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战场上刀枪无眼,回来后锤瓜无情
虽然这样能搏得个知人善用的名声,但也无法表现自己,突出自己。程远志这是要锻炼刘备,可不能被瞧出来是怕死。
刘备暗暗惋惜,这桃园三结义,多了两兄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上了战场,能多了关羽和张飞帮忙两肋插刀吗?现在程远志居然不给带关羽和张飞,等于出门不让带保镖,心里没底了。
“唉!备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非备要攻打汉军,实是汉军误会了备,不能容备,备不得不做此无奈之举。”刘备缓缓地催动战马,嘴里却是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似乎苦于两军相斗,不喜人间相争。其实,苦是真苦,但刘备可不是苦那些军兵,而是苦于自己将要一人面对刘虞以及刘虞手下诸将。
刘备只是扫视一眼,就知道了自己还得连连闯关,挡在刘备面前的,至少还有刘虞的三大文臣:阎柔、魏攸、田畴。
别小看文臣,不把文臣当大将。能当文臣,说明他的谋略远胜于武艺而已,而不代表他没有武艺。
程远志见刘备催动战马,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见刘备取出腰间的一对雌雄双股剑,顿时大惊,疾呼吼道:
“玄德,玄德,且慢。”
听到程远志的呼喝,刘备赶紧勒住战马,回头凝望,心里吐糟:“程远志这事精,又怎么了?我刘备已答应你了啊,力战群雄,生擒敌首,这还不够吗?你还要闹成咋样?”
程远志赶紧策马上前,来到刘备身边,递出了一对锤瓜,又觉得不妥,猛地收回了一只锤瓜,笑道:
“玄德出手,本刺史相信绝对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你做事,某放心。本刺史思及玄德就要出战了,无以为赠。不如就将本刺史的一对锤瓜作为馈赠,暂借给玄德应敌。玄德莫要推辞,要以关长史的前车之鉴为镜,不能错失了良机。”
“快,别耽误了。玄德,你快将你的一对雌雄双股剑交给本刺史代为保管,你提着本刺史的锤瓜迎敌。不是吹的,本刺史这锤瓜用料厚实,做工精细,绝对不是什么伪劣的三无产品。我军大将不能再出现阵前失误了,刚才呀,要是关长史的长剑滑手,那敌将的大好头颅,已是摆在众人面前了。多可惜!”
刘备...无力吐糟!
程远志居然能将关靖学艺不精,导致长剑滑手甩落,归结于长剑的质量问题。滑手的兵器,说明不是一件好兵器,得换成程远志粗糙的锤瓜。
这神逻辑!
换成锤瓜也就罢了,程远志还私自藏起了一只锤瓜,只给刘备单个锤瓜,一只锤瓜换刘备的二把雌雄双股剑,程远志这买卖做得不亏。
有刘备的二把雌雄双股剑当作抵押,不愁刘备不将锤瓜拿回来,随手乱扔。
刘备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臂长过膝,两手的气力都极强,善使两兵器,如今只有一只锤瓜,就像折翼的天使在飞翔,战力折损过半。
明明手长臂长,再用长兵器,那是妥妥的一寸长,一寸强,程远志硬生生给换成短锤,自斩其长。
刘备不得不黑着脸,将一对雌雄双股剑上交,接过了程远志递过来的短锤,内心不爽。
不料,程远志不但没有安抚,反而火上浇油地高声说道:
“玄德,你上场之后,切记莫要下死手,只将对方的武将打晕即可,千万不要杀了。不然,本刺史怕刘虞过于刚烈,瞧见麾下武将战死,视死如归,心生死志,不愿意投降,那就玩大了。”
“这也是军令,本刺史在这后头,替玄德计算着,要是对方的武将战死一个,等玄德回来了,本刺史就用剩下的那只锤瓜抡锤你一次。我军的武将更加不能战死,死一个那就抡玄德十次。玄德小心,战场上刀枪无眼,回来后锤瓜无情,还请玄德且行且珍惜,好自为之。”
听到这,刘备恨不得拿起手里的锤瓜狠锤自己的铁头,程远志的要求已经不是苛求了,而是为难了。
刘备本来还想着上战场之后,拿着锤瓜一通乱锤,将刘虞手下的武将锤死得了,再生擒刘虞,这样一来,没了武将,刘虞肯定会心灰意冷,从而息了东山再起的心,投降程远志。
但程远志这么一说,刘备觉得刘虞还真的有可能会寻短见,毕竟刘虞的年纪那么大了,要是打了败仗,那是妥妥的一蹶不振了。
烦躁!
所谓的天生神力,在这里反倒成为了累赘。
不仅不能斩杀敌将,还得看护好自家将领,这也太难实现了。这是斗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停就能停的。
刘备不敢反驳,更不敢拖延下去,不然万一哪个武将力竭无法再战了,而刘备未能及时搭救下来,真的战死了,那刘备估计就得被程远志给抡成肉饼了。
“末将得令就是,还请刺史宽心。”刘备抄起锤瓜,置于身前,纵马狂奔,不再跟程远志讨价还价,生怕等下最后一只锤瓜都被没收了。
刘虞第一眼就发现了刘备的参战,不禁大怒,这愣头青刘备是怎么回事?明知刘虞是宗正,竟敢还向刘虞出手,这是不想在刘氏里面混了?
刘虞已是打定主意,等此战过后,就上奏天子,剥夺刘备的刘姓,驱逐出族谱,不让刘备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丢大汉皇室的脸。不,不等战后了,刘虞在心里直接将刘备从刘氏宗族剔除了。
刘虞的马鞭狠抽了一下战马,提着七星宝剑,直取刘备,高声吼道:
“反骨刘备,委身从贼,认贼作父,众将随本刺史取下刘备项上人头,斩杀此厮,为我汉室清理门户,以正血统。”
刘虞亲自迎了上去,三大文臣哪里敢怠慢,阎柔越过刘虞冲在最前,当起先锋,魏攸和田畴分别从两侧随着刘虞冲杀,护住刘虞左右两翼,力保刘虞。
三大文臣虽然都是刘虞的手下,但官职却各有不同。
第六二章 这是闹啥脾气呀?像个娘们
魏攸和田畴位居东曹掾,正经的文臣,而阎柔则是乌丸校尉,典型的孔武有力兼谋略过人。
论起勇力,阎柔并不弱于其他武将,只是擅长于谋略而已,此刻却不得不充当猛将,替刘虞打头阵。
没办法,人家刘刺史自己都冲上来了,当起后军猛将,阎柔等人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谁敢端着架子,不上前卖命力战?
难道不怕刘虞秋后算账吗?
阎柔提着一把大刀,刀气凌厉地朝着刘备砍去。在刘备看来,虽然阎柔的武艺还行,大刀舞得有板有样,但始终还不够格进入一流序列,若是单打独打,刘备有把握在十招之内,刺死阎柔。
看到大刀袭来,刘备下意识地用力一挡,挡是挡到了,但刘备才发现原来手里的兵器是锤瓜,而不是雌雄双股剑,不禁只能再叹了一口气。
要是雌雄双股剑还在手,挡了阎柔的大刀之后,刘备就会借力,将剑尖一转,直刺阎柔的胸前,或者另一把雌雄双股剑直接出手,扰乱阎柔的节奏。
阎柔更是吃惊,手里的大刀差点握不住,刘备的气力通过锤瓜震来,震得大刀都隐隐有些轰鸣。好在阎柔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联同刘虞等将,一起殴打刘备。
阎柔一刀未得手,魏攸的长枪就管上了。长枪角度叼钻,趁着刘备出锤的空挡,竟是直捅刘备的左肩,想先给刘备添一道枪伤,缓缓地减弱刘备的战力。
可惜,魏攸忘了刘备除了有一双大耳之外,还有一双长臂。刘备震开了阎柔的大刀,借势一带,轻轻地侧身避开了魏攸的长枪。
大刀易挡,长枪难防。刘备纯粹靠着一双大长耳,耳听八方,眼观四面。魏攸的长枪扑空,田畴铁戟猛地一刺,却是后发先至,竟与魏攸的长枪同样刺到刘备面前,取的是刘备的右胸。
刘备怒了,但又无可奈何,根本反制不了。双拳难敌四手,一锤怎挡四将。
刘虞的七星宝剑,还偶尔地捡漏,替魏攸等人补补空挡,伤是伤不了刘备,给刘备制造巨大的心理压力,还是没问题的。
眼见刘备居然拿不下刘虞,还被四将给缠住,关羽和张飞就要出手,尤其是张飞,猛地大喝道:
“刺史,让俺出战。俺的丈八蛇矛肯定一捅一个准,俺的武艺可比兄长还要凶狠几分,斩杀这些武将不在话下。兄长修的是仁德之风,打法太过于高雅,根本杀不了人。换俺来,刺史,你快下令,俺的蛇矛已经饥渴难耐了。”
张飞请战,关羽也半眯着眼,看样子也在蓄力,等待着程远志的一声令下,即时开始偷袭刘虞。
青龙偃月刀,取的就是又快又猛。
程远志可比关羽和张飞还急,急着上前去教训刘备,这刘备刘玄德,刚才还傻呵呵地答应得极好,一上阵就掉链子,被刘虞四人压制着揍,再拖下去,可就头肿鼻青了。
程远志这些麾下,自己教训可以,但别人可打不得。毕竟程远志这人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表面有些暴躁,可心底极为护短。
将刘备的一对雌雄双股剑夹在马背后面,程远志一手持鞭,一手拿锤,两脚一紧,拼命地催促战马,朝着刘备奔去,边奔走边怒喝道:
“云长、翼德,尔等各领一军,稳住军心,不容有乱。待本刺史上阵助你们兄长玄德一臂之力,绝不让敌将猖狂,大展威风。你们放心,有本刺史出马,玄德不会有事的。本刺史的武艺,难道你们还信不过吗?但有所质疑,肯定是挨鞭挨少了,等着本刺史回来再补上。”
话一说完,程远志如一阵风,强行撕开口子,加入到刘备的战圈之中。
刘备大喜,心知程远志这是来助阵了,再打下去,刘备心里也没底。刘虞等四人,虽说个个的武艺都并不惊艳,奈何四人配合极好,兵器又有长有短,互相弥补,你攻罢我登场。
偶尔对方露出破绽,刘备也不敢大意追击,生怕防守不当,受了伤,导致无法持久。
现在好了,有程远志帮忙架开一二个武将,那刘备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
刘备现在已经不再去想什么汉室宗亲,天子皇叔了,刀剑之下,为的就是活命,然后杀死对方。
当然,除了刘虞之外,其他的武将,刘备是顾不上了,哪怕回去挨锤也认了。
程远志对自己信心满满,一到刘备跟前,猛地一声暴喝,吼道:
“汉贼!以多欺少,以老凌小,刘虞刘伯安,你还有脸吗?”
骂了一句,程远志冲到刘备身边,与刘备并肩作战,两眼通红,如噬兽出笼。
“多谢刺史相助,备没齿难忘。”刘备再次躲过了阎柔挥来的大刀,却不料还是受伤了。
啪!
一道鞭子猛抽在刘备的后背上面。刘备顿时疼痛不已,明明挡住刘虞四将,已是异常艰难了。
可竟然还有人偷袭,刘备偏过头一看,差点晕厥吐血而死,偷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相助的程远志。
刘备不用看,就知道偷袭的武器是程远志的马鞭,这种酸疼感,又不是第一次了。
顾不上后背的伤势,刘备阴沉着脸,心里暗骂:
“这都什么时候了?刺史程远志还这么任性,竟然在斗将大战之中,鞭抽老子,靠,那还打不打?这是来相助我刘备的,还是来帮倒忙的?”
