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少年遇你
李云出生的时候,据说天生异象,算命的说,他生下来就是灾星。
因为他是一个灾星,所以刻死了爹娘,只和一个爷爷相依为命。
李云的爹李年是个武将,所以李年战死沙场后,他们李家也算是受到了朝廷的照抚。
李云五岁的时候,他爷爷也死了,从此以后李家便只剩下了李云一人。
李家被众人渐渐遗忘。
李云天生成熟的早,所以和身边的那些孩子玩不到一起去。
他们都有爹娘,不用为了自己的生活去烦恼。
李云则不同,朝廷的补助只能维持他最基本的生活。甚至因为中间人的贪污,他偶尔会挨上几天饿。
年龄本来就不大的李云长得比同龄人更加瘦小。他每日看着那些孩子从太学进进出出,除了羡慕以外,就是憧憬。
他也想读书,在这个科举的社会里,可能他只有走那一条路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小小年纪的李云,心中便有了壮志凌云。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李云时常翻墙进太学,偷偷的躲在屋子外面偷听老夫子的讲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李云还是在偷听了一个月之后被发现了。
并非老夫子发现的,而是太学的学生。
李云在皇城的圈子里早就是出了名的,因为他的灾星的名字。
大人们看到他都是避之不及,而小孩子们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跟本就不知道灾星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反正这个人自己家里人都叫他们离得远些。
李云从来不在意别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污名,他常常在心里觉得这群人很可笑,笑他们愚昧无知。
李云傲骨铮铮,学生们人多势众,最后李云还是和他们产生了冲突,打了一架。
李云可不是个善茬,自然不会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挨打。
他只是抓着其中一个人,拼命的打,打得那个人叫爹叫娘。
太学的学生们见情况不对,都开始拉扯李云,想把李云从那个学生身上拉开。
李云现在就像是一头暴走的饿狼,逮着谁都不会放手。
李云看那人一动不动,终于停下了手。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那冷静得可怕的眼神,却让一圈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叶湛比李云大两岁,叶湛身为皇家现在的太子,自然是被老师们教的很好。
叶湛跟在老夫子身旁,只听老夫子小声了讲了句:“这么小的孩子,这眼神竟这般恐怖如斯。”
一听老师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叶湛,却格外欣赏那个孩子的性子。做人就该如此,若是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
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李云最后是自己走出去的。
从这件事情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李云一步,更没人敢惹他。
那个被他打伤的孩子,昏迷了七天才醒来。
还好没有出人命。
李云家中无人,受伤孩子的家里人也不能找一个几岁孩子的麻烦不是。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李云那以后也再也没有去过太学,那个地方,比不上皇城里的平民窟。
李云还是要想办法的,他不会因为赌气就放弃自己的未来,别人对他的看法是别人的,他自己走自己的路便是。
走不了科考这条路,那么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习武。
他没有闲心去像那些书生一样寒窗苦读十年。他没有钱,也没人看他衣锦还乡的模样。
皇城这个时候人贩子其实还是很多,不少人都想把李云骗去贩卖,奈何李云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那些第一根糖葫芦给他的人。
那些人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于是最后被李云啃得满身是伤。
李云也遭了不少毒打。
但是那些人也不再要他,这样的人卖不出好价钱。
李云自己时常走到街上,学上那么两招。
后来李云招式也学的差不多了,自己身子实在太差,需要吃些好的。
李云思前想后,拜入了一个当时的武林世家。在江湖上不算特别出门,但是在北方地区,还算得上强大。
家主很欣赏李云的血性,便收了李云。
家主,叫柯桥。
柯家之人待李云极好,李云学东西学得快。柯桥除了教李云武功,还教他读书识字。
有天赋的人,从来都不会被埋没,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
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两年。
一个外族弟子,深得家主宠爱,本族的弟子有很多人都产生了嫉妒之心。
特别是年轻一倍的弟子,更是处处正对李云。
李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成长机会。
那年的李云,不过九岁。
柯家家族中有着镖局的产业,所以也是时常让弟子们走任务,去锻炼锻炼。
李云这两年长得快,现在看着竟然和比他大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了。
家族中对李云产生了争议,觉得李云是个外族人,占了柯家的资源。
家主迫于压力,没有办法,就想暂时让李云外出去送一趟远镖,避避风头。
家族人心有异,有人想要就此除掉李云,而那个人,就是家主的夫人。
李云是很有才华,但是此子天生反骨,以后怕是对柯家有害。
柯夫人安排了人手在送镖的队伍里,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柯家年十六岁的嫡长子柯叙的眼中。
李云对这次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他年轻气盛,对自己也算有几分自信。
或许他在九岁就进入了中二少年期。
就在出发前的那一夜,房门被人敲响了。
李云不知道谁会这么晚了来找他,开门一看,见是柯叙。
柯叙平日和他没什么交集,所以也是有些差异。
“找我何事?”李云问道。
“有人要杀你,就在送镖的队伍里,你小心些,出了城,就跑吧,跑了就别再回来了。”柯叙匆匆说完,然后匆匆离去。
他不忍心看到李云死,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手里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李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况。看来人性真的很可怕,嫉妒会使一个人变得无比丑陋。
李云暗自做好了打算,就等待着明日的出发。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开始往南方行去。所送的东西,据说很重要,所以交给了北方巨头柯家。
而对手家,是当时的……魔教。
这是因为师父信任李云,所以才告诉了他,并且告诉他这批东西不能出意外,不然会给柯家带来麻烦。
从柯桥对李云的重视就可以看得出来,只有九岁的李云到底有多强大。
至少柯桥从来没见过有如此天赋之人,所以李云,让柯家其他人,都心生忌惮与恐惧。
李云没有听柯叙的话,他出城之后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直跟在队伍里。
就在当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有人端给了他一碗水。
李云犹豫了一下,假装喝下。
然后沉沉睡去。水里面那股淡淡的味道,他很熟悉。
果然下一刻,眼前闪过一丝寒芒。
李云紧闭的眼睛瞬间睁开,然后身子一侧一挥手。
原本手里拿着匕首想要刺入他胸膛的那人,万万没想到最后倒下的会是自己。
一人动手,接下来的人皆是动了手。
一行人足足有五十多个,居然有一半的人都是那人安排来的。
人多毕竟力量更大,加上李云体力上绝对是吃亏的。
只听一人大喊:“你们愣着干什么!夫人要杀他!你们是想让他逃走,然后让柯家产生矛盾吗?!”
这句话果然让剩下的那二十几个人也产生了杀机。
李云平日极为骄傲,和他们对手时也从来不手下留情。
李云见情况不妙,当机立断选择了逃。
可是,李云心哪会甘心。
自己从来孤生一人,也无所谓了,别人负他,他也不算负人。
李云逃走了,但是还是受了重伤。
剩下的人,害怕他回去告诉家主,也是全力追杀他。
那群人写了信给柯夫人,柯夫人娘家的势力也不小,所以李云算是四面楚歌。
不能轻易的在外面冒头。
李云虽然身上带了银子,但是现在根本不敢出去买药。
伤口发炎,伤口溃烂。
最后实在不行了,也只有在破庙里,用火烧红了自己的匕首,把腐肉隔了下来,用自己洗干净的衣裳撕成布条,一圈一圈的包扎起来。
在他逃离的第七天夜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破庙的顶就像漏水筛子的一样。
茅草全都被打湿了,就剩下佛像下面那一块地还算干燥。
天气晚来秋,李云好像发烧了。
李云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
明日如论如何也要去找大夫了,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可是有些时候,光靠毅力是没有用的。
在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有人在为自己擦拭身子。
李云只知道那个人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裳,瘦瘦的。
当李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座破庙里面了。
环顾四周,流苏暖帐,一看就是极为富贵的人家。
这里很陌生,不是柯家。
李云摇了摇自己还有点发昏的脑袋,拖动着自己乏力的四肢,朝着门外走去。
这才刚下床,就有一道稚嫩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
李云回头一看,这是一位少年,应该比他大一两岁的样子。
少年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头发被束得一丝不苟。行为举止看上去也是很有教养。
“你快躺回去,你昏迷了好几天了,我给了端了一些粥来。”少年走近李云,想要伸手去搀扶。
没想到李云猛的一些后退,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少年也没想到李云的反应会这么大。有点不知所措。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你是谁,我叫叶湛,你叫李云对吧?我两年前见过你,在太学。我很喜欢你。”叶湛主动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李云。
李云和两年前比起来变化确实很大,叶湛那日如破庙避雨都时候,差点没有认出眼前那个人来。
直到第二日雨停了,才看清受伤那个少年的模样,正是李云。
叶湛让人把李云带回了江城的院子里。
江城是北方的一座城市,离皇城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叶湛去北方也是为了多出去走走,游历游历,这也是景帝同意了的事。
待会了院子之后,就找人开始为他疗伤。
拆开他身上破烂的衣裳才看到那一道道刀伤已经被他自己切得坑坑洼洼。
叶湛在一次在心中敬佩这个比自己还小等我少年。他决心要和李云成为朋友。
他觉得李云才是值得成为朋友的人。
李云听后,露出了几分差异。
叶湛的名字他当然听过,陈国的太子爷,高高在上的那群人。
李云心中多多少少对皇室有一定的怨念。
自己的父亲不是被自己克死的,父亲是因为得罪了朝廷的权贵,被害死的。
自己的娘亲也不是自己克死的,听奶娘说,娘亲是被人下了毒。
本来他也是要死的但是爷爷求了情。
爷爷是个老将,对陈国做了不少的牺牲与贡献,所以那人也是留了他一命。
即使是心中有着怨念,但是他也不能现在就跑出去。叶湛这里绝对比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
李云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所以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后,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
李云算是留在了叶湛的院子里。
叶湛现在年纪小,随意景帝对他也不是很严格,主要是,现在他还不足以处理政务。
李云原本只是想利用叶湛作为自己的保护伞。可是在相处中,李云居然发现,这个人,好像有点懂他。
是的,这个人懂他。
叶湛说,他能成为一个最好的将军,他适合去带领千军万马,打天下。
自己的心气从来都是高的,这点李云明白。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就是李云对以往那些人的看法。
叶湛贵为太子,可是在他面前没有摆一点太子爷的架子出来。
像一个朋友一样。
李云也怀疑过,他会不会只是可怜自己,怜悯自己,心里还是会很看不起自己。
李云无法否认,自己经受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偏执的认为人性都是恶的。
第197章:只忠于你
显然,李云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他有什么资本值得这位太子爷为了他放下身段呢?
正是因为李云孑然一身,所以叶湛对他的态度才更能够令人信服。
反正两人在一起相处的很是愉快。叶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让李云再次感受到人间,其实是有温度的。
上一次还是在爷爷身上感受过。柯家家主柯桥虽然对李云也很好,可是终究还是把李云看做了一个下人,一个外人。
叶湛开始教李云夫子王蒙教给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治国之策和诗经独到的理解。
叶湛的身子骨说不上好,这也是景帝为何会同意叶湛出来的原因之一。
多出来看看,多走走,始终是有利于身子骨的。
李云在闲暇的时间里也会教叶湛打上那么一两招。
就在这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两年光阴。
李云觉得,这一生,怕是再也遇不到像叶湛这样对自己好的人了。
也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懂他,认可他,理解他的人。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我会来找你。”这是叶湛离开前留给李云的话。
李云守着这句话,一守便是三年。这年的李云,十四岁了。
只要心里有着相见的人,就不会觉得孤独。没有无法逾越的冬天,也没有不回来的春天。你看……春天已经如约而至了。
这三年来,李云更多的时间实在江城的院子里习读兵书。他有着很明确的目标,叶湛说过,他适合当一个将领,把江山踩在脚下。
叶湛回来了,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确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皇太子,而是成为了真正的王。
叶湛把李云接回了皇城。
时隔已久,李云现在比离开的时候,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大气。
当年那些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想去在意,他的眼光,不应该放在这种事情上。
因为当时的陈国在周边的四国中,还算不得强大,处处遭到压制。
边境更是经常遭到袭击,要么占领城池,要么烧杀虐夺了就跑。
叶湛身为君王,自然不能让自己的百姓生活在永无止境的苦难当中。
虽然战争谁都不喜欢,但是有时候战争又是无法去避免的。
能让自己子民安居乐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的威胁因素,全部消失。
当时的叶湛还有这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公子哥,其中就有卢鹏运、亦陆严、周放等人。
李云和这二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他们二人也不是很喜欢李云。总觉得李云有反骨。
李云最欣赏叶湛的,就是无论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能够保持自己的判断,叶湛不信李云会背叛他。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李云确实可以为了叶湛,舍弃自己的一切。
亦陆严和卢鹏运周放几人还专门为此表达过自己的愧疚之情。
叶湛是皇帝,但是他绝不会像别的皇帝那样,就再宫中享受着自己帝王的生活。
据统计,叶湛在他当皇帝的时期,一共御驾亲征上百次。
在武帝时期的战争,是自陈国成立以来,发生战争时间最久,次数最多的时期。
即使是如此,百姓们也没有说过他们君王一句不是。
有这么硬气的君王,是他们陈国未来的希望。
李云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好这个人。后来叶湛把他安排进了军营,直接授予了他二品军衔。
当时的朝堂反对之声无数。包括当时陈国权倾朝野的陈家。
值到叶湛去了陈家都嫡长女,陈欢欢之后,这件事情才平息了下来。
李云没有让叶湛失望,第一场战争便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第一次上战场的李云毫不畏惧,在战场上总是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士气对于一个军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李云带领的军队,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士气。李云像一头野兽,在战场大杀四方。
十五岁的李云成为了北启人眼里的修罗,谈之色变。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年间,北方不仅是收复了曾经被占领的十八城,边境还直接向北绵延了千里。
北启元气大伤,也算是和陈国签订了盟约。
李云在平了北方之后,开始征战南方。
战争,生死,往往是最能考验一个人内心的。
叶湛曾经在战场上,为李云挡刀,李云也曾为叶湛挡过剪。
长期在一起征战的结果就是,就算是对方的一个眼神,也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所谓的默契。
一场战役结束,这场战争胜利得很惨烈,死了三成的人。
夜晚,军营的篝火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满天的繁星。
坐在城池高处的二人,看着下面城墙上被灼烧过的痕迹,看着士兵们收拾着战场。
城里早已没有了百姓,有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两人的心情都显得有些沉重。
“对不起。”
叶湛垂着头,嘴里轻轻的道出了一句道歉的话。
“不关你的事,是我战略上的失误,考虑的不够全面。”李云安慰道。
“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大好男儿。”叶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居然带上了几分湿润。
李云看着叶湛,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必须承认,这次的损失,和叶湛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然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没有想过叶湛是君王,君王在战场上对于士气的提高虽然有很大的作用。
但同样,对面的火力会全部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只要他一死,军队不攻自破。
李云没想到狄越的人居然那般卑鄙阴险,在战场上居然也玩易容刺杀那套。
不像是与北启对战时,都是有野性的男子汉,上了战场也不会玩这种恶心人的手段。
可笑的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手段在战场上的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李云和叶湛在每次战争失利之后,都会总结自己的不足,找出自己的问题,所以犯过一次的错误,他们不会犯第二次。
“你是君王,守护你,是我们的职责。”李云看着夜色中的叶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没有了一丝愧疚。
“而且,你为他们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守护的人,永世安康。
叶湛,你别愧疚,只要你有了这样的感情,你以后的判断就会受到影响,变得优柔寡断。
要是你不想承受这些,那就放在我身上吧。这个天下,我替你打下来。”
李云的语气很平稳,确很坚定,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像是一个忠实的信徒在佛祖面前虔诚低语。
是的守护他,是他们的职责,是每个战死之人的荣幸。
叶湛也看向了李云,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皆是愿为知己而死的无畏。
“李云,若是以后皇家负了你,你也负了皇家吧。”
“叶湛,你记住,我只忠与你。”
这是青年的叶湛和李云对对方许下最诚挚的诺言。
战争只要一起,只要不是到了绝对不能敌的时候,就不会罢手。
因为南方的地形,气候等原因,让李云带来的很多人丢觉得水土不服,这一场战,就直接打了很多年。
狄越最后退居了横山南,有了横山作为天然的屏障,狄越再次翻身就很难了。
二十四岁的李云,回到了皇城。
这与十年前回皇城的时候比起来有着天差地别。
现在的李云,是众人眼里的战神,是英雄,是青年才俊,是陈国最年轻的大将军。
叶湛也是亲自到了皇城门口,迎接李云。
李云是唯一一个有这个待遇的人。
叶湛为李云在皇城修了一处府邸,李云算是在多年的征战后,有了自己一个安定的家。
这处府邸比当年的李府奢侈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国的大战基本结束了,在卢鹏运王蒙等人的治理之下,陈国的商业发展的可谓是不快。
李云也开始在众人的催促下,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李云却是对这方面不是很上心。
他见惯了皇城里那些所谓的夫妻,也见惯了在生死面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
为了避免别人诟病他与君王之间的事情,他就在皇城的世家中,随便选了一个比较温婉可人的女人,成了婚,然后生子。
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样。
叶湛,也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一生最爱的女人,最开始谁都不曾想过,叶湛会为了一个女人和陈家产生了隔阂。
李云也是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叶湛,会因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
叶湛想要坐稳那个位置,除了自己的支持,陈家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次的李云,选择站在了陈家那边。
这也是李云和叶湛唯一一次闹了矛盾。李云气得不轻,直接罢朝。
叶湛后来亲自找了李云道歉,并且告诉了李云,他那时的感受,他与那个叫张萌的女人的一切。
“你不明白,在遇到这个人之前我也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叶湛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
“没想到我们的叶君王还是个情种。”李云有些无奈,无论对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自己都无法拒绝。
叶湛要做帝王,那他就帮他打江上。更何况叶湛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女人罢了。
在李云的支持下,陈家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让叶湛封了那个女人为贵妃。
其实若是陈家嫡女,当朝皇后陈欢欢没有单下叶辰,可能这件事情还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后来李云去了北方一趟,这一趟去,回来的时候身边却多了两个孩子。
其实在李云成亲之后,他就渐渐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羁绊。
那个可爱的团子,一天抱着自己的腿叫自己的爹爹。
那个时候,铁石心肠的李云,心还是化了。这是他的血脉,他的孩子。
自己从小的命运,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也来承受吗?
