫说这各地州郡的黄巾大军走不出本州,就会被围追堵截,单单西凉的兵马一到,就算卢植放开城门,不再堵你,你有多少兵马能够挡得住西凉良家子的数十万铁骑?我鞭抽你,是为不敬,但为了打醒你,我鞭抽你还是轻的,就应该拉你去向各州郡城的黄巾将领赔礼道歉。”

    “你有再多的兵马,有什么用,这广宗出不去,不出十日,广宗郡城的存粮就会不足,不战自乱,而一旦广宗能够出去了,黄巾大军出城即将要面对的就是西凉铁骑。哼,再多的军兵,都不够人家宰杀的。敢问,你这大贤良师当得可还心安理得?”

    张角一时不察,居然被程远志打个扎实,抽在手臂上,瞬间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疼痛令张角变得更加清楚。

    没错,程远志提醒得对!

    太平天道只在繁华富裕的州郡发展教徒,西北荒凉之地,还没法渗透进去,而西凉自然也就没有内乱,没有黄巾大军的一兵一卒。

    想到麾下的黄巾大军面对大汉良家子的西凉铁骑,张角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旁边的张宁可不管什么黄巾军和汉军的,只知道程远志一言不合,便暴躁地拿鞭子抽打张角,身为女儿当然要为老爹出头了。

    张宁跨前一步,猛地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剑尖对准程远志,喝道:

    “白眼狼,竟敢对我爹出手?受死吧,我刺死你这个叛徒。”

    张宁精通医术,不善于剑术,手里虽拿着剑,但一点准星都没,作势要刺,连手都发抖。

    程远志从不打女人,尤其是张宁,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就算一时有误会,也没到拼死拼活的地步,看着张宁的长剑,程远志的眼睛眨都不眨,只是冷冷地喊了一句,喝道:

    “玄德!”

    刘德会意,正想出剑替程远志挡下张宁的长剑,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打女人,遂强行将雌雄双股剑调转剑尖,直往张角刺去,刘备没想杀张角,只是来个围魏求赵。

    刘备的臂长过膝,且雌雄双股剑比张宁的长剑还要长上三分,竟是晚发先至,张角这回惊恐了。

    之前,程远志的马鞭抽来,那是出其不意,属于奇袭,张角想躲,已经迟了。但现在刘备的长剑,众目睽睽之下,顶多算是强袭,张角仍想躲,却发现根本就躲不过。

    “宁儿!”张角头一偏,总算是避开了要害,但刘备的长剑正好架在脖子上,冰冷的剑身惊得张角的毛孔直立,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张宁。

    张宁剑势未止,回过头一看张角,吓得连握剑的手力都没了,魂都快丢了,大声喝止道:

    “住手!不要!”

    程远志心里松了一口气,捡起了张宁掉在地上的长剑,朝一直在旁边看得兴起,嘴角带笑的张飞扔了过去。

    懒得教训张飞,也不和偷懒的关羽计较,程远志凌云壮志,扬声一笑,站起了身子,顺势从背后将张宁往怀里一搂,笑道:

    “哈哈,宁儿,我们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要动刀动剑的。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刺杀你爹的,虽然我是大汉的幽州牧,但我心向百姓,有心拯救黄巾大军里无辜的万千军民。只要你们答应我,将这广宗郡城内的黄巾大军交到我的手里,往后我就是宁儿你的夫君了,是大贤良师的乘龙快婿了。”

    突然被程远志袭击,紧抱着不松手,张宁惊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嘴里恨恨地喊叫道: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白眼狼,我看错你了,枉我张家当初收留你们,手把手地教导你们,你们不思报恩,竟敢还助纣为虐,帮忙汉军对付我们,我张宁恨死你了,死也不同意嫁给你,你想当我的夫君?休想!”

    张宁说得决绝,但婚姻大事可轮不到张宁做主,这儿还有张角呢,只要有父母之命,哪怕少了媒灼之言,那还是可以成了喜事的。

    程远志不顾张宁的反抗,抬头望向张角,暴躁地喊道:

    “老丈人,我程远志要娶宁儿为妻,你同不同意呀?要是同意,就点头,将广宗的大军当作嫁妆,那咱这里的就全成了亲家,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本州牧就让玄德灭了你,再娶宁儿回家,没有老丈人证婚,以天地为证,相信也是很浪漫的。”

    程远志想好了,不怕张角鱼死网破,真要发起懵来,那杀了张角,再掳走张宁就是了,怕个鸟。

    听到程远志想娶张宁,张角的心头反倒没那么慌了,倘若程远志真能护住张宁一世周全,保她平安,张角绝不会吝啬,别说是广宗的大军了,就算整个大汉各州郡的黄巾大军,送给程远志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章 那可是小婿的老婆本哪

    然而,张角能够将太平天道发展得这么强大,自然也是一方枭雄,哪有那么好相与。

    回过神来,张角镇定多了,就怕程远志化身为刺客,只为了杀人,如今有所求,那就有谈判的空间,有筹码可谈了。

    张角黑着脸,冷冷地嘴硬道:

    “远志,你自小养在我身边,你喜欢宁儿,我也是知道的。但你过于莽撞,毫无城府,心性直率,论能力甚至比管亥还要差,你并不适合宁儿。既然你说你是幽州牧,那就是汉官咯,正好!来人,将人押上来。”

    “我们做一笔交易,只要你放过我和宁儿,老夫就放了前日捉到的宦官,这宦官的来头不小,只要你解救了他,送回洛阳,到时升官发财肯定不在话下,如何?”