刘备越骂,越委屈,不禁直言抗议程远志,哭诉道:
“刺史,你倒是鞭抽敌将呀,你鞭打备做什么?一鞭下来,备蓄的气力全都给你抽没了。你要是再打备,那备就不打了,投降刘伯安得了。”
刘备倍感委屈,说是汉室宗亲,刘虞又不认。自认是程远志麾下,拼死用力奋战,结果程远志的鞭子,还是落在刘备的身上,当着敌将的面鞭打刘备。
刘备表示: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不说不行了。
程远志一听刘备竟然这样说话,顿时大怒,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快马疾奔,前来助阵,然而程远志刚到,刘备就说要投降了,不打了?这是闹啥脾气呀?像个娘们。
第六三章 玄德,护驾!救我!
程远志狠挥马鞭,对着刘备的肩膀就是一鞭,暴躁地怒骂道:
“刘备你个犊子,本刺史特意赶来相助,你却说不打了?本刺史将你的一对雌雄双股剑都带来了,结果你说不打了?你不打,本刺史打,本刺史鞭打死你。踏马的,本刺史要是不鞭抽你,让你留心接剑,难道直接将雌雄双股剑朝你刺去,刺死你得了?”
“本刺史一片好心,不但替锤瓜给你,还给你带来专属兵器,更是亲自下阵,与你同生死,肩并肩,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刺史的?没用的废物,看本刺史不抽死你。”
原来如此,鞭抽刘备,是为了提醒。而鞭完继续鞭,则是为了点醒。
刘备吃痛,心里更是羞愧,脸如关羽一般通红,不敢顶撞程远志,赶紧认怂道歉道:
“刺史,备有过,以小人之心度刺史君子之腹,回去后愿自领责罚。还请刺史助我,解备被围的困境,备定铭记刺史大恩。”
这时候,刘备才看到程远志身后的兵器,放在马背上的赫赫正是自己的一对雌雄双股剑。
有救了,只要拿到雌雄双股剑,被刘虞四将围攻的逆势,瞬间就能扭转,说不定还能刺死一二个快要脱力的武将。
当然,前提是程远志愿意将雌雄双股剑还给刘备。
可惜,下一秒,刘备心如死灰。
只闻程远志大大咧咧,犹如天神降凡,斗志昂扬地喊道:
“玄德,之前你以一人之力,勇斗四将,尚能维持不败,如今加上本刺史,哈哈,我等稳胜矣。来,接着,本刺史的另一只锤瓜给你。玄德啊,你和本刺史都是善使双兵器之人,有异曲同工之处,本刺史的锤瓜想必能让你的战力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现在本刺史和玄德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了,玄德你继续负责防守,本刺史用你的雌雄双股剑来进攻。你已经防守了那么久,对敌将的招式肯定熟门熟路,将后背交给你,本刺史放心。我等联手,绝对是旗开得胜,勇擒敌首。”
英雄重英雄!
程远志自感此时的气氛应该有英雄本色的悲壮,不管刘备的回应,将马鞭往上一扬,身上的披风迎风而起,颇有名将的风范。
遂后,程远志说罢,一脸得意,更是不打招呼,直接将手里唯一的那只铁锤往刘备头上砸去。
刘备大惊,顾不上哀怨了,这个锤头要是砸实了,莫说是拿下贼将了,第一个被砸落战马的武将,就是刘备了。
刘备凝神屏气,瞅准了程远志砸来的锤瓜,用力一挡,当两只锤瓜相碰,刘备猛地收力回引,另一只手松开马缰,凭借着臂长的优势,稳稳地握住了锤瓜的锤柄。
双锤得手!
心里舒服多了,虽然不像手握雌雄双股剑那般有安全感,但程远志有一点说得不错,刘备擅使双兵器。
正当刘备接了双锤瓜,突然一声爆喝疾起:
“玄德,护驾!救我!”
却是程远志在大声呼救,原来刘虞的武将阎柔、魏攸和田畴认出来了,来的这个武将不是别人,正是与刘虞相争幽州刺史的贼首程远志。
擒贼先擒王!
这是所有武将踏上沙场之时,最先要修习的一门功课。
弃了刘备,阎柔的大刀、魏攸的长枪以及田畴的猛戟,统统都将目标改成了程远志,或砍或刺或劈,朝着程远志的脑门袭来。
一开始,程远志瞅着只有一把大刀,还略略想了想该如何抵挡,后来看到有刀、有枪、有戟,程远志瞬间就放弃了。
无力的挣扎,无谓的抵抗,哪有躺着大喊救命来得舒爽。
刘备看到程远志连提剑抵抗一下都不肯,更是苦笑,程远志这是直接拿刘备当肉盾了,浑然不想自己动手,但刘备不想背负一个叛主的不忠罪名,还真得拼命地搭救程远志。
毕竟,刚才程远志是多么信任刘备,还把自己的专属兵器一对锤瓜都给了刘备。
要是救不下程远志,估计大汉百姓的口水唾沫都能淹死刘备了。
“刺史,莫慌,备来也。贼将住手,莫伤我家刺史。”
这时候,刘备总算有点与程远志生死同共的错觉了,程远志的生死,全取决于刘备的铁锤,能否在大刀长枪临身之前,挡了下来。
为了名声和威望,刘备不得不奋力抵抗,每挡下一次进攻,刘备就多了一丝护主忠厚的薄名。
田畴的猛戟来势最凶,眨眼之间,已是快到了程远志的喉咙,刘备一瞅,手里的短锤怕是来不及了,想挡也慢了一拍,其实想躲过田畴的猛戟并不难,难的是程远志根本就没想动,哪怕微微侧个身,都不想,一幅‘玄德你看着办咯’的死猪不畏开水烫的样子。
无奈之下,刘备将手里的马鞭轻轻甩起,随后一抛,马鞭如长蛇疾行,竟是追上了田畴的猛戟,像毒蛇响尾,迅速地缠上了猛戟,紧紧地绕了几圈。马鞭拦住了,刘备用力一扯,连带着田畴拉开了一个身位,也不荡开马鞭,让马鞭一头就此困住田畴的猛戟,一头反手缠在身上,打了一个死结。
解决了田畴之后,刘备没有马鞭,居然还能灵活地驱动战马,策马来到程远志身边,左锤挡刀,右锤拦枪,将阎柔和魏攸的兵器给截了下来。至此,程远志的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其实,这得益于刘备多年与马匹相处的经验,刘备相马的眼光极准,平时也多与战马培养感情,哪怕没有马鞭,战马依然能够猜出刘备的心意,从而配合刘备的行动。
程远志一看自己的到来,果然激发了刘备的潜力,这般杀招困局之中,刘备还能游刃有余地化解,刚才程远志心里担心得要死,不知该怎么躲避,还以为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现在不同了,刘备以一敌三,将对方的兵器全给抵挡住了。那就该轮到程远志出手了,这番好的景象,合该痛打落水狗。
第六四章 点子扎手,扯呼?
程远志猛睁双眼,满眼紫红,青筋爆起,猛地出剑,两剑齐出,愤怒如虎,吼道:
“吃本刺史一锤!”
程远志奋力的一砸,对准最近的田畴暴怒地抡了过去。
扑噗!
等回过神来,程远志才反应过来,原来手里拿着的是刘备的一对雌雄双股剑,此时剑当作锤使,抡锤化作剑砍,大开大合地向田畴砍去。
田畴想挥动猛戟抵抗程远志的雌雄双股剑,毕竟程远志的剑术,实在是普普通通,一点剑花都挽不起来,田畴一开始并不担心,可当田畴用力挥动猛戟的时候,发现戟柄纹丝不动,田畴慌了。
没有兵器,那得怎么挡程远志的长剑呀,要知道身体那是血肉之躯,被砍到是要流血的,要重伤而亡的。
雌雄双股剑来得太快,之前猛戟被刘备缠住了,为了拉回猛戟,田畴费尽了浑身的力气。如今田畴看到雌雄双股剑,就像看到死神的镰刀,升不起一丝对战的勇气,恐惧的气息迅速地递延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最后时刻,田畴还是靠着潜意识的求生意志,一溜烟地松开了双手紧握着的猛戟,头一歪,顺着战马的马背,滑落了下来。田畴久坐战马,翻身下马之后,一时站不稳,摔落在地上,连滚了三圈,才堪堪稳住了身子,重新站了起来,扶了扶头上的盔甲。
程远志锤出了雌雄双股剑,也没敢多看到底能不能砍中田畴,反正用力一劈,能不能劈到那就随缘咯。
田畴醒目,早早地逃了,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田畴的战马可就遭罪了。雌雄双股剑没砍中人,却直直地砍在战马的马颈上,鲜血激射,战马吃痛,瞬间马失前蹄,跪倒了下去。
抡不到田畴,程远志一点儿都不伤心,一回生两回熟嘛,况且手里还有另外一把雌雄双股剑呢,而目标是现成的。程远志还没来得及收回抡向田畴的那把剑,已是挥舞出第二剑,朝着魏攸的长枪斩去。
柿子要挑软的捏。
程远志的武艺不强,但眼光极毒,从刚才短短的厮斗之中,就看出来了,以刘虞带头的这四将里面,武力最高的当属阎柔,那当然是先砍别人咯,然后再回过头来收拾阎柔。
有感于之前没砍到田畴,反而错砍了田畴的战马,程远志不再好高骛远,没有直取魏攸,而是瞅准了魏攸的长枪,要先撸了魏攸的兵器。
想是这般想,嘴里却不饶人,程远志声东击西,大声地吼道:
“魏攸,看剑,本刺史定将一剑斩了你。不想死的话,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嘴里这样喊,程远志的雌雄双股剑却对准了长枪。没错,魏攸的那把长枪此时正架在刘备的锤瓜上面,尚未抽回护住自身。
铛!
只听一声脆响,魏攸的长枪竟然被程远志一剑给劈扎实了,断成了二截,成了二根短棍。
恐怖如嘶!
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居然这么犀利,简直就是截铁如泥。
连程远志都震惊得微张开嘴巴,不敢合拢,而魏攸则是傻了眼,拿着手里仅剩下的半截枪柄,愣住了。
程远志的一剑切断了魏攸的长枪,但战斗经验还是不足,没有继续追击,好在刘备眼疾手快,魏攸那半截断掉的长枪,还没落掉在地上的时候,刘备拿着铁锤猛的一抡,将半截长枪当作暗器,扫向魏攸。
魏攸一看自己的长枪头,像风火轮一样转动,朝着自己的胸前袭来,满眼大骇,急急地提着手里的半截铁枪,以枪当棍,横挡了出去。
砰!
挡到了,可魏攸并不轻松,从战马上面横飞了出去,滚落在地上,连连翻滚,顷刻之间就晕了过去。
刘备的奋力袭击,哪有那么容易抵挡,如此简单就能化解的?那半截长枪头,看似大巧无工,飞得不疾,其实暗含了刘备极大的力道。
魏攸一时不慎,以为就是一截长枪而已,结果触碰之下,犹如泰山压顶,重若泥潭,无论怎么出力,都压制不住刘备的那股内劲,给连人带枪甩飞了出去。
田畴和魏攸接连失利,阎柔顿时心惊胆颤,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上了,再拖下去,怕是要步了田畴和魏攸的后尘。阎柔收起大刀,勒紧缰绳,迅速调转马头,来到刘虞身边,喊道:
“主公,点子扎手,扯呼?”