显然李云是不想要这般的,于是他把自己的宠爱,全部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后来北上,其实是为了去找柯家的。
找柯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因为听说柯家出麻烦。
在战争期间,李云和叶湛一同建立起了一个消息网,基本陈国的各种消息他们都能悉知。
可当李云到达柯家的时候,柯家却已经被灭了门,他还是慢了一步。
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了大火废墟中,还有这两个人孩子。
李云救下了他们,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叫柯凉,是柯叙的儿子。
年龄较小的那个叫吴光,柯凉叫他四两。
吴光在当时命悬一线,柯易寒以为有着柯叙的保护,受伤还算比较轻。
吴光就不同了,吴光只是柯家一个家仆,柯易寒的书童。
来了很多医师都说吴光救不活了,让准备后事。李云也是准备放弃这个孩子。
因为有了李未源,所以李云对孩子多了一分怜悯。
柯易寒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李云的大腿,苦苦的哀求。
“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我只剩他了。将军,我求求你了。”往日在家人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柯易寒,丢掉了自己的尊严,央求着李云,他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云久久没有说话,他一把拉起了柯易寒:“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除了君王,便谁也不用跪了。”
后来,李云去宫中找了叶湛,叶湛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赶来,吴光最后终是捡回了一条命。
柯易寒的才华令李云惊讶,让他想起了对年前的自己,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安宁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李云和叶湛在那几年还算平和的日子里,也是常常彻夜长谈。
计划着家国大事。叶湛想的,从来都是,一统天下,这也是李云想为叶湛所做的。
连李云的夫人都经常说,李云不顾家,只顾着皇上去了。
其实那时候,叶悬渊也出生了。张贵妃死了。
只做了一年的贵妃,就死了。
张萌的死,叶湛和李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湛表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可是那群陪葬的宫人,暴露了叶湛的内心。
也只有在李云面前,叶湛才能够吐露自己的情绪,告诉李云,他有多痛苦,告诉李云自己有多无能,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护了天下苍生却护不了那一人。
叶湛哭了,李云没见过叶湛那般落魄失魂,那一夜,叶湛做梦都在哭。
第198章:
第198章:入王宫
后来叶湛对叶悬渊的态度,李云都看在眼里。
“你不怕他将来狠你吗?”李云问叶湛道。
“总比他丢了性命好。”叶湛眼里不知带何事出现了一抹沧桑。
年纪轻轻居然有了几丝白发。
李云踢叶湛把白发一根一根扯下来。
“若以后,他对你有二心,那我就会杀了他。”李云仔仔细细为叶湛梳理着发冠。
“若以后他有二心,那也是……我的报应。”叶湛的意思很明显了,叶湛不想伤害叶悬渊。
叶悬渊继承了叶湛的聪慧,从小便是聪颖万分。
有人心生忌惮,叶悬渊都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因为叶湛对李云的重视。
又因为小时候的叶悬渊对父亲的那种敬仰,所以叶悬渊小时候有些固执的认为,只要有一天自己成为了李云那样的人,父亲就会喜欢自己了。
叶悬渊十岁那年,叶湛问李云:“你说我若是把他送离皇宫,能不能护他一生安宁?”
李云紧靠着叶悬渊站在皇宫的高楼上。
“跟着你的心走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云本不想插手他们父子,奈何不想看到叶湛整日为了叶悬渊胆战心惊。
叶悬渊那些年和李云在江上结交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天道子。
叶悬渊离开后,叶湛没去见过他一次。
直到后来叶悬渊回过一次皇城,入了一次宫,他才偷偷的在角落,望了一会儿。
孩子长大了,愈发长得像他。
叶悬渊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回京,叶湛不知道为何,李云也不知道。
“他说他要去边塞。”叶湛语气了带了几丝颓然和虚浮。
近年叶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应该说是从张贵妃死后,叶湛的身子就开始走下坡路。
李云眼里难免露出一丝心疼:“他想让你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可是我怕……”叶湛欲言又止。
李云知道叶悬渊在怕什么,怕叶悬渊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玉不琢,不成器。叶湛,他本身就是一块玉,注定不会被埋没。”
叶湛还是让叶悬渊去了,天下人都以为是叶湛把叶悬渊贬出去的,只有李云知道,这所有的都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保护与期盼。
果然,李云眼光从来都不会有错,叶悬渊一战成名,在年轻人的眼中,叶悬渊成为了新一代的战神。
边塞又不稳定了,可是李云却从来不关心北塞的事,全权交给了柯易寒。
柯易寒不负所望,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北启又与陈国签订了很多盟约。大多数当然都是对两国都有利的。
李云就想在皇城陪着叶湛,李世栗也因此常常入宫,和小公主叶羽成了闺中密友。
李云很少管李未源,所谓慈母多败儿这个说法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后来李未源死后,李夫人责骂李云说,不喜欢她为何当初要娶她,不想管儿子为何当初要生下。
李云为了叶湛,毁掉了自己的儿子。
甚至在后来,叶湛卧病在床,李云日日守在叶湛身旁,同叶湛讲外面的新年有多热闹,外面又出了哪些有趣的事。
叶湛说:“等我病好了,我便陪你再去走走当年走过的那些地方。”
李云握着叶湛的手,点了点头,柔声道:“一定要好起来,你该看着子俊迈之他们娶妻生子。”
可是……叶湛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在叶湛驾崩的那个夜晚,只有李云在叶湛的房中。叶湛没再让任何人进去。
“我想再见他一面。”叶湛眼珠已经不再澄澈,而是带上了几丝灰白死寂。
“他在赶回来的路上。”李云望着这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轻雨,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呀。”叶湛唤着李云的字,满满都是不舍,眼珠不停的往下滚落。
叶湛何尝不知,自己对李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我不……不知道。”李云语不成句,嘴角已经抽动了起来,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李云从来没有哭过,从有记忆以来,即使骨头被人折断,血肉被人撕扯没从未掉过一颗眼泪。
这时,叶湛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精光,脸上带上了几丝红润。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李云的头:“这么大个人了,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
李云好多年没看到叶湛这般有神采过了,可愈发这样,李云心愈沉。
“轻雨,再陪我过几招吧。”叶湛带了几分恳求。
“好。”李云应道。
最后叶湛拿出了当年两人第一次上战场时用的剑:“我都没告诉你,我一直收着。”叶湛笑道。
两人执着当年的剑,就在这大殿中,舞起了剑。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如你。”叶湛累了,放下剑,坐在殿中阶梯上。
李云用汗巾为叶湛拭去额间的汗珠:“那我们便歇会儿。”
“轻雨……若是子俊不适合坐那个位置,你便坐上去吧。”现在的叶湛就像是一个孩子,盯着李云,满是赤诚与贪恋。
“你是天下,最好的君王。”李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湛觉得自己这一身,也就可以用这句话来总结了,他选择了做一个最好的君王。然后失去了……那些不舍的。
“轻雨,你坐下,让我靠靠,我又有些乏了。”叶湛扯了扯李云的衣角。
李云轻轻坐了下来,叶湛轻轻把自己头放在了李云的大腿上:“轻雨,我可以去见她了……”
叶湛靠着李云缓缓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睁开。
李云低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手反复摸搓着叶湛的头发。
最后终于把叶湛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胸膛,抱着他嚎啕大哭。
后来李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基本不会理会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
可是他对自己的妻儿却是愈发亲近。
只有李夫人知道,李云和她同床共枕之时,叫着的却是先帝的名字。
李未源的死,让李云措手不及,那个叫自己爹爹的小肉团子……还是被人砍下了头颅,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的一切,李长足……李世栗的事,让李云最后一丝温柔都差点无处寄托了。
叶湛很喜欢李世栗,当初夸她聪明伶俐,和别的女子不同。
所以李云和很喜欢李世栗。
李云现在只守着李世栗,踩着叶湛和他一同打下的江上。守着那个他与叶湛亲手创建,名字叫蜂的组织。
可是……叶辰居然连蜂也不想留给他了。叶辰想要拿回叶湛留给他的东西。
那是他和叶湛的,叶辰他凭什么?
叶湛都不曾舍得让自己受委屈,叶辰他凭什么?
他们兄弟两凭什么要把叶湛和自己的东西夺走?
是容他们玷污的吗?
就算毁了,也不会交给别人……
叶湛,你的儿子,要把你从我身上刮下来,我不想答应。
我打下的江上,只能你叶湛能做。
………
柯易寒始终不明白李云对武帝怀着怎么的感情,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将军……却选择了,这条路。
将军这分明不是想做王……而是想,毁了陈国。
将军交代自己的事情不好办,开始选择的无释和莲心在这时候,却成为了一种威胁因素。
四两在柯易寒身边这么多年,柯易寒的细微变化,四两都能感受得到。
“公子,可是有什么变故?”夜里,四两试探的问道。
柯易寒沉默了好一会儿,四两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可片刻后,柯易寒忽然出声道:“四两,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别抛下我可好?”
四两心咚咚咚的跳动了起来,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抛下他?
“就算死也不会抛下公子的,四两舍不得。”四两眼里的神色只有自己能懂。
或许……将军对武帝,就如自己对四两吧。
若是有一天,有人想要吧四两从自己身边夺走,那他……会杀人的。
……
“师父,你觉不觉得柯凉最近怪怪的呀。”莲心托腮对着正在打坐的无释道。
“并无异样。”无释开口回道。
莲心蹙起了眉头,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变化,但是总觉得他又像是有哪里和先前不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那师父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北启王宫呀。”这半个月都过去了,会不会这一趟白走了?
“不知。”无释一动不动,看起来丝毫没有莲心的焦急。
莲心懊恼了片刻,自己确实心急了,应该和师父学学,做事情处变不惊,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莲心难得念起了无释教她的清心咒。
无释闭着眼睛,其实并没有念咒。
自己给书局的信怕是到了叶悬渊手里,而叶悬渊定会告诉皇帝。
皇帝是不是做了什么?
莲心的直觉无释向来很相信,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莲心数次靠着细微的观察和直觉,让二人躲过了致命危机。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人来报,说是让柯易寒进宫。
无释和莲心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接待他们的人并不多,带路的人也很少。连走都路都是较为偏僻,几乎没见到宫人的地方。
看来这次见面,着实是比较机密。
宫人带着四人去了一处偏殿。
“几位在此稍等片刻,王上早朝完后就回来见你们。”说完,宫人退了下去。
“好强。”莲心看着宫人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这个宫人的内力绝对比她强上了不少,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师父给自己的感觉一般。
“若是事情有变,仅管逃走。”无释逼音成线,在莲心耳边道。
莲心也是郑重的点点头,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四两也是极为紧张,还好带了无释,不然若真的有人想动手,他和公子都逃不掉。
加上公子昨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有点惴惴不安。
四人坐在殿里等着,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大约一个时辰后,莲心的屁股都坐痛了,在一旁磨皮擦痒。
“哈哈哈,让各位久等了。”
一声大笑传来,笑声彰显着声音主人的魁梧与年轻。
四人皆是随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莲心就愣住了,连一旁都无释都有些讶然。
只见柯易寒先是蹙了一下眉头,然后马上舒展来来,站起身来,鞠躬迎接道:“二王殿下。”
咦?不是北启的王?不是说好了是北启的王上来见吗?
莲心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操作,朝堂上的事情真复杂,还是跟着师父云游四海的好。
二王一走进来,目光第一眼自然是落到了柯易寒身上,柯易寒常年在北启与他们打交道,见过的次数自然不少。
可是刚才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和尚,二王瞬间就提起了兴趣。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此一看,果然是他们。
莲心看了眼二王,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下意识靠无释紧了些。
二王鲁赤笑了笑:“姑娘好像在害怕我。”
这人不是那日无释和莲心在街上遇到抢簪子的那个人还是谁?
这人那日怕就是故意的,北启王宫礼啥没有?何必要去一个小摊上和她抢一根簪子?
除了是故意的莲心想不出任何别的原因。
鲁赤也不在意莲心没有理会,转而和柯易寒谈起了正事。
他和小姑娘,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柯公子别来无恙,王兄刚才身子有些乏了,让我替他来见柯公子,公子有何事尽管与我说来便是。”
鲁赤和北启王鲁伊达的关系就如同叶辰与叶悬渊一般。
所以鲁赤说的话是可信的,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堂堂北启王,为何要来见一个谋士?
柯易寒无法上朝堂朝见,所以北启王也不会主动来,让二王鲁赤来再好不过。
既然现在要谈正事,无释和莲心等人也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四两带着二人出了偏殿,里面只剩下了柯易寒和鲁赤二人。
莲心这就更不懂这是叫她和师父来是来干什么的了。
无聊期间,莲心问四两道:“你对你家公子好像不一般呀?”
四两一愣,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第199章:你是不是都知道
四两眼神有些闪躲:“是吗?或许是把他当成我的兄长了吧。”
莲心狐疑的打量着四两,事实绝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呢?
莲心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来。
柯易寒和鲁赤在偏殿中聊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是特别好,若不是两人相安无事,莲心还以为他们谈崩了呢。
四两见柯易寒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走吧。”柯易寒柔声对四两说道。
鲁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是现在都没能从刚才和柯易寒的谈话中走出来。
若柯易寒说的是真的……那可能,就有的玩了。
“我送送柯公子吧。”鲁赤连忙道。
柯易寒没有拒绝,这样或许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王子亲自送一个使臣,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所以在之前鲁赤一定有别的安排。
或许,鲁赤就是那个反和派的人之一吧。所以柯易寒当然不会拒绝鲁赤的一番好意。
鲁赤吧柯易寒送到了宫门,莲心无释二人也正想跟着离开,可是莲心却被人拦住了。
“你这是作甚?”莲心看着拦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有些不满。
无释也是拉了莲心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和鲁赤对峙。
虽然鲁赤身高要高上一些,但是在气势上,绝对是无释压了鲁赤一头。
鲁赤收回了手,笑了笑:“姑娘不打算在多待一会儿?我陪姑娘在宫里走走?”
“不必。”莲心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无释把自己的目光从鲁赤身上移开,语气淡淡道。
莲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像……也不是那么为人和善嘛,听着语气,就不是很和善的样子。
无释其实以为自己是很和善的,但是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个调子。
鲁赤没有再阻拦二人,反正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莲心的姑娘。
或许他是喜欢陈国的姑娘吧。
北启的姑娘虽多,女子也对,但是各个生得人高马大,和陈国的姑娘比起来,少了几分灵气。
鲁赤身后有一人上前道:“二殿下,要把那个女子抓回吗?”
“抓抓抓,就知道抓,能不能温和些?据说陈国的姑娘都喜欢温润如玉的公子。”鲁赤觉得自己也可以。
身后之人不再说话,就是眼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啧啧,看看这身板,看看这性子,怕是和温润沾不上边吧。
无释和莲心追上了柯易寒和四两的脚步。
没想到柯易寒居然主动上前搭话:“姑娘认得二王子?”
“那次在街上遇到过,不算认识。”莲心应道。
“姑娘小心些为妙,这个二王子,是个强势之人。”柯易寒提醒道。
莲心不太懂柯易寒的意思,可是一旁的无释却似乎有些明白。
刚想开口问,没想到无释就抢先道:“谢公子提醒。”
无释既然答应了要护他们周全,自然是要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可离去。
这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自然也没什么人忽然跑出来送死的。
之后莲心和无释又返回了北启王城。
两人是来北启游历,自然不会是急着离开这里,打算再待上一段时间,多去行善乐施。
所以莲心又开始了日常的做好事工作,帮助有病之人又穷苦的人家治病,帮助那些孤苦的老人干点活,帮助吵架的小情侣调解一下关系。
反正就是啥乱七八糟都事情都做,莲心其实觉得唐砂在书上写的一些看法很正确,有时候,自己觉得自己干的是一件好事,但是实际上,不一定是好事。
世界上的因果轮回条件很多,就像是加入你说你要救人,若这个人是一个坏人,那救是不救?
救了,这个坏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你怎么教化,都是得不到结果的。
可是若是不救,这与你的初衷是想违背的。
这种现象是一种怪圈,就像是在救你的亲人,还是救天下苍生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救谁?
道德的怪圈,这考验的其实是人的选择,刚好救处在了人性的两个极端上。
大善即使大恶。
无释自然也是和莲心探讨过这个问题,后来无释时不时也会看莲心买的书。
当然,大多数都内容都是有些违背伦理道德的,比如关于龙阳之好的那些。
莲心和无释在过去渡人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也解开了很多人都心结,让很多人放下了自己的执念。
莲心有时候都有一种想吧这些事情记录下来的冲动,奈何一直都没什么时间,等以后和师父闲下来了,再写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故事,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内心很可能波涛汹涌。
看看街道上的那些喜笑颜开和愁眉苦脸的人。可是正是因为这些故事,世界才会这般多姿多彩。
莲心终于明白了唐砂当年和她说的话,其实相比起有些人来说,自己真的很幸运了。她很感激唐砂,感激唐砂带给了她一种新生。
若是没有遇到唐砂,可能她一生都会生活在那一片自己建造的人间地狱中。
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师父。
莲心看着无释因为没有头发,而愈发显得立体俊逸的五官,心脏开始无规律的跳动起来。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她知道,只有师父,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想抱抱师父,想亲亲师父,想要和师父永远永远在一起。
莲心和无释,会因为鲁赤发生很多事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狗血的事情。
鲁赤也会因为莲心,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无释也会明白自己对莲心,究竟是存在什么样的感情,这一切……都会在他们的生命中发生,他们的故事,正在精彩的演绎着。
而这边,唐砂的故事也在进行。
唐砂这半个多月来,把卢鹏运整理出来的东西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数据上看倒是还算平稳。
正在有点头痛之时,有人来报自己,外面有人找她。
唐砂放下手中的数据本子,伸了个懒腰,走出了书房。
一出门就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唐砂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
来人正是叶悬渊。
“找你偷城东朱家养的鸡。”叶悬渊认真道。
可是这却把唐砂逗笑了。
“当真要去?”
“当真。”
唐砂:……
真没开玩笑呀。
于是唐砂带着叶悬渊直奔城东,偷了朱家一只鸡,拿到了城郊,直接烤。
“你怎么今日想着偷鸡了?明天是不是要去摸摸城北钱家的狗?”唐砂打趣道。
“我就想干一些你平日做的事。”看看是不是能像你一样,这么无忧。
“诶,话不可以乱说呀,我最近干的可都是正经事。”唐砂一听叶悬渊这话就有些不服气了,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个形象?
“无碍,我觉得,感觉还不错。”
唐砂挑了挑眉,猥琐笑道:“那以后咱两一起?”
“记得叫上我。”叶悬渊也是灿烂的笑了笑。
和小明在一起就是这般轻松愉悦。
“放心,忘不了。对了,我在信中同你说那个数据现在基本上都有了底了,你要不要看看?”唐砂想起了这茬,这些数据可能对叶悬渊来说还是有些用处。
叶悬渊本来还在笑的脸,却因为这句话添上了一层阴霾。
“无释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给皇兄了。”叶悬渊沉声道。
“信?”唐砂现在对这个自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惧,总觉得没啥好事。
“不是,等等,你说无释?那莲……”唐砂说到这里忽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认识无释?”叶悬渊从来没问过唐砂认识过哪些人,她认识无释,叶悬渊也是第一次知道。
“认识,当初给元芳弄户籍的时候,去求过僧碟,有过一面之缘。”唐砂解释道。
“你刚才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出口的吗?莲什么?”叶悬渊自然不会错过唐砂口中的每一个字。
唐砂:你这么较真,是找不到媳妇的。
“莲心,她和无释在一起,你可别告诉无释,他可能还不知道莲心。”唐砂没有隐瞒,而且叶悬渊也不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
叶悬渊听了这话倒是愣住了,然后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道:“莲心……是谁?”
叶悬渊记得当初在中秋宴上的时候,好像是有个什么莲心的,只是那时候自己根本就没认真看,所以名字对不上脸也是正常。
世界上叫莲心的很多,小明认识的莲心也不一定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秦莲心。
唐砂:……
艹?这么久了连莲心是谁都不知道?唐砂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些暗喜。
这不就是说明,其实叶悬渊从开就没有在意过自己后院的那群人吗?
“秦莲心,不认识?”唐砂确认问道。
“认识。”果然秦莲心:“知道名字,对不上人。”
唐砂:……
你强。
“这不是重点,那信上写的什么?”叶悬渊把唐砂的心吊了起来。
小明就是有这么一种魅力就是和她说话,不知不觉就会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角落。
“柯易寒……私下去了北启王宫。”叶悬渊用木棍敲动着火堆。
“他们在北启?”居然去北启了,莲心走得倒是挺远的呀,难怪很长一段时间没了她的消息。
叶悬渊手掌痒痒的,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呼唐砂一巴掌。
唐砂当然知道自己跑偏了,所以随后又把话题扯回来道:“现在去作甚?要说盟约也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情呀。”
唐砂最近是恶补了所谓的“国际大事”把从陈国建立到现在都一些盟约,战役什么都都好好看了个遍。
有些书外边没有,但是谢川雀灵很容易在宫里找到。寄给唐砂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兄……这次,做了错事。”叶悬渊回想起了什么,道出了这句。
“他不会是动了李云吧。”唐砂糊口一说,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一般的君王都会是这个选择,叶辰随是明君,但是也逃不过这样的抉择。
“他想收回武帝留给李云的蜂。”
“蜂?”唐砂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字。
“是武帝和李云一同创建的,和信楼很像。这也是武帝留给李云唯一的东西了。”叶悬渊似乎很感叹。
唐砂看着叶悬渊,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在叶悬渊眼中,那个父亲确实不是一个父亲。
现在他口中,只剩下了武帝。
“武帝是李大将军,关系很好?”唐砂听说书的时候确实听过一些,一起打天下,一起上战场,连武帝死的时候,都只有李云在他身旁。
“很好,无论是武帝对李云,还是李云对武帝,都很好……”
之后叶悬渊讲起了一些当年他的所见所闻,都是李云与武帝之间的一些小事,可是从这些小事就可以看出,这二人,何止是关系好。
简直就是连体婴儿……反正唐砂的反应是这样的。
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去,还有,叶悬渊口中那个张贵妃……是他的娘亲吧,他怎么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就说了出来?