    张角话音一落,门外就有黄巾力士押送着一个肤白面粉的宦官进来。

    程远志不禁内心讪笑,呵,张角这么天真,居然想要用一介宦官,换回张角和张宁两人的性命,除非被张角捉到的倒霉宦官是张让,那根本不必考虑。

    但程远志仍给张角面子,没有插话,瞪着眼看张角唱独角戏般的表演。

    张角看程远志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被呛得下不了台,莽撞的程远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太难了,这世道人心叵测就算了,连莽夫都能这么稳得住了?

    张角怕越说越掉价,程远志根本就不开口,拿一个阴声阴气的娘娘腔宦官,来换香气盈鼻,苗条曼妙的张宁,谁换谁傻。

    那宦官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瞬间吓得快尿了,仔细看清之后,发现黄巾贼首张角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贼女张宁也被程远志钳住,就差正地就法了。

    宦官心头大喜,这是得救啦,唯一逃脱的好机会呀,宦官扯着鸭嗓子高呼道:

    “壮士,快救洒家,快救洒家。洒家是宫里的人,是张常侍的人,张常侍你知道吧?连天子都得尊称张常侍为阿父,你快救洒家,等回到洛阳,洒家跟张常侍一说,保管你们平步青云,一步登天,想必官至三公,也是小事一桩,轻易即可得到。”

    “洒家名唤左丰,乃是张常侍的义子,只要你们救洒家脱困,就算你们没听过张常侍的大名,可总听过洛阳西园卖官所吧?洒家就在那儿任职,等洒家回去之后,大笔一挥送你们一叠诏书,想要什么官职就写什么官职,保准你们满意。快救洒家啊,洒家不想死呀,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老母啊。”

    程远志越听越无力吐槽,一介宦官,还下有小,有他个老母,要不是怕手里的张宁飞了,程远志都想冲过去踢爆左丰的裤裆,替左丰了了六根不净的念头。

    不过,左丰这么叫唤,程远志还真认出来了。

    “左丰,本州牧认出你了,你可是在西园卖官所门口,替前来买官的人署名卖诏书的那个宦官?没错了,你化成灰,本州牧都记得,当初本州牧到洛阳买官的时候,还曾插队,送给你一大块金砖,这才得以引进见到张常侍?左丰,你可还有印象吗”

    程远志总觉得左丰眼熟,直到左丰说出西园卖官所,程远志才算想了起来,这宦官分明就是当初负责替张让搜罗钱财,在西园卖官所驻点的人。

    左丰没想到在冀州广宗,还能见到认识自己的熟人,顿时心生希望,赶紧抱住程远志这根救命稻草,急喊道:

    “记得,记得,州牧大人哪,快救救洒家,你与常侍相识,洒家此行正是受常侍所托,前来卢植军出任督军的,不料落入了黄巾反贼的手里。州牧,只要你能够救我,当时你给洒家的金砖原封不动还给你,还另赠一块金砖,求你了。”

    左丰被五花大绑,像只大闸蟹,无法跪下给程远志嗑头,此时只能一把辛酸泪,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为了活命,左丰连大人都喊上了,在洛阳认张让作父,来到这儿,喊程远志为爹,左丰并不觉得有任何拗口。

    面子事小,活命事大!

    可惜,程远志没继续搭理左丰,转头朝着张角猛喊,急道:

    “岳父,就是这个人,你快让人砍了吧。正是这人,当时小婿去洛阳求官,就是这人贪昧了小婿的钱财,那可是小婿的老婆本哪,要用来向宁儿求婚的聘礼,就这么给贪墨了。这些天杀的宦官哪!十常侍唆使汉帝搜刮百姓钱财,压榨民脂民膏,祸害汉室。这些小宦官呀,更是肆无忌惮,明抢小婿的钱财,实则该杀。”

    “不过,岳父,你要是杀了这人,拿不回钱财,可莫怪小婿,反正小婿的聘礼是给了,名媒正娶,宁儿可得妥妥地送回幽州,当小婿的压寨夫人咯。”

    程远志一番话,说得张角和左丰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也太无赖了吧,颠倒黑白,不分是非。

    就连张宁也不挣扎了,看着程远志惊讶于他的脸皮之厚,简直堪比广宗的城墙。

    关羽无眼再看,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张飞没想到程远志抹黑起来,比自己还要更像黑炭,可怕!