阎柔说完,就要伸手去拉刘虞的缰绳,既然打不过程远志,那就先战略性地撤退,先回洛阳,拉足兵马之后,再重新杀回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幽州就在这里,程远志这些人肯定不会跑远的。
刘虞毕竟上了年纪,刚才跟着几个年轻武将围攻刘备,在外面挥舞了几下宝剑,已是大汗淋漓,勉强靠着毅力支撑,强打着精神,此时一听阎柔萌生退意,那是不谋而合,老嘴一张,色厉内茬地怒道:
“阎校尉说得没错,此等逆贼不除,恐成我大汉心头后患,待本刺史先行回洛阳,参他一本,奏明陛下,治程志远这厮一个大不敬之罪,再率军前来讨贼。逆国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平生最注重礼仪和体面,哪怕是战败,刘虞也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说法。不是败逃,而是先回洛阳,找天子告状,然后再重新来讨伐反贼。
不然,要是传回了洛阳,说刘宗正新领了幽州刺史,结果还没走到涿郡的门口,就被一群反贼给痛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地跑回了京师,那还不惹人笑掉大牙。
这可是常常黑着脸,张口闭嘴就是大汉乃礼仪之邦,威讨不臣之贼的宗正刘虞刘伯安呀?不曾想,却只是个会纸上谈兵的糟老头,十足是廉颇老矣,赵括再世。
阎柔可不管回去洛阳做些什么,只知再不赶紧走的话,怕是连幽州都出不去,何谈回洛阳。再说了,真要回到洛阳,凭着阎柔的官职,天子是肯定见不到的了,不操那些闲碎的心。
第六五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阎柔拉紧刘虞的马绳,催促战马疾奔,嘴里却不打刘虞的老脸,仍是恭敬地说道:
“末将得令,主公莫忧,定将主公安全护送回洛阳。”
若不是顾念乌丸校尉是刘虞封赏的,此时阎柔巴不得丢下刘虞,独自潜逃。
无他,程远志实在是太变态了,冷不丁的就会给你来一剑。进攻的话,又有刘备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防守得滴水不露,兵器连擦身而过都做不到。
程远志一看阎柔和刘虞居然想丢下其他武将,私自逃跑,不禁嘴角一扬,冷笑一声,追在后面,暴怒地喝道:
“哼!想逃?幽州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刘虞刘伯安,还枉称是汉室宗亲,天子皇叔,这是要灰溜溜地丢盔弃甲逃跑了吗?连跟随你,喊你为主公的这些武将,你也不管了吗?还真是令人寒心呀,不愧为大汉皇室,足够地冷漠无情,本刺史佩服,今天算是看清你了。哈哈,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杀人不易,诛心更难。
程远志一番话,不仅损了刘虞的名声和威望,更是在刘虞军的武将心头里,浇上了一盆冰冻十年的冷水。
果然,被程远志这么一说,阎柔的面色一滞,的确觉得独自带着刘虞逃跑,似乎有点不仗义啊。
正在奋力拼杀的其他武将,像赵该、张瓒等人,也听到了程远志的话,不禁眼角偷扫了一下,发现刘虞果真有逃跑的迹象,心头一寒,手上的兵器都不自觉地一颤,开始力不从心,心猿意马。
刘虞的脸早就变成了猪肝色,毫无血色。
刘虞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要是真的不顾一切,逃回洛阳,那一生辛苦积累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刘虞猛地抢过阎柔手上的马缰,竟是两脚发力,再次调转马头,朝着程远志大吼道:
“乡野竖子,逆国反贼,竟敢诬蔑本刺史?本刺史身为堂堂宗正,岂会惧怕你这无知反贼?些许蛮力,出其不意占了点上风,就如此自大,莫以为你稳操胜券了?真是井底之蛙,鹿死谁人,尚未可知。等到大战结束,本刺史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刘虞知道斗将怕是输了,打不过程远志这些莽夫,但刘虞还有底牌,不代表就输掉了一切。两军交战,除了斗将,还得比拼军阵、谋略等等,决胜的因素非常的多,哪怕只有一点点做得不好,只要被敌军发现,就会无限地扩大,成为最后致命的一击。
而刘虞之所以不逃了,敢继续留下来与程远志拼到最后,不是多年的傲气让刘虞下不了台,而是刘虞真的有后手,潜伏在涿郡里面的杀手锏。既然程远志步步紧逼,刘虞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用出来,一举摧灭了程远志所有的信心和斗志。
程远志没想到刘虞这老头脾气这么爆烈,只是简单地三言两语一刺激,居然就不逃了,还重新策马回来与程远志交战,算是有点骨气,堪当是汉室刘氏的一股清流了。
但刘虞有骨气,程远志可不会因为这个而手下留情,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刘虞以卵击石,那是刘虞的事情,与程远志何关。
程远志将手里的雌雄双股剑递回给刘备,取回自己的一对锤瓜,望着刘虞,不急于一时,继续面相凶残地嘲笑刘虞,讥道:
“本刺史还以为你这糟老头又有什么新招式呢,原来还是那几句不痛不痒地怒骂。哈哈,实话告诉你,这些唇枪舌箭在本刺史这儿,行不通,没用。有本事,你就亮出来,再不拿出真正的本领,本刺史可就将你给俘虏了,涿郡城内的牢房早就为你备好了。”
“不过,你好歹是什么汉室宗亲,宗正之类的,本刺史不会让你过得太辛苦的,绝对会为你挑一间豪华牢房,管吃管住,衣食无忧。当然了,要是你愿意投降本刺史,那本刺史以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不会和你计较太多的,就会放了你,留下在涿郡当个吉祥物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哪!”
程远志越说越顺溜,除了凭着一张帅脸混日子,全靠这一口利嘴挣口饭吃,手下的武艺可能平平,但嘴上的功夫那是一流,别说是刘虞这种读书人了,就算是刘虞加上刘备,同样不是程远志的对手,可以骂到对手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刘虞说不过,懒得再说,高举宝剑,嘴里大吼道:
“全军出击!拿下涿郡,将贼首提来见本刺史。”
刘虞斗将斗不过,竟然想要用斗兵,全部兵马压上,进攻涿郡。其实,刘虞这一招还真够狠,虽说刘虞的兵马比程远志的少点,但刘虞带的可都是精兵,不比程远志这边,龙蛇混杂,什么兵马都有。
程远志交给刘备、关羽和张飞的兵马,自然不会比刘虞的军兵差,但数量有限,仅仅只有一千五百,而公孙续所带的郡兵数量虽多,实力欠奉。
一旦两军冲杀起来,涿郡的郡兵难免会被刘虞的兵马吊打,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毕竟京师带来的兵马,再差也比在幽州混日子的郡兵强。
程远志傻眼了,这刘虞老头太不讲道理了,打不过竟然耍赖,不将军兵的性命放在眼里,一场厮杀下去,就算是战胜,也是惨胜。
涿郡这边有城墙可守,胜算大一点,但程远志宁愿不打这一场战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
严格说来,两边都是汉军,只是谁当老大的问题,何必拿普通的军兵性命来开玩笑,只为了证明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喂,老头,别闹,有话好好说,顶多本刺史不杀你,放你回去,你领着兵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真的,没必要,你也看到了涿郡的城墙这么高,你又只带这点兵马,比本刺史的兵马还要少呢。快点鸣金收兵吧,真要交起手来,无数的军兵白白地丢了性命,恐怕你也难逃一死,要折损了你的性命。杀你这垄垄老人,可不是什么仁德的事情,本刺史不屑。”
第六六章 好战者必死于大战
程远志苦口婆心地劝刘虞,这种突然转变得婆婆妈妈的性子,在刘虞看来,那就是心虚,没有底气,可见程远志怕了。
刘虞深感自己的英明,这一招用对了,这一步下稳了。
军令一下,大军齐动。刘虞麾下的大军开始调兵遣将,缓缓推进。
刘虞看着大军军纪严明,杀气冲天,抑郁的心情都舒缓了许多,不禁笑了,颇有长辈揭穿晚辈小心思的得意,笑道:
“程远志,你不用诓老夫,谁能杀某?谁敢杀某?本刺史开始当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就你这点伎俩,不够看。兵者,诡道也。你越怕交战,说明你的兵马问题越多,军兵肯定都是草包,说不定还是临时拉城内百姓滥竽充数的。本刺史不忍百姓生灵涂炭,你要是有一丝恻隐之心,那就速速下令,举城投降。”
“否则大军一动,刀兵相向,哪怕是本刺史也拦不住,停不下来。至于你这贼首,只要本刺史能够顺利拿下涿郡,念在你有心悔过,定将押送你回京师,交由天子发落。言尽于此,切莫自误。来人,传本刺史军令,兵贵神速,三军齐动,攻占涿郡,不计一切代价。”
刘虞坐在战马上,谈笑风生,有一股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自信。
当刘虞一脸风轻云淡地说,‘谁敢杀某’的时候,远处有一骑绝尘,自远而至,却是有一将疾奔而来。
“某公孙瓒敢杀你!”来人正是之前领兵追击乌桓首领蹋顿,深入草原的公孙瓒,此时居然率兵折返涿郡。
程远志也认出来了,正是白马白袍的公孙瓒公孙伯圭,尤其是公孙瓒身后跟着的那些白马义从,远远望去,就像一股涌动的白色海洋,尚且离得极远,就能听到白马义从响亮的军号:
“白马义从,生死相随!”
公孙瓒没想到刚率领着白马义从离开涿郡一段时间,一回头涿郡已经被人率兵给围了,区区一个老头,竟敢还大放狂言妄语,说没人能杀得了他。
程远志能忍,公孙瓒可不能忍,也不想忍。
一骑白马扬云尘,千军万马取敌首。公孙瓒提着一支大槊,浑然不将刘虞的数万大军放在眼里。呵,这点兵马,算什么?
公孙瓒后面还跟着二万白马义从呢,清一色的骑兵,就凭刘虞这些兵马,还不够给公孙瓒塞牙缝的。
刘虞收敛了笑意,心头疑惑,这公孙瓒又是哪儿钻出来的愣头青,就算要横插一手,也得挑好对象呀。
刘虞军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官军,径取刘虞,公孙瓒怕又是妥妥的反贼。不管来的是敌军,还是贼军,刘虞都不打算退走了。
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响箭,刘虞猛地一拉,响箭冲天而起,绽放了极其缤纷的烟火。
程远志看着刘虞的举动,大感疑惑,皱起了眉头,刘虞若是有援军或盟友,不至于现在才拉动响箭吧,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公孙瓒没理会太多,只知道眼前与刘虞军众将厮斗的将领,皆是涿郡原本的手下。按公孙瓒的脾气,那还怎么得了,从来都只有涿郡进攻别人的份,哪有涿郡被攻打的事。
刚刚赶走了乌桓蹋顿,又来一个快要入土的刘虞,公孙瓒也觉得晦气,这是白马义从的名声还不能够让人畏惧,还得杀一敬百,杀了刘虞,才能让那些惦记涿郡的不肖之辈害怕,不敢前来进犯涿郡。
“主公快走,末将拦住这贼将。”阎柔知道现在斗将,肯定是处于下风,根本就没得打。一旦刘虞被刺身死,那整个刘虞瞬间就会分崩离析,变成一盘散沙。
阎柔提着大刀,冲了上去。然而阎柔刚才已经跟刘备斗了一场,此时的气力还没完全恢复,哪里是风头正盛的公孙瓒对手。
只见公孙瓒凭借战马的速度,将大槊轻轻一举,就将阎柔的大刀架开,还借力阎柔,朝着刘虞更快地奔去。
刘虞心头一惊,这公孙瓒的武艺竟然如此勇猛,不禁大声喝道:
“公孙瓒,你是何人?本刺史乃汉室宗亲,天子皇叔,位居宗正,新任幽州刺史,卿本佳人,为何从贼?何不与本刺史共诛国逆?本刺史为你上表天子,求得封功厚赏。”
刘虞并不认识公孙瓒,而恰巧刘虞的底牌也是一人,那人正好姓公孙,所以为了不会产生误会,大水冲走了龙王庙,刘虞还是先将自身的招牌亮出来,顺带一波招揽,希望公孙瓒不要铁了头,一心想杀刘虞,助纣为虐。
公孙瓒暗自感到好笑,刘虞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公孙瓒为何要杀他,刘虞麾下的武将正在厮杀的人,全是公孙瓒的部属,尤其是里面还有公孙瓒的独子公孙续,单凭这一点,公孙瓒就没可能放过刘虞了。
撇开阎柔,公孙瓒拿着大槊发起了冲锋,朝着刘虞袭来。刘虞见公孙瓒不听劝,只好提剑与公孙瓒相斗。
可怜的刘虞,多年以来,都是在洛阳里读书,坐而论道,今天骑马舞剑的运动量,要远超一年的总量。况且,年老力弱,可不是说笑的,刘虞的宝剑还没刺出,公孙瓒的大槊已是来到刘虞身前。
噗吡!
