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回到三国当暴君TXT下载回到三国当暴君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回到三国当暴君全文阅读

作者:小巧针管     回到三国当暴君txt下载     回到三国当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六章 油然而生

    哪怕是汉室朝臣,到了大将军府前,也得下马步行,更别说想在这儿动武了,简直是找死。

    “住手,恶来,不得胡来,我等有心求见何大将军,并非前来滋事挑衅的,千万别出手。”程远志赶紧快步上前,挡在典韦的面前,生怕典韦一怒,直接出手伤人,那事情就闹大了,不占理。

    典韦身为一流猛将,虽说何进府前的这些守兵也是百战老卒,精兵强悍,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但真要逼急了典韦,典韦一对铁戟分分钟能教守兵重新做人。

    程远志是来过洛阳的,知道这里的人无论官大官小,甚至是平民百姓,都在天子刘宏的熏陶之下,掉进了钱眼里。

    在洛阳,没钱寸步难行,有钱大可通天。

    程远志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拱手抱拳之时偷偷地塞了过去,嘴上笑道:

    “这位官爷,麾下粗鲁无状,还请官爷见谅,在下乃是幽州牧奉大将军之令讨贼,如今特来复命,求官爷帮忙通传一声,拜谢拜谢。”

    大神好请,小鬼难缠。

    守在何进的大将军府门前的军兵,大多想攀附何进的人,都进不去。

    能进这大门之人,要么非大官则大贵,要么与何进有私,像自家亲戚那样才行。

    程远志塞了一点碎银,只是试试一下守兵的胃口而已,探探口风。

    果然,那守兵突然觉得手里有异物,低头一看金光闪闪,不禁笑了,眼前这两厮还是有个明白人的。

    将军大门朝南开,没钱休想走进来。

    守兵一手将碎金块握住,轻轻地晃了晃,便称出了金块的重量,顿时不满意了,直接沉下脸,说道:

    “好说,你等将帖子放在门房那儿,将军今日不在府上,等将军什么时候有空闲了,愿意召见你们,你们再来,回去等通知就行了,请回吧。”

    常年累月站在门口收黑钱,对于金银财宝,无他,唯手熟耳,守兵只是掂了掂,发现那金块只有一两重,太少了,直接让程远志和典韦滚蛋。

    守兵的心情极其不爽,这点钱,忽悠谁,贿赂谁呢,这不是故意来耍人的嘛,喝个花酒都不够。

    凭着这点钱,去西园卖官所买个校尉肯定不行,顶多混个仓曹,还想进大将军府的门,去见何进?想什么呢,脑抽了。

    程远志却笑了,刚才那点碎金块只是投石问路,看看这守兵会不会收,要是收了,事情就有眉目了,不收的话,刚一出手亏点小钱,也无所谓,可以承受嘛。

    程远志又从怀里抽出一块金锭,朝着守兵明目张胆地递了过去,态度相当诚恳,谦虚地求道:

    “官爷行行好,我等本是讨贼的将领,领了大将军的征讨,奉命讨贼,如今事了,前来复命,山长水远的赶过来,人生地不熟,且还得尽快赶回去属地呢。烦请官爷向大将军禀报一声,多谢多谢。”

    程远志虽贵为州牧,但求起人来,还是能屈能伸的,一介守兵拦在门口,倘若过去了,以后这守兵想高攀程远志,连门都找不到。

    一想到这,又何必跟一守兵过不去。

    守兵接过程远志再次的孝敬,终于笑了,好家伙,这一块金锭可不少,在大将军何进的府前当值,威风是威风了,捞油水的机会也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巨大收获,却不多见。

    这一块金锭,能顶守兵好几天的贪墨了。

    “嘿,这位将军,你怎么不早说啊,请,快请进,到府上客厅里坐一会儿,大将军此时正在书房批阅战报,这就为将军通传禀报一下,不过大将军见与不见,就得看大将军的心情了。”

    守兵在门口值守久了,待人接物极多,早就学会了瞬变脸谱,前一刻还是黑云密布,下一秒则换成笑脸迎人了。

    毫不生涩。

    典韦闻言,顿时气呼呼的,恨不得将这守兵丑陋的笑脸撕成两半,刚才还说何进不在府里,一回头收了钱,何进就在书房了,可见守兵实乃十足的小人,故意为难,见财眼开。

    程远志制止了典韦的发作,移步跟在守兵的后头,边走边套近乎,笑道:

    “多谢官爷提醒,官爷等会儿通报大将军之时,就说冀州作乱的黄巾贼首张角已被本州牧斩首,特来向大将军复命。”

    程远志生怕这守兵去禀报何进的时候,只是随手说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何进还真不一定会面见程远志,那这钱可就打了水漂,瞎花了。

    那守兵收了钱,办事自然妥当,不会引了程远志进门,又让程远志空坐枯等的,毕竟程远志刚才出手阔绰,由此可知程远志是有钱人,服务好有钱人,打好关系,说不定程远志以后还得经常往来大将军府。

    那关系好点,索要钱财,不会显得突兀,还能狮子大开口,何乐而不为?

    况且向何进禀报一声而已,些许小事,守兵举手之劳,轻易即可做到。

    “放心吧,程州牧,我等服侍大将军多年,自是知事关重大,不会出幺蛾子的,你就安心在客厅里喝喝茶,等着吧。只是州牧骁勇善战,斩了贼首,想必高官厚赏少不了,平步青云唾手可得,往后还得请州牧多多照应。”

    守兵从善如流,此时讨好程远志,要多些好处总是容易一些的,毕竟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嘛。

    等程远志出了何府大门,再想敲诈勒索,那难如登天,守兵还得值守门口呢。

    再说了,要不是守兵挡着何府大门,离了何府,区区一介兵痞,谁认啊,要是多聒躁一句,让典韦出戟料理了就是。

    进了何府,程远志扫了一眼,发现这大将军府还真是奢华。

    本是屠户出身,满身油渍的何进,凭着妹妹当上了皇后,一发迹,搜刮来的金银财宝,稀珍古玩,把整个大将军府堆得琳琅满目,毫无美感,杂乱陈放。

    进了何府,一股浓烈的暴发户的感觉,扑面而来,不用细看,便油然而生,像极了猪肉砧板上滑腻腻的猪油。

第一六七章 屠户怎么了?

    何府,书房,一盏油灯清点。

    站在书桌前的何进最近的心情很差,日子过得艰难了,不是愁钱,而是愁权势不稳了。

    那些酸儒狂将骂起汉室来,都是把宦官和外戚连带着一起骂个痛快的,但其实没有人知道何进和宦官张让等人,同样不对付,彼此排挤,互相拆台。

    一山不容二虎。

    之前的外戚,以何进为首,还能和宦官张让争个五五开,旗鼓相当,可惜有了黄巾反贼作乱之后,何进就感到力不从心了。

    天子刘宏只管收钱,不管兵乱,黄巾蛾贼造反了,那派人镇压了就是,管我汉室天子刘宏什么事,甩手掌柜当得极妙。

    何进本来觉得黄巾造反,只是小打小闹,但一连派出了三个中郎将卢植、皇甫嵩和朱儁都没能搞定张角,何进愁啊。

    在朝堂上,中常侍张让没少捉住何进的痛脚,将责任全推给了大将军何进,讨贼的事情不归大将军管,那归谁管呀。

    何进被张让逼得没有了退步,甚至不惜将一个中郎将的官职许给了良家子董卓,让董卓这个西凉猛将代替卢植去攻打广宗,势必要董卓拿下张角的首级。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董卓没有传来好消息,何进倒是听到了坏消息:

    中郎将卢植畏战,天子已令督军左黄门左丰捉拿回京。

    何进内心一阵无语,这张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卢植就算有罪,先让卢植在董卓麾下当个副将,戴罪立功,破了黄巾贼再说嘛。

    卢植瞧不起何进,何进是知道的,但何进更明白论起行军打仗,卢植这些老将才是有真材实料的。

    “报大将军,府外有一人自称为幽州牧,已斩黄巾贼首张角,特来复命,现正在客厅等候。”

    正当何进心神摇戈,逐渐烦躁的时候,门外的侍兵突然高声喊道。

    何进闻言,心头大震,暗道:

    “幽州牧?莫非是刘虞刘伯安?刘伯安自恃为汉室宗亲,官居宗正,上回刚被贬出京城洛阳,这一出门就将黄巾贼首张角给斩了?太威了吧,且去看看先。”

    何进一身便装,不换官服,亦不着盔甲,提脚就走,嘴里吩咐道:

    “宣,带路!”

    虽是自己的府上,但何进还真得让这侍兵带路,何府之大,大到何进自己都记不住有多少条路,有多少间客厅。

    侍兵不敢多说,赶紧一路小跑,领着何进到了程远志等候的地方。

    一进大门,何进率先走到主位落座,这才抬头望向来人,咦?不是刘虞刘伯安,而是一个年轻的将领,何进不禁有些失望,俗话说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凭眼前这个小将,哪里值得自己花费心思。

    何进极不耐烦,有点想起身离座,摔门而去,懒得应付程远志,真当何进吃饱了闲着呀?为了对付宦官张让的攻讦,何进愁都快愁死了,连吃猪油都不香了。

    程远志一看何进,亦是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张飞那么壮硕,董卓也是个胖子,按理同为屠户的何进应该也是肉横腰肥之人,然而并不是,何进显瘦,看起来就像苦读寒窗多年的文人士子,唯独少了一丝诗书的气息和底蕴。

    何进自从发迹之后,尤其是妹妹当上了皇后,何进知道出身屠户这事,会成为文臣武将鄙视的源头,便开始有意地减肥。

    少了何屠户,不吃有毛猪,这是真实的写照,现在的何进除了偶尔吃一二顿猪油之外,对猪的感情只在回忆之中了,太过于久远。

    “拜见大将军,我乃幽州牧程远志,闻知大将军传檄下榜讨贼,率幽州境内之兵,前往广宗郡城诛杀黄巾贼子,托大将军的福,侥幸斩了黄巾贼首张角,特来洛阳献给大将军,还望大将军笑纳。”

    程远志一口咬定张角已死这个不争的事实,现在只是看诛杀贼首的功劳,能不能抢先挂在自己的军功薄上了。

    这天下领兵前去讨贼,想混军功的人多了去了,哪怕是没有军职在身的,像刘备这样组织乡勇便出征的,更是数不胜数,何进根本懒得搭理这些草台班子。

    大将军府里议事的,至少也得是名门将后,或者中郎将起步的将领,只是卢植等人不屑于来拜访何进罢了。

    然而,何进听到后面,却是眼前一亮,黄巾贼首张角?斩了?在这节骨眼上,妙,妙啊。

    “此话当真?张角的首级何在?你何德何能得以斩杀张角?”