    张角明明想用左丰换回张宁和自己,结果这左丰居然是程远志的仇人,仇人见面格外眼红,说不定程远志要是没有张宁在手,早就一剑呜呼了左丰。

    打了一个大乌龙,张角瞬间老了几十岁,不禁感叹道:

    “唉!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老夫真的老了。这世道,英才辈出,就算覆灭大汉,怕天命也不在老夫这里。岁月催人老,再折腾下去,老夫是生是死倒无所谓,就怕连累了宁儿。”

    张角看了看程远志和张宁两人,这两人自小就跟在张角身边,程远志以前莽撞是莽撞,还算顺眼,如今性情大变,沉稳多了,又是幽州牧,坐拥青幽两地,可说配得上张宁了。

    张角还不想死,真要死了,张宁同样逃脱不了程远志的魔掌,还会记恨上程远志,一辈子都过得不开心。

第一零一章 像放个屁,把洒家给放了吧

    “远志,放开宁儿吧,老夫答应你的要求了,将宁儿许配给你,你往后要好好对待宁儿,不可强迫宁儿,让宁儿难过,否则将来老夫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角有种英雄落幕的失落,为了张宁的后半辈子,不得不服软认输,委身于程远志的胁迫。

    听到这,程远志将怀里的张宁一松,软滑的张宁就像鱼儿一样,迅速地游走,回到了张角的身边。

    程远志放了张宁,刘备第一时间就移开了架在张角脖子上的雌雄双股剑,开玩笑,要是真的杀了顶头上司程远志的岳父,夫人张宁的老爹,刘备这还怎么混呀,到时张宁每晚给程远志吹吹枕边头,刘备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伤着张角,刘备都不敢。毕竟,形势变化太快,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一转眼满屋子除了宦官左丰,就全是一家人了。

    程远志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想要张宁,还得从张角这儿下手,挺直也腰杆,不为刚才的冒犯感到尴尬,笑道:

    “多谢岳父成全,聘礼的事情,等回了幽州,小婿自会再补上一份,绝不寒碜。岳父放心好了,既然宁儿是小婿看中的女人,自然会保护宁儿一生,不让宁儿受到半点惊吓。小婿不仅会带宁儿回幽州,还会救岳父以及这城内的数十万黄巾大军,出了这广宗郡城,不被白白困死。”

    张角愿意将张宁许配给程远志,程远志便服了软,说些好听的,哄回老丈人张角咯,得了便宜就卖乖,这才是厚道的老实人。

    程远志不会多说张宁的事情,儿女情长,敲定就行了,张角在意的始终是广宗郡城内的黄巾大军处境,以及城外的局面,要说到张角的心坎里去,这样轻易便能搏得张角的欢心。

    张角听了,点了点头,还算满意,转过头瞅了张宁一眼,说道:

    “宁儿,为父心意已定,将你许给志儿,一言既出,死马难追,往后他就是你的夫君了。志儿远道而来,你先下去,亲手下厨给志儿做些好吃的,等下一起吃个便饭。”

    黄巾大军的事情,张角不愿意张宁掺和太多,尤其是现在有了程远志,更没必要了,于是想支开张宁。

    张宁担心张角一人面对程远志等人,一开始坚决不同意,拼命地摇头,后来发现抗议无效,张角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就是不愿意张宁继续留在屋里。

    “哼!”张宁瞪了程远志一眼,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张宁一走,张角的心情轻松多了,想起广宗郡城的困境,便有了考核程远志的心思,问道:

    “志儿,你有心照顾宁儿,搭救老夫和城内的黄巾大军,那是好事。但现在城外,卢植军围而不攻,将我等困在广宗这里,实话说,这城内的黄巾大军已是高达十五万人数,不出五天,城内将无半点粮草。”

    “到时人心惶惶,无力再战,只能举城投降了卢植,你可有办法逆转乾坤?如若不能,老夫也认了,等混乱之际,你带着宁儿远走高飞吧,从此让宁儿隐姓埋名,跟着你一起生活。”

    张角说完,不但没了那股锐意,就连面色都老得蜡黄,毫无精气神。

    程远志嘿了一声,不急着作答,反倒走到张飞身边,抢了张飞手里的长剑,笑骂道:

    “嘿,大老黑,这是宁儿的佩剑,先还给本州牧,可是想贪墨了去?哼,小心本州牧的鞭子,抽死你。”

    张飞赶紧松手,将长剑递给了程远志,不反驳,只是讪讪地傻笑着。

    无趣!

    戏弄了一句张飞,程远志提着长剑,眼神狠辣,竟是朝着左丰移步而去,嘴角带笑,说道:

    “岳父,不急,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办法总会比困难多的。先让小婿将这宦官给杀了再说,免得隔墙有耳,事有不密,反累其身。”

    左丰还以为得救了,结果等来的人不是救世主,而是杀神哪。

    那把长剑越来越近,左丰吓得腿都发软,鸭嗓子都变了声音,宛如厉鬼泣哭,求道:

    “州牧,别,有话好好说呀,洒家是个聋子,不对,洒家是个哑巴,保证听不到,也不会说出去,求求州牧像放个屁,把洒家给放了吧,手下留情哪。”

    “州牧,洒家这次来广宗,真是奉了张常侍的密令,前来担任督军的,你看,诏书都在洒家怀里呢,只要州牧不杀洒家,要钱给钱,要官给官,洒家真不想死呀,洒家死了,就绝后啦。呜呜......”

    左丰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晃动身子,身后的黄巾力士一听左丰说的,伸出大手朝左丰胸前一掏,一份诏书猛地扯了出去。

    有意思!