可能,不曾拥有,所以才无所谓吧。
听完故事的唐砂居然有些意难平。
“我听说过一件事,关于张贵妃的。”唐砂其实这件事在心里埋了很久,每次一见到叶悬渊就回想起,但是又怕说出来会破坏叶悬渊与太后的关系。
现在看来,明显是自己小瞧了这个男人,他很成熟,也明白自己的责任,所以他会在所有的选择中,选择一条最理智的。
唐砂把当初听大婶说的关于张贵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叶悬渊。
边说,唐砂还边打量着叶悬渊的表情。可是从头到尾,叶悬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直到说完,叶悬渊才开口道:“小明,你知道的太多了。”
唐砂开玩笑道:“哇,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吧。”
叶悬渊一手按住了唐砂头顶,揉了揉,道:“舍不得。”
唐砂拿开叶悬渊的手,双手抓住他的手指,看着他眼睛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叶悬渊不是傻子,他的聪明意味这,他会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母亲当年的事。
唐砂握着叶悬渊的手紧了紧,对这个男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敬佩。
第200章:捏脸
叶悬渊看唐砂一脸小心翼翼,反手握住了唐砂的手:“知道。”
唐砂手往回缩了缩,奈何叶悬渊收紧了力道,没能扯出来。
“你怎么想的?”唐砂继而问。
“只是不想失去。刚刚知道这件事那会儿,我可是恨不得立马把自己这些年对武帝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若不是因为她,或许武帝就不会那么厌弃我。可是转念我又找不到这么做的好处,索性就这样了。”叶悬渊语气很轻松,把自己当年的想法一道说了出来。
“你倒是更适合去当一个和尚。对了,你和无释他们怎么认识的?”唐砂忽然想起了刚才叶悬渊的话。
“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那时候我们去的那个寺庙,就是南安寺,方丈就是怀骨大师。”叶悬渊解释道。
唐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诶,你师父现在还在吗?”唐砂这个问题也是埋很久了。
“问这个作甚?”叶悬渊好笑道,看小明那副兴趣盎然的表情就知道没好事。
“这不是想去见见他老人见,看看你小时候是怎么皮的。”唐砂笑得贱兮兮的。
她当然很想了解叶悬渊的过去,就他自己说的那个故事来说,实在内容有限。
比如她想知道,叶悬渊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同床共枕的卿政是什么感觉。
还有叶悬渊有没有哭过鼻子啥的。
在意一个人,其实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全部,唐砂对叶悬渊的兴趣是越来越浓郁。
“反正没你这般皮就是。”叶悬渊眼里带上了一丝调笑。
“我跟你讲,我当年……”唐砂到了嘴边的话都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当年可听方丈师兄的话?说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皮,就是打打群架之类?
宁小明的小时候,叶悬渊怕是也知道一些。
“当年怎么?”叶悬渊有些疑狐的盯着唐砂,他心中哦你好对唐砂过去的疑惑,不低于唐砂对他的,甚至要更多。
他想知道唐砂都性子为何会和宁歌当年说的不一样。他想知道唐砂为何会知道很多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想知道唐砂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想知道唐砂为何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想知道……现在这个宁小明,还是不是宁小明,她会一直存在,还是说,有一天,会消失。
所有的这些疑问,叶悬渊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因为怕唐砂会不知道怎么回答,怕吓到她,怕她就……离开了。
“哈哈,小时候宁歌也挺皮的。”唐砂在宁歌口中知道了很多很多关于他与宁小明的事。
包括她又把宁小明当初写的那些日记拿出来再翻阅了一次,格外仔细。
果然发现了很多第一次看没有发现都东西,比如……宁小明可能是自杀,而不是被吓得失足落水。
宁小明的一身都在围着宁歌转,为了宁歌,宁小明付出了很多。
后来本以为可以和宁歌在一起共度余生时光。可宁歌,却走了,离开了自己的姐姐。宁歌不明白宁小明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男儿生来便不应该被困守在同一个地方。
很明显,宁小明最后是抑郁了。
若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宁小明和宁歌的母亲当年也是抑郁而终。
母亲小时候对子女的影响确实很大,唐砂现在只是希望宁歌能够好好的活着。
叶悬渊眼里划过一丝失落,没事,他可以等,等到小明愿意告诉他一切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把人抢走。小明自己走,也不可以,谁让她这般撩拨自己撩拨得他……神魂不稳,见不着就想得要命。
烤的鸡也差不多了,因为没有调料,所以唐砂烤得久了些,尽量让外面的皮酥脆。
果然,一口咬下去,没有盐,却也极香。
“看小明这手艺,倒是没少干这些事。”叶悬渊尝了一口,也听不出实在夸唐砂还是在损唐砂。
“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初在横山上那次,我还扔了只野鸡在洞口来着,后来去找就没找到了。”唐砂当时就想着肉也不能浪费,处理一下也是可以吃的。
叶悬渊顿了顿,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笑意越来越大,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位公子分享一下呗?”唐砂好奇的凑近问道。
叶悬渊笑起来很好看,像一个少年一般,竟然带了些天真,唐砂一直很喜欢叶悬渊的笑。
“你当初留下的那只鸡,被亦风吃了。”
“吃了?就直接烤了?”唐砂惊讶问道。
“嗯。”叶悬渊笑着点了点头。
唐砂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想看到当时的场面,一定很精彩。
“啧啧,可怜的娃,东西是能随便乱捡的么?”唐砂摇了摇头,不过随即又觉得奇怪:“不对,当时就一只鸡,为何是他吃?”
“我让他烤的。”
不知道是不是唐砂的错觉,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在叶悬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得意。
啧啧,看来他骨子里还是……和她差不多嘛,哈哈哈哈,以后可以在一起搞事情呀!
志同道合这不是人生乐事吗?
“对了,那个师不成,是什么来历?”一提到叶悬渊手下那些人,唐砂就行到了师不成,这玩意着实玄乎。
叶悬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唐砂:“他是天星师的亲传弟子。天星师是卿家除了卿家家主以外地位最高的人,现在怕是过了期颐。当年天星师和机缘大师是师兄弟。”
“这么说起来,师不成的辈分岂不是比你还高?”
叶悬渊总是摸不透唐砂在想什么。
“是高一辈。”叶悬渊承认道。
唐砂没想到师不成看着这么半吊子的货,居然身份这么不简单,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就像当初的胡昌健一般,若光看人,绝对想不到他只有十四岁。
唐砂和叶悬渊在一起话题总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想到什么聊什么,随便得很。
“我以前经常听那些说书的说你战无不胜,多英勇无敌,是不是真的?”唐砂其实觉得战争又输有赢才是正常的现象,像这种战无不胜之人,几乎近妖。
这样的人一般都天妒英才,活不了多久。
能当上将军,带领一方将士的没有谁会是傻子。其他国家的那些大将也是很出名。
比如北启有“黄夹钟”,西戎有骐达林,狄越有须卜罗。敢问哪一个不是惊艳才绝,属于自己国家的大英雄。
当然,陈国只所以能稳健强盛,成为周边四大国之首,不是没有原因的。
亦陆严、李云、叶悬渊、柯易寒、李贺、亦霜宁歌这些人,都是令敌人心惊的人物。
陈国有这大量的新鲜血液,当然别的国家也有,只是缺少一战成名的机会罢了。
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因为你的轻视很可能就会导致你的失败。
叶悬渊没想到唐砂居然会这般问,但是也是情有可原,比较那些说书人说的没一句真话。有时候他自己听自己的故事都在想;这是我吗?我做过这些事吗?我说过这句话吗?
“自然是假的,战争,怎么可能没有失败。”叶悬渊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他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第一场战役。
“我倒是没听说过。”唐砂在脑海搜索了一番,确实没想起来。
“只要不是我们先退离战场,无论死伤多少,他们都不会认为是我们输了。其实当年的无定河之战,我们输得很彻底。”叶悬渊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鸡腿,语气沉重。
唐砂自然知道无定河之战,那是一场很有名的战役,但是那时候的主将貌似不是叶悬渊,而是上一个大将军,胡鹏。
“那时候,军中出现了叛徒,暴露了队伍的行踪,以及所有的计划。后来我们夜袭狄越军营,可是最后确实我们被团团围困。
陈国的将士没了出路,自然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算是杀出来了一条生路。
后来胡将军让我去求援,我也是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成功的突出了重围。
可是为了保我,死了很多人。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叫做顾文的士兵,他捂着流出了肚肠,请求我,要照顾他的娘亲,就在皇城。
那次的战役死了六成的士兵,而狄越方只是两成。若是没有援兵,可能,会全军覆没。而胡将军,也是死在了那次战役中。
可是最后他们居然把功劳都挂在了我头上,这就是所谓的一战而名震天下。”
叶悬渊说到此处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有才华呢?
后半场战役确实是他指挥的,狄越的人见援兵到了,而且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他们选择了撤退。
其实狄越当时的做法不仅仅让自己保存了实力,还让陈国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面憋得慌。
顾文?这个人唐砂觉得耳熟得很,似乎实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十一年前的战役了,顾文?
顾文!
唐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算我想起来了,她就说这个名字为什么感觉在哪里听过一样,确实挺过,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就是当初她创办小明书局之前,在哪招聘等我时候,有个老奶奶说要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份工作来着,还说自己的儿子在家等着自己。
这不就刚好对上了吗?这个世界真小。
唐砂在感叹因果的同时,也在感叹自己遇到的人和事,貌似都和叶悬渊能够扯上或多或少的关系,不知道是叶悬渊认识的人多,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确实是有缘分的。
不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这一步怎么走来的唐砂也不知道,莫名其妙,顺其自然的好像就牵上了手,然后就变得这样亲近。
完全不把对方当作外人看,就觉得两个人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
“我认识那个顾文,在皇城的时候,见过他的母亲。”唐砂开口道。
“那可也真的是有缘分了。”叶悬渊也觉得命运真的很神奇。
“那后来的战争呢?”唐砂追问道。
“后来……后来基本上,也没怎么真正意义上的输过。”
叶悬渊此话一出,倒是让唐砂有点惊讶。
惊讶的同事又有点担心,担心像叶悬渊这般又才能的人,会是上天所不容的。
“小明在想些什么?”叶悬渊见唐砂眼神有些怪异,情不自禁的问道。
“我在想,你这么聪慧,有一天老天爷会不会嫉妒你,然后让你去与它作伴。”唐砂直言不讳。
“当初师父说我说话口无遮拦,我觉得小明说话才是真的口无遮拦,这点上我们到也算般配。”叶悬渊半开玩笑道。
“若是真的有一天老天爷要把我收了,小明记得把我拽住,别让它把我抢走了可好?”叶悬渊调笑道。
“好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直接挂在你身上,老天爷怕是也拖不动你,哈哈哈。”
不得不说,开始宁小明体质确实是属于比较丰腴的,后来因为抑郁才开始瘦下来。
唐砂这些日子把自己养的好,又因为整理数据所以没怎么动,使得最近胖了不少。
脸上明显了多了几丝肉,不过看起来不显胖倒是愈发可爱灵动了。
“胖些好。”叶悬渊笑着捏了捏唐砂脸上的小肉,感觉手感很不错,又捏了捏。
唐砂手掌现在也是有些发痒了,她早就想捏捏叶悬渊的脸了,这玩意皮肤怎么这么好,会不会是假的。
既然叶悬渊都上手了,那她是不是也不用客气了。于是也是伸手在叶悬渊脸上捏了捏。
叶悬渊一愣,没想到唐砂居然做出了这般动作,倒是有些吃惊。
唐砂现在虽然关系看似和他很亲近,不过有时候却是在肢体上向来是他主动些,小明不拒绝,可总是还是不够。
可能在她的心底还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和他可以再更近一步。
当然他也不会去强迫她,小明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权势怕也是压不住,更何况他也没这个习惯。
刚才唐砂捏他脸的动作着实让他心漏了一拍,随即脸上带上了灿烂的笑。
一下子就惊艳了唐砂。
第201章:这群人思想走了火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叶悬渊:……
本来美好的氛围,因为唐砂这句五音不全的歌喉,瞬间破灭。
“小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叶悬渊话其实已经到了嘴边,只是不太好说出口。
“那我们继续吃**。”唐砂似乎猜到了叶悬渊要说什么。
叶悬渊这个人,着实有些口无遮拦,说他是钢铁直男吧,也不是,说他不是吧,有时候比谁都直,特别是在怼人这方面。
“是啊,吃**。”叶悬渊觉得还是这个比较香。
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周围除了知了的声音,就是细细的水流声。
两人虽然不说话,但是却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将来会发生什么唐砂不知道,唐砂唯一知道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愿意陪着这个男人。
两人吃完之后,一起挖了一个坑,把骨头都埋了起来。
“我听那些戏折子里,都是有情男女在什么桃树下,海棠树下埋一坛酒啥的,过很多年再一起挖出来。你说我们过个几年,把这鸡骨头挖出来如何?”唐砂脑回路着实清奇,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有情调的人,叶悬渊当然和唐砂差不了多少。
叶悬渊想了想,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树上刻了一行字。
渊明到此一游。
叶悬渊没有告诉唐砂,他长安阁的的大树下,还埋着唐砂当初遗留下的鸡骨头。
唐砂一见这行字,就笑喷了:“你和卿政当年行走江湖是不是到处都留着这样痕迹?”
“可能也有百八十处吧。”叶悬渊收起匕首,伸手摸了摸树上的刻痕,似乎在怀念什么。
“你要是想他,就找他来喝两杯呗。”唐砂其实不是特别想看到叶悬渊与卿政之间的关系这般僵硬。
当初的事情不全是叶悬渊的错,既然都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人,为何还要再失去一个呢?
这就是叶悬渊与卿政之间的不同罢。
当然,唐砂不能够就这样认为卿政是一个狭隘的人,卿政若是没有足够的才能,怕也是早都骨头都不剩了。
卿家也是着实可怕,在他张扬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细腻的心。
况且卿诺存在的意义,对于叶悬渊和卿政来说是不同的。卿诺对卿政来说,怕是当时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吧,也有可能是卿政一直追逐着叶悬渊脚步的一种动力。
“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我不会去找他,也希望,我们将来……也不要再有交集。”
叶悬渊此话一出,让唐砂惊讶了一番,似乎叶悬渊也对卿政有着一些怨念,可是这股怨念来得莫名其妙。
难到这中间还有这她不知道的事?还是叶悬渊当初的那个故事,其实和真实的情况有出入?
唐砂猛然想起了叶悬渊当初说故事时候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前面说的很仔细,二后面确实淡淡带过。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叶悬渊不想提起后面的事,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而是因为,后面的事情在当时不适合与她说。
若是她记得不错,当时在竹林,卿政是不是……发病了?
唐砂细思极恐,如果卿政真的出了问题,那卿诺的死……
她不知道当时叶悬渊的功力到达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可是要带着本来就有武功的卿诺离开怕问题不大吧?
除非当时,有更恐怖的存在,挡住了叶悬渊的脚步。
唐砂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可是思想就是无法受自己控制,并且一蹴而就的。
结果其实唐砂已经想到了,可是她宁愿自己不知道。
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也是一种负担。特别是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却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不说出去,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
唐砂宁愿自己多想了,而不是……
“叶悬渊,咱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唯唯可能就出来找我了,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唐砂一直认为,吃是调解心情的一种很好的方式,也是释放压力的方法。
“好。”叶悬渊微微点点头,眉梢堆满了温柔。
楚君唯自然是在院子里等了唐砂许久,一直不见唐砂回来,早就有了出来找人的打算。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在家的怨妇,见自己的丈夫在外久久不归,总觉得是被哪个小妖精给勾走了魂。
待唐砂他们回来的时候,楚君唯果然就炸了。
楚君唯幽怨的盯着唐砂,嘟着嘴:你果然在外面有了别的狗子。
唐砂一时之间被这个眼神看得有点心虚。
叶悬渊自然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有问题的。他来找他家小明难道就不对吗?
叶悬渊自从进了府之后,一步也不曾从唐砂身边移开。
连最后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叶悬渊也是在一旁帮忙。
吃君唯也是凑了上来,似乎是在和叶悬渊抢功劳。唐砂觉得可爱得紧。
其实越是相处,越觉得楚君唯像一个小孩子。连叶悬渊现在似乎也是受到了楚君唯的影响,在不经意间就往唐砂身上靠。
那个楚天意从那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楚君唯也没再提起过他。
唐砂猜测其实他们可能私底下已经见过面了。
楚君唯对唐砂的好,唐砂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开始可能会觉得楚君唯是不是喜欢她什么都。
可是到了后来,楚君唯变得和曲顾小错他们一样,和自己不会过于亲近。
或许楚君唯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但唐砂没感觉不代表别人没感觉,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墨传香已经不止一次同唐砂说起过关于楚君唯的情况。
唐砂没怎么放在心上。
叶悬渊身为一个明晃晃的情敌,自然能感受到来自楚君唯的敌意,甚至是杀意。
奈何这样的杀意对于叶悬渊来说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也不理会楚君唯,一心一意帮着唐砂干这干那,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大将军。
“小明,脸上沾了东西。”叶悬渊忽然看着唐砂脸道。
唐砂现在手也不方便往脸上拿,于是凑了过去:“帮我弄下。”
叶悬渊笑眯眯的抬手在唐砂脸上用手指清扫了一下。
唐砂又马上回过神来忙活自己的。
楚君唯在一旁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唐砂居然与叶悬渊这般亲近,她怎么不是到他们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好笑的是,唐砂脸上此时印上了灰白的面粉。
刚才叶悬渊手指上沾了面粉唐砂居然没发现,这个叶悬渊这么皮的吗?
“皮”这个形容词自然是楚君唯从唐砂那里学来的。
可是楚君唯并没有去把唐砂脸上的东西擦干净,她觉得,其实还可以再抹一点的。
一顿晚饭就这样做好了,唐砂回来的时候就给墨传香讲了,让她把程立雪也叫来府上吃饭。
唐砂自然是做了一大桌,于是还叫上了曲顾小十一他们。
最近老九老七几个倒是很忙,所以少了几个人。
“哇,大哥,今日有什么好事吗?为何坐了这么多好吃的?”老五看着桌上满目琳琅,咽了咽口水。他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还是觉得大哥做的最好吃。
主要是每次和大哥吃饭的时候,都是一群人,所以觉得热闹,吃的饭菜都要更香。
其实十二少和叶悬渊并不熟,只是知道大哥身边总是出现这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人。
像薛煜,卢鹏运,川儿,雀灵他们,身份都不简单。
还有上次那个穿红衣裳的,这次这个……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叶悬渊穿的便服,所以这群小年轻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也是正常。
曲顾是越看叶悬渊越眼熟,于是小声问道:“兄台,你是哪里人?”
