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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问心全文阅读

作者:尘凡封尊     凡尘问心txt下载     凡尘问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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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许夕

    “仙道渺茫,人间沧桑。缘起何处,当落何处,所欲之事,三思后行…”许夕摇头摆脑坐在一块小木凳子之上,掌着一本手抄书,咕咕囔囔的念着,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挨父亲一顿教训

    “天地造化,夺人所好,万物灵韵,皆有可期,所欲所得,不可强求。”许夕继续读着这些深奥的文字,别人家的孩子读的都是四书五经,准备读着上太学,当大官。而自己读的却是这些神神叨叨,不能彻悟的话,他感到很是乏困。

    “爹爹,乏了,休息可否?”许夕说着生硬的文言文,自己低声细语的说着,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父亲。

    许夕的父亲名叫许远,前些年是这村子里很出名的郎中,后来却渐渐没落,他年轻时读书很多,因为官府**,非官宦子弟不能上品,他品行刚正不阿,所以不屑于当个小官,回到村子里来开了个药坊,后来因为被人抢了生意,家境越加贫寒,便关了药坊,改种地了。

    因为许远的遭遇,街坊邻居也是把他看做白痴,愣头青。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顶多他们也就是嚼嚼舌根子罢了。

    最严重的是许夕还没生下来时,官府的太守老爷得了怪病,甚至都请了皇宫里的御医,但也是治不好,到最后打听到了许远,跑来求助,许远一听是当今最贪的宦官,他无论多少银子都不治,后来这太守死了,他儿子一怒之下给这个村子的税收加了足足一倍!因此村民们对许远一家都没好气!

    虽然这样但在许夕的心中,他的父亲可是正直无私,有官都不去当的厉害人物,打心眼里对自己的父亲敬重。

    “背会此文,再去休息!”许远严厉的说完,拿起锄头便往地里去了。

    许远每日督促许夕五更起床,读书识字,等到日上三竿,他才去到地里劳作。

    许远对许夕要求有些古怪的要求,那就是许夕读书时必须穿上白衣长袍,听他自己说是这是对先古圣人的尊重。

    许夕装模作样,待到许远出了大门良久之后,便放下那本泛黄的手抄书,脱下了父亲要求读书时便要穿上的长袍,换上自己喜欢的短袖的衣服,跑出门去,找邻居家的孩子玩闹去了。

    “夕儿,夕儿…”许夕的母亲名叫张桂英,是一名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国色天香且又才华横溢,偶然与许远相识,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逃了出来,同许远私奔了。

    她老早就去县城卖她织好的布去了,她是老实人,织布用心扎实,所以买的人也多,一早出去,一会会就卖光了,至于为

    何这么晚回来,全是因为走了脚程了。

    她因为织的太过于认真了,所以一天也就能织三块,赚不上几个钱,街坊邻居都纷纷劝她,让她掺点假,可她就是不听,于是这些人时间久了,也就不想劝了,她们看不惯,到最后都开始嚼舌根子,把这当成笑柄了。

    这两口子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愣头青遇,街坊四邻们常言天作地设的一对白痴,许远夫妇则认为他们自己不昧良心做事,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

    这样日子虽然过的辛苦,但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长大,一家人的生活还是相当幸福的。

    “这熊孩子,又去哪了?”张桂英取下头巾,打干净身上沾的灰土,抖了抖自己篮子里的土疙瘩,于是便进了厨房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准备起午饭了。

    这村子叫原先叫许镇,后来改名叫许家村,里面姓许的占多数,故以此为名。

    许家村子周围环境美好,有水有山。也有一些乡绅土豪之类的,村长是个痞子,所以老实农民的生活很苦。

    许夕一家子就属于老实农民的“代表”。

    自许远走后,许夕像是解放了一般,一蹦子跑到外边,看见胖婶家的女儿樱桃在和周家的儿子虎子窜到一起玩木头人,他便很是兴奋的跑过去,同他们搭话。

    “虎子,樱桃,玩木头人带上我!”许夕眉花眼笑,跑的很快,来不及看见石头,就被绊倒在了地上。“许夕哥哥,你快点回去,我娘在的,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警告我,让我不要和你玩!你快走开,我娘快出来了。”樱桃的小嘴撅着,慢吞吞的说着,把许夕推开。

    “许夕,你走开,别打扰我们玩木头人!我爸说了,你和你爸都是傻子!”胡子瞪着眼睛,他平日里仗着力气大,一直欺负许夕。许夕从小身体瘦弱,平日里不敢同他较真!

    “虎子哥,你不能这样说许叔叔!这是不礼貌的。”樱桃说着,又推了推杵在原地的许夕。

    “哼,我就说他怎么着?”虎子有点不耐烦,在他眼里,许夕和他父亲就是白痴,傻瓜。

    许夕恨恨的咬牙,他生的瘦弱,此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别说了虎子哥。”樱桃摇了摇虎子壮实的胳膊。

    “我就说了,你怎么着,还有你许夕,你瞅啥你!”虎子一把推开樱桃,他本身是个暴脾气,随他爸。

    樱桃摔倒在地上,她哇哇的大哭着,许

    夕想去扶起她,但又害怕虎子的胖拳头,他踌躇不前,心里暗暗恨着虎子。

    “我告诉你,你和你爸是一路货色,是白痴,傻子,还有你那蠢兮兮的母亲,怪不得生了个和蠢蛋一样的你。”虎子指着许夕的鼻梁,极为嚣张的说道。

    “你再说一遍!”许夕怒目圆睁,他显然是忍无可忍,全身都在气的发抖。

    “你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怎么,你还想打我吗?你尽管来,我可不是吓大的。”虎子撸起袖子,揪住了许夕的衣领。

    “你…你这个混蛋!”许夕这次没有惧怕虎子,他心中的怒火冲天,于是把想要扯开虎子的胖手打他,但他力气太小,反倒是被虎子扑倒地上用拳头砸着他的脸。

    许夕闷哼着,他这些年来他挨了许多打,头一次没哭,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虎子,虎子见他不服,嘴里喊着:“你服不还是服,你哭不哭,你给我哭你……”

    许夕嘴里的血都顺着牙缝淌了出来,他依旧没有落泪,心里想要反抗,但却无力,他挣扎着,毫无办法。

    胖婶听见樱桃的哭声,急忙跑出来,看见虎子骑在许夕的肚子上,使劲的打他,血都淌了一地,她担心樱桃急急说道:“你们两个谁欺负了樱桃。”

    虎子吓得停了手,急忙站起来,颤巍巍的看着胖婶一言不发。  胖婶先对樱桃说道:“乖啊,不哭,先起来,娘教训他们。你说说是谁欺负了你?”

    樱桃怕她母亲,她不敢说话,只是大声的哭着,于是胖婶心里来气,恶狠狠的盯着虎子和许夕。

    “说,你们谁?”胖婶叉腰,脸上的肥肉甩着,恶毒的喝道!

    “婶子,不是我。”虎子吓得倒退着,忙摇头。他看见胖婶的目光像是吃人一般,所以赶忙推脱到许夕身上:“是他,婶子,他欺负了樱桃。”虎子惊叫着,把责任都推给了许夕。

    许夕瘫倒在地上,口里的血呛着他咳嗽不断,他翻过身来,吐干净了嘴里的血,停下了咳嗽,即便如此,他也不做辩驳,许夕知道胖婶瞧不起他,不可能为他主持公道,她只是想泄愤而已。

    “虎子教训的对,这狗崽子就是该打,起来你,别装死,跟我去见你那傻子父母!”胖婶面露歹毒之色,大步上前,粗暴的拽着半死不活的许夕,往他家去了。一路上血迹都是清晰可见。

    虎子看了看被拖走的许夕,心里暗暗高兴,嘴上也不饶人,大声骂道:“这该死的白痴,怎么不死了,他也佩赖着脸活着在这世上。呸,说他还脏了我的嘴了。”

第二章咒骂

    张桂英做着饭,她叹了口气,看着盆里不多的一些面粉,眉头紧缩,正准备烧火炒菜时,就听见门外胖婶恶毒咒骂声:“哼,你这猪生的杂碎,还敢欺负我女儿,滚进去,学学你狗日的爹娘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胖婶拽着许夕的衣襟,使劲把他丟到院子里,许夕的衣服磨的不成样子,脊背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肉皮子磨的模糊不清,血把他身上仅剩的一点衣服也都给染的鲜红无比。

    他嘴里的几颗新牙都被虎子给打松了,导致嘴里的血不断向外冒着,他被打完之后就已经疼痛难忍,又加上被胖婶托了二三百米,如今他无助的爬在院子里,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照他平时犯错,他还有父亲的一顿戒尺没挨呢,想到这里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桂英透过纸窗户窟窿看见许夕伤痕累累的爬在院子里,眼睛里泪光闪烁着,顾不得烧火的灶头,赶忙跑了出来把许夕靠在自己怀里,默默的哭的,泣不成声。“夕儿,你干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还痛吗?”

    “哼,你听听你这儿子干的好事,无缘无故的欺负了我家樱桃,还想欺负虎子,要不是我出来,虎子都不晓得被他打成什么样了。”胖婶扭曲事实,指着跪坐在地上张桂英狠毒的骂道。

    张桂英毕竟是大小姐出身,性子柔弱,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受别人的欺负。现在也是与从前一般,默默的忍受着胖婶的咒骂。

    “你家这儿子,就该早早的死了算了,还活着世上有什么用?”胖婶用手指抵着张桂英的头,眼睛里满是对她的嫉妒与憎恨。

    许远累了一上午,抗着锄头,沙沓沙沓的走回来,不经意间看见一群把耳朵贴在自己家墙上听声音的虎子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他有些疑惑,咳嗽了几声。

    这些孩子听见咳嗽声,回头一看是许远,都慌忙的四散而逃,尤其是虎子,他眼睛里透露着心虚,不敢正视许远,所以急忙跑了。

    这些邻居家的孩子,边跑还边唱着他们自己编的童谣,都是一些诋毁许远的话:

    “许大白痴个子高,许大傻子脑子笨”

    “许大白痴装清高,许大傻子装斯文”

    许远听见这些骂他的歌谣,也都习以为常,于是摇摇头,正准备忘掉这些不好的,宽宽心情,往家里走进去时,就听见胖婶恶毒的话音。

    他赶忙跑到自家门口,看见胖婶指着张桂英不停的咒骂,全家老小都扯出来咒!这些事情他也经历过不少,处于对村民的愧疚,平时也就忍气吞声,忍着不爆发出来。

    他走近些,忽然发现看见门槛上有血迹,他猛然心悸,于是匆匆靠近,发现自己的儿子浑身是血,眯着眼睛,痛苦的颤抖着,妻子泣不成声,还在受着这胖女人的毒骂!

    胖婶看见许远回来,于是赶忙揪住许远的袖子,指着跪坐在院子里的张桂英母子,说道:“你这狗养的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家狗崽子,欺负我……”

    他听见此话,看见奄奄一息的儿子,不等胖婶说完,内心积攒多年的愤怒,在此刻全然爆发:“够了”许远怒目圆睁,盯着胖婶。

    听见许远这话,胖婶的话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许远会还口,心里气更甚,于是更加欺人道:“你敢骂我,你活腻歪是不是,信不信我叫我男人把你……”

    “滚出去,你这不识好歹的粗鄙之人!”许远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呦呵,你别在给我装斯文!”胖婶手指不停的指着许远的眉心,歹毒的说着。

    “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许远抄起锄头,那胖婶还准备说些什么,但看见许远的眼神里同平时所表现不大一样,于是心里一虚,边跑边骂,然后大摔了一下本就破损的木门,她走到院子外,依稀还可听见她不饶人的咒骂。

    “桂英,你还好吗?这些年来,你受苦了。”许远温柔的摸着张桂英的脸颊,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同时带着满是忧愁的目光射向许夕。

    “走,把娃子送到屋子里,我给他治治。”许远说完,右臂抱着许夕,左手攥着张桂英的手,他感觉这双曾经如玉的纤手,如今也已然被磨损的不成样子了。

    给许夕把了脉,确认只是皮外伤后,敷了些草药,便哄着他睡着了。

    许远示意张桂英到房外,于是张桂英蹑手蹑脚的,生怕吵到睡着的许夕。

    时暮色降临,皓月当空,许远夫妇二人看着星空,于是极为罕见的半夜攀谈了起来,要是搁在平日,二人太过乏困也早已经睡着了。

    “桂英啊,这些年来,你跟着我受尽了难,吃尽了苦啊!。”许远攥紧张桂英的手,目光温和,语气舒缓。

    “我不怕吃苦,要是怕,我当初也不会跟你到来这儿”张桂英抬头看着许远,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对不起,十三年了,你受尽了委屈。”许远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即使那大宦官的手下威胁他,想要结果他命时,他都不曾落泪。今日却哭着都哽咽住了。

    他们二人相依相偎,虽然朴实无华,虽然感情平淡,但在他们心里这就是爱,是幸福的全部。

    许远哭完,渐渐恢复了情绪。

    “我许远也没别的本事,当今朝廷恶人当道,就算当官也只能看他们脸色,唯一可以挣钱的药铺也开不起来,许夕以后也就只能经商,赚些钱财来养活他自己。”

    “但夕儿又不懂得经商,再说了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哪来的商路,况且你我也不懂得经商,夕儿又怎生学的会?”张桂英满脸愁容,连连叹息说道。

    “桂英啊,你听说过仙人吗?”许远低头看着张桂英,小声问道。

    “夫君啊,你怎么还和三岁小孩子一样,相信这世界上有仙人呢?”张桂英眼睛虽然还哭肿着,但还是不由得掩面发笑。

    “话说回来,你为何让夕儿读那些道士才读的书呢?你不会想让夕儿去修仙吧!”