    程远志收了长剑,走过去,接过那份诏书,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突然暴怒不已,大骂道:

    “玄德,你个犊子,还不快滚过来给本州牧念念?又要找抽了,皮痒了是不是?”

    程远志又不认字,刚才只是想知道诏书的真伪,那个传国玉玺的印章极为生动,程远志一瞅就能知道诏书是真是假。

    刘备风风火火地跑了过去,程远志将诏书往刘备那儿一扔,随之呼啸而去的,还有一根马鞭。

    啪!

    鞭子抽在刘备的身上,刘备顾不上疼痛,知道拖得越久,挨鞭越多,赶紧将诏书一展,念了出来:

    “奉天承运:黄巾势大,众志讨贼,特派黄门左丰为督军,号令三军,令行禁止。”

    左丰在宫里,虽是宦官,也是挂有官职的,黄门一职,可大可小。黄门比不上张让的中常侍等官职,但也分个三六九等,有小黄门、黄门令、黄门、中黄门冗从仆射,中黄门令等。

    说白了,身居常侍的宦官能帮天子处理政事,而黄门则负责跑腿、拿东西。

    程远志一听,这左丰是督军,就不知比卢植的中郎将一官如何,当知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禁问道:

    “左丰,本州牧且问你,你这鸟毛督军,有何作用?或者说张让派你来广宗,目的何在?”

第一零二章 死要钱的宦官

    程远志才不相信张让会一心讨贼,这些宦官哪里会顾天下于水深火热之中,在意的只是腰间的荷包。

    想方设法地搜罗更多的钱财,才符合宦官的人设。

    果然,左丰知道又成功地拖延了片刻,只要回答得好,说不定就死不了了,赶紧挤眉弄眼,谄媚地说道:

    “回州牧,张常侍听闻卢中郎将与贼首大战于广宗,战而不胜,转为对恃。常侍心忧百姓黎民,怕战事旷日持久,特让洒家前来督军,催促卢中郎将急战,”

    “常侍还特别交代了,要是战胜了,就将缴获反贼的全部钱财运回洛阳,交给常侍;要是战败了,那就让卢中郎将掏钱赎罪,以免己过。洒家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谎言。”

    这就对了。

    一群无利不起早的阉人。

    打赢了,缴获是张让的。打输了,也得掏买命钱。这督军一派,钱财稳赚!

    不愧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任何时候都能发现商机,赚个盆满钵满。

    程远志突然眼前一亮,有了,长鞭一甩,往左丰身上鞭去,喜道:

    “哈哈,左黄门,本州牧不杀你,刚才逗你玩呢。本州牧与张常侍那是什么交情?分分钟上百万贯来去的交易,可说是相交莫逆,感情老铁着哩。常侍也真是的,战场凶险,怎么能让左黄门孤身犯险,少说也得配个三五十万大军随行,才能彰显左黄门的雄韬伟略。”

    “玄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左黄门松绑?是不是不想混了?一点眼力劲都没,干啥啥不行,本州牧真该将你也给阉了,送给左黄门带回宫里好好****,打打下手。”

    刘备两肩一怂,一骨碌地奔了过去,也不找绳结,迫不及待,两手一扯,竟将左丰身上的绳子硬生生给扯断了。

    绑绳一断,命根子总算保住了,刘备这才退了下去,站到一边。

    左丰被绑得难受,一松绑,赶紧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呼呼地喘了一口大气,缓过劲了,扯着鸭子嗓,笑道:

    “州牧说笑了,洒家一介小黄门,哪懂得领兵统将,全得依靠州牧。再说了,有州牧和卢中郎将在,用不着洒家这督军亲自上阵的啦。”

    左丰刚坐下来,一股浓烈的胭脂味道伴随着汗臭,迅速地弥漫开来,扑鼻而入,令人难受得要作呕。

    程远志强忍着异味,压制住心头震怒,一脸平淡地问道:

    “左黄门,本州牧能救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就算将左黄门从广宗郡城里放了,怕是左黄门到了卢植军,难免会引起卢植的怀疑,直接架空了左督军,不遵号令。到时,不知左黄门该如何向张常侍交代?”

    卢植忠直,但并不好蒙骗,左丰真要回到卢植军,单凭从广宗郡城出来,这一点就足够猜疑了,哪怕挂着督军的官职,怕也不好使。

    收钱,左丰是一把好手。办事,那就难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左丰提笔写写诏书还行,行军布阵的事情,那是两眼抓瞎。

    闻言,左丰一脸苦涩,知道程远志有心点拨,且自身性命都在程远志一言之下,不禁请教道:

    “洒家也头疼,还请州牧教我。但凡能够完成张常侍的重任,洒家愿意听从州牧的安排。”

    啪!