唐砂觉得要是把叶悬渊身份说出来,这顿发可能就没那么好吃了,毕竟一群小迷弟,还有比秀色可餐更好吃的吗?
“皇城人。”
“诶诶,那你和我们大哥什么关系?”老三接着问道。
“知己。”唐砂在之前就告诉过叶悬渊十二少不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所以也没有说出来。
“那你和大哥怎么认识的?”老五接着问道。
“两年前,她偷了我钱袋。”叶悬渊笑着答道。
唐砂瞧瞧吐了吐舌头,这种事情居然也给她抖出来了。
咦,不对呀,按道理来说,宁小明和叶悬渊应该在很多年前就见过面,为何叶悬渊会说实在两年前呢?
唐砂偷偷看了眼叶悬渊,想看出什么来,可是他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耐心的回答着这群孩子的问题。
这群小屁孩一看就是在起哄呀!这哪是打听大哥朋友的事,这分明就是想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的节奏。
“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呀?”
“很多,较亲近的有二三个。”
“你贵庚?”
“二十又八。”
“你家中可有妻室?”
“以前有,现在孤家寡人。”
叶悬渊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那群小屁孩眼神都变了,看叶悬渊和唐砂的眼神带上了几丝怪异。
唐砂埋头吃着自己碗里都东西,叶悬渊为了回答他们的问题,也没怎么动筷子。
唐砂用公筷夹了一些菜在叶悬渊碗里。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死死盯着唐砂。
唐砂抬头,顿时莫名其妙:“你们不吃饭看我干啥?我做的不好吃?”
曲顾年龄稍微年长一点,这群公子哥接触的那些啥玩意可不少,可能现在思想走了点火。
他坐在唐砂的另一边就悄悄的凑到唐砂耳边,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唐砂算是看透了,八卦这东西吧,就是人的天性。无论是男女老少,都逃不过八卦的特性。
“我和他呀,你猜?”唐砂似乎有点故意误导曲顾的意思。
“猜?你说清楚呀!你难道……”
曲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自己与唐砂之间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了唐砂的肩膀上。
曲顾一抬头,就见叶悬渊似笑非笑的把他盯着。他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往后缩了缩,防备的看了唐砂一眼。
唐砂:……
一天到晚想些啥呢?不过,倒是也挺好玩的。
曲顾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定亲了,像是这个月也要成婚了。也没见他有多伤心,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她们吃了一会儿之后,程立雪才赶到。
唐砂专门为他们乘了些饭菜留着。
“小香香,那前面的菜,都是给你们留的。”唐砂指了指。
待唐砂话音落了,也没见程立雪坐下。
抬头一看,见他正盯着叶悬渊出神。
“坐下吃吧。”叶悬渊淡淡对着程立雪道了句,完全像是主人家的姿态。
程立雪:……
也没人告诉他这玩意会出现在这里呀。
不过……他可能也遇到烦心事了吧,否则也不回来这里。
因为有一群年轻人在场,所以氛围极其活泼。
“传香姐姐,你认识这叶迈之吗?”小十一坐在墨传香旁边,小声问道。
他总觉得自己的大哥要被别人抢走了,感觉这叶迈之比上次那个哥哥还难搞。
“认识,是一个好人。”墨传香除了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十一,你传香姐姐说的不对,这个叶迈之,是以前无匪山上的山匪头子,坏得很。”程立雪在墨传香说完后,立马上前反驳道。
叶悬渊:……
你以为你讲这么大声会有谁听不到吗?
“没想到唐砂你居然好这口。”曲顾说了句,然后立马低下头吃饭,生怕唐砂拿他开刀。
唐砂:……
看来叶悬渊得罪了不少人呀,程立雪怨念貌似有点深。不会是被长期压榨的对象吧。
唐砂知道程立雪的那些粮仓是为叶悬渊修建的,可能当初去腾城都是为了叶悬渊的事。
但是程立雪从来不会去拒绝叶悬渊的要求。不是因为叶悬渊是将军,是王爷,他趋炎附势。
而是因为叶悬渊叫他做的事,一定是利国利民的事,处处都好,有一点不好的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先想到自己。
就如同当初叶悬渊和程立雪初次相的时候,当时叶悬渊简直就是程立雪眼中的救世主。
哪知这个救世主后来居然……欺负他。
第202章:她是叶悬渊的救赎
说起程立雪和叶悬渊的相遇,这可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这两人也算是认识至今十多年了。
那时候的叶悬渊卿政还有卿诺,三人在江湖行走了好几年。
这几年之间自然是去过江南的。
程立雪本命程冬,因为他自己嫌弃这个名字不够好听,所以直接用了自己的字。
程家其实在江南一直都是一个家底雄厚的家族,但是程立雪的父亲因为为人过于谨慎,所以在生意上也不想冒太大的险。
程家就那样一直保持在中上游的位置。
那时候,程立雪的父亲要求他跟着一起学做生意,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走哪去都要把程立雪带在身边。
心想着自然是为了他好,毕竟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儿。
谁都不曾想到,有一天,就是因为这样,程家命脉都被抓在了别人手中。
这命脉自然是程立雪无疑。
事情是这样的,程立雪父亲那天要去参加所谓的腾城商贾集宴。
是的就是闫山举办的那个,发了请柬在程家手上。
奈何两人在渡过长江的时候,遇上了水盗。
这一带,不就直接带走了两个人吗?
程家的未来都没了呀。水盗性情残暴,抢了东西一般人也是不会留的。
为了保命,程立雪父亲机智的告诉了这群水盗自己的身份。
水盗也觉得可以让家人拿钱来赎,暂时没有杀程家父子。
可是,别的人,却没能逃过水盗的毒手。
程立雪也是在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为此,他连续做了将近一年的噩梦,每次梦中都有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瞪大着望着自己,求自己救救他们。
程夫人收到了信,自是先报了官,然后带着钱就来了。
恰好那时候,叶悬渊等人也正是想要来一番行侠仗义。
听说长江流域,水盗猖獗,哪里有恶,哪里就有他们三剑客的存在。所以他们三人也来到了这片区域。
遇上了匆匆而去的程夫人。
三人自然是跟着去了呀,这一去就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卿政,居然晕船?是的,卿政他晕船。
卿政这个人,爱面子得紧,更不想在自己妹妹面前表现得比叶悬渊弱。
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脸色苍白,开始呕吐的时候,想把他送回去为时已晚。因为那群水盗的船,就在眼前了。
那个伪装的官员自然是后悔得紧,看他们本来觉得还是有用的,谁想到居然带了一个拖油瓶来。
水盗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哪会看不出来程夫人他们的把戏,但又不想放弃那比银子。
信上专门说了,只要现银,不要银票,所以光是银子就足足有四大箱。
需要八个人把这些银子抬过去。
卿政虽然是晕船,但是叶悬渊知道,就算如此,他也比这里任何一个其他人强得多。
在刚到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这些水盗大约百来人。所以自己顺利从他们手里抢下两个人的可能性是十成。
但是若是要活的,可能性就只有三成了。
水盗可能不会放过程家父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官府剿灭的对象了,多杀几个人和少杀几个人没什么区别。
加上他们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看到别人痛苦吧。
在叶悬渊的作保下,那当官的还是同意了,反正是他们自愿的,自己这边可以少点损失也是好的。
卿政和叶悬渊抬了一个箱子,二人不可能让卿诺去冒险,即使她功力还算得上可以。
在八人把箱子抬上去之后,水盗的船居然就这样开走了,这下子让官府那批人是心急如焚。
程夫人更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少年的卿政即使是自己含着血也会在脸上挂上一丝嘲讽世界的笑意。
少年的叶悬渊,就算被人按在地上捶,也会在眼里含着几丝桀骜不驯,然后也挂着嘲弄的笑。
准确的说,卿政是明骚,叶悬渊是个闷骚。
因为要杀人抛尸,所以程家父子也是被甩了出来。
就在大家命悬一线之际,卿政叶悬渊忽然暴起,拿着刀的那几人顷刻毙命。
“叶悬渊,那个最丑的交给你了。”卿政极其嫌弃,像是这个人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是玷污了他。
“那你可得保住这群人。”叶悬渊似乎有点不太信任现在的卿政。
“少一个人老子把头扯下来!”
话音一落,二人默契的执行起了自己的任务。
叶悬渊在人群中势不可挡,直接就到了那水盗头子的面前。
水盗头子大惊,没看到这群人中间居然隐藏着这样的高手,而且这两个少年看上去年龄还很小。
这个戴面具的少年更是身法出神入化,自己居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水盗头子拔刀迎上。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天才,他们就算不努力,也注定要站在绝大多数人之上。
更何况是这种,又很努力的天才?
只是一招,居然只要了一招,水盗头子直接倒地不起。
周围的那些小水盗被吓坏了,这还让人怎么打?老大都死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被叫做二当家的,居然很快的又把水盗组织了起来。
再厉害的武功在人海战面前都讨不到好。
知道了叶悬渊难对付,所以水盗们都选择了朝着卿政那边去。
卿政因为晕船,船现在又在行驶的状态下,让他功力弱了很多。
应付起来居然有些吃力。
只感觉船一阵猛的颠簸,卿政居然直接往前扑去,看来他的情况比叶悬渊想象的更加严重。
卿政扑去的方向,正有一个人拿着刀准备砍下。
叶悬渊瞳孔猛的一缩,二话不说直接一个闪身上前拉住了卿政。
可是这边的程立雪也命悬一线,叶悬渊来不及反应,直接用身体抵了上去。
一刀直接砍在了叶悬渊的背上。
因为平日身体素质算是不错,所以这一刀也没能把人直接砍倒在地。
程立雪在江南长大,这群人基本上都是,所以在叶悬渊的催促下都跳了水。
因为卿政现在这情况下水可能就是死,叶悬渊后背鲜血直流,只是黑色的衣裳完全看不出来,只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叶悬渊咬咬牙,直接剁了一脚,夹板瞬间就断裂了,吓了水盗们一跳。
然后叶悬渊抱着卿政飞身而起,卿政这时候也是缓过神来,和这叶悬渊一同弄断了船桅。
因为两人在身法上占优势,所以很快二人就到了下面的控制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船给毁了。
那群官兵也是到了,他们现在正在犹豫要不要往船上射火箭。
毕竟要是灭了这群水盗,他肯定是升官进爵。
看到人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官员下令:“放!”
“等等!我哥哥和师兄还没回来!”卿诺阻止道。
官员瞪了卿诺一眼:“给我放!”
下面的人也是比较犹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听这个官员的。
官员正想骂下面的人来着,就觉得自己脖子上凉凉的。
“我看谁敢。”卿诺一把剑直接架在了官员的脖子上。
官员立即大喊道:“放下放下!”
看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就在一群人纠结之时,一声巨响,那艘船居然是应声而断。
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这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船给弄断呀。
“离远些,远些!”官员立即大喊道。
“把船开过去!”卿诺手中的剑直接在官员身上划出了血痕。
官员现在倒是不怕卿诺了,对着卿诺吼道:“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把船开过去,这一船的人都跑不掉!”
卿诺被官员吓到了,因为不是江南人,也很少坐船,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懂。
就像这么大一搜船沉下去的话,必定会有巨大的漩涡,足以把他们这艘不够大的小船卷进去了。
最后船沉下去了,水面有着几个人冒头,也不知道是谁。
卿诺在水面上寻找着熟悉的人,可是却没有寻到。
就在绝望之时,船忽然晃动了一下,两人破水而出,落在了甲板上。
这二人不是卿政和叶悬渊是谁?
卿政被叶悬渊搂着腰,脸上满是震惊。
叶悬渊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似乎也是有点尴尬。
卿政本来晕船就想吐,经过刚才的事情,更是觉得反胃。
叶悬渊看卿政忽然趴在船边上呕吐不止,看起来比那些怀孕的妇人还要可怜上几分。
“刚才看你快断气了,否则我也不会给你渡气来着。”叶悬渊解释道。
“滚!呕~”卿政有气无力的吼道。
“哥哥!师兄!”卿诺惊喜的一下子就跳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叶悬渊。
“嗯~”叶悬渊闷哼一声。
卿诺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松开了手,然后收回自己放在叶悬渊背上的手,袖子和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
“小诺,下次,轻点。”说完叶悬渊直接直挺挺的到了下去,一点征兆都没有。
卿政也听到了,立马回过头来,眉头紧促,眼里充斥着一种惊慌。
“还不快找大夫!”卿政吼道,浑身都是杀气。
在场居然没一人敢动弹,而且若是没错,这个少年似乎眼睛红的不是很正常。
叶悬渊最终还是没死成,昏迷了几天就醒了。他自己都在感叹自己命大,这样都没死成。
或许,老天爷是还有什么想让他经历吧,遇到一个人?或者做一件事?
反正叶悬渊从那时候起,在程立雪心目中那叫一个高大伟岸。
特别是他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程立雪就发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这个救命恩人。
叶悬渊受伤也不能乱跑,伤口时不时也发炎一下,反反复复的将近一个月才能好好动动。
这些日子都是在程家,程立雪对叶悬渊的照顾无微不至,比得上别人家的童养媳。
卿政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天天身上湿漉漉的。
后来听卿诺说,是练习水性去了。
程立雪年龄个他们差不多大,所以也是能玩到一起去,但是毕竟混得不如那二位,被欺负戏弄也是经常的事。
程立雪也正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逐渐开始改变。
后来叶悬渊他们又住了一个月之后就离开了,程立雪对叶悬渊是念念不忘想着有一天也能这么厉害。
奈何人太懒,不想动,最后还是经商的好。
那时候的程立雪不知道叶悬渊的身份。
直到几年之后,程立雪代替父亲去腾城谈生意,在腾城偶遇了叶悬渊。
这是程立雪才算是真正开始和叶悬渊深交。没过多久,发生了无定河战役,大将军身死,叶悬渊成了新的大将军。
事情的真相其实程立雪是知道的,那时候程立雪对叶悬渊说:“你当你的大将军,然后我尽我程家之力,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再后来的很多年里,在军队缺东西的时候,都是程家在资助。
程立雪和叶悬渊也是感情越来越生,程立雪对这个人就越来越了解。
他问过叶悬渊为什么回来战场,叶悬渊说,他最开始只是想让自己的父亲多看自己一眼,可是父亲始终是没这样。
在武帝驾崩的那一年,叶悬渊回皇城没多久又回了边塞。
回来之后,程立雪又问他,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叶悬渊说,其实自己早就不是为了父亲了,现在他只是为了那些含着泪也要在战场上拼杀的陈国将士们。
程立雪见到叶悬渊多少次一个人沉默不语的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
程立雪问:“你在看什么?”
“你听到了吗?那里有好多人在哭。”
叶悬渊的话让程立雪毛骨悚然,那时总觉得是叶悬渊脑子出了问题。
后来才明白,他只是在心痛,那些死在战场的将士们,家中还有妻儿在等待,还有母亲。
叶悬渊心中到底藏着多少伤痛程立雪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他让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利。
他守在这里的目的,早已经不是武帝,而是黎明苍生。
程立雪不得不承认,叶悬渊的大义,是他一生都无法拥有的。
也正是以为叶悬渊在江湖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生死,才明白拥有和活着的珍贵。
才会在自己的生命力,抓住仅有的阳光,去温暖自己可能会失去的本心。
一个人在战场越久,就越是冷血无情,那种心灵的冲击越来越淡,可能有一天,终会忘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是在这个时候,叶悬渊遇到了唐砂。
程立雪这一刻居然有点感谢唐砂,或许这个人就是叶悬渊的救赎,让叶悬渊永远是叶悬渊,不会变成下一个……李云。
第203章:你要喜欢我,我就杀了你
程立雪作为叶悬渊的后备物资库,自然知道现在的局势是怎么样的。
叶悬渊让自己修建仓库存粮的目的在哪里?而且要坐落在颠城?
陈国已经安静太久了……
本来卿政和卿诺或许会是叶悬渊这一生最亲近的两个人,可是后来的他们居然闹崩了。
程立雪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因为叶悬渊对这件事情从来都是闭口不言。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羡慕叶悬渊与卿政之间的感情。
叶悬渊为了自己的师弟,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居然可以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命究竟是多么重要,至少对大多数来说是重要的。
或许叶悬渊天生就是一个有着浩然正气的人,更准确的说,其实和传说中的武帝很像。
看来果然是亲生的,而不是去买果子送的。
唐砂知道叶悬渊和程立雪认识,但是关系居然这么好,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这什么样的渊源了。
嘿嘿,她猜程立雪一定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墨传香,想八卦,问问传香不就好了吗?
几人在那里一句来一句往的,楚君唯一个人坐在小十一的另一边,低着头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看起来像是没怎么吃。
“唯唯,你怎么不吃?”唐砂察觉到楚君唯的异样,问道。
楚君唯嘟着嘴,抬眼看了一眼唐砂,然后又低下了头,不理会唐砂。
这一看不是赌气是什么?都快变成一个气娃娃了,脸鼓成这个样子。
叶悬渊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往唐砂碗里夹菜:“小明多吃点,胖点好。”
众人:……
饱了。
唐砂:……
叶悬渊这是咋了?故意气唯唯的吧?是的,照叶悬渊的性子,这种可能性极有可能。
叶悬渊和宁小明之间的暧昧让那群少年人都觉得有点不适。
虽然吧,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城南那边就有一个病殃殃的公子是个龙阳。
可是毕竟他们都还是喜欢姑娘家的,这明晃晃在自己面前,着实让人有些尴尬。
“不吃了,饱了。”楚君唯说完这句话就放下筷子朝门外走去。
唐砂有些莫名其妙,自然她不会把原因归在叶悬渊的身上,当然她觉得自己也没啥毛病,那就是唯唯自己出了问题。
当然,现在也不方便直接出去,这群熊孩子最开始以为她和楚君唯之间有什么猫腻,还是追出去,不就坐实了吗?
他们认为自己喜欢叶悬渊就叶悬渊吧,反正也是事实。
全场唯一一个神色有异的人,就是曲顾了。
虽然表面上看着也是笑嘻嘻的,可是,眼神却透露出莫名的决然,似乎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什么人生抉择似的。
“大哥,我也吃饱了,我先出去透透气。”老五忽然也站起身来,对着唐砂说了一句,匆匆就出去了。
唐砂:……
啥情况呀这是?这个老五不太正常呀!
他确实是吃饱了,而且还吃了不少,可是这出去透透气就不对劲了,不对劲不对劲。
唐砂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小明,是我夹的菜不好吃吗?”唐砂的注意力一直在别人身上,叶悬渊故此问道。
唐砂回过神来,立马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菜往嘴里塞,然后鼓着腮帮子,对着叶悬渊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煞是可爱。
叶悬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露出了一排洁白的贝齿。
“小香香,是我夹的菜不好吃吗?还是唐砂做得不好吃。”程立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学着叶悬渊的样子对墨传香道。
墨传香:……
几岁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还是低下头把程立雪为她夹的菜都吃了下去。
看到墨传香吃完,程立雪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朝着叶悬渊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像小十一小错这些,完全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他们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着酸臭的味道。
这碗里的饭菜,它忽然就不香了。
“吃到最后的洗碗。”唐砂轻轻放下自己手里的碗筷,笑眯眯的对着其他人说道到。
闻言,皮孩子们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当然,碗是程立雪和墨传香的了。
墨传香不喜欢干这些事,程立雪自然也是贵家公子,也是不喜欢干,甚至没干过。
“对了,小香香这几日身体不适,不适合碰凉水。”说完这句后,唐砂又对着叶悬渊道:“走吧,出去看看这老五是怎么回事。”
叶悬渊怎么听都觉得唐砂语气里全是兴奋和激动。
这楚君唯一出去,老五就出去了,很明显的有问题。加之叶悬渊眼都不得不承认楚君唯长得极美,更何况是那些属于感情懵懂的热血青年呢?