    何进并不是白痴,人家卢植和董卓两个宿将都没能做到的事,程远志怎么能轻易杀了张角,嘴里说侥幸,何进那是信都不信。

    传言,张角有妖术,能呼风唤雨,要是讨贼如此简单,何进早就披甲执兵亲征了。

    程远志知道何进动心了,一个张角的人头,在何进的眼里,可比中郎将的官职重要多了,若是诛杀了黄巾贼首张角,那不止打了张让的脸,还是何进实实在在的政绩,能够堵住朝堂上所有人的嘴。

    屠户怎么了?杀起反贼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堪称世之名将,足够给何进脸上贴金了。

    程远志笑了笑,不急着争辩作答,回过头给典韦一个眼神,典韦会意,点了点头,将背后的包袱一甩,朝着何进的脚下一扔,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了出来。

    那首级虽然洒上了大量的石灰,但仍能察觉得出大概的轮廓,与张角有**成相似,那首级上的血尚未风干,一股血腥味瞬间在客厅上升腾而起。

    “回大将军,军中无戏言,本州牧已斩杀了黄巾贼首张角,这世间再无张角,大将军若是不信,心有疑虑,本州牧有人证,可寻幽州刺史刘虞、青州太守龚景质对,佐之。”

    程远志并不怕何进不信,毕竟张角是真的死了,除非何进能让张角复活,否则程远志的说法固若金汤,稳如老狗。

    真金不怕火炼,真死不惧鞭尸!张角之死,千真万确,谁都改变不了,这就是程远志的底气。

第一六八章 静待时变

    何进当然不会傻到去找刘虞和龚景了,费时费力,只要略略一问,坐镇洛阳等待真相即可。

    客厅里的那血腥味,何进不觉得刺鼻,当初身为屠户的时候,整日都得与这味道相伴,如今闻来,何进只是有点感慨而已。

    何进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头,便将眼光移开了。

    张角?不认识,但何进不愁啊,派去的手下、新晋升中郎将的董卓肯定认得张角的长相,况且就算董卓认不出来,还有押送回京,关在牢里的卢植。

    卢植和张角在广宗对恃时久,绝对认得出张角。

    程远志有人证,何进亦有人证,谁都唬弄不了谁。

    再说了,何进根本就不用去寻找证据核实,只要晾着程远志几天就行了,到时张角死了的消息,绝对会漫天飞舞,传到京城洛阳来,到时再谈其他也不迟。

    “将军真是年少有为,居功至伟啊。本大将军看着程将军,就像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模样,好!我大汉英雄辈出,代代有人才,快给本大将军说说,你是如何斩了这黄巾贼首张角的?详细说来,本大将军定当为程将军向天子上表,举荐程将军,邀功请赏。”

    事情的真相可以慢慢挖掘,何进打算先听听程远志怎么说,到时等董卓回来,质问之下,便一清二楚了。

    “大将军,本州牧闻知黄巾反贼势大,于是便在幽青两地招募兵马,得三万军兵,挥军引兵至广宗讨贼,当本州牧到了冀州之时,正好遇到卢中郎将与左督军返京,两人告知本州牧,言及董中郎将正在广宗奋勇杀敌,日夜攻城。”

    “本州牧不敢拖延,赶紧领兵火速奔到了广宗城外,果真见黄巾贼军出城,与董中郎将军厮杀在一起,不久之后,董中郎将诈败,黄巾贼军不知是计,盲目引兵追杀董中郎将,本州牧令麾下众将兵分三路,各领一万兵马,充当伏兵,杀了出去。”

    “黄巾大军的主力都被董中郎将诈走,城内空虚,本州牧三军齐上,侥幸斩杀了黄巾贼首张角,拿回了广宗城池,随后据城而守,击退了回城的黄巾大军,事情基本就是这样,大将军亦可寻董中郎将、卢中郎将相问即知。”

    程远志当然不会直白地告诉何进,说何进派去的董卓不顶用,被张角军杀到丢盔弃甲,落花流水了,只说是诈败,引走黄巾主力,这样彼此的脸面好过一些,容易取信何进。

    程远志相信董卓不会承认自己落败的,毕竟卢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卢植仅仅只是畏战,中郎将一官就保不住了,以董卓的暴躁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官帽子不稳,辛辛苦苦在西凉搜刮来的钱财白白送给了何进,连个水花都没。

    实在不行,董卓便回西凉,带二十万西凉铁骑来冀州推城,总行了吧?

    “善!大善!贼首已诛,天下太平,程州牧文韬武略俱佳,又得此奇功,明日早朝,本大将军就为程州牧上表举荐,将平定黄巾反贼作乱这一个大喜事告之天子,还请程州牧暂留在洛阳,等待听封领赏。如若州牧在洛阳无处可居,可先住在大将军府里。”

    何进算了一下,明天就是朝堂殿前审问卢植的时候,到时将张角已死这个重磅消息散布出去,何进不仅得了平贼之功,还能搏个善用之名。

    中郎将卢植打仗行不行,并不重要,反正不是何进的嫡系将领,保不保无所谓,但程远志主动上门投奔,加上董卓又是何进所派,这诛杀贼首张角的功劳,落在何进的头上,那是逃不了的。

    程远志将张角的首级送到何进手里,洛阳的事基本就算完成了,顶多再去走走张让的路子,将宦官和外戚齐齐打通,只是这样的话就得大出血一波,钱财要花不少。

    至于住在大将军府,贴上何进的外戚标签,程远志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多谢大将军款待,留宿便不用了,本州牧虽是幽州牧,但在洛阳尚有住处,新娶的美姬乃是中山甄家的长女,京城里有几间小粮铺,如若大将军有所差遣,可派人到甄记粮铺唤一声即可,大将军贵人事忙,本州牧就不在这儿打扰了,就此告辞了。”

    程远志抢了甄姬回幽州当镇守夫人,甄家一介商贾,得知消息之后,只能无可奈何,不得已和程远志绑定在一起,主动为程远志暗地里提供了不少帮助,给人给物,给钱给粮。

    何进有心招揽程远志,听到程远志的拒绝,不禁有些惋惜,但仍保持着面上的客气,点了点头,笑道:

    “如此也好,那程州牧就在京城好好玩几天,幽州偏寒,守边辛苦,自是不如洛阳,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浮生难得半日闲嘛,说来本大将军都要羡慕程州牧的运道了。”

    何进是凭妹而贵,程远志则是完全走狗屎运,先给张让送钱买官,后送战功给何进洗白,积攒名气,步步为营,仕途算是走得极稳了。

    何进挥了挥手,左右侍兵立即站出一人,满面带笑,作出了送客请走的手势。

    程远志拱手抱拳,将彩虹屁给何进打了回去,笑道:

    “大将军得天所眷,我等拍马不及,不敢比,不能比。大将军门庭显赫,天子之下,万人之上,且正值壮年,往后还得请大将军多多照顾。”

    程远志说罢,带着典韦缓缓地退了出去。

    其实,张角死了,这个消息卖给中常侍张让,程远志多少也能收到一些好处,只是与宦官走得太近,反倒不美。

    张让虽然对讨贼上心,但并不在意战功,热衷讨贼,只是想打压外戚何进一脉而已,宦官蔑视三大五粗的武将又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

    张角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京城洛阳就是暗流激涌,多方角力的主战场,尤以宦官和外戚之争,为甚。

    出了何进的大将军府,唯独程远志一人,却成了真正的闲人,无事可忧,静待时变。

第一六九章 登徒浪子

    “主公,我们接下来去哪?”典韦跟在程远志后头,瞅见左右无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典韦生怕程远志真的跑去甄家粮铺下榻,才有此一问。

    堂堂州牧,住在甄家粮铺,那便自掉身价,成为商贾之流了。

    万一何进带着假的张角首级去了朝堂,被爆了出来,还得知程远志与宦官张让勾勾搭搭,想要捉拿程远志的话,几间甄家粮铺一堵,程远志想逃也难。

    程远志一听,乐了,典韦忠心忧主,又不是外人,将计划和盘托出,笑了笑,说道:

    “恶来,有进步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是对的。我等进京城,无论是宦官张让,还是外戚何进,都不可托付信任,更不能相交过深,自陷其中。”

    “来之前,在幽州之时,甄姬曾说过她甄家在京城洛阳有数家粮铺,此外尚有一处偏僻隐蔽的庄院,离城门不远,商贾机灵,狡兔三窟,那庄院便是为了预防有变,利于脱身所用,正好给我等暂住,也能借助甄家粮铺收到外头的风声,进退有据。”

    程远志得了甄姬,可不仅仅是捡了一个大粮商,差不多是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消息网。

    商贾经营的物品极多,像战马、丝绸、茶叶,甚至是走私铁器,但甄家主营的是粮草。粮草极重,所雇佣的伙计又多,这些人走南闯北,押送粮草,能够得到的消息,自然要比其他商贾多一些。

    粮商,那是每一个地方都欢迎的存在。粮少了,有粮商就能买来粮草,粮多了,借助粮商又能卖出去,而甄家这种粮商,主要就是赚个中间差价。

    程远志带着典韦,找到甄姬所说的那家庄院,亮明身份,倒是顺利地住了进去。

    呵,大小姐的夫婿前来入住,谁敢阻拦?不长心眼,分分钟就得被调到益州、交州去任职,这些商贾之人大多聪慧,巴不得程远志天天住在这儿,长居不走了最好。

    程远志到了庄院,正想着是外出走走,还是在庄院里逛逛,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抚琴之声,其声哀怨,清脆华丽却又暗含丝丝闺愁,一听就知是有女子在弹琴。

    琴音时扬时挫,时疾时顿,声声入耳,仿佛就坐在程远志的面前所弹奏一般。

    “恶来,有琴声徐徐传来,听其琴音,应离此不远,料是在这庄院附近,且去墙外看看是哪户人家,在此抚琴感伤?”

    程远志有心寻芳,但找人的事情,当然是交给宿卫典韦啦。上一回在洛阳,也是邓茂糊里糊涂驾着银车冲进了甄家粮铺,才让程远志掳走了甄姬,抱得美人归。

    这一次,程远志打算让典韦也去碰碰运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典韦耿直,一听程远志说墙外,闷不作声,走到院墙之下,猛地暴喝一声,喊道:

    “啊,给俺倒!”

    典韦竟是双手发力,将院墙一推,只见那院墙开始缓缓而裂,到最后砰的一声,整个垣墙倒了。

    倒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程远志还没来得及阻止,典韦已将甄姬小院的一面围墙给推倒了。

    典韦不愧是能够驱虎过涧的猛士,力大无穷,世所罕见。

    “主公,看,弹琴之人就在那儿。”典韦从不多想,程远志让典韦找人,那典韦就用最简直直接的方式,一路强推过去,将弹琴的人挖出来就是了。

    典韦同样听到琴声了,知是不远,顶多就推一二面院墙而已,不算事儿。

    程远志定睛一看,果真见有一名女子,浑身素白,穿着一件白色半透的披丝,正坐在一张桐木琴前面,玉手轻抚。

    这下可糟咯。

    程远志顾不上责骂典韦,赶紧上前赔礼道歉,说道:

    “不知小姐在此抚琴,麾下莽撞,唐突了佳人,还望小姐见谅。方才闻见琴音,绕耳不绝,音清声脆,其幽如九天之河,其凄如亲亲相离,敢问小姐可有心事?”

    “在下乃为幽州牧,姓程名远志,愿听小姐的倾诉,得知小姐的心声,倘若力所能及,定当为小姐解忧排难,以赎方才冒犯之失。”

    那女子身材曼妙,面容净白,又长得极美,颇有古典之风,虽然见面的方式被典韦这么一搞,有点尴尬,但程远志仍是自来熟地聊了起来。

    如今大汉的礼节极重,男女之间有大防,尤其女子甚拘,身为女子不可抛头露脸,不可举止无状,还得笑不露齿,深居闺房之中学习《女诫》、《三从四德》。

    “啊!有贼!”