    左丰无头无脑地又挨了一鞭,疼得左丰心里直骂娘,尽咒程远志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程远志只是一时手痒,觉得看着左丰,心里就不舒服,一不爽快,鞭子自然便对左丰袭来。

    鞭抽之后,程远志气得火冒三丈,好像和左丰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样,指着左丰的鼻子,暴躁地怒骂道:

    “哼,无知的阉竖小人!左丰,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张常侍让你来当督军,你就来,真不怕死乎?战场上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你这是想为千万冤魂陪葬?你想过没有,今天若不是本州牧在此,你早就被杀成一滩血泥了。”

    “战胜了,张常侍大发一笔横财,战败了,你左督军难逃罪责,说不定还得埋骨广宗。真是可惜,本州牧是为左黄门大抱不平,喊冤叫屈哪。”

    左丰身上的鞭痕火辣辣地疼,大脑一片空白,被程远志一说,还真觉得事实如此。

    但左丰有什么办法呢,张让让他来,要是拒绝,估计在洛阳就得死无全尸了,一想到在广宗,还是得死,左丰直冒冷汗,不敢安坐了,起了身子,跪在程远志脚下,求救道:

    “州牧,你救救洒家吧。洒家这是刚出了刀山,又跳进了火海。州牧,洒家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是老熟人了,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呀,顶多洒家这一趟下来的钱财,分给州牧一半就是了。”

    死要钱的宦官左黄门!

    左丰上套了,程远志不禁嘴角一扬,仍是冷着脸,缓和了语气,徐徐地说道:

    “好说,好说。本州牧就交了左黄门这个朋友。左黄门,你想想,常侍求的是钱财,不是反贼的人头,赫赫战功,再说了,战功只能换来官职,而官职在常侍和黄门你们的眼里,犹如浮云,不值一提,哪有黄白之物来得实在。”

    “本州牧可以将左黄门完好如初地护送回卢植军,到时身为督军的你,如常地催促卢植与黄巾大军交战,倘若卢植同意攻城,届时卢植军战胜了,那就罢了,依张常侍之言就是了。战败了,本州牧也会令人奉上钱财,让左黄门能够如愿,可以回京城洛阳复命。”

    “若是卢植不愿意攻城,仍要坚持围而不攻,与黄巾大军对恃,那左黄门可以向卢植索要钱财,带着钱财先离了危险重重的战场,回了洛阳,将钱财奉上,给张常侍一个交代就行了。”

    “要是卢植油盐不进,不肯给钱,那左黄门可令人将卢植扣押,指认卢植贻失军机,将其押回洛阳,交给天子和常侍处置。无论哪一种情况,本州牧在此保证,属于左黄门的那一份钱财,绝对少不了。”

第一零三章 不能收收你的狗脾气?

    “真要卢植不愿给钱,那这份厚礼,本州牧掏了就是,绝不吝啬,让左黄门心满意足,不枉此行,权当本州牧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程远志生怕左丰心中存疑,不肯配合,直接替左丰将每一次情况都剖析了,甚至不惜许下重诺。

    明眼人都知道,广宗郡城易守难攻,里面的黄巾大军足足有十几万,这种大郡城,围而不攻才是真正的统将之道。

    但宦官爱财,有了左丰的存在,卢植那边说不定就能搅起旋涡。就算派出了左丰,卢植心疑,为了稳定军心,将左丰给斩了,那左右无非就是死个没用的阉竖。

    重新想办法就是了。

    听到有钱财可拿,旱涝保收,左丰突然就不疼了,浑身有劲,两眼放光,急急地问道:

    “州牧,那还等什么,洒家这就和你前往城外,找卢植去。洒家这几天受到的惊吓,可比当初净身进宫还要多好几倍,这督军和战场,洒家来一次就够够了。”

    左丰作势要起,即刻就要出城。程远志刚刚才从卢植那么出来,受尽了卢植的白眼和黑脸,哪里愿意上赶着再承受一次。

    啪!

    鞭子猛地抽打在左丰的腿上,恨不得直接将左丰的腿都给鞭断。

    鞭抽之后,不待左丰叫疼,程远志先开骂了,暴躁地怒骂道:

    “混帐的东西,咋就不长记性呢,也不瞧瞧你这样子。你说你,人家叫花子都穿得比你利索,收拾得比你干净,你脸上抹着一堆泥土,衣衫破烂,真要跑到卢植军营里,不用卢植下令,守兵直接就把你给咔嚓了。”

    “到时,你手里的诏书,谁还认啊。听本州牧的,今天好好梳洗,吃喝一顿,明天一早再出城前往卢植军,准没错。莫忘了你身为小黄门的威信,你时刻记住,你代表的是天子,是张常侍。”

    笑话,刚来广宗,还没和张宁温存过呢,就为了左丰这点破事,再到处奔波?想啥呢,程远志可不干。

    啪!

    程远志说罢,又给左丰补上了一鞭,鞭得左丰快要站不稳了,不屑地嘲讽道:

    “现在要去,你就去,本州牧不拦你,谁让你比常人少了点东西,没长脑子,这不怪你。本州牧饿了,要去吃宁儿煮的大餐了,你就请便吧。”

    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地主家也没余粮,程远志还真不想将粮食浪费在左丰身上呢。

    张角没想到现在的程远志这么霸道,犹如暴君降世,内心不禁有些欣慰,就怕程远志软弱,护不住张宁。

    听到程远志喊饿了,张角同样不愿看到獐头鼠脑的左丰,站起了身子,望了程远志一眼,说道:

    “志儿,跟老夫来吧。这膳食,宁儿应该也做好了,她素来持家有道,心灵手巧,你是知道的。说起来,好多年没和你们几个一起吃过饭了。你们十二人,除了你,其他人怕是见不到了。唉!”