    许远看着张桂英沉默了半晌,于是便答道:“让许夕修仙,也未尝不可。”

    “休要再开玩笑,就算这世界上有仙人,你我凡夫俗子,又到何处去寻找这些修仙之人呢?你还是想想实际的吧……我觉得让娃子经商是唯一的出路了。”张桂英有些好笑,随后便慢慢严肃了下来。

    “我听说村长认识几个朋友,在县城开了一家酒楼,缺个算账跑腿的伙计,我想去求求他,看他能否给个名额。”许远说完叹了口气,他不想求人,但没有办法。

    “村长诡计多端,唯利是图,同他交涉可要小心点,好了好了,时间太晚了,我们去休息!”张桂英说完,掺着许远回房歇息了。

第三章许大龙

    早上阳光明媚,太阳晒到许夕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他很奇怪为何父亲没有早早的叫他起来读书,于是他惬意的吸了口气,准备伸个懒腰之际,却被身上的伤给疼的叫唤了起来。

    “娘,娘!”许夕喊着,他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把背部的条纹错综复杂的结痂给崩开。

    “哎,夕儿娘在这。”张桂英对许夕笑着,端来一盆热水,把毛巾沾上热水弄干净,给许夕擦着脸颊。

    在许夕心里,父亲一直都是他做人的榜样,和他心中的大山,母亲则是他最最温柔的港湾。

    “娘,不用麻烦您,我自己来,”他挣扎着,夺过毛巾,往脸上胡乱抹了两把,随后艰难的躺下,他很享受这种生活,他这些年来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我爹呢?”许夕被太阳光刺的眯着眼睛,慵懒的问向张桂英。

    “你爹昨晚给你把家里的草药都敷光了,去给你抓药去了。你好好休息,今天不用读书了。”张桂英面色颇有些苍白,她担心许夕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哦,知道了。”许夕内心有些高兴,今日再也不用读那深奥的文字了,他瞥见张桂英出去,于是便把二叔给他的的小人书从枕头底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心里喜悦难言,急不可耐的翻开看着。

    他两眼放光,翻了几页,就看见书上画的飞在天上的人,他无比的感兴趣,于是急忙的翻开下一页,继续呆呆的看着。

    许远出了门,走到集市上去,看见酒馆旁几个吃酒的醉醺醺的抗麻袋的汉子说道:“你听说了吗?听说皇上要给咋们这带了圣旨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往村长家搬东西时,听村长喝醉了,同他的上级县令老爷交易什么时听到的。”

    那大汉说完,旋即意识到什么,便不再继续说了。

    “你倒是说话啊!”旁边的急急问道。“是不是给我们村子减税收啊!”

    “哼!他们那些朝廷的官员,官官相维,欺瞒皇上,互相换取利益,就连皇上的妃子都是他们选,还给一个小村子减税收?加都来不及呢!”那人回头小声骂完便也走了。

    许远叹气,看见两边街道里的商铺挤满了,热闹非凡,人群黑压压的一片,车水马龙,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这虽然是个村子,但之前可是一个大镇,这

    里商业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

    他挤了好久才挤到商铺门口,见前边的人熟悉异常,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不解的转过来,看见是许远,于是立马热情了起来,这正是许远的亲弟弟,他对于自己的哥哥和别人看法大为不同。

    他们一母同胞,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张桂英没人比他更了解许远,对于给大贪官治病以及他有官不去当事,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做的好,也做的对。

    “大哥,你来做什么,你生病了?还是嫂子?”他眼神里有些焦急,故此急忙问道。

    “倒不是这样,孩子顽劣,受了皮外伤,我来抓些草药。你呢,你也生病了吗?”许远目光和善,向自己的弟弟解释道。

    “原是这样,我没有生病,大哥不要担心,我来这是抓些安胎的药。”

    “你妻子又给你怀了娃吗?”许远说着有些高兴。

    “拿倒不是,是堂弟要娶亲,我给他媳妇抓药。”他看着许远慢慢呆滞下来的目光,微笑渐渐消失了。

    “怎么?你不知道?”他疑惑的看着许远,看到许远无奈的摇摇头,旋即捏紧拳头,咬牙说道:“这帮人,真是可恶,他们怎么能不通知你!”

    “大哥这样,要不你领着娃来,贺钱我出,带夕娃子来吃点好的。我该有半年没见到他了”他说着就听见有人喊他。

    “大龙,你快点,抓个药,那么长时间。”

    “先等等我这就来!”许大龙回头对那人说完便冲着许远道:“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半年没见,还没说完就要走,三天后,你一定要带着娃子来啊,我走了。”

    许远看见走远的许大龙,复杂的情感在心里交织徘徊着,他们二人感情太过要好,他看见许大龙转头大喊:“大哥,你一定要来,一定来啊!”

    许远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很好,从小照顾他,所以许大龙也是很感激许远。

    许远进了药铺,听见药坊的伙计喊道:“各位客官,先去把脉,再去抓药。”

    众人都按照伙计所言纷纷去郎中那里把脉会诊,唯独许远没有去找那郎中,而是直接来到了抓药的跟前。

    “客官,先把脉再抓药!”伙计又对许远重复此话。

    许远不答,他只是对抓药的人说道:“一斤山药,三两桔梗,一两当归,半两黄芪,半斤陈皮,半两普洱。”

    抓药的一听,,同周围的人一般惊讶的看向许夕。

    “那人谁啊,李神医都不去问,就在这直接抓药。”两三个大汉围在一起,讨论道。

    “你有所不知,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许远,许大傻子。”

    “是他啊!兄弟们,我们过去教训教训他。”为首的一个黑脸,扭了扭脖子。

    “大哥别去,村长让我们来抓药时顺道悄悄打听打听,有什么高明的郎中,你这么过去,得罪了他,村长大人岂不是一辈子都治不好那顽疾了吗?”小矮瘦子,拉住想要挑事的黑脸大汉。

    “你说的有理,可是连李神医都看不好的病,他看能管用?”黑脸大汉疑惑的看向瘦子。

    “大哥,你切勿轻信谗言,这许远可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神医啊,只不过因为税收的事情和村民们闹翻了罢了。其实这也不全怪许远,这里边大部分原因都有村长的份呢,你才刚来一年,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瘦子凑到黑脸大汉的耳边轻轻说道。

    “啥?原来这些村民还真是愚昧啊!”黑脸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起一些事情,便同瘦子和几个家丁拿着刚抓好的草药,匆匆走了。

    许远抓了药,从人群里边极为艰难的挤了出来,走出车水马龙的闹市,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几个孩子围着他唱童谣,还是那些诋毁他的话,他也不在乎。

    他路过几户人家,听这些女人在嚼他的舌根子,看见许远走来赶忙闭嘴,许远走后又开始骂他,咒他一家人。他不指望着这些唯利是图的人能理解他。

    “那就是许大傻子,你看他模样生的俊俊的,人不但怂,而且一直自命不凡,装清高。他傻起来就连太守都敢得罪,你说他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

    “就是就是,那种人害了我们全村的人,就应该活埋了,是谁发了慈悲心,怎么把他还留在这世界上。”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尤其是这些乡村里的愚昧之人,他更是没往心里去,长吸一口气,踏门而去时,就清晰的听见胖婶杀猪似的哭声。

第四章樱桃之死

    许远眉头紧缩,听见那胖婶吼叫着:“你这天杀的周家,天杀的周徐生……”

    街坊四邻听见话音赶忙跑出来围观,众人脸色奇奇怪怪,忙议论道:“这不是胖婶吗,不是平日里和周家关系不错吗?”

    “是啊,这胖婶,撒起泼来还真是无人能比啊!”几个妇女挤到一起叽叽歪歪,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这姓周的,你害的我身残啊!”胖婶大声吼着,跪倒在地上,两个似猪蹄般的胖手使劲的砸的地面,砸的皮开肉绽,可就是不停下。

    众人一听纷纷石化?

    “周徐生祸害了胖婶?”“怎么会…这样?”

    “你这害人精你……”胖婶的两只眼睛睁的老大,盯着面色嗔怒的周徐生。

    “你害苦了我了!”胖婶似发了疯滚在周徐生家的门前。

    周徐生脸很红,使劲的给手下人使眼色,示意把她抓起来,可底下人都装作看不见任由胖婶在地上打滚大闹。

    约莫过了半柱香,胖婶的男人提着杀猪刀,甩着身上的肥肉,戴着白头巾,风风火火的向这冲来,走到周徐生家门前指着周徐生骂道:“你这混蛋你,你赔我女儿你!”

    “什么,怎么又扯到小樱桃身上去了?”街坊四邻把他们围成一圈,对着里边的众人指指点点。

    “虎子呢?把那逆子给我找出来!”周徐生对着下人喊道。

    周徐生就是这村子的土豪之一,虽然有钱但如果摊上人命官司,还是多少要费些周折。

    “爹,我在这。”那虎子不敢直视周徐生,说话吞吞吐吐,整个人害怕的不成样子。

    “你说,你把樱桃呢?带到哪去了?”周徐生怒目圆睁,大声厉斥道。

    “我,我…”虎子吞吐着,大声哭了出来,嗓门很大。

    “说话啊,樱桃呢?你把她藏哪了?说!”周徐生嗓门大的要命,吓得虎子腿软,裤裆都湿了。

    “你说啊,你,说话啊!”胖婶爬到门台阶上来

    ,用恶毒的眼光看着虎子,两只似猪手胖手使劲摇着虎子。

    虎子不敢沉默了他哽咽着慢慢吐出字来:“我和樱桃妹妹是去耍的,耍的。没藏她。”

    “她人呢?说重点!”周徐生异常气愤,他一脚踢倒了虎子,这么多人看着,把他的面子都丟光了。

    “我们是去耍的,耍的。我们去村南口上耍,来了个外村人想要拐走樱桃,他抓着樱桃跑了,我就喊上了随身的富贵,来福两个人一起追他,他走投无路就跑到了去大墓的一条路,是草太高了,我只看他跑到墓旁,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往来跑,扔下了手中的樱桃大声的呼救,我们三人害怕的失了魂,再看去时,他已经不见了,樱桃也不见了。”虎子说这话用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哽咽着急忙说不完。

    胖婶夫妇一听到大墓二字时整个人都觉得天塌了,他们都不想亲自找找樱桃去了哪了,都就认定樱桃已经死了。

    不是他们绝情,只是他们实在不相信到了大墓旁的人还有人活着走出来。

    这些街坊邻居们纷纷摇头叹息,他们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去了大墓没活着回来,这他们可听的多了,于是四散开了,又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去大墓,再三的叮嘱。

    周徐生一听是外村人的缘故,他旋即心中冷笑,于是说道:“你可听见了,这可不关我儿子的事,说起来我儿子还给你们帮了忙了,这不关我周家的事,请回吧!”

    周徐生说完瞪了一眼虎子,手下的人看见周徐生进去了,使劲的关上了门,徒留胖婶夫妇宛若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没了精神气。

    许远看完,摇头叹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鬼神蛇怪的,他无能为力。他内心又无意滋生了两种想法,一种是回去好好嘱咐许夕让他也别去古墓,一种是他突然想到了仙人。

    “这世间安得两法,为何独有鬼怪而无仙人呢?如果没有?许家老祖宗为何要把那本经法传下来,要让我们这些子孙后代习读呢?”许远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摇了摇头,提着一大包草药,花了不少钱,唏嘘间已经到了门口了。

    “桂英,我回来了!”许远提着草

    药,看见爬在桌上睡着的张桂英面上微笑,把她抱回了房间。

    “许夕,能下地了吗?”许远进门看见许夕对着一本小人书发呆。

    许夕发呆间看见许远忙收回去小人书,眼睛里满是慌张。

    “没事,这是你二叔给你的,看吧,不过学习可不能落下!”许远摸了摸许夕的头,许夕喜不自胜,忙又问向自己的父亲,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博学多才应该知道,“爹爹,什么是仙人啊!”

    许远本来微笑着一听许夕问此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缓缓道:“仙人吗?仙人就是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那种! ”

    许夕双目放光,他又说道:“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许远好笑道。

    “那我要成为仙人,我想成为仙人。”许夕高兴的跳起来,崩开了脊背的几片结痂。

    “小心点,看伤口!”许远忙道。

    “知道了爹爹。”他咧着嘴,疼极了。

    许远出了门去,一下午都在思考仙人的事情,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放下了。他想起自己同妻子谈话的内容,忙去找了村长,费了好大的劲,受了不少白眼去替许夕求那当伙计的名额去了。

    许家村子虽然修的看起来富庶,但实则很穷,这穷人里就数许夕家最穷,而且修的极为简陋。

    村民家里实际都没几个钱,大部分钱交了税收,剩下钱全部村长让给贪了去,所以村长家修的很好,庭院很大,顾得家丁很多,还有侍女下人,几乎都顶的上县城里的员外家里了。

    唯独有些不足的是村长家里没几个识字的,他没有子女,如今也已经五十几岁了,他的老婆倒是有两个,发妻也是年过五旬了,他还有个姿色不错的小妾,年龄不大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样子。

    许远刚进门时,她闲逛时远远的看见许远,因为许远生的清秀,便使劲的抛来媚眼,许远不睬她,气的跺脚,便离去了。

    晚上许远回到家来,同妻子攀谈后,由于他明天还有种地干活,于是匆匆睡去了。

第五章好人?不长命的东西

    村长是个有故事的人同样也是个有名的癞子,但被人传言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因为他生的人高马大,颇有些蛮力,带着几个兄弟从匪寇的领地逃了出来

    几经周折到了许家村同村长的女儿结了婚,后来村长死后,他便继了位子。

    近来一段时间他整日喝酒赌钱,慢慢得了一种怪病,整日咳嗽不止,前前后后请了好多郎中也不济于事,后来通过黑脸大汉和瘦子家丁的怂恿,便找上了许远。

    “有人在家吗?”村长夫人踱步前来。

    “村长夫人啊,有什么事吗?”张桂英面露疑惑,解开围裙,搓了搓面手问道。

    “许娃子他妈,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一口子整日就知道喝酒赌钱,得了怪病,整日咳嗽不止,我请了许多的郎中都看不好!