叶悬渊看人比唐砂通透些,但是,有热闹不看,也说不过去。
楚君唯不知道去哪了,老五也是不见了人影。
这时候,三十八主动出现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果然,在七桥下,看到了楚君唯和老五,似乎在说着什么,老五一直抓耳挠腮的,太远了听不清。
“我们走近些。”叶悬渊揽着唐砂的妖,直接飞身到了一块近处的巨石后。
唐砂内力不够,但能感受道叶悬渊和自己身上的气息都减弱了不少。
高手就是不一样,连偷听墙角都本事都不一样。
“唯唯,我……我,大哥和那个山匪,那你……”老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话不成句。
楚君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山匪?老五,你想让你大哥和那个山匪在一起吗?”
“我……不不……其实,那个山匪,长得倒是好看,可是……我是不赞同的!”老五见楚君唯脸色变了,立马改了口。
楚君唯这才缓和了些:“那你帮我把那个叶迈之赶走如何?”
“这……其实唯唯,我觉得大哥挺喜欢那个叶迈之的,你这么好看,肯定还有好多人喜欢你。”老五语气有点激动,又有点闪躲。
楚君唯站着没动,上下打量着老五,忽然抬手轻轻搭上老五的后颈。
老五身得高大,所以楚君唯是踮起脚尖的。
老五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瞬间面红耳赤,特别是看到楚君唯阿胶红唇凑上来的那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老五哪里受过这样子的撩拨,下意识的想退一步,可是楚君唯的力气出奇的大,居然让他动弹不得。
红唇越凑越近,老五渐渐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触感并没有来,反倒是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
下一刻,老五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唐砂只知道楚君唯和老五紧紧的贴在一起,也不知道实在干什么。
“她……动杀机了。”
叶悬渊的一句话,让唐砂心底一沉,她动杀机是什么意思?
唯唯想杀老五?这怎么可以!
正在唐砂想起身的一瞬间,就听到了一阵脚步。
唐砂反应了片刻,还是隐藏了起来。
楚君唯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七桥,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唐砂在楚君唯身影消失以后,才站起身来,看向老五那边。
老五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晚风其实带了些凉意,其实秋天已经来了不是吗?
草木摇落而变衰的季节。
唐砂没有出去,因为她猜老五很可能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真正该找的人,是楚君唯。
叶悬渊说的话,唐砂深信不疑,老五是什么样的人,唐砂很清楚,单纯得很。
而楚君唯,唐砂虽然对她好,但是其实一直没看懂过。楚君唯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但是,一个这样天真赤诚的人,能在传说中的楚家走到今天吗?
还有上次和楚天意那场战斗,那样实质性的杀气,不杀成百上千人,是凝聚不出来的。
楚君唯远远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单纯,可是唐砂其实不介意,因为她对自己怎么样自己清楚。
人活在世,有多少身不由己?
可是今天,楚君唯居然对老五动了杀机?唐砂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什么问题,她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所以有些事还是要摆明了说。
老五一个人站在河边,今夜的河畔有风,有月,河面闪烁着微光,沉鳞竞跃,静影沉璧。
可是,老五从开没觉得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冷。
那股杀气,让他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脖子到现在还是凉凉的。
若是自己猜的不错,后劲上怕是有了指印。
楚君唯阿胶刚才的那句话,让老五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是不是从来没认识过那个叫楚君唯的人。
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嗯?如果你喜欢我,那我……就杀了你。”
唐砂和叶悬渊回到了墨府,唐砂情绪不是很高。叶悬渊只是轻轻的牵住唐砂的手,一言不发。
唐砂的的体温不知道为何,总是比平常人更低些。
叶悬渊的手总是很干燥,很温暖,手掌很粗糙,上面有着常年握刀剑的茧子,甚至还有些划伤。
可是他的手却极为好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
唐砂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人,牵着自己的手,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唐砂不得不承认,若是叶悬渊不散了他的后院,她不会和叶悬渊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她无法接受和那么多人去分享一个男人。
叶悬渊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
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温柔,而且还聪慧,还会做饭。
跟着叶悬渊一路走回来,唐砂的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若是你有事,我就先走了。”到了门口,叶悬渊轻声对唐砂道。
唐砂一愣:“你走?回军营?现在?”
叶悬渊点了点头:“最近事情很多,有些离不开。”
唐砂很理解叶悬渊,其实若不是因为阿胶叶悬渊实在是忍受不下去那种压抑的气氛了,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来找她。
“好,你……以后出门记得戴个面具,长得太好看,免得遭人惦记。”唐砂最后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走的时候还调皮的捏了一下叶悬渊的脸。
叶悬渊看着唐砂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高高挂起,小明真好,真的很好,下次还得捏回来。
叶悬渊对唐砂的信任,犹如唐砂对叶悬渊一样,只要认准了这个人,就会给百分百的信任。
这一点,两人是一样的。
其实叶悬渊很多地方和唐砂都一样特别是在性格上。
只是叶悬渊因为常年的压抑,显得更加含蓄而唐砂外放。
要说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唐砂的世界是亮的,而叶悬渊的世界,是血与火交杂的。
叶悬渊和卿政一样,都喜欢唐砂的笑,喜欢和唐砂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温暖与生机。
楚君唯住得离唐砂很近,所以一回来就见到楚君唯现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见唐砂回来,楚君唯如同吃饭的时候,看了一眼没理会,手里握了一根树枝,在哪里不停的倒腾。
“唯唯。”
等到唐砂叫她,她才看向唐砂应道:“作甚?你不去陪你的王爷,跑回院子作甚?”
楚君唯语气阴阳怪气的。
若是以前的楚君唯对这样的怨妇定是嗤之以鼻,可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唐砂走了过去,坐在了楚君唯道身边,看着楚君唯,表情严肃。
这下可把楚君唯给唬住了,瞬间气势就弱了下来,有点心虚,自己是不是端过了?
“你……对老五说了什么?”唐砂想知道最后,楚君唯对老五说的那句话。
楚君唯没想到唐砂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语塞。
都忘了还有个叶悬渊了,叶悬渊带公子去的吧?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公子的踪迹。
“我只是拉他回到现实,好好的活着。”楚君唯也没了嬉皮笑脸,认认真真的回答唐砂的问题。
“他喜欢你?”唐砂其实早就猜到了,唯唯这么好看,不喜欢她似乎都有点说不过去,不止是老五,其他人可能也有喜欢唯唯的。
看来是时候给他们上一课了。
“你应该能知道知道,我和他们的结果。”
唐砂一听楚君唯这句话就沉默了。
第204章:为何要问为何?
楚君唯说的不错,像他们这样的人物确实不适合和老五这种心思比较纯粹的人在一起,更何况那个楚天意让唐砂始终有点担忧。
“唯唯,我希望我们永远都能笑着看对方。”唐砂声音柔和下来,其实这样质问楚君唯和可能会伤她的心,但不得不问。
楚君唯心里确实拔凉拔凉的,看来自己在唐砂心里,始终是不如其他人。
可能是因为公子同情弱者,自己在公子心里,怕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吧,虽然确实如此。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想要的是越来越多,能陪在唐砂身边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楚君唯了,她希望,公子眼里只有她。
她希望有一天公子看她的眼神,能像公子看叶悬渊那般。
“若是公子对我笑,我定然也会笑着看公子。”楚君唯眼里带了几分希冀。
唐砂闻言,裂嘴一笑:“好啦好啦,先去歇着吧,明日,跟我去学堂吧。”
楚君唯不知道唐砂到底让她去学堂作何,但肯定不会拒绝。
“好。”
………
唐砂在看到楚君唯房间熄灯以后,才去的墨传香房间。
墨传香日常比较忙碌,睡得自然比较晚。
“你还不睡?”墨传香见唐砂鬼鬼祟祟的进来,狐疑问道。
唐砂进了房间,把门带上,然后转过身来邪邪的对墨传香说道:“小娘子,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了,你想叫就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墨传香知道唐砂又开始脑子不太好使了,无奈道:“又想向我打听啥什么?”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唐砂想聊八卦的时候。
唐砂被墨传香看破,也不觉得尴尬,收起了那副采花大盗模样,坐到墨传香面前:“这都被你发现了。来来来,给我讲讲程立雪也叶悬渊的故事呗,他一定告诉过你吧。”
唐砂语气肯定,墨传香也不好意思扯谎。
“说过。”
唐砂这就明白了,以前墨传香老是同自己说,叶悬渊那种人不适合她什么的,说叶悬渊花心啥的。
后来渐渐的居然也不嫌弃叶悬渊了,而且看样子她也比较认同自己和叶悬渊走在一起。
能让墨传香改变想法的,唐砂除了程立雪也找不出其他人来。
“说说看,我听着。”唐砂做出一副小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等待着墨传香开口。
墨传香自然是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唐砂。
听完后,唐砂若有所思。
“你有何想法吗?”墨传香好奇道。
唐砂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有。”
“你讲。”墨传香也想听听唐砂日常独到的见解。
“我在想,叶悬渊给卿政渡气的时候,卿政在想什么,叶悬渊又在想什么。”
墨传香:……
“出去,我要歇息了。”墨传香就知道唐砂狗嘴吐不出象牙,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结果唐砂忽然在想这些玩意。
但是吧,其实,她也挺好奇的。
收到了墨传香的逐客令,唐砂心满意足的道了声晚安回到了自己房间。
唐砂想得自然不是这个简单,想得可多了。
她在想,叶悬渊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般好?这个师兄也是宠这个师弟了。
还有卿政,叶悬渊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叶悬渊和卿政之间的羁绊太多了,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现在可能也说不清他们是什么感受。
若只有仇恨,唐砂是不信的,但就是这种又爱又恨,才让人难以忘怀,辗转反侧。
卿政和叶悬渊之间的故事不会就这样,他们在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会解开心结,然后各自放下这段往事,回归自己的生活。
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想多的!
唐砂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早早唐砂就把楚君唯叫起来,然后外面买了些包子,这里的包子没有皇城那家的香,但还是不错了。
这天的唐砂,决心要给青少年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在把十二少的人都拖起来之后,唐砂让他们都去学堂。
今日是学生们放假,所以除了住在后边宿舍的孩子们之外没了其他人。
这堂课不能被这群祖国的花朵听到,所以唐砂专门让当值的教师去拦住他们。
唐砂站在讲台上,忘这下面的十几个人。这里不止有十二少,还有几个实在半路遇到,好奇才跟来的。
“好了,同学们上课。”
鸦雀无声……
唐砂:……
好了,不闹了。
“咳咳,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你们谈论几个问题罢了。在这里,你们畅所欲言,我看着怼。”
众人:……
唐砂接着又道:“第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看,妻子的年长十岁于丈夫?挨着发言。”
唐砂指了指坐在第一排的曲顾。
曲顾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这自然是不行的,至少在我身边倒是没有见到过,男子应当要比女子年长。否则的话,待那女子人老珠黄,男子岂不是还正值壮年,然后纳一个妾,那原本的正妻岂不是就是落得凄凉的结局?这自然是不好的。讲完了。”
曲顾说完之后,老三自然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口道:“正如曲顾所言,按道理说,丈夫理应比妻子年长为好。但是曲顾那句凄凉的下场就是未必了,那万一妾待正妻好呢?难道女子只有丈夫待她好才能有福?加上若是正妻有子,那可就是天伦了,所以女子年长也未必不可,只是十岁有些多了。好了,我讲完了。”
老四站起来划水道:“他们二人讲的都有道理,嗯,有道理。”然后就直接坐下了。
下一个是老五,老五一向钢铁直男,站起来显得义愤填膺:“自然不可以!女子都比男子年长十岁了,都快差一个辈了。况且男子就该找个……”老五看了眼不远处的楚君唯,继续道:“就该找个小鸟依人的,然后需要保护的,这样才能显出男子气概!”
唐砂听完老五发言之后,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老五话音刚落,唐砂立马鼓起掌来:“说得好!老五说得好!好,下一个。”
接下来每个人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当然小十一和小错唐砂直接把他们跳过了。
令唐砂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那为最后面的天蓝色长衫的青年,长得极为清秀,只是刚才刚碰见都时候,唐砂就发现这人是坐在木轮椅上的。
他淡淡开口道:“有何不可?两个人两情相悦是世间最难得,也是最令人幸福想。十岁只差罢了。就算是两人都为男子或者是女子,那又有何妨?”
唐砂忽然想起来,这男子不就是城南的那个……
看起来是个很正经,而且又不像多管闲事的一个人,更不像一个会来凑热闹的人。
他好像和十二少并不是很熟悉,跑来听她乱逼逼干啥?
唐砂有点不明白。
最后一个发言的事楚君唯,只见楚君唯站起来,直接就道:“年龄大又如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老年人么?但确实不太合适,像我这种活了三十几年的人,来看你们,确实是小了些。更何况,姐姐喜欢的是女人。”
楚君唯说得慢不经心,似乎不会在意别人会对她有什么看法。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番话,众人都惊呆了,特别是老五,那眼睛瞪得老大。
“好了,各位都说完了?那我来说一句,你们的想法其实都没有问题,每个人都一样,有眼睛鼻子耳朵,会生老病死,所以那比你年长十岁的女人,或许就是十年后的你自己。
心悦一个人,有时候没什么理由,就是莫名其妙。我们村有人说过,你会遇到很多对你好的人,但是却很难遇到对你如初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人生活着不过几十载,该干啥干啥。
还有,你们唯唯姐说的不错,她确实三十多岁了,而且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们放倒在地哟。”唐砂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老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三十多岁?唯唯……姐,居然……
老五咽了咽口水,现在还觉得脖子有点凉凉的。
“好了,第一个问题先放下,我们来说说第二个问题,这是我们村里人提出的一个道德陷阱。假设我们现在有一种行驶工具,是铁制造的,可以载很多人,我们暂且把它叫做火车。火车但是必须在铁道上行驶,而且一旦跑起来就不好停下。每个行驶工具都有自己的轨道,如果错了轨道,对影响别的火车行驶。而且这些专门供火车行驶的轨道是不允许人上去的。
假如有一天,你驾驶着火车,从轨道上开过去,转弯处,你看到五个小孩在你本该行驶的轨道上玩耍,而另一个小孩在令一条废弃的轨道上,你是选择直接行驶过去,撞死这五个孩子,还是改变轨道撞死,那一个废弃轨道上玩的孩子?”
唐砂话音一落,下面的人集体陷入了沉默,他们其实听懂了唐砂的话,概括来说,就是要在五个做错的孩子和一个做对的孩子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题,似乎从开没有人问过这样的事情。
此时薛煜想来找唐砂问一些问题,恰好就听到了这个问题。
唐砂自然不会着急着要答案,因为其实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的,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对的。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题,问题的答案在你心里,拷问你自己,究竟该去怎么选择?
“无规矩不成方圆,自然是撞死那五个孩子。”老五直接道。
“法不责众这道理到哪里都是一样,自然是保下那五个孩子,一个条人命和五条人命,你自己想想。”老三反驳。
“若这样那在废弃轨道上玩耍的人岂不是无妄之灾?”老五蹙眉反问,然后又道:“若是这样那以后谁还会去守规矩?不公平。”
老三也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又反驳道:“难道舍弃少部分人,保大部分不对吗?就像守在边塞的二郎们,他们做的难道不是对的吗?可是依然需要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守护更多的黎明百姓。”
“诶,老三,你这个话就不对了,我们国家的边塞将士们那是自愿的,可是那个孩子不是呀,更何况这在根本上就不是一个问题。”老八觉得老三的话有很大的问题。
老三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赌气道:“那难道你们忍心杀那五个孩子?”
此话一出,老五老八又沉默了。
唐砂觉得今晚可能好多人都睡不着觉了,都是一群倔孩子。
“这个问题你们自己想,下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唐砂又问道。
“人之初,性本善,这不是人人都会吗?”划水老四终于开口了。
“这也不一定,我倒是觉得人性本恶,都是经后来的教化才让人学会了伦理。”
……
一群人就这样激烈的争吵着,唐砂觉得这样的氛围极其不错,能让他们对身边的事充满兴趣,让他们熟悉的事情陌生化,对人生多写思考,对以后没坏处。
最后一个问题,唐砂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又让这群人自闭了。
唐砂问道:“你们说,人为什么和其它的动物不一样,有着这么非凡的智慧。”
因为在唐砂长期的教导下,这群人不是很相信神佛这类东西,那为什么呢?是呀,自己为何会想问题呢?
为何会想问为何?
这是为何?
啊啊啊啊啊。
唐砂终于逼疯了一群人。她自然不可能去给他们讲生物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去想呗。
刚才的薛煜因为阿胶看唐砂他们谈得正热烈,自然不会去打扰,就在门外面等着。
唐砂的每个问题,他都在认真思考,可是居然没有一个问题有准确的答案。
薛煜忽然觉得,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是想不通的,而且想起来也很有意思。以后多想想。
唐砂不知道的是,薛煜因为今天的这些问题,逐渐走上了一条哲学家的道路。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若有所思。
唐砂早就过了想这些问题的年纪,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夜半又是个什么情况?内力怎么来的?那些蛊虫什么原理?真有长生蛊?
第205章:莫名其妙的花
薛煜来找唐砂一来是确实有几个要紧的问题,二来也是想来看看,出来散散心。
毕竟唐砂不是本地人,所以很多事情她不是很了解,人也不是全都认识。
城南那个青年她见过一次,而且她看到的时候,他身边还有这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华贵的公子,那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似乎在讨好青年,反正唐砂不认识。
唐砂见到他也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闲来无事,想私闯一下民宅,当个采花大盗啥的,找找刺激,这不,就在那次去了陈南的杨家,这青年真是杨家人。
颠城的人都知道杨家的那位公子有龙阳之好,所以也没有多少正经人家的孩子和他接触。
这位公子双腿据说是在十五岁那年,在雪地里被冻坏的,具体个什么情况唐砂不知道。
回到墨府后,唐砂随便找了一个府上的丫鬟,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位公子叫杨第。
是不是还有个杨哥呢?唐砂心里暗道。
“公子,你打听这个杨第作甚?”小丫鬟狐疑道。
“今天不是看到他了嘛,就问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别的什么事呀?”唐砂好奇问道。
丫鬟:……
几天上午本来就在说公子怪怪的,貌似和那个她带来的朋友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现在又开始打听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
唐砂莫名其妙的看着丫鬟略微犹豫的表情,这小丫头在想什么?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丫鬟立马变了一个表情,兴致勃勃的道:“公子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以前呀,我就在那杨府当差,这杨公子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小丫鬟的八卦心思被激发了出来,于是开始滔滔不绝的往外倒自己埋在心里多年的那些事。
唐砂忽然觉得,这个丫鬟很有当记者的潜质,要不自己组建一个八卦记者团?