    张角叹了一口气,主动往郡守府的宴厅走去。

    程远志赶紧打起一张笑脸,应了诺,跟在张角的后头。

    有得吃,刘备将手里的诏书往左丰身上一扔,跑得飞快,尾随着程远志,嗅着香气,一路冲了过去。

    张飞和关羽对视一眼,猛地脚底抹油,溜了过去。一边是香气腾腾的宴席,一边是臭气冲天的宦官,谁都懂得用脚投票。

    整个房间,呼啦的一下就剩左丰,左丰再蠢也知不对劲了,被程远志一说,左丰顿时饿得皮包骨,肚子直咕咕叫,像饿死鬼一样追着程远志等人扑了过去。

    程远志来到宴厅,往内一望,看到身材苗条的张宁正在里面忙忙碌碌,摆放碗筷,心里一暖,这就是家的温馨呀。

    一想到娶了张宁以后,张宁就会在家安静地相夫教子,每天等着程远志回家吃饭。这种简单的美好,给多个州牧,都不换。

    程远志突然不急着进去了,止住步子,守在门口,拔出腰间的鞭子,一脸凶狠地瞪大着眼睛,想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前来打扰?

    这可是家宴,程远志和张宁一家人的家宴,容不得他人擅闯,谁来鞭谁。

    刘备最先来到,看到程远志面带不善,一条鞭子油光锃亮,心知不妙,这顿大餐怕是吃不成了,没份了。

    不敢靠过去,刘备停了下来,扭头一看,关羽和张飞也疾步来到,赶紧一手一个,扯住了两人,刚要劝说两位结义兄弟另起灶炉,共同喝酒吃肉。

    刘备的话,还卡在嘴里,眼前一晃,一道身影飞快而过,残留了阵阵难闻作呕的胭脂味。

    不妙!刘备不由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果然,一声痛呼,犹如杀猪之时的猪叫声,响彻天地,振耳欲聋。

    “哎哟!”

    却是程远志还真看到左丰,悍不畏死的冲来,心头大怒,扬手一鞭,劈头盖脸地朝左丰鞭去,奋力一击,将左丰鞭打得脚底不稳,摔倒在地,扑成了个狗啃泥。

    左丰的惨叫,并没有引来任何怜悯和同情,程远志的毒打一鞭又一鞭,足足抽了十来鞭之后,看到张宁走了出来,程远志才收起了鞭子,瞬间变脸,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怎么了?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可以吃饭了,你们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再不进去,饭菜都凉了。”

    张宁迈出大门,就看到程远志温顺如小绵羊,笑得一脸灿烂,又见到左丰躺在地上,不停地哀怨。

    不用回答,张宁都明白了,一张俏脸柳眉直竖,双手插起***,开喷起程远志,数落道:

    “你肯定又打人了是不是?人家都摔倒了,也不扶一下,你这么暴躁,以后这家还怎么过?要是不顺心,岂不是还要打我?哼!就不能收收你的狗脾气?”

    “从小到大,你惹了多少祸了?让你别打架,别打架,你就不听,莽夫一个。爹爹将我许配给你,我就得管你,管你好好听话,还不快将你的鞭子交出来?等着挨鞭是不是?小心我不理你了。”

第一零四章 求援只好变成招婿咯

    程远志毕恭毕敬,连嘴都不敢还一句,被张宁训得就像老鼠见了猫,腆着笑,将马鞭双手呈递了过去。

    程远志眼见张宁抄起了马鞭,心头一紧,嘴角带蜜,哄道:

    “是是是,宁儿说得对。我改,我都改,以后坚决不对宁儿发脾气,我在外面蛮横,在家里统统都听宁儿的,宁儿你快消消气,气坏了身子,我可心疼了。”

    啪!

    鞭子猛落!

    张宁狠狠地抽打了一鞭,结果没打在程远志身上,却鞭在躺地上装死的左丰腿上,疼得左丰眼泪直流,哭都哭没声了。

    珠联璧合,程远志鞭打完左丰,换成张宁,简直就是夫唱妇随,好一对狗男女。

    就连站在旁边的刘备都看不下去了,松开了扯住关羽和张飞的手,抬起手来,遮住关羽和张飞的眼睛,说道:

    “二弟,三弟,快闭眼。前面在撒狗粮了,辣眼睛,大哥我快看瞎了,你们千万别看。唉,可怜左黄门一世清名,今日竟要惨死在州牧和夫人的手上。”

    张宁习惯于拿银针扎人,治病救人,提剑拿鞭,还是难以适应,抽打了一鞭,手掌心都快要起泡了,气得嘟嘟嘴,将马鞭甩还给程远志,英气逼人地笑道:

    “嘻嘻!可真得听我的话,你要不听话,刚才那一鞭,就是你的下场。我下手可没个轻重,将你鞭个断后,像这人一样,我还是有信心的。”

    张宁说完,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转身进了屋里。

    嗅了嗅张宁转身后散发的余香,程远志满足地笑了,朝刘备使了个眼色,刘备会意,生怕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快走过来扶起左丰,嘴里念道:

    “左黄门,你怎么老坐在地上呢,走走走,陪我们兄弟几个喝一杯,喝酒吃肉,莫要搅了州牧的好事。”

    刘备双臂用力,一下子就将左丰给架了起来,带着关羽和张飞到了偏厅去了。

    程远志这才迈步了宴厅,顺带将门给关上了。

    满桌子的好肉好菜,还有几埕美酒,飘溢着酒香,馋得程远志口水直流,不禁齐刷刷地和张宁各坐一头,坐在张角旁边。

    张角看了看程远志和张宁,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是担心程远志没法带着张宁脱困,一脸愁容地问道:

    “志儿,广宗围城已久,明日一去,卢植行事沉稳,怕是会怀疑你们,多有不妥,是否另想他法?毕竟,将所有的希望寄予于一个宦官,老夫实在是不能放心。”

    闻言,程远志夹起桌子上的一根鸡腿,放到了张角的碗里,又挑了一个鸡翅夹给了张宁,淡淡地笑道:

    “岳父多虑了,来,喝酒吃肉,让小婿来为岳父解释一下,相信岳父听后,定当会放心。小婿既要了宁儿为妻,自然不会让宁儿陷入险地。岳父,左丰此人贪财如命,要是卢植愿意降尊折贵,给左丰大笔的钱财,那还真有可能不靠谱。”

    “但小婿并没将一切都托付给左丰,小婿来广宗之前,曾去过卢植军,与卢植多有不和,因此小婿会送左丰回卢植军之后,即时离去。宁儿正好女扮男装,假装充当小婿的亲兵,跟随着我等先行离开广宗,早早脱险,以防事变。”

    “我等明日出城投奔卢植,岳父只要派黄巾大军作为追兵,跟在后头,一旦看到汉军,就可后撤,不必恋战,撤回广宗,紧闭城门。另外,岳父可让城内的十五万黄巾大军,分出老弱病残,妇孺小孩,让这些人从大军里剔除出来,减少广宗的粮草供应。”

    “随后,无论是黄巾大军里剔除出来的人,还是广宗城内的平民百姓都让他们有序出城,告诉他们,广宗正在大战之中,为避免受到战火波及,平白丢了性命,让他们先行离开。爱回乡的回乡,想去哪的去哪,无地可去的,就让他们去幽青两州,寻找管亥或邓茂。出了城外后,要是没有粮食,就让他们往中山无极县寻找甄家,小婿早有安排,不必担心。”

    程远志一口气将各大迷团给张角说了出来,说得口渴难止,拿起酒碗猛灌了一大杯,这才舒缓多了。

    张角没想到程远志竟然变得城府极深,堪称走一步算三步了。听程远志的安排,似乎还真可行,如今广宗郡城里最愁的就是人太多了,而卢植又不攻城,实在是养不起了。

    要是保留精兵悍将,将黄巾大军去芜留精,那广宗里的粮草再撑个三五月,绝对不是问题。让全城的百姓和部分累赘的黄巾军兵优先出城,减少守城的负担。

    以卢植大儒和汉军的名声,自然不会为难广宗的百姓,没有百姓在城内,粮草就不会有任何新增,只能靠存量过活,卢植也是乐见其成的。

    最主要的是程远志这般安排,天衣无缝,广宗之困瞬间可解。

    张角提起酒杯,和程远志碰了一杯,大笑道:

    “大善!志儿,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这谈笑中就将广宗的问题给化解了,看来将宁儿托付给你,老夫没有做错。哈哈,也是你这小子捷足先登,自从老夫发出求援信,赶来的人只有你一个,老夫这求援只好变成招婿咯。”

    张角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广宗被困,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张角的心头上,一天比一天沉重。直到程远志一来,张角发现一切都迎刃而解,且程远志还显得游刃有余。

    想到自己的女儿张宁,能够许配给程远志,单凭程远志现在的官职,高居幽州牧,足够萌护张宁一生了,不使张宁受苦,累死累活。张角老怀欣慰,甚至想着就算死了,将人头送给程远志作为战功,那也值了。

    “爹爹,你这说的什么嘛,是不是喝醉了?尽说胡话。女儿才不要离开爹爹,爹爹在哪,女儿就在哪,要走一起走。”张宁拉着张角的衣袖摇了摇,娇嗔道。

    刚才程远志说要让张宁女扮男装,化作亲兵,跟着程远志先行出城,张宁还觉得刺激。

第一零五章 勉为其难,以身相许娶了甄姬

    张宁一想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就得伴随在程远志身边了,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心头的小鹿便乱撞一通,脸红不已,一张俏脸娇羞如云霞。

    后来,张宁反应过来,才明白程远志是让张角独自一人守城,带着自己先逃了,顿时就急了。

    看到张宁耍性子,不愿配合,张角面色一沉,呵斥道:

    “宁儿,不得胡闹。在家从父,出外从夫。你先跟着志儿离开广宗,这是为父和志儿共同商议后,达成的一致共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闹别扭下去,岂不是要枉费我两人的一片苦心?”