大槊正中刘虞的心口,透体而入。
战马狂奔,所带来的巨大惯性,令公孙瓒的大槊直接将刘虞架起,带离了战马,高高地刺死在大槊的槊尖之上。
公孙瓒一击即中,心头大喜,遂将刘虞的尸首举起,令刘虞军不战自乱。
接着,就是一面倒的掩杀。公孙瓒带着二万白马义从,靠近刘虞军的兵马,一声令下,就是三波箭雨,刘虞军瞬间折损过半。
地上,满是被箭矢射中而死的倒霉鬼,以及受了箭伤,躺在地上哀嚎和**的伤兵。
“唉,终究是迟了,还是避免不了这一场风波。纵然白马义从声名在外,那也是踩踏在无数尸体上面传扬出去的。可惜了,好战者必死于大战,终有一日,白马义从也会自食苦果的。”程远志摇了摇头,虽然内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第六七章 你是说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刘虞军的汉军火拼,两方的兵马都不是程远志的。别人干架,最多就是站边上劝劝,程远志才不会傻到亲自下场。
突然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程远志狠狠地嗅了一下,猛地心头大惊,怒道:
“槽了。”
一回头,原来是涿郡城内开始失火了。
大火最先从涿郡的粮仓开始烧起,然后就是辎重营,到了最后便连民营都燃起熊熊烈火,整个涿郡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城内的百姓惊慌失措,流离失所,有的人看着漫天大火,甚至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任由大火如火龙吐舌般地肆虐,就跪在街头上,一直不停地叩首,哭泣。
一场大火,令涿郡走入了绝望。
程远志大怒,肝胆俱裂,这明显就是城内有人纵火,不然这场大火不会来得这么恰逢其会,不用推理都知涿郡城内绝对有内鬼,瞅准了时机,放火烧城。
再联想刘虞刚才释放响箭的举动,程***白了,这肯定是刘虞的后手,本来两军交战,刀兵相向,各凭本事。但若是打到正剧烈的时候,其中一方的后营着火,将米粟、军粮等所有的辎重全都一把火给焚为灰烬,想必一定无心恋战,严重点会炸营,甚至直接溃逃。
“刺史,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涿郡无缘无故烧了起来?瞧这火势,怕是涿郡会被烧成一片废墟?刺史,这下该怎么办?是相助伯圭灭掉刘虞军,还是率兵回城,优先救火?”刘备忧心忡忡,好好的一个涿郡这么就给烧了,多不值得。
之前为了涿郡郡守,刘备可没少吃苦头。不料,考核大会一过,涿郡就化为乌有,着实令人惋惜。
程远志心里堵着一口气,前面是两军交战,只要沾上一点,多多少少肯定折损一些兵马,后面是大火烧城,回城救火恐怕也救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听到刘备的问话,程远志更是火大,鞭子一甩,狠狠地抽在刘备的手臂上,愤怒地喝道:
“还去相助伯圭?公孙瓒这个无脑的白痴,本刺史恨不得拿公孙瓒给涿郡陪葬。救火?你也不回头望望涿郡都烧成什么样了?现在回城,不是去救火,是给大火增添助燃材料。”
骂了刘备一句,程远志还不解气,接着大吼道:
“回退,回退!快给本刺史回退,本刺史要的是城池,要的是完好的涿郡,而不是一片废墟,连带着一大堆拖家带口的伤兵。”
一丝悔恨模糊了程远志的眼睛。
等到程远志再睁开眼晴的时候,刘虞军正带着大量的兵马,围拢在涿郡城外。
刘虞麾下的别驾赵该正骑着战马,气冲冲地策马出阵,直取程远志,程远志乐了,这下好了,一切还来得及。
两军军兵还没有自相残杀,涿郡城内的百姓也没有被一场大火给吞噬,导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这时候,程远志改变主意了,不敢许下重诺,就连一个都尉都吝啬不给了。
程***知赵该是水鱼,武艺稀松得令人发指,但程远志依然没有派出武将前去迎敌的想法。而是调转马头,策马狂奔,直往涿郡城内跑去。
程远志不以后撤为耻,反倒下令三军,大声喝道:
“鸣金收兵,快,鸣金收兵。三军听令,速速回城,速速回城。”
程远志看到刘虞的大军,就像看到鬼一样,顿时惊慌失措,疾奔回城。
刘备和公孙续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只好服从程远志的军令,统领着大军先行回城。
刘备催促战马,加速来到程远志身边,小心翼翼地打听,问道:
“刺史,为何如此惊慌?可是其中有变?以备看来,刘虞虽然来势凶狠,但我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对方兵多将广,可我军人才济济,并不比刘虞军逊色。为何刺史尚未一战,就急于下令退回城内?”
刘备知道只要提问了,肯定会被到程远志的鞭打,但刘备不得不问,要是不问,憋屈在心里会更加难受,还不如坦荡地忍受几鞭毒打,了解一下程远志到底是另有妙计,还是畏战潜逃。
啪!
果然,程远志的马鞭应声而至,狠狠地鞭打在刘备的脸上。
程远志仍然没有放缓战马的速度,甚至没有回头去瞅刘备一眼,满脸不羁,语带奚落地骂道:
“滚你个犊子,本刺史一生行事,何需向你解释。是进是退,这也是你玄德能问的,该问的吗?本刺史看,你这讨虏将军是不想当了吧?看你皮痒讨打,本刺史就成全你,让你也好好长些记性。记住 了,本刺史不是怕刘虞,而是兵不厌诈,我等本来就占据涿郡,为何要傻傻地出城去和刘虞军硬拼?”
“本刺史之所以让你们带着大军出城,是让你们都瞧瞧对手,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刘虞军看到了,对方兵强马壮,强将如云,那还不退回来守城,傻站在城外干吗?况且,以本刺史征战多年的经验,刘虞敢率领这点兵马前来进犯涿郡,肯定有所凭仗,说不定已经策反了我涿郡城内的某些将领,不得不防。”
程远志说得有板有眼,可听到刘备的大耳朵里,全是程远志个人的猜测,空穴来风,不足以为信。
什么出城只为了看一看对手,要是刘虞军的武将只有一二个,兵马只有一二千,刘备才不相信程远志率领大军出城,只为了一睹刘虞的风采。
至于策反涿郡城内的将领,更是搞笑,要是有内应,何必大举进军,直接里应外合,袭击涿郡,岂不是更好?
除非刘虞所策反的人,是个酒囊饭桶,脑子里装的全是米浆豆糊,不然程远志率军回城,就能将内应给挖出来了?
刘备心里至少好受了一点,程远志不是因为害怕刘虞而回城,是为了回来找出涿郡城内的内应,好歹不是怯战的表现。刘备自认为人谨慎,十分敏锐,尚未察觉,好奇程远志是怎么发现的,不禁问道:
“刺史,你是说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第六八章 来一套‘俺也一样’的翻版
哪怕鞭子如雨,刘备还是插嘴多问了一句。
“玄德,你知道什么是贼喊捉贼吗?你再多嘴过问,那本刺史就当你是叛徒,是刘虞军的内应,反正你也是汉室宗亲、天子皇叔,和刘虞一样,并不冤枉了你。”
“多看少问,给本刺史将涿郡城内全部的钱粮、粮仓、布料等辎重,内库、兵库、战马等物资都给盯紧了,但凡有失,提头来见。不用多久,谁是内奸,谁是叛徒,很快就可见分晓。对了,高挂免战牌,先认怂,挂上免战牌,撑个三天再说。”
“要是事态有变,再立马将免战牌摘下,即刻出兵。反正攻我城池,本刺史不要脸一些,无耻一点,也是应该的。玄德,你率兵将涿郡各处城门,还有郡守府重点场地统统把持住,全面掌管涿郡的一切。本刺史要来个瓮中捉鳖。”
刘备一听,满脸黑线。
程远志先是神神秘秘地说涿郡城内有内奸,出了叛徒,现在又说要高挂免战牌,依刘备看,这么折腾,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别人还没率军领兵攻打涿郡,自家先乱了阵脚,真要挖出了叛徒,那临阵杀将,也是不祥。
“刺史,免战牌必须两军交战之后,才能挂上,现在为时尚早,刘虞军都还没到城下呢。”刘备深感丢脸,身为将领,只有二点最为可耻:一是不战而降,二是战后还是得降。
而免战牌和投降并没多大的区别,免战牌算是短时间内的临时投降,一样为敌军所不齿。
啪!
程远志的马鞭高高举起,狠狠鞭落,这一次抽中了刘备胸口,顿时鲜血淋漓,触目惊心,但程远志眼里尽是暴虐,毫无一丝怜悯,嘴上更是怒骂道:
“聒躁!让你挂,你就挂。你要不挂免战牌,那本刺史就挂你,将你绑好吊在城门的砖墙上,让刘虞军看看,这就是多事饶嘴的汉室宗亲,天子皇亲,警醒一下刘虞。”
刘备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了。程远志这人太狠了,说得出做得到,再忤逆下去,程远志还真有可能将刘备绑在城墙上示众。那样大庭广众之下,羞死人了。
最为主要的是刘备不想给自己增添一个黑历史,洗不清的污渍。
“末将得令,这就去高挂免战牌,看守城内各处要地。”刘备抱拳,急急地退了下去,再不走,难道还嫌鞭打得不够呀?
刘备一退下去,程远志亲自上了涿郡的城墙,察看刘虞军有没有异动。
城外,刘虞率领着众将,一脸的懵逼,一开始看到贼将程远志带着大军,尽出全城兵马,摆好兵阵,还以为是要两军冲杀了。结果,麾下将领赵该一出马,程远志掉头就走,还直接卷回了大军,紧闭涿郡城门。
可赵该,只是一个别驾啊,区区一个幕僚,为何如此惊吓?再说,赵该的武艺也极差,在刘虞手下,都排不上名号。
刘虞望着程远志远遁的身影,不禁喃喃自语道:
“莫非有诈?此厮提前获悉了本刺史的计划?想诓骗本刺史进城,再关闭城门,进行围杀?呵,小样,本刺史读的兵书多了去了。这点小心思,也想欺瞒本刺史?笑话,城内的安排,只是本刺史的一个棋子,可有可无。”
为了保险起见,刘虞还是拔出了宝剑,朝大军下了令,喝道:
“全军停止前进,加大警惕,不得大意。”
敌进我退,敌退我停。刘虞素来谨慎,行军布阵极有章法,况且手下的这些兵马,可是刘虞的全部家底,不可冒失,做了赔本的行当。
刘虞刚将大军稳住,涿郡城果然又起了变化,程远志竟然挂出了免战牌。
一头雾水!