    我今早突然想起你男人以前是郎中,我想请你男人给他看看。”村长夫人说这话有些尴尬,昨天许远请他为许夕当算账跑腿的伙计要个名额,不给许远好脸色,现在自己有难了倒跑来求人。

    “你也是知道,郎中,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手都生了还怎么看!”许夕母亲内心有点不太愉快,但她并没有展现出来。

    “没事,手生了没事。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给他看好了,娃子的那活就有着落了。”村长夫人略带一丝狡猾的说道。

    张桂英一听许夕的那活有着落了,内心顿时欢喜了起来,便答道:“好,那他回来就姑且让他一试。待他来,我们稍后到。”

    “好!麻烦了。”村长夫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桂英看见村长夫人走出了大门,自己准备重新系上围裙,就看见许远满头大汗,抗着锄头,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脚踝和脚边有很多泥渍。

    他脱掉了外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接过他妻子递来的茶杯咕咚一口全给喝了下去。

    许远喘了口气,便问道:“我看见村长夫人来咱家了,所谓何事?是不是娃的那事有着落了?”

    “那倒不是,他们家对这事情是不冷不热,又再三推托,怎么会单单因为此事亲自上门一趟呢!”许夕母亲对于村长两口子有点厌恶之意。

    “不过她倒也说的好听,说是村长得了个怪病,整日咳嗽不止,看了许多郎中都无济于事,她想起你以前是郎中,就来请你给村长看看。”

    “不去!这两口子狡猾如狸,昨天不给人好脸色,今天来又求人,搞不好又算在计什么!”许远把茶杯用力放在桌子上有点气愤的说道。

    “她还说,她还说如果给看好了,夕儿就可以去当伙计了。”

    许远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去,毕竟这机会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许远便叫醒许夕,叫他起来,这次并没有让他读书,只是让他和张桂英去他二叔家,让二叔领着他们去堂叔叔家过喜事,自己则去给村长看病。

    许夕一听有好吃的,便极为高兴,答应下来同张桂英走了。许夕临走前还特意穿上自己的新衣服,把那本手抄书揣到怀里。

    许远没自己饭吃,他又不会做,忍着心疼,便去客栈吃了。

    ……

    “哟,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说着用布擦着桌子,板凳,朝着许远点了点头示意他坐这。

    “小二,打尖,三碗混沌,一个鸡腿。”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小二说完便急匆匆走后厨了。

    “小二,小二!”门外来了三个粗犷凶猛且又不善的大汉,不耐烦的叫着店员,像是城里刚到这来的,当差的衙役。

    “哟,三位大爷里边请,您慢点,请坐,三位客官可要些什么?”小二在他们面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所以显得更加瘦小,也更加卑微了。

    “来三壶好酒,两盘牛肉!”其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衙役开口,那小二连忙点头诺着。

    “大哥啊!此事办不好,恐有危险啊!”高个儿衙役的对大胡子说道。

    “你小声点儿,这有旁人。”大胡子压低声音。“何事?”大胡子继续问高个儿衙役。

    “我听说,城内柳员外的儿子不见了,原来是被马贼给抓了去了啊!老爷让我带着几个兄弟彻查此事,那马贼们就是看见我站在他面前,他们也不把我当回事,老爷让我彻查此事,岂不是给我挖了个坑让我自个儿往里边跳啊!”

    大胡子衙役抹了头上的一把汗,急切的说道。“马贼而已,真的如此令人害怕吗?”

    “我听说这马贼后边可有鬼怪支持啊!我知道你不信,可鬼怪之事,不信不行啊,像这村南口上几十里外的一处大墓,去过的无一幸免,就算只是从旁经过,也都会死。”高个儿切切的说道。

    “兄弟啊,像这事,你不确定对面实力的,不要冒险去刺探虚实,你就只能和马贼们交易了。”大胡子说道。

    大胡子贼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一次压低声音凑到高个儿耳边说道

    “柳员外咋们得罪不起,那老爷咋们更是如此,此地乃是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识字,我待会儿写个契约让他们相信你,你告诉马贼我保证这儿没有人会活着报官的。但前提让他们放了刘员外的儿子,把这儿给……”

    大胡子说完又心虚的看了一遍周围。

    许远没有太过在意,他听不清楚人家说什么,自己依旧闷头吃着饭,很快便吃罢了,许远走向村长家走去了。

    ……

    “村长,我来了。”许远踏门而入。

    “是小许来了啊!快请进!”村长妇人出来迎接满脸笑容,可前几日求她办事时,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好,您别客气,村长在哪让我替他把把脉!”许远开门见山的说道。

    “请跟我来!”村长夫人走了进去,许远随身其后。

    “村长,许某前来拜会。”许远作揖。村长躺在床上,咳嗽不断,对着许远道:“小许啊,不要拘束,快请坐。”村长极为艰难的说完,便又咳嗽起来。

    “您别动,伸出手来,我替您把把脉。”许远说道。

    村长未曾说话,便伸出手去,许远把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面色一变,旋即他又仔细的斟酌着。

    他撑开一点村长的两个眼睛,仔细观察后,便摇摇头说。

    “村长,您得的这病是哮喘,已然是末期了,大部分郎中不识此病,把您耽搁的久了。”许远抱拳。

    “小许啊!这可不是过家家啊!”村长夫人面色一晃,她早年听过这病,是极为难缠的。

    “小许啊,你可要救救我丈夫啊!”村长夫人急得不可开交。

    “小许啊,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村长夫人急得哭了出来。

    “这病几乎治不好,除非……”许远慢慢说道。

    “除非什么?除非什么啊!”村长夫人极度焦急。

    “除非去至阴之地采摘名叫沐阴花的一味药材。”许远说道。

    “这至阴之地在何处?”村长夫人似是得到一点曙光。

    “这至阴之地,方圆百里之内只有大墓一处!而且越是阴气重的,效果越好!”许远说道。

    “你写下方子,药我们自己去采!”村长说完便焦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女人。

    乘许远写字之际,女人对村长说:“你可以让他家娃子去采,他和他儿子傻兮兮的好糊弄!”

    “糊弄啥,费劲,那许夕要是回不来,你说他许远能罢休吗?直接杀了他爹,抓住他娘,要挟他不就完了。”村长说完,看见许远没有注意,摔了茶杯,家丁们都看了眼村长。

    “我写完了,请过……”许远还未说完一个鲜红的刀子就戳透了他的胸膛……

    世上好心人,不长命吗?

第六章世事炎凉

    许夕同他的母亲被许大龙领进许远堂弟家的门,有人陆续把眼光望着投来,不过都没有搭理许夕母子。

    这些亲戚对许远一家也是没安什么好心,但鉴于是亲戚总要是在面上应付一二的。

    进了门,许夕好奇的东张西望,他们这里修的奢华无比。

    到了屋子里没人睬他母子,许大龙看见了心里不觉一阵心酸,对张桂英安慰道:“嫂子,这边坐。”

    许大龙的妻子看见许大龙领来张桂英母子于是心里不乐意,瞪了他几眼,她和这些亲戚们一样都不待见许远一家。

    “呦,这不是桂英吗?快请坐下。”说话的是许远的二姑,也就是许夕的姑奶。

    许夕二婶急忙跑去把自己的几件旧衣服拿来,想要让张桂英难堪。

    “来来来,嫂子,这是我的一些旧衣服,给你穿,要是不够我那还有很多。”许大龙的妻子跑过来说道。

    她对张桂英嘲笑着,故意把旧衣服三个字压的很重,以此来显示他自己比张桂英一家高贵。惹得周围的亲房哄堂大笑着,充满了戏谑和瞧不起。

    “你!”许大龙对自己的妻子很是气愤,他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妻子,心里百般责怪自己,心想怎么会找了她这种女人。

    “不好意思嫂子,不好意思!”他愧疚的对张桂英连连道歉。

    “没关系,谢谢你,这些衣服是大龙买给你的,我就不用了。”张桂英说完内心难受,但她鉴于许大龙也就忍着。

    张桂英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顺从了许远的意思,加上许夕要嚷嚷要着看他二叔,所以才来了。

    “不识好歹。”她头一歪,咕咕囔囔的走了。

    许夕在张桂英旁边好奇的看着周围,他摸了这檀香的桌子,许远的堂弟眉头紧缩,嫌弃许夕,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

    “嫂子你家穷,就管这好孩子,不要摸坏了桌子,如果摸坏了我这檀木的桌子,到时候赔不起,可不就为我大哥增加负担吗!”

    “是啊,是啊,嫂子,现在,你可不是在你娘家!”许大龙的妻子不依不饶。

    “现在都什么

    年头了,你还把穷亲戚往家里带。”新媳妇对着许远堂弟说道。

    “好好好,以后不带了,就让他们吃点好的,我们家也不差那几个钱。”他说着撇了一眼张桂英。

    “对了,嫂子,你那么好的姿色,你可以到妓院里去混日子,挣些钱一家子吃香喝辣不是问题啊!”不知道后边谁说的,引的众人大笑着。

    “就是,就是!”那新娘子掩面发笑大声说道。

    “你们就别调侃桂英了,那可是许远有官不当,怪桂英干嘛!”许夕的姑奶装作一副要为张桂英辩护的样子,实则只是为他们找些乐子罢了。

    “有官不当了,他傻了吗?还是看不上当啊!”许大龙的妻子为了迎合这些故作好笑道。

    “哈哈哈,你真是让我笑的肚子疼啊!”许夕姑奶笑的都喘不过气来。

    许大龙看在眼里,他很气愤,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就当他想要辩护时,却听见一个幼稚的声音:“娘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这是桂英的孩子啊,傻头傻脑的,就知道吃,没出息!”许夕的二爷爷冒出来,嘲笑道。

    “这孩子傻不愣的,将来当个洗脚的,还是块料子。”许大龙的妻子依旧跟上附和着。

    “你够了!”许大龙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看见瘦弱的许夕,眼睛里透露着茫然,自己的亲嫂子,被妻子这样数落,他实在忍不下心了。

    “你干什么,今天堂弟喜事,你要为这祸害和我吵架吗?”许夕二婶婶对着许大龙喝道。

    “是啊,大龙别为这种人伤了自己人感情。”许夕姑奶对许大龙道。

    “就是啊堂哥,何必呢”许远堂弟跑过来,对许大龙劝道。

    “对对对,不就几个穷亲戚吗?给几个钱打发了就是了,何必为此吵架呢?”新娘子撇嘴笑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哼,穷亲戚而已,许大龙你还要和我吵吗?”许夕二婶婶继续没好气的说道。

    “穷亲戚?你给我滚,滚远点,别再回来了!”许大龙眼角的泪水都淌了下来,他后悔娶了这么个没人性的东西。

    “大龙,你三思啊!”许夕姑奶道。

    那许夕二婶婶先前倔强,一听许大龙要休他忙服软扯住许大龙的袖子:“大龙,别啊!”

    “你走,别回来了!”许大龙喝道,众人一看满脸不悦,认为这破坏了喜事,尤其是许远的堂弟,他把所有的不高兴都推到了许夕母子身上,大骂道:“你这穷鬼,滚出去,人家两口子好好的,你一来全乱套了,滚出去!”

    他撕破了脸皮,直接喝道。

    “滚,滚出去,扫把星!”众人齐齐喝道,许夕沉默着,他看见自己的娘泪水落下,无奈的攥着自己的手,带着自己正欲走去,却听见二叔大声道:“我看你们谁敢骂她!”

    张桂英满目疮痍,柔弱的声音在许大龙的声音回荡:“别说了,我们走就是了。”

    张桂英带着许夕无力的向外边走去,她的心里十几年的委屈全部都涌现了出来,她身子太过弱了,意念松垮,身子也就不行了,她跨不过门槛,摔倒在了地上。

    “娘,娘!”许夕哭的很伤心,他已经要暗暗立誓干些什么了,却又听见后面人嘲讽道:

    “哼,走路的走不好,还真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才看出来,她脑子病的严重,还大户人家的闺秀?我呸!”

    “ 哼,下贱胚子!也佩踩我家的门框!”

    张桂英无力的爬起来,她擦干眼泪,走出了前堂,往大门那边被许夕和许大龙掺着,往外边走去。

    “大龙啊,你其实不用这样,不要为了我们和大家闹翻的,你娶个妻子不容易,你别管我了,你回去吧!”张桂英柔弱的声音已经快传不到他耳朵里了。

    许大龙一听,自己的泪水也是滑下来,“这些畜牲,不同他们和好也罢。”

    二人说话间,听见许夕说道:“娘,快看那是什么人啊?”

    二人抬头,只见几十匹俊马向远处奔驰而来,上面的人都衣着奢华,还有的穿着铠甲,明晃晃的,很是刺眼,为首的身着太监的服装,骑着马往这儿来了。

    ……

第七章丑态毕露

    正午的烈日高起,灼热的太阳晒到许大龙三人的脸上,他们憔悴的眼神之中有着一行人急驰而来的虚影。

    张桂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清楚的知道为首的太监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心腹,她早年听自己的父亲张华说过。

    这一行人很是气派,太监穿着华服,腰间别着金令,后边跟着几十个锦衣卫,长刀在身,威风凛凛,骑着骏马,周围的人纷纷慌忙的让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朝廷里的人吗?他们怎么会到我们这来?”