当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时代那些明星多是大人物,一言不合就要了你的命也说不定。
如果唐砂猜的不会错的话,那晚见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小丫鬟故事里的那个白泽了。
白泽是一种上古神兽,代表着祥瑞,看来白泽的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很高。
白泽是江湖白家人,白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不高,江湖都各大门派都会像白家定制一些武器。
白家的锻造技艺有着上百年的传承,据说连卿家是武器也是白家提供的,所以也没人愿意去得罪白家人。
白家也成为了江湖中一个特殊的受到各方照料的家族,无论是正派或者反派。
白泽是白家的次子,因为有着兄长传承家业,他也是乐得清闲,有事没事就合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处去勾搭小娘子。
白泽的风流事迹在江湖上流传甚广,甚至唐砂还接到过那种一白泽为男主的那啥小说的投稿。
这种书唐砂自然……只有偷偷的发,限量版,没有关系绝对拿不到的。
而且坚决不卖青少年。
白泽人生的英俊清秀,看山去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可实际上白泽的功力在江湖天机阁的排行榜上可是排到了前二十的人物。
可能是因为从小因为有一个哥哥抵在前面,他也不用学什么经商的道理,也不用学什么锻造的技术。
所以一天是无聊到了极点,那就只有练功夫了。加上天赋也是比较好的,所以自然而然年纪轻轻就有了现在的实力。
其实这个时代的内力和以往唐砂的认知有点不一样。以前都是人越老,内力就越强劲。
可是这里则不然,年轻人因为身子本身的素质问题,能后承受更多的内力,所以年轻人一般爆发性是比较强的。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人慢慢老去,内力会在三十五岁左右达到高点。
然后就是慢慢下降,一般年轻人打不过年纪大的人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在作战经验上的差距。
话说天机阁的排行榜,居然没有叶悬渊的名字的确,在外人的眼中,叶悬渊不属于江湖中人。
不止是叶悬渊,任何一个军中人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上面。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每天都有各大门派的走动,每天都有门派的争斗,挑战。
唐砂经常能看到负剑而过的少年,或者腰间挂着酒壶,看上去邋遢,实则深藏功力深厚的大汉。
现在排在排行榜第一的,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卿家家主,卿彧。
卿彧的年龄都知道,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因为阿胶他的年龄大,而去怀疑他的实力。
假如把人比作一个水桶,内力是里面的水,当桶慢慢老化以后,开始漏水。
可是桶与桶之间的差距取决于勤奋与天赋。若说一般的高手桶就是一般水桶大小的话,那么卿彧的那个桶,就是一个大浴桶。
就算人家漏了,也比你你的水多得多。
白泽就凭借着自己的功力,和家里人的不约束,祸害了不少少男少女。
没错,白泽就是男女通吃那一类型的人,而且只喜欢少男少女。
白家的本家其实就坐落在巫山上,巫山在益州那边,唐砂当初从皇城过来的时候,也从巫山下过了,那一片确实没有山匪出没。
以前的杨第,也有着一颗闯荡江湖的心。可是因为杨家是书香门第,自然不会支持杨第的选择。
杨第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爹娘失望,所以选择了留在杨家,直到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杨第,依然孤生一人。杨家爹娘一直在为杨第张罗,可是杨第是丝毫不关心。
杨家夫人后来偷偷问过杨第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杨第是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哪知道这个杨夫人居然真的去给杨第找了大夫,杨第当时就被自己母亲的操作惊呆了。
直接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没问题。
杨夫人问:“身子没问题为何不想娶妻?”
杨第只是看着夫人没有回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杨夫人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一生不娶,这不是便宜了那偏房的儿子吗?
于是直接给杨第定下了一门亲事。
杨第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听说的,当时就气冲冲的和自己的母亲对质起来。
杨第那次和杨夫人闹得很厉害,小丫鬟说,那次之后,杨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同杨夫人说过话。
没想到杨夫人不但没有后退一步,还变本加厉,直接把成亲的日子都安排上了。
杨第从小到大都在爹娘的要求下,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成为了爹娘想要他成为的人。
可是,他无法开口告诉自己的爹娘,自己从来就不喜欢女子。
还像在别人都对漂亮姑娘有着萌动的时候,自己却对那些长得好看的男子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他知道自己好像有问题,但是他不能说,说出来实在辱没爹娘,是让杨家的颜面扫地。
现在,爹娘却要自己娶一个自己尚未谋面的女子,这岂不是害了那个女子?
杨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夜收拾好东西,往北去,直接拜入了一个人江湖门派,青山派的门下。
因为杨第的年龄比较大了,门派向来是喜欢收少年,成长的空间更大一些。
杨第离开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道自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可是后来,他后悔了。
青山派虽然收了他,可是也不过是让他在外门打打杂,平日里教功夫也是很敷衍。
可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却让外门弟子先冲在前面。
杨第因为从小读书,所以心里也是有着传统读书人的傲骨。
自己离开了家,现在回去算什么?
二十三岁的杨第被杨家人养得很好,也很单纯。所以从来不会用恶意去揣测别人。
他在青山派待了一年,那一年间,他每日都帮身边的人洗衣服什么都。
每次那些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说自己不方便,没时间。
善良纯真的杨第自然没有怀疑过他们那些拙劣的谎言,或许就是知道也觉得无所谓吧。
因为杨第这样的性子,身边的人待他也是不错。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不如在杨家活得那么清闲,可是却感觉自己还活着。
外门弟子一般都是要论值的,这天杨第就被轮到为各个院子里送一些新鲜的瓜果。
都知道青山派掌门的独子嚣张跋扈,和白家的白泽关系极好,四处惹事,他们可谓是臭名昭著了。
杨第端着来到了少掌门的阁楼前。
远远的就听到阁楼里传出一阵欢呼声,似乎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看来少掌门又把他的那群朋友带来了。
杨第一手端着瓜果,一手举起来轻轻的扣了一下门,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到是把杨第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里面的人惹的不高兴了。
正犹豫要不要再敲一次,结果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开门杨第就感受到了来自众人的目光,这种被所有人看着的感觉,对于一向喜欢低调的杨第来说是第一次,感觉也不是很好。
杨第稍微扫视了一圈,屋里面有着七八个人,看上去都是各个门派的公子哥了,他们现在都带着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杨第。
杨第咽了咽口水,这群人长得都好看,特别是其中一位穿白衣裳的公子,气质清丽,看上去就是卓尔不凡之人。
“少掌门,我来送些新鲜瓜果。”杨第轻轻开口说道。
少掌门也是在一旁打量着杨第,居然没有责怪杨第打扰了他们的聚会,而是带着几分戏谑。
“进来吧。”少掌门让开了路,对着杨第道。
杨第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今日的少掌门反常得很,但是又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结果从杨第进门,到杨第出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少掌门还极为“体贴”的为杨第理了理头发。
在杨第出了屋子走了不远之后,忽然听到屋子里又开始爆发出一阵更加火热的声音。
杨第有点莫名其妙,回去就和自己院子里的师兄们讲了这件事情。
“你最近注意点吧,少掌门对你这个态度说不定你自己就要倒霉了。”师兄好心提醒道。
“可是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呀?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少掌门注意的吧?”杨第像是在自言自语。
旁边的师兄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反驳道:“非也非也,你有值得他们注意的地方。”
“何处?”杨第好奇问道。
“你长得好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那群公子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是男女通吃。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少年。”师兄拍了拍杨第的肩膀。
杨第瞬间就笑了:“师兄莫要看我长得年轻,我下个月就是二十又四了。”
“什么?!你看起来就是十**岁的样子,怎么就……看来果然是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呀。”那个师兄和杨第相处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杨第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人。
……
反正这件事情过了杨第也没有多想什么,时间就这样一晃就是三天。
这一天却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己的房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一朵百合花。
这种花其实在日常很少看到,不过因为杨第家中也是比较富庶,所以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花他还是认识的。
杨第以为是师兄上后山的时候摘到的,然后送给了自己,杨第就这样把花插在了一个花瓶里,倒是有了几分风雅。
第一天收到花杨第没有在意,可是后面连续几天都能收到同样的花,杨第就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了。
于是杨第拿着花,去问了师兄,结果师兄说这花不是他送的。
杨第顿时就蒙了,不是师兄那还会是谁呢?
杨第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探究事情的真相,杨第在第二天的时候假装出去了,其实没过多久自己又从一条小道偷偷的跑了回去,就坐在自己的房里,等着来人。
等了一上午也没人来,杨第还以为那个人今天不回来送花了,正当要放弃的时候,门前却传来了脚步声。
杨第聚精会神,屏住自己的呼吸,等待着门被推开的那一刻。
第206章:撩拨
可是脚步到了门外却迟迟没有再往前一步。
不会是被发现自己还在了吧?
杨第思索了片刻,立马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可是外面除了阳光明媚,和茂草盛树,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
杨第不相信刚才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有人来过。
杨第踏出了屋子,打算去外面看看,没想到这一脚踏出,就觉得脚下有异样。
杨第连忙把脚拿开,只见一朵原本好好的百合花已经支离破碎。
可能是那人刚才放在门口,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何要放在这里?
杨第暗戳戳的吐槽了一下,反正也没人听得到。
花既然已经毁了,而且这次也没有找出那个人来,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这人究竟有何目的?自己在青山派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熟悉一点的就是同院的师兄了。
这个花就这样连续送了一个月,杨第似乎每日去门口取花都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
杨第爱花,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杨第也再这段时间不断的去猜测这个送自己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是男子还是女子?
这种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思越来越重,甚至让杨第夜不能寐。
这夜杨第有些难眠,外面的月色也正好,杨第披上衣裳,出了院子,独子坐在离院子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文人大多都有一种追求高雅的情趣,也都有这享受孤独的心思,杨第也不例外。
他有时候很喜欢一个人的孤独,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很孤独,想找个人来陪陪。
人其实本来就是一种很矛盾的东西。
杨第靠着柱子,看着山下的风景,夜色独绝。
青山派在的位置很高,这个凉亭视野开阔,是杨第很喜欢的一个地方。
就在杨第身心舒畅之时,不知何处飘来几声轻笛,笛声悠扬婉转,在夜色中回荡,滑过杨第的耳畔。
杨第开始闭上眼睛,倾听着笛声。曲子听起来像是表达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思念,缠绵悱恻。
杨第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还是都懂一些,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有情调。
杨第睁开眼睛,寻着笛声寻去。
笛声响了很久,杨第也觉得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处山崖处找到了吹笛人。
男子迎风而立,衣带飘扬,青丝飞舞,像是谪仙一般。
他是背对着杨第站立的,杨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杨第,却因为这一眼,喜欢上了这个人。
说他见色起意也好,他就是对这个背影,一见钟情了。
杨第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笛声停下。
吹笛子的人似乎知道身后来了人,收起笛子,嘴角挂上一丝邪肆的笑意,转过身来。
杨第面着月光,月光下,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披散着头发,脸上还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看上去有些温柔清冷。
白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那么表情消失得很快,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
“你是……谁?”因为现在的白泽背着光,他也只见过白泽一面,所以杨第一下也没有认出白泽来。
“白润之。”
杨第一怔,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外面的人,都换我一声白泽。”白泽笑着又道了句。
杨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难怪看这个人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大家都在谈论的白泽公子。
白泽的事情杨第了解得不算很多,因为他对江湖上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很懂,更何况白泽。
他要了解都是了解那些正面的人物,比如天道子,怀骨,无释等人。
“白公子。”杨第也知道这个人身份尊贵,立刻行了一个礼。
白泽一步一步向杨第走过去。
杨第心跳忽然有些加速,一时间居然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的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裳。眼神有些闪躲。
白泽走到杨第面前,就这么居高临下。
杨第才发现白泽远远看上去向一个少年,可是走近有以后才知道,他居然生得如此高大。
“你在怕我?你为何要怕我?”白泽声音很低,说起话来居然让杨第有些面红耳赤。
“我……我……不怕。”杨第结结巴巴道。
“你声音都在抖,还说不怕?”白泽低下头来,脸凑近杨第。
杨第只觉得白泽的呼吸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慌张的后退了一步。
“我这不是害怕。”杨第解释道。
白泽轻笑了一声:“那你这是什么?”
身为情场老手,白泽自然是撩的一手好妹,汉子当然也是一样。
更何况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喜欢的就是男人。向杨第这样对他欲拒还迎的人,他见多了,所以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我,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杨第落荒而逃,再不走他怕自己会直接晕倒在白泽的面前,那也太丢脸了。
直到杨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心情还是不能平复下来,脑海里不断的出现白泽那张似笑非笑,似邪非邪的脸来。
暗道一声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然后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出去走了一圈,让自己的身子有些乏了,杨第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居然和白泽在月色下独处,白泽吹笛子,他靠在白泽的身上静静的听着,多美呀。
可是画面一转,白泽忽然变了脸色,一下子直接把他推入了悬崖。
“啊!”杨第惊坐而起,喘着粗气,眼里还有未曾散去的恐惧。
“还好是个梦。”杨第自言自语到,自己下床到了一杯茶喝了口,然后开始洗漱。
洗漱完后,杨第照常去门口取花,可是今天很奇怪的是,门口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送花的人不愿意再送了,送厌烦了?
杨第心中有些为微微的失落,自己贪心了,要求一个不认识的人为自己送花本就是痴心妄想。
杨第已经很感激为自己送花的人了。
“你是在等我的花吗?”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杨第猛的转身,额头直接贴上了对方的嘴唇。
杨第愣了,白泽也愣了。
白泽立即往后挪开,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杨第也是看清了来人,他居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屋子。
但是仔细一想也确实,听说白泽公子的武功高强,想要自己无所察觉的进来也是很容易做到的。
“花……是你送的?”杨第看着白泽笑眯眯递到自己面前的花,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不喜欢?”白泽见杨第不接,以为自己一直在做对方不喜欢的事情,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尴尬,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不是不是!很喜欢。”杨第立即摆摆手道,生怕白泽误会了他,他接过了花之后,又道:“你……为何要送我花?”
白泽看着这个居然有点像小姑娘娇羞的杨第,意味深长都笑了笑。
“若是我说,那日在房里见到你,我就心悦你了,你信吗?”
白泽语出惊人,至少杨第是觉得惊讶。
白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白泽也喜欢男子?还是说他只是来找点乐子?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都,以后我每天都会亲自来给你送花。当然我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
白泽说完这句话,抬起手为杨第把垂再两颊的青丝挂在了耳后。
“脸这么好看,漏出来多好看,何必要遮住呢?”这句话白泽可没有说违心话,杨第生得确实是好看。
杨抬眼看了看白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从白泽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可惜。
“你这呆呆的样子可真可爱,明日我再来找你吧,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事。”白泽说玩这句话,就离开了屋子。
直到白泽的背影完全从杨第眼前消失之后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泽刚才说的话。
他居然说他心悦自己,而且这一个月以来为自己送花的居然一直都是他。
白泽脸上情不自禁的挂上了意思笑意,是的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现在是很兴奋开心的。
自从那以后,杨第开始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因为每天早上,白泽都会亲自来为他送一朵花。然后偶尔还会带一些吃的来。
杨第自然也是越来越喜欢白泽,一来是因为这样对他的人,白泽是第一个。
二来是因为白泽对他真的是很温柔,每一个笑都像是上天对自己的赏赐。
杨第沦陷了,他爱上了这个叫白泽的人。他会每天等着白泽的到来,会为白泽倒上茶水,会做一些点心,会做一些家常菜。
这些以前的杨第是从来没有做过,以前总是认为,君子应当远离庖厨,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在情面前,是没有男子和女子之分的。
他能为白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时间这一晃,就是半年,是的,白泽在青山派一呆就是半年,而且每日都回来见杨第。
整个青山派的人现在都知道杨第和白泽之间的关系非常。
白泽是个大家都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在白泽的辟护下,杨第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半年后的杨第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这天早晨,杨第一如既往的等着白泽的到来,没过一会儿,白泽果然来了。
“你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杨第上前问道。
白泽笑了笑,道:“吃过了,对了,明日我们有一场集会,和我一同去吧。”白泽摸了摸杨第的头。
杨第眼中一喜,白泽是第一次叫他去认识他的朋友,也是第一次带自己出去,以前一直都不会的。
“怎么?不愿意?”白泽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
“愿意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愿意。”杨第灿烂一笑,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二十三四岁的人。
杨第比白泽都好要大上一岁。
白泽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也是心情很好:“去给我备些饭菜,饿了。”
白泽很喜欢喝杨第熬的粥,这不是白泽吃过的最好吃的,但是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吃了一次之后居然就忘不掉。
白泽甚至还怀疑过是杨第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和杨第在一起相处,白泽是很轻松。
开始还以为是杨第欲拒还迎什么都,后来才知道,这个杨第是真的很单纯。单纯的可怕,不知道杨第的爹娘是怎么教出一个这个单纯的儿子。
白泽想到此处,笑了笑,这抹笑和在杨第面前的笑完全不一样,只是杨第没有看到罢了。
吃完了饭之后,杨第为白泽按了按太阳穴。
“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最近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杨第担心的问道。
“无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白泽闭着眼睛淡淡道。
杨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白泽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了,是不是有一天,他就不要自己了?
杨第很害怕,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个痴心人,他想要永远永远都和白泽在一起。
“你身上这个味道……”杨第忽然闻到白泽身上的一股有点刺鼻的香味。
“身上的味道?怎么了?”白泽睁开眼睛,自己也闻了闻,自己明明就换了一身衣裳,怎么会有味道。
“没什么,我天生嗅觉比常人灵敏一些。”杨第想说这股味道其实有些刺鼻。
白泽站起身来,搂住了杨第的腰,低下头,鼻尖顶着杨第的颈肩。
即使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但是每次杨第都会羞的面红耳赤。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也有一股……很诱人的味道。”白泽的声音很低,气息喷洒在杨第脖子上,直接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杨第脸刷的就更红了:“我……我不知道。”
白泽用鼻尖擦这杨第的脸颊往上,最后嘴唇落在了杨第的耳垂上,轻轻咬了咬。
“我想……要你。”
“这……这是白天。”杨第一把推开了白泽,羞得直接跑出了门去。
白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和嘴唇,眼里晦暗不明。
他……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杨第跑出去后,等到自己脸上的热气散去,才往回走。
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白泽却已经离开了。
杨第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明明不想拒绝的,为何自己要拒绝呢?
第207章:血性
杨第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整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第一次去见白泽的朋友,穿什么衣裳好呢?该说些什么话呢?
怎么办怎么办,太紧张了。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杨第还是选择了穿上青山派弟子的长白衫,毕竟比较正经。
也算得上是对白泽友人们的一种尊重。
杨第默默的坐在门口等着白泽的到来,直到将近中午,才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走吧。”
白泽的声音硬起来很沉,也带了些冷气。
杨第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第一路上都跟着白泽,下了山,然后去了湘城。
湘城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十分热闹。
杨第今天天气也不错,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照着暖暖的阳光,杨第那颗吊着的心也是稍微落了一些。
“润之,我们这是要去哪?”杨第追上白泽的脚步,双手自然的握住了白泽的手臂。
白泽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也没有拒绝,只是蹙起了眉头。
杨第没有发现,反而兴致勃勃的等着白泽的回答。
“风雪醉。”白泽淡淡道,那张清秀的脸上,像是凝起了寒霜。
没错,湘城也有一个风雪醉,据说是卿家的客卿木风流所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没人敢惹事倒是真的。
连白泽这样家世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闹事。无论是真是假,冒不起得罪卿家的险。
杨第也是忽的蹙起了眉,风雪醉?这不是一座青楼吗?为何白泽会带他去那种地方。
以往白泽都会带自己去游湖,或者去茶楼逛一逛,今日这地方……
“怎么?不想去?不想去可以回去。”白泽语气不似在看玩笑。
“去。”杨第怕白泽生气,立马答应道。
白泽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到了风雪醉,据说今日的风雪醉都被白家小公子包下来了。
“你真的把这里包下来了?”杨第看着环境雅致,也没有什么很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倒是与自己想象中的青楼不太一样。
“今日是我生辰。”白泽似笑非笑道,笑里有三分讽刺。
因为白泽从来没有与自己说过他的什么事,他也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情况。
在这一刻,杨第忽然发现……无论是自己对白泽,还是白泽对他,都像是与对方的圈子隔绝开来,成了一个自己独立的小世界。
这种感觉虽然很美好,但是会让人失去安全感。
“哟,白泽,这位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一白泽的朋友古怪的打量着杨第。
杨第对这样的目光很是厌恶,可看在他是白泽的朋友的份上,也不好呵斥。
杨第不是个怕事的人,当年在家没少喝爹娘吵闹,也不单单是个窝里横。表面看着温温和和,实际上算得上是嫉恶如仇了。
杨第往白泽的身后躲了躲,那人一下就笑了,语调轻浮道:“哟,胆儿这么小?”