刘虞看懵了,自古以来,兵法无数,但从来还没有靠挂免战牌来战胜对手的,一旦挂出免战牌,只会降低己方军队的士气,敌军又不会因为一面免战牌就此退走。
“主公,涿郡挂出了免战牌,肯定城内有变,主公何不挥军直接攻城?虽说攻打有免战牌的城池,对名声不好,但此时肯定事半功倍,还请主公下令。”身为文臣的田畴大多都是谋士自居,经常给刘虞出一些馊主意。
“主公,田先生说的极是,末将附议,还请主公定夺。”跟在田畴后头混口饭吃的魏攸,想不出更好的计策,便来一套‘俺也一样’的翻版。
计策嘛,当然是以利益为主,优先考虑好处,刘虞个人的名声,那算得了什么。尤其是众口烁金,说得有板有眼,那更得执行了。
要是刘虞不执行,身为谋士的田畴、魏攸等人,并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搏得个多智的名声,只是刘虞无脑,不愿意接纳罢了。
刘虞盯了田畴和魏攸一眼,知道两人并无异心,只是立功心切,毕竟刘虞军前去攻城,成功了的话,那田畴和魏攸有定策之功,失败了,死的又是刘虞的兵马,谋士本来就两手空空,并不会亏损什么。
刘虞转头望向最后一个文臣阎柔,问道:
“阎校尉,你觉得呢?贼军此时退走,高挂免战牌,是为何意呀?我军该如何应对?”
阎柔好无奈,闻言更是一苦,明明想当个武将,也混了个校尉,但刘虞总算将阎柔当作文臣谋士用,还时常将阎柔摆出来。
田畴和魏攸都说可以攻了,那阎柔还能怎么说?非要说一个相反的意见或方案,那刘虞不一定会采纳,可田畴和魏攸肯定是得罪透了。
平白将自身置于同僚的对立面,这种蠢事,阎柔绝不会做,身在刘虞手下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点交情都来不及呢。
阎柔收起了大刀,远眺了一眼程远志挂出的免战牌,略有所思地说道:
“主公,田先生和魏先生说得有道理。末将只是一介武夫,区区校尉,不敢断言两军交战的大事,只是以末将看来,涿郡高挂免战牌,定然事出有因,城内有变,还望主公早做定夺。”
第六九章 你是不是看上了公孙家哪位姑娘了
阎柔能弄到乌丸校尉一职,凭的就是面面俱到,滴水不露。既没说田畴和魏攸的建议不行,又将决定权踢还给刘虞,难怪阎柔能讨得塞外乌丸族的欢心,决意投奔刘虞,阎柔打得一手好太极。
刘虞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最怕手下的谋士打成一片,武将抱成一团,那就算刘虞贵为汉室宗亲,也难逃被架空的命运。
“尔等各司其职,本刺史很满意。但兵法有云,五而攻之,十而围之。如今贼首回兵自困,我汉军初来乍到,理应徐徐图之,不可冒进。攻城之事,宜暂后再议,先将涿郡包围起来吧,除恶务尽,莫让贼首给跑了。”
一锤定音,一言拍板。
刘虞一发话,众将不敢多说,皆抱拳应诺,开始分兵包围涿郡。
城墙上,程远志看到刘虞军居然分兵了,在缓缓地包围涿郡,不禁暗爽,冷笑了一声,骂道:
“白痴!刘虞这老头,老眼昏花了吧,想分兵包围涿郡,困城断水断粮?搞笑,也不去打听打听,涿郡里的存粮足够吃上十年,水源充足得能够养鱼。分兵就分吧,等不了多久,公孙瓒那铁头娃一回来,你就该哭了,哦不,是欲哭无泪。”
程远志收回了眼光,不再去看刘虞军,眼前最重要的是将涿郡城内的内奸给找出来,不然还是被纵火得手,那程远志主动回城,就会活生生地被烤成一只烧鸭了。
此时,刘备已将各项事情安排妥当,正跑回来向程远志汇报,而公孙续则是风风火火,一脸地疑惑,和刘备一样,疾步跑来程远志这里。
啪!
一鞭双打!
程远志还从来没这么省事过,以前一鞭只能鞭打一人,这回好了,顺手。
不问缘由,见人先鞭抽一遍,过过手瘾,程远志更是一脸蛮横,毫不解释,身为麾下挨几鞭又怎么了?又不要你的命,要是胆敢埋怨,那就派出去单枪匹马面对刘虞军,看是挨鞭好,还是送命强。
刘备都快习惯了,每次一到程远志身边,就鼓起气力,浑身紧绷,等待挨鞭,挨鞭全当练外功了,横练对身体也有好处。
一鞭过后,刘备面不改色地继续汇报,说道:
“回刺史,备已令人紧闭城门,把守好各地,绝无一失。”
刘备心头疑惑,刘虞军在城外,搞外松内紧,似乎反过来了。外敌不退,城池里面的秩序守得再好,能有什么用。但刘备不问了,反正用不了几天,自见分晓。
多嘴一二句,挨的鞭打,三五天都不一定能好利落。何必呢!
刘备老练,公孙续可就没这种觉悟了,话还没说一句,就先挨了一鞭,抽得公孙续吡牙咧嘴,暗呼疼痛。
鞭抽引来的热血上头,害得公孙续顾不上察看鞭痕,还是急急地问道:
“刺史,为何退兵呀?本将看城外的主将是个老头,好欺负,为何不战而逃,坠我军威名呀?还有,末将一回来,就看到各处要地重兵把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连本将的家都给看住了。”
公孙续最难过的,还不是撤兵回城,而是看到公孙府居然被军兵盯梢着,重兵看守。虽说那些军兵并没有任何异动,也不影响公孙续进进出出,但公孙续还是很不爽的。
好歹公孙瓒还是挂名涿郡郡守,连公孙府都不放过,简直是无情。
程远志仔细地替公孙续数了数,总共有三个问题,很好,举起马鞭朝着公孙续的俏脸狠狠地就是三下,嘴里暴躁地怒道:
“本刺史想出城就出城,想收兵就收兵,干你屁事,你个瓜犊子,轮得到你在这大呼小叫?换成你老子公孙瓒来了,也不敢多坑一声。本刺史想战就战,想撤就撤,你要不服,本刺史成全你,派你一人出去单挑刘虞全军,敢不敢?要是不敢,赶紧滚你丫的,忒聒躁!”
重兵把守各处要地的目的,自然不会提前公开。鞭抽了公孙续四下之后,程远志发现有些不公平,身为君主,最重要的就是一碗水端平。
啪!
程远志顺手再给刘备来一鞭,转过头接着骂刘备,喝道:
“傻愣着做什么?嫌分不到鞭抽是不是?没看公孙续在抱怨你带兵围了他的家?还不快去将城内所有的将领、家臣都带来?尤其是公孙家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刘备大惊,公孙续惶恐。
这是要捉拿公孙家?公孙家犯了什么错?再说了,祸不及家眷,程远志却说一个都不放过,没点道义。
心理的恐惧远超身上的疼痛,公孙续慌了。
难道公孙瓒不在,公孙续当家不到一天,就得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换谁,谁难受。
公孙续松开捂着鞭痕的双手,无视满手的鲜血,抱拳惊慌地问道:
“刺史,公孙家对你忠心耿耿呀,别的不说,我公孙家世代忠烈,从来没有出过叛徒,还请刺史相信末将,但凡有叛徒,不用刺史出手,末将必将自己动手打脸,打到变成猪头为止。天地可鉴呀,还请刺史放过公孙家。”
刘备这时也不愿对同窗好友公孙瓒落井下石,只好试试缓兵之计,建议道:
“刺史,你是不是看上了公孙家哪位姑娘了?所以才要将公孙家的,全部都带来?公孙家要真有做得不妥的,刺史能否宽恕几天, 待伯圭回来,再做处置?”
表面上是带将领、家臣,但程远志却挟带私货,要求把公孙家的一个不漏的都带来,这就过分了。公孙瓒是郡守不假,可也没强横到家里人人都是将领,个个是家臣吧。
刘备一想,程远志肯定是另有所图,醉翁之意不在酒。
啪啪!
马鞭一挥,程远志连抽了数鞭,这才将心里头堵的那口气给压制了下去,公孙续和刘备这两人全都想偏了,偏得离谱。程远志知道内奸很快就会放火,不想耽搁太久,只好怒骂道:
“就你们事多,胡思乱想,什么玩意啊。本刺史的马鞭这样抽,都没能帮你们把脑子里的水抽出来。”
第七零章 分分钟皮开肉绽,颜值不保
“让你们带将领,家臣,又不是带家眷。记住了,全城的将领、家臣,哪怕是看家护院也得给本刺史带来。尤其是公孙家的,除了女人、老人还有幼儿之外,只要是壮丁,一个不漏,人人都给本刺史带来,带到校场集合。”
程远志说罢,狠狠地甩出了一鞭,又是一鞭双抽,抽在了公孙续和刘备身上,随后不再搭理两人,径直往校场走去。
鞭打得浑身火辣辣地疼,但刘备和公孙续却松了一口气,互相注视了一眼,便分头行事了。
半柱香没到,校场再次地聚集了许多人。这一次,虽然没有了涿郡百姓的参与,但校场上的人依然不少,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程远志先是冷眼一扫,发现来的人有点多,这内奸可不好找。
毕竟一个郡城的官员,从郡守一路往下推,再到县城的县令、主薄,还有无数的仓曹、粮曹等等,加上公孙家的各类人马,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
之所以要挟带着排查公孙家,只因公孙瓒是涿郡郡守,名声在外,最容易令人心生怨念,或者产生野心。
现在程远志看谁都像是嫌疑人,想了想,还是不要屈打成招的好,决定先行排除一部分人,这样也能保证涿郡的正常运转。
程远志冷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校场众人,仿佛下一秒,稍有不爽,就会噬人。程远志提着一对锤瓜,把点将台上新换的桌子,再次砸成稀巴烂,怒吼道:
“先前跟着本刺史出过城的人,可出列退下。剩下的,尔等可知罪?”
太凶了,程远志凶得暴跳如雷,有的人两脚直打颤,站都没法站稳。随着程远志的一声令下,齐刷刷地有大量将领退出了校场。
这些将领暗感真是走运,免得继续站在校场,受无妄之灾,就算没犯过错,等下被株连也不出奇。
校场上只剩下三百多人,程远志心里有底了,这点人数不用严刑恐吓,只要诈一诈,就能得出谁是刘虞军的内应了。
程远志将双锤扔下,提着马鞭来到校场上,一双鹰眼地望着场上的众人,怒道:
“你们里面有内奸,本刺史知道但不怪你们。今天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活着的机会,只要内奸坦白站出来,受本刺史一鞭,本刺史就原谅你们,否则你们永远没有机会了。”
“实话告诉你们,刘虞军已被本刺史所灭。本刺史提前派出了公孙郡守,带领二万白马义从做好埋伏,料刘虞那老头插翅难飞,只能伏诛。你们与刘虞勾结,本刺史早就发现了,故意将计就计罢了。念在内奸也曾为涿郡效过力,做过贡献,本刺史不忍赶尽杀绝,所以你们自己站出来吧。”
这么一说,犹如在校场扔了一个响雷。那三百人瞬间就炸了,有的人问心无愧,直挺挺地原地站好,面不改色;有的人胆小如鼠,虽无通敌之实,但已是心头大乱,到处解释陈冤。
这一切,程远志都尽收在眼底,不发一言一语。直到终于有一人,异常的举动落在程远志的眼里,疑点从从。
那人闻言先是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收起了惊慌,假装镇定,但双眼又忍不住地四处乱瞄乱扫,似乎在寻找逃脱之地,等待合适的时机偷溜。
啪!