    “谁知道呢?我们也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这估计是谁当官了,去接待呢!”

    “你一说起当官,我就想起许大傻子,嘿嘿。”

    “快看,快看,他们朝许大龙堂弟家去了”

    “嫂子,那是什么人?”许大龙露出疑惑,轻声问道。

    “那是朝廷的人,估计是谁中了新科状元了,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走吧!”张桂英憔悴不已,想要往外走去。

    上房里的人都听见了不断靠近的马蹄声也都出来,看着那些马蹄声如雷霆万钧,马上之人威风凛凛,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家里驰来,各个吃惊,以为是许大龙的堂弟得了新科状元忙开始恭维。

    “大外甥啊,舅舅早就知道你出息很足啊!以后步入上品之列,苟富贵,勿相忘啊!”许大龙堂弟的舅舅连连抱拳。

    听见此话的堂弟也是内心的兴奋全然涌上心头。

    “太有出息了,太有出息了!我家女儿没有嫁错人,反而捡了个大官回来,你说这怎生的好!”新娘子的父亲赶忙对许大龙堂弟抱拳,又是一阵恭维,喜得他前仰后合,众人听见此话都纷纷眉开眼笑,各种称赞都急忙吐出来,生怕这新郎官记不下他所说的。

    “你可要好好当这个官,不要像某些人!”许夕二婶婶说着,故意撇了一眼张桂英,得意的冷笑着,却不知她说错了话,新郎官的脸都有些微变了。

    胡说八道,那许大傻子能和我家天之骄子相提并论的吗?大龙媳妇,你可要好好说话!”许夕姑奶自以为新郎官当上了大官,于是说话更加傲气。

    “是是是,姑姑教训的对!你看我这臭嘴,不会说个话。”许夕二婶婶有些尴尬,急忙替自己开脱。

    “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省的惹人厌烦!”许大龙堂弟一脸的嫌弃,他开始讨厌起了许大龙夫妇了,因为许大龙之前为了保护张桂英,他觉得很不爽!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疾驰而来,下了马,众人慌忙,

    只听见大喝一声:“皇上圣旨,许远接旨!”

    众人一听,面色微变,内心惶恐不已,尤其是新郎官,他内心的变化宛若翻江倒海,不过鉴于面前的众位军士的威压,他还是慌忙跪下,静静听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闻许远满腹韬略,才高八斗,朝中官宦甚多,朕无暇顾及,特封许远为三品监察使,着三日后上京,钦此!”太监说完,又问道:“谁是张桂英啊?”

    众人听着心已经开始在想些什么了

    “民女便是!”张桂英抬头。

    “嘿嘿,张姑娘不必行着礼了,皇上的圣旨我已经宣读完了,我起初是想找令郎的,奈何无人知其所踪,我便找上这来,你代为接了。”李公公笑着把圣旨给了张桂英。

    “嘿嘿,桂英啊,都怪我老眼昏花,脑子痴了,看错了人,不知道你会怪我吗?”许夕姑奶一听圣旨赶忙抬起头来看着站着的张桂英。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上品监察使夫人公公我要事在身,先走了。”太监说完带着一行人都离去了 。

    “嫂子啊,我就说大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他们硬是乱说,嫂子啊恭喜恭喜啊!”许夕二婶婶赶忙凑过了,脸都红了,极为尴尬道。

    “哎呀,虎父无犬子,你看夕娃子,长的那个虎劲,一看就有出息啊!”许夕二爷爷赶忙凑过来。

    “哎呦,我怎么把夕娃子给忘了,长的清秀,一

    看就知道是书生!”众人一听许远当上了大官都围过来,笑盈盈的。

    “好了,好了让嫂子里边做,上茶!”许大龙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他的内心松了好大一口气。

    新娘子和新郎官面色苍白,无力的靠在柱子上,这世界总给他们许多惊喜,无人再和他说话了,都跑过去给张桂英母子道喜去了。

    “不了,他们这些亲戚,我张桂英高攀不起!”许夕母亲说完,攥着许夕的手,拿着圣旨,和许大龙一起,向自己的家走去,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她的眼泪如雨,一路上不断抹着眼珠,这是高兴的泪水。

    这事喜得许夕奔奔跳跳,欢呼雀跃,他的父亲要当上大官了,他也跟上沾光,他已经开始想像自己和京城里的富贵人家的孩子玩了,     但孰不知,自己的父亲已经魂丧九泉!

    许大龙说:“嫂子,要不我到前边的驿站去借一匹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去!”许大龙说着,已经跑进了驿站,过了一会,骑着马,从许夕身边路过,大喊:“我走了夕儿!”

    许夕对什么亲戚都不喜欢,唯独喜欢自己的二叔,张桂英对于许大龙也是很相信,很感激。

    张桂英腰腿酸痛,母子一天没吃饭了,但还是精神高涨,丈夫当了上品官,到了京城,自己就可以在娘家扬眉吐气,和母亲见面了。

    想到这里,张桂英又开始哭了起来,这些年来,她很少哭过。

    慢慢的许夕的心情开始复杂了起来,他今年十二岁了,但还是瓜娃子一个,今天经历的事情,不用母亲说,他都明白的清清楚楚,这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哪里有风,人们都就跟着哪走。

    这些年来人们对他父母亲的冷嘲热讽,排挤,他多多少少都记着。

    过了半个时辰,到了村口就听见张桂英说道: “夕儿,走快点,马上就到家了!”

    母子二人托着劳累的身躯,走到门口时一副惨状,简直是惨绝人寰,对于张桂英母子来说这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第八章胁迫

    许夕和母亲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母子二人的惊愕的杵在原地,他们看见的正是满院的血迹,还有一具半死不活的尸体,细细看去,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正是许夕的二叔,正是许大龙,他喘着粗气,被几个家丁踢打着死活不肯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说不说,张桂英和他儿子去了哪里?”黑脸大汉踢打着许大龙。“他们不就在哪吗!”瘦子转头间,看见杵在原地的许夕母子,他大声斥完,带着几个家丁冲出来,许大龙见状耗尽所有力气大声的喊道:“嫂子快走啊,快走啊!他们要绑架你”“你给我闭嘴!”许大龙被黑脸猛地踹到了胸膛之上,他喷出一大口鲜血,他,被前前后后打了共有一炷香的时间,现如今挨了如泰山撞击的一脚,他,被打死了。

    张桂英忙攥着许夕的手,大跨步的逃跑着,走了一天的脚程身子累垮了都,加上一天都没吃饭了,实在太过虚弱,不到一会就被人家给抓住了。

    “你给我站住,哪跑你!”那瘦子一把扯住张桂英,其余几个家丁抓住了许夕,许夕原本跑的快,但看见母亲被抓住了,他也就停下来了,就算是死,他也要和母亲死到一块。

    “大哥我们把他们给抓住了!”几个家丁把张桂英和许夕拖拽着,然后扔到地上,两个人看见断气的许大龙,抱头痛哭!

    几个人把张桂英和许夕拖到到房里,里边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他,就是村长。

    村长转过身来,看着张桂英和许夕后,面色猛地一变:“听着小崽子!”他揪住许夕的头发,“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们两个都去死,去陪你那黄泉下的废物爹,要么,就去古墓里给我采药去,你选哪个?赶紧告诉我!”

    张桂英一听许远死了,整个人都瘫倒了下来,她气的浑身都颤抖,可却丝毫都没有办法,她内心的痛苦让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她被人按着

    ,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她抬起头来仰天长啸,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声,都让那几个家丁内心一悸,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村长皱眉,嗔怒间赶忙让家丁塞上了张桂英的嘴,生怕周围的村民听见了,报了官。

    张桂英咬住了家丁的手指,家丁疼的大叫,把张桂英一脚给踢倒,张桂英气急攻心,加上挨了这脚,晕了过去,许夕抱住自己的娘亲,哭的稀里哗啦:”娘,娘!你们这些混蛋!“

    许夕哭着,转过身子,来对着村长不停的拜着:”我去采药,我去,我去,我去····“

    他不停的念叨着,像是发了癫。”哈哈,你去就好,我限你两天之内,给我把这株草药带来,它的名字叫沐阴花,你可知道?“   许夕一听是沐阴花,连忙点头:”知道,知道,我爹爹以前给我讲过,讲过!“许夕哽咽着,”我带来,你就能放了我娘吗?“许夕说着,他原本跪在地上,向村长露出祈求的目光。

    ”对,好孩子,只要你带来,我保证放了你母亲和你,乖,赶紧去采,两天后你不来,我不介意让你只看到你娘亲的头颅!“村长说完,丢给许夕一个包裹。”里边有几块饼,别饿死了!哈哈,还是村长爷爷对你好啊!“村长说完带着昏迷的张桂英,已经走远了。

    许夕想起什么,跑出去抱住村长的腿,:”村长爷爷,村长爷爷,你能把我爹的尸首给我吗,求求你,求求你!“

    ”这个倒是可以,如果你敢把这事说出去,我不介意让你娘给你再生个小兄弟!哈哈!“村长淫笑着,似乎胁迫人对他而言是很愉悦的一件事情。

    ”黑脸,把他爹还给他。“一盒骨灰,那是许远的骨灰,家丁把它撒在了许夕的脸上,把许夕的眼睛磨的疼的死去活来!

    ”走!“村长和几个家丁带着他娘走远了。

    许夕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他望着走远的村长一行人,他内心的愤怒涌上了心头,他艰难的找到的水缸,把水一遍遍的泼到自己的眼睛上试图把骨灰冲去,疼的他把胳膊抓的裂痕满满。

    许夕靠在水缸上睡着了,他担心自己的母亲,醒来时眼睛也疼的慢了,他起身,准备向着村南那座恐怖的墓地走去,但看见二叔和父亲的尸首,骨灰,他决定把他们埋葬下来。

    他找了一把铁锹极为费劲的在院子里挖着坑,他想要把二叔的尸首和自己的父亲的剩下不多的一点骨灰埋了,给他们安置一个坟墓,他就想把他们埋在自己院子里。

    许夕一铁锹就只能挖一点点,他看着父亲的骨灰,他想起父亲对自己的爱,那是严厉的爱,教自己读书认字,念诗读文,十年如一日,那是他可敬的父亲,现在就连骨灰都剩下不多了。    他抹着眼泪边抹边哭,知道太阳快落了他才挖好,拖着自己的二叔的尸体放在里边,把父亲骨灰安置好,带着坚毅的决心,朝着那令人胆寒的古墓的方向,走去了。

    “娘,我一定要救你出来!”许夕握紧了拳头,暗自咬牙,旋即擦干净泪水,他一路速度都不曾慢下来,经过了众多的山林,他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以前他父亲经常给他讲很多草药的性状,他对于大名鼎鼎的沐阴花还是不陌生的。

    许夕走了很长时间,越过一个山坡,远远看见那古墓,他打了一个激灵,后背有些微凉,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前去,此时已然残阳西入崦,他如茅屋访孤僧般一人走向这可怖的古墓。

    他起先没有太过靠近古墓,而是在周围寻找,睁大了眼睛看这边没有,那边也是一样,他甚至连一个小洼地也不肯放过,于是就这样一直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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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古墓

    很快,太阳也已然落入西山之后。

    大地转眼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所幸的是还有一个高挂的月盘,他还能依稀分辨的出地形。

    许夕累的大汗淋漓,附近鸦雀的叫声都会让他瑟瑟发抖,月亮照到墓碑之上,此地猛地颤动,许夕都有些站不稳,抬头看去,墓地的正前方的石门徐徐开启,许夕惊讶无比,膛目结舌的看着那门缓缓打开。

    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可是墓地附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沐阴花。找不到沐阴花,爹娘便要死。

    他害怕,他还是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在做极其困难的抉择,他在挣扎,他痛苦的嘶吼出来,流着无助的泪水,“我到底要不要进去。”他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片刻后。

    “爹,娘儿子若死在了里边,救不出你们,还请你们不要怪我,我们来生再见。爹,娘儿子不孝!他朝着家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旋即硬着头皮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石门,石门又缓缓的关了起来……

    许家村

    “男的全给老子杀了,女的抓回去供兄弟们享乐。可以拿走的拿,拿不走都给她娘的给我烧了。”马贼头子大喊道。

    “出来你!”马贼们喊着,把一个躲在橱柜里抱着孩子的妇女给拽出来。

    “求求你们不要杀了我的孩子。”村妇嘶喊着,马贼们毫无怜悯之心,杀人放火依旧再做着。

    马贼们闯入许大龙的堂弟家,把那天的新娘子抱在怀里,心肝肉,心肝肉的叫着,许大龙堂弟想要做些什么,被马贼砍下了头颅,包括许夕家里的这些亲戚们,都被杀的杀,抢的抢。

    周家也不例外,他们家的钱全被马贼们抢了去,还有周徐生的几个妻妾,周徐生和他儿子周虎子,被马贼们活活打死,至于家里的房子,他们放了一把火,都给烧了。

    胖婶家也是一样,全家被杀,无一幸免!