    那女子看到突然墙倒了,闯来了两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满脸惊慌,大喊了一句,连忙将桐琴旁边的面纱捡起,匆匆戴了上去,却是满眼怒火地瞪着程远志和典韦。

    那女子想起身奔走,又舍不得桐琴,桐琴太重,她抱不起来,听见程远志竟然满面春风,脸带笑容想要和她谈心事,听她倾诉,不禁大怒,嗔骂道:

    “呸!登徒浪子,竟敢强闯私宅,出言调戏良家女子,哼,好胆莫走,待我爹爹带人前来,定将尔等乱棒打死。”

    那女子奇了怪了,她已在这儿连续抚琴多日,旁边的庄院所住之人皆知,不敢轻扰,今天还真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土鳖,坏了她抚琴的大好兴致。

    说爹爹,爹爹果然就到。

    很快,一个身穿文人士子服的老头,极其朴素,带着一帮看家护院就冲了出来,将程远志和典韦两人团团围住。

    “琰儿,你没事吧?”

    那老头一进来,就看到自家院墙倒在地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面前正站着流着口水,一双色狼的眼睛盯着女儿不放的程远志,以及两眼观天,浑然不知惹事了的典韦。

    “爹爹,就是他们两个,女儿在此抚琴,这两个狂徒竟是将家里的院墙推倒,闯了进来,还......”

    名唤为琰儿的女子说不下去了,她有婚约在身,近期便是出阁之日。

    要是将程远志看了她的脸一事,给说了出去,怕是会引起世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若是如此,到时被男方退婚在所难免了。

第一七零章 二者俱全,必为国贼

    “尔等何人?为何推倒我家院墙,强闯我蔡邕私宅?戏我小女?倘若不说出个缘故来,老夫便以贼子处之,将尔等棒打而死,拖到乱葬岗埋了。”

    蔡邕一听蔡琰所说的,大概就明白了,程远志和典韦两人一定看了蔡琰的脸,要是传了出去,蔡琰大婚在即,肯定会风评不好,甚至影响了婚事,直接将程远志和典韦打死,再让下人封口。

    这样一来,还有得补救。

    程远志懵了,蔡邕这老头动不动就要出手打死人,还是乱棍棒死那种,忒不讲人情了。

    就算是贼子,盗贼顶多三年牢狱,采花贼严重一些,无期领盒饭,但程远志只是看了蔡琰的脸,还没怎么着蔡琰呢,充其量算是有心犯事,尚且未遂。

    蔡邕话音一落,蔡府上的看家护院各自提着一根水火棍,就要动手。

    “且慢,蔡先生,在下乃是幽州牧程远志,此处庄院是家里妻妾所有,今日入住此地,闻见琴声清幽,琴音诱人,故特来寻找琴师,想学习一二。不料,麾下莽撞,不知礼数,竟将院墙推倒,惊吓到小姐,着实失礼,志在此向蔡先生和蔡小姐赔礼道歉了。”

    程远志先亮出身份,别等下蔡邕头铁真的派人动起手来。

    程远志有典韦在,并不怕蔡邕府上的那十来个打手,只是那样一来,双方的关系就有了缝隙,程远志再想亲近蔡琰,就难了。

    程远志不说还好,一提是幽州牧,蔡邕的脸更黑了。

    要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说个合适的理由或借口,蔡邕也许还能心软放过对方一命,顶多给点钱作封口费,令对方先离开洛阳一阵时日。

    然而,程远志是朝堂命官,还是一州之牧,事情就大了。

    万一,程远志到了朝堂之上,乱说一通,坏了蔡琰的清白,那蔡琰的婚事结不成,尚是小事,污了蔡邕大儒的名声,可就不得了了。

    蔡邕和卢植同是大儒,但蔡邕比卢植强多了,卢植只能算自己才学渊博,对诗书经文读懂吃透,能教一些学生罢了,而蔡邕却是能够著书立说的大儒,档次远超卢植多了。

    早些年,天子刘宏派人征召蔡邕之进朝为官,蔡邕根本都不鸟的,三番五次之后,直到征辟的官职越来越高,贵达议郎,蔡邕这才出仕。

    当官之后,蔡邕的脾气倒是和卢植等人相同,看不惯张让这些宦官,又不屑何进这等屠户出身的外戚,一头扎进续写经书,带头搞了《东观汉记》,还刻印汉前传下来的孤本《熹平石经》。

    蔡邕的一手书法,更是惊叹世人,独创飞白书字体,无人能及,堪称一绝。

    就算是渐渐推广流传的蔡侯纸,亦是蔡邕的先祖旁支,同出一脉,共享渊源。

    “哼!莫要以官威压人,老夫在朝中亦是官居议郎,有风谏之职。我大汉以孝治国,以礼传道,你身为州牧,不去牧守一方,反倒私闯家宅,戏言民女,老夫定当向天子上奏,参你一本。”

    蔡邕知道州牧的官职极大,哪怕是天子卖官,一般人也买不起州牧一职,大多都是刘氏汉室宗亲出任。

    想要弄死程远志,只能让天子刘宏下令了,不然这事就难办了。

    蔡邕给蔡琰谈的婚事,亲家是河东卫氏,卫氏家世显赫,乃是汉初名将卫青之后,卫青其姐卫子夫曾被立为皇后,可见攀上卫氏有多难。

    而蔡琰许配的人,还是卫氏的长子卫仲道,嫁过去是要当正室夫人的,岂能容有一丝污名,不清不白?

    程远志一听,却是笑了,蔡邕这老头明显是不懂官场,人家天子刘宏忙着搂钱,谁有空去理你蔡邕的家事呀,除非你老蔡家愿意给个十万百万的钱财,天子刘宏才会帮忙撑撑场子,讲讲理。

    “蔡议郎请便,实不相瞒,本州牧与中常侍之首张让交好,又是何大将军的座上宾,今日刚拜访完何大将军,从他府上出来。蔡议郎若想上表参奏本州牧,尽管任意施为。”

    “到了朝堂之上,本州牧定会据理力争,献上百万贯钱财,并禀报天子,说只是推了一面院墙,看见了贵小姐,议郎就要将我等诛杀,看看天子会不会以此治罪?”

    “天子治国有方,为人正直,说不定不仅会赦本州牧无罪,还会念在本州牧忠心有嘉,小姐芳华正好,彼此又有缘,将小姐许配给本州牧呢。”

    对付大儒,程远志有了丰富的经验,要不是蔡邕有个漂亮女儿蔡琰在旁边看着,程远志早就抽出鞭子,狠狠地给蔡邕来一鞭,看蔡邕还敢不敢去向刘宏告小状。

    在京城洛阳,只要挂出张让和何进的招牌,小人就会瞬间攀附,谄媚奉承。自恃君子,不屑与宦官和外戚为伍的人,则只能避其锋芒,惹不起,便求躲得起。

    果然,蔡邕一听程远志搬出张让和何进两人,就知这事要黄,面色都绿了。

    面前这个莽夫程远志,竟敢同时勾结宦官和外戚,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勾结宦官或外戚,二者选其一,则是奸臣,二者俱全,必为国贼。

    “你...你,不可理喻,唯小人难教也。”蔡邕没办法,本身就是一介纯儒,舞文弄墨拿手,但论起口舌之利,自是比不上程远志这种从小坎坷,经历极多的混子。

    一时之间,蔡邕只能堵着气,自认倒霉,将这事给揭过去了。

    蔡邕自己不提,想必程远志过了些许时日,也会回幽州牧守,到时这事风头就算过了,不了了之。

    可惜,蔡邕太天真了。

    程远志看着气急败坏的蔡邕,又看了美若谪仙的蔡琰,心头有了想法,要是将蔡琰像甄姬一样掳回幽州,岂不是美哉?

    蔡琰的美,和甄姬各有千秋,甄姬是带着商贾精明气息的小家碧玉,而蔡琰则浑身散发着诗礼传家的蕴味,一股琴音灵动的清幽。

    无论是哪种美,只要是美人,程远志都想要,小孩子才做比较,大人统统都要。

第一七一章 心腹嫡系

    何况程远志还是暴君一个,毫不讲理。

    “蔡议郎,今日造访有些唐突和冒犯,但没事,一回生两回熟嘛,本州牧与蔡小姐一见如故,思慕顿生,待本州牧在京城事了,特来贵府提亲,到时还请蔡议郎能够成全。”

    程远志从不结仇,一有仇家,要么当场把仇给报了,不留隔夜仇;要么仇家转为亲家,皆大欢喜。

    蔡邕一听,怒了,本来不追究程远志,已是宽大处理了,想不到程远志竟敢打蛇随棍上,还敢主动提亲。

    门都没有。

    “哼!承蒙程州牧厚爱,老夫高攀不起,不劳程州牧惦记了,老夫的小女已有婚约在事,好女不侍二夫,请州牧另寻良配吧。”

    蔡邕很想轰走程远志,闭门谢客,可惜现在院墙都被推倒了,除非程远志愿意自行离开,否则蔡邕还真驱逐不了。

    “哈哈,蔡议郎不必过谦,本州牧与琰儿一见如故,两情相悦,三生已定,我等成为一家人,那是上天注定的,不然不会连院墙都倒了,拦都拦不住本州牧与琰儿相见,这便是千里姻缘一墙牵。”

    “蔡议郎就等着本州牧上门提亲吧,这段时日,也好让琰儿多陪陪蔡议郎,准女婿就先行告退了。”

    论起歪理,程远志那是真正的拿手、在行,别人千里姻缘一线牵,到了程远志这儿,就是强牵了。

    程远志说罢,不给蔡邕引经据典地反驳和拒绝,带着典韦直接转身走了,气得蔡邕胡须飞起,蔡琰直直跺脚,意难平。

    程远志知道旁边住着蔡琰这个大美女,心情愉悦,倒是好好地跑去睡了一觉。

    深夜,何大将军府,书房。

    何进望着装在匣子里的张角首级,犹豫不定,明日到底是送上去,还是再等几天,等消息确凿传来洛阳之后再说。

    “报!大将军,董中郎将求见。”侍兵竟然在这个时候禀报,说是董卓到了。

    何进大喜,能先质问董卓一番,总好过去找脾气又臭还固执的卢植,赶紧喊道:

    “宣!”

    董卓浑身盔甲,神色紧张,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何进的书房,一进去便半膝下跪,抱拳报道:

    “大将军,末将...末将...”

    董卓本来就很胖,说话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时候,还真有点可爱,略得滑稽。

    何进还以为董卓出身西凉,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见了何进这个大将军,连说话都打结了,不禁莞尔一笑,用手指着盛放首级的匣子,笑问道:

    “哈哈,仲颖来得正好,这匣子里的人头,你可识得?”

    事关张角的生死,何进最信任的人,其实就是自己提拔出来的董卓了。

    董卓乃是良家子,世代将门,在朝堂上没有什么靠山,何进虽说收了董卓的钱财,但还是赏赐了一个中郎将给了董卓。

    若是何进对董卓瞧不上眼,收钱又怎么了,照样随便给个都尉就打发了。

    大将军府门前哪一天不是排着长队,等着给何进送钱送物,尤其是商贾居多,何进愿意收拢董卓,那完全是给足了董卓面子。

    大汉这么多年了,连汉室宗亲都满地跑了,更别说良家子,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想混出来,除了本领,还得找对人。

    董卓一开始进来大将军府,心里忐忑不安,想着何进肯定会勃然大怒,甚至直接剥夺了董卓中郎将的官职,然而何进却没有,反倒让董卓认人。

    董卓的心思开始活络了,定睛望去,那首级像极了张角,但董卓又不敢直接断定,竟是将皮球踢还给何进,迟疑地说道:

    “大将军,这莫非是张...”