    张角好不容易等到一点转机,本来一潭死水的广宗,被程远志一来,只言数语,就有了大转变,张角不愿意张宁继续跟在他身边,以身犯险。

    张宁被骂,心里委屈,两眼瞬间就朦胧起来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隐隐就要抽泣而哭了。

    多大点事呀。

    程远志夹在中间,赶紧和稀泥,轻松一笑,说道:

    “岳父,莫要动气,你也是懂医术的,气大伤肝。宁儿还小,不懂事,有话好好说嘛,发这么大的脾气,会吓到宁儿的。”

    劝了劝张角,免得张角变本加厉,大发雷霆之怒,毕竟现在还在张角的地头里,人家老父亲教训小女儿,充其量是个准女婿的程远志也难做啊。

    程远志见张角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又回过头哄张宁,诓道:

    “宁儿,你这就不对了。你跟在我的身边,先行出城,那不是逃跑,而是去给岳父搬救兵。万一,明日左丰到了卢植军,卢植真的听了左丰的话,前来攻城,岳父孤军守城,怕是不易。”

    “我们先出城,到附近的城池转一圈,看看其他的黄巾大军在哪,找到之后,将他们引来广宗,相助岳父。宁儿,你想想,你要是不跟在我身边,真要遇到了外面的黄巾大军,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呀?”

    “就算我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信啊,空口无凭,更加不会听从我的差遣,说不定还会一刀举起,咔嚓了我呢,到时你就没有夫君了,年纪轻轻地只能为了守寡咯,多不吉利,所以你得跟我在一起,保护着我。好啦,别哭了,再哭就变成大花猫了。”

    这就说可全是实情。

    张角不能离了广宗郡城,否则卢植就会像疯狗一样,跟在后头,紧追不舍,但张宁却可以。

    以张宁的圣女身份,又是张角独女,真要遇到了外面的黄巾大军,还真能靠脸吃饭,凭着一张圣女的俏脸,就能给收服了。

    张宁一听,顿时化涕为笑,之前还以为一出广宗郡城,程远志就会带着她远走天涯,回到幽州去过悠闲日子呢。现在解释下来,才发现程远志根本就没打算放弃营救张角,张宁的心安定了不少。

    但女人的直觉,令张宁有了一个自觉得很重要的疑问,张宁抹了抹脸上的泪花,盯着程远志的双眼,问道:

    “油嘴滑舌,本姑娘就暂且一信。你要是出了广宗郡城,扬头一去,不回营救爹爹,我跟你没完,甭想过安生日子了。对了,你说让广宗郡城的百姓们出城之外,前往中山无极,去找甄家要粮,这甄家乃是冀州名商,商贾大户,怎么会同意将粮食无缘无故送给百姓们?”

    “难道甄家听令于你行事?快说,你和甄家有什么关系?若有隐瞒,小心我揍你。这么多的百姓性命,其中还有我黄巾军兵退下来的人,不是小事,你可别含糊,反倒害了百姓,坏了我等名声。”

    没举事之前,张宁一直都跟着张角施符救人,扎针治病,甚至遇到穷苦人家的百姓,张宁还往往免费赠药送医。

    在百姓的眼里,张宁犹如菩萨再世,仁心宅厚,不可亵渎。张宁自然也珍惜百姓对她的信任,不愿意被莽撞的程远志给坑了。

    程远志头皮一阵发麻,尤其是这里还坐着张角,当着张宁的父亲这可得怎么说呀。

    不说又不行,胖揍一顿少不了,还无法消除张角和张宁的疑心。说了,张角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张宁就不好对付了。

    程远志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忍忍就过去了,况且张宁和甄姬早晚都会认识,到时还不是一样要穿帮。

    不如坦白从宽,不将这些隐形**留在后边,提前引爆,现在还有张角帮忙扑扑火,消消张宁的怒气。

    程远志低着头,啜了一小口酒水,酒壮怂人胆,硬着嘴皮子,声若细蚊地说道:

    “甄家...甄家之女甄姬,也是我的夫人。”

    说完,程远志心里一松,猛地理直气壮地补充道:

    “不过,岳父放心,甄姬是小婿在洛阳抢来的压寨夫人,不是明媒正娶的,在礼节这一点,我对宁儿那是无可挑剔。还请岳父和宁儿放心,我一定会对宁儿好,将宁儿放在心里,百倍呵护。”

    “哎哟!”

    程远志刚表完忠心,结果脑壳一疼,头上凉嗖嗖地起了一个大包,不由疼得疾呼起来。

    原来,程远志刚说到甄姬也是夫人的时候,张宁就已悄悄地越过张角,来到程远志身边,奋身跳起就给程远志来了个爆栗。

    一拳下去,程远志的头包哗啦啦地长了出来,像个小山丘。张宁还不解气,另一只手拧住程远志的耳朵,厉声质问道:

    “你竟然还有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我这还没过门呢,你就开始扒灰,撩起了别的女人?哼!刚才在门外,我早该一鞭鞭死你,让你断子绝孙,看你还怎么好色。气死本姑娘了,人模人样的,本领不大,色胆却不小。”

    张宁一边说,一边用力拧耳朵,程远志不用反抗,这当着老丈人的面呢,只好高声求饶,喊道:

    “宁儿,你误会我了,我是真心爱你的,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之前甄家说娶了甄姬,就能得到甄家的粮草,我一心为民,只好勉为其难,以身相许娶了甄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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