    “哈哈,小美人,出来你,别躲了,你迟早是大爷我的人!”马贼抓着许夕的二婶婶,把他从床底下拽了出来,她露出无助的眼神,可怜的流泪着,她终于感受到了被人欺负的滋味。

    马贼们肆意烧杀抢掠中,整个许家村的男人老少都无一幸免。

    大墓里

    许夕踏足墓穴,石门徐徐关闭,这墓穴之内漆黑一片,以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任何事物,许夕往前挪动了一小步,只觉踏空了,然后重心不稳,朝着坡形的石路滚了下去。

    约莫十息左右,便停了下来

    ,许夕感觉头晕目眩,恶心难忍,缓缓起身来,全身的骨头都感觉一阵疼痛,腰背也是酸痛无比,他倚着石壁休息了片刻才睁开眼来,仔细观察这里,这里是一个地下世界,头顶一片漆黑,只是面前有些光亮也不知从何而来。

    以至于他勉强还能分辨的来前方的景象,他起初有些害怕,但见这地底世界也未异样,只是一座长且窄的桥。为远处这个万丈深渊铺了可以涉足对面的通道罢了。他打起精神,手里死死捏着那个包裹,小心翼翼的往对面走去。

    许夕不敢做声,也不敢久留于一地,他在桥上也看见了很多尸骨想来是以前那些闯入者们,看到这些他脊背猛地一凉,于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他信念是坚定的,虽然害怕这些东西,可父母的命都握在他手里。

    他不得不往前走去。

    似乎走了很长时间,他才走过那桥,待他走上来后。桥便自己坍塌了。许夕望见这一幕心惊肉跳,他还庆幸自己走的快。

    但孰不知,这是一条无归路。

    许夕抹掉额头的冷汗,鼓足了勇气继续往前走,他看见自己渴望的沐阴花,但令人费解的是,那花被一位靠在墙壁上的骨骸所拿着。

    在其旁边有很多尸骨,许夕又岂是那种贪图别人所得的人。

    他明白那是别人用生命换来的,若可以轻取,那便无那么多的尸骨了。

    许夕继续往前,眼睛不断收纳着周围的环境,走到尽头时,抬头往远处看去是黑水瀑布,近前是一艘古船,想要渡过水潭就需要乘此船,许夕淌过潜水爬上船。

    走进船房里,这船房外边是枯烂的船板,待许夕走进去,里面的蜡烛自己却亮了起来,这船房很大,约莫有他家客厅大小。

    在船房的末端右侧有些帷幕,勉强分辨的是一个梳妆台,他没敢冒犯,只是微微作揖,正欲转身离去,一只生锈铜镯子滚到了许夕面前,许夕未敢私入囊中,便弯腰捡起,把他放到梳妆台上。

    可这镯子又滚了过来,许夕无奈,又把它放到梳妆台上,可这镯子又滚了下来,周而复始了好几遍,许夕便把镯子收了起来。

    许夕走上了甲板,看见功德箱三个字,他便拿出自己仅有的一枚铜钱,投了进去。

    那古船便自己调转船头,带着许夕渡了川。

    许夕下了船,对着船作揖,然后他继续迈步前去,他走到了石洞处,看了周围,没有一丝沐阴花的痕迹,许夕暗自咬

    牙,很是恼怒,误打误撞进了石府。

    许夕走了半日,他看见王座之上有一具骸骨。

    “前辈请恕罪,晚辈因为父母被抓,须用这沐阴花来换命,误打误撞进了您的府邸,扰了您的静养,还请恕罪!”许夕跪在蒲团之上对这骸骨抱拳说道。

    旋即那骸骨的眼睛里泛起了幽光,整个墓室亮了起来,那骸骨随后发出了声音。

    “少年,你莫要忧心,如果我要杀你,打你进入古墓的第一刻便死了。我看你心智坚定,为人忠实,不随意盗取别人的成果。对长辈有礼数。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份大机缘!”骸骨眼睛里泛着幽光淡淡说道。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实属感激不尽!”许夕磕了几个响头。

    “我残余的力量不多了,你拿开那蒲团,里面有一部功法,乃是无上功法,不过还需看你的造化,若是你性格坚毅,积极进取。那么便可有所成就。”骸骨依旧淡淡道,说完便抬手往许夕的眉心里送出一滴灵气。

    “这一滴灵气是我最后对你的馈赠,里边有我的些许记忆,等到你实力强大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稍许片刻之后那骸骨又说道“这圣阳功法乃是上古大能所创,其所含奥义无人能够超越,你若好好修炼,这个世界上便无人能够触及你的高度,但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也有报应”

    许夕惊愕的听完,随后揭开蒲团,拿出那功法,揣到怀里。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许夕说道。

    “何事?”

    “晚辈要一株沐阴花换命。”

    “你往回走,那骸骨上的,便是你的了。”

    “前辈,您给予我如此恩德,可否告诉我您的名讳,还有您的遗愿!我定当完成。”许夕抱拳。

    “难得你还有这份心,你只要把这份传承一直传下去,遗愿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如果你还有心,那滴灵气里面自有奥义!你去吧,按原路返回,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说罢那骸骨便四散了。

    “多谢前辈!晚辈定当完成您的遗愿!”许夕又磕了头,才起身按照原路返回,摘了沐阴花,回到桥处,那桥完好无损的又出现了。许夕踏上桥去,暗下决心,定要出人头地,他走出古墓,那古墓旋即坍塌,消失在了这世界当中。

    他出来时已然第二天的正午了,许夕捡起丢在外边的包裹,朝着许家村的方向走去了。

    “母亲,孩儿就来,你们再等等!”许夕喃喃,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阳光之中……

第十章公平正道?幌子罢了

    当太阳光从许家村的废墟里透到远处的小溪之中时,一个淌着这溪流的少年缓缓地从太阳光中显现。

    他用木簪铜冠束着的发丝被风吹着,时不时搁在脸上,瘦弱的身形穿戴着一袭青色的长袍,上面满是泥渍。一双新缝的鞋子,如今也是沾湿不已。

    少年背着包裹,怀里小心翼翼的揣着一株紫色的花朵,闻起来有淡淡的药香味扑鼻,他虽然如此,但脸上还可见一丝轻松,他幻想着自己在学堂上课,回到家里有父母为伴。待他完全淌过这溪流,放眼望去,这少年便是许夕。

    他爬上岸来,大口的喘粗气,待缓和一二,便起身向着村子走去。

    他走到了村口,望着眼前的这一片废墟和几缕升空的青烟,他大脑一片空白,泪水从眼眶里渗透了出来。他抹去眼角的泪水,使劲揉了揉眼眸,面前的景象丝毫未有所改变。他痴也似的往前走着,宛如托着千斤重的躯体,时间仿佛静止了,直到……直到有什么东西绊倒了他。

    许夕言语慢慢哽咽住了。

    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大声喝道:

    “爹,娘……”“儿子……儿子不孝啊!”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几个该死的衙役所商讨的,就是灭了咋们的村子。”

    “那歹毒的村长……”

    “爹,娘”“儿子,儿子定当灭其九族,斩他祖宗十八代,以他们全族的项上人头来祭奠你们。”

    “爹,娘你们听得到吗?”许夕一个人放声大喊,时而喝着,时而望向天空。

    他喊完这些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他瘫倒在废墟之中一动也不动,正午的太阳从天空中隐去,旋即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他像死人一般躺在水洼里,他太累了,他不仅身累,心,更累!

    ……

    直到第二天中午,太阳再一次从云层中显现,无尽的光芒普照着大地,仿佛是新的希望的开始。

    许夕缓缓睁开眼睛,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能飞天入地,梦见自己亲自手刃仇人,杀了那伙马贼,把衙役同样处死,他梦见仇人们在他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他笑了,只是他的父母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要报仇,我要成为强者!”许夕暗下决心,跑到村南,那有一池塘水,清澈见底,他便跳下去,洗干净了衣服鞋子,把脸上的,脑袋上的污渍全部洗了下来,更重要的是,他,洗去了稚气。

    许夕把他的衣服挂在树上,晒干之后,他看了一眼许家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出发了,向着安江城里。

    京城

    皇宫森严,侍卫巡逻,一个面带刀疤的男子肆意的走在

    宫中,侍卫,宫女见了齐齐行礼,看他的穿着,不像是宫里的人。那人走路时大摇大摆,丝毫不把这宫廷的规矩放在眼里,甚至文武百官见了都要退避三分。

    “宰相老儿,过来,过来。 ” 他呼喊着当朝宰相,宰相原本面色嗔怒,四处寻找如此称呼他的人,转眼间就看见了这个面带刀疤的男子。

    “原来是大当家,失礼失礼!” 他立马转换了脸色,变得战战兢兢。 “你这老儿,皇宫偌大,找的我头都晕了,你过来,找个地儿,我和你说些话!” 刀疤男子随意的嚷嚷着,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好,请!”宰相恭敬的说到。

    二人来到了一处偏殿,这里人很少,那刀疤男子说道:“宰相老儿,我黄风岭的事儿,你和那色鬼皇帝都管不着,我就怕你手下人不识好歹,扰了我家那位大人的清净,你最好把你手下的人管的紧紧的,不要他们多管我黄风岭的事,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不知所谓何事?劳烦大人亲自走一趟!” 宰相卑躬屈膝,完全没有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

    “大人缺些婴幼儿,这些东西都少,有人出主意把小村子的妇女抢过来生些,倒也省的麻烦,我们抢了一个叫许家村的地儿,本想着一个小村子罢了,可那里边,居然还有当朝吏部尚书郎的女儿,她大放厥词,说他父亲会灭了我们,我怕打扰我家大人静修,特此跑一趟,好了,你可要办好了,不然我家大人一怒之下不但会灭了我全寨子的兄弟,你这衡山国也屹立不了多久! 告辞!刀疤男子说完,便扬长而去了。”

    “大人慢走!宰相说完便怒气冲冲的找上了准备巡查边疆的吏部尚书郎,也就是张桂英的父亲张华!”

    许家村距离县里也不远,许夕迈着沉重的步伐听这些进城人的闲言碎语

    “你听说了吗,朝廷的大清官张华明日就来了!”

    “张华?就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大官?”

    “ 可不是吗,他今天来安江城巡查来了。”  许夕听的这些的言语,他听母亲说过张华是她的父亲,于是他好像是看到希望了一般。

    他急忙跑前去,问:“伯伯,张华真的能来?”

    “是啊,小娃子,的确是!”那人说着奇怪的眼光看着许夕。

    “你问这干嘛?你父母呢?”那老伯继续问着,许夕不答,他已经幻想自己见到了自己的姥爷,向他倾诉这些事情,让他替自己做主,于是不管这些人,跑了起来,径直跑到城里边去了。他找了个小巷子,吃了一块干粮,便靠着墙,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许夕刚睁开眼睛就到街上等着,这里人很挤,尤其是今天大官来临,他们

    这些偏远地区的人,也想看看京城大官的气派。

    “都让开,都让开!”许夕站在人群里,侧头费劲的望去,一顶轿子被好多人抬着,前前后后有好多军士保护着。

    “来了!!”

    “快看,张大人来了。”

    “快看啊!”

    “张大人来了,张大人!”

    人们在街道两侧呼喊着,轿子里的人只是把手伸出来摆着,没有百姓们想象的那样热情。

    许夕眼睛里都是激动,他比这些人可要激动多了,因为他母亲的去向,他村子的冤情都可以告诉自己的姥爷,他想着已经从人群众窜了出去,挡在了轿子前。

    “哪来的穷小子,挡住了张大人的道!这些人呼喊着对许夕渐渐的产生了一些仇怨“这小子,滚开,别当道啊!”

    “你是何人?”带头的军士示意轿子停下来!

    “在下是许家村村民,也是张大人之女张桂英的儿子许夕!”许夕跪着对那军士抱拳。

    “滚开点,还冒充张大人的外孙儿,张大人的外孙各个都是武将,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外孙!”军士一脚踢开了许夕,众人的呼声也在此刻停止了,静静的看着跌落在地上的许夕。

    “求求你,让我见张大人!”许夕放声,整个街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着。

    那张华见轿子停了,便不耐烦的问道,“李将军轿子怎么停了?”

    “启禀大人,前边有个穷小子,自称是您的孙儿!”李将军转身抱拳说道。

    “我孙儿?”张华想着他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张桂英,抹了一把眼泪便说道:“带他过来!”

    许夕被带过去,“姥爷,姥爷,我是女儿张桂英的儿子,我叫许夕,我母亲被村长抓去,后来不知是什么人给灭了村子,求求您,救救我的母亲。”许夕大声说着,不断的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

    他刚想开口说话,他刚刚想主持公道正义,可突然间,他又想到宰相在他来之前的特意召见,对他所言,张华无奈的摇摇头,旋即变了脸:“哼,什么张桂英,我不认识,你赶紧滚远点,不要让我看了碍眼!”

    这对许夕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呆呆的看着这个名叫张华的人,内心所有的希望已然在此刻全然破碎,他不再相信这世间的公道正义,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从今天开始,他将不再是曾经那个受父亲保护的小孩子,他不在是被母亲呵护的幼苗,在这一刻他暗暗发誓,他要为父亲,二叔报仇,他要找回母亲,他要狠狠的惩罚这些恶人,他甚至记恨上了张华,记恨上了世间众生,他还想灭了这个腐朽的王朝!

第十一章落选

    他被军士们赶了出去,在市民的咒骂声中无力的哭泣。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吃饭了,他把自己的包裹里的干粮拿出来啃时,还被几个乞丐给抢了去。

    没人愿意要他做工,要他干活,他蜷缩在桥头,看着人来人往的闹市,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家,没有一个人会关心自己。

    到了第五天,他爬到城里的内河边喝着水,他侧头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旁边,原来是一只狗,它也渴坏了,许夕看着河面上的自己,和狗,又有什么区别!