    抛砖引玉,投石问路。

    果然,何进听到董卓也指证这首级便是张角,不禁乐了,这一回真是捡到宝了,斩杀黄巾贼首张角,何进这是要火了,扬名天下,积威四海,再收一波名声和威望了。

    今后,看谁还敢说何进这大将军是凭借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哼,看到张角的人头没有?妥妥的战绩,实打实的功劳。

    何进意气风发,仿佛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大权在握,笑道:

    “没错,这就是张角。仲颖,本大将军没有看错你,派你去顶替卢植那老头,实是本大将军知人善用,独具慧眼。可惜了啊,仲颖,你怎么就只顾着杀敌,不懂得先将张角的首级割下来呢?嘿,还是经验不足,战场敏锐度不够,这点不如本大将军。”

    何进说的是实话,要是换成何进带兵讨贼,别说是弄死了贼首,就算斩杀了一个小兵,何进也得先在军功薄记上一笔再说。

    董卓懵了,董卓只是觉得首级像张角,既然何进说是张角,那就是咯。

    这样董卓也能免一些罪责,只是这张角的人头并非董卓带回来的,董卓知道这大功飞了。

    瓜分平贼功劳的时候,怕是连碗汤都喝不上了。

    “大将军教训得是,末将知罪。大将军文武双全,高瞻远瞩,岂是卓这等粗鲁莽夫能比,卓自愧不如,只愿能够追随大将军,学习一二。”

    至少讨贼不力,这事避开了,不用像卢植一样,枷锁加身,摘官脱帽,董卓内心一宽,先给何进送上一波彩虹屁。

    圆滑!

    董卓在西凉的时候,粗暴无比,狂妄嗜杀,到了洛阳,却也能谄媚奉承何进,可说是能屈能伸,隐忍惊人了。

    何进最喜欢董卓这一点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虽说何进也知董卓讨好的成分多一点,但这世间谁不想听好听悦耳的话啊。

    “仲颖,你快给本大将军仔细说说广宗激烈的战况,待本大将军明日上朝,定将向天子上表举荐,为仲颖表功,不过这功劳,仲颖却是无法独吞,怕是要分一大半给那幽州牧程远志了。”

    何进有心将董卓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嫡系,毕竟没办法啊,在京城洛阳,人人都对何进知根知底,谁不知何进是屠户出身,杀猪卖肉之辈,真心实意来投靠何进的都是商贾之流,没一点才能武艺,当不得大用。

第一七二章 闻着鱼腥味的猫

    如今的何进权势滔天,不愁钱财,愁的是麾下无人可用,一个忠心的文臣武将都没,倒是在朝堂上,死对头一大堆。

    董卓就是何进物色比较之后,选中的第一个想招揽培养的人才。

    根正苗红的良家子,远在西凉发家,在京城没有任何后台,既非什么四世三公,也不是大儒名将,董卓这样的条件,符合何进培养的一切标准。

    “回大将军,末将奉大将军之令,前往冀州广宗,接替卢子干的兵马后,连日攻城,不分昼夜,不曾断歇。那黄巾蛾贼本就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被末将一通急攻,已是强弩之末。末将心知天子讨贼心急,大将军托付如山,决定一鼓作气拿下广宗,遂尽起全军兵马攻城。”

    “不料,黄巾反贼城内粮草告急,引兵出城突围,末将见贼势颇大,殊死一搏,又有伏兵相援,末将顾念将士性命,只好诈败,暂避其锋,待末将重整兵马,掉头杀回之时,广宗已是人去城空,贼首不见影踪,遂只好引军回京城,特来向大将军复命。”

    “其间,幽州牧程远志曾率军至广宗,后不知其去向,末将听令于大将军,未曾与其兵汇一处。倘若这张角首级乃是程?远志所献,那末将便不知其中曲折,来龙去脉了。”

    董卓将当时的情况美化了一番,告诉了何进。

    何进两方相对比,发现并没出入,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了,黄巾反贼想突围,董卓诈败,结果被程远志捡了个漏,诛杀了张角,就是这么简单。

    何进将广宗的战事略一推演,心头暗道:

    “彼之娘贼也,换成老子何进,我上,我也行啊。有董卓在前面吸引火力,后面挥军一出,还不是想怎么掩杀就怎么杀。”

    何进有些惋惜,但想想还是算了,大将军的官职,已是朝堂的武将难以企及的了。再说了,真的提刀去一线杀贼,杀得再多,回头中常侍张让这些宦官大笔一挥,就帮你给抹了。

    还是得在朝堂上盯着那帮阉竖来得实在一些,不给宦官瞎搞,就能轮到何进自己瞎搞了嘛。

    “仲颖,有心了,你连续征战数日,身心疲惫,今夜就在大将军府上歇息吧,等本大将军明日上完早朝回来,再告诉你封赏的好消息,到时本大将军为你庆贺,只要你一心跟着本大将军,保管你吃香喝辣的,少不了。”

    何进挽留董卓,正中了董卓的下怀,在京城洛阳,董卓人生地不熟,想找个地方居住都难,总不能堂堂大汉中郎将跑到酒肆或食楼,打个尖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事关面子。没了面子,甭想在洛阳混了,生不如死。

    “多谢大将军,那卓便不打扰大将军歇息了,先行告退。”

    董卓自己就是西凉之狼,只在塞外各族有凶名,其他地方的名声一点都不好,主动贴上外戚何进的标签,并没有任何损失。

    现在的良家子一词,早就沦为了笑柄。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程远志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这段时间来,常日奔波,还是第一次睡了懒觉,精气神极好。

    程远志一打开房门,彻夜站着,守候在房外的典韦赶紧抱拳行礼,说道:

    “主公醒了,主公,先前粮铺那儿来人,说是阉竖张让唤主公前去一见。俺见主公正酣睡,未敢叫醒主公。”

    无论是宦官还是外戚,典韦都没有什么好感。张让见与不见,并不重要,更不急于一时。

    程远志知道张让早晚会收到风声,但没想到这么快,只是睡了一觉,张让就像闻着鱼腥味的猫,比何进的动作还要快,先一步找来了。

    “哈哈,走,恶来,去见见这老宦官,好歹也是洛阳第一个老熟人了,不过以本州牧看来,这阉竖蹦达不了多久了,好好的宦官不做,非要干预朝政,这是找死之道。”

    程远志领着典韦,朝着西园卖官所,一路散步而去。

    到那一看,西园卖官所的生意仍然如火如荼,人头拥挤,排成了长龙,前尾不能相顾。

    程远志不是来买官的,自然不会去排队,再说了上一回买官,程远志也插队,排队?不存在的!

    程远志走上前,发现正在奋笔疾书的人,不是别的,正是张让麾下义子之一,先前卢植的督军,左黄门左丰。

    “哟,这不是左黄门吗?想不到在这儿还能看到你,本州牧以为你讨贼有功,应是高升,难得一见呢。”

    程远志不敢嘲笑左丰,话说得极为诚恳,但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这左丰捉拿了卢植,到头来还是得窝在这儿,抄写天子刘宏和中常侍张让卖官的诏书,大概是拿不回钱财,不受重用,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左丰听着声音熟悉,抬头一看,果真是见过数次纠缠不清的幽州牧程远志,这好家伙,中常侍张让相召,竟拖到这等时候,不过左丰知道轮不到自己来责备程远志,只是皮笑肉不笑,阴柔地说道:

    “程州牧,竟想不到你比洒家慢不了多少,也来了洛阳。快进去吧,阿父已在里面侯你多时了。”

    左丰说罢,起了身子,领了程远志和典韦走到之前的那个房间,轻轻地伸手叩了三次门,报道:

    “阿父,幽州牧程远志已到。”

    房间阴冷,没有任何气息传出,待了许久,才传来一句阴柔的声音,话里带着极度的不满,说道:

    “进!”

    左丰赶紧轻声细语地推开了房门,示意让程远志和典韦两人进去。

    程远志旧地重游,走入门内,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一张白色的虎皮,只是张让坐在上面,没有了上次盛气凌人的那股锐气。

    “志,见过张中常侍。”程远志主动跟张让打起了招呼,恭敬地喊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

    到了洛阳,宦官和外戚都不好惹,能够和和气气的,左右逢源那比什么都强。

    虽说张让面带怒火,程远志不愿交恶张让,但也不怂,保持面子上的客气,已是足够了。

第一七三章 热衷宫斗

    “哼!程州牧,你好大的胆子,不知死活,竟敢欺瞒洒家,真当洒家是泥捏的吗?”

    张让盘问他人,这一套早就了熟于心,不管有理没理,上手先吓唬一通再说,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说不定直接跪地求饶了,至于嘴硬的也不怕,慢慢审就是了。

    常年接触的人那么多,对于程远志,张让没想到会看走了眼,终日打雁,一朝被雁给啄了眼。

    程远志当然是不认的啦,虽说**成是程远志带着张角的首级去了大将军府,面见了何进一事,但谁都知道宦官与外戚势成水火,这时夹在中间的程远志要是认了,那就成了第一个认罪羔羊了。

    “张中常侍,本州牧对张中常侍素来忠心耿耿,不敢有所怠慢和隐瞒,不知张中常侍所说的何事?”

    见招拆招,程远志总得知道张让拿什么来发难,别等下又是贪图钱财,那就闹了大乌龙了。

    张让看程远志一脸的诚恳,不似作假,便好心敲打程远志一番,摸了摸虎皮的虎首位置,阴冷地问道:

    “程州牧刚进屠户何进那儿出去,送去了黄巾贼首张角的人头,如今在洒家这儿,竟要扮作不知?莫不是程州牧以为洒家乃是三岁小儿,轻易就好哄骗?”

    张让好气啊,明明是在张让这儿买的官,有心有胆跑去讨贼,那斩杀了贼首,割下首级,不该送来给张让,当一个回头客吗?

    张让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老小皆实,却没料到程远志竟然拿着赫赫战功去送给张让的老死头,那个愚蠢无谋的屠户何进。

    程远志笑了,张让果然是为了张角的假首级而来,那就好办了。

    祸水东引,将一切的锅都甩给何进头上就行了。

    程远志故作惊慌,连忙急急地问道:

    “张中常侍,当时在广宗,左督军曾与本州牧谈过,说是张中常侍只令左督军讨贼,然后将黄巾蛾贼所得,搜刮平民百姓的钱财,带回京城洛阳交给张中常侍,再由张中常侍视其情况,下榜抚恤百姓,并没说张中常侍也要贼首张角的人头啊。”

    “况且,张中常侍,你误会了。本州牧之所以将张角的首级带去大将军府献给何进,那是看在何进传檄发文讨贼的份上,原想去何进那儿讨要点赏金,不曾想,何进说要明日早朝将张角的首级转献给天子,由他冒领战功之后,看天子赏赐多少,再折中衡量给本州牧一些好处,实乃气死我也。”

    这话说到张让的心坎上了,张让的确没想要张角的首级,血淋淋的人头,哪有珠光宝气的钱财来得赏心悦目。

    当初张让派左丰去当督军,是黄巾蛾贼造反作乱,大战一起,洛阳的官职受到了波及,不得不另外开辟一条财路而已。

    现在程远志一提,张让就有底了,好在程远志没有将诛杀黄巾蛾贼之后,缴获的钱财也送去贿赂给何进,不然张让这儿就没得谈了,关系崩了。

    “那平贼所缴获的钱财呢?还不运来京城,交给洒家呈给天子?也好让天子有个标准,以此来封赏尔等有功之将。”

    宦官贪财,但张让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体现拿钱办的全是公事,尽量争取长相难看,吃相不要太难看。

    程远志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

    “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

    然而,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程远志赶紧俯首伏低,抱拳说道:

    “回张中常侍,本州牧诛杀黄巾贼首张角之后,所得钱财众多,有黄银三十大箱,钱贯八百万吊,珠宝珍玩无数,折合钱财总共有二千万贯,本州牧已派麾下将钱财陆续运至洛阳,正在路上了,只待运到,即可交给张中常侍。”

    听到钱财,张让眼前大放精光,心情好多了,尤其还是这么多的钱财,仿佛已经落袋一样,令人喜悦不已。

    虽说张让早有听闻,黄巾反贼如蛾虫,所过之处尽皆掠夺罚没,所积钱财甚多,但没想到斩杀贼首张角,能缴获这么多,幸亏被程远志捡了个漏,要是张角乃是董卓所杀,这钱可就泡汤咯。

    董卓晋升为中郎将,那是将门一系,又是何进一手提拔出来的,真要有钱,也不会往宦官张让这儿送。

    程远志看着张让的面色由阴转多晴,不禁假装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张中常侍放心,押送钱财的车队虽长,且重,但本州牧保证钱财十日即到,绝不误了张中常侍的大事,只是敢问张中常侍,本州牧斩杀了贼首,不知能得哪些封赏?”