白泽笑了笑,放声道:“别闹了,走,喝酒去!待会儿有的是好戏看。”
那人笑呵呵的连连称是,然后二人都往楼上而去。
杨第自然是跟在其后,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白泽今日对自己,为何和往日对自己不一样了。
白泽虽然没有看身后的杨第,但是也知道他跟了上来,嘴上和大会儿聊着天,可注意力几乎都在杨第的身上。
他看到杨第躲避那些姑娘的窘迫,看到周围的人都用如狼的目光打量着杨第。
他忽然很想看到,杨第接下来的表情。
“诶!白泽,都喝了这么久的酒了,你都没介绍一下你身边那位呀。”一人调侃,众人起哄。
在场的众人都是白泽的好友,或者是各家的贵公子,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
杨第知道白泽这个人很要面子,他平日在外出手都很大方,买什么东西从来都回来不会让自己花银子。
人前的每个举动都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对那些正经人的不屑。
就像是……他的每个举动都是在迎合他现在自己的这个圈子一般。
白泽喜欢这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他对着杨第招招手。
杨第本来坐在不远处,见白泽对他招手,知道他可能有事情找自己。
于是起身就向他走过去。
其余人见此,都感叹道:“白泽那就行呀!又一套嘛,这么听话?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呀。”
“是呀是呀,藏着掖着,也不说出来分享一下。”
“诶,白泽行不也一样吗?怎么白泽,还是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这次的倒是有几分姿色,老子要了。”
“正不巧,老子也看上他了。”
一群人开始在一旁叽叽喳喳起来,一边夸白泽这次眼光不错,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这么大声,走近的杨第自然听到了,什么老规矩?什么这次是他的?
怀着疑惑,杨第走到了白泽身边。
只见白泽站起身来,抬手摸了摸杨第的脸,眼里带了可惜,又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转身对着整个大厅里的人道:“众位肃静!”
等到大厅安静下来之后,白泽才开始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新宠物,各位看看怎么样?”
下面的人都吹起了口哨,眼神炙热的看着杨第。
杨第被这些人的眼神吓到了,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下一刻就直接被白泽拽了回来。
杨第脚步踉跄,一下子撞在了二楼的栏杆上,疼的弯下了腰。
紧接着白泽又一把抓着杨第的头发,让他直起身子来。
杨第被扯得生疼,闷哼了一声。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全是迷茫与无措。
“润之,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我扯疼了。”杨第询问道。
“别叫我润之,老子听了就恶心。”白泽嫌弃般的甩开了杨第的头发,连带着杨第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杨第在栏杆旁,往下看着大厅里面的人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可是没有一个人眼里有意外,皆是看好戏的表情。
杨第震惊的盯着白泽,不可置信问道:“润之?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泽嘲讽的笑了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本来就是这样呀!怎么?你以为我为何会接近你?还真以为我心悦你吗?”
杨第脑子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整个人完全是懵在了当场。
“哟,白泽,这么嫌弃这玩意呀,也是难得见到。”一人大笑着打趣道。
白泽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不屑道:“这玩意娘们唧唧的,还要我陪他琴棋书画,只知道做饭,话又少,老子和他待在一起都觉得闷得慌。”
“哈哈哈,难怪前天晚上白少在这风雪醉纵情声色呢。”那人了然。
杨第这下像是明白了,难怪昨日闻到他身上的的那股味道,想起来,和这里的味道何其相似。
原来白泽一直流连在这种地方。
“老规矩,价高者得。”白泽一声话下,居然有人开始报起了数字。
杨第开始浑身发起抖来,觉得好冷,好冷。他听到有人说,白泽接近他是因为和朋友打赌打输了。
自己在这半年,听过了白泽的很多事,自己只道是那些热门以讹传讹,流言信不得,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
师兄也曾经提醒过自己,自己居然还在怪他。
真真假假,他从来就没有分清过,可是白泽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以后好嘲笑自己?
心中涌现出一股希望的杨第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白泽的手臂,轻声试探道:“润之,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杨第说话带着恳求,带着希望,也带着恐惧。
白泽打量了杨第几言,然后勾起杨第的下巴,左右观赏了片刻。
“你喜不喜欢干我何事?杨野序,你别傻了,你他娘真的让人很恶心你知道吗?”白泽先咋就看杨第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杀意。
杨第眼里早已蓄满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
“你……想把我送给别人吗?”杨第哽咽问道。
“送?当然不会,这是卖,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动你吗?因为我恶心你。”白泽恶劣的大笑,声音压得极低。
杨第又被白泽摔在了地上,白泽坐回了座位:“继续吧各位。”
杨第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哀莫大于心死,可是,他却依然还对白泽抱着幻想,他第一个心悦之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杨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开始往楼梯口走去。
周围的人没有阻止,只是好笑的看着杨第,嘲笑着杨第的天真。
真以为来了自己走得掉吗?
果然杨第还没走到楼梯口,就直接被人抓住了,往回拖。
杨第怎么肯从,自是猛烈挣扎:“放开!尔等宵小,定要遭天打雷劈!”
从小都受到良好教养的杨第,连骂人都不会。就算心里有着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要出来。自己连到了现在,都要保持着自己的教养吗?
杨第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现在像不像一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白泽说的对,自己就是娘们唧唧,自己……因为白泽去学做饭,在白泽面前摆出一副文人的样子。
哈哈哈哈,杨第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得很荒唐。
“白泽!”杨第忽然大吼一声,撕心裂肺。
因为这群人居然在撕扯他的衣裳,原本整整齐齐的校服,现在破烂不堪。
没有人能够察觉此时白泽端茶的手在颤抖,白泽知道,他现在很暴躁,定是这人吵的自己心烦。
白泽没有说话,喝着自己手中的茶,表现得漠不关心。
“白泽,你小子心可真狠,要这么个美人落到我手里,我可舍不得,怎么样,一千两银子,把他给我如何?”
“诶,连少掌门,你可不能乱了规矩。”
……
杨第笑了笑,上身的衣裳已经被扯光了。可他此时完全不在意,又不是个女子,怕什么?
扒光了也只有那么大一回事。
那扯衣裳的几人见杨第忽然就不反抗了,以为他是放弃了挣扎。
可是下一刻,一声惨烈的尖叫响彻了整个风雪醉。
大汉捂着自己的耳朵,鲜血不断的从手指缝之间涌出,流在地上。
青年呸了一口,吐掉了自己嘴里的耳朵,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好不畅快。
此时的杨第,让白泽是如此陌生,在他面前一直温温糯糯的杨第,居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哦哟,有点意思哈,不行不行,白泽,你一定要把他给我,你改天去我家去取那玉麒麟去。”连音忍不住开口道,他真的太喜欢这人了。
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这玉麒麟可以说得上是价值连城。白泽一直向连音讨要都没能成功,不少人都盯上了这个好宝贝。现在连音居然肯拿出来了。
其他人见连音都下了这血本,断然不会与之相争,就这么一个玩意,不值得。
白泽也是略微吃惊,明明应该很高兴,可是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怎么?舍不得他?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连音和白泽从小玩到大,自然知道白泽是个什么尿性,所以改怎么说话他还是知道的。
“连音,你想死是不是?还要我去取,你自己给老子送过来!”
白泽这话也算是同意了连音都要求。
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答案,连音迫不及待的起身朝着杨第走过去。
杨第看他的眼神很不善,连音难得放下身段,轻声道:“你别怕,我会好好待你,定不会像白泽这样伤你的心。”
杨第闻言,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刚才被咬掉耳朵的汉子已经被人带了下去。
杨第只道自己怕是走不掉了,可是刚刚明明还很害怕的他,忽然不怕了。
连音走到了杨第面前,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别碰我。”
刚刚抬手准备碰杨第的连音,被这道冷冷的的声音成功唬住了。
可是他也不是被吓大的,连家也是江湖大家,他也不是个花拳绣腿。
见连音没有停下手,杨第一个巴掌下去,直接摔在了连音的脸上。
第208章:逃离
原本还有些闹腾的风雪醉,因为这个巴掌,变得鸦雀无声。
连音倒是没想到杨第会对他出手,他把因为受力而微偏的脸转了过来。
抬手摸了摸,忽然一笑:“你他娘敢打我!”
连音啪的一声,直接回了一巴掌。连音功力深厚,这一掌下去,杨第直接应声而倒,咕噜噜滚下了楼梯,不省人事。
“啪!”
又是一道声音引起了大家都注意,只见白泽手中的茶杯不知为何,居然生生碎裂开来。
众人眼神怪异,像是都看出了什么门道,但每一个人开口乱言。
别看连音这个人,看上去比旁人亲和些,实际上为人心狠手辣。白泽的这个行为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把他抬到房里去,找个大夫,好好看守。”连音对手下的人道了句。
“是。”
几人走到楼下,直接把杨第抬离了当场。
这下连音才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嘴角勾起道:“怎么?白泽你这是心疼了?”
“心疼?只是在气自己教人教得太失败罢了。”白泽故作轻松。
连音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喝酒吧,你教不好的,我替教。”
……
杨第其实没过多久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一个大夫正在为他把脉。
见杨第醒了,大夫立马按住杨第想要移动的身躯:“别动,你伤得很重。”
确实如此,杨第刚刚不过是挪动了一下,就觉得像是有人拿着针在不停的刺他的头,一下子冷汗便出来了。
“哎~”大夫叹了口气,像是觉得可惜。
从刚刚杨第就知道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对白泽的感情就像是笑话一样。
白泽一定笑话了自己很久,自己怎么这么傻呢?自己怎么这么傻?
杨第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扯动了脸上的伤,可他依然笑着。
两排本来洁白的牙齿上,已经沾满了血迹,脸成紫红色,高高肿起,看起来极为渗人。
“孩子,你把性子收敛一点,少受点罪,对你自己也好。”
这个大夫看来是长期干这种事情,深知那群人的为人,故而说出了这番话。
杨第没有把大夫的话听进耳里,双眼呆滞,两颗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因为泪水染到了眼角的伤口,倒是一下子让杨第微微回了神。
杨第看向大夫,眼里充满了恳求:“大夫,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大夫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帮,我是不能帮呀。要是我帮你走了,我的妻儿怕是要遭罪了。孩子人都是这样,怪只能怪你倒霉吧。”
杨第放弃了,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大夫他们。
白泽,白泽……
现在的杨第根本就想不到他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那天客栈有人发话了,说是别脏了风雪醉的地方。
所以连音直接把杨第带回了自己在湘城的院子,那天杨第想过去死,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因为还有执念,所以不甘心。
那一个月,是杨第永生的噩梦。
杨第从下人们那里听说,其实连音对他已经很好了,以前被送来府上那些人,往往不出三天就会死去。
而杨第,却活到了现在,还完好无损。
杨第只是笑笑不说话,难带自己该因为这个庆幸吗?要因为这个对连音感恩戴德吗?
杨第的傲骨被一次又一次的摩擦,但他不甘心,他到了此时也依旧想找白泽要一个说法。他想问问白泽,难道就真的,从未喜欢过自己吗?
大夫那天其实还对他说了一句话,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的真的是有理呀,若不是想到了这点,自己近日就不会假意向连音服软。
那天夜里连音走了之后,杨第穿好衣裳,拖动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躯,眼里却闪烁着这一个月来都未曾见到过的神光。
最终杨第还是逃了出来,杨第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天地邈邈,自己该何去何从?
杨第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他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有时候即使是飞蛾扑火,他也依旧要去。
他渴望这,白泽能在他耳边轻轻的道一声:“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杨第想,他一定会原谅他。因为他实在是太爱这个男人了。
他的心早就丢失在了白泽那里,他自己也没办法去控制,自己为何这般……作践自己。
杨第去找了白泽,在白泽的府上,就是在他离开的那天晚上。
白泽见到杨第时,眼里满是惊讶,楞楞道:“你怎么……”
“我来找你……问句话。”杨第脸色苍白,嘴角还有着可以的牙印。
白泽手指微微颤了颤,看着这幅模样的杨第,他居然,心如刀绞。
白泽把杨第抱入了府中,轻轻放在了自己床上。
杨第一直看着白泽,这张脸,自己这一个月来,想了多少次?
白泽这个名字,自己这一个月来,叫了多少次?
每当自己想要了解自己的时候,都会呼唤他,希望他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我叫了你……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杨第终于忍不住哭了,各种情绪终于是绷不住,爆发了出来。
“白泽,你好狠的心,你为何不来?你为何要来招惹我?你为何要把我的身心踩在脚下一寸一寸的碾碎!?”杨第不断都质问。
白泽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眼眶居然有点发热,鼻尖有点发酸。
现在的杨第,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骨瘦如柴,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埋怨,还有着恨。
这一丝恨刺伤了白泽的眼睛,他目光转向别处。
明明自己以前很恶心他的,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干了,为何自己会怜悯他?
白泽不想承认自己这一个月来,每晚都会梦到这个人。每次头疼去青山派的时候,等走到院门口,看到紧闭的院门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自己送给了别人。
连音的性子所有人都知道,可是白泽也知道连音对杨第,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
自己是白泽,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要讨回来不成?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另他没想到的是,杨第居然来找他了。连音不会放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自己跑出来的。
他居然跑来找自己?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把他送回去吗?
就没想过自己会杀了他?他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回收留他?
白泽想不通,也不想去想。暂时就把他留下吧。等连音来要人的时候,再把他送回去。
他堂堂白泽,怎可馅在一个男子身上?
白泽自嘲的笑了笑:“你先歇着。”
说完就出了门,你再给杨第说话的机会。
白泽从守门的侍卫旁边走过,侍卫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好重的杀气。少主这是要杀谁?
杨第含着泪,看着白泽离开的身影,再次露出了笑,这个笑里,包含的是绝望。
第二日,连音果然就直接找上了门来。
“白泽,他在你这里吗?怎么?拿了我的玉麒麟,又把人拿回去是什么意思?”连音好笑道。
“自己没看好人到我这里来讨?你几个意思?”白泽自是不怕连音的。
本来连音和白泽的关系还算不错,却因为杨第的事情,让二人产生了嫌隙。
“有人看到他进了府,把人交出来吧,或者我亲自去把他接出来也行。”连音语气强硬,不像是在开玩笑。
以往的那些胭脂俗粉,玩玩就够了,可是这个杨第,像是神仙一般都人儿。他能感受得出来,白泽以前根本没有动过这个人,也是难得。
“连音,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你?”白泽眼神忽然变得尖锐,直直的盯着连音。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下人忽然跑了过来,在白泽耳边说了什么。
白泽咬了咬牙,看了连音一眼,立马往后院跑。
他果然走了。白泽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院,神情有些恍惚,他既然要走,昨日为何会回来找我?
白泽心头忽然有些空荡荡的,杨第被自己送走时,他没有这样的心情。认为只要连音玩够了,自己动动手指,这个人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连音自然是跟在后面跑了进来。
白泽冷冷的看了眼连音:“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连音也看出了一些东西,猜测杨第应该是跑了的。
这个杨第,居然让向自己服软,然后让他放下戒心,趁机逃走。
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最好不要被抓到,耐心已经用完了,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在连音的心里,他对杨第已经是好到了极点,可是没想到这样杨第还是要选择离开他,反过来找白泽。
这不就从另一个方面应证这他不如白泽吗?这才是连音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杨第离开了湘城,没有回青山派,而是直接开始南行,他忽然……想回家了。
杨第身上有着自己带的一些碎银子,找了一辆马车,一个人奔上了回家的路。
离开了颠城,离开了家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离开家的时候怀揣着多少希望,现在就有这多少绝望。
假如不离开这个地方,那么他很容易就被那群手眼通天的人找到。
颠城,因为战王的庇护,一般的人不敢在那里造次,否则是讨不了好果子吃的。
杨第现在就只想回家,然后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找不到他。
忽然觉得那样的生活是那么美好,没有人看到自己,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那么丑陋的过去。没人自己到他是那么的肮脏,也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他,多美好呀,迫不及待的想过上那样的日子了。
因为杨第离开都早,一时之间白泽和连音的人也没能找到人。
此时白泽像是乱锅上的蚂蚁一般。连音的状态也是如此,甚至连音比白泽更着急。
因为连音知道自己对杨第都做了一些什么,也知道其实杨第现在的身子是吃不消的,若是杨第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如何是好?
这么有趣的玩物不能够就这样丢了呀,自己的玉麒麟可是家传的宝贝,因为自己把玉麒麟送给了白泽,父亲还骂了他一顿。
所以杨第是一定要找到的。
两人都不是傻子知道城里找不到人,自然就让人去城外找。
白泽还去问了青山派的人,问杨第来自哪里。
结果青山派他问的那些人都不知道。
最后白泽找到了以前杨第的师兄。
“他是哪里人?”白泽从来没有去了解过关于杨第的任何事情,就觉得杨第最多就是个落魄的读书人,不然也不会来青山派当个外门弟子。
师兄看了眼白泽,虽然恐惧白泽,可是他不能再让杨第落入这两人的魔掌了。
“他是益州人。”师兄这样回答白泽。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白泽冷冷道。
“他今年二又五,家中世代书香门第,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所以一个人来了青山派。”师兄只说了这么多遍没再开口了。
白泽在听了师兄的话后,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恍惚,书香门第?
杨第居然是个书香门第,以前他还以为是杨第故意学着那些文人骚客的做派,掩饰自己卑微的出生。
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书香门第。
既然是世代书香门第,姓杨益州。
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白泽自然立马派人去了益州。
不,他应该亲自去,是的,亲自去。
白泽骑上了马,直接往着益州的方向去了。
益州本来就没有杨第这个人,无论他话多大的经历,都找不到这个人。
白泽知道自己被耍了,这么一来一去用了将近一个月,现在想要找人怕是更难了。
本来想去杀了那个师兄可是他居然在白泽离开后的那天,就离开了青山派,不知所踪。
白泽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想要找一个人,是很简单的,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白泽选择了去信楼买消息。
话说杨第在路上确实因为身体问题耽搁了一段时间,不过好在是还是到了颠城。
第209章:就在颠城
到颠城的时候,正好是十二月初一。
当初杨第的离开,让杨家在颠城丢尽了颜面,更是让女方家对杨家处处针对。
杨第离开两年,最开始杨夫人和杨老爷还心存侥幸,觉得可能过不了多久杨第就会回来。
因为以前的杨第虽然有时候会与二人争吵,可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二人早已经把希望变成了绝望。
身为父母,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开开心心,何尝不希望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
就在他们以为杨第已经死在外面的时候,杨第却回来了。
是的,杨夫人和杨老爷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恍若隔世。
若把当初离开时候的杨第比作是一朵盛开的花,那么现在这朵花,已经干瘪枯萎了。
有一瞬间,他们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走错了门。
二老心中又惊又气又喜,心中五味杂陈,明明满心的话,现在一个字都倒不出来。
“爹,娘。”杨第红着眼眶,轻轻呼唤眼前二人。仅仅是两年的时光,就在二老的头上添了霜华。
杨老爷知道儿子走后,夫人有多担心,开始的惊喜断然消散,心头涌现出一股愤怨。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两年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你……你个孽子!这里不是你的家!”杨老爷嘴巴上是从来不饶人的。
杨第也深知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和娘亲其实是一样的。
杨第看到二老眼里的担心与惊喜,后悔当初为何要离开家,以为自己能在外面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以为离开了爹娘自己就自由了。
其实,当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愿意收留自己的,最终还是这个家,最初的这个地方。
无论自己伤他们有多深,父母永远都是不会放弃自己的那两个人。
杨第磕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对不起。”
能开口的,除了这三个字,杨第再也找不到别的话了。
杨夫人现在已经是泪眼汪汪,难以自持。
杨老爷扶着杨夫人,故作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杨第:“你就跪着吧!”
说完扶着自己的夫人便颤巍着身子进去了后院。
那年的颠城,难得下了一场雪。
颠城的人们纷纷兴奋这出门踏雪,祈求上苍。
可正是因为这一场雪,让杨第再也没能站起来。
那天杨第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
最后体力不支,不省人事。
杨夫人和杨老爷懊恼不已。后来大夫说,杨第的双腿,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杨家二老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杨夫人更是受不了打击,也晕了过去。
可是杨第醒来之后,对这个事情显得很不在意。
杨老爷因为愧疚,对杨第的照顾那叫一个无微不至。无论杨第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他都是尽可能的满足。
杨第也是常常把自己锁在自己房里,不在出门。
杨家二老看出杨第自从回来之后就不正常,可是杨第不要开口,他们也不会问,怕勾起杨第的伤心事。
在后来的很多年间,杨第身边都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杨第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这个小丫鬟。
小丫鬟也只是听着,从来不多嘴,这也是杨第为何会告诉她的原因之一。
至于白泽那边,他去了信楼,可是信楼居然不买消息给他,后面的原因那群人也不清楚,只是说,上面有人说了,关于那为杨公子的行踪,不能卖与任何人。
白泽隐隐猜测,可能是木风流的命令。这个木风流做事情全凭自己的喜好,可能那日的事情……
这个事确实是木风流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木风流嫉恶如仇,心肠软。
而是因为,这个叫杨第的青年,对他有过恩。是的,当年木风流路过颠城的时候,杨第给过他一壶酒。
一壶酒的恩情就不是恩情了吗?
因为有了信楼的阻碍,所以白泽一直都没有杨第的消息,连音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什么是时间抹不掉的,杨第因为那个小丫鬟,也算不上压抑。
小丫鬟对杨第很好,时常给他讲些笑话。特别是近两年以来,小明书局的那些书,给杨第的生活添了些新的活力。
精神食粮的力量,有时候就是这么强大。
更是因为回甘先生的那些杂志上的言论,打破了杨第对过去很多的认知。
读万卷书有读万卷书的作用,杨第也因此比过去成熟了很多。
因为唐砂本人就在颠城,只要稍微打听一下,然后再想想,就能知道唐砂和回甘的关系匪浅。
而且很可能,这个唐砂即使回甘先生。
所以杨第在回颠城四年后,第一次有了出门的冲动。
也正是从小丫鬟那里听说了,今日唐砂要在学堂去讲学,杨第还是决定了出门。
……
唐砂一愣一愣的听着小丫鬟的话,小丫鬟故事说完,唐砂还有些不能自拔。
“公子?”小丫鬟用手在唐砂面前晃了晃。
唐砂回过神来,眼神怪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难道你就是那个小丫鬟?不对呀,那今日跟在杨第身后那个小丫鬟又是谁?”
“那是我姐姐,亲姐姐。”小丫鬟灿烂一笑,似乎颇为骄傲。
唐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己这个小丫鬟是杨第丫鬟的妹妹,所以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为何来墨府?不和你姐姐在一起?”唐砂不解道。
“哎呀,这不是墨府薪俸高些嘛,而且公子和家主都对我们极好,这一来,就舍不得走。”小丫鬟脸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有些甜。
唐砂伸手捏了捏小丫鬟的脸,满意道:“哎哟,小丫头嘴真甜。”
小丫头羞红了脸,笑着跑开了。
小丫鬟走后,唐砂脸色骤然一变,眼里有了几分戾气。
白泽?连音?
尼玛别被自己碰到,这种渣男着实让她想捅两刀来着。
虽然这个杨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没办法,她就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不过……万一大不过怎么办?不是万一,是绝对打不过。
没事没事,现在不是有唯唯嘛,还有自己和小香香培养的那些……高手。
都说高手在民间,山河人间被灭以后,也没人再愿意去组那个宗门了。所以山河人间的很多流落在外的弟子们无处可去。
最后都被小香香招到了墨家。这个大一个家族,是该有自己一点武力部门了。
对了,洛清尘的那次复仇屠杀,有没有顺便把那群渣男一起杀了?
呸呸呸,自己的思想现在很危险呀,动不动就想杀人。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唐砂在想后来的白泽还有没有找杨第,应该没有了吧,否则到信楼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自古多少情,付之水东流。
咦,不对呀!那那次自己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唐砂瞬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自我问答圈,无法自拔。
那是白泽吗?
不是吧。
可是不是白泽是谁呢?
是白泽吧。
不不不,肯定不是,可是不是白泽是谁呢?
好奇心已经让唐砂魔怔了,不行好想知道怎么办。
这个事情不能去问小丫鬟,自己怎么能说半夜潜到别人家里去?有损自己威严。
自己有没有威严心里没底数?
更不可能去问杨第本人。
诶,不如……
唐砂眼睛一亮,转身就跑去找楚君唯。
楚君唯还在思考着唐砂刚才的问题。
火车该往哪开呢?若是可以,她一个不留,碍事。那人为何……
“唯唯!”
唐砂的一声叫唤打断了楚君唯的思绪。楚君唯看着兴冲冲跑过来的唐砂问道:“公子何事?”
唐砂停下来喘了口气,一把勾住了楚君唯的脖子,凑近神秘兮兮的问道:“唯唯,你认不认识白泽,连音什么的?”
楚君唯在来陈国之前就已经掌握了所有在榜单上的那些高手的资料。
所以白泽和连音名字一出来,楚君唯就回想起来他们的信息。
“听说过,公子问这个作甚?”
“你见过吗?知道长啥样吗?”唐砂没有回答楚君唯的问题,继续问道。
楚君唯点了点头。
“来来来,认认,是不是这个。”唐砂连忙从楚君唯桌上拿了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那夜自己走得匆忙,而且虽然月色好,也没能看得太清。
不过大概还是能画出来。
唐砂画画本来就好,简简单单的几笔就勾勒出了人的样貌。
待唐砂画完后,递到了楚君唯面前。
楚君唯用手接过画像,仔细观摩了片刻。
“怎么样?”唐砂试探问道。
“不是他,白泽是一双丹凤眼。”楚君唯摇摇头。
唐砂哦了一声,点点头。那晚的那个人,眼睛绝对不是丹凤眼。所以那个人不是白泽咯?
那是谁?
正当唐砂又陷入魔怔之时,楚君唯又开口了。
“这倒是有点像……连音。”
唐砂:……
我艹?连音???
唐砂一把拿过画像,观察了起来。
一直以为是白泽,没想到居然是连音?
唐砂摇了摇自己的脑子,想不通想不通。
从小丫鬟的口中,连音明明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呀。若是找到杨第,不应该是直接抓回去吗?
可是她那日看到的明明就是那个青年蹲在杨第面前,声音那叫一个温柔,眼里没有半分凶狠。
杨第的态度虽然冷漠,但也不是很抗拒与仇恨。
什么情况?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唐砂放下画像,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君唯。
楚君唯知道唐砂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了,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唯唯。”唐砂眨眨眼。
“恩?”
“能不能,和我去……玩玩呀。”唐砂笑得更加灿烂。
“好玩吗?”楚君唯心里有些好笑,打听这些人,又说要去玩。若是她接到的消息不错的话,连音和白泽貌似……都来了颠城。
颠城现在范围很大,周围出现了很多卫星城镇,繁华盛况不可同日而语。
每日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也是络绎不绝,数不胜数。唐砂自然是从开没发现过。
“好玩!绝对好玩!不仅好玩,还会很痛快。”唐砂挑挑眉,诱惑道。
“好。”楚君唯也是都依着唐砂。
楚君唯实力可不一般,据唐砂所知,若是和陈国榜上的那些人比,楚君唯应该能拍到……不知道。
“唯唯,你觉得假如你在榜上,能排到哪里?”唐砂觉得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反正,打白泽和连音不是问题。”楚君唯笑了笑,虽然内力可能不如那些人,但是她有自己少人保命手段。
“那就好那就好。”唐砂欣赏的拍了拍楚君唯的肩膀:“走,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去信楼买点东西。”
两人的事情当然是没有告诉墨传香。
现在在唐砂心里,墨传香就和自己的家长一样,做坏事哪有让家长知道的道理是吧。
奔三的老阿姨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
吃完饭后,唐砂就带着楚君唯去了打听了消息,虽然也有自己的消息网,可是,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嘛!
连音在颠城是唐砂想到了的,可是……这白泽居然也在颠城!
什么情况?难不成白泽知道了?
“唐公子,你打听他们作甚?”小乞丐问道。
唐砂奇怪的看了小乞丐几眼,咦,平时无论自己打听什么,他们都不会多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乞丐看出唐砂的疑虑,连忙解释道:“公子莫要误会,因为上面有人说了,信楼不买消息给这二人。您现在打听这二人,莫不是他们招惹您了?”
“为何不买消息给二人?”唐砂有些奇怪,莫不是杨第在卿家还有关系?还是这二人得罪了卿家?
“还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呀。”小乞丐感叹了一句。
好吧,唐砂明白了,小乞丐也不知道。
“也没什么,就问问,找他们有点事。”唐砂忽悠了两句,就带着楚君唯离开了。
路上,唐砂都还觉得惊奇:“唯唯,你说这巧不巧,我刚想找他们,没想到居然就出现了?”
既然是命运让他们相遇,那就是缘分了,不好好“珍惜”一下,怎么能行呢?
第210章:绑了
白泽现在的具体位置唐砂没问,凭借自己在颠城的关系,想找一个在颠城的人还不简单?
而且颠城的客栈就那么一些,基本上都认识唐砂,多多少少都和墨家有合作关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能自己找事情做。试想一下在一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很多东西都时代,除了没事找事,还能干啥呢?
唐砂想起当初现世,因为那次疫病,大家都待在家里,每天睡觉就是为国家做贡献。
这种生活是大家以前想过的,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观念就不一样了。
在拿着画像问到第二十五家客栈的时候,终于得到了眉目。
“只是……这位公子好像常常不在客栈,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诶?唐公子,他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掌柜忽然提起了戒心。
唐砂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他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掌柜明显信了唐砂的鬼话,小心翼翼询问到:“那要不要,报官抓他?”
唐砂摇了摇头:“不可,他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杀烧抢虐,无恶不作。可是重点就是,他家大业大。你以往怎么待他,现在还怎么待他吧。”
“一定一定。”掌柜点了点头。
“他房间在哪?”
“上楼左转第三间天字房。”
“好嘞,告辞。”
现在连音不在,唐砂也不知道去哪找人。可是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了南墙,撞倒再说。
“唯唯,你说现在咋办?”唐砂撞了撞楚君唯的肩膀。
“要不,去他房里等他?迟早会回来。”楚君唯建议道。
唐砂思索了片刻,郑重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刚开始接触唐砂只觉得唐砂幽默风趣,朝气蓬勃,待人也好。
现在在楚君唯眼里,唐砂……性子有点小恶劣,有点爱管闲事,做事有时候有点冲动,有点没心没肺。
但是,她喜欢。
既然下了决定,二人自然就要付诸行动了。两人从后院进了客栈,然后从后窗翻进了连音的房间。
唐砂不客气的哪起桌上的水果点心就开始吃,楚君唯也是陪着唐砂一边吃,一边看话本子。
“哈哈哈哈!唯唯,你说这郑南怎么还会写这么狗血的剧情呀。”唐砂看到了一篇郑南早期的作品,就是古代版的霸道总裁文。
谁还不曾有一颗狗血的心呢?
“郑南?”楚君唯对唐砂口中的人极为陌生。
“哦哦,就是阳山。”唐砂介绍了一下。
楚君唯恍然大悟,阳山她倒是知道,自己手中这个话本子就是他写的,有趣得紧。
“狗血又是何意?”
“就是……”唐砂一时语塞,居然解释不出来,于是乱扯道:“就是让人头脑一激灵的老套故事情节。”
“公子,为何你说的好多话我都你听不懂?”楚君唯明明调查过唐砂的背景,可是实际好像和调查出来的有所出入。
“你和楚天意那天说的话我不也听不懂吗?是陈国的片方言,你听不懂也正常。”
“哦~原来如此。”楚君唯恍然,接着又问道:“那你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
唐砂开始喝楚君唯在连音的房间里谈起了那些调皮捣蛋,扒人裤子的。
连音其实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杨第的消息,奈何没有结果。
就在一年前终于打听到了。
他自然不会告诉白泽,自己独自前来,去了杨府,找杨第。
看到杨第的那一瞬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
这些年寻找杨第,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他在杨第离开不久之后就后悔了,是的,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后悔那样对待一个人。
假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好好对待杨第,把他捧在手心里,不允许别人伤他分毫。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不知道为何自己在那段夜不能寐的日子之后,开始渐渐改变。
或许他是被杨第打开了一个机关的按钮,因为一个人,他想去改变自己。
那些凶狠的心思和话语,在那些时间里消失殆尽,然后开始慢慢幻想,若是杨第能对他好一些,陪在他身边,四处走走,轻轻唤他的名字,那是多么美好。
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美好,这些美好或许白泽体会过,可是白泽居然像个傻子一样放弃了。
当连音出现在杨第面前的时候,杨第被吓坏了,似乎往日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在一瞬间涌入了脑海里。
连音就那样站着,看着杨第的双腿,久久不言。
“你……你想干什么?”杨第声音颤抖,眼里充满了恐惧。
“你……别怕,我是来和你道歉。杨第……对不起。”连音从出生开始第一个对不起,就这样给了杨第。
杨第惊恐的神情终于是在看到连音诚挚的表情后渐渐消失。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明明他现在一个人很好,明明这段往事就会被永远埋葬,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连音那日没有多聊,在杨第下了逐客令之后便离开了。
可是杨第没想到后面的日子里,连音居然常常出现在他院子里。
还说是他的朋友,居然亲自下厨给杨夫人和杨老爷做饭。
对一个人的厌恶是改变不了的,杨第说到底,还是厌恶这个人。
可是,连音和当年判若两人,难道……他们又在履行什么赌约吗?
连音以为,只要自己对杨第够好,杨第的心总有一天会被他划开。
他刻意阻挠白泽寻找杨第,因为他知道,白泽很疯狂。是的,白泽在疯狂的寻找这个人。
只要和杨第有点像的,基本都被他带回了他的地方。后来也没再听说过白泽在风月之地混的消息。
连音和白泽已经彻底闹僵了,后来那些年轻人的集会,也没人请二人去。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但即使如此,白泽还是打听到了。白泽也来了颠城。
他……是知道杨第要嫁给自己了吗?
连音一想到几天之后,杨第就会嫁给自己,嘴角都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怀着一种甜蜜喜悦的心情,连音回了客栈,上了楼,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门口,连音打开锁,抬手推门。
“吱~”门被推开了。
连音一脚垮入了屋子,转身关门,插上门闩。再转身,欲走到桌前给自己倒口热茶。
可是……他的茶居然没有了?
因为没有吃晚饭,所以想吃几个糕点,手一伸……
糕点呢?这半个糕点给谁吃?
还好有橘子。
当他手捏住那颗橘子的时候,就顿住了。然后猛的一把抓起橘子……皮,蹙起了眉头。
不好!有人来过自己的房间!
连音刚想站起身来,就觉得脑袋一晕,接着不省人事。
此时站在连音身后拿着棍子的楚君唯对帷帐后的唐砂招招手。
唐砂立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话说这龟息功真的不好练,自己学了这么久,用起来还这么吃力。
楚君唯轻功是唐砂见过的人中除了卿政和叶悬渊以外最好的。
连音也是没有防备,可惜了。
唐砂和楚君唯自然是吧连音绑了个结实,这绳子可不一般,就算楚君唯都没办法用内力挣断,不有备而来,怎么搞事情呢?
绑好了人之后,唐砂朝着连音的脸上泼了一壶水。
连音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楚君唯倒是奇怪的转头看了唐砂一眼:“公子,水哪来的?”
唐砂举起了自己手中的不明铜壶,指了指床下:“那拿的,这水味道有点奇怪。”
唐砂闻了闻,嫌弃的把铜壶放远。
楚君唯:味道不仅是奇怪,还有点……臭。
刚刚转醒的连音:……
!!!
那他娘的是他的……自己最近是上火了吗?
连音此时嘴巴被堵着,自然也说不出话来,呜呜呜的叫了几声。
唐砂走过去一把扯下了连音嘴里的不明布条。
塞进去的时候没发现,这一扯出来才知道……这是,臭袜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无意冒犯,顺手,顺手。”看着连音像是要杀人的表情,唐砂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我是谁?”连音眼神凌厉,瞪着唐砂和楚君唯。
“哇!公子,他瞪我。”楚君唯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极为做作的扑到了唐砂怀里。
唐砂:……
连音:……
“把他眼珠挖了可好?”唐砂宠溺道。
“好呀好呀。”楚君唯连忙点点头。
只见唐砂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蹲下了身子,与连音平视,将匕首缓缓靠近连音的眼睛。
连音显然是害怕了。这个绳子自己解不开,想要大声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点了哑穴。
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
连音浑身发抖,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久久却没感受到疼痛和什么动静。
他一下睁开了眼睛,被眼前这张大脸吓了一跳。
唐砂把脸凑到连音眼前,灿烂一笑:“骗你的,小傻瓜。”说完还有匕首轻轻拍了拍连音的脸颊。
起身的时候顺便扯掉了那根刺在哑穴的针。
“你们想干什么?!”连音惊魂未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为何会找上自己?难道是白泽派来的人?
“你们是白泽派来的?”连音又问道。
唐砂和楚君唯都没有戴什么面罩,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唐砂这就不服了,自己在颠城好歹也是个名人吧,真不认识自己?
“你再看看,你真的不认识我?”唐砂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的等待着连音的回答。
连音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好真越看越觉得熟悉。
见连音不答,唐砂也不在意。
“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我们知道你是谁,你爹是谁我都知道,至于我们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腾城闫家的,我们家主说,你们连家欠债不还,叫我们……”
“你放屁!”唐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连音打断了:“我们连家绝不可能欠债不还!”
虽然连音承认自己当初是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也只是他。不关连家的事,连家向来也不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
偏偏生了连音这么一个异类,所以连音在连家其实并不得族人待见。奈何是家主的儿子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把杨第……”唐砂抬手抹了抹自己脖子。
“你想干什么冲我来!别动杨第!”连音一听对方居然知道杨第,一下子便肯定这两个人是白泽派来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讹自己的银子吗?不对呀,要是白泽,肯定要的就是他的命。
“哟哟哟,现在倒是一副痴男怨女的姿态呀,杨第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唐砂挑眉笑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害杨第,我一定做到。”连音有些焦急。
可是正是因为连音这样的态度,让唐砂蹙起了眉头。这连音怎么和小丫鬟故事里的判若两人?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你真的是连音?”唐砂不禁确认道。
“是。”连音不否认。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主子让我们来,是想让你离开颠城,永不踏入。”唐砂这话自然是炸他的了,什么离开颠城的,她乱说的。
因为就算自己这么想,对方恢复了自由身之后肯定是要来找自己报复的。
更何况她不知道杨第和连音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只是把话说出来听听。
“果然是白泽派来的!怎么?知道杨第要嫁给我想来强人?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妄想!杨第只能是我的!”连音说话语气很激动,眼里都是坚定的神色,一点不像是做作开玩笑。
唐砂被连音的话都惊呆了。
什么?嫁?开玩笑!
那晚上杨第的态度完全是不喜欢这个连音的,他凭什么说杨第要嫁给他?
楚君唯和唐砂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唐砂转过头来,蹙眉问道:“杨第他……同意了?”
“是呀,是他亲口答应我的,怎么?让你们主子有本事来单挑,偷袭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