    他甚至想过去死,可又害怕痛苦,恍惚间,他看见一个乞丐抓着一个白馒头逃跑着,被后面的拿着面杆子的人追逐着,他不断地把馒头往嘴里塞,许夕无奈的摇摇头,他宁愿死也不做那样的事情。

    安江城外不远处的上空有几个飞行的修士:”玄通啊,你怎么跑到这来找苗子了?“旁边的一个老妪对玄通说道。

    “哈哈,看机缘!”玄通说着又看向老妪。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番,让弟子去宣传宣传我们天岳宗!现在的弟子越来越难收啊,想修行的人很多,关键是符合条件的没有几个,所以我想到此地来,碰碰运气。”玄通说完,便和老妪消失不见。

    次日,许夕醒来,他饿的抽搐,模模糊糊的听旁边人叽叽歪歪的说着

    “天岳宗长老大发慈悲,要来安江城收取弟子了!”

    “什么?”

    “你给我讲讲,这天岳宗是干嘛的?”

    “这天岳宗乃是上古大宗,是著名的修仙正派,这个门派相传是在我衡山国没有创立之前就有了!”

    “那不是一千年了!”

    “是啊!是啊!”

    许夕听着站起来,面露疑惑之色,旋即又听见街上的那些人大喊,

    ”仙人来收取弟子了,快啊,去完了就没有名额了!“  所有人都冲前去,许夕一听顾不得腹中空空,也是发了疯一般跑了。

    片刻许夕迈步来到城中心,只见一个白须老者,凌空漂浮,他嘴角未动,但声音却在每个人心中回荡着。

    “请静静!众位乡亲们好,我是天岳宗的仙人,来此收取弟子,望众位父老乡亲就此离去,已满十五岁或之上的请离去。我们要开始选取了。”老者凌空抱拳。

    “母亲我会被仙人选上的。”

    “去吧,爹,我一定会被选上的。”

    “娃子,你考取功名无望,这成仙的名额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啊!”

    “知道了爹爹,我会争取,一定不放弃!”

    ……

    许夕望着这些人的道别,暗自摇头,他没了父亲,母亲还不知所踪!

    “无亲者站左边,有亲者站右边。莫要欺我,我一眼便知你故。”老者道。

    很快,众人排好队。

    “仙道讲究斩断凡尘,尘缘缠身,难成大业,难登大道!有亲者,速速离去。”老者道。

    有亲者,个个面色惊愕,他们捶胸顿足,懊悔难忍。

    有的甚至还在怪自己不是个孤儿。其余的这些人都是眉花眼笑,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剩下的这百人,莫要高兴的太早。你们须通过考验,才可入道。”老者道。

    “闭上你们的眼睛”老者大袖一挥,众人就来到了青石阶下。

    青石阶的末端就是天岳宗了,众人抬眼望去,仙气纵横,浓雾缭绕。周围的草荫树木皆都绿色斑斑,一片春意盎然,还真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众人看见这神秘威严的宗门景象,内心骤然激动万分,

    于是更加坚定了上山修道的念头,许夕也不例外!

    “爬上这石阶的末端才算通过。”玄通说完大袖一挥,化作一道流光,骤然就不见了踪影,众人痴痴的看着离去的玄通,眼睛里满是羡慕!

    有人还在犹豫间,许夕就已经撸起袖子,第一个踏上台阶,飞快的跑起来。

    他很快便甩开众人……

    但这台阶实在过于长了,刚开始还能接受,但之后的一层比一层难爬,这些长老们为了考验弟子,还故意在此处设置了术法,让爬台阶的难度上升了十倍不止,本就高不见端的石阶,如今更难了,对于这些弟子们,简直难如登天!

    到了四百层多层,路途才走了百分之一,许夕就已经在匍匐前进了,他爬在石阶上,面色难看,不过心中的恨意,却在支持他向上攀着,给予他莫大的动力。

    而且这石阶,越往上便越难爬,有一股无形压力在阻止众人。

    许夕未曾放弃,即便全身已经血肉模糊了,他还在咬牙坚持。

    “此子毅力非凡啊!难得。”那老者名为玄通,捋捋自己的长须,对着旁边的老妪说道。

    “修仙之人,要得如此毅力,但若灵根薄弱,就是再过坚毅,也无济于事。”老妪凌空看着许夕道。

    玄通没答话,只是摇摇头旋即又道“我天岳宗自上古之战结束后,逐渐走向了没落,现如今招收弟子也甚是困难,灵根好的虽说有些人数,但最缺少的就是这种毅力非凡的弟子。我们已经大大压低招收弟子的门槛了,但收取优秀的弟子还是费劲啊!”

    老妪面色微变,不去看玄通,自己便言:“毅力再好,也没有丝毫可能超越我孙儿林丹阳的!”

    老妪说完面色得意,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子怀有极大的信心,平时对他也是极为宠溺!

    玄通半晌不答,老妪也没继续追问,二人继续看向石阶这里!

    许夕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一寸寸的往上挪着,他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但心中的信念却不曾减少,反而越来越盛,父亲二叔的死,母亲的杳无音讯,故土的灭亡,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种仇恨,都化作一股股无限的推动力,支持着他毫无畏惧的前进。

    这漫长的石阶劝退了许多了,转眼间只有不到三十人了。

    许夕还在第一个爬着……

    约莫半日,许夕第一个爬到了最顶端,他晕了过去,后边三十几个人陆续的爬了上来,这其中有不少也是晕阙了过去。

    他们被仙人喂了丹药,便醒来了。

    “你们几个人表现不错,可以进入下一关。”玄通长老说完,大袖一挥,只见天空的颜色猛地变化,前面可见的就是一处杳无人迹的恐怖森林!这森林里充满了死亡和未知的气息!

    “谁要是能活着走出此地,谁便可以正式成为我天岳宗的外门弟子,有害怕的,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玄通淡然道。

    有一个小胖子吓得尿了裤子,于是举手,腼腆的说道:“我要退出!”

    这小女孩看了这胖子,自己心中的惧意也已然抑制不住,旋即学这小胖子举手

    “我也要退出!”她的声音颤巍巍的,楚楚可怜。

    “我也要退出!”众弟子七嘴八舌,絮絮叨叨的嚷嚷着。

    一时间,约莫有十来个人都退出了,玄通也不强迫,便送他们出去,之后又对剩下的这些人问道:

    “我再说一遍,谁还想退出?”

    剩下的这二十个人里,没有一个言语,他们只是面色惊愕的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许夕。

    玄通看着离去的许夕,暗自点头,心中自有了一些决断。于是他已经对自

    己的弟子传音说了些什么!

    许夕目光收纳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幽径两侧分布着杂乱无章且又枯死的树木,乌鸦站在树梢之上诡异的鸣叫着,每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让许夕心悸难忍。

    仿佛这幽径是一条无尽的通道,众人因为速度的原因已经,前不见许夕,后不见玄通了。这些人逐渐的拉开了距离,一个距离一个越来越远。

    有些迷失在了森林之中,被认为失败,玄通便把他们送了回去。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许夕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父母,他揉了揉眼睛,眼角的泪水悄然滴下,似乎他之前支撑着他的信念在此刻也轰然倒塌。

    “夕儿,累了吧!”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许夕耳边不断的萦绕着。

    “许夕,累了就歇着,别在往前走了,至于什么报仇,我看就算了吧!”

    许夕抽泣着,哽咽的喉咙不断模糊的传来父亲,母亲这样的声音。

    “歇歇吧,别走了!”耳畔这样的声音急促的回荡着。

    许夕累跨了,他跪倒在地上,眼睛慢慢的闭上之时,他突然看见一个只有上半身的村长,血肉模糊,狞笑着向着自己爬过来。

    他惊呼着,手掌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往后倒退着,目光里满是恐惧!

    他撞到了一颗树上,猛然回头间,竟然看见一个没有头颅的许远,向着自己缓缓走来。

    “许夕,来,过来,你不是很想念爹爹吗?”

    “夕儿,娘亲在这儿,过来啊!”许夕看见自己父母扭动着残缺的身子和村长从三面爬来,他恐惧的嘶吼着,敛衣赤脚,捡起一棵树干,极为艰难的握住,向着前方挥动着,像是发了疯一样!

    “滚开,你们才不是我的爹娘,他们已经早死了,滚!滚开!”许夕大声嘶吼着,不断抡那树干,直到砸在了自己的头上,旋即晕阙了过去!

    约莫半日,他睁开了眼睛,自己也已然回到了天岳宗的门口,只隐约看见众弟子兴奋的跳着。

    旋即才听见玄通道:“恭喜你,你通过了!”

    许夕艰难的爬起来,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随后眉花眼笑,喃喃道:“我通过了么?”

    “恭喜你们从幻象中出来,还剩最后一关,有测灵根的仙人,如果具有合适灵根,便可以正式进入天岳宗了。”玄通说完看了一眼那测灵根的女子,旋即暗自欣喜,便无声无息的离去了。

    许夕依旧第一个走过去,那测灵根的是位女仙人。

    “伸出你的手来。”

    “小生手脏,不敢伸给仙人观看看,怕污了仙人慧眼!”许夕抱拳道。

    “你这人倒也有趣,我不怕脏,你伸出来。还有,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仙人缓缓道。

    “在下姓许,单名一个夕字!”许夕说完便伸出手去,给她看,一双嫩手,但却血肉都溃烂了,是爬石阶的缘故。

    那女子盯着许夕的手,她有点错愕,试了一下许夕的灵根,旋即淡淡道:“你与修仙,无缘……”

    这宛若一个晴天霹雳,许夕一下子瘫倒在地,他爬到一边,靠到大石头上,喘着粗气。

    他看着后面一个个兴奋的跳起来的人,他面如死灰,就那样缓缓的看着。

    他越想越气,整个人脸涨的通红,握紧拳头,倚着大石头站起来,对着石头就是一拳,石头未碎,他的右胳膊倒是受了伤,血顺着溃烂的肉流了下来。

    他默默的哭着,倒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他没有被选上,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他已经想去死了。

第十二章仙道渺茫

    许夕面色愁苦,他准备轻生,但他临死之前还想看看这仙人的地方是怎么的样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了天岳宗旁边的一处银杏树林里,此时天色灰暗,微风轻拂着他的面孔,鬓角的发丝时不时搁在脸上,他身上穿的那件青袍都已经褪了些颜色,他面容憔悴,对生的希望已经悄然消逝,尽管这发丝都在脸上肆意的飘动着,他没有去整理,只是静静的,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片林子很是特殊,天岳宗别的地儿都青山绿水,可唯独这里枯叶飘飘,像是一片秋景,萧瑟无比,这也正是许夕的内心世界,所呈现的样子。

    他抬头看见那不见蔚蓝的天空,那被云遮住了的天空,他看到的只有世态炎凉,人心如冰。

    他走了很长的路,内心的忧伤越积越多,最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旋即抬头静静地望着天,随后泪水从眼眸里滑落。

    ”我这一辈子真的就这样了吗?“许夕叹息,忽然的听见一阵淡淡的琴声穿来,琴声悠扬,悲凉凄苦,摄人心魄!

    许夕被琴声吸引,顺着琴声走去,他睁大眼睛,透过银杏树林隐约看见一个女子在抚琴,那女子体态婀娜多姿,娇弱无比。他痴痴的看着,不自觉的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宛若天仙的女子,而且还像极了自己的娘亲!

    “娘,是你吗?”许夕难过,向着那女子问去,豆子大的泪珠再一次滚落下来。

    “娘,夕儿来了,夕儿来了,夕儿想你,夕儿也想爹爹!”许夕攥紧了拳头,他嘶吼着,虽然他知道那人不是他的娘亲。

    “娘,夕儿受什么苦都行,哪怕让夕儿再去死,也只想再看你一眼,听你唤我的名字,吻我的额头。  ”

    “娘,此生当作天边鹿,还来苦悲不作数,来生不去黄泉路,只为娘亲遮苦无!”

    “这人真的可怜,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惨绝人寰的哭声,爹爹,我们利用这个人真的好吗?”那女子心里想着,柳眉稍蹙

    许夕爬起来,向走远处走去,细看那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没有多大的失望,毕竟他的母亲,他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已经杳无音讯了,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估计是天岳宗的仙人。

    许夕上前,那女子抬头,只见一张秀丽的面庞,向自己看来。

    她生的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媱迥绝尘!

    许夕看的发呆,那女子脸红片刻后,傲然问道:“大胆凡夫俗子,岂敢在我天岳宗领地造次!”

    “在下是新弟子,只因为没有选上,故此留恋一下人世,再去黄泉!打扰了仙人静修,抱歉,我这就离去。"许夕淡然说完就准备离去之际,那人皱眉旋即淡淡开口:”你因为此事就要寻死,实在不是男儿也。“

    “你知道什么,人间凄苦全加我身,此生此世,无望无欲,何不死也,留下作甚?”许夕没有回头,他边走边言,托着劳累的躯体,一步步的走向远处。

    “好惨的人,我爹爹是这儿的长老,我可以带你求他,求他让你入门,这不难,你意下如何?”那女子双手离开琴弦,对远去的缓缓许夕道,许夕听完此话,整个人似乎猛然间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呆呆的杵在原地,不敢接受这大起大落,随后鼓起勇气,片刻后言道:

    “真的吗?”