    一方出钱,一方就得卖货了。

    一二百万贯的钱财,能够买一郡的郡守或者一州的刺史,如今程远志许下千万钱财,少说也得搞个三公来当当。

    程远志现在的官职是州牧,一方的诸侯,但始终是地方官,左右不了朝堂,这一次前来京城洛阳,程远志的目标就是打入朝堂内部,换个能说得上话的朝堂官职。

    像中郎将,虽说官职大不过一州的刺史和太守,但往往有反贼作乱,中郎将外派,却能节制各州郡城。

    这就是朝官远比地方官吃香的原因,能在洛阳当官,哪怕给个校尉或县令,也比偏僻的州郡郡守强多了。

    “你办好你该办的事就行了,只要你用心为洒家做事,该给你的赏赐,一点都不会少,至少不会比那个屠户何进许诺给你的少。好了,洒家出宫已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回去了,还得找找天子透透风,不然明日何屠户想冒领认功,还真给他蒙混过关了。”

    张让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又知道有钱财正在路上飞来,不久之后就会落入张让的口袋,此时已是没有心思再搭理程远志了,恨不得立即赶回皇宫内,拉天子刘宏起床进进馋言,给何进上眼药。

    张让说完,急急地走了,看样子除了贪财之外,还极为热衷宫斗。

    程远志扫了一眼时辰,发现天已大亮,趁着朝堂之争,还未波及到自身,带着典韦出了西园卖官所,再次逛一逛繁华的洛阳。

第一七四章 底裤当掉了

    到了一处酒楼,程远志见里面热闹,便歇了歇脚,带着典韦走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叫上几埕好酒和几盘好菜。

    程远志唤了典韦一齐坐下享用,反正一些酒菜而已,在洛阳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那么紧张和拘礼。

    当程远志和典韦吃得正欢之时,突然酒楼吵了起来,只见一个酒楼伙计双手扯着一人的衣领,嘴里骂道:

    “你这厮,竟敢喝霸王酒?也不去打听打听,咱这酒楼是谁家的?走,跟我去大将军府,让大将军将你乱棒打死,看你以后还怎么吃霸王酒,妄想赊账。”

    被伙计捉着的那人,年纪不小,一身文人士子服洗得干净,但有些放浪不羁,此时喝醉得快要不省人事了,满脸通红。

    那人没钱付酒,却是不慌不乱,哈着酒气,仍是满嘴胡言乱语,喊道:

    “哼,我岂能没钱?我何须赊账,你这是有辱斯文。我告诉你,你要是请我免费喝酒,那是你赚了。我满腹才华,胸有韬略,来你这酒楼喝酒,纯粹是赏你面子,你可莫要...呃,给你面子不要脸。”

    那人虽是醉鬼,口气不小,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法挣脱,说话的语气变得凶厉了起来。

    对于想吃霸王酒,混掉酒钱的人,酒楼伙计见多了,想凭着三言两语就能免了酒钱,那简直可笑,这家酒楼的背后出资人那是日进斗金,敛财有道的屠户何进何大将军开的。

    岂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在京城洛阳开门做生意,没点权势,别说客户如云了,怕是连门都开不了。

    伙计常年在酒楼招待客人,形形**的人都接触过,一双巧嘴可不比别人差,为了不影响自家酒楼的生意,仍是大声反驳道:

    “呸,你这汉子,在我家酒楼一人就喝了三埕,却没钱付账,念你是读过书的人,本来写下欠条,来日补上即可,可你竟满嘴胡言,说像你这般胸有笔墨,满腹才华的人,喝的不是酒,不欠酒楼的酒钱。”

    “大言不惭,你说喝的是才能和诗赋,要用这些来偿还酒钱,一字值千金,实属搞笑,天真!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只能将你扭送到大将军府,请大将军府帮忙评评理了。”

    虽说酒楼背靠屠户何进,但何进本来并不亲自插手管理,大多都是大将军府上的管家或者理事打点。

    众人一听,酒楼伙计还算占理,况且酒楼几乎每天都有想混吃混喝的人,吃瓜看热闹,早就看习惯了,不以为意。

    人家酒楼开门做生意,要是人人来喝酒,喝完就说自己的才华极高,诗赋极强,只要大笔一挥,随便写写,涂鸦一下就能抵掉酒钱,那酒楼早就亏到底裤当掉了。

    程远志瞅了瞅那男子,发现长得并不讨喜,猴腮猿背的,但一直在那儿吵闹,也坏了程远志和典韦喝酒的雅兴。

    “恶来,去将那边没钱喝酒的汉子请来,就说他的酒钱,我付了。我请他过来起喝酒。”

    程远志给典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典韦出面,拿钱去帮那汉子先垫了酒钱,免得堵在那聒躁。

    典韦点了点头,将一大块牛肉丢进了嘴里,手也不抹,便起身朝着那酒楼伙计和汉子走了过去。

    人未到,声先至,典韦直接掏出一块碎银,丢给了酒楼伙计,喊道:

    “那汉子,你的酒钱,我家主公帮你付了,我家主公请你过去喝酒,敢来不来?来就话,就跟俺走。”

    典韦说罢,不待那汉子答话,直接转身,朝着程远志那桌往回走。

    呵,不来更好,没人抢酒喝。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要不是程远志嫌吵,典韦懒得搭理半句。

    酒楼伙计看到典韦扔了钱过来,赶紧松开那汉子,两手齐抓,将那碎银抓在手里,轻轻地掂了掂,份量挺足,便朝着典韦谄媚地笑了笑,说道:

    “多谢客官了,客官您慢用,有需要的唤小的即可。”

    随后,酒楼伙计转身忙去了,酒钱收回来就行了,甭管是谁付的,这点并不重要。

    大汉好酒,善饮者十有其九,而喝酒之人大多豪迈,不太讲究,以酒会友之事常有发生,一点都不离奇。

    典韦出言粗鲁,举止莽撞,可愿意喝酒付钱,那就是大爷,那汉子赶紧抱拳作揖,躬身答谢道:

    “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还请壮士...”

    原想说带路,结果站直挺身,发现典韦不在面前,已是转身往回走了几步,那汉子急急地追了上去。

    有人请喝酒,别说有点醉了,就是躺着也得抬过去。

    那汉子一看就知是混迹洛阳已久,自顾自地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极为自来熟地和程远志打起了招呼,笑道:

    “两位将军怎么称呼呀?在下姓戏,名志才,乃是颖川人士,今日得将军出钱付账,还请喝酒,感激不尽。来,我敬将军一杯,先干为敬。”

    戏志才刚坐下来,就有些后悔了,对面这两人,明显身上带着肃杀之气,不用多猜,就知是从军之人。

    可戏志才好歹也是知书达礼之人,人家帮忙付了酒钱,还大方地请喝酒,总不能看对方是莽夫,就甩袖离去吧,那多不仗义。

    况且,这酒楼的酒是真香,馋得戏志才的口水一直流个不停,哪里舍得离了这酒楼,到外面漂泊度日。

    这些天,在这酒楼厮混,酒楼的伙计早就认出戏志才来了,再想赊账或赖酒,吃霸王酒,难咯。

    “相逢即是有缘,些许银钱,几杯淡酒而已,先生过誉了,不必放在心上。先生不顾读书人的名声,浪迹于酒楼,又有此好酒量,着实厉害,颇有负俗之讥的雅量。对了,先生为何唤我等为将军?可是喝醉了,在此胡言乱语?”

    程远志拿起酒杯,拉上典韦一起,和戏志才共饮了一杯,嘴里却是漫不经意地询问道。

    在京城洛阳,将军可不是什么尊称,顶多代表的是有官职的干活打杂之人,更像是吏,而非官。

第一七五章 捧杀

    真正体面的是像宦官张让或者外戚何进之流,之后排到各种大儒读书人。

    可说将军一职,和有钱的商贾,差别不大,将军受人使唤,犹如狗犬;商贾任人宰割,堪比家猪,一样的凄惨。

    戏志才一听,怒了,一把抄起面前的酒埕,竟是不用酒碗,直接抬起便喝,连续灌了好几口,才停了下来,满嘴酒气地说道:

    “将军,莫要诓我,将军虽面如冠玉,但神色之间恬淡从容,身上有沙场宿战之气,想必是领兵统将,见过大场面的人,尤其是将军身后的这边护卫,身材魁梧,眉目凶狠,以我看来,至少杀过人吧?敢问将军,我猜的对不对?”

    戏志才知道这般一说,**不离十,这大街往来的,谁没个将军的名衔挂在头上,只要有一个贯钱,到了西园卖官所随便买买,一个校尉之类的,绝没问题。

    程远志没看出戏志才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倒像是在打马虎眼,干脆亮明身份,试一试这戏志才,要是纯粹只是一个酒鬼,那请了一顿酒也就算了,早点离开,免得浪费时间。

    万一是个像郭嘉这样的酒鬼,还能收在麾下,培养培养,于是程远志夹了一筷青菜,送入嘴里,细细咀嚼之后,笑道:

    “先生大才,实不隐瞒,在下乃是幽州牧程远志,今日有缘请先生喝酒,敢问先生,何以教我呀?”

    程远志虽说面带笑容,却是偷偷将手往后一摸,按在了腰间的马鞭上了,只要戏志才像刚才喝酒赊账一样,大言不惭,口吐芬芳的话,那程远志可饶不了戏志才,鞭打这等狂妄之徒,可得劲多了。

    戏志才没想到今天还能遇上一条大鱼,州牧的官职了不得啊,比太守和刺史还要高出一等,能够牧守各州郡城,只是幽州牧坐镇在幽州罢了。

    “程州牧,志才不才,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州牧,如今再看州牧,竟发现州牧有潜龙之气,命带富贵,州牧之所以选择坐镇幽州,想必是看中了幽州盛产战马,物资丰富,利于培养骑兵,机动性极强,只要天下有变,州牧即可席卷天下。”

    戏志才拼命地吹捧程远志,往死里捧,反正现在大汉的人,无论是街头走贩,还是文人士子,甚至是朝中众臣,没人将天子刘宏当一回事,除了向天子刘宏交钱,这天子还能干什么实事?

    戏志才相信没人会拒绝好听的顺耳话,说完之后,洋洋自得,又喝了一大碗酒。

    啪!