程远志往刘备身上猛抽一鞭,狂傲地吼道:
“安静!都给本刺史安静!机会给了你们,你们不珍惜,那就莫怪本刺史了。玄德,去,将那人给本刺史带上来。”
程远志看似随意,却一指就点中了刚才举止异常,强装镇定的那人。
刘备吃痛,甭管程远志指的是谁,赶紧走开了数步,这才抬头望向程远志指定的人,这一看,刘备乐了,看来今天公孙家还真倒了血霉。
这人,刘备认识。刘备与公孙瓒结交,以前公孙瓒还没发达的时候,刘备时常登门造访公孙瓒,自然认得出此人,正是公孙家的管家,公孙纪。
别小看管家,宰相门前五品兵,公孙纪的地位和权力,可比公孙氏旁支的公孙越和公孙范大多了。
刘备不知为何程远志看公孙纪不顺眼,心里嘀咕道:
“这公孙纪老好人一个呀,平时总是笑嘻嘻的,怎么可能是内应?刺史真是越来越暴躁,不做人事了。”
但刘备身为局外人,只能打着笑脸,来到公孙纪面前,请道:
“公孙将军,刺史有请,请随备来。”
虽说是管家,但公孙瓒是涿郡,那尊称公孙纪是将军,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公孙续这个毛头小子,现在不也挂名为将军,领兵征战。
“哦,是玄德呀,好久不见了,不知刺史找纪有何要事?纪只是一介家奴,实与刺史扯不上什么相关。”公孙纪先得打听打听,想从刘备嘴里提前得到一点风声。
公孙纪是通敌没错,但公孙纪可不相信刘虞会战败,还是败在程远志的手里。而公孙纪和刘虞约定好的方式,那更是隐蔽,谁都不会知道的。此事密谋已久,新来的刺史程远志绝对无从得知。
响箭为信,烟火为号!
“这个,备就不知了,还请将军随备来,亲自问刺史即可。”刘备哪敢掺和程远志的事情,再说了,程远志要想收拾一个人,哪里需要理由和借口,马鞭一挥,鞭子就落下来了。
在程远志麾下做事,分分钟皮开肉绽,颜值不保。
公孙纪心虚,又看刘备闭口不提,心头有怒气。这刘备如此不识抬举,不知好歹,真枉费了以前对刘备这般好。
刘备落魄的时候,打着名义是来找公孙瓒学习,讨教学问,其实内里是来蹭吃蹭喝,纯粹来混饭的。
但公孙纪都是给刘备大开方便之门,从来没有奚落过刘备,现在可倒好了,又喂出了一条白眼狼,和公孙瓒一个样。
“哼!那玄德带路吧。”公孙纪知道不能露了馅,得镇定再镇定,一口咬定没有通敌,根本就不认识刘虞,这不就行了。
第七一章 莫非你也是宗正派来的内应
纵然是本刺史,也不能无凭无据,直接将公孙纪给屈打成招的。公孙纪有恃无恐,毕竟在公孙家混了这么多年,在涿郡些许薄面还是有的。
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不给公孙纪面子可以,但不能打郡守公孙瓒的脸门吧。
“老奴公孙纪,拜见刺史,不知刺史唤老奴出列,所为何事?”公孙纪眼不眨,心不跳,老神在在地先给程远志行了一礼,抱拳问道。
啪!
不管公孙纪是不是内奸,这幅模样看了着实讨厌,媚而不实,谄而过华。程远志用马鞭先给公孙纪标记一下,鞭子飞快地鞭打在公孙纪的胸前,帮忙打开公孙纪的心扉。
“说!你是不是跟城外的刘虞老头互相勾结了?刘虞都说了,他在城里只有你一个内应。”
找内奸,往往只能扑风捉影,主要是靠突破心理防线。否则,一般很难拿出实锤证据。
程远志直接拿刘虞先诈一诈公孙纪,事实上程远志也不知刘虞到底有没有内应,有几个内应。
只知涿郡城内,倘若不将危险因素排除,等下大战一起,就会在大火之中,毁于一炬。
公孙纪一听,居然是刘虞说的,还只亮出一个内应,顿时大惊,哪怕拼命稳住,不现端倪,仍是一滴冷汗从脑门上冒出,情急之下,竟是脱口而出,反驳道:
“怎么可能,这城内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内应,他不是说联系了很多人,哪怕没有我,照样能成事的。”
程远志笑了,误打误撞,瞎猫还真捉到个死耗子。这公孙纪就算不是刘虞的细作,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公孙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自圆其说,辩道:
“涿郡这么大,混进来内应,是很正常的。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百个,老奴也不觉得惊讶。以前也有人前来找我,说是刘虞所派来的,想招揽我,我没有答应。我对公孙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答应刘虞的要求。”
其实,内应还真的如此,两军交战,混进来内应,那是常事。但内应一般起不了什么气候,毕竟进入城门,已经被管制了一遍,没收了兵器,也就和普通百姓没点区别了。
死鸭子嘴硬,不见马鞭不掉泪!
这种人,程远志见多了,一两鞭不起效果,多鞭打数百次,也就会老实了。
啪!
啪!
程远志之前都是单向鞭打,现在发现了一种全新的鞭法,只要鞭过去,迅速往回拉,还能再鞭多一次,简直就是全新的体验,两倍的喜悦。
程远志似乎意犹未尽,一鞭接一鞭,没一会儿,公孙纪就变得血肉模糊,浑身没一块完整的了。
但公孙纪由于是管家,常年做着粗活,皮厚肉糙的,虽然被鞭打,嘴里却没停止**,求救:
“刺史,别打了,别打了,老奴的骨头都鞭断了。”
“真不是老奴,老奴不是内应啊。”
“老奴就一介管家,忠心职守,别说内应了,内急都不敢擅自离开岗位。”
“呜呜,疼死我了,再鞭下去,老奴忍不住了,就要老泪与屎水齐飞,鞭痕烤肉共一色了。”
程远志鞭抽得公孙纪心神失守,语无伦次,这才悄然停了鞭子,两眼凶狠,阴冷如刀地盯着公孙纪,暴怒地骂道:
“哼!家贼!还不快快如实招来?刘虞是不是告诉你们以响箭和烟火为信号,还给你们每人一支响箭?说,响箭在哪里,拿出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死无全尸。”
啪!狠狠地又抽了一鞭。
顺手滑溜,刚好鞭抽在公孙纪的嘴巴上面,顿时上下嘴唇成了二根肥肠,血红遍布。
此时,公孙纪是又惊又痛,身上传来的鞭子毒打,有以往修习武艺打下的基础,还能硬扛,痛是痛,但都是皮外伤,别看嘴里叫得欢,公孙纪心里早就在嘀咕该如何脱困了。
谁知,程远志竟然一下子点出了响箭,这可是机密啊。
莫非程远志也是刘虞的内应?不然怎么会知道响箭一事,公孙纪越想越有可能。毕竟,当初公孙纪投靠刘虞的时候,程远志还没来涿郡,那时幽州刺史仍是郭勋。
公孙纪之所以投靠刘虞的原因,并不出奇,无非就是涿郡郡守是公孙瓒,而不是公孙纪。恰好刘虞许诺了公孙纪,若是刘虞成功入主幽州,那涿郡的郡守就给公孙纪来当。
统领数万白马义从的公孙瓒,和当了大半辈子家奴的公孙纪,哪一个好控制,不用刘虞多说,谁都看得出来。
公孙纪虽然疑惑程远志怎么什么都知道,仍在挣扎之中,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刺史,你怎么知道响箭的?这冲天猴,可是独家秘制,一年生产不超十支。刺史,莫非你也是宗正派来的内应?”
公孙纪在涿郡经营多年,并不知道刘虞已是被贬,从宗正贬出洛阳,前来幽州当刺史了。
听到公孙纪的问话,程远志有些后悔了,后悔将公孙纪这内应给挖出来。公孙纪的智商完全不像反派,就应该再使个反间计,让公孙纪去诓刘虞进城,然后再将刘虞和公孙纪一起坑死。
公孙纪,真的好坑!
啪!
程远志的马鞭往公孙纪的脸上直直招呼,算是给公孙纪填坑,免得只有嘴唇肥肿,而老脸还是无数的沟壑。
别说程远志后悔,刘备等人一听公孙纪的应对,统统都捂上了眼睛,难怪公孙纪在公孙瓒身边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管家,白瞎了一身的武艺。
程远志怒极反笑,故意尖酸刻薄地笑道:
“没错。本刺史和刘虞都是刺史,是他派本刺史来的,来收回你的狗命,顺便再将你绑在冲天猴上面,连同冲天猴放出去,让你一飞冲天,好让大伙也为你庆贺庆贺。”
“呵呵,你就当是计划有变,刘虞不再需要你在城内煽风点火了,提前让你大绽光芒,在众人面前展翅高飞。来人,将公孙纪绑起来,找来一台投石车,将公孙纪放在上面,当成石头投出去,投回刘虞军。”
第七二章 点燃冲天猴,一起送上天
内应嘛,那就不是自己人,那还给刘虞也是应该的。
程远志话音一落,以公孙家的将领最为积极,公孙越和公孙范猛地冲了上去,将公孙纪给五花大绑。公孙续望着公孙纪多有积恨,也上前控诉公孙纪,怒道:
“纪叔,我公孙家待你不薄,为何你如此狼心狗肺,反投刘虞军,还想陷害我公孙家,夺我涿郡?”
事到如今,公孙纪看向公孙续的眼神不再充满慈爱,而是变得凶狠狰狞,朝公孙续吐了一口淤血,反骂道:
“竖子,你还没有资格质问老夫。换成你老子公孙伯圭,也得尊称老夫一声纪兄。至于为何要做家贼,不妨告诉你,同为庶出,我的武艺给你爹强;论起谋略兵法,我更甩你爹几条街,你爹除了长着一张好脸,还有什么。可我只能当个公孙管家,你爹却坐上了涿郡郡守的高位。”
“你爹天天有人侍候,我天天点头哈腰,你说我为什么要投靠刘虞,充当内应。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是我应得的,都是你爹靠一张脸,给抢走的。我想方设法夺回来,有错吗?”
这时候,程远志才认认真真地审视了一番公孙纪,额,的确是长得不堪入目,充满内在美,尤其是被鞭打之后,公孙纪更是落魄如乞丐。
长得丑,就是原罪!颜值就是正义,如果公孙纪比公孙瓒长得还好看,武艺又高,相信前涿郡郡守也不会瞎了眼,挑选公孙瓒,而弃了公孙纪。
可见,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公孙纪是长得真丑,丑得令人反胃。
但长得丑,不代表程远志就会放过公孙纪,丑人多作怪。要是饶了公孙纪,说不定一回头,又跑去给谁当内应了。
啪!
有错就认,当内应失败,被人抓到,这就是公孙纪的错。
公孙续不敢对公孙纪针锋相对,程远志可毫无顾忌,抬手就是一鞭,猛抽在公孙纪后背,怒道:
“你没错?你错在将冲天猴这等重大机密公布于众。你没错?错在将本刺史当作内应,本刺史长得那么丑吗?和你是同类人吗?光凭这一点,你就得五马分尸,还说你没错?”