    “是真的,我又作何骗你,怎么,你可愿?”女子说完,起身迈着莲步缓缓而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掀动红唇,悠然说道。

    “许夕!”   许夕作揖。

    “宁梓童!”那女子回礼。

    二人缓步来到了玄通所在之处,一路上众位仙家子弟,看着许夕,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只因为在他旁边走着的乃是天岳宗四大美人之一的 宁梓童。

    “父亲,这是今年的新生,可他灵根太低,没有被选

    上。”女子对着背坐着的玄通恭敬的说道。

    “灵根太低,不放他下山,何故又领来?”玄通淡淡说道。

    “他修行的执念太深,几度想要寻死,我见他可怜,故此领来!”女弟子说完,便摇摇许夕的胳膊示意他说话。

    “仙人,请收下我吧,马贼杀了我的父母,也杀了全村的人,我求这凡间的朝廷,他们对此事视若无睹,我走投无路,想要修仙,我想为他们报仇!”许夕大声说道。

    玄通转过身来,看见许夕。“你就是那个第一个爬上来的弟子?”

    “正是!”许夕激动的说道。

    “去吧!门口给你看灵根的,便是你的师父了。”玄通说道。

    “多谢仙人恩泽,弟子感激不尽!”许夕说完对着玄通弯腰作揖,便缓缓后退,出了殿门。

    “梓童啊,为父告诉你,此子可以是那把剑。”玄通说完,便又继续转过身去。

    “父亲的好意,女儿明白!”宁梓童对着玄通作揖,便也转身离去了。

    “这个杀人的利器,也终于被我给找到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执念,稍加培育,便可成刃。”玄通心里默念着。

    ……

    许夕满是激动,他急急忙忙跑到之前的地方,只见那女子在那等他,他跑过去。

    “师父!”许夕恭敬的说道。

    “不必多礼,走吧!我先带你去杂役处,别的弟子需要升为中门弟子方可拜师,玄通长老说你性格坚毅,无需多做波折,待到杂物处历练一番,我便可接你出来,在此之前不得告诉任何人说我是你的师父,去吧!”那女子说完,正要离去。

    “不知师尊名讳?”许夕抱拳相问。

    “仇诗妍。”她说罢,便化成一道长虹消失在了天际。

    许夕望着杂役处的大门,心里的大石头也是终于落地了,他望着那门,心里五味杂陈,随后摇摇头,于是便走向了它。

    从这一刻开始,许夕明白:

    仙路渺茫,人间沧桑!

    ……

第十三章胖子圆通

    许夕进入了杂物处,抬眼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他对着许夕撇嘴一笑,便言道:“这是你的腰牌和衣服,拿去。你每天要需要挑满三缸水,如果你用足够的贡献点来换,每天只需一缸。”

    他说完丢给许夕腰牌和衣服,指了指属于他外门弟子住的厢房便再也不想理会他了。

    “敢问师兄,贡献点是何物?”许夕对着这尖嘴猴腮的人抱拳。这尖嘴猴腮之人名叫贾真。

    “贡献点?你不知道?每人每天都有一百贡献点,积攒足够多的,可以换取资源。如果你想获得更多的,就需要完成宗门榜单上的任务。相应的根据任务的难度从而相应的增加贡献点。如果你想少干点活,就去挣贡献点,一百点减少一桶水。”尖嘴猴腮的人不耐烦的为许夕介绍道。

    “多谢师兄提点!”许夕弯腰抱拳。

    “去吧去吧,别在这烦我!”尖嘴猴腮的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这就离去。”许夕说完朝着尖嘴猴腮之人所指的方向而去了。

    厢房里大门离这儿并不是很远,许夕走了一会便到了,他进去之后看见里边横七竖八的睡着五六个人,都是同他这一届上来的新弟子。

    许夕不同他们搭话,来到了一个空席位,他乏了,安置好自己的东西,便想要躺下睡觉时,他旁边有个叫圆通的胖子便言:“你也是新来的?”

    许夕点点头,疑惑的看着他,他在想在哪里见过他。

    “既然我们都分到一起了,就应该和睦相处,彼此照应着,来,你尝尝我从家里带来的地瓜。”那胖子憨憨一笑,说着便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地瓜递给许夕。

    “谢谢你,我不饿!”许夕虽这样说着,但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别客气,给你。”胖子圆通听到许夕的肚子叫着,便把地瓜硬塞到许夕的手里,许夕本想着还给他,但他闻见地瓜的香味,咽了些口水,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胖子鉴于情面看到许夕包袱是瘪着的,又听见许夕的肚子叫着,便又觉得他腹中空无一物,想来两三日未进食了,且自身又无可以果腹之物,便又递给他一个,许夕肚子很饿,又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胖子圆通盯着许夕,身子一动不动,表情却在缓缓变化着,他的胖手抹了一把脸,他想不到这样一个瘦弱的人比自己的吃相还虎。

    但是这里是仙家门派又不是凡俗之中,只有没有修为的外门弟子才需要进食,其他人则不用,凑巧这个新来的杂物长却又是贪财好吃之辈,他规定除了干自己应该干的活,想要换食物就要多干活,所以食物对于这些刚刚入门弟子们却是额外珍贵。

    “谢谢!他日定相回报”许夕面色毫无波澜的说道,他害怕别人摸透他的性子,不过他心里稍有点不好意思,虽是如此但还是有点感激这胖子的,不过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胖子看见许夕如此狼吞虎咽,脸上有点难堪,他极不情愿的拿出第三个,许夕明白他的苦处,便摇摇头道:“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吃完这些足够了

    !”许夕说完便睡下了。

    胖子圆通见许夕睡去,自己便觉得无趣,但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要看看许夕的包袱里有什么,他在犹豫间,就听见许夕道。

    “我连另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劝你不要打开它。”

    许夕原本是背对着胖子睡下,他只是担心胖子翻到镯子才这样说道,可胖子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许夕有些修为,故此才明白自己的小心思,所以他暗下决心要讨好许夕,至于许夕为何在此,这也是他心中的谜团了。

    许夕一直保持清醒,待到胖子圆通和其他人都睡着,他忙把镯子揣在了怀里,这才放心睡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许夕才醒来。

    他起身来,想起自己还有三大缸的水要挑,便匆匆出去了。这些人还在呼呼的睡着。

    许夕担起担子挑着木桶,问了路,便去挑水了。

    许夕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挑满了整整两大缸水,他再次来到溪边时,身体过于乏累,便蹲了下来,想起了古墓里获得的生锈的镯子,便把它从怀里拿了出来,看了数息,觉得太脏,便把它放到了溪流里洗了洗,很快锈迹缓缓褪去,发它的本来面目是一个玉镯子,上面雕刻极其精美的花纹。

    许夕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镯子,一下觉得那是个很是贵重的宝贝,他很快回过神来,但又怕被人看见起了邪念。急忙扯下来自己的衣角把那极为精美的镯子包了起来。

    许夕把包起来的镯子小心的揣到怀里。他又摸到了怀里的那本典籍,想要拿出看,但又有所顾忌。

    见四下无人,他的心里才松了口气,想到怀里的功法,他心里就一阵莫名的激动,所以索性不休息了,决定干完那挑水的活,他来回六次才挑满了剩下的一大缸水。

    他累的大汗淋漓,整个人瘫倒在溪边,虽然如此,可他的内心还是兴奋的,他喘了一会粗气,到溪边洗了把脸,招呼了一下从旁边路过的挑水的师兄,打发了完那师兄后,他贼贼的看了下周围,见无人在此。

    他想找个地方看那功法而不被人发现,他顺着溪流走了上去,他爬到山上,看见远处的一个洞穴,便走了过去。

    近处看那洞穴入口极小,许夕勉强爬着可以进去,他进去之后,发现头顶的一缕阳光正照在洞里,他又把头从爬着进来的地方探出去,再次检查有没有别人尾随他,发现四下无人,他长舒一口气,便退回洞里,拿出那部功法仔细瞧了起来。

    许夕虽然未上过学堂,但他的父亲天天教他识字读书,虽不会吟诗作对,但字还算是认全了。

    这些修仙之人,一般被称作修士,他们依靠灵力修炼,而这灵气,是天地之间最常见的气体之一,至于凡人们为何察觉不到,是因为他们没有灵根和修炼的方法。

    修士们靠着丹田修行,丹田位于小腹处,连接着全身上下所有的经脉,经脉是灵气的输送的管道,就像是血管是血的通道一般。

    有灵根的人体内才有经脉,灵根指的是修炼者的天资。

    而这些修炼者体内的小经脉无数,但大脉只有十二条,被称作十二重楼,上古之人曾有有十五条大脉,也就是十五重楼,这十五重楼极为罕见,当然也有人有十四,十三重楼的,这相比十五重楼就比较常见了

    这十二重楼也就对应凝气十二层!

    他看着《圣阳》二字缓缓翻开第一页。

    “修行的第一步有五大境界。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

    凝气期标准为十二层,最高为十五层,因人而异,十二层可入筑基,十五层仍可,十四,十三层也是与前者一般。不过在凝气期修炼的层数越高,进入筑基之后实力越强!除过凝气期之外,可大致划分为四个小境界,初期,中期,后期,圆满,”

    “吐纳灵气,聚灵气于丹田……”许夕读着功法所著,细细品读着这些文字。

    “啥是个丹田?”许夕皱眉。

    他翻开下一页,这丹田在哪,又怎么用,还有经脉,重楼之事,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

    少顷便随着书中所言盘坐下来吐纳起来。

    他感觉到一丝丝灵气从鼻孔里钻了进去,顺着全身各个经脉进入丹田,但很快便散去了,他不断重复着此法,周而复始,慢慢的,他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他总是失败,但凡有一点灵气,便都四散去了,他觉得自己笨的不可开交,但他的毅力可不允许他自己轻易放弃。

    他一遍遍的尝试着,灵气始终不见聚拢,反而消散的越发快了,他每尝试一次,额头上的汗珠便多一些,所以到了傍晚他全身都被汗液给浸湿了。

    转眼间便到了傍晚。

    他自己的丹田里没有一丝灵气聚拢,他摇摇头,旋即收了功法。

    钻出洞来,他拐了很长的路,生怕被别人知晓这个修炼的好地方,然后夺了去,或者来偷窥他,知晓自己的秘密,起了贪念,然后杀人夺宝,等等一系列的可能都有,他都设想到了。他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所以他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

    走到一半,许夕觉得全身沾湿难忍,便来到了溪流下游,脱了衣服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沐浴完了。

    从他身体的毛孔里排出的,不仅仅是汗液,还有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洗干净这些,许夕觉得神清气爽,干完了该干的,这一天剩下的任务就是休息了,所以便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许夕直到太阳完全落去,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厢房里。

    他回来时,这些人都已经睡着了,他做到榻子上看了这些人许久,确认他们都睡着了,自己才躺下去。他怕别人知道他的秘密,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毕竟那两样东西对许夕而言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两样宝贝身上。

    许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着自己白天所吐纳的过程,慢慢总结着自己所作的与功法上所介绍的有什么不同和不足。

    想着想着,随着屋内的月光被乌云全然挡住,雨声缓缓响起时,他才困意来临,伴着雨声而睡着了……

第十四章宁梓童

    许夕缓缓睁开眼睛,他起身来,那些人似乎丝毫不受灵鸡叫声的影响,依旧呼呼大睡着。

    许夕出了口长气,穿好衣服鞋子,去领了任务,做完之后,也是正午时分了,他用贡献点换了些吃的,吃罢之后,来到昨日所修炼的地方。

    许夕同昨天一般,还是谨慎的很,检查了一下环境,发现没人来过,这才放心打坐。

    凝气顾名思义就是吐纳灵气于丹田之中,灵气聚的多了自然可以改变自身的体质,也就是脱胎换骨一般,但实则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有些改变罢了。

    许夕照着功法所言,闭目养神,缓缓的吐纳着,周遭的灵气,缓缓进入许夕的身体。

    修炼一番之后,许夕觉得今天再修炼却也徒劳了,之后他从怀里拿出那镯子,细细研究着,这镯子自从上次清洗之后就再无异样,许夕也是费解,多次挣扎后,他决定试试。

    许夕照着功法所言,引出了徐徐灵气钻入了镯子里面,镯子毫无异样,不过它倒是快速吞噬之前的一股灵气,许夕抱着试试的态度,又给镯子灌入了一股灵气。

    片刻后,这镯子发出了青色的晕光了,许夕大喜过望,他不知道镯子有什么功能,便把镯子戴到了手上。

    旋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痛,他的眼皮不自觉的合了上来,他的意识,也已然不在他的身体里了。

    许夕感觉被一股大力所吸扯着,他合上眼睛,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片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他的后方有一座大石台,许夕看了看周围的世界,他不确定这是什么地方。

    闲来无事,自己便开始游了起来。

    可是这里真的别无所玩,真的毫无趣味。

    在此地待了一会,他便有些着急了。

    “万一自己回不去怎么办?”许夕的心中的思绪万千,心中甚是凌乱。

    过了约莫有半日,太阳从当空高挂,变成日暮西垂之时,许夕感觉自己的身形有些模糊。他又被迫合上眼睛。

    少顷,他的意识出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急忙环顾四周,发现是石洞,他看见头顶的太阳依旧高挂,此时约莫是正午,但他却着实感觉到他在那里待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便一阵兴奋。

    “莫不是,那个空间里的时间和这里的时间不同,可以形成一个时间差?”许夕自语他有点高兴,又向镯子引了一些灵气,他重新戴上,观察好外边的时间,他进去之后,待了五个小时,就被空间带了出来。

    他忙观察,此地不过流逝了一个小时而已。

    许夕内心激动,他测试结束之后,想要再进去开始修炼,但是无论他怎么试,却是再也进不去了。一天进去两次而已,他有点失落,但这等宝物,有限制也是正常。

    这对许夕而言已经很好了。

    他出了洞府,下了山。回的自己的住处,开始呼呼大睡。

    玄通长老处。

    “父亲,许夕来这两天,我派人观察到,他每日早出晚归,每次回来,他的灵气就浓郁一点。虽然如此,但是照他这么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我?”宁梓童撇嘴,对着玄通说道。

    “此子性格坚毅,虽然赶上你需要些时间,但也就在这一两年了。而且我带他进宗,那几个老狐狸都发现了,他们所培养的虽然皆都是些灵根极高的天才,但修仙之路若无执念和毅力,任凭你灵根再怎么高,都无所成就。”玄通道。

    “父亲,您真的认为,这么一个废物能保护我吗?”宁梓童问道。

    “女儿啊,永远不要怀疑你的父亲,再说了你父亲可也是个老狐狸,其它的几个老狐狸既然知道了许夕的存在,虽然不敢开杀戒,他们必然会派去内门弟子们去骚扰许夕的,你好生照应他。”玄通说完,便消失在了宁梓童的眼前。

    “是,父亲!”宁梓童说完,朝着许夕的住所走去。

    杂物所的厢房处

    “那是谁啊?”旁边的弟子说道。

    “你傻啊,你连宁梓童,宁师姐都不认识,她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她怎么来到这了啊?”