    鞭子呼啸而出,迅速地抽打在戏志才的手上,疼得戏志才差点将酒碗往地上一砸。

    程远志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这样鞭子抽打在身上才疼,才能让戏志才长记性。

    就算程远志真的有野心,谋图天下,那也得看场合说话,戏志才口不遮拦,在这种人多混杂的酒楼就这样吹捧程远志,那不是谄媚,是捧杀。

    这里是什么地方?京城洛阳,天子脚下,真要说什么潜龙之气,席卷天下之类的,传了出去,天子刘宏再怎么不为人事,只管揽钱,也不妨碍下个诏书将程远志给灭了。

    张角的黄巾之乱,就是个前车之鉴,事有不密,反祸其身哪。

    “先生,你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天这一顿酒就当本州牧请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鞭抽了戏志才一下,发现戏志才疼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想不到戏志才比郭嘉还不经打,程远志难免有些慌了,该不会打出事来了吧?

    要是一鞭将戏志才抽死了,那就惹上麻烦了。

    程远志带着典韦离了座,大步向酒楼外面走去。

    乱世当道,人命是不值钱,但在酒楼里当众杀人,想要顺利脱身,要么破财,要么就得潜逃了。

    其实,戏志才不像郭嘉一样有体寒之病,只是戏志才好酒,被酒水掏空了身子。尤其是戏志才一听到这顿酒钱,程远志包了,又混吃混喝了一单,内心畅快,鞭伤也不觉得多疼了。

    但戏志才看了看程远志想走,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包吃包喝的冤大头,岂能让程远志随便就给溜了。

    戏志才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呼着酒气,看着程远志的背景,追了上去,嘴里急急地喊道:

    “主公,主公别走啊,志才愿追随主公,还请主公收留。”

    戏志才追出了酒楼,总算是追上了程远志,只是戏志才竟然想认程远志为主公,搞得程远志一头雾水。

    程远志看着刚小跑了一会儿,已是喘着粗气的戏志才,戏谑地笑道:

    “哦,是志才啊,怎么了?本州牧抽打了你一鞭,你却要认本州牧为主公,莫非你是受虐狂?”

    要是戏志才真有受虐的倾向,程远志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将戏志才收在身边,这样鞭抽起来,彼此都满意,双赢啊。

    程远志一提鞭打,戏志才直感手上的鞭伤**辣地疼,但顾不上了,再不找一个人投靠,戏志才不说没钱吃饭喝酒了,怕是今晚都得露宿街头了。

    洛阳的消费,实在是太贵了,戏志才早就身无分文了,好几天都是靠着坑拐蒙骗,混口饭吃,纵是这样依然有这顿没下顿。

    戏志才原是豫州颖川人,和郭嘉是老乡,但郭嘉出身贫寒,戏志才就强多了,戏志才以前也是士族出身,家族颇厚重、富裕,只不过喜爱游历,又花钱大手大脚。

    自从来了京城洛阳,戏志才就迷上了这种繁华的生活,天天好酒好菜,成为了勾栏酒肆的座上宾。

    可惜的是仅仅半个月,戏志才带来的钱财,就消耗一空,且不愿意离开洛阳,只好在这里消磨度日,到处骗一口酒菜吃吃。

    “主公,我不是受虐狂,是真的仰慕主公的风采,想为主公打下偌大的基业,还望主公能够恩准,收下我吧。主公,我精通兵略,统军布阵,甚至是治理内政都是一把好手,敢请主公姑且一试。”

第一七六章 大型拍卖会

    戏志才就怕程远志以为戏志才只是草包一个,其实身在颖川,文风极重,且氛围很浓,哪怕是资质的人出生颖川,或者长居在颖川,也会被环境所渲染,成为有学问才识的人。

    颖川出来的文人士子、武将,就算无法独当一面,镇守一方,但负责一县之地,县令也好,校尉也罢,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好吧,志才,本州牧就收下你,以观后效。不过,本州牧在此声明,投靠本州牧可以,包吃包住。但酒,志才就别惦记了,喝酒误事伤身,还是尽量少喝为妙,在本州牧这儿,除非志才立下了大功,会赏给志才几埕酒,否则的话,别说喝酒了,连酒香都不给你闻的。”

    程远志看出来了,戏志才这是打算碰瓷了,想利用投靠程远志的机会,先在程远志这里噌几天饭吃。

    程远志倒也无所谓,无非就是加多一双筷子,几顿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但要像在酒肆那样,天天饮酒作乐,戏志才就别想了,程远志自己都想要这样的生活。

    “多谢主公,志才定当为主公效力,一心追随主公。”戏志才赶紧答应了下来,毕竟人嘛,总不能被没钱这泡尿给憋死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戏志才早就身无分文,一无所长了,加上这儿的各处酒肆食楼,都认得出来戏志才,被戏志才赊账到怕了。许多掌柜打开门做生意,看到戏志才,便直接出言驱赶了。

    程远志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让戏志才也一起跟着,缓缓地往庄院回走,顺便听听戏志才谈谈这京城洛阳的趣闻。

    朝堂之上,天子刘宏最近很烦躁,和张让合伙的卖官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每天运入皇宫里的钱财,日渐减少。

    刘宏自己的花销那是真的大,不说后宫里的三千妃嫔都指望着刘宏这个男人,光是刘宏圈养着的豹园,每天要投进去的钱财,就高达数十万贯钱了。

    刘宏本来是没打算上朝的,对着一群老头,听朝堂文武百官唠叨,还不如到后宫喝一杯小酒来得舒爽。

    然而,大将军何进一大早就透过妹妹何皇后给刘宏吹了吹枕边风,说是黄巾反贼作乱已平息,贼首张角已诛,让刘宏到殿前听何进汇报汇报。

    刘宏这才上了朝,张角死不死,刘宏并不关心,刘宏关心的是诛杀了张角,作为天子,乃是最高的指挥官,能分到多少钱?分少了,刘宏可不给。

    “众卿可有奏报?”刘宏直接越过众人,将眼光锁定在何进身上。

    果然,何进一听刘宏的起床气,心里突兀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识趣了,刘宏哪想知道什么讨贼的事情,只要悄悄地将讨贼所得的钱财送到刘宏那儿就行了。

    “陛下,臣有捷报要奏。先前冀州巨鹿张角率黄巾蛾贼造反作乱,臣身为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应对及时,调兵遣将,如今得天子圣恩,已将黄巾贼首张角诛杀,特向陛下禀报,并上表举荐有功之士。”

    何进上前一步,直接出列,拿着玉板向刘宏施了一礼,高声说道。

    刘宏好想当着众臣的面,询问何进,杀了张角到底缴获了多少钱,可惜身为天子,刘宏还是得端着架子的,毕竟旁边的张让等人,一直都在看着呢。

    没办法,刘宏得一碗水端平,宦官和外戚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何进诛贼,给刘宏带来一波钱财,就舍弃了张让等宦官。

    要知道当初张让卖了一个三公之位,着实也火了一把,让刘宏日进万金,开启了卖官的大时代,财源滚滚。

    “贼首伏诛,天下太平,朕当赏有功之士,准奏!”刘宏淡淡地开口吩咐道。

    说白了,这一场朝会,就是个大型的分脏会,是西园卖官所的大型拍卖会。

    那些黄巾反贼的钱财,刘宏要拿大头,然后将各种官职赏下去,见钱赏官,奉献的钱财越多,官职就越大。

    等于西园卖官所,面向的受众群体是每一个有钱人,而站在朝会上的这一次,则是会员制。

    由何进带头唱功,张让暗地里竞价,而刘宏就是拍板的主持人,价高者得。

    “多谢陛下,此次讨贼,三军将士皆有功于社稷。贼军势大,臣一开始便派出四名中郎将,分别为卢植、皇甫嵩、朱儁、董卓四人,各中郎将奋勇杀敌,悍不畏死,其中犹以皇甫嵩和董卓极为显眼,表现突出,宜将封功授赏。”

    “皇甫嵩在豫州颖川,以极小的代价,收复豫州全境,铲除了黄巾叛逆。而董卓虽为新晋中郎将,但原为西凉良家子,骁勇善战,正是董卓数次强攻广宗,才得以助力诛杀贼首张角,陛下英明,明察秋毫,理应奖赏董卓。”

    何进想了想,卢植身为大儒,时不时地抨击何进德不配位,无才无能,如今卢植得罪了宦官张让,且不是何进的自己人,何进当然不会替卢植邀功请赏了。

    至于朱儁出身贫贱,在朝堂上没有关系和背景,何进干脆直接忽略了,打仗的时候,朱儁少不了,但分功领赏之时,朱儁就别想了。

    寒门难出贵子,正是这个原因。功劳,给谁不是给,还不如给那些有关系有后台的世家子弟,这样还能得个人情。

    董卓就更不用说了,属于何进一手培养出来的,根正苗红的心腹嫡系。

    而皇甫嵩为人圆滑,且资历够老,又是士族子弟,学识颇高,关键是平时虽不结交何进,但也没怎么指责何进,属于不搭不理的那一款。

    给皇甫嵩一份功劳,那是为了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讨贼这等大事,不能三个老将一个都没捞到好处,不然往后再有叛逆,谁还给你拼命,前去镇压。

    对于皇甫嵩,刘宏是认识的,官居中郎将,沙场宿将,年纪极大了,但西凉董卓,刘宏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不要紧,官职给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瓜分蛋糕要切得大小均一,不偏不倚。

第一七七章 功高震主

    刘宏偏过头,望了望张让一眼,只见张让悄然无声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这就好办了,何进进言,张让也同意,没意见,那刘宏便可以封赏了,但刘宏仍是很关心钱财的问题,笑道:

    “何卿乃耿直忠臣,朕极为信任何卿,自是从善如流。传朕口谕,封皇甫嵩领冀州牧,官设车骑将军,封董卓为西凉刺史,官职嘛,仍为中郎将。”

    “对了,何卿,如今黄巾蛾贼已除,蛾贼涂毒百姓,烧掠抢夺众多,那缴获反贼所得,现放于何处?卿可令人速运来京城,由朕居中统筹,分返到百姓手里。”

    无耻,天子刘宏竟如此无耻。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心中都不断地谩骂起了刘宏,话说得好听,但钱财真要落了刘宏的口袋,哪里还有拿出来的半点可能,刘宏索财的血盆大口,简直就是无底洞。

    身为天子,刘宏这封功赏赐,也是用得炉火纯青,做得一手好买卖,毫不亏本。

    刘宏给皇甫嵩的是冀州牧,冀州被张角这么一搞,十室九空,等于是个空地了,至于官职调高到车骑将军,则是将皇甫嵩的领兵实权给剥削了。

    车骑将军,本就是闲职、虚职。

    刘宏自然也少了皇甫嵩的一份俸禄,还能将皇甫嵩外放到冀州,重新治理冀州,让冀州尽快恢复,然后刘宏继续媷冀州的羊毛。

    董卓费尽家财,贿赂了何进才得了一个中郎将,刘宏一句话又给董卓套了回去,西凉刺史可比中郎将大多了,只是董卓当地方官腻了,无论如何都要在洛阳任职,继续当个中郎将也不亏。