每质问一次,程远志就狠抽公孙纪一鞭,让公孙纪长长记性,别长得丑,连记性都差。
当内应,是一件很专业的事情,随随便便兼职,那是要出事了。管家与内应,就像忠孝难以两全一样。
公孙纪一开始还会嗷嗷叫,十来鞭下去,只有喘的气,没有叫的力了。
程远志看公孙纪这么不经打,心头烦躁,抬脚用力补了最后一踢,喝道:
“来人,将公孙纪给本刺史绑了,带上城墙,放入投石车,点燃冲天猴,一起送上天。”
说罢,程远志大手一挥,将校场上的人解散了,大步跑回城墙上。内应只是一个小插曲,城外还有刘虞大军虎视耽耽呢。
当程远志到了城墙,定睛往城下一看,啊,好家伙。城墙下的兵马,多得如蚂蚁,此时公孙瓒同样也领着白马义从回到涿郡城外,正与刘虞不分敌我地厮杀。
两军厮混在一起,白色的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黑色的是刘虞的汉军,快成了汤圆芝麻糊了。
程远志找了很久,总算看到了公孙瓒和刘虞两人。
公孙瓒骑着一匹白马,银槊白袍,直取刘虞,连连突进,许多前来阻挡的军兵,都被公孙瓒一槊给横扫出去。
刘虞心急如焚,刚刚下令分兵,麾下将领率领各路兵马一走,公孙瓒从天而降,带着大量的白马义从,就奔出来了。
再想收兵回军,形成防守军阵,已是迟了。再说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清一色骑兵,如果原地布阵,那肯定就会被公孙瓒不断地蚕食,一波又一波箭雨,射到刘虞怀疑人生。
刘虞干脆就让各路大将,分兵作战,能挡住多少算多少。反正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要是停下来,近身贴战,还不如步兵呢。
“大胆老贼,吃本将一槊!竟敢率兵犯我涿郡,本将涿郡郡守公孙瓒,定取你项上人头,纳命来。”公孙瓒虽然看到了刘虞的军旗里面有‘汉’字的,但公孙瓒不信刘虞,幽州属于边陲偏远之地,汉室宗亲怎么可能会来幽州为官,况且来了也做不好,还不如一槊刺死,结果了刘虞,一了百了。
这样,幽州的地盘还是公孙瓒自己说了算,至少在涿郡,公孙瓒说一不二,谁敢有意见,直接让白马义从灭了。最主要的是刘虞来的时机太过于诡异,乌桓族的蹋顿刚被赶跑,前脚走,刘虞后脚就到了。
真当公孙瓒是三岁小孩儿呀?莫说刘虞的身份尚且验实,就算是真的,那刘虞来幽州也居心叵测。尤其是公孙瓒远远就看到了刘虞麾下的两个外族将领,乌丸出身的鲜于辅和鲜于银,公孙瓒更加断定刘虞勾结外族,前来进犯幽州。
那还说啥,提槊一刺就完事了。
刘虞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涿郡里面的藏着程远志这个眼中钉还没拔出来,眼下又来一个公孙瓒做肉中刺。
但刘虞没得选,无论是程远志,还是公孙瓒,都是乱臣贼子,都得诛之而后快。刘虞拔出宝剑,看了看身边的将领,仅仅只有阎柔一个,其他将领都率领各部属,分兵去了,不禁后悔有些托大了,脸上仍是面不改色,冷冷地反讽公孙瓒,喝道:
“逆国反贼,幽州刺史在此,不来晋见,反倒纵兵作乱。本刺史现在就替天子除了你这个不称职的涿郡郡守,斩首示众,带回京师再行定罪。给刺史上,杀了公孙瓒,赏万金,封郡守。”刘虞说完,转过头望着阎柔,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阎柔暗暗后悔,刚才为了在同僚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没有争抢着要带兵去围城,现在其他将领都跑了,自己却得独自面前公孙瓒,这公孙瓒一看就知不好惹,那一幅行头,少说也要上百两,一般的武将都没公孙瓒这个派头。
第七三章 开炮!开炮!轰他酿的
这时候,在刘虞的眼皮底下,已经无法混水摸鱼,偷偷溜走了,阎柔一脸冷峻,给了刘虞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里应道:
“末将愿出战,斩杀公孙瓒,献给刺史。”
驾!阎柔纵马直奔,冲向公孙瓒。阎柔知道就算不主动出战,等下刘虞也会派他应战,还不如掌握先机,让刘虞有个好评价。
对于阎柔,程远志还是很看好的,毕竟能耍大刀的,一般都有些气力,配合点微末的武艺,那就算是一个武将了,混个小官职不成问题。
可惜,这一回程远志看走眼了,没有其他武将在一边押阵,阎柔心里有点虚,尤其是听到公孙瓒通报姓名的时候,说是涿郡郡守,阎柔除了虚,还慌了。
阎柔看到公孙瓒这么好的卖相,不仅心慌,手还抖,发挥出来的实力不及平时的一半。
公孙瓒轻轻的一槊,就将阎柔的大刀给挑开了。
阎柔手握大刀,力不从心,又收力太慢,稳不住,大刀竟然脱手,飞了老甩。好在公孙瓒瞧不上阎柔这等小将,没心缠斗,直取刘虞。
站在城墙上的程远志看得一头大汗,这怎么行呢,要是公孙瓒依然一槊刺死了刘虞,那就捅了马蜂窝了。
刘虞军本就是分兵状态,麾下将领各领一路,分散作战,而刘虞就是大军的主心骨,一旦身死,那大军肯定会乱成一套,军心不稳。
到时,有的将领心生退意,就会带着兵马溃逃,有的将领一心为主,就会为刘虞报仇,跟公孙瓒军血拼,不死不休。
又是一场血战,尸横遍野的景象。
不行,一定要救下刘虞。俘虏刘虞,才能劝降刘虞大军。哪怕得不到刘虞军的兵马,至少也不要折损太多。毕竟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每一个军兵都是涿郡百姓的血汗钱啊。
程远志心头大急,提起马鞭对着旁边的刘备猛抽,嘴里急吼道:
“玄德,快,快出城,救下刘虞。他是汉室宗亲,你也是汉室宗亲,这里真心救他的人,能够救他的人,只有你了。快去,要是救不回刘虞,你自己提头来见。”
刘备被程远志鞭打得莫名其妙,暗自嘀咕:
“我没想救这刘虞老头啊,这人年纪不小,脾气还大,救回来,那不是汉室宗亲,更谈不上亲戚,明显是救个祖宗回来,自己受罪嘛。”
想是这样想,刘备可不敢这样说。既然程远志让救,那就救呗。刘备抱着喊了个‘诺’,就急急地下了城墙,统领一小部分兵马,冲出城门,疾奔刘虞而去。
刘备一走,程远志估算了一下距离,太远了,怕刘备去晚了,救不到刘虞,急着左右张望,便看到了被绑成甜粽子似的公孙纪,眼前一亮,有了。
“来人,快,把公孙纪放到投石车上面,冲天猴就不点了,放上之后赶紧瞄准。本刺史要一炮而红,一砸一个准。”
程远志想着刘备去救刘虞,骑的是战马,再快也快不过公孙纪在天上飞去,来一波空中驰援。
公孙纪一听,心头一喜,还以为程远志急着出手,相助其父公孙瓒了,要用公孙纪这内应去砸死刘虞,不禁亲自动手,吆喝公孙越和公孙范一起动手,将公孙纪抬到了投石车上。
公孙纪嗷嗷叫个不停,公孙续干脆拿了一把湿草,把公孙纪的嘴给堵上,回过头笑道:
“刺史,家贼公孙纪已放于投石车上,随时可以瞄准投出。”
程远志紧张地盯着公孙瓒,生怕公孙瓒再加速,那样想救刘虞也是白搭。毕竟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年迈虚弱,一旦两人交手,刘虞不死也得重伤。
耳边传来公孙续的汇报,程远志嘴角一笑,感到机会来了,只要将公孙瓒砸下马,那刘虞自然是保住了,赶紧下令喝道:
“预备!瞄准!目标:公孙瓒,给本刺史放。”
一开始,公孙续还帮忙校准了一下投石车的角度,直到程远志说出要炮轰的对象是公孙瓒,公孙续一下子就懵了,急急地问道:
“刺史,为何是瞄准家父,而不是砸刘虞那老头呀?”
啪!
马鞭顺着公孙续的俏脸,狠狠地就是一抽。
事态紧急,程远志懒得跟公孙续计较,眼神如刀,嘶吼着怒喝道:
“滚你个犊子,让你瞄准就瞄准,本刺史说砸谁就砸谁,真当自己是神投手啊。赶紧给本刺史瞄准公孙瓒,再敢多嘴者,拖下去斩了。”
公孙续被抽打了一鞭,心里赌气,不愿意过去操纵投石车,程远志干脆唤关羽和张飞过去顶替,大声叫道:
“云长,翼德,快给本刺史将投石车对准公孙瓒,不要让玄德白跑一趟,砸不中的话,到时刘虞一死,大军混乱,你们的兄长玄德怕是难回来了。”
“快,快,老子的甜粽子炮呢,开炮!开炮!轰他酿的。”
程远志眼看公孙瓒离刘虞越来越近了,只差几息之间,就能一槊刺死刘虞,心里忍不住变得异常暴躁,甚至幻想着自己能够代替刘虞,跟公孙瓒过招。
公孙瓒的武艺,太水了,但欺负老人小孩,还是很犀利的。
关羽和张飞都是力大无穷之人,尤其是事关刘备,两人更上心了,冲过去,一人一脚踢开了公孙越和公孙范,站到了投石车前。
张飞负责将公孙范稳稳地固定在投石车斗上,就像平常杀猪,也要用手死死摁住猪一样,不让猪过于挣扎,坏了大事。而关羽则在投石车把手那儿,不停地增加气势,开始暗暗地蓄力,只为了最后出手的一击。
“二哥,行了。公孙纪没力气挣扎了,可以发射了,走你!”张飞眼看公孙纪不再挣扎,鼻孔里冒着粗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关键是程远志也无法磨蹭着等。
关羽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凤眼深邃无比,犹如在深山里撞枣之时的凌厉,大喝一声,喊道:
“起!”
说罢,关羽两手握拳,拼尽全力对着投石车就是一锤。
第七四章 不是说好的天选之子吗
投石车应声而起,公孙纪就像一颗光滑地石头,在空中擦出了一道无声的轨迹,朝着公孙瓒的方向飞去。
公孙瓒和刘虞的注意力,全在彼此身上,根本就没发现上空的异常。尤其是公孙瓒,别说没察觉到,就算发现涿郡城墙上使用投石车,扔出投弹,公孙瓒也绝对不会相信程远志轰击的目标会是自己。
公孙瓒仍是快马提槊冲向刘虞,而刘虞手拿宝剑,沉着应战。等到公孙纪飞到近处,带来呼啸的耳风,公孙瓒和刘虞才纷纷停了手,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椭圆型的肉团,正在天空上翻滚疾飞,朝着公孙瓒和刘虞这边奔来。
天降异象!
公孙瓒和刘虞都停了厮杀,毕竟厮杀什么时候都行,但眼前的一幕,那还是第一次见。
砰!
公孙纪这肉弹准确无误地砸在公孙瓒的身上,竟将公孙瓒连人带马,都给砸倒在地。
砸得公孙瓒在地上,滚了足足七八圈,才稳住了身子。而公孙纪有公孙瓒帮忙充当气垫,竟然也没有被摔死,只是比公孙瓒滚得更远一点而已。
公孙纪被五花大绑,相对公孙瓒来说,绑得圆圆的,阻力自然小一些,受到的伤反而不怎么严重。
冰狗!(得分!)
程远志站在城墙上,手舞足蹈,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砸出了公孙纪,居然准确地命中了公孙瓒,本来程远志的心里都做好了为公孙纪和刘虞祈祷默哀的准备。
但现在嘛,不禁想喝酒庆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相助他人,救下别人的巨大愉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那成就感,简直是自豪配上骄傲。
公孙瓒被摔得头昏脑胀,久久未能爬起,可总算没被公孙纪给直接砸死,仍然活着,时不时地用力支撑起身子。
这时就轮到刘虞逞威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电光火花之际,公孙瓒就翻身落马,生死垂危,待刘虞反应过来,不由心里狂喜,将宝剑高举戳天,一脸自得地大喝道:
“上天助我也!本刺史真是天命之子,命不该绝,理应在此绝处逢生,扬我威名。天降陨石之术,不对,天降肉弹之功,都是本刺史的功劳。”
“这不,瞧瞧砸落公孙瓒之人,正是本刺史多年前随手布下的棋子,涿郡公孙纪。本刺史还以为当场就能斩杀公孙瓒,用不上这内应了,想不到公孙纪居然还能建此奇功,全赖本刺史领导有方,统筹得当。”
刘虞刚才也惊诧这好好的天气,怎么就飞来横祸,降落一个圆圆的肉弹,仔细瞧去,心头大惊,竟然是公孙纪。
刘虞对公孙纪有些印象,知道公孙纪潜伏在涿郡,与涿郡郡守公孙瓒有极深的渊源,能够为刘虞传递涿郡的情报。
可刘虞料不到公孙纪这么刚烈,如此忠心,见公孙瓒杀来,还会直接从空中砸过来,助刘虞一臂之力。虽说卖相还是很丑,极差,尤其是被捆成五花大绑,更添一丝滑稽。
但此时的公孙纪,在刘虞眼里,那就是最可爱的人。
趁你病,要你命!
之前,公孙瓒来势凶凶,刘虞还有点怵,现在公孙瓒趴在地上,犹如爬虫,刘虞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反击的大好机会,提着剑策马奔向公孙瓒,就要解决了公孙瓒。
“哈哈,逆贼公孙瓒,你也有今天,受死吧,吃本刺史一剑!”
刘虞难得雄起,纵声大笑,举剑对准公孙瓒的脑门,就是一刺。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蚌含珠胜年龟。
刘虞满脸红润,犹有宝剑藏锋,老骥伏枥的酬云壮志,眼里大放精光,似乎已看到自己在幽州称王称霸的那一幕。
铛!
剑对剑!
刘虞的宝剑被拦住,架起了。
出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被程远志派出来的刘备。
刘备本来领命前来,那是为了救刘虞的,谁知来到刘虞身边,发现刘虞这老头不但不用搭救,还挺生猛的。
举手投足之间,就要挥剑,斩杀了公孙瓒。
一边是同为汉室宗亲,刘氏长辈的刘虞,一边是多年同窗好友,屡屡接济施恩刘备的公孙瓒。
刘备叹了一口气,还是快马出剑,拦下了刘虞,反手救下公孙瓒。
刘虞不能死,那是程远志要求的。公孙瓒不可死,那是刘备为了还点人情,想救的。
况且,刘备想当涿郡郡守,要是没有公孙瓒的支持,没有公孙家的配合,便是痴人说梦。公孙瓒在涿郡经营这么多年,门生旧吏,整个涿郡的官场,基本都与公孙瓒扯上关系,不是部属,就是亲戚。
刘虞的宝剑无法再伸前半寸,被拦住不能动弹,气得胡须都炸了。
不是说好的天选之子吗?这又从哪冒出来的贼将救兵?
当刘虞回头,看到来人是刘备的时候,更是大怒,气得胡须都冒火烧了。
舍了公孙瓒,刘虞收剑,直取刘备,剑意平平,剑式老套,但嘴上却异常犀利,骂道:
“好你个刘备,还枉自称为汉室宗亲,天子皇叔。今天,本宗正就替大汉刘氏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汉室耻辱,权当清理门户了,免得让你这积履贩席之辈,坏我汉室刘氏的名声。”
面对公孙瓒,刘虞是直呼反贼的,可看见刘备,那就是刘氏的逆子逆孙,以宗正的身份欺负刘备,令刘备心虚乏力。
刘备一听,面色一苦,不是不能接受委屈,只是不想被刘虞冤枉。刘备以前混不下去的话,汉室刘氏可曾管过刘备?不曾。
如今刘备跟着程远志,有点盼头了,但刘虞竟然就要一竹子打倒满船人,将刘备定为逆贼,刘氏不肖子孙了。
杀人诛心!
要是换成别人,刘备绝对不容忍如此坠损刘备的名声,早就用手中的雌雄双股剑刺死满嘴口吐芬芳的人了。
偏偏,对方是刘虞,德高望重的刘虞。
莫说有程远志的交代,就算没有,刘备也不敢下手,下死手。
唉!
刘备无奈,轻轻地举剑,易如反掌地便将刘虞的宝剑给震荡开了。
第七五章 让你享受一下飞上天空的舒爽
刘虞被刘备手臂的巨力震得一个跄踉,差点和公孙瓒一样翻身落马,好在堪堪稳住了。
刘备没有趁人之危,继续抬手刺剑,反倒对着刘虞抱拳,高声说道:
“刘宗正,备是前来救你的。只是没想到宗正如此勇猛,老而弥壮。既然宗正没事了,那就好,还请跟备走一趟,我家刺史有请。”
“救我?你这认贼作父的无耻之徒,怕是来杀我的吧?莫要多说,手底下见真章,本刺史将你一并给斩了就是。”刘虞才不相信刘备的一片之词,一看这刘备就知是个滑头,油嘴滑舌的。
刘备还要劝说,刘虞权当是托词,再次费力地连刺数剑。
可惜,刘虞的攻击,都被刘备一一避开了。刘备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躲闪得极为轻松,而出手的刘虞却是满脸大汗,浑身脱力,就像刚刚在床第之间,做仰卧起坐,奋战三百回合一样。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尤其是周围的白马义从见公孙瓒摔倒在地,纷纷激发了血性,怒气值打满,手里的弓箭射得就没停过,至于汉军同样开始疯狂,拼命地斩杀白马义从,想救刘虞脱困。
刘备收起一对雌雄双股剑,将马鞭挥甩了几下,瞅准刘虞猛地鞭去,嘴里却隆声喊道:
“宗正,得罪了,还请随备前去见程刺史,否则备无以交代。”
刘备挥起马鞭的时候,就想到程远志抽人的模样,不禁用上了一点力度,将鞭子甩得呼呼作响。
啪!
一鞭下去,刘虞瞬间被鞭打得翻身落马,暗喊疼痛,甚至差点站不稳,闪了老腰。
鞭子抽得刘虞血迹斑斑,丢盔弃甲。这还没完,一鞭得手,刘备有点理解程远志了,为啥喜欢鞭抽他人,原来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没心杀刘虞,又想教训刘虞,鞭抽最合适了,最能体现此时此刻的心情。
只是打了一鞭,刘虞那老头脸色都发青了,刘备不敢任性,学程远志鞭抽个舒坦,只好将鞭打,改成鞭卷。
大鞭一甩,立时就将刘虞给团团缠绕,绑了起来。
刘备绑好了刘虞,更是快马一冲,俯身横腰将刘虞一手抄起,放在了战马前面,随手催促战马,奔向还蹲坐在地上,没能缓过来的公孙瓒。
“放开本刺史,放开我,我要回去洛阳面见天子,我要上表天子,控诉你刘备,让天子剥夺你的刘氏身份,驱逐出刘氏,不再是汉室宗亲,让你这反贼成为无宗无祖的孤魂野鬼。”
先是被绑,后又被俘虏横放在战马上,刘虞给战马疾奔的晃荡震得满眼冒金星,心头大怒,记恨刘备的助纣为虐,没有认祖归宗,开始破口大骂刘备。
刘虞打着大汉刘氏,汉室宗亲的旗号,不停地数落刘备。
刘备听得一脸无奈,但又无法堵住刘虞的嘴,只好任由刘虞口吐芬芳,权当耳边风了。
来到公孙瓒身边,刘备同样二话不说,顺手一捞,便将公孙瓒提起,放在自己的战马之上,置于身后。
公孙瓒大惊,还以为自己被刘虞给俘虏了,在战马上不停地挣扎,嘴里大声喊道:
“放开我,本郡守还能再战。刘虞老儿,莫欺少年穷,本郡守不服气,来,单挑,再战一百个回合。”
前面有刘虞咒骂不停,絮絮叨叨,后面有公孙瓒疯言疯语,语若颠狂。刘备心里难受极了,还得顾着这一大一小的安危,不让两人掉落战马,成为千军万马里践踏的肉泥。
刘备将公孙瓒和刘虞都带到了程远志的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气色好多了,抱拳禀报道:
“刺史,幸不辱命。备已救下刘虞,特带其来见刺史。”
刘备闭口不提公孙瓒,毕竟公孙瓒是涿郡郡守,严格说来是程远志的麾下,还轮不到刘备来救,程远志也没让刘备救。
公孙瓒一回来,刘备眼馋的涿郡郡守,更是泡了汤,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
程远志看到刘虞被绑,和之前的公孙纪有异曲同工之处,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
“刘刺史,还想不想当刺史?你这被俘虏,倒是别有风格,要不要尝一尝你的冲天猴滋味?本刺史可以成全你,刚才的公孙纪,你也看到了吧?让你享受一下飞上天空的舒爽。”
其实,程远志没想杀刘虞,只是觉得刘虞这老头太倔了,要说学识和声望,那刘虞是妥妥地甩了程远志好几街,当个书院教习都没问题。
但现在是乱世,当刺史是有风险的,到处都是揭竿子起义的人,有过不下的百姓化身黄巾反贼的,有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山贼,混水摸鱼也跟着四处作乱。
程远志带着刘虞和公孙瓒两人往城墙一站,果然城下的兵马,不再拼死厮杀,开始缓缓地分开,慢慢地恢复秩序。
白马义从拼命地往涿郡城内赶,而刘虞军的兵马则不再分兵,在城外开始合拢,兵合一处。
程远志心头舒爽,想着要是能将刘虞军收入麾下,也是一件美事,于是给刘备努了一个眼色,笑道:
“玄德,让你去请刘刺史回来,你怎么就给绑了,还不速速松绑?怎么做事的,好歹你也是汉室宗亲,这点礼节都不懂么?”
骂归骂,为了保持温和的形象,这一次程远志难得地没有鞭打刘备,异常地礼贤下士,求贤若渴。
刘备闻言,脑海里无限吐糟,暗道:
“老子忙活来,忙活去,就老子里外不是人了,刘虞骂我,救了刘虞,公孙瓒肯定也怨我,刺史竟然还骂我不会做人。这还怎么活呀,做人太难了。”
心里腹诽,但刘备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就要给刘虞松绑。
可刘虞哪有这么好相与的,先听到程远志语气一软,又看见刘备一动,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刘备伸来的手,吹胡子瞪眼地开始夸夸而谈:
“哼!要杀要剐,熟随尊便。今日落到你们一群反贼的手里,也算是全了本刺史的名声。别以为松绑了,就能劝降本刺史,本刺史宁愿不松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