    “对啊!她可是内门弟子,跑到这儿干嘛来了?”

    “莫非是找贾真师兄例行检查来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宁梓童本就相貌不凡,再加上她穿着的一袭红裙,就显得更加清新脱俗了。

    众弟子看到宁梓童之后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忙的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一遍遍扫过柳沫的娇躯。一群男性弟子也早就浮想连篇了。

    看到宁梓童朝这边走来,众人都以为是找贾真的,向贾真投来羡慕的目光,贾真也自以为是来找他的,整整了衣衫,他一改之前的贼眉鼠眼,怀着激动的心情恭恭敬敬的出来接待宁梓童。

    “师弟不知宁师姐大驾光临……”贾真说到了嘴边,迎面朝他走来的宁梓童丝毫没有理他,她朝着厢房喊道:“许夕师弟,出来一下。”

    “什么?”众人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真,这让贾真把面子都

    丟的光光的了。

    贾真心里的怒意骤然升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宁梓童竟然无视他,最让他难受的是,人家居然来找自己所管辖的新人,对自己却视而不见,这让他心中的怒意难以平息,他怀着怒意看向厢房门那边。

    “许夕师弟,外边有个美女叫你呢!”胖子圆通摇了摇许夕,许夕睁开眼道:“何事?”

    “你个傻冒,人家宁师姐亲自来找你,你竟然还在呼呼大睡?”胖子圆通这两天都和许夕混的熟了,故此才这样言语。

    “什么?你说宁梓童师姐?”许夕说着穿起鞋子,赶忙披上自己的外衣,来不及系上扣子,他怕宁梓童久等,旋即就冲了出去。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出来了一个散着头发,外衣扣子都没系上的邋遢鬼。

    “什么?”众人皆都石化。

    “这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你长的俊老子也就认了,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邋遢鬼凭什么,凭什么让宁梓童师姐看上他了?”

    “我记起这小子了,他就是那个第一个爬上石台却灵根太差,玄通长老看其可怜才收下的弟子!”

    “什么,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难不成?宁梓童师姐就好许夕这口?”

    “有些可能性!”众弟子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诋毁许夕的话,毕竟修仙以来许夕的感官也是敏感了许多,这些人虽站得远,但也是可以依稀听见一些闲言碎语的。

    “许夕师弟,过来,师姐带你去个地方。”宁梓童伸出玉手,给许夕系上了外衣的扣子。把遮在他脸上的头发放到了耳畔后边,旋即朝着许夕笑了笑,一双樱桃眼睛眯成了缝,她笑着就挽着许夕的胳膊,径直朝着前面走去,绕开贾真,向着远处走了。

    “我靠,这小子!呜呜呜,我什么时候也有个这么好的师姐啊!”胖子圆通爬着窗户上看着二人的背影道。

    “这小子!”贾真握紧了拳头,怒目圆睁,看着离去的许夕二人。

    “天哪,她果真好这口啊!”众弟子绝望的说道。

    “这小子,他妈的,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没灵根的废物罢了。”

    “就是,这等废物,有什么资格和宁梓童师姐在一起。”

    “哼,他迟早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人,等到宁梓童师姐明白了自然甩了他。”

    这些人使劲着诋毁着许夕,来平衡自己的内心。

    贾真则是心里的怒意越来越盛,他不敢对宁梓童有恨意,所以这一切的恨意他都撒在了许夕身上。

    ……

第十五章林丹阳

    “那人是谁!”站在高处身着华服的男子,正是众人口中的天骄之子林丹阳,他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目光透露着不善,死死的盯着同行的宁梓童二人,对着旁边的弟子不屑道。

    “师兄有所不知,那人叫许夕,是外门弟子,据说刚进宗时灵根太差,没有录上,经过宁梓童师姐对玄通长老一番软磨硬泡,这才把他收了进来。”旁边矮小的弟子对着这男子道。

    “他们什么关系?”林丹阳皱眉,对着这矮小的弟子道。

    “有七七四十九种传言,师兄要听哪种?”那矮小的弟子抱拳。

    “听最火爆的三种!”林丹阳皱眉,显然不喜欢八卦,但他却想听关于这宁梓童的,所以才忍着。

    “第一种是,他们还没有上山就认识,二人青梅竹马,还定了娃娃亲!”那矮小的胖子说道。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他是个超级邋遢鬼,而且宁师姐最好这口!”那矮小的弟子突然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他怕林丹阳责罚他。

    “荒唐!”林丹阳冷哼一声,“云达,说第三种。”

    “这……师兄。”云达吞吞吐吐。

    “说!”林丹阳瞪圆了眼睛。

    “这第三种就是,许夕已经把,把宁梓童师姐给……”云达更是吞吐。

    林丹阳眉头猛然锁紧,看向云达,把他从膛前一把揪住,大骂道,“混账!宁师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他放开云达,便道:“你给我彻查……”

    “看啊师兄!他们进去了,进去了。”云达急忙指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喝道。

    “进去哪了?”林丹阳急急问道,“他们进宁师姐的洞府了。”

    “卧槽!”林丹阳顿时腿软,倒了下去,这云达一边喊着师兄,一边给他掐着人中。

    宁梓童洞府处。

    “许夕师弟,我这次叫你来,除了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样,还要问问你修行的情况。”宁梓童示意许夕坐下,她递给许夕一杯茶。

    许夕打量着这华丽的洞府,好奇的看这看那,宁梓童看见许夕如此心里一阵嫌弃。

    “谢谢师姐!”许夕心中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宁梓童为何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连进宗门都帮了他,这些许夕都没往长远想过,他只是觉得宁梓童心好罢了。

    “许夕师弟,这是一件衣服,你穿上。”宁梓童从储物袋凭空出现一件长袍,这让许夕有点呆。

    “不必多虑,这只是小把戏罢了。”宁梓童显然看到了许夕的惊讶。

    “来,快试试,如果不合身,师姐给你换一件。”宁梓童催促的说道。

    “这……”许夕有点犹豫。

    “别这了,你换吧,我转过去。”宁梓童说道。

    他想了想有什么不妥。

    圣阳功法被自己埋在了那石洞里,也就手臂上的镯子,但这镯子不注入灵力太过普通,要不要换这衣服。

    挣扎间,听见宁梓童的催促:“你快点换上,我有事给你说。”

    许夕解开扣子,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把那白色的衣服一点点穿好,同时他把镯子用牙咬着,以防被宁梓童看见。

    宁梓童柳眉稍蹙,他知道许夕可能有些秘密,虽然这样龌龊,但玄通交给他的任务,可不能大意,她稍稍回头,看见许夕裸着身子,背朝着自己背部,正在裹着那衣服,除次之外,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内心暗骂自己龌龊,她也看了许夕脚底,和四周也是没有任何东西。

    待到许夕换好,她接过那脏兮兮的青袍,指尖的火焰刚刚生出来,许夕便道:“师姐慢着,这是我母亲生前为我做的,不能烧的。”

    宁梓童停手,“好吧,你过来,我帮你束发。”

    “不太好吧!”许夕说着已经被宁梓童推到梳妆台前,他恍惚间,看见那梳妆台竟然与古墓里面的梳妆台一模一样,他头皮发麻,猛地后退,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宁梓童道。

    “没事,脚底滑了!”许夕咽了口唾沫,急忙爬了起来。

    “你没事吧!”宁梓童故作焦急问道

    “无妨,我们继续。”许夕说道。

    宁梓童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没多言,继续为许夕束着发。

    “我们聊聊宗门的事吧,好让你了解了解。”宁梓童一边束着发一边说道。

    “好啊。”许夕呆呆的望着镜子里边的这个女孩,他觉得她对自己好,就像母亲一样。

    “贡献点的事,我相信你定是知道了,但是其他的你恐有陌生,我给你讲讲。”宁梓童把落下的青丝挽到耳后,继续说道。

    “宗门分为四类弟子:外门,中门,内门,核心。想要晋级下一个等级,需要在每年末,冲上这晋级榜前三十才会在下一年结算时进入下一个等级。”

    “还有吗?”许夕问道。

    “自然有,当你需要更多的贡献点换取资源时,你需要外出完成任务,才能获得。这个你应该知道,不过有些特殊的任务,你一旦完成还会让你的晋级榜的排名上升。”宁梓童继续说道。

    “宗门里还有些弟子们私自创建的商品交流会,你可以用贡献点,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兑换,基本上就这么多了。”宁梓童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两条白色的束带,窄的为许夕束到了冠上,宽的则束到了腰间。

    “多谢师姐,师姐的对我的关心,他日定当以涌泉相报。”许夕站起来后退一步对着宁梓童抱拳。

    “师弟,客气了。”宁梓童拽着许夕出来,“走,我去替你选些基本的仙术和凝气心得。”宁梓童拽着许夕,二人坦然的走在宗门内。

    “师兄,师兄,快看,那许夕同宁梓童师姐进去了好久,衣服都换了!”云达对着林丹阳说道。

    “看来传言是真的,你这该死的外门弟子,敢毁我林丹阳的女人我迟早弄死你!”林丹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玄通在自己的府邸里边打着坐。

    镜子里浮现出许夕和宁梓童二人的场面,当然这镜子里也有云达和林丹阳,不过这镜子却是只能辐射到内门区域

    ,不然宁梓童也就不会派人盯着许夕了。

    “看来,梓童的本事挺大的,不仅笼络了这许夕,而且为他树了敌,这样他就是下雨天的乌鸦,不得不躲到檐下避雨了。”玄通冷笑着挥手施法,少顷,镜子里的影像消失不见。

    藏经阁处

    “师弟,这边来。”宁梓童领着许夕来到了藏经阁。

    “师伯在吗?”宁梓童轻声吆喝,“在,在……”一位长须老者捋着胡须,从里房出来,走了数息才到进前,他细细打量着许夕的面孔,旋即一抹贱笑,不过很快就收回去了。

    这老者见是宁梓童,自然很是客气。旋即道:“梓童啊,最近很少来这儿,今儿个怎么特地跑来了?莫不是为了眼前的少年?”老者缓缓道。

    “师伯所言甚是!确实为我这师弟寻一些基本的仙术和凝气心得而来。”宁梓童毕恭毕敬,毕竟这也是宗门的几个巨头之一。

    “好,随我来。”老者说完,便转身走了。

    “这基本的仙术有三,控火术,隔空取物之术,和纳物术。你要学哪种?”老者道。

    “这还有的选吗?”许夕见宁梓童恭敬有加,自己也不会狂傲,旋即作揖道。

    “哦?我们宗门如此民主,你竟然也看在眼里,这孩子,有出息!”老者哈哈一笑,对着许夕道。

    “师伯莫怪,晚辈不是此意,晚辈是觉得这么简单的仙术,不应该全部都学吗?”许夕说完赶忙又是作揖,他有点后悔的说道。

    这老者脸上有些挂不住,脸上有些红,似乎自家这么多年在女弟子心目中形象全让这小子给破坏掉了。“给给给,全部拿去。”

    “师伯,这些得多少贡献点?还有凝气心得也未拿来!”许夕硬着头皮说道。

    “给给给,都拿去,有多远滚多远!”老者脸已然涨红,“师伯,我贡献点未付清!”许夕被这老者推着望出走时,还在说道。

    “滚蛋,好小子!”这老者心里有点难受,不过他并未真正生气。

    “弟子,拜别师伯。”许夕被赶了出来,他依旧傻傻的弯腰作揖。

    宁梓童见了,对许夕的看法有所改观,不过她立马摇了摇头,把这些都打消掉。

    “哈哈,师弟,你倒有趣”宁梓童心里觉得这许夕还是挺有趣,傻头傻脑的。

    “嘿嘿,师姐见笑了。”许夕虽这样说道,他可不傻,这些东西可是好几千贡献点呢,就算宁梓童替他付了,还不是要欠人情?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你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还记得路吧?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宁梓童一双水灵的眼睛盯着许夕,对他关切的说道。

    “多谢师姐关心,我记得路,那我们就此别过。”许夕对柳沫作揖,自己转身走了。

    “路上小心点!”宁梓童对着许夕招手,她想要更多的人听到,不仅可以锻炼他,而且也是同玄通所言,乌鸦避雨的一样的道理。

    “师姐也是,别过!”许夕道。

    他把几本仙术和凝气心得揣在怀里,便匆匆离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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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凡尘,人间沧桑。问道之路,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倒不如挥剑斩断三尺神明,逆转规则,堪破九霄。不问天地,不问大道。只问我心!凡尘问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凡尘问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凡尘问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