    况且,刘宏故意这样做,是有后手的,瞧瞧董卓和皇甫嵩做得那么好,照样是这官职,那卢植和朱儁没得封赏,也不会闹事了。

    “谢圣恩。”皇甫嵩没想到何进居然没有抢功,竟是为皇甫嵩上表邀功,虽说皇甫嵩到了这岁数,对功劳看得极淡了,但天子有赏,那就拿着呗。

    能够去冀州当个冀州牧,也好过整天在这朝堂上看着张让和何进两人斗法,宦官和外戚有时候撕起来,那是毫无情面,不讲体面,将朝会弄得像个菜市场。

    皇甫嵩知道好友朱儁已是心生退意,现在刘宏让皇甫嵩去冀州,正合皇甫嵩的心意。

    “谢圣恩。”站在朝会末位的董卓亦出列,高声答谢了一句。

    董卓屡战屡败,心中有亏,能够保住中郎将的官职,已是心满意足了,白捡了一个西凉刺史,简直美滋滋。

    刘宏没心思搭理皇甫嵩和董卓,只是两眼大放精光地盯着何进,生怕何进这财神给跑了。

    何进好为难,董卓是有孝敬了一些钱财,但那是买中郎将一官的,钱货两讫,互不相欠,属于何进自己的钱财,可讨贼一事,何进还真没收到别的钱财,程远志只是送了一个张角首级而已。

    至于那三个老将,不骂何进,何进就谢天谢地了,哪会送钱给何进。

    何进为官多年,善于沉浮,钱嘛,自己没有,有也不出,那就隔山打牛,借力打力咯,莞尔一笑,说道:

    “陛下,此次诛杀贼首的人,乃是幽州牧程远志,黄巾贼首张角所积聚的钱财,应是程远志所得。程远志亦是有功之人,和臣一样,望陛下能论功行赏。臣斗胆向陛下自荐为三公之一的司空,定当会为陛下将黄巾乱党的钱财押送回京,献给陛下,还请陛下能够恩准。”

    何进先给自己讨一个三公之一的司空,三公里面各有职责,太尉一般是帝师,掌管天下军事,如今的太尉早就被何进给架空了,何进身为大将军,天下的兵权总揽一手。

    而司空则掌管监察,等于何进手里握着兵马,说文武百官哪个不行,那就能直接给撸了,至于司徒,原是文武百官之首,朝堂上的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司徒来定。

    何进和张让则是在较劲,只要何进将司空拿到手,监守自盗的情况下,再想压制张让,就容易多了。

    何进相信刘宏一定会同意了,将何进提升为司空,那何进自然就有动力去帮刘宏向程远志要钱了。

    不然,没钱赚的事,凭什么要出工出力?

    刘宏要是不愿意将司空一职给何进,何进就算索来钱财,那也没刘宏什么事,吞了就是了。

    刘宏才不管什么司空、司徒的,有钱就行了,刚想点头答应,然而站在一边的张让却出声了,直接反对道:

    “陛下,臣有话说,此番讨贼,何大将军虽居功至伟,但何大将军贵为国舅,平乱讨贼本是份内之事,不宜多加封赏,以免令人觉得陛下赏罚不明。诛杀贼首,本是幽州牧程远志,臣亦有所耳闻,还曾派人去询问过程远志,事实果真如此。”

    “臣知陛下心忧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食,遂特问那程远志,讨贼所得有多少,现在何处,其人说缴获贼赃,折合共有五百万贯,已是着人运往京城洛阳,原是要运给何大将军转呈给陛下,不过臣叮嘱程远志直接将钱财送至陛下的西园卖官所即可,方便收入内库。”

    “由此可见,程远志此人一片忠心耿耿,宜论功行赏,至于何大将军,以臣看来,陛下就不必再多提拔官职了,大将军一职,已是人前显赫,再大的官,怕是想功高震主吧?”

    张让这时才跳了出来,你何进含糊其词,分明是想先骗得高官,然后再去向程远志索要钱财,从中贪墨,然后剩下的才交还给天子刘宏。

    张让直接将程远志说的千万贯砍掉一半,自己留下,剩下的抛出来。张让相信刘宏听到这么多钱,肯定眼都直了,不会再搭理何进的请求,而是一心求张让将钱财速速送来。

    卖官的巅峰,无非也就是卖了一个三公的官职,当初是卖给了张温,得钱二百万贯,现在程远志一出手就是五百万贯,这还是被张让贪墨一半之后的钱数,不得不说壕气冲天。

第一七八章 官升大司空

    “大善!阿父,此话当真?妙,妙啊。这幽州牧程远志果真是忠勇之士,肱骨之臣,朕颇为欣慰啊。传朕口谕,幽州牧程远志讨贼有功,特晋升为大司空,仍领幽州牧。”

    刘宏直接拍板了,看在五百万贯钱的份上,将司空赏赐给了程远志。

    尤其是刘宏得知张让已经派人吩咐程远志,把全部的钱财直接送到西园卖官所,上缴给刘宏,刘宏的心情瞬间大好。

    这一场朝会的目标达到了,刘宏已是无心再继续下去了。

    “陛下,臣忠君爱国,领兵讨贼,岂能因蒙恩而避赏,此乃张中常侍的馋言,万望陛下莫要轻信奸臣小人,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哪。”

    何进才发现忙活一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瞎忙活了,不得不站出来抱屈。

    说了一大圈下来,除了愿意给钱的程远志捞到了司空的官职之外,其他人全都一言揭过,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这天子刘宏,光派活,不给饭吃。

    刘宏紧皱着眉头,最烦这种情况了,毕竟要是分脏不均,导致有人不满,刘宏也很头痛的。

    官职贱卖的话,刘宏更不想,至于白送,那是想都别想,缺钱。

    刘宏还没发话,倒是张让又出来迎头痛击何进了,扯着一把鸭子嗓,阴笑着说道:

    “陛下,何大将军说洒家是小人,想当大司空,莫非何大将军也在讨贼之中,私藏了五百万贯钱钱,有底气,力证自己是有功之士?”

    张让知道何进就算讨要官职不成,暗自底下会去找何皇后,游说刘宏,张让先提醒刘宏,三公的官职不是不能给,只是涨价了。

    程远志出五百万贯,那何进愿意出多少?倘若何进真的大出血,掏个同等价位的钱出来,张让松松口,给个太尉或者司徒赏赏何进就是了。

    张让除了是中常侍之首,可还是刘宏的‘阿父’呢,不惧何进跳来跳去,和刘宏目标一致,愁的是赚钱,赚大钱。

    刘宏眉头一挑,张让说得极有道理,官职嘛,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价高者得,谁出得起钱,那刘宏就赏给谁,没毛病。

    被张让一激,何进呛住了,五百万贯可不是小数目,有这笔钱,何进才不会白白送给刘宏,去换个三公的官职当,想要官职那容易,讨好妹妹何皇后,给刘宏吹吹枕边风就行了。

    “陛下,张让这是血口喷人,臣一直坚守京城洛阳,居中调度,岂能有贼财在手?哼,诬陷朝堂大臣,阉竖,你该当何罪?”

    何进开始扣帽子了,往往这时候双方就会陷入胶着,然后越演越烈,将朝会变成了谩骂的菜市场。

    果然,何进点名道姓地羞辱张让,张让哪里忍得了,同在朝堂为官,谁不知道谁呢,区区一介屠户,借着裙带关系爬到高位的何进,比张让这宦官又能好到哪儿去。

    张让上前一步,脖子伸得老长,像进入战斗状态的公鸭子,准备反击,然而话未说出口,却被刘宏打断了。

    “阿父,朕累了,退朝吧。”

    刘宏可不想大清早的坐在这儿,听着张让和何进两人打嘴炮,又没有钱财可收,那还不如回后宫补个回笼觉,或者去豹园看看养着的豹子起床了没。

    刘宏这样一说,张让也懒得搭理何进了,赶紧高声大喊退朝,领着刘宏便转身,先行走了下去。

    何进心里堵着一口气,看着张让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拔剑将张让给砍了。

    阉竖误国哪!

    何进愤愤地带着董卓退了朝,回了大将军府。

    甄家庄院!

    程远志刚带着戏志才和典韦回到了住处,就听到了粮铺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中常侍张让派人送来了诏书,还告诫了程远志要催促押送的钱财早点送到京城洛阳来,交给张让。

    程远志接过了诏书,心想这张让办事还算靠谱、公道,只要愿意给钱,张让做的还不算含糊,至少要比那屠户何进上道得多了,送了一个贼首张角的假首级,到现在还没一点消息。

    啪!

    程远志突然拉出马鞭,朝着戏志才狠狠地送上了一鞭,嘴里怒不可止,暴躁地骂道:

    “志才,你个没眼力见的,刚才还在酒楼夸自己多牛逼,现在还懵着做什么,有诏书来了,你倒是念啊,难道要让本州牧重新去学堂启蒙,从读书识字开始?”

    骂完,程远志将诏书像抹布一样,丢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无缘无故又挨了一顿鞭子的毒打,投靠了程远志,挨打的次数比吃程远志的饭还要多,看来难混。

    但鞭子打归打,总不能白打,戏志才赶紧接过诏书,扯开一看,赶紧念道:

    “主公,诏书上面说你讨贼有功,现封赏你为三公之一的大司空,还特意圈出来,让你将五百万贯钱送到西园卖官所做交接。嘶!主公,你竟然这么有钱,那为何还傻傻地送给刘宏呀?不对,送到西园,那是给阉竖张让的。”

    听到官升大司空,程远志心头大悦,仰天狂笑,却是哗啦着鞭子,又给戏志才补上一鞭,笑道:

    “哈哈,升官咯,以后可得自称为司空了,这阉竖张让果然见钱眼开,一提给钱,钱还没到,官职倒先给了,算是个有魄力的宦官了,深懂商贾之道啊。还有,志才,不该问的,你就别问,否则好奇心害死猫,没你的好果子吃,哈哈。”

    程远志的确是让郭嘉带着刘备、关羽和张飞四人押送着钱财,赶来京城洛阳了,但这钱最终花在哪,程远志自己都没想好,没谱。

    赚钱难,有时候花钱更难,尤其是要花得值得。

    但程远志知道最重要的一点,这大把的钱财肯定不能砸给刘宏和张让,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更不能便宜了屠户何进,出身商贾之人,眼光短浅,贪得无厌,还容易不认账,缺斤短两。

    仗义每多屠狗之辈,然而何进是屠猪的,满脑肥油,不可轻信。

    “多谢主公教诲,志才受教了,定当谨记于心。”

第一七九章 中立

    戏志才决定了,以后啥也不多问了,多说多错,光顾着吃干饭得了。

    仿佛听到了戏志才的心声,程远志朝着典韦吩咐道:

    “恶来,今天是大喜之日,乃是本司空上任之时,值得一贺,你去向甄家掌柜的讨来几埕好酒,再置办一些好肉好菜,开个庆功宴贺贺。”

    难得一来京城洛阳,就升了官,司空的官职,之前程远志好歹恶补过,知道是个打小报告的大官,基本除了天子刘宏之外,要是看其他人不顺眼,统统奏章跑起。

    “是,主公,俺这***办。”典韦咧嘴大笑,为程远志升官感到高兴,至于吃吃喝喝,自从认了程远志为主公,典韦就再没愁过了。

    手拿着诏书的戏志才更是大喜,终于又能饱吃一顿了,跟了程远志看来是个明智的选择,毕竟程远志要是仅仅只是个幽州牧,那还不值得戏志才看好,西园卖官所哪天不卖出几个刺史、太守的官职呀,州牧也就比刺史和太守高出半头而已。

    可大司空就不同啦,三公之位,一般人买不起,况且程远志有自己的地盘,哪怕司空一官多卖,只要程远志不让出去,谁也抢不走。

    现在的世道,好几人手上买来的诏书是同一个地方的官职,又不是没出现过,至于最后谁如愿当上了官,谁又自认倒霉,白瞎了花钱,根本就没人关注。

    “老典,记得多买几埕好酒,主公升官进爵,可不能寒碜了啊。”

    戏志才脸有喜色,赶紧嘱咐了典韦一句,并将程远志的诏书塞进袖子里藏好。

    然而,典韦刚走出院门没多久,又折返了回来,抱拳向程远志说道:

    “主公,何进派人来唤主公前往大将军府一聚。”

    程远志一听,知道这一顿饭钱省下来了,不禁喜形于色,笑道:

    “哈哈,志才,恶来,走!本司空带你们混吃混喝去,来了京城洛阳,哪有自己掏腰包的道理,我等去吃大户,反正何进富得流油,吃不穷这屠户的。”

    程远志说罢,大步一迈,朝着大将军府走去。

    其实,当程远志收到诏书的时候,程远志就知道不用等多久,何进肯定会找程远志当面对质,问清楚程远志到底是哪一伙的。

    这边送贼首张角的人头给何进,那边又偷偷摸摸讨好张让,何进可不惯着两边倒的墙头草。

    到了大将军府前,这一次程远志不用贿赂守兵,那守兵便恭敬地将程远志给请了进去。

    呵,今时不同往日子,这可是大将军何进亲自点名要见的人,门口值守的军兵眼睛可好使了,擦得老亮,哪里敢去拦程远志进府呀。

    大将军府,宴客厅!

    程远志一进大门,就看到何进高高坐在主位上,下座两边各坐着许多的文臣武将,人头挤挤,吓了程远志一大跳。

    想不到这屠户何进凭借着大将军的名号,聚集起来的人气倒是不低,很多人还是给了面子的。

    何进抬眼发现程远志已到了跟前,顿时大怒,用手指着程远志,喝问道:

    “程远志,你且如实道来,为何答应将钱财送给阉竖张让?莫非你也是阉竖一党,宦奸一道?”

    一见面,何进先给程远志扣上个内鬼的大帽子,搞得在场的人全都偏过头来望着程远志,好奇地打探着真相,准备等吃瓜。

    程远志并不惧何进这种屠户作风,当官嘛,讲道理才最重要,又不是嗓门大就能令人服气的。

    在座的人,除了一二个身穿文人士子服的文官之外,哪一个武将不是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会被何进的一句话就给吓倒。

    “回大将军,本司空送贼首张角的首级前来大将军府之时,大将军并没有询问钱财一事,纵是如此,本司空依然默默地令人将钱财运往京城洛阳,送至大将军府上。只是昨日那宦官张让寻到本司空,问起了缴获黄巾蛾贼的钱财详情,本司空如实相告,说钱财是要运给大将军的,不料那张让说是陛下口谕,让本司空将钱财改送到西园卖官所即可。”

    “本司空身为人臣,不敢不从,遂只能答应了下来,仅此而已。大将军为何说本司空乃是阉竖一党的奸臣?哼,宦官当道,祸乱朝堂,倘若能有机会铲除,试问在座的各位,何人不愿意图之?”

    程远志向张让买过官,这一点众所周知,并不需要避讳,但程远志必须当着何进众人的面,界清和张让的关系,可不想混到一群目光短浅,贪财无度的宦官里面去了。

    当然了,程远志同样没想和何进这屠户走得太近,外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进一听,倒是和朝会的时候,张让所说的基本一致,看来程远志顶多算是中立,而不是偏向了阉竖,于是何进缓了缓,挥手让程远志落了座,问道:

    “阉竖干预朝政久矣,致使宦官当道,忠臣不显,本大将军有意铲除阉竖,敢问各位有何教我?”

    何进知道想要除掉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不能莽撞地胡来,还得有谋划,至少不能伤到天子刘宏。就算斩不了张让这些宦宦,如果能让张让等人屈服,那也行。

    朝堂之上,何进不希望有第二个不同的声音。

    身为国舅,何皇后的长兄,兼任为大将军的何进觉得是该自己一手遮天,而不是和宦官张让等人平分秋色,各执一词。

    何进话音一落,座下有一人猛地鼓掌大笑,起身说道:

    “大将军,何必多虑,要铲除张让等阉竖,易如反掌,只须将张让等人诓骗出宫,于宫城之外,设一刺客或将士,当众诛杀了即可。阉竖一死,朝堂自会清明,到时服侍天子之人,另择一些新来的宦官就是了,天子不愁无人可用,大将军亦能拨乱反正,振兴朝堂。”

    程远志一听这话,内心不禁苦笑,真当京城洛阳是沙场战阵,将宦官张让诈出宫城,直接伏杀就行了?可笑,这样可就乱套了,这不是胡来,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第一八零章 馊主意

    众人转头一看,那说话之人方额阔面,虎体熊腰,身材极其魁梧,一身杀气犹如猛虎下山,似乎何进所说的问题,根本不足拿来一虑,区区阉竖而已,在座的一大堆将军,难道还怕收拾不了不成?

    程远志朝着典韦和戏志才使了一个眼色,让两人先吃起来,不用去理会太多,来了大将军府,不管何进要商议的事情成不成,至少肚子要吃饱喝足,不能亏待了自己。

    “文台,你虽是孙武之后,但乃是偏僻州郡之人,实属无知,不知其中凶险,初到京城洛阳,万万不可莽撞行事。那中常侍等人,虽以张让为首,但不仅张让一人,乃是一伙阉竖,像中常侍蹇硕便统领禁军,一旦事变,恐会引兵攻打宫城,伤了天子,或惊扰了后宫内院。此等诱杀之事,切莫再提,否则本大将军即刻驱逐于你。”

    何进毫不留情面,直接出言呵斥起了提出建议的人,纯属搞不定张让这些阉竖,便搞定提出建议的人。

    掩铃盗铃的作风,令人暗自摇头。

    这说话的人,姓孙,名坚,字文台,原是吴郡富春人,勇武难挡,但性子刚烈、冲动,一看何进这幅模样,竟不采取建议,还反而嘲讽起了孙坚。

    孙坚不禁心头压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早就听闻何进乃是屠户出身,优柔寡断,犹豫难定,今日上门一见,果真如此,不足以谋,孙坚愤愤地落座,不再多说一言一语。

    孙坚本就是好战之人,一开始听到黄巾蛾贼造反作乱,奈何吴郡太远,根本就没有黄巾蛾贼,只好引着兵马一路朝北,杀了上去。

    可惜,由于路途太远,孙坚总是姗姗来迟,好不容易赶到了豫州颖川,发现张梁和张宝军已经投了程远志,又急急地挥军进兵到冀州,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孙坚怕坠了士气,不想就此无功折返,只好转道来到京城洛阳,凭借着祖先孙武的名气,结交了皇甫嵩和朱儁这两个老将,然而皇甫嵩和朱儁不给力,虽然替孙坚上表举荐了,但孙坚仅仅得了一个别郡司马,心有不甘,于是孙坚又投奔了大将军何进。

    恰巧何进有难处,孙坚仗义执言,换来的却是呵斥,一时之间,孙坚竟有些心灰意冷,锐气不振。

    “大将军,阉竖势大,宜将缓缓图之,末将建议分化阉竖,首诛张让,如此这样一来,可以让阉竖不会人人自危,群起而反制。大将军可私下结好其他中常侍,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又有一将站起,抱拳向何进进言建议,那人身材矮小,皮肤极黑,却是沛国谯郡的曹操曹孟德。

    程远志看着曹操,也是默默地咧嘴一笑,曹操这人虽然洗白了,投奔了大将军何进,但屁屁仍是歪的。

    毕竟曹操的父亲曹嵩,本姓夏侯,认宦官曹腾为父,谈不上是认贼作父,但也自污其名,归为宦官一党了,而曹腾便是十常侍之一,屈居于张让之下而已,与其他阉竖无异。

    因此,暂时算是大将军何进麾下大将的曹操,对于何进要诛杀张让,曹操没意见的,甚至是乐见其成,但一波下去,将十常侍一网打尽,曹操可不愿意。

    之前孙坚提的建议太过于激进,竟想将十常侍全给杀了,这也是曹操冷眼相看,不出言附和的原因。

    张让可杀,但曹腾的话,曹操还是想保一保的。

    “孟德,你本是宦官之后,虽洗心革面,投于本大将军,但你所说之言,仍是鼠目寸光,见识短浅。张让当诛,但祸根在宦官一脉,宦官干预朝政这事不除,杀了一个张让,还会从十常侍里面再出来一个带头阉竖,如此行事,只是治标不治本,空费精力和谋划罢了。孟德,你且坐下,不必多言,倘若只为了铲除宦官张让一人,本大将军何须尔等群策群力,仅要提剑以一己之力,便足以斩杀张让了,然而无济于事,尚会打草惊蛇,仍需再议。”

    何进摇了摇头,对于曹操的心思,仿佛早就看透了,了熟于心。曹操想借刀杀人,利用何进的手去除掉张让,从而扶持曹操自己的祖父曹腾上位,成为新的十常侍之首,何进好歹在官场沉浮数十年了,岂会中了曹操这种小伎俩。

    何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让曹操坐下,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曹操只是为了私利,并非为了大义,在座的人又不是傻子,当然众所周知了。

    曹操这时体会到了孙坚的苦楚,这屠户何进胆小怕事,不听谏言,根本就不足以谋事,早知道还不如不说呢,不说至少保持了神秘,还不用被何进一通数落,丢了面子,闹了笑话。

    曹操有私心,这又如何,反正在朝堂上和何进争得面红耳赤的人是张让,曹操帮忙出谋划策,让何进诛杀掉张让就是了,这哪还有过错?曹操内心对何进失望极了,这种屠户不值得投靠,还得另谋出路才行。

    “大将军,宦官之祸,在于把持朝政,干预朝权,末将认为其根源在于天子言路闭塞,只要天子身边没有宦官大进馋言,则朝堂自清。如今我朝皇后,端庄贤淑,聪慧过人,天子甚倚重之,而大将军与何皇后血脉至深,同出一源,末将觉得若想破除宦官把持朝政的局面,还得请何皇后出手。”

    “大将军可亲自上奏弹劾张让等人,由何皇后呈给天子,天子圣明,持公而断,定会将宦官之首张让绳之以法,捉拿下狱,诛杀以示世人。倘若大将军诛杀了张让,朝堂上下自会称颂何皇后和大将军的贤能,无不听令从之。”

    何进连骂了两将,曹操之后,程远志原想应该没有人会头铁,继续上来给何进出馊主意了,不曾料还真有人冒出来了。

    程远志定睛一看,那人身材极高,面貌俊美得宛如女子,言语之间算是抓住了何进的心思,可见心机颇沉,城府极深。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039/ 第一时间欣赏回到三国当暴君最新章节! 作者:小巧针管所写的《回到三国当暴君》为转载作品,回到三国当暴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回到三国当暴君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回到三国当暴君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回到三国当暴君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回到三国当暴君介绍:
被杀身死,让悔恨的程远志拥有了时间回退的能力。 “吕布?三姓家奴,让你一只赤兔马,我站着单手就行了。” “关羽?区区匹夫,不值一提,十刀之内,绝不还手,谅你也砍不到我。” “张飞?无知屠夫,要比狂暴是吧?今日定教你后悔,见识真正的暴君。” “比试箭法?哼,本暴君直接把你弓与箭都给射断了。” 回到三国,谁不服,我锤谁! 做最强的暴君!回到三国当暴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三国当暴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三国